《音破寰宇》 第一章 音国瓦肆 七月的音国非常炎热,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也像似被这炎热的天气感染到了,纷纷扇着衣袖形色匆匆,连忙赶往他们各自的目的地。 而此时有一处地方比这大街上更加火热,那就是音疆帝国最南门的一处瓦肆。 所谓瓦肆,又称瓦舍,是音国一种低档的游乐场所,但那些来此处的人,可不认为是这样,在他们看来瓦肆可是他们日常娱乐的最佳场所。 瓦肆下,屋檐下的空间并没有将一众人等全部遮住,先来的游人占据了最前面的位置,而后来的人只能拿出瓦肆准备的多余座椅板凳,正在找个好点的地方座下。 此时正是晌午,太阳那叫一个辣,所以有些人回家找来自家下雨用的雨伞打在头上来遮挡,而有伞的人四周稀稀落落的也坐了几人,却是为何?就是为了能噌个伞边呗。 而又有些人为了能看的更真切,没有选择坐在最后面,而是见缝插针似的挤进去站在前面,虽然累,但是却能看的真切不是。 场上敲锣打鼓,鼓声,锣声更加紧凑了“最角”要出来了! 所谓“最角”就是这场之中最重要,表演最厉害的人,每个瓦肆的最角也不尽相同,有的会唱歌,有的会跳舞,更有的会戏法,或者其他的什么,总之最角肯定代表着这场瓦肆表演的最巅峰。 场中一个不施粉黛的美女,从幕后慢慢的走了出来。 场中立马爆发出热烈般的欢呼,瓦肆有很多家,为何来他们这家瓦肆?那还不是因为这家瓦肆里,有瓦肆之中最迷人,最性感,最妩媚的“大家”吗? 大家者,大家闺秀者,正是“大家”。 场上正热闹的时候呢。 坐在最前面的一人朗声说道:“我今天没白来啊,这李大家的孙英出边更有一种滋味啊!” 他微笑着发出赞叹之声,丝毫不吝惜言语。 场中的人就是这间瓦肆的“最角”李大家,李大家眉清目秀,宛如邻家妹妹,如出水芙蓉一般,不知道多少男子为她倾心,又有多少男子想要将他娶回家。 这边表演正要开始。 瓦肆外突然传来一声咆哮,声音很粗,但可以听出是女人的声音“张三!你又来这里?” 说罢,就要从人群之中挤过去,前面被叫的人,还想装糊涂呢,这下不行了,心想家里的母老虎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李大家出场的时候来? 旁边站着的人一看乐了,看热闹不嫌事大,说道:“张三,你运气太差了,你的座位我就做了。” 张三骂道:“去!去!去!给谁也不能给你!” 那人一脸谄媚说道:“别,别啊,三咱俩可是从小玩道大的,这瓦肆都换几波了,咱们可依旧如故啊。” 张三和他是好朋友,刚才那句话也不过是气话,临走时张三对那人说道:“下次你得到座位可要让给我!” “行!没问题!” 张三这才走掉。 没一会,外面又传来女人的咆哮声。 此时,场中李大家一摆手,看向观众,场中立马安静了下来,只有场中配乐的声音,又不知道多少男人流了口水。 “哇!!” “喂!你口水都滴到我头上了!”一男人转头说道。 瓦肆为何方便最外面的人能看清表演,所以把看台座位设计的最里面最低,越是向外面越高,这样前面的人就不会阻挡后面人的目光了。 而此时,坐在那人后面高处的人口水刚好滴在前面那人头上,所以才遭到身前人的呵斥。 前面那人一脸歉意,但是未把全部目光都集中在身后那人身上,而是嘴上说着:“抱歉,又去看表演去了。” 他见对方已经道歉,也不好再争,也连连忙忙的去看表演了。 场中,李大家说道:“唔,孙英,又有何不可去那边塞?” 旁边的配角说道:“你终究是女人家,又如何与那外族人争斗?” 李大家一甩袖子,抽出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道具剑。 “噌!”的一声,宝剑已被抽出。 “我也如何男人一般,可拔剑!又为何不可?”表情竟然显得十分不甘。 旁边的配角一把抓过李大家的手怒骂道:“女子就是女子,永远也不能如男人一般!” 李大家听闻这句话,手中宝剑从手中滑落,眉头紧皱,这就要哭了出来。 不多时,李大家捂住脸庞,小声的啜泣了起来,配角见状叹息一声。 又过了一会儿,啜泣声渐渐停息,李大家慢慢弯腰,又重新拿起丢在地上的剑。 “你就是不让我去我也去,你让我去我也去!如若不然除非我死!”李大家目光坚定了起来,双眼之中虽然还留有刚才的泪痕,但是眨眼睛就仿佛变了一个人,目光凶狠如老鹰一般。 配角听闻,指着李大家道:“你!!你!!你!!!”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李大家的表情微妙异常,瞬间从哭泣伤心,再到坚毅勇敢,几乎眨眼睛做到了这般转化,李大家说完,场中热烈的鼓掌了起来。 李大家身鞠一躬表示表演结束,眨眼间又恢复了那个不施粉黛,嘴角挂着淡淡笑容的李大家,哪里有刚才的影子? 场中喝彩声一浪盖过一浪。 这正嗨呢,外面一阵急促的声音打断了场中众人。 “闲杂人等!马上离开!” 众人回头望去,居然是官府的人! 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两派卫兵拿着矛就冲了出来,众人一看就想要离开,外面的士兵要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卫兵前面一位一小撮胡子的人骂道:“快点把人轰走!” 一声令下,卫兵一边推着众人,一边怒骂:“滚!滚!滚!赶紧滚!” 还把几人推到在地上。 正所谓民不与官对,被推倒在地上也是敢怒不敢言,爬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没多会,刚才还是人声鼎沸的瓦肆,一眨眼就空荡荡的了,只有场中几个乐师,还有几个刚才表演没下台的人,其中就包括李大家。 一行人从瓦肆走道上慢慢的走了下来。 “李大家,我家少爷左请你不来,右请你还不来,还要我亲自来请你不成?” 第二章 瞎子孙头 李大家皱了皱眉,刚想说话,里面走出一人,正是瓦肆的老板。 老板在这里也开了不久的瓦肆了,眼力劲还是有的,看眼前模样明白了,恭手带着一脸谄媚道:“原来是北城孙家孙管家。” “哼,算你认得准。” 当中一人瞥了一眼老板,没有理会她对着李大家极为嚣张的说道:“李大家跟我走吧。” 场中几人,乐师七人,皆是大气不敢出,只有一人,此人挽着发髻,手中拿着一锣子,年十七八的磨样,以微不可查的声音问旁边一人:“孙头,这人是谁?” 旁边一人双手拿着一胡琴,听闻他说话,脸色很不自然,清咳一声,示意他不要说话多嘴。 再旁边还有一男童,七八岁模样,这三人坐在椅子上,凑的很近,好似是认识的。 被叫孙头的人,没有转头看过去,而是耳朵侧着,好似在倾听,再仔细看去,一双眼睛白的吓人,毫无瞳孔,原来是个瞎子。 再去看那个儿童,虽然有一双眼瞳,但是双眼无神,也是一个瞎子,只有最先开始发问的人双眼无毛病,此时正盯着来人打量呢。 老板一听这话,脸色难堪,住在北城的人都是贵人,他们一个小小的瓦肆哪里能得罪得起,瞥了一眼李大家,希望他能够给个信,是走还是留。 其实他是希望李大家跟眼前之人走的,能调动官兵的人,还住在北城那肯定是跟皇家沾亲带故,轻易的得罪不起啊。 李大家也知道老板的难处笑了笑说道“我可以跟你走,不过不是现在。” “哦?”孙管家一听,皱了皱眉,问道:“那是?” “待日落之后,定会去府中。” 孙管家一听,沉思片刻,拍手道:“好!” 晚上就晚上,难道还怕一个女人跑了? 他这样想,但是也怕李大家跑了,所以又喝道:“来人,看着李大家晚上带大家来府上。” 孙管家身后两个魁梧大汉齐声说道:“是!” 说完这句话孙管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瓦肆,而一旁的老板叹了一口气,七个乐师也长舒一口气。 “李大家对不住了。” 李大家微微一笑,说道:“不关老板的事情。” 随后,李大家又说道“老板,你还是离开这里吧,看来音国是不太欢迎我们。” 这边两个侍卫还在呢,李大家就这般说,不过侍卫并没有表现出什么。 老板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说道“是,是。” 若是李大家不愿意,少不得他们也会被牵连,最后的结果就是李大家被强行带入孙府,而他们怕不是要下大牢,然后在一个晚上死掉,都不知道有没有人收尸。 李大家步入后堂,也不知道心中想写什么,但脸上仍然带着微笑。 众人心中毛骨悚然,李大家怕是凶多吉少,这般还有那么好的心态,众人不明所以啊。 而有一人脸上带着些许狐疑,这人就是瞎子旁边的一少年。 年老的瞎子说道“走,快走!” 众人也是反应了过来,连客套话都没有说,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瞎子带着小孩瞎子身后还跟着一发髻少年,一行三人从瓦肆匆匆忙忙的离开。 路上,小孩说道:“孙头,李大家怎么那么倒霉,被北城人盯上了。” 老气横秋的声音从瞎子老者口中吐出:“怕是李大家年轻貌美,被人盯上了。” 小孩名叫贵子,有名无姓,约莫六七岁,是孙头从路边捡来的,捡到之后才知道贵子跟他一样,是个瞎子。 而两人身后的少年,则是在一个晚上孙头和小孩救下的人,当时寒风凛冽,少年昏死在街边,要不是孙头给予了吃食和温暖的床,少年怕是冻死饿死了。 随后少年便跟在两人身边在瓦肆做配乐乐师。 贵子嘴角一翘,疑惑的问道:“孙头,你又看不见怎会知道李大家年轻貌美?” 孙头听完不由怒骂道:“小崽子!孙头也是你能叫的?” 小贵子吓得吐了吐小嘴,说道:“师傅,是小贵子错了。” 孙头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今天先睡一觉,我们明天一早离开音国。” 两人这时不由疑惑起来,这过得好好的为何要离开呢? “师傅,这里给的钱多,吃的住的又很好,为何我们要离开呢?” “李大家的事情你也看到了,这里是音国的首都,达官贵人太多了,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其中一个,当真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身后的少年沉头沉思着一言不发,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眼眸一亮,抬起头问道:“李大家最后会怎么样?” 孙头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说道:“不知道。” 随后一行人便疾步离去,似是想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三人来到住处,孙头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写什么,而另外一人也就是少年,从他的床上拿出一个东西,这是一件木制乐器。 这乐器看起来极为粗糙,有些木屑还粘在其上,十分割手。 乐器上面有一长柱子,而下面则是一个葫芦样子的东西。 中间有一孔洞,再其上有六个琴弦。 这分明是一个吉他——木吉他。 少年轻轻拨弄,叮咚的声音从孔洞之中传出,十分悦耳。 一旁的小贵子听到笑了笑问道:“叶哥,你这个是什么乐器啊,怎么声音那么好听?” “这是我家乡的乐器,名叫吉他。” “哦,原来是吉他啊,还有这种乐器啊,能让我摸摸吗?” “好,不过你要小心,这吉他才制成,还未来得及打磨,小心伤到手。” 叶无痕就是这少年的本名了,他本是在中央音乐学院大厅表演音乐,谁知道在调试电吉他的时候,意外触电,等醒来的时候就到了这个世界了。 语言不通的他差点活活饿死在这里,好在孙头和小贵子救了他。 这个世界就像是古代一般,有贵族,有平民,有官家,还有艺人,甚至还有窑子。 经过几个月的学习,他已经能听懂和说这个世界的语言了。 第三章 初闻修者 想到此,叶无痕不由得苦笑一声叹道:“穿越?多么可笑。” 再可笑他现在也接受了这个境况,眼前的一切那么真实,容不得他不相信。 扭动琴弦调好音,叶无痕准备弹那么一曲,来抒发内心的苦闷。 左手拿琴柱,右手请扶琴弦。 一首古典名曲《雨滴》娓娓道来。 噔!噔!噔噔! 声音悠扬,轻快之中带着一点淡淡的忧伤。 《雨滴》描绘的是一场雨后的场景,大雨滂沱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声音之中,滴滴哒哒,哒哒滴滴的音乐也描绘着叶无痕内心世界,世界变了,太阳被乌云遮住,泥泞的小道极为难走,泥水沾满裤腿。 这下,行人却不知道该如何行走了。 “停!” 声音骤然而至,这是孙头的声音。 孙头翻个身自骂道:“我刚刚想要睡会,就被你吵醒了,你这弹的什么啊?那么难听?” 叶无痕摇摇头笑了笑,这音乐若是不静下心来倾听,可当真是噪音,而一旁的小贵子此时则不然,托着腮眼睛微闭,好似已经睡着。 孙头已经醒来索性坐起身子说道:“这弦乐,只有筝,琵,胡三种为最,其他的乐器皆是下品,弹不出什么好听的曲子,弹不出深远的意境的。” 所谓的弦乐,就是弦器演唱的音乐,而弦器就是以弦为发音点的乐器。 叶无痕笑了笑说道:“孙头教训的是。” 听了这句话,孙头心满意足点了点头,又说道:“你那个乐器我看还行,虽然难登大雅,但也可以日常消遣只是不要在他人面前弹起了,小心被人训斥。 “是!是!是!” 叶无痕苦笑,他不同意孙头的观点,但是孙头毕竟是救过他命的,俗话说救人性命如再造父母,孙头就是打他他也不敢还手的,更何况这等小事了。 一旁的小贵子没有音乐听了,说道:“师傅,我倒是觉得叶哥的音乐弹的不错。” 听闻,孙头脸色一变说道:“最正宗的乐器只有几种,他的乐器怕是小器,不出名,若是好的乐器怎么我不知道呢?” 叶无痕摇了摇头,孙头不知道的是,这乐器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只是他不能与任何人说,说了怕是也不信。 夜色渐黑,简单的吃过之后,叶无痕躺在床上,叶无痕很好奇那个美丽的李大家最后会如何,越想越是睡不着,鬼使神差的开了门,偷偷的走了出去。 夜色皎洁,南城的夜很是嘈杂,因为南城是夜晚的南城,这里有最好的瓦肆,有最好的消金窟。 偌大的城该如何寻找? 不过听那瓦肆老板说起,应该是北城孙管家。 “北城孙管家,那么应该是住在北城了。” 于是叶无痕趁着夜色,一步一步向北城慢慢走去。 夜晚音都的街区极为热闹,灯红酒绿,屋檐上到处挂着红彤彤的灯笼,这里就是南城最为嘈杂的地段,而且只有晚上才如此热闹,因为这里是音城首都最繁华最有名的娼馆。 叶无痕之前来过几次,不过只是路过而已。 叶无痕一抬头看到一个金闪闪的招牌——“迎春阁”,当真气派啊。 门前几个姑娘正在招呼来往的客人,若是有那客人经过,貌美的姑娘也会上去套近乎拉进这迎春阁里。 “呦,这位公子第一次来啊?” 一个腼腆年轻人尴尬的笑了笑不说话。 “哎呦,爷,咱们迎春阁今可是有几个火辣美人在表演啊,保准您来一次还想来第二次,保准把您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说罢就要强行把他拉进门内。 叶无痕笑了笑,他身穿麻衣,上面还有几个补丁,那些拉客的姑娘还是有些眼力劲的,所以理会都不会理会他。 不过,对于这种事,叶无痕也无甚兴趣。 穿过几个胡同,周围景色忽然一变,低矮的楼房变得高大的起来,叶无痕心里知道已经到了北城了。 北城所住之人无不是身份高贵之人,非富即贵。 走过一条街,面前一座府宅,上面赫然显示着“黄府”两个大字。 叶无痕摇了摇头:“不是这里。” 这条街道两旁几乎每过五十一百米就有一座府宅。 没办法叶无痕只好一座府邸一座府邸的找,李大家是被找去是唱戏,按照道理来讲应该是有唱戏声音的从院子内传出的,但是再一转念便知道这院深墙如此之厚,即便里面有音乐之声也不一定能听的清。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找,也不知道逛了几个府邸,走了几个街道,就在叶无痕将要放弃了时候,一阵嘈杂的声音传入耳中。 “抓刺客!” 那声音正是自前方传出。 “大胆刺客居然敢行刺!” 随着这一声咆哮,只见一人从空中飞过,一阵奇异的气味直扑而来。 叶无痕一见之下大惊失色,这人居然在空中凌空而走? 这是什么道理? 踉跄一声瘫坐在地上,随后又有一人略过,此人轻点地面,不如刚才那人灵活,手中拿着一柄长剑,那人络腮胡子,嘴巴下翘,眼神微怒,一股威严弥散开来,就在这时撇了一眼叶无痕,叶无痕只觉得一股威压直冲脑门。 他瞬间没了力气,但又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支撑着他没有躺在地上。 好在那人只看了一眼后,就急急忙忙追赶前面那人去了。 待那人走后,身后又传来越来越多的喝骂声,为了不自找麻烦,叶无痕悄悄的躲在拐角处,消失在了街角深处。 回到家中,叶无痕几乎虚脱了,谁知道今晚遇到了如此诡异的事情,先是一个人在空中飞,后是另外一个人在空中飘荡,端的是诡异莫测。 为了忘记这些事情,叶无痕强迫自己入睡,过了好一会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叶无痕就被小贵子叫了起来。 叶无痕半眯着眼睛,有些起床气,不耐烦地说道:“谁?” “叶哥,是我,我们准备离开音都了。” “离开?”是了,昨天是说过,经昨天他也觉得这音都是是非之地,还是尽快离开为妙。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呢,怎么会有人在空中飞? 便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两人。 老孙头一听,又坐在板凳上说道“你说的是修者吧?” “修者?” 第四章 探监 言罢,老孙头倒了杯茶,一杯茶入口又接着又伸出两个手指说道:“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人叫普通人,另外一种人叫修者,修者是吸收天地灵气纳入己身以灵气修行,御使灵气。” “居然还有这种人?”叶无痕有些震惊,这可是违反了自然法则的。 “有的。” 叶无痕继续问道:“那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那是因为,我曾经的师傅也是一个修者。” “这...” 容不得叶无痕质疑,事实摆在了眼前。 老孙头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说道:“之所以老百姓不太知道,那是因为没有必要知道,那些修者无不是富贵又有权势之人,那些修行的秘籍也不会给平民知道的,可平民也不是傻子,耳濡目染之下也知晓,所以那些平民削尖了脑袋想要成为修者。” “原来如此。” 路上,叶无痕请教老孙头师傅是何许人也。 老孙头显摆道:“音都有一家学院,名为乾坤学院你可知道?” “乾坤学院?” “正是乾坤学院,乾坤学院就是这修士的学院。” “那您师傅难道是乾坤学院的修士?” 老孙头眼睛虽然瞎了,但是面部表情极为丰富,笑道:“是极,是极。” 又聊了一会,三人这才准备离开音都。 这正走呢,叶无痕低头沉思,脚下步伐缓慢,没多久就落了几十米远,叶无痕浑然不知。 城门内,五个卫兵看到两人的时候,眼色有些飘忽捉摸不定。 不知是谁忽然喊了句:“抓住那两人!” 声音之大,震耳欲聋,就连身在五十米外的叶无痕都听到了,抬头一看几个卫兵将两人围住,叶无痕暗叫不妙。 这事情有些不对,果然,没多久两人就被踢打在地上。 “抓住他,给孙家送去,那可是有五百两的赏钱啊。” 叶无痕再仔细一看,那官兵手中拿着一张纸,上面好似印有他们三人的相貌,是看纸抓人的,只是为何官兵要抓他们呢? “孙家?哪个孙家?” 一时间叶无痕懂了,是北城孙家! 再结合昨天晚上所见,定是孙家出事了,那些人分明是叫抓刺客。 叶无痕想通了,孙家昨天晚上出现了刺客,把事情归结在了李大家身上了,因为昨天晚上就请李大家道孙府唱戏表演去了。 这请过去,这边孙家就糟了刺客?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 几个官兵将之押走。 叶无痕紧随其后,找机会看看能不能将两人解救,老孙头人虽然不怎样,但是好歹救过他的命,给他吃过饭,叶无痕怎么能一走了之。 城门口有处地牢,这里是暂时关押出城之人的地方,五个城卫此时来了三人,仍然有两个门卫在看管城门。 这是一处地下牢房,三人在门外喊了几句,从地牢之中上来一人,又窃窃私语一阵,随后三个城卫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哎,都是我害了老孙头,小贵子。” 怎么办,一时间他也无甚办法。 “老孙头,见多识广一定有办法,可是他现在在牢里怎么办。” 沉思片刻后,叶无痕终于下定决心还是先相办法进牢里再说吧,若是孙家来人,将两人押走,可真的没办法了。 叶无痕整理整理衣裳,迈着四方步就走了过去。 刚到这监牢入口,叶无痕不紧不慢的说道:“可有人在啊?” 半会没有人回答,叶无痕知道这里面人没搭理他。 “牢头,牢头!赶快出来。” 这一喊,里面才走出一人,此人是一狱卒,身穿青衣,头戴卫帽,腰间还挂着一柄未出鞘的刀,慢慢吞吞的说道:“你谁啊?” 叶无痕比他还慢,慢吞吞的拱手笑道:“在下无殇,乃北城某府中乐师。” 那人一听,来了兴趣,谄笑道:“北城?” “呦,北城可是好地方啊。” “不知您是....” 狱卒心中恼怒,还有这样的北城人?北城人无不是身穿绫罗绸缎,腰间带玉穿金,哪里有他这般寒酸的,衣服上还有几个补丁。 未等他说完叶无痕摆手道:“这你就不要问了。” 狱卒疑惑的问道:“那您来这里又做什么呢?” “前阵子我有一远方表亲来投靠我,谁知不知道为啥原因被抓了起来,这不我来看看,还不知道到底在哪方城门的牢房呢。” 见狱卒上下打量,叶无痕说道:“我这衣服也是掩人耳目,我家老爷不让我们出来。” 音都东西南北各四大门,还不包括各种小门,几乎每个城门口都设有这样的临时监牢。 狱卒笑了笑说道:“哦,原来这样,怕是您的表亲带什么违规品了吧。” 叶无痕点了点头,看来这城卫没少抓人,那人轻轻搓手,分明是要钱的意思,若是他不要钱那还真不好办了。 叶无痕从袖子之中慢慢的掏出一小袋银子。 狱卒一看脸色变了,变得谄媚了起来:“哎呦,瞧您。” 叶无痕说道:“小钱,今天出门忘带钱了,身上就这点零花钱,你先拿去吧,我得到牢里先看看有没有我家表亲才是啊。” “那行这就让您下来,您请。”说罢,作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叶无痕微笑着就下了牢房。 身后,狱卒打开钱包一看,破口大骂道:“怎么才十几文钱?” 叶无痕听到声音转过头来说道:“怎么了?” 狱卒脸色一变,该死的怎么说话声音那么大被前面那人听到了。 转眼间脸色变的谄媚起来说道:“没事,没事。” 叶无痕“哦”了一声就不管他直接进了牢里了。 叶无痕怎么不知道这狱卒在骂什么,只是他装傻,他料定了那狱卒不会多事,更何况人已经进来了,总不能再让他离开吧,而且对狱卒来说,让人看上一看就能得到钱,这可是无本买卖啊,狱卒又怎么会让他离开呢。 一进牢房过了小甬道之后,约莫一个空地,上面有几个火炉,墙上面有一些铁链,一个小小的城门临时牢房都有这等东西,这也让叶无痕心中有些焦急了。 第五章 木材店 经过这道走廊之后,又是一个走廊,这走廊两边就是真正的牢房了,跟他在电视上见到的一模一样,木头门,铁链锁着,里面昏暗看不清楚,还散发着刺鼻的霉味。 叶无痕轻咳一声,小声的问道:“老孙头?小贵子?” 其中一个牢房内忽然探出一个头来,激动的叫道“叶哥!” “小贵子!” “叶哥,您怎么进来了!难道你也被抓住了?” 叶无痕轻“嘘”一声说道:“我是塞钱进来的,你别声张,我看看能不能找办法救你们出去。” 老孙头一听,长叹一口气怯生说道:“无用!无用啊!我刚才才听说这北城孙家公子已经身首异处,这人刚请孙大家过去,当晚人就死了,你说跟孙大家脱得了关系吗?跟孙大家脱不了关系,你说跟我们脱得了关系吗?若是抓到凶手或许我们还有活命,若是抓不到,我们肯定得跟着陪葬!” “理是这个理,但是人确实不是我们杀得,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是啊,师傅,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这句话是小贵子的说的。 “有!办法有,可说出来也是白说,小叶,你快点走吧,等他们反应了过来,定会把你也抓住,来,我这边还点钱,出了门逃吧,逃的越远越好。” 说罢,从口袋之中摸索着一个钱袋子,就要递给叶无痕,叶无痕没有去接,而是问道:“老孙头,既然有办法,您不妨说出来,我去试试。” 老孙头苦笑一声说道:“你若是有官场上的关系,哪怕是九品十品的芝麻官亲戚也行,或者是有其他的身份,比如那贵族学院的学生,进音国考试学习的考生也行。” 哪里有这等关系,叶无痕说道:“乾坤学院新生行不行?” “行!一定行,乾坤学院学生哪怕是新生都不受音国官吏管制,那是属于贵族之士,只受音国的皇管制,只对音皇负责!官吏若是遇到学院的人不查清楚肯定不能私自判刑。” “可是乾坤学院哪里是普通人能进的,普通人怕是门都找不到。” 叶无痕又问道:“那如何进乾坤学院?” 老孙头摇了摇头说道:“你就别想了,想进乾坤学院必须是在三年一考试之中进前十名,不光如此还要经过更加严格的赛选,文采武功尤其是对音律都必须有严格的要求,之后在由音皇亲自审阅,音皇考核之后,最后才能进学院,” 说到这里,老孙头叹了口气道:“三年一考的大考也不是普通人想要参加就能参加的,必须是在地方之中脱颖而出的人方可,不光对成绩有所考究,对人,对为人处世,身世、家世也有所要求。” “那么麻烦?”叶无痕心里直摇头,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不!天无绝人之路! 这边正想问老孙还有什么办法,那边一个卫兵走了进来,除此之外还有几人,正是瓦肆的乐师。 “走!快走!你们几个磨磨唧唧什么呢?” “几位官爷我们冤枉啊,我们冤枉啊!”一位乐师在大吐苦水。 “去!去!去!冤枉不冤枉不是我说的算的,冤不冤这一上大刑,你就知道了!哈哈~!哈哈!” “官爷,官爷,冤枉啊!” 另外几个乐师没有如此不堪,悄悄的从口袋之中掏出点东西,又悄悄的递给牢役:“官爷,我们真是冤枉的。” 牢头撇了撇嘴,从那几人手上拿了过来,掂了掂说道:“才那么点钱,就喊冤?切~~!” “是!牢头说的是,我们这就找人再拿点钱孝敬大爷。” “那还差不多。”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乐师看向叶无痕,他们当然认识叶无痕,正要开口说话,叶无痕也感觉不妙,只得说道:“我先走了。” 待走到半路叶无痕问道:“这几个人犯了什么事?” 卫兵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你能知道的事情,还是赶紧走吧。” 果然,用钱来赎人这做法根本不行。 “好,过几天我再来看看有没有我表亲。” “过几天?过几天怕也没有你表亲,哎,你到底是不是找你表亲的,该不会是逃犯吧?” 狱卒也是说说而已,怎么可能逃犯还来监狱里呢。 “哈哈,大哥可真是说笑,你说我是逃犯我就是。” 叶无痕大方承认,他料定狱卒不会抓他。 “嘿,你是逃犯,我还是通缉犯呢,赶紧走,赶紧走。” 等出了大牢,叶无痕掂了掂手中的钱袋子,这是老孙头的钱袋子,临走时他拿了出来,里面大概有五十两,这都是老孙头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他并不是要拿着钱逃跑,也不是去孝敬那个门卫,而是做一件事情。 叶无痕来到了南城,音都大致格局是东贫西贱南富北贵,说的是东城贫穷与乞丐多,西城窑子,以及娱乐场所多,南城大多是富商还有店铺,北城则是当官人,有权又有势。 来到南城是为了找最好的铁匠木匠店铺。 “果然,这南城当真繁华。”南城最有名的商业街道此时人来人往,各式各样的人行走于街道之中,来来往往无不是身穿绫罗绸缎之人,有着人急急忙忙还捧着包裹,看来是采购的商家。 而叶无痕置身于中格外显眼,他穿的衣服破旧不堪,分外扎眼。 “哎,希望店家不会以貌取人吧。” 从北面街道走到了南面街道,终于找到了一家木材店,此时店主正在外面锯木头。 只见锯子上下升腾,木头来回摇摆,摆动的幅度却是一般大小,那店主手上极为娴熟,看得出来是老手了,南城果然是好地方,就这家店了! “老板?” “小哥,请问有什么事,是来买家具的吗?”店主抬起头笑着说道。 天气炎热,店主还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不过当店主看到他的时候,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叶无痕虽然看起来不像是乞丐,但是也不是什么有钱人,他的店铺可是为南城供货居多,无不都是上好的木材家具,一个普通人家是万万买不起一件哪怕是最小的一件的。 叶无痕笑了笑,还好这店主没有直接将他赶走,那么就有机会了。 第六章 乐器成型 “店家老板,我需要打一个东西。”未说完,叶无痕就从口袋之中拿出一袋钱袋丢在了那个木材上。 店老板从木材之上拿了过来,掂了掂,打开一看,说道:“勉强够了。” “多谢老板。” 说完,叶无痕从口袋之中拿出一个图纸,老板拿了过来看了看说道:“这看起来像是一个乐器。” “老板好眼力,正是一个乐器。”叶无痕赞叹道,此时他是有求于人说点好话总没错,况且老板眼力确实好,这个地方可没有“吉他”这种乐器。 “既然是乐器怎么不去城里的乐馆买?”木器店老板疑惑地问道。 叶无痕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老板,你不知道这乐器是我家乡的乐器,这地方没有卖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来这里请您亲自打造一个了。” 老板听闻,点了点头,不过这个打造乐器的活,确实是少见。 叶无痕自己打造的乐器,孙头被抓的时候是放在小贵子身上的,所以与他两人一起被抓到了牢里,而且那打造乐器的木板也是极为普通的木板,连残次品都算不上,所以这次拿出所有的积蓄请专业的木店老板,用上好的木材打造一块。 “好吧,小兄弟三天后来拿吧。”店老板说着,头也没抬,就要继续干活。 “老板这东西我很着急用,能不能现在就打,如果钱不够的话,我明天再亲自给您送过来。”叶无痕一听就急了,三天之后不知道情况如何了,这怎么来得及。 “小兄弟,你不知道,北城学院预定了一批家具,明天就要交货,我这边工期很紧,小兄弟三天,三天后我保证给你做出来。” “学院?什么学院?” “小兄弟这就不是你能问的了,那学院是大活,要是你等不及的话,那就抱歉了。”说罢,就要把钱袋塞给叶无痕。 叶无痕没有去拿,而是继续问道:“是不是乾坤学院?” 木店老板这时才抬起眼来,一脸疑惑的看了看叶无痕一眼:“咦?小兄弟也知道乾坤学院?” “我就是乾坤学院的学生。”叶无痕感到自己脸上微微一红,他现在也不得不撒谎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老板一听连忙把手缩回来:“哎呦,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乾坤学院的学生,难怪那么急打造乐器了。” 叶无痕没有说话,他哪里知道什么那么急,只是点了点头,等着老板继续吐露更多的信息。 而老板呢见他不说话,以为叶无痕生气了,所以又一连歉意的说道:“乾坤学院今天入学仪式,明天正是开班,而这批家具就是给新生用的,所以我才那么急的。” 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叶无痕笑了笑,又摆了摆手说道:“你只管给我打造这乐器,家具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老板冷汗直冒,这人能决定此事?不敢相信啊,此人穿着也不像是大富大贵之人,怎么又是乾坤学院的学生了呢?怎么还能决定此事? “天机不可泄露,你现在就给我打造这乐器!” 老板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好!好!我这就开工!” 叶无痕见老板忙七忙八,又是找器材,工具又是选木料的时候,才知道老板为何那么说了,别看这只是一件普通的吉他,若是打造起来不花费一天的时候是肯定不够的,而且这还不算打造出次品的情况下,若是有瑕疵这一天就白忙活了。 老板急急忙忙的从店内挑选出几块大木材,递给叶无痕“小哥,您看这几块木材如何?” 眼前有三块木材,一个颜色有些发白,一个有些暗红,另外一块有些偏黄,极为沉重,看得出来都是上号的木材了,质地结实。 不过叶无痕摇了摇头,吉他一般都是云杉木制成,也有玫瑰木,红木等木材,这里肯定没有了,即便是有也不一定能找得到。 “老板,这几块木材叫什么名字。” “这白色的叫雪木,红色的叫翠木,偏黄色的叫单木,都是做乐器上号的木材。” 叶无痕又敲打几下,雪木声音太沉闷,不适合做吉他,翠木声音太清脆似乎带着杂音,而单木则适中不过于沉闷又不过与太嘹亮正好。 不过叶无痕另有打算,亲自走进了木店里,选择木材。 木店老板太外行了,只知道这三中木材是制作大部分乐器的材料,而不知晓其中关窍,所以他要亲自选择木材。 进了店面才知道店里连刚才的木材都没有,大部分是做家具的木材,那种木材根本不能用来制作吉他,而一个木材吸引了叶无痕的注意,一块黝黑的木材,问道:“这块是什么木材?” 叶无痕还没见过黑色的木材呢,所以对他极为好奇,一番敲打起来感觉声音沉闷没有丝毫声音回响。 老板摇了摇头说道:“这块木材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树长成的,是去南面采购的时候见到的,因为从未见过所以就买了下来拿来看看。” “就这块了!这块用来做琴颈。” 除了这块再没有其他好的木材了,只得选择了,雪木,单木还有这黑色的木头三种木材。 雪木声音沉闷适合做吉他的背面,也叫背板,而单木声音正好,适合做正面,也就是面板,而黑色的木头不过声,适合做琴颈和琴头,琴弦把声音传给琴孔,琴孔的声音在琴中回响,再反馈出来,而琴颈就是要控制多余的声音不要穿给吉他,这黑色的木头刚好适合,由此选择了黑色不知名的木头。 这里没有云杉或者玫瑰木一样的木材,只好退而求次的选择了这几种木材。 叶无痕将尺寸量好,由店主来切割,关键的地方由叶无痕指点,比如琴钮如何制作,琴柱的长度等,一番忙碌下来,已到傍晚,此时几块木板在木店老板手中成型,背板、面板、琴柱、琴头外加琴钮。 老板找来上号的树脂贴合,此树脂为纯天然而成,具有相当大的粘性,这点叶无痕很赞同,若是用人工合成的粘合剂怕是要影响吉他的音质。 终于在木店老板小心翼翼的粘合下,一个完整的吉他渐渐成型。 第七章 还有一件乐器 木店老板将琴交给叶无痕,叶无痕拿到怀中做了个弹的姿势,木店老板此时才明白这乐器如何使用。 木店见他低头沉思,开口问道:“小哥,这吉他是不是缺少了什么东西?” “你是说琴弦?” 木店老板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是不是缺少了一个带子?可以背在背上?” 叶无痕明白他要说什么了,这吉他是缺少了一个背带,吉他本就是抱在怀中,为了方便演奏所以应该是有一个背带的。 “老板,你可真明白,没错是少了一个背带,不过是抱在怀中的背带,方便站立的时候演奏。” “小哥,真神了,这乐器还可以站着演奏!” 木店老板找来一张皮,开始打造一个“背带”。 待背带装上之后差不多就大功告成了,只是还缺少琴弦,此次制成的是民谣吉他,而民谣吉他的琴弦这东西由钢造成,这里有铁,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钢这种东西。 “老板,您看到了这上面还少了一点东西。” “小哥,是琴弦吧。” “老板您知道这里有没有打铁铺?能不能制成琴弦?” “为何这用的是琴弦不是丝?” 叶无痕摇了摇头,这里的弦乐器都是丝而制成的,这种丝是动物丝,动物成蛹,用蛹皮制成,但不是民谣吉他所用。 吉他分三种,古典吉他、民谣吉他和电吉他,其中民谣吉他和电吉他琴弦皆是钢支撑,而民谣吉他是尼龙弦,或者是动物蛹而制成的弦。 “老板,我这琴弦特殊,只能用钢丝。” “钢?” 看店老板口气,看来这里没有钢这种东西,钢是铁加另外金属物而成,更加坚硬不会断裂。 “走,我带你去我朋友的铁匠铺看看,看看他那边有没有钢这种东西。” 店老板的话又让叶无痕燃起希望 拐过几条街道,终于见到了一个红彤彤的大火炉,就耸立在一家铁匠铺之前。 “老刘,我带人过来看看。” 一个壮汉从店铺里面走了出来:“瞎叫啥,这不是来了。” 木店老板身材精瘦,而此人魁梧异常没想到两人是朋友,真神奇。 叶无痕深鞠一躬说道:“见过刘老板。” “哎,我哪里是老板,就一个打铁的大汉。”大汉声音洪亮,底气十足,真不愧是打铁的,若是做男低音肯定没问题。 壮汉说罢,就不理会叶无痕了。 叶无痕也不生气,木店老板连给那壮汉打眼色。 壮汉见到问道:“老唐,咋了,你眼睛进沙子了?” 原来木店店主姓唐。 唐店主连忙拉过壮汉悄悄的说道:“这人可是乾坤学院新生,切勿怠慢了。” “啊?乾坤学院?新生?真的假的?老唐你可怕是被骗了吧?这人也是新生?穿的那么寒酸。” “啪!”壮汉老刘胸口中了一拳,别看木店店主那弱不禁风的身板,没想到这一圈打了壮汉一个踉跄。 “老刘,你还想不想在这里开店了?” 叶无痕来了兴趣,此意绝非本意,另有所指。 被打了一拳的壮汉骂骂咧咧的说道:“奶奶的,不就是南城李执事看上了我这地方了吗?大不了换地方就是,我老刘从不求人!” “你傻!你是大傻子啊!这么好的机会能巴结乾坤学院的人,你怎么那么糊涂!” 原来是这样,叶无痕明白了是这里的一个姓李的人看上了这篇地方,在南城寸土寸金的地方,有一家店铺可是财源滚滚,被人看上也不稀奇,他自身都难保,去帮此人是不可能的,但是这吉他必须今天做好! 叶无痕心中明了,深鞠一躬说道“刘老板,那李执事可是要做强买强卖的勾当?” “是啊,那又咋地,官府拿了钱管不了,官官相护真是可恶!” “刘老板,官府管不了的事情,我能管,乾坤学院明天开学,若明天开学我见到老师定把这里的事情禀告给老师,让老师来评评理,乾坤学院可不管什么李执事,狗执事的。” 这一番话说到了刘心坎里去了,他疑惑的问道“此话当真?” “当真!”心里又加了一句,若是他真的是乾坤学院学生的话。 “好!此事我包下了,小兄弟要做什么铁器,这世上还没有我铁刘做不好的东西。” “多谢。”叶无痕又是深鞠一躬。 铁匠将叶无痕领到了里屋,里屋一个桌子,墙上挂着各种铁器,再旁边两道门,分别是两个房间,这里并不是很大,但是所坐落的位置极好,再旁边就是城门,难怪那个李执事会对这里那么上心了,对付一个壮汉还不是手到擒来。 三人落座,唐木匠连忙给他倒水,旁边的一个屋里还传来清脆的女声在读书。 唐木匠解释说这是刘铁匠的女儿,在念书。 叶无痕点了点头,无论在哪读书都是头等大事。 “铁匠大哥,实不相瞒,我是要做这乐器的琴弦。”叶无痕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好,多粗多长,说明我这就给你打。” 叶无痕伸出一个六的手指,说道:“六根,第一根为十个头发丝那么细,长为一米。” 未等叶无痕说完,铁匠“噗”的一声吐出一口水。 “什么?十个头发丝那么细?” “对,而且要一人拉不断。” 刘铁匠冷汗直冒,他打了大半辈子铁匠还没见过有人要打这种丝的东西,而且还要一人拉不开的硬度,今可是头一遭了。 “怎么有难度吗?”叶无痕问道。 “没!没有难度!” 叶无痕心中叹息一声,看来这里还没有那么先进的技术,对于现代来说,机器就可以完成了,而这里是纯手工,又如何去打那么细的铁丝呢。 看来得指望另外一样东西了。 叶无痕起身,铁匠见他起身,连忙说道“等待,这东西我能打!” 叶无痕笑了笑说道“木店那么还有一点余工,我们先去木店一会再过来可好。” “好!” 两人离开打铁铺,走在路上,唐木匠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乐器不是做好了吗?怎么还去木店? “唐老板,我还有一件乐器需要做。” 第八章 乾坤学院 “什么?”唐木匠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我是说再做一件。” “再做一件?” “不错,这次改一下,不用钢弦了。” 木店老板皱了皱眉头说道:“你是怕老刘打不出来吧。” 叶无痕点了点头:“不错,这么细的弦,很难做出来,不如用蛹弦。” 虽然叶无痕很想用尼龙弦但是这里肯定是没有的,尼龙弦是一种化学合成弦,是一种人造纤维。 那么为了保险起见,只能退而求其次使用天然弦了。 叶无痕本来就想要制作两种吉他,一种民谣吉他,是钢弦,一种古典吉他,是尼龙弦或者是天然动物弦。 钢弦没有,尼龙弦也没有只有动物弦了。 有过了一次制经历,此次制作异常顺利,古典吉他琴钮和民谣吉他不同,其他的大部分相同,只需要纠正一下琴钮就可以了。 没多久一把新吉他出世,叶无痕与木店唐老板又去了乐器店,好在音国崇尚音乐,店面很多,有足够的店面去寻找琴弦,而且老唐也对这篇熟悉,就是晚上店面关门了也能把他们叫起来卖东西,终于跑了好几家之后找到了想要的琴弦。 待叶无痕回到铁匠铺,壮汉还在打炼。 叶无痕见状说道“怎么?能制作出来?那么细那么硬的琴弦?” 刘铁匠没有说话只笑了笑,此时大火炉熊熊燃烧,上面还有一个石模具,壮汉大叫一声:“起!” 磨具被他用钳子夹了起来,然后直接扔进旁边的水缸之中。 待冷却后,刘拿起磨具拜访在桌子上,并示意叶无痕打开看看。 叶无痕半信半疑,待他打开之后,一条晶莹闪闪发光的细线躺在其中。 叶无痕随手拿起,上面还有些温热,这细线如发丝一般细小,叶无痕扯了扯,扯的手面生疼。 没错,是这个了! “刘铁匠,你这个是怎么做到的?” “嘿嘿,我说过我能打,你还不信!” 叶无痕挠了挠头说道:“我可没说我不信!” 刘拿出一个东西递给叶无痕看,是一个铁针。 但叶无痕仍然是不明白,这弦和针有何关联呢。 刘铁匠指着弦说道:“这针是我用铁丝磨成,也是平时游戏之作,而后我用铁针穿磨具,后倒入铁水,这铁丝就成了。” “原来如此!” 刘铁匠的意思是,这铁丝要是直接做肯定是做不成的,而他有一个与铁丝一般粗细的铁针,铁砧穿过磨具,在磨具下留下针孔,再倒入铁水,待冷却后,将之抽出就成了铁丝了! 叶无痕此时又有一个疑问,此时做出来的铁丝比铁针的长度还要长,这又是为何? 这时他看到刘铁匠拿出了两个合在一起的磨具。 “原来如此!”叶无痕恍然大悟,一个铁针穿一个磨具,若是铁针穿两个磨具,再将两个磨具合在一起不就两个铁针长了嘛。 只是,这铁针虽然细但是比他要的仍然要粗一点,叶无痕还是有些头疼,于是向刘铁匠说明此事。 铁匠笑了笑,从柜台上拿出一个盒子,一打开盒子,叶无痕大笑两声。 这盒子里装的全部是粗细不等的铁针,没想到铁匠刘居然有这个东西,不用问肯定是平时用磨石磨制而成的,真是太闲了,不过铁匠闲的好,若不是铁匠有这东西,这民谣吉他还真悬了! 至于这硬度,刘铁匠说了,这是一种混合金属,主材料为铁,后加入其他的金属,是打造刀剑的材料。 原来如此,叶无痕不由的感叹,原来这里世界的铁器硬度已经达到这种水平了,完全可以媲美钢了。 叶无痕拿出从乐器店买来的蛹弦,乐器的弦并不是一根蛹丝揉捏而成,而是以一条蛹丝为基本,在以第二条蛹丝缠绕其上,就如同螺旋结构一般,这样弦不容易断裂,而且极为有手感。 民谣吉他第一根和第二根琴弦是单弦,因为极小,没必要再缠丝在其上,而从第三根开始就这般用丝缠绕了。 说明清楚之后,铁匠表示琴弦包在他身上。 原来铁匠打出来的琴弦,用手工的方式缠绕在一根琴弦上。 这可是一个细活,壮汉虽然表面看上去像是一个粗人,没想到做起这种事情来一丝不苟,极为有耐心。 铁匠叫叶无痕先去他房间睡觉,他呢今天晚上就缠丝,叶无痕没有拒绝因为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二天,天刚亮,叶无痕就醒了,待醒来之后,走到庭房,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盒子,叶无痕打开盒子里面六根琴弦,正是叶无痕想要的六根吉他琴弦,没想到真的打了出来! 唐木匠已经在桌子上睡着了,而刘铁匠则是打着哈欠喝着茶,等见到叶无痕,说道“看看怎么样,合用吗?” 唐铁匠的手艺没的说,一根琴弦浑若天成,手放上去犹如丝线一般。 “合!合用!” “哈哈,合用就好,合用就好!” 叶无痕小心翼翼的将琴弦装上,调好音,轻轻的拨弄琴弦,琴弦发出的声音传到吉他音孔之中,又由音控传了出来,声音清脆悦耳。 叶无痕拱手道:“多谢刘铁匠!” “不客气,不客气,你快去吧,乾坤学院新生入学仪式好像已经开始。” 叶无痕点了点头,背着两把吉他,一左一右,后脚还未踏出铁匠铺,转身回过头来问刘铁匠:“乾坤学院在哪?” ...... 刘铁匠听完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 “第一次来音都,不知道在哪也正常嘛。” 刘铁匠难以置信的点了点头。 可是刘铁匠对乾坤学院具体位置也不甚知晓,只知道这乾坤学院在北城的某个地方,唐木等完工的时候就回家睡觉去了,叶无痕只好打算再找其他人问一问。 说明来意,唐木匠告诉他在北城靠西的地方有一个学院采购点,让叶无痕去那边看看。 告别唐木匠,叶无痕背着两把吉他就踏上了去乾坤学院的道路。 一路寻人问去,倒也十分方便。 一栋小楼,门匾上几个大字“乾坤学院采购点”不错就是这里了。 第九章 一曲惊艳 步入这采购点当中,只见几个身穿锦服的青年聚在一起,似乎在谈论着什么。 当这些人见到叶无痕的时候,其中一人扫了一眼叶无痕说道:“喂喂,哪里来的乞丐,还不赶紧走开?” 叶无痕拱手道:“在下叶无痕,乃是乾坤学院新生,只是不知道着乾坤学院位置在哪,所以来此询问。” 叶无痕身穿粗布,补丁打了一个又一个,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落魄之人。 “新生?就你那熊样,也配是乾坤学院新生?” 叶无痕干笑几声,没有答话。 “拿来吧。” “拿什么?” “装什么蒜,录取通知书啊!” 叶无痕还以为他是要钱呢,谁知道是要录取通知书这种东西,这东西他哪里有。 他找了另外一张桌子上的椅子拿过来坐下。 “喂!小子,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刚才说话那人眼看叶无痕坐下来就要上前去。 “慢着!” “陈辉,不得无礼!”另外一个人从椅子上起身说道。 “这人可是骗子,我看是想进乾坤学院想疯了。” 叶无痕没有去理他,自顾自的拿出吉他,这把吉他是民谣吉他,音已经调好,不过叶无痕仍然是要再校准一遍。 那说叶无痕是骗子的陈辉,看到叶无痕拿出乐器的样子,撇了撇嘴,想要看叶无痕出丑,这什么乐器啊,没见过,定 是小众乐器怕是演奏不出什么好听的音乐。 而刚才制止此人的青年拱手说道“兄台是要演奏一曲?” 叶无痕点了点头。 “好,必认真聆听。” 前面阻止陈辉的人又喝道:“陈辉,莫要惹事,还不赶紧过来坐下。” 当叶无痕调音的时候,一座五人就感觉有些不同了,这乐器声音纯粹干净,不像是普通的乐器。 “哼!那我就听听有何高音!” 吉他可以伴奏也可以独奏,所谓伴奏就是给人当背景音乐,比如弹唱,弹是伴奏,唱是演奏。 而独奏就是只弹不唱,嘴巴不发出声音,全用弦发出的声音拼合成句子。 此时,叶无痕就要演凑一曲《夜空中最亮的星》。 叶无痕坐在椅子上,将吉他放置在左腿之上,左手按住和弦,右手轻轻破弄琴弦。 “噔噔噔,噔噔噔。” 几秒的前奏,一下子就把众人带入了音乐之中,几人瞬间脸色不好看了,尤其是那刚才羞辱叶无痕的陈辉。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 声音不急不缓刚刚好。 “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当演奏到第二个合拍的时候,众人终于知道了眼前之人有两把刷子的。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记起,曾与我同行消失在风里的身影。” 当第三个合拍的时候,众人心中颇为震撼。 一股萧瑟落寞的感觉油然而生,这是一首悲凉的曲子。 第五个合拍是第一轮的高潮部分。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和会流泪的眼睛,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oh,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oh,夜空中最亮的星,请指引我靠近你。” “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知道。” 声音缓和下来,叶无痕的手指也慢慢的缓和了下来。 “曾与我同行的身影如今在哪里。” 一曲完毕,雅雀无声,众人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些什么。 曲子押韵,声音完美,这乐器把这首曲子完美的表现了出来,而且众人知道这首曲子说的是什么,这就是独奏,用乐器说话! “好!好一首夜空中最亮的星!” 能作出如此美妙音乐的人,定是音乐天才,而音乐天才,只有乾坤学院才知道拥有,此时再去怀疑才叶无痕是不是乾坤学院那才真是傻子。 尤其那个陈辉,此时呆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说些什么。 那个帮叶无痕说话的人站起身来深鞠一躬说道:“鄙人乃是乾坤学院三年级学生,苏泽,请问兄台高姓大名?” 叶无痕起身回了一礼:“叶无痕。” “好名字,好名字!在下痴长几声,叫一声叶弟可否?” 叶无痕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而陈辉气愤异常,叶无痕当面拨他面子,况且叶无痕此时还演奏了如此之好,让他心里极为不平衡,不过陈辉此时并没有表现出来。 “叶弟,冒昧的问一下,这首歌是你创作的吗?” 叶无痕摇了摇头说道“不是。” “哦?” 苏泽拱手问道:“敢问另师傅是谁?苏某改天定登门拜访!” 在音都,师傅收徒弟异常的多,连老孙头这种瞎子都收了一个小徒弟,有些音乐技巧都是师徒一辈一辈传下来的,这首歌苏泽他们听说过都没听说过,更别提亲耳听到了,曲子旋律之美妙,填词之恰当,看不出来是叶无痕所做,只当时叶无痕师傅所作。 但苏泽他哪里能去拜访的了的,夜空中最亮的星,是逃跑计划组合出的一首歌,叶无痕皱了皱眉。 而在苏泽眼里,还以为叶无痕生气了,要知道随便打听别人师傅名讳可是非常不礼貌的,尤其是在这里。 苏泽脸色一变一脸歉意的说道“是在下唐突了,在下只是觉得能写出那么优美的曲子和歌词的人,定是旷古绝今之人,在下实在是仰慕异常才冒出想要拜访之心,望兄台海涵。” 叶无痕只得顺着他的话说“在下师傅闲云野鹤,闲散惯了,不喜在人面前提他老人家名讳。”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既然如此叶弟,走,在下带你去乾坤学院。” 叶无痕是要去想办法入学的,刚才虽然没有承认自己是乾坤学院新生,但是这几人已经当他是了不是,若是跟着去怕是要坏了事情,于是说道“苏兄,只需告诉我在哪即可。” “哦,好!叶兄,乾坤学院就在这里向北走不远处。” 苏泽只当叶无痕不喜别人跟着他,也没有多去想。 这乾坤学院很有名,想来这学院也是不凡的地方,谁知道一到地方,大大的出乎了叶无痕的预料。 第十章 梁祝 只见眼前浮现的是一个不大的拱形门,一个破旧的门匾,门匾上几个字“乾坤学院”。 而旁边还有一个小木屋,上面挂着几个字,新生报到处,叽叽喳喳,好不热闹,一群新生围在其中,递着什么东西。 看来那递出去的东西就是所谓录取书了,这东西叶无痕没有,也不需要,将民谣吉他挂在胸前。 右手指上下拨动,左手指紧压琴弦,声音就从他四周扩散开来。 一曲《高山流水》,转眼澎湃间从吉他音孔之中发出! 高山流水,此为中华十大名曲之一,曲调悠扬,音节最古朴,其意巍巍洋洋,不可拟测者也。全在停顿得宜,气韵自然,调达抑扬高下,意味无穷,指下节奏良非易之。 而叶无痕此时信手拈来,看着手指跳动自然,更何况此乃古筝曲,由叶无痕改造之后,成为吉他曲,别有一番风味。 世人只知高山流水,却不知,《高山流水》分两曲,高山和流水。 高山为第一部分,流水为第二部分。 高山曲音调时高时低,正体现了高山耸立,可远观,而不可攀爬之情形。 而流水曲,起运绵长,如小溪里的水一般,潺潺流动,妙不可言。 众人停下来,仔细聆听这天籁之音。 待一曲完毕,不知道谁叫了一声“好!” “好曲!” 之后众人安静了下来,不知是谁先开始窃窃私语把难道是学院派此人来检测新生的这个疑问传开了。 叶无痕当然能听到了,也不说话,自顾自弹了起来第二曲。 《梁祝》! 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是中华四大爱情神话其中之一。 后经何占豪先生与1959年写成这部曲子,是近现代最好听的中国古典曲目之一。 原曲为古筝曲目,后改变成各种版本,其中就有吉他版本。 音调柔美凄凉,婉婉到来。 一曲完毕,叶无痕放下吉他歇息片刻。 全场鸦雀无声! 学院新生,瞠目结舌,这乾坤学院不亏是乾坤学院,是音都最好的音乐学院! 没想到还有如此曲目,他们只当是乾坤学院内所教曲目,并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这样的曲目。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十分钟过去了不知是谁鼓起掌来:“好!” 有一就有二,众人也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 有人窃窃私语:“看来真的是学院考核了,我听说乾坤学院内,有评分制度,分数够了就能晋升,以后毕业得到的官职,或者获取的资源就高。” 这句话点醒了众人。 一人向前踏出一步深鞠一躬说道:“学长所奏曲目,让人叹为观止,真是听着动容,闻着落泪啊!” 说着居然哭了起来:“呜呜!!” 身后的人小声说道:“笨蛋,说重点!说点实际的,这曲子旋律音调,演奏手法,音品,音质如何。” 那哭泣之人摇了摇头,竟然直接跪倒在地:“学长,请收下我的膝盖!” “靠!”众人无不跌倒。 叶无痕看到也颇为惊讶,这人真是搞笑,他还没表示啥呢,这人就哭了起来,还收下我的膝盖。 叶无痕摇了摇,没有说话。 其中一人向前一步说道“学长的这首曲子,以我看是形容人的。” 叶无痕来了兴趣,梁山伯和祝英台确实是人,果然是两人。 那人伸出两个手指:“在下冒城人士,姓段名天磊,敢问是否是两人。” 段天磊?叶无痕点了点头。 见叶无痕点头赞同,众人见此人出了风头,心中心痒万分,为啥不是自己说的,他们也猜到了这曲子说的是两人啊。 “那你说是什么样的人?”叶无痕转眼又问道。 话音未落,另一人朗声说道:“学长,我知道!” 此声不是段天磊说的,而是另外一人抢先说的。 “哦?” “敢问学长是不是两位先生老师在切磋音道,才有此曲。” 此人一脸高傲,好似已经料定此曲是大师联手创作的。 话毕,众人齐齐看向一边,等待叶无痕回答。 看那人说话的口气,以为越是高深的音乐越是要与大师、师傅或老师沾上边才算。 未等叶无痕开口说话,众人叽叽喳喳的讨论了起来。 “你看,这位同学回答的多好。” “对啊,只有大师才能创作出那么美妙的音乐啊!” “是极,是极。” 叶无痕说道“段天磊,你来说。” 众人又安静了下来。 “是,学长这首音乐乃是形容爱情两字,讲述的一对情侣历经磨难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 众人一听还有点这么意思,不过刚才他们说两个大师创作的,为了坚信自己的想法,开始挑剔起来。 “怎么可能,这首歌怎么会是形容爱情呢?” “对啊,明明是两个大师创作的。” 说大师创作的也对,不过只是一人创作的。 那说大师创作的人向前几步说道“我乃是长安城城主之子,梁伯涛,城主是我父亲,我父亲整天教我音律,乐法,对于音乐也是很熟,所以我断定这就是两个大师联手创作的。” “原来是长安城公子啊,长安城可是音国举足轻重的大城啊,长安城主梁鼎寒可是在音都得过音国大比三甲的,公子怎么会说错呢。” 叶无痕本不想与他争辩,但是一想,心中有了计较,指着梁柏涛一字一句的说道:“狗屁不通!狗屁不通!” 梁柏涛双眼涨红:“你!你!你!”半天。 众人哗然,没想到此人居然说粗口。 又有一人站了出来:“你到底是谁?是不是乾坤学院学生?看你穿着粗布麻衣的不像是啊!” 梁柏涛反应过来说道:“对,你肯定不是乾坤学院学长,你是骗子,是假的!” 一旁的段天磊想说些什么,但是被周围的唾沫压了下去。 可他段天磊不过是一县之人,所谓县民而已,走了大辈子福气才成功考上了乾坤学院,而梁柏涛呢? 那可是城主公子哥,而且是大城长安公子哥,长安算是音都举足轻重的大城了,没人会得罪城主儿子的,若眼前之人真的是乾坤学院学长还罢了,若不是他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他没有说话。 第十一章 家师朗朗 长安城在音国算是音都举足轻重的大城了,没人会得罪城主儿子的,若眼前之人真的是乾坤学院学长还罢了,若不是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段天磊没有说话。 叶无痕这时却摆了摆手说道:“咱们先不说我是不是乾坤学院学长,咱们先来讨论我所弹奏第二首曲子,到底是一首什么曲子。” “凭什么?你不是乾坤学院学长,又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谈音论道?” 叶无痕摇了摇头,缓缓说道:“非也,非也,正所谓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若我真的不是乾坤学院学生,你们难道连一个外人所奏曲目都听不清其中韵味?那你们还有何资格来乾坤学院学习深奥的音乐呢?” “说的是啊。”众人陷入沉思,叶无痕说的没错,若叶无痕真的不是乾坤学院学生,难道他们连一个普通人弹奏的音乐都比不上吗? “可你根本就不是乾坤学院之人!”梁柏涛怒骂道。 “你不过是一介草民,不知从哪里偷来的音乐,在我们面前卖弄!你所弹奏的怕你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根本不是什么爱情故事!” 叶无痕此时是好气又好笑:“你口口声声说我所弹奏曲目如何如何?咱们自说自话也没有,不若请出乾坤学院老师来评评理如何?” 梁柏涛没有想太多下意识的说道:“好!” 可是话刚说出口他就有点后悔了,难不成眼前这人真的是乾坤学院的学长?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的水,没有反悔的余地。 人群之中这就分出几人去找学院老师了,而叶无痕则调试一下琴弦,准备应对这最关键的一步,也关乎着他和孙头两人的性命! 不一会一个身穿布艺的青年人从学院里走了出来,只见他皱着眉上下打量着叶无痕,但当看到叶无痕的两把乐器的时候,这个青年人顿时眼前一亮,叶无痕一看之后就知道,这下有戏了! 叶无痕上前拱手道:“叶无痕拜见老师!” “不用客气,听说你有两曲颇为不错,在这学院之外争吵了起来?你应该不是学院之人吧?” “老师明鉴,在下来此遥远的故乡,此次来乾坤学院是有要事。” 此人面容颇为帅气,单手背在身后,双眼炯炯有神,可迷倒了几个新生。 “事我已听说,你且弹来我听听,我自有判断。” 哦?此人已经知道原委了?想说什么,但看人表情只是先想听曲子,变闭嘴不谈,也不敢怠慢,将第二曲梁祝弹了一遍,此次因为在乾坤学院老师在,所以叶无痕格外小心谨慎,生怕弹错了音节。 这一次叶无痕弹的更加卖力,并且融入了自己的感情。 而乾坤学院的老师则闭眼默默倾听。 一曲完毕,叶无痕慢慢收了吉他站立在原地。 待睁开眼睛之后,那人第一句话就是:“此曲可有谱子!” 叶无痕道朗声回答道:“有!” 但随后那学院老师却摇了摇头说道:“算了,算了。” “老师,此人不是学院之人,分明就是来捣乱的!还请老师速速将他拿下交给学院处置!” 老师侧过身子说道:“你是梁鼎的儿子吧?” “老师您认识我?” “你小时候我见过一面,没想到你长大后那么是非不分,当真让老师失望。” “老师您是!” “公孙殇!” “啊!公孙殇!就是那个十年前夺得音都音乐大比的公孙殇?没想到公孙殇在乾坤学院当了老师。” 众人哗然,公孙殇何许人也,那几乎是传说之中的人物了。 不仅人长帅,关键是一首笛子绝技出神入化,听着无不落泪动容! 梁柏涛质问道“老师!此人极可能是奸细,是他国派来的奸细来乾坤学院捣乱!老师还请速速拿下他!” 公孙殇没有去理会他,对着叶无痕说道“你来说说这曲子讲的是什么。” “是!” 叶无痕娓娓道来:“此曲子是我家乡一个故事,讲的一位梁山泊的男子和一位祝英台的女子的故事。” “梁山伯?祝英台?” “不错,梁山伯与女扮男装的祝英台相遇,两人一见如故,两人朝夕长城日久生情,后来梁山泊去祝英台家里求婚,谁知道糟到祝英台父母反对,回家后梁山泊悲痛万分,没多久就生了病,一病不起而亡,而祝英台被他父母挑了一个婚事。 结婚那天祝英台行至梁山泊坟墓前,执意下轿,哭拜亡灵,因过度悲痛而死亡,而此时突然狂风大作,祝英台化作蝴蝶,而坟墓裂开从中也飞出一个蝴蝶。” “好!好一个梁山泊和祝英台,梁柏涛,这可是你梁家人啊。” 梁柏涛一时语塞,音都是有一个梁家,但也只有他一个梁家,观便他梁家,哪里有梁山伯这个人,莫非真的有这个人,回去定要好好查查族谱。 叶无痕此意是那个段天磊算是说对了。 梁柏涛还想说什么,但是当看到公孙殇的表情的时候,聪明的把话吞在了肚子里。 公孙殇大手一摆“新生速速入学,如有迟到开除处理!” 众人大惊,无不急急忙忙的入了学院。 “你叫什么名字?家师是谁?”公孙殇料定这首曲子不是叶无痕所做,不太相信一个十几岁二十出头的青年可以做出那么充满感情的曲子。 “在下叶无痕,家师?”他哪里有师傅,都是在学校里老师教的,若真的有个有名的老师,还首推郎朗,郎朗确实教过他几天,叶无痕是不敢把这首曲子推在他自己身上。 于是犹豫了一下,叶无痕缓缓说道:“家师?...额,这个,家乃是郎朗。” “郎朗?”公孙殇疑惑的说道,音国似乎没有这个人啊。 他点了点头,音国疆土之大,很多奇人异士隐居山林,并不出名也不意外,随后他说道:“不认识。” “家师没什么名气。”叶无痕心中想,朗朗是地球人,当然是在这音国没名气了。 “过谦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高人更是多如鸿毛,不现与人的高人也不是没有,是我孤陋寡闻了。”公孙殇只当叶无痕师傅是个隐世之人。 “你来所谓何事,与我说罢,能帮你一定会帮你。” 第十二章 修士 “是,禀告老师,我原本是西城瓦肆一名伴奏乐师,因为孙府遇刺一事牵连,我的朋友孙头和小贵子被城卫抓到了城卫牢里,他们说要交给孙府处置,所以我才前来学院寻求帮助。” 接着,叶无痕把事情原委告诉了公孙殇。 “孙府,刺客?”公孙殇起初并不知道眼前年轻人说的什么事情,随后在叶无痕的讲述下慢慢明白了过来。 “哦?我想起来了,你说的是前天孙册府遇刺一事?” 孙策?孙策不是三国君主吗?叶无痕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了《三国》里的孙策。 难道这里也有叫孙策的? 公孙殇继续说道:“你说的是孙册儿子遇刺的事情,孙仲不是没死吗?怎么会事情闹那么大,你先回去吧,我叫人去城卫打个招呼先把人放了。” 没死?不对啊,在牢中孙头不是说孙府孙公子已经死了吗? 又听回去二字,叶无痕心中纠结起来:“回去吗?” 没听错吧,公孙殇让他回去? 叶无痕原本想着靠着地球上的音乐曲子一鸣惊人,让乾坤学院一等人刮目相看,收他为乾坤学院学生谁知道公孙殇似乎不把他放在心上。 回去的路上,叶无痕感觉很那淡淡的眼光射过来,觉得似乎是泼了一盆冷水,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 而此时,乾坤学院深处某地。 一张桌子一盘围棋,两个人,一人是花白胡子老者,另外一人正是公孙殇。 老者拿出一个白子放在棋盘上说道:“你怎么让他走了?” 公孙殇拿起一个黑子放至在棋盘上说道:“不然呢?让他进学院?” 老者微笑道:“这人的所奏两曲,都是经典之中的经典,让他不进学院太可惜了不是吗?” 公孙殇伸出三个手指。 “好吧,是三曲,其中还有一曲是指弹。” 没想到两人此时正在谈论此事。 公孙殇未抬头缓缓说道:“这人来历古怪,所奏曲子我也不知,连个乐器更是古怪异常,放眼音国历史都没有见过这种乐器,来历不明,这种人我可不敢收。” “你是觉得他没....” 未等他说完叶无殇又说道:“是啊,这等人就算来了学院也没办法成大用,顶多是小用,看他音乐天赋也还不错,要是知道他不能....况且,做个平凡人也挺好的。” “这你就错了,年轻人一定要闯一闯的,不闯一下怎么知道结果如何。” “老头,结果显而易见。” 一个棋子放在围棋上,大声说道:“通杀!” “你的棋技,越来越好了。” 随后老者沉吟了一下,说道:“让他进学院吧,先让他当一名伴音,摸一摸跟脚,看看他后面有什么人。” “老头你是越来越关心年轻人了。” 老者笑了笑“老了,可不就得关心下一代嘛。” .... 叶无痕此时正去往木店的路上,木店的事情没有解决,知道该怎么跟刘木匠说。 “你叫叶无痕是吧?” 正在走的时候,叶无痕在路上忽然被一人叫住。 “不错,我就是叶无痕,阁下是?” “哦,我是乾坤学院的赵执事,乾坤学院老师对你的两首曲子感兴趣,特地让你进学院当一名伴音的。” 叶无痕喜不自胜:“伴音?” “对,伴音。” “敢问何为伴音?” 伴奏他知道,哪里有什么伴音。 难道说... 果不其然“伴音就是给学院学生擦拭乐器,整理乐器的,类似于伴读书童,在学院里叫音童。” “什么!”居然如此对他!真是岂有此理!他岂不是变成弼马温了。 那人见叶无痕面色异常又说道:“兄弟,在乾坤学院做伴音,想去的都从南门排到北门了,你考虑一下吧。” “好,我考虑一下。” 那人转身离开。 又被叶无痕叫住:“等等!” “什么事?” “赵执事,请问学院收新生,是不是采购了一批家具?” “嗯,好像是有那么回事,怎么了?” “能不能明天或者后天再交家具,因为木匠帮我做两把乐器耽误了工期,所以...” “这事,嗯...没问题,我跟采购说一下,你叫木匠明天交家具吧。” 叶无痕拱手道:“多谢。” “等等,执事,请问城牢能放人了吗?” 赵执事看了看叶无痕一眼,言简意赅的淡淡说道:“已放人了。” 言罢,赵执事转身头也不会的走了。 “多谢!” 本想去木器店,但叶无痕心想现在还是先跟老孙头会合罢。 路上,大老远叶无痕就看到一行人从城牢走出,还有说有笑。 “喂~~!孙头!” 终于见到了孙头一行人,叶无痕心情很激动,而且他们是自己救出来的。 “喂~!是叶哥吗?”说话的是小贵子。 “是我!~” 两人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小贵子抓着叶无痕的手“叶哥!” “小贵子,回家了。” “回家了!” 三人一同回到了客栈。 老孙头向他竖起大拇指:“叶无痕没想你真的把我们救了。” “叶哥,能不能讲一下怎么把我们救了的吗?” 叶无痕讲述了从打乐器到乾坤学院的事情。 “原来如此,叶哥你真是好样的。”说话的是孙头,没想到老孙头叫了他叶哥。 “孙头曾经救过我一命,怎么说我也不能坐视不管。” “不过乾坤学院啊,我看还是不去为妙。” 在刚才的叙述中,老孙头已经知道了叶无痕成为了乾坤学院伴音。 “为何?”叶无痕疑惑的问道。 老孙头答非所问:“你先弹两首曲子让我听听。” “好。” 叶无痕将手放在吉他上。 随着琴弦拨弄,一曲转眼完毕。 老孙头说道“这两首曲子不敢说旷古绝今,但纵观音国历史这也会成为一首影响深远的曲子,凭你的才华成为乾坤学院学生也绰绰有余了,公孙殇这人我知晓一些,公孙殇是音国几百年来天才之中的天才,传言乾坤学院下一代院长非他莫属,而他不让你进学院肯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叶无痕这下更加疑惑不解:“那是什么原因?” 第十三章 伴音 老孙头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也不知道。” “那为何又让我成为伴音?” “这乾坤学院可不是公孙殇一人说的算,我猜测是有人听过了你所弹奏的曲子,对你感了兴趣所以又让你进了学院。” “原来是这样,那那些人要是知道我不去的话,会不会把我们再抓起来?” 老孙头继续摇了摇头苦笑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叶无痕叹息一声:“但这乾坤学院,我却是非去不可了。” 老孙头这时抬起严看了看叶无痕,眼睛中似乎发出光来:“你是为了那些能飞天的修士?” “是!” “修士都没有好下场。”老孙头忽然斩钉截铁的说。 叶无痕疑惑问道:“老孙头,为何有这种想法?” 老孙头仿佛陷入了回忆,转眼恢复常态继续说道“你去吧,我跟小贵子明天就要走了。” 叶无痕颇为不舍,但经过刚才一番话语,叶无痕知道如何劝阻都无用,况且音国确实是是非之地,不若找一个小点城里卖曲子为生来的逍遥快活。 小贵子插不上话,用手拽了拽老孙头的衣服。 老孙头猛然呵斥一声:“明天必须离开音都!” 小贵子极为委屈。 叶无痕出去了,去了木器店,因为木器店还有些许家具没有完成,再加上明天就要搬运到学院内,叶无痕准备通宵赶工,把家具明天做出来。 “唐木匠。” “原来是小哥啊。”唐木匠还在忙家具的事情,丢下手中的活抬起头说道。 “大哥还是叫我叶无痕吧。” “叶无痕,好名字,对了,开学典礼咋样了。” 叶无痕挠了挠头说道:“我哪里是学院学生,不过只是一个伴音而已。” “伴音?伴音也不错了。” 唐木匠反应好似已经知道了一般。 叶无痕尴尬的笑了笑又说道:“对了,我已经跟找执事说过了,他说明天交货。” “行,没问题,一晚上也够了。” 叶无痕留了下来,帮助唐木匠开始赶工,他也就是打打下手坐坐边角料,好在唐木匠做的很快,第二天一早终于把所有的桌椅板凳做好了。 告别了木匠又去了刘铁匠那边,对亏了他的手艺民谣吉他的琴弦才得以制作出来,可惜答应铁匠的事情没有做到,帮他解决刘想要强买的事情。 “是做琴弦的小子?开学顺利吗?” “在下可不是什么小子,在下叫叶无痕,刘大哥叫我无痕好了。” “叶无痕,嘿,怎么那么有闲工夫来这里做?” “是啊,刘大哥。” 叶无痕说完这句话就没有言语。 刘铁匠看了看他,知道他有话说,于是说道:“有话就说。” “刘大哥,抱歉,你的事情我还没有帮你解决,等我过两天跟老师熟悉了就帮你解决。” 本以为刘铁匠会发火大骂他骗子。 哪知铁匠说道:“不碍事,不碍事,真解决不了我也不怪你,量他也不敢真的闹出什么事。” 叶无痕没有想到他会那么说,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不知道说什么索性不说,拱手告辞。 路上,叶无痕决定铁匠的事情一定给他解决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 到了学院之内,乾坤学院第一天是入学仪式,第二天才是开学典礼,此时开学典礼已经开始,但开学典礼这个地方不是他待的。 他是伴音,是属于赵执事管辖,典礼是针对学院学生的。 顺着路标叶无痕来到了赵执事所在的地方,此时已经有很多人了,看样子都是伴音,或者是学院学生的奴仆之类的。 赵执事所在是一处很大的院子,而那些人皆是在院子内排排站,叶无痕一步入院子,场中众人皆是看向了他,包括站在最前面的赵执事,一时间窃窃私语起来。 叶无痕干笑几声,看来许多人已经认识他了。 赵执事对着叶无痕说道:“赶快去排队。” 叶无痕回答“是!” “下面我开始讲解伴音注意事项.....” 赵执事说的很多,但是说的很慢,条理清楚,伴音能做的和不能做的都讲与众人。 总结几句话,伴音相当于仆人,有些人本就是奴仆,比如那些学生从家里带来的,他们只属于他们自己的主子,也就是说他们是专有专用奴仆,而且他人比如他叶无痕属于学院内招生的奴仆,说句不好听的,谁都能对他呼来喝去。 开学第一次“干活”就是摆放新家具,新家具?没错是刘木匠制作的家具。 伴音们忙里忙外从校门口到教室里。 值得说的是乾坤学院,分乾院和坤院两个部分,乾院为女生所住学院,坤院为男生所住学院,两者学院不经常一起上课,基本上是属于两个学院。 而赵执事负责的是坤院下人伴音,这些家具并不是单独坤院的家具,也有乾院的,所以赵执事拉过叶无痕说道“你带着刘木匠把这批家具送到乾院里吧。” “是!” 刘木匠已经知道了叶无痕是伴音,两人相见也不至于太尴尬。 “刘大哥你知道乾院在哪吗?” 刘木匠送了耸肩:“我哪知道。” 算了,还是去找找哪里有女生吧,有女生存在在这乾坤学院里,肯定是乾院之人了。 “你们在这里等等,我去前面问一下路。”家具很多,所以赵管事派了几人来一起运送。 走在前面路上,见到两个少女在攀谈,没等他上去问路,两个女的就冲了过来! “你是谁?怎么会在乾院,说!。”此人身穿一袭红衣,跟她脾气差不多,太火爆。 算了,省的他去搭讪了,人家自己主动找到他。 “在下坤院伴音,来给新生送家具。” “家具?哪里有家具?” “小的先来探探路,携带家具颇为不便,所以家具就在不远的地方。”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还不赶快去拿来!” 叶无痕刚想转身,又说道“劳烦两位在这里等候。” “啰啰嗦嗦!还不快去!” 红衣女子身边还有一人,身穿绿衣女子,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第十四章 梁家公子 叶无痕叫来众人,浩浩荡荡的向着乾院进发了。 叶无痕向前拱手,狼神道:“还请两位前面前面带路吧。” “哼,这用的你说?” 不用问,说话的是火爆红衣女子,不知不觉叶无痕给了“小辣椒”这么一个称呼。 路很长,好在道了乾院所在也不算麻烦,而且他没有必要给他们装上新家具,而是交给了乾院执事,是个女执事,女 执事道谢后叶无痕和一众人离开了。 乾院不同于坤院,乾院多花草树木,而坤院多假山山水,或许就是女人和男人区别吧。 到了“伴音堂”,伴音堂就是下人集合地。 一到这里,叶无痕就看到了两个最不想看到的人,陈辉和梁柏涛! 虽然叶无痕根本不想得罪两人,但是这两人好像跟他有仇一样,在他去往乾坤学院寻找解救孙头和瓦肆众人下得罪了两人。 陈辉还好说,不至于深仇大恨,不就是他进门的时候打断了陈辉说话,由此陈辉怀恨在心嘛。 最让叶无痕在意的是,梁柏涛,这个城主之子,势力不同一般,让一个无跟脚的伴音消失在容易不过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过来,正是向叶无痕走了过来! 赵执事也在旁边拱手问好:“两位。” 本来指望赵执事能挡上一下,现在希望落空了,就连赵执事都对他们这般恭敬。 梁柏涛摆了摆手,指了指叶无痕:“这个伴音跟我走。” 赵执事道:“叶无痕,你今天跟随梁柏涛公子了。” 而一旁的无主伴音无不羡慕异常,投来羡慕的目光。 羡慕?羡慕个狗屎,叶无痕心中骂道。 其实伴音大多数其实是未考上乾坤学院的人,从中筛选选拔而出的。 那些人抱着既然不能成为乾坤学院学生,不如成为乾坤学院学生的伴音了,待跟随的人功成名那就在他身边伴音还不吃香的喝辣的?成为一个心腹之人? 纵观乾坤学院历史,此事多不胜数,所以伴音在某种意义上比乾坤学院正式学生还要竞争激烈。 而叶无痕在学院外的事情他们不知道,那是因为参与那次事件的在场之人大多感觉丢人,难以启齿,不会与人说,而公孙殇那位老师更不会在学生面前提起了。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赵执事是知道这种事的,但是看赵执事的样子,肯定不会帮他了,既然赵执事也不帮他那他只有自己帮自己了,在众人目光之中叶无痕消失在伴音堂大门之中。 出了伴音堂,陈辉原形毕露大声说道:“叶无痕我看这次你怎么跑?” “陈公子,在下为何要跑?” 陈辉一时语塞,指着叶无痕说:“你!你不害怕?” “怕?在下行的正坐得直为何要怕?” 叶无痕继续又说道:“要怕,更因该怕梁公子才是。” 一句话贬了陈辉,拍了梁柏涛的马屁,叶无痕可不是真的怕了,纵观此事,陈辉此人小肚鸡肠,嫉妒万分,而梁柏涛自大异常,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对于陈辉这种人是最难搞定的,反观梁柏涛,自大,既然自大就让他享受自大好了。 更何况梁柏涛势力比陈辉大多了,虽然陈辉是高年级之人,陈辉定要听梁柏涛的话。 梁柏涛笑道:“哈哈!叶无痕你虽然很让人讨厌但是你说的话很对!在理!” “这...梁公子,咱们可是来教训夜无痕的。” 看情况是高年级的陈辉找到了梁柏涛,两人一拍即合又因为知晓了叶无痕在做伴音,所以两人合谋出来教训他了。 梁柏涛说道:“是,是啊。” “所以,咱们。”陈辉故意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见状,叶无痕还是古井不波,陈辉的意思是要杀了他,他可不怕,学院可不是吃素的,流血事件在这里不会发生的,就算要杀他叶无痕,也肯定不会告诉他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叫了出来,然后他死了?两人不想要那功名利禄了? 陈辉做这个手势,叶无痕怀疑陈辉是故意吓他的。 果然,梁柏涛疑惑的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人了?你也太大胆了吧。” 陈辉一脸责怪还带着恼怒,拉过梁柏涛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叶无痕识趣的没有跟上。 等到回来的时候,梁柏涛黑着脸,当着叶无痕的面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叶无痕心中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梁柏涛智商不够,就像一个温室里的花朵,没见过外面的世界,陈辉呢,他可不是主事之人。 叶无痕装作不懂的样子,沉思片刻说道“两位是要做什么?” 梁柏涛又对着叶无痕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这个!这个!不懂吗?” “哦?削皮?哦?您是想吃水果?那您想吃哪种水果呢?” 陈辉在一旁不知道什么什么好,真是恨铁不成钢,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陈兄?陈兄?怎么走了?” 梁柏涛在后面连忙喊。 陈辉却渐渐走远,梁柏涛只得接受这个现实,陈辉走了。 梁柏涛转过头来:“叶无痕是吧?现在你是我的伴音了?我让你做啥你是不是做啥?” “额,那也不一定。” “什么!你不怕我让你滚出学院?” “你不怕我给你评分上打下分?” 作为伴音跟随的人是有资格给伴音打分的,分甲上,甲中,甲下,乙下,乙中,乙下以此类推,若是连续三个月为丙下,那么伴音就会被驱逐出学院,这也是赵执事早上讲过的。 叶无痕没办法,只得先探探梁柏涛的口风“那您想?” “哼,跟我来。” 伴音们有一个院子,而乾坤学院学生也有一个院子,不过乾坤学院正式学生是一人单独一个院子。 眼前就是梁柏涛的院落,或者说住所。 梁柏涛示意叶无痕进去,叶无痕没矫情,大胆的步入庭院之中。 梁柏涛指着一个板凳阴仄仄的说道“坐下。” 让他叶无痕坐下就坐下呗。 梁柏涛把纸笔摔在桌子上,说道“写!把三首曲子曲谱都写出来!” 第十五章 单口剑 陈辉之前跟梁柏涛见过面了,肯定是知晓第一首曲子《夜空中最亮的星》。 叶无痕看着纸笔说道:“这好像不是伴音该做的事情吧?” “你想死吗?” 看着梁柏涛恼怒的模样,叶无痕云清风淡自顾自的倒了杯茶说道:“人固有一死,有终于泰山,有轻于鸿毛,死有什么可怕的。” 梁柏涛一听反而笑了起来:“呵呵,你信不信我能让你突然消失在学院内,而我还能安然无恙。” 叶无痕笑了笑:“信,怎么不信。” 他总觉得这梁柏涛不像外表表现出来的那样那么傻,没有根据就是没来由的一种直觉。 这三首曲子都算不得什么顶尖的好东西,他叶无痕脑子里多得是,想说他能说出几百经典曲子,还有一些现代的曲子,要是算上流行音乐,几千首,几万首都能写出来,哪一首都不比这两首来的差,只是说了多他有什么好处?能修行那飞天的本领?能回到地球吗? 起码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没有必要说。 叶无痕低头喝茶不说话,梁柏涛盯着叶无痕,目光终于有了一点变化,问道:“说罢,你要如何才会给我写三首曲子?” 一听这话,叶无痕这才来了精神,愿意谈条件才是正确的谈法,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 “额,南城有一家铁匠铺最近天音府的李管事好像想要他那间店铺。” “你是说你想要那家店铺?” “不是,我是说让那个李管事不要骚扰那家店铺了,店主我认识。” 梁柏涛沉思片刻,终于缓缓说道:“你是说我帮你解决问题,你就给我写谱子?” 叶无痕点了点头:“完整的曲子,一分不差。” “好!” 说罢,梁柏涛一拍手,而后就对着房间说道:“你去天音府找李执事,让他不要骚扰南城铁匠铺了。” 房间里四下无声,只有梁柏涛说话的声音,其他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啊?”这就解决了?该不会是梁柏涛故意耍手段吧,也没看到人啊。 “梁柏涛,你这是真的假的?这就解决了?” 在叶无痕的印象里不得去找点关系?去天音府说道说道? 梁柏涛一听却来了脾气,摆了摆手:“不相信?去去去,你回去去看看问题解决没有?” “那我去看看?”叶无痕半信半疑的离开了梁柏涛住所。 回去路上,其实叶无痕可以给梁柏涛写谱子,但是他要的是一种公平的关系,哪怕是交易,他吃亏都无所谓,公平才重要,要不然以后谁都能问他要谱子了? 到头来还不是要被人呼来喝去的? 此次交易不算是失败的交易,若是能帮刘大哥解决铁匠铺的事情不算亏,算得上各取所需。 一到铁匠铺大门前,叶无痕就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一个人站在铁匠铺门前正在给刘铁匠鞠躬,叶无痕走了上去,铁匠看到了他。 “无痕!” “这人是?” 这人穿着锦衣,一脸谄媚,对叶无痕拱手道:“在下是天音府李管事,前面多有冒犯贵铁匠铺还请多多原谅。” 没想到,梁柏涛还把问题真给解决了,此人还当面道歉,铁匠不远处还有大包小包几箱东西,难道是此人送的赔礼物?叶无痕倒是有点小瞧了梁公子的能力。 “叶无痕,怎么这人还送了那么多东西,赶紧让他拿走罢我这里可不要!” “哎,这也是人家一片孝心,刘大哥收下吧。” 刘铁匠还是一脸的不愿意“哎,我怎么能要呢。” “刘老哥,这点东西真的不算什么,您如果不要的话,那我就不走了!我住在这外面!”此人态度坚决。 “那好吧,我收下,但是你以后不能打扰我了。” “一定,一定。” 随后,此人满脸堆笑,小心翼翼的走了。 “叶老弟,快进去坐坐,你终于回来了啊。” 叶无痕不客气坐在椅子上,刘铁匠对他说道:“多谢叶老弟为我解决此事,多谢了!” “刘老哥,不用客气,这不算啥。” “哎,这什么世道啊,官府官府不管,就那个乾坤学院学生一说话那孙子就乖乖听话还送礼。”铁匠以为是他帮他解决的,他哪里是乾坤学院学生啊,只是一个伴音而已。 “嗯嗯,是!是有点作用。” “老弟,多余的话大哥也不多说。”说罢,从屋内拿出两壶酒坛来,两坛较小的酒坛子。 “若是有用得着我铁匠的地方,尽管说!”就要给叶无痕倒上一杯,叶无痕连摆手。 “老哥客气了,这酒我就不喝了,学院里还有点事情,答应老哥的事情做到是我的准则,再说了我也不能让那狗屁天音府李执事胡作非为。” 刘铁匠笑了笑,一口气把酒坛里的酒闷掉了。 喝的有点急,刘铁匠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喝完酒,刘铁匠说起话来也是醉醺醺的:“叶老弟,你看我这店铺里的铁器,武器啥的随便挑,还有那个狗娘养的李执事送的礼物都拿走。” 叶无痕连忙摇了摇头:“刘大哥,算了,我这就回学院里了,还有事情。” “不!不行!必须拿点东西走,不然我过意不去,你帮了我那么多,我过意不去。” 叶无痕想走,谁知道被铁匠拉住硬要他拿一件东西走。 谁知道这铁匠看起来人高马大,喝酒一喝就醉,叶无痕只好扶着他,这一低头看见一个东西。 只见眼前是一个黑黝黝的铁棍似的东西,下意识的问道“刘大哥,这压在桌子腿下的东西是啥啊?” “啥??你说的那个黑不溜秋的东西?那啥破玩意,平衡桌子腿的。” “行,大哥我就拿这个。” “那东西?不好,换个好的!” 叶无痕执意要拿这个东西,刘铁匠劝不过,只有嘿然一笑,任着叶无痕来。 叶无痕等把这铁棍似的东西拿到手才发现这是一柄单口剑,只是不同于剑的光芒的颜色,这柄剑上面灰尘很多,就如同被沾染了厚厚的灰尘一般,叶无痕擦了擦,却是怎么也擦不掉。 第十六章 曲子 这把剑不算长,约一米半左右,但不同于普通的剑,这柄剑是单刃的,也就是单面开锋。 叶无痕对剑也只是稍微理解一点,他有同学就喜欢收集剑、刀这一类的东西,单刃开口的大部分叫刀,区别于剑就是刀的刀身很宽,宽者为刀,窄者为剑,所以叶无痕叫这武器单刃剑。 对于这柄黑乎乎武器,叶无痕也没放在心上,刀锋都被灰尘盖住了,根本没办法用,再说他也不太能用到,不过转念一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一柄武器旁身也是不错的主意。 回到学院内,还是去找了梁柏涛,这事情还多亏了梁伯涛。 一走进梁伯涛大门,就发现梁伯涛已经在屋内等候了。 “怎么?办妥了?”梁伯涛放下茶杯说道。 没想到梁伯涛还挺自信,天音府的人都能指使得动,叶无痕心生一计,于是摇了摇头。 梁伯涛皱了皱眉眉头:“怎么?” 看到叶无痕的表情他只当事情没办成,梁伯涛下意识的看了看屋内,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又带着一种恼怒,叶无痕见状知道了给梁伯涛办事的人定在屋内。 “哈哈,梁兄事情办的很好,多谢。” 到目前为止这音国还没有人那么耍过他梁伯涛,梁伯涛一脸阴沉,仿佛随时要发飙。 “梁兄,那么生气作甚,我也没说没办成啊,一会我多给你写一篇就是,不比这三篇来的差。” 梁伯涛一听脸上缓和了下来说道“当真?” “当真!” “走,进屋里写,笔墨纸砚早已准备好。”叶无痕一听也笑了,这事情就算过去了,看来这曲子对梁伯涛十分重要,这样“耍”了一下梁伯涛都没事? 进得屋内,叶无痕不着痕迹的四下张望,学院分配给学生的住处大多数都是一个构造,不大,能藏一个人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地方,屏风后面,床下。 屏风属于半透明式的,人藏在后面肯定有人的影子,但是没有,难道人躲在床下吗? “快些罢。”梁伯涛连忙催促道,还给叶无痕磨墨。 叶无痕表面答应,其实是在找那人的踪迹,叶无痕很好奇这人到底是谁,是梁伯涛的手下?还是其他什么人?叶无痕深深的明白,想要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好,多了解一些总没有坏处,要找到那个人现在不急,在这里写曲子有的是机会。 这个世界的曲谱与地球有差别,但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还是什么,整体上差别不大。 夜空中最亮的星,这首可以指弹,可以伴奏用嘴延长的方式唱出来,为了表示两人交易愉快,叶无痕把两种都写了出来,表示自己坦坦荡荡。 梁伯涛拿起刚写好的曲子如获珍宝,把曲谱拿在手上,轻轻吹着还未干的墨迹。 他一边看一边小声合着拍子,说道:“不错!不错!” 接下来在写第三首曲子的时候,叶无痕不小心“手滑”了一下,笔掉在了地上。 梁伯涛时刻关注着叶无痕的进度:“怎么那么不小心?” 说罢就要去帮叶无痕去捡那掉在地上笔。 叶无痕却抢先一步弯下腰来,还说道:“哎呀,惭愧,怎么能让梁兄捡笔呢?” 然后他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床下,床下除了灰尘之外根本没有一人在,空空如也,也没有? 奇怪了,难道人不是藏在这里? 不对,绝对在这房间里,只是用了他看不到的方式存在。 一细想之下,叶无痕就觉得挺可怕的,一个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存在,可他却找不到那人在哪。 那么照这样看来,此人很可能是一个修士! 叶无痕此时表面笑呵呵,其实心里有些向往,修士这种人真是神鬼莫测。 待写完第四篇之后,梁伯涛根本不在意叶无痕在那里干嘛。 “梁兄?” “梁兄!” 梁伯涛没听到,沉浸在四首谱子之中。 等了好半晌,梁伯涛才反应过来,猛然回头道:“你叫我呢?” 茶都喝光了,梁伯涛才反应过来... “是啊,我叫您,梁公子。” “啊,不错,全部是真谱子,是真的。” 叶无痕拱手,微笑道:“梁兄与在下的交易,公平合理,梁兄帮在下摆平了事情,在下断然没有道理去坑梁公子的,在下做事就讲求一个信字。” 梁伯涛听闻沉思片刻说道“好!叶无痕果然不错。” 说是这么说,但是鬼他妈的信字,要是条件允许的话,叶无痕恨不得直接收走这些谱子,然后找人,对就是找人,他自己不动手,看着别人暴打梁伯涛一顿,看他还敢跟他敲竹杠嘛! “既然曲子都已经写出来了,在下就要走了。”叶无痕拱手说道。 还没迈出几步,梁伯涛说道“等等。” “梁公子还有什么事?” “唔,这第四首曲子可否帮我弹奏一下?” “哦!这个嘛,可以是可以只是在下乐器不在身边,被放在了伴音堂了。” “没关系,我可以叫人去帮你拿。” 叫人?这句话让叶无痕想到了那个神秘人。 但是接下来让叶无痕失望了,梁伯涛去了外面,这是去通知其他人了,并没有如同上次一般凭空说话,然后事情就办妥了,吉他被人拿到叶无痕面前。 没多久,梁伯涛回来了“叶兄,稍等片刻。” 叶无痕示以微笑。 随后梁伯涛又说“你也是,那么珍贵的乐器怎么放在伴音堂,以后乐器放在我这里吧,想弹什么曲子都到我这里来弹,不要见外。” 口中喝的水差点没喷出来!尼玛!还不要见外?想弹什么曲子到你这里来弹? 真..真是不知廉耻! 想了那么久叶无痕才想出这个词来形容梁伯涛! 这梁伯涛真是不知道真傻还是假傻,吉他这个世界肯定没有,吉他表演风格多样,有时候有可以都可以一人分演三角,想要仿的人肯定很多,放他这里,怕自己先做一个! 更可耻的是,以后若是叶无痕想要弹奏来这里弹,所弹奏的音乐还不全部被梁伯涛听了去了! 叶无痕这些话只能心中想想罢了,万分不能说出来了,起码现在不是时候,更何况现在梁伯涛也是“一番好意”,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是! 第十七章 吉时 “梁公子,梁大哥,梁山好汉!您高台贵手吧,下次有曲子一定先送到您这里行吗?”叶无痕满脸堆笑,双手搓着,露出了微笑。 “梁山好汉?”梁伯涛听完一脸诧异,这小子满嘴不知道说些什么,总是奇奇怪怪的样子。 哎呀不好,一时口误,居然把地球那边梁山好汉的头衔都让给了梁伯涛,这怎么行,说起来他可配不上这个称号,顶多是个衙内而已。 “哎呦,哪里梁山好汉,我说过吗,我说的是梁好汉!梁好汉!” 叶无痕好说歹说,梁伯涛终于熬不过他的死缠烂打答应松口,表示如果要有新曲子一定送来! 叶无痕一听之下,大喜过望,于是满口答应。 没过多久,吉他就被一个伴音送了过来,原来送吉他来的是伴音院的其他伴音,他可对叶无痕羡慕的紧。 梁伯涛一看吉他送了过来,于是急急忙忙的就要要求叶无痕马上开始演奏,叶无痕却故作神秘说道:“等等,我需要先来算一下。” “算一下?”梁伯涛诧异,这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这个规矩啊。 叶无痕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对,算一下。” “算什么?”梁伯涛看了看叶无痕的脸色,没看出什么东西,于是继续好奇的问道。 “算一下时间,看看是不是良辰吉时。”叶无痕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一只手,屈指算着,若有其事的样子。 什么?什么?没听错吧?演奏还要算一下时间,是不是良辰吉时?算这个干吗?梁伯涛心里一阵翻腾,差点没反应过来,这小子不是在玩我吧。 “你不知道,这曲子在不同的时间点演奏是有不一样的效果的。”叶无痕眼角瞟了梁伯涛一眼,冷冷地说道。 梁伯涛一下子就吃惊了:“演奏竟然还有这种说法?” 叶无痕漠然地看了梁公子一眼,微微点了点头,还真别说,真的有这种说法,在不同的时候,比如早上,中午,晚上同一人演奏同一首曲子,不同时间,演奏出来的感觉有些不同,这是科学,梁伯涛懂吗? 在叶无痕的印象中,那个研究这个音乐和时间关系的人好像是一个俄罗斯作曲家,叫柴克洛夫斯基什么的,叶无痕也记得不太清楚了,总之是在上学的时候老师讲的一个故事。 而现在用来诓骗,哦不应该是教育梁伯涛再好不过了,谁叫他说了不该说的话,这个肯定要按照他的规矩来的。 “那你说什么时候是演奏最佳的时候?”梁伯涛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在这里等着。 叶无痕闭上眼睛冥想,手中掐着不知名的法觉,宛如神棍,须臾间又突然睁开眼睛说道:“now!” 梁伯涛哪里知道“now”是什么,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叶无痕一下子拿起旁边放着的吉他,就犹如音神附体般开始弹奏起来! 梁伯涛这下子终于明白了,now表示的意思是现在就是演奏的最佳时机! 一首叶无痕弹过的《雨滴》一时间就娓娓道来。 叶无痕当然不会给梁伯涛没出现过的谱子,肯定要留一手对不对,并不是雨滴不好,这首世界名曲也是非同一般,大师之作。 给他只是因为雨滴已经在很多人面前弹过了,那么他就索性大方一点,给就给了呗。 此时随着吉他的声音传出,天气似乎也有了一点呼应,外面居然飘起了小雨。 梁伯涛一看还真神了!难道弹奏曲子还真的要讲时机?弹出的音符与外面小雨降落在地上拍打出的声音一时间相交映,一切听起来是那么的和谐自然,宛若神助。 “滴~滴~滴~滴答滴答~!” 此时正应了叶无痕的话,时间很重要,不同时间演奏效果不一样! 《雨滴》一曲弹奏起来多为滑音,说起来也极为简单,叶无痕闭着眼睛弹奏都没问题。 一曲完毕,梁伯涛立刻站起身来为叶无痕鼓掌:“好,好一个雨滴!” 呵呵,还有摆钟呢,这个才叫神乎其神的曲子,心中那么想着,但嘴上绝对不能那么说,叶无痕朗声答道:“多谢梁公子夸奖!” “梁公子既然已经弹完,我就要走了。” “哎,你看外面下起了雨,在这里住一天也不是不可以的嘛。” 叶无痕知道梁伯涛是想让他留下来看看能不能给他再写其他的曲子,或者探寻他的秘密,这个梁公子,看来心计还是蛮深的。 “多谢梁公子美意,在下还有急事要办,再说我看这雨一会就停了。”叶无痕拱手说道,他可不愿意再陌生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哪怕是一点点底牌。 “这样啊。”梁伯涛顿时一脸为难,但看叶无痕样子是不会住下来了,于是只得说道,“好!好!那就等会雨停了再走。” 这等雨停下的时候,梁伯涛就旁敲侧击的打听他手中的乐器吉他。 叶无痕心中十分清楚,只回答说这吉他只是他家乡的小小乐器,不足为外人道也。 梁伯涛觉得叶无痕回答的天衣无缝,明显是有所保留,于是也不好多问。 雨没多久停了,叶无痕起身告辞。 叶无痕走后,梁伯涛关上门,回到屋中,自顾自的好似对着空气说起话来。 “唔,你看这谱子怎么样?” 这时,不知道屋里从哪里传来一道声音:“不错,这谱子都是好谱子。” 但是这个声音接着说:“不过你刚才的表现无意中暴露了我的行踪。” 叶无痕刚才故意表现出事情没办好的样子,他梁伯涛于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屋内,明显说明屋中是有人的。 “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一个不能修行的人就是一个废物!” 那个声音沉默了片刻,又缓缓说道:“我总觉得此人不简单,还是要慎重为好。” 接着,这个声音又继续说道:“不同的时间上弹奏曲子有所不同,这明显是修士才有的说法,他一个凡人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呢?难道他的老师是个修士?” 第十八章 黄金 “这算得了什么?难道修士与凡人弹乐器还不能有一些相同感悟吗,再说或许是别人无意告诉他呢,这感悟就好比我感觉早上精神好弹奏曲子威力更大,晚上疲劳弹曲子威力小一样。在我看来他的老师是修士,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梁伯涛摆了摆手说道。 声音又起:“刚才他在查看我在哪,今后还是要注意一下。” 梁伯涛也是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 没想到梁伯涛也还是对叶无痕有着一点点忌惮之心。 “这件事情就到这里吧,我再找机会看看他还有没有其他的曲子。” ...... 叶无痕走出梁伯涛住处之后,回头看了一眼,这才长呼一口气,梁伯涛此人绝对不简单,刚才他一直都处于如履薄冰之中,不过他也知道想要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第一要素就是要隐藏自己,给别人一种神秘的假象。 置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这个世界有人知道他的来历,那么不用脑子想下场就能遇见到,这在他来的地球就有很多现实的例子。 可想而知,叶无痕可不想被哪个人抓去研究?他知道,现在只有用成为修士,成为这个大陆上的强者,否则那些别说那些修士对他做一些什么事情,就是梁伯涛要修理他都是简简单单,落在这些有钱有权的人手里,死或许都是一种奢侈。 不过眼下与梁伯涛的交易算是完成了,以后要是梁伯涛再想要曲子可没那么简单了,他也不会暴露自己手里东西的,要是有人再找他要谱子,他就推说不会或者没有了。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如何修炼成为修士的办法,哪怕是最垃圾的修士也比现在这个模样要强很多啊! 想着想着叶无痕不知不觉回到伴音堂,今天开学算是很忙,大家都很疲惫,不过叶无痕今天也是太累了,急切着想要休息,反正开学与他们伴音也没什么关系,也没有必要到场,还是先好好睡一觉再说吧。 一进入到伴音堂,这才发现留在伴音堂的伴音已经寥寥无几,都是去忙这忙那去了。 但人少的时候才是说事情的时候,寥寥无几的伴音看到叶无痕都是笑着脸点了点头,对于他们来说叶无痕被梁伯涛看上才是莫大的好运气,上了梁伯涛的大船,今后可不愁功名利禄。 叶无痕看着他们热切的眼神,心中暗暗苦笑,他自己也是有苦说不出。 不过这些伴音看来他们也早就打听好了,这个叶无痕姓甚明谁。 “叶哥。”一个伴音点头哈腰的来到叶无痕面前,点头说道。 “嗯,你好。”叶无痕也是笑眯眯的样子,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此人四下张望了一下,看其他人也在周围眼光热烈地看着叶无痕,于是笑着说道:“叶大哥,可否借一步说话?” 叶无痕点了点头,对着周围的人打了个招呼,就走到一边找了门梁下面柱子旁,那个人跟在叶无痕身后。 叶无痕这个时候才仔细打量了这个人一眼,只见此人贼眉鼠眼的,也不知道是如何进得伴音堂。 “在下巢勇,叶哥,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我啊!”那个人一边说着就把不知道什么东西轻轻塞到了叶无痕袖子中,塞到叶无痕的手中,触手似乎是个沉甸甸的东西。 “好说,好说。”有钱不收王八蛋,以后事情以后再说,正好他缺钱打听事情。 “你哪里人士啊?”叶无痕悄悄的掂量了一下手中的东西,若里面是金子大约得五两,若是银子也有十两,这小子还挺阔绰啊,这么多钱在音都一个平凡人家一个月也才五两银子就够吃饭了,十两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巢勇一听叶无痕问自己,一下子开心不已,只当是叶无痕上心了。 “在下徽州人士,家里排行老三,做些小生意。” 叶无痕一听来了兴趣,徽州可是大地方了,徽州靠近江河,海上贸易很是频繁,在那边的人生活也是很富足,看来此人似乎也是可以结交的。 “哦?你们家做的是什么生意?”叶无痕眼光扫视了一下周围其他的人,饶有兴致的说道,他想要进一步了解下此人的具体情况。 “一点小生意,盐的生意而已。”那个人微微一笑,语气似乎比较谦虚,但是说话之间还是似乎颇为自豪。 盐!那可是管制的东西,乖乖手中的真的不会是黄金吧,之前是猜的,现在看来还真有可能是。 一听之下,叶无痕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对着笑了:“好好,巢勇老弟,我记住你了,放心以后在学院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你一口汤喝。”说着还特意拍了拍巢勇的肩膀。 “哎呦!谢谢叶大哥。”就这样巢勇还不住的感谢,看来这巢勇很识相啊。 叶无痕聊完之后又走回其他伴音之中,又有几人带着一些礼物围了上来,叶无痕看到他们手中的东西都没了兴趣,有的递过来一看不过几两银子,于是佯装累了打发了他们要去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而巢勇见叶无痕从众人之中离开,瞬间换了一个样子变得英狠无比,哪里有刚才的贼眉鼠眼的样子。 伴音堂的宿舍都是集体宿舍,床铺也是上下床,叶无痕也是名人了,没人和他抢床铺,于是他走了一圈,找了一个没有人住的床,单独占了一个床铺,其他人看了也没人敢说什么,反正这床铺多的是。 躺在床上之后,叶无痕想了想,于是从袖中拿出巢勇给的东西,只见果真是一块金灿灿的黄金躺在手掌心。 还真没想到是五两黄金!虽然之前心里有点想法,但是真的看到这么多黄金叶无痕还是有点吃惊的样子。 “看来这小子还真的有意思,拿出来的真是不小的手笔啊。”巢勇就为了给他这个同样的伴音搭上点关系就送五两黄金?看来真是不简单,可他到底为了什么这么做呢?只是因为梁伯涛的缘故吗,可也说不通啊。 第十九章 音皇视察 思前想后,叶无痕一直想到脑子都快炸了,可还是想不通,只当是那巢勇是土豪有钱任性,自己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先休息,忙了一个上午都快要累死了,叶无痕把黄金用布包好放在枕头下,看来开头还不错有了点收获,于是就放心呼呼大睡。 等到他一觉醒来,一看窗外已经日头西下,发现原来不知不觉已经睡到下午了,看来自己确实是太累了。 再看看周围床上,已经躺着不少休息的人,看来白天这些人都是累得够呛。 好在自己醒来的早,他刚睁开眼,就看到赵执事来到大堂拍了拍手,对着床上躺着的伴音们宣布说有事要宣布,让大家聚集起来听一下。 叶无痕于是和其他的人一起乖乖地在床边站好,这时赵执事看到大家都很整齐,于是满意的宣布,晚上的集合马上就要开始了,让大家赶紧准备一下。 这届伴音堂还没有带队的领头伴音,所以看起来有点乱乱的,而上届伴音堂不在这个院子,据旁边的人说在隔壁院子,距离这个院子也有一段路,要小跑过去才行。 赵执事训完话,又对大家说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看着大家,嘴角忽然抽动了一下,接着就宣布开始选队长了。 在伴音堂里,这个队长也算一个小官了,平时集合都要队长召集,所以还是有一定资源和权限的,所以在伴音堂里想当队长的大有人在。 “嗯,马上要选队长了,想当队长的举一下手。”赵执事扫视了大家一圈,面带笑容问道,想看看大家的反应如何。 “唰!”的一下,场内气氛果然被调动起来了,只见床边的伴音们全都举起手,没举手的寥寥无几,不过叶无痕就是那没举手的人其中一个,叶无痕看了看,心里不由得暗暗好笑,那么多相当队长的?可队长可只有一个人啊。 叶无痕忽然注意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那个主动和他搭腔的巢勇这次居然没举手。 “叶无痕!”赵执事咳了一下,喊道。 叶无痕被叫到的时候,忽然愣了一下,就连回答也慢了半拍,但是他脑子一转还是赶紧回答了一句。 “到!” “梁伯涛叫你,你现在赶快去找他。” “是!” 叶无痕怔了一下,内心无奈但是表面上还是要做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又在众人羡慕中向着伴音堂外走去。 这个梁伯涛不知道怎么回事,看来还是没完没了起来,上午找他怎么下午又要叫他? 但是叶无痕现在又绝对不能推辞,因为这是伴音职责所在,他强打精神,加快了脚步。 “梁公子?你怎么又叫我了?” 一走进梁伯涛住的院子,叶无痕就淡幽幽地说道。 梁伯涛这时已经从门内走出,他抬头瞥了一眼叶无痕,嘴角一抽,说道:“哟,本公子点名叫你你还不乐意了,你可知道伴音里面那么多人想要被人点名叫的?” “是是是!您说的对。” 梁伯涛这次好像很急,见到叶无痕他就说道:“快,你现在快跟我一起去学院。” 叶无痕一下子被弄糊涂了,他现在搞不明白?梁伯涛匆匆把自己喊来,就是为了急着让自己陪他去学院?他就这么缺一个跟班小弟吗。 正在疑惑的时候,梁伯涛的接下来的话给了他解释。 “你不知道,音皇马上要视察学院!” “什么!”音皇要视察学院?叶无痕听完心中一怔。 音皇是谁?音皇乃是音国皇帝,是音国最高领导人!是至尊!音国的普通人一辈子可都是见不到音皇的,谁知道梁伯涛居然要带着他去见音皇? 古怪!很古怪! 叶无痕忽然想到,这梁伯涛难道有那么好心?要带自己去见见世面吗,这可不像他的为人啊。 梁伯涛急急忙忙的让叶无痕帮他收拾东西,包括一些乐器要带去学院。 怪不得要叫他呢,可能是给他拿乐器吧?叶无痕想到这里倒是释然了,原来他是把自己当免费苦力了。 “嗯,那个梁公子,我要不要也带上乐器?”叶无痕想了想之后,决定还是问问梁公子。 梁伯涛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思片刻才说道:“行,那你也带上吧。” 叶无痕表示要自己亲自回伴音堂去拿乐器,梁伯涛表示说还是一起去比较快点。 看来对音皇视察学院的事,梁伯涛还是很上心的。 回去的时候,叶无痕又是引来其他伴音一阵羡慕,看看伴音堂里谁有叶无痕厉害,人家堂堂梁伯涛梁公子亲自跟着叶无痕过来拿东西,面子有多大,拍拍脑袋就知道。 叶无痕狐假虎威对众人点了点头接受了大家投来的羡慕目光,而那梁公子竟然也没什么表示,用沉默默认了他的做法。 这梁公子的性格一般是不会让别人占他的便宜,这次叶无痕觉得应该是梁伯涛把迎接音皇来乾坤学院视察的事情作为头等大事,其他的他根本在乎也不想去在乎吧。 梁伯涛这时看到叶无痕懒洋洋的样子,于是不住的催促他。 叶无痕于是加快脚步走入宿舍,拿起吉他,转身就跟着梁伯涛而去。 就这样两人刚走出伴音堂,路上梁伯涛对着一顿骂,叶无痕也没有怎么理睬他,反正他说来说去就是不外乎:“怎么那么慢。”之类的,左耳进右耳出。 “快点,快点,就要赶不上了!”梁伯涛走得很快很急,额头上竟然流出汗来了。 等走到学院大礼堂门口,这才发现这里已经三三两两的不少人进来,看来不少人都是认识的,都在互相打着招呼。 不过在叶无痕看来,这里的人看来也是在学院在之中有一定地位的,而且这里相互之间似乎也有阶层划分,这从他们之间的聊天态度能看得出来。 众人看到梁伯涛到来时,都热情的打着招呼,看来梁伯涛在这学院里还是挺有面子的。 这些人看到紧跟在梁伯涛身边叶无痕,有的也露出了一些善意的微笑,还有的也对叶无痕打招呼,叶无痕不由得心中一阵苦笑,看来还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第二十章 占座 可是现在的梁伯涛哪里有什么闲情逸致跟他们闲聊,那些人看来也是,打招呼也是有点心不在焉左顾右盼的样子,这寒暄看来也是走走过场,其实连叶无痕都能看得出来这些人也没心情跟梁伯涛闲聊。 众人相互之间心照不宣,而那些不够资格和他们打招呼的的干脆被他们直接忽视了。 梁伯涛一进礼堂,就赶紧催促着叶无痕,说道:“快,去最前面找个位子坐着。” 礼堂里的空间与叶无痕来的那个世界的大学阶梯教室差不多,能坐几百上千人,当然一般上课按照常理热心学习的学霸肯定坐在最前面,最后面的都是调皮捣蛋的学渣。 而此时不同的是,为了近距离的看到音皇,前排座位已经人满为患了,坐在最前面的大多数是对功名热心的学院学生,为了能让音皇看到他们,记住他们,所以他们挤破头皮也要挤到前排来。 因为这次音皇如果看到他们留下印象,以后在某个机会下再次见到音皇的时候,说不定被音皇认出来,给个一官半职的也不是不无可能。 现在叶无痕才明白梁伯涛为何一路上叫他快点到,因为他现在看见最靠前的座位已经坐满了人。 最重要的是前排那几人见到梁伯涛的时候也没有谦让的意思,一点想要让座的态度都没有,都只顾着等待音皇的到来。 而梁伯涛的脸色也变了变,叶无痕知道这下好戏来了。 “喂,你知道我是谁吗?”梁伯涛对着一个坐在最前面的人,态度傲慢地说道。 那人看到梁伯涛的时候脸上有些紧张但是也没有其他表示,而在他旁边的另外一个面色偏白的男生转过头来,看了看梁伯涛,嘴角一扬笑道:“呦!这不是梁公子吗!” 这个男生比周围其他人就淡定的多了,叶无痕不用猜都知道此人定是来头不小。 “怎么?你认识我?”梁伯涛一脸倨傲的说道。 “哦,认识,认识,不过这位兄台可是徽州盐政史李徽大人之子李政。”面色偏白的男生坐在椅子上指了指身边这位紧张的男生说道。 原来这么巧,叶无痕今天还认识了一个伴音也是来自徽州,家里也是做盐生意的,不过眼前此人是做着管着做盐生意的官员,他敢断定那个家里做盐业生意的巢勇就冲着他那股钻营的劲头肯定认识眼前这位盐政史大人的公子。 做盐的商人要是不认识盐政史的儿子那白做那么大的盐业生意了。 而说话的那白脸的男生,看来梁伯涛也是认识的,而且看来从两人说话之间的态度能发现他们之间隐约还有点故事。 “盐政史?”梁伯涛笑着看了看那个紧张的男生,面上一沉,对着那个男生说“盐政史算个屁,我还是劝你还是让位为好。” 那男生一听之下并没有恼怒,只是站起身来对着梁伯涛拱手道:“在下徽州盐政史之子,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梁伯涛!”梁伯韬一脸倨傲的说道。 “哦?”那人一脸惊讶,接着又一拱手说道,“莫非阁下是长安梁家的公子?” “不错,算你有点见识。” 待得到梁伯涛的肯定,那男生站起身子又是一躬身说道:“长安城主大人与在下父亲也有点交情,就冲这点在下定是要给梁公子这个面子的,梁公子请坐。” 说完,那个男生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嗯,不错,算你有点眼力劲。” 这时,整个礼堂进来了不少人,一片乱哄哄的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情,谁也没有注意到这边前排发生的小插曲。 梁伯涛坐在李政让出的位子上面,略微比较满意,又对着白脸的男生说道:“这次又遇到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王旬。”那白脸男生还算比较温和,但是刚才李政让位子的事情已经让他心里觉得有些不快。 “不错的名字。”梁伯涛顿了顿,然后又对王旬随口说道,“现在,你去,去后排跟我的伴音坐一起。” 王旬听完一愣,但是眼看音皇就要来到,再加上他对梁伯涛也有一点了解,现在他可不想把事情搞大,弄得不好闹起来他就要被现场维持秩序的人赶出礼堂。 王旬低着眉头说:“梁伯涛,我父亲可是都察院监察御史,你不要欺人太甚。” 叶无痕虽然不知道都察院监察御史奉命出巡盐务时即称为巡盐御史,但是从王旬的表情上看他父亲的官还是不小的。 梁伯涛笑了笑:“王旬,都察院监察御史对吧,你起开吧。”脸上似乎露出了一种狰狞的微笑,看来王旬如果不让开他就要来硬的了。 也算王旬比较大度,听完梁伯涛的话之后,他本来心中似乎一团火要冒出来,脸色变得铁青,但是现在看了看前方正在布置会场的官员和一边横眉站立的侍卫,只好咽了一口唾沫,看来只能把这点不快自己咽下去了。 平复了一下心情,王旬脸上转正常,对着梁伯涛陪着笑说道:“能跟梁公子伴音坐在一起是在下的福气,在下一定找个好一点的位置。” 直到此刻,叶无痕此刻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地位,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徽州盐政史,那可是油水部门,可不是谁都能当上的,没有过硬的关系能去当这个盐政史? 都察院监察御史,从前面王旬的口气来看看来比徽州盐政史还要高一个层级,比梁家似乎差不了太多,也是个不小的官。 可是现在这个梁伯涛可好,三下五除二把人摆平,或者说根本没用什么“力气”就把李政和王旬治的服服帖帖的。 最牛的还最后一句话,去跟我的伴音坐在一起,这话说的,真是让叶无痕都对梁伯涛表示服气,这梁伯涛的家世果然不简单。 可这王旬离开了第一排肯定也要再找一个好的座位,为啥?还不是因为要再音皇面前露个脸?他接下来要找的位子不是前几排就怪了。 第二十一章 第三排的位置 但现在可好,按照梁伯涛的口气和潜在意思,你要找一个位置可不行,再得帮我的伴音再找一个好的位置,还得和我的伴音坐在一起,这可是什么,做的连叶无痕都看不下去了,不过他叶无痕可不喜欢多管闲事,冷眼看着王旬,什么也没有说。 按照梁伯涛的潜台词的意思,你这个都察院监察御史之子也只配跟我的伴音在一起了,看来是丝毫面子都不愿意给了。 王旬果然还是非常之人,就这样他走到叶无痕身边,也没有怠慢怠慢叶无痕或者把气撒在他的身上,毕竟跟眼下这点气比起来,音皇的到来才是头等大事。 王旬面色恢复正常,陪着笑拱手对叶无痕道:“这位伴音兄弟,在下去后排找个座位,可否让在下稍等片刻?” 叶无痕点了点头,觉得这个人还真的不错,大丈夫能屈能伸方能成就大事,这家伙是个人才。 其实见音皇这事情本跟他没什么关系,来学院礼堂属于赶鸭子上架,强人所难,但是说是这么说,其实叶无痕也存了点私心。 再说了,坐在前几排总比后几排好吧,毕竟自己看来在这个音国要生活不少时间,还是要出人头地比较好。 再说,在这里若是能找到修行的秘密那就太值了,所以在他看来就算被梁伯涛利用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反正至少又没缺一块肉,反而占了不小的便宜。 叶无痕这时站在礼堂第一排旁边人行道上,缓缓观察着四周,最前面几排这个时候也发生了变化,这几个人是让位的让位,进座位的进座位,看来在这学院里这么操作的也不止梁伯涛一个人。 这时一两个前排学生脸色难看的走了出来,现在看来是更有势力人赢了座位,这些人就不得不转到后排了。 不过叶无痕可不认为前面竞争激烈残酷万分后面就会万事大吉,其实后面更加激烈,因为在他看来有些人都开始在后排吵吵嚷嚷甚至都能听到小声骂人的声音了。 骂人的声音很小,毕竟敢跟着后面硬要座位的也都是不小的势力,前几排可能沾不上但是对后排还是有影响力的,这里任何一个人有权势的人对后面的学生来说他们都不敢得罪,但是发发牢骚总是难免的。 这时候叶无痕注意到王旬的动作,王旬此时走到第三排中间,正在低头跟两个人交谈,小声的说些什么,然后对着叶无痕的方向也指了一下,还对着梁伯涛用嘴努了努。 那两人一开始面色也不是很好看,但是等到看到梁伯涛背影之后原本略微激动的脸色一下子暗淡了下来。 这个时候,王旬似乎是从怀中拿出了什么东西给他们眼前晃了一晃,又说了几句话,那两个人听后到脸色舒展开来,点点头微笑了一下,然后识趣的起身离开了,把作为让了出来。 王旬对他们点点头,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向叶无痕招了招手,叶无痕知道事情办妥了,于是也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说:“辛苦辛苦。” 王旬为他们找的是第三排的座位,虽然这一排的位置不如第一排和第二排,但是好歹也是前几排,位置其实在叶无痕看来与第一排和第二排差不多,只是看起来第一排位置丢掉不合算而已。 能做在第三排坐下的人,第一排第二排也可坐下来,但是能坐第一排和坐第二排又为何要坐第三排呢?这其中必然有原因和蹊跷,只是叶无痕这个时候无暇去想罢了。 此时王旬和叶无痕站在座位边,两人就这么站着,谁也不愿意先坐下来。 叶无痕笑了笑,对王旬拱手说道:“王兄,您请坐。” 王旬则十分客气,陪着笑说:“老兄,您先请。” 叶无痕见拗不过他,摆了摆手说道:“要不这样,我们一起请?” “好,一起请。” 于是两个人这才一起坐了下来,气氛变得轻松了许多。 紧接着,王旬在位子上坐好,笑了笑对着叶无痕拱手说道:“适才多有仓促,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叶无痕嘿然一笑,说道:“高姓大名算不上,在下叶无痕。” 王旬做事竟然能一低到底,对着叶无痕说道:“那么在下能否叫叶兄一声老哥?” “唉,王旬兄此言差矣,看在下也不过如稚嫩幼童,而王兄看上去则大不一样,沉稳而老道,在下应该叫一声王哥才是。”叶无痕可不敢托大,他对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很清楚,于是谦虚道。 王旬连忙摆手,但是面上脸色明显有所好转:“哪里,哪里,我王某人能认识叶兄也是缘分,叶兄真是过谦了,过谦了。” “那我这样好了,王兄今年贵庚?”叶无痕问道。 “在下今年二十。”王旬笑了笑,他看叶无痕也就是十八九岁的样子。 “在下今年十九岁,应该叫您一声王兄了。”叶无痕客客气气,不过这次他是真心实意的,王旬确实比他要大。 两人声音不大,说话之间丝毫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但是叶无痕的客气谦让让王旬原本不快的心理稍微放松了一些,他原本以为梁伯涛的手下都不是很好说话的人,但是现在看起来这个伴音还是挺懂事的。 叶无痕会如此客气,其实也是有原因和苦衷的,其实他乃是无根无势之人,今天能坐在第三排也只是靠着梁伯涛的面子和王旬给他争取的位子,但是他与梁伯涛只见也仅限于交易利用关系而已。 若是哪天梁伯涛不再理会他,他是不相信王旬还是这般对待他,不是有个故事《蔺相如》里宦者令缪贤有段话:“夫赵强而燕弱,而君幸于赵王,故燕王欲结于君。今君乃亡赵走燕,燕畏赵,其势必不敢留君,而束君归赵矣。” 他叶无痕可不是个笨人。 更何况梁伯涛只是想利用他来打压王旬而已,现在这种关系太不牢靠了,与其等到那一天梁伯涛觉得自己没用就不说话了,不如现在就当无权无势之人,谁都不去得罪。 第二十二章 音皇驾临 再者,叶无痕也是个会观察人的人,再以王旬今日的表现来看,他既然能忍旁人所不能忍,面对梁伯涛的挑衅一而再再而三的选择退缩忍让,而这退缩忍让委曲求全谁又能知道不是为了更好的前进呢?此人能认清形势作出判断是个人才。 有句话叫“莫欺少年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话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其实话说回来王旬的遭遇与他何尝有点不相似呢? 叶无痕坐在位子上左右前后看了看,整个礼堂里坐下来的人也就是七八十个,还有至少一半多空位子没有人坐,心中不由得好奇,这届新生少说也有两百多人,怎么这里就那么少的人? 想到这里,叶无痕于是对王旬问道:“王兄,敢问一下为何这里怎么坐着这么少的人呢?” 王旬扫视了一眼大礼堂,哦了一下说道:“难怪你不知道,高年级的人分好几个班,低年级的也分好几个班。” “咦?那音皇都要每个班的活动走动吗?如果那样的话也太累了吧?”叶无痕疑惑地说道,这似乎有点别捏啊。 王旬“呵呵”一笑,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大可不必,学院自有安排。” 然后,王旬就不说话了,看了看窗外,一下子正襟危坐起来,看来是打算以最佳的状态静待着音皇的到来。 没过多久,学院的老师一边笑着一边从门外缓步走了进来。 进来的老师年纪约莫五十岁左右,个个身材高大,气度不凡,而且身穿正服,天然有一种不怒自威的仪态。 等这几位老师走进礼堂教室,原本有点喧嚣的大礼堂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进来的约有五个老师,这些老师和外面的老师很不一样,叶无痕也是第一次才见到,看来这都是乾坤学院的顶尖人物。 五个老师相互谦让了一下,然后很快分成两排,分别站在讲台左右两边,然后神态严肃,目视着讲台下的学生们。 台下的众人这时也静静的看着他们,心情变得忐忑不安起来,大家都知道音皇即将到来了。 而讲台上这时响了一下,突然就在讲台正中闪烁起光芒,凭空产生了一道光幕。 不会吧,是全息投影吗?这么牛啊,叶无痕吃了一惊,音皇本人不到场就来个全息影像吗? 接着,光幕正中一个人影逐渐的显现了出来,这个人影逐渐变得清晰,看起来是一个端庄威严的中年男子,这是?难道这就是音皇? 叶无痕对此极为疑惑,这个说是全息倒不太像,在他看来这就像是二十一世纪的投影仪啊,效果不是特别好不过也还过得去。 难道音皇就是靠着这个来到乾坤学院视察,还能用这个与同学们交谈?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光幕之中传出。 “各位乾坤学院的同学们,大家好,我是音皇,嗯,今天大家都很不错,很有精神。” 叶无痕坐在位子上,只觉得极为神奇,在这里居然可以看到音皇的投影?不过看样子这不光是单向的还是一个实时转播,音皇竟然可以通过这个光幕来观察现场。 这下倒也是能解释大家为什么要抢前排位置,要不然众人抢前排?还那么正襟危坐,原来音皇也是能看到大家的。 音皇说的第二句话让叶无痕确认了自己的判断:“唔,不错,这届新生都很不错,很有纪律性,我很欣慰。” 台上的老师们抬着下巴感到很自豪,台下的学生们脸上也有了点喜色,大家都很兴奋,音皇满意就是这次活动的中心,现在看来目的总体达到了。 音皇果然能从他那里看到礼堂现场啊! “不过,从表面看上去学生气质和面貌确实不错,就是不知道这届新生音乐水准怎样,曲子弹的如何?大家也知道,我们是以音律而立国的国家,除此之外,与我们类似的国家还有陈国,契国和田国。”说到这里,音皇顿了一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传说,据说是传说,我们四国在很早很早以前乃是一个大国乐国,在很久之前因为发生了一个重大变故分裂了,后来成为了现如今的四个国家,真是令人感到惋惜。”说到这里,音皇似乎有点感慨。 这些传说叶无痕却是知道的,在瓦肆那会儿,叶无痕没事情就会听瓦肆旁边的说书的说历史传奇,其中就有那么一段故事,说的是四大世家相互勾结,瓜分乐国的事情。 不过现在可和当初四大世家时代不一样了,四个世家分裂出来的四个小国相互之间矛盾很深,双方已经打的水深火热? 而且这战争胶着复杂,各方相互在各国边境大打出手,音国打陈国,陈国打契国,契国打田国,田国再打音国,反正打得不可开交,也没有停息的意思。 这事情,整个音国老百姓都知道,几个大国之间相互交战已久,但谁也没胜过谁,大家都吞并不了对方。 “但是!”说到这里,音皇忽然又开口说了起来,看了看台下的学生们。 台下此时早已是鸦雀无声,大家都是静悄悄一片,等着音皇接着说下去。 音皇似乎比较满意台下学生们的表现,他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我音国自开国以来就以和平为根本,从来没有欺凌过弱小,也从来没有想过伤害别人。” 接着语气转得有些严厉,但是铿锵有力:“但是有国家如果想要欺负我们的国民,霸占我们的田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们要有足够的力量去反击,足够的力量去保卫国家,为了培养我们的人才,因此先皇而创办了学院,这也就是乾坤学院办学的宗旨。” 这句话是如此有效果,终于引起了在场老师和各位同学的鼓掌,大家都被音皇的发言所感动,而且叶无痕似乎还看到前排有几个女生在偷偷抹眼泪。 果然是音皇啊,这下现场气氛全部调动起来了。 第二十三章 点曲 之后,音皇就点了几个人弹曲子,高年级的,乾院和坤院的学生几乎都被点到了,有几人演奏的极好,被音皇夸赞。 这其中让叶无痕没想到的是,梁伯涛居然被音皇特地点到了。 被音皇点名之后梁伯涛喜形于色,拿出音器来,就要作势要弹。 音国的乐器大多是筝类乐器,很大,足有一米多长,梁伯涛将乐器放置于胸前,开始弹奏了起来。 叶无痕一开始以为梁伯涛要弹什么音国的传统曲目,就像之前其他人弹的那样,没想到这家伙弹的居然是《梁祝》。 这首曲子,《梁祝》本来就是筝类乐器所创造出来的,这时候用筝乐器弹奏更加相得益彰,声音比吉他版本有过之而无不及,听完之后众人陶醉其中。 一曲完毕,音皇也不由得为之鼓掌:“好!不错!梁伯涛你弹的很好,之前没听过这首曲子,嗯,这首新曲子叫什么名字啊?” 音皇以前并没听过这首曲子,而且看样子音皇是认识梁伯涛的,还比较熟悉。 “回陛下,学生谈的这首曲子名为《梁祝》。” “梁祝?” “陛下,这首曲子是一个叫梁山伯和祝英台的爱情故事,所以取名梁祝。” 叶无痕一下子顿时变得满脸黑线啊,这不是他对梁伯涛说过的话吗?怎么一下子照搬过来了? “嗯,梁山伯莫非正是你梁家的人?” “回陛下,正是。” 课堂上嗡嗡的闹了起来,显然有些是知道内情的人,。 梁伯涛不由得又说道:“只是在下找遍家谱也没有见到这人,只当是不出名之辈,但是一些事情可能被他人记下来了。” “被谁记下了?” 叶无痕突然感觉不妙啊,果然,梁伯涛拱手指了指身后道:“坐在第三排的一人。” “是哪个学院学生啊?” 第三排之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没人起身,音皇的目光扫视之下,叶无痕只好硬着头皮起身拱手说道:“禀告陛下,是在下。” “你是?你是学院学生?”音皇根本就不认识他。 这个时候,叶无痕只觉得尴尬异常。 “在下是学院伴音。” “伴音?”众人面面相觑,一下子哄笑起来。 音皇咳嗽了一下,只一下场中就安静了下来。 “既然是伴音,怎么会到学堂来啊?”音皇又说道。 叶无痕刚想说些什么,但是被梁伯涛抢先答道:“陛下,叶无痕虽然是伴音,但是在我看来音乐造诣不下于我,所以我觉得叶无痕有必要来学堂之内来瞻仰陛下的教诲。” 音皇点了点头,而叶无痕不知道梁伯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这样抬他的吗? 梁伯涛也是骑虎难下,既然已经把人带过来了,总不能说叶无痕不行,身份地位差还不要紧,音乐天赋好那还有可能,否则那还来这里做什么? 其实这也是音皇对规矩的不太了解,他觉得能来这里的应当都是学院的学生,只是不知道伴音来这里已经是常态了。 “好,既然如此,那弹奏一曲如何?” “多谢陛下。”叶无痕说道。 拿出放在一旁的吉他,弹奏的了起来,既然因为梁祝而起,那么他只能弹奏梁祝,不光如此还要讲述梁祝的由来。 梁祝的筝版本更加的婉转悠扬,但是吉他也有吉他的特点,吉他版本更加的清脆干脆响亮。 一曲完毕,音皇开头称赞“不错,不错,这个乐器看起来不怎么样,没想到演奏起来感觉还不错。” 另外几个班级,无论是乾院和坤院的学生,虽然看不到叶无痕面貌,但是这个乐器和所弹奏的声音都传到了他们耳中,让他们记住了叶无痕这号人物。 “谢陛下夸奖,这首曲子是在下的老师,经过真人和真实所创造的,至于是不是梁公子家人,在下老师,也没有提起。” 叶无痕所说句句属实,确实是真人真事,确实没有提起,他可不能说这首曲子是地球上的曲子,是为了缅怀梁山伯创造的,梁山伯不在这里在地球,那还不被抓起来咔嚓了。 不光是音皇,大家都觉得,梁家在音国只有一个,其他的梁家无不适长安梁家分支而已,说来说去还是梁家。 音皇点了点头说道:“嗯,不错叶无痕是吧?做伴音有点可惜了,成为学院学生也未尝不可,这样吧,特批你成为学院学生。” 叶无痕喜上眉梢,没想到啊,弹了一曲子后居然当上了学院学生!这可是求之不来的事情啊!这个生意挺合算。 待音皇消失后,一旁的王旬恭喜道:“恭喜叶兄,贺喜叶兄。” 叶无痕点了点头,学院学生看似很风光,以后在外面也能算是有势力之人了,但叶无痕知道其实这一切在修士眼中他一文不值,这个世界崇尚的是——强者! 音皇宣布结束后,梁伯涛走了过来,面上带着一种调侃,拱手道:“恭喜啊,叶无痕,没想到你也成为了学院学生了?” “哪里,哪里,在下那还不是因为梁兄,沾了梁兄的光了。” 梁伯涛嘴上说着恭喜,叶无痕知道心里绝不是这么想。 接着各种学生也前来恭喜,毕竟是音皇钦点的学生,不过那些有权有势的没几个,又也是只走走过场而已。 这就是真正的小社会,这里就是那么现实。 到了最后,叶无痕几乎是逃走的。 赵执事此时也得到消息,叶无痕再住在伴音堂这里已经不合适了,于是他给叶无痕分配了一间学院学生居住的房间。 想要在学院里站稳脚跟,没有一点消息是不能的,原本打探消息最合适的人选是梁伯涛,现在已经不合适了,就算去了估计也打探不到什么消息,叶无痕去找了另外一人王旬,这次叶无痕打定主意要把一些问题摸清楚。 王旬一见到叶无痕,脸上露出了一种喜色,开心的笑了:“恭喜叶兄,贺喜叶兄。” “王兄就别折煞小人了。” “不知叶兄来此有何见教?” 叶无痕沉思片刻说道:“是有些问题。” 第二十四章 内院 “叶兄但说无妨,在下定会知无不言。”王旬很客气,笑眯眯地看着叶无痕。 “敢问王兄,可知道修士?”叶无痕一看王旬这样,于是也就不客气,直说道。 王旬原来乐呵呵的表情瞬间收敛起来,他点了点头缓缓说道:“知道。” “那为何学院内,不见到修士存在?”叶无痕又继续问道。 “这件事情嘛?嗯,这个。”王旬这下变得有些踌躇。 “难道这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叶无痕继续问道。 王旬摇了摇头说道:“也没有什么了,其实这件事大家都清楚。”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叶无痕不知道这个事情还要当面问他。 “那是什么缘故呢?” 王旬恢复了笑容,娓娓道来:“那是因为,修士都在内院。” “内院?” 叶无痕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内院这个词呢。 “敢问何为内院?” “内院,就是修士聚集的地方,乾坤学院选拔人才,凡是能修炼的都到了内院,不能修炼的发派到各地当官。” 这下子问到关键了,到底什么叫能修炼,什么又叫不能修炼呢? “敢问王兄,什么叫可以修炼,什么叫不能修炼?” 王旬喝了口茶,悠悠说道:“这个嘛,简单的来说,周身世界四周都有灵气,能感应灵气并吸纳到身体之内的大部分是都能修炼的。” “王兄能否修炼?” 王旬看了看叶无痕点了点头。 叶无痕说道:“那敢问在下是否能够修炼?” 王旬摇了摇头,叶无痕心里咯噔一声,看来他根本无法修炼了。 王旬见状又说道:“其实,在下也不知道叶兄能不能修炼。” “王兄,此话怎么说?”叶无痕说道。 “能不能修炼,不是说说就行的,还要通过法宝检测。” “什么法宝?”叶无痕又着急的问道。 “灵根检测的石头,简称灵根石。” 灵根?叶无痕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叶无痕转眼又着急的问道:“这东西哪里能弄到?” “这东西在修士圈子里不算是贵重的东西,我家里就有一个。” 叶无痕叹了口气说道:“王兄你不觉得很不公平吗?” 王旬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公平?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绝对的公平,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吧。” “洗耳恭听。” “传说,天下有四人,四人是天生的修士,有排山倒海之能,而这四人后代也身具神力,虽然不如四人,但是也极为厉害,再后来四人的后代越来越多,出现了两种情况。” “哪两种情况?” “一种能继续修炼的,而另外一种则是不能修炼的普通人,普通人就问老天,为什么我的弟弟能修炼,而我不能修炼?” “老天就说话了。” 叶无痕眉毛抖了抖:“真的说话了?” 王旬摇了摇头:“你让我继续把话说完。” 他点头笑了笑。 “老天说,你的父亲和你的母亲生你的时候不够强大,生出来的就是不能修行的你,而你的父亲和母亲强大后,又生了一个孩子,这个就是你弟弟,你的母亲和父亲足够强大了,所以你的弟弟能修行,而你不行。” 叶无痕手中的茶杯差点没掉在地上,这就是能否修行的秘密吗? 你的父母足够强大,那么你就能修行,你的父母太弱了,你就不能修行,这事情也太残酷了吧! 按照那么说来,他的父母都是普通人啊,而他根本不能修行,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公孙殇为何只让他当伴音了,因为若是让他在这里当学院学生,这无疑是一种残酷和折磨! 试想一下,无论你怎么努力,你都不能站在世界之巅,不能与那些飞翔在空中的人战斗,只能在家里写写文字,怎么说都是一种残酷的折磨。 虽然公孙殇不让他进学院,但是音皇特批了他进学院当学员啊。 叶无痕将事情说了出来,王旬笑了,笑的很尴尬。 他说道:“既然修士那么重要,乾坤学院为何还有普通人?” 叶无痕拱手:“愿意洗耳恭听。” “天下是修士的天下,但是若是只有修士呢?那些河道谁来挖?那些宫殿建设谁来干?那些治理边疆,治理城市的事情谁来做呢?” 叶无痕一个激灵,太残酷了这个世界,没有皮肤的包裹的世界,也只就是一团血肉模糊,都是血啊! 难怪音皇特批了他进入学院,这根本就是作秀!是给那些普通人看的! 王旬好似知道叶无痕的想法他说道“普通人?你可不要小瞧了,就是普通人我也见过连修士不敢得罪的,就是那些修士见到也要卑躬屈膝。” “有这等人?” “不光有,据我所知还有两人。” “谁?” “音国大将军秦霜和音国宰相孙无双。” “秦霜?孙无双?”叶无痕又重复了一遍。 “秦霜是音国大将军,他手下百万雄兵,带领无数的将领,皆是普通人。” “既然是普通人又怎么修士见到都要卑躬屈膝?”叶无痕又着急的问道。 王旬说道:“修士也好,普通人也罢,都是一条命,既然是一条命就都会死,修士有修为,普通人有武器,谁又能说谁强谁弱呢?” 叶无痕不赞同“修士可以飞天,修士威力高,普通人怎么能比?” 王旬叹了口气,他继续说道“要不然怎么能说只有两人呢?修士都是惜命的,都是怕死的,力量越多寿命越多,就越加怕死,而普通人不一样,普通人就是普通人也许能活百岁,但是绝对不能活到两百岁,也许一个普通人怕死,但是几百个普通人之中或许有几个不怕死的,几万白之中那数就多了。” 叶无痕好似明白了,秦霜带领那么多人,都是过命的交情,而修士怕死,根本不会跟秦霜这样的人过不去,反正秦霜也就百年寿命,或许百年后就死了,而修士可以活无尽的岁月,越是强大活的越久。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叶无痕这里有礼了,叶无痕就要弓腰拜下。 第二十五章 逆天改命 王旬搀着他呵呵一笑,让了让座说道:“不必客气,我还没讲完呢,等我讲完再说。” 还有一个音国宰相的事情王旬一直没说,但是叶无痕不用他说,按照自己的想法稍微想一想也大概的知晓了这其中的道理。 人和人总有一点是不太相同的,这就是差距。 “这音国宰相,其实原本也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 “什么!”叶无痕差点没有吓破胆,这,这太匪夷所思了吧,什么叫原本是普通人,还能修炼成不普通吗? 王旬瞥了他一眼,慢悠悠说道:“你没听错,这音国的宰相,确实原本是普通人。” “据我所知,在修士界有三种方法可以让普通人变为修士。” “有三种方法?”听到居然有三种办法能成为修士,叶无痕心里火热。 王旬点了点头。 “第一种方法,逆天改命。” “逆天改命?” 王旬笑了笑:“对,就是逆天改命。” “怎么个逆天改命的办法?”叶无痕焦急的问道。 王旬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逆天改命也不过是相传有这个办法而已,就算有也没人会说。” “那宰相用的不是这个办法?” “不错,宰相是用的第二种办法。” “第二种方法,是让境界极为高深的修士将自身的能力传给他人,达到让普通人可以修炼的程度。” 叶无痕知道没有那么简单,到底高深到什么地步,王旬没说,但是王旬一定会说的。 “大概修行五千年就差不多了。” 这一下,把叶无痕刚刚喝下去的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五千年!那是什么概念?是上下五千年谈历史吗? “那修行的能力是谁传给宰相的?”叶无痕问道。 王旬淡淡说道:“这件事情在音国也不是什么秘密,是音国的一位老祖,在大限之际传给宰相的。” “这第三种方法嘛?”王旬吊了叶无痕胃口,没有说下去,拖长了音。 “来来来,我来给你倒杯水。”王旬此时茶杯里的水已经喝光了,叶无痕忙给他倒上。 “第三种方法说来就简单多了,古琴,陈国,契国,田国这四个国家每个国家都有一件神器,这件神器可以让普通人能够修行。” “这也太简单了吧,既然这样普通人不就可以修行了吗?”叶无痕说道。 “哪里有那么简单,这四件神器都是在统治者手中,四件神器也只是每百年可以使用一次,我不是说过了吗?虽然修士的后代可以修炼,但是也不是绝对的,普通人和普通人的后代说不定也是可以修行的,而修士和修士的后代,说不定是不能修行的,这神器就是用在这个地方。” “你是说?”叶无痕眨了眨眼睛看了看王旬,似乎在等他的消息。 “不错,皇室之中不能修行的后代就会拿神器用之。” “原来是这样!”叶无痕懂了。 王旬告诉他的比较多,叶无痕大概的懂了,问题已经替他回答清楚了。 “告辞!”叶无痕虽然只有这两个字,没有多说什么话,但是以后王旬若是有求于他,他一定会有求必应的,这些话根本不必说出来,他懂,王旬也懂。 成为了学院正式学生后,出学校门就方便多了,叶无痕这次回到了客栈,但是看到房间里一下子空空如也,原来老孙头和小贵子不见了,看来是已经走了。 只是老孙头和小贵子走之前也不留个口信和消息,让叶无痕心中有些失落,毕竟在一起生活实践蛮久了。 而直到这些事情后,叶无痕就按照每天学院的节奏开始上课,但是他总是有些疑惑,也不是很关心每天学什么了,因为在他这个专业的音乐学生看来,这些都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而且很多人都被挑选出去做官的做官,修行的修行去了。 但是这不是第一个学期吗?怎么刚上学没多久就被挑选走了呢?叶无痕心想莫非是有什么事情吗?说不定一个学期不到,这个学院里很多人就被挑走了。 这么想着,果不其然,学院内的人越来越少,渐渐的也没有几人了。 看来这届挑选人越来越早了,在上届学生里也是在升入高年级的时候才被挑走的,越早被挑走也证明了一间事情,被早挑走的人天赋越高。 不过叶无痕也隐隐约约听说过音国最近和其他国家在搞摩擦,有一些矛盾冲突,所以人才很缺乏。 这些人听说目前是挑去实习,等过一段时间实习回来之后再做安排, 一天下课之后,远远的叶无痕看到王旬从外面走进来了。 “叶兄,就此别过了。”王旬满脸笑容拱拱手说道。 看来王旬也被挑走了,叶无痕心中有些小小的失落。 叶无痕这边也是拱手祝贺道:“王兄,恭喜恭喜,别过。” “等等。”叶无痕忽然对说道,拉住了要走的王旬。 王旬转过身来,叶无痕从桌面上拿出一张纸,递给了他,正面是一首《月光奏鸣曲》,反面是一首周杰伦的《菊花台》,也只有王旬这样的人才配得上菊花台吧,叶无痕也是充满恶趣味写了出来。 再说剩下学院里半数的人,他们看起来不但不感伤,看上去还挺高兴的,叶无痕也是心中诧异,不过他自己就是被没挑走的人,也不是很在意。 叶无痕也能理解,因为他们如果被挑走出去,那么就会整天跟修士呆在一起,指不定哪天惹恼了其中一个把他给教训一顿,再保不齐万一修士“失手误伤”,这种情况在音国不是没发生过的。 普通人和普通人在一起生活学习,大家身价相等相处起来也融洽许多,还是蛮和谐的。 叶无痕就觉得很坦然,还是很不错的。 对了,到了这个时候,叶无痕发现不仅仅自己是一个伴音能变成学生,而且“巢勇”,也就是那个给叶无痕送礼,家里是做盐生意的,居然也被破例选为了学院学生。 第二十六章 潮州府衙 后来叶无痕才知道他是一个父母都是普通人而他是能修炼的修士,不得不说太巧了。 不过有意思的是,巢勇走之前还拿了点金银财宝孝敬了他。 转眼间时光匆匆,一年后,学院考试开始了。 这两年间,叶无痕根本没有再显露过一首其他的曲子,也就是梁祝高山流水之间变着弹。 毕业考试极为重要,关系到可以考到什么位置,是油水部门还是普通部门? 叶无痕到现在才知道,那几个老师,也只有几个是修士,其他的不过是普通人。 能修炼的人走光了,只留下了普通老师,而这次考核是这些老师定的,题目是他们出的,而考核的成绩也是他们说的算的。 有关系的走了关系,没有关系的走了票子,没有票子的只能用实力。 考核进行了三天就结束了。 叶无痕因为是被音皇钦点的,再加上他实力非凡,考取了一个走动的位置。 走动,这个位置不光油水大,还异常的“爽”。 叶无痕这天雇了一辆马车,找了几个武馆的武夫,这就出城走动走动了。 谁知道叶无痕刚上马上,就看到车内一人。 “王旬?” “叶兄。” 马车上位置很大,做两个人都没问题,叶无痕上了马车,命令车夫赶路。 “无事不登三宝殿,王兄有什么事吗?” “你这曲子还有没有?”王旬说道。 “两首这样等级的就够了。” “等级?什么等级?歌还有等级啊?” 王旬尴尬的说道“叶弟,就给我随便写两首就行。” 叶无痕点了点头,这恐怕是修士的事情。 “写可以写,但是没有纸和笔啊。” 王旬不知道从哪里掏出纸笔。 叶无痕也不矫情,眨眼间写在了纸上,不过因为马车有些颠簸写的歪歪扭扭,王旬也没有让他停车的意思,就这样写了上去。 等叶无痕写好之后,王旬吹了吹还没干的墨迹,点了点头“多谢。” 转瞬间不见了,那是因为速度太快了,快到看不清而已。 上有音都瓦肆热闹非凡,下有潮杭小船对酒当歌,下句说的是潮杭两地风土人情。 潮杭两地多水自然也就船多,尤其是晚上杭湖上到处是小船摇荡,岸边就是弹琴喝酒的雅人。 叶无痕当然知道潮杭的杭湖景象,所以晚上他换了衣服来到此地。 他站在一座桥上,左边是潮州和右边是杭州,两州就隔了一处潮杭湖,桥上是卖各种东西的人,有糖葫芦,有面具,有纸人等等。 不过最美的地方还是下面,潮杭湖两边的岸上。 就在叶无痕刚想下去的时候,潮州地界那边传来急促的声音“小偷!小偷!抓住那人!”叶无痕循声望去,之间两个腰间佩戴兵器的两人正在追赶前面的一人,看他们的衣服应当是个捕快! 小偷?哪里来的小偷。 听到这句话没有人出手,叶无痕感觉好奇,也没有出手任由着那个小偷跑了过去。 出奇的两个捕快居然没有追上去,站在一条线上停了下来。 那小偷跑过了桥那边也停了下来,三人气喘吁吁。 “小子,你有种,你有种!”说话的是其中一个捕快。 叶无痕感觉很有意思,眼见着就要抓住人了,捕快居然不追了? 小偷却躺在那边休息了起来。 没多久小偷就要走,叶无痕走了过去,那小偷有些紧张。 “老弟,怎么回事偷人钱了?” “偷?谁偷钱了?我只是在潮州那边偷钱了,在杭州可没偷钱啊。” 叶无痕很是惊讶啊,这是何道理啊,那还不是偷钱了?作为行走叶无痕觉得很有必要管上一管。 一把就把那个小偷提溜了过来,摔在捕快旁边。 捕快两人一愣,没想到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他们两人动手的意思都没有,那小偷居然又溜回了杭州地界。 “我说你们两个愣着干啥呢?还不抓人?” 捕快说道“我们不敢。” “啥?”他叶无痕没听错吧?捕快还不敢抓小偷? 那小偷狠狠的说道“小子,你倒大霉了,你给我等着!” 这人还来劲了,居然威胁叶无痕。 小偷放下狠话就逃走了。 留下两个捕快和叶无痕三人。 叶无痕对着捕快说道“走吧,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捕快疑惑的问道“敢问阁下是何人?” “行走。” 两人面面相觑,但是转眼又恢复了平淡。 捕快将叶无痕带到了潮州一个小县的府衙里。 音国有明确的规定,地方官见到行走可以不必行礼,而行走见地方官也不必行礼,以平级论,但是行走天然的高地方官半头。 县令一听到有行走大驾光临不敢怠慢,穿上官府就迎了上来。 “在下史玉陆拜见行走大人。” 叶无痕不去扶他,任他跪拜,但是嘴上却说“史大人,在下行走而已,你我同级不必跪拜,不必跪拜。” 史玉陆心里骂娘,不用跪拜还让我跪啊,还不扶我一下?真是不知道好歹的家伙。 史玉陆见叶无痕没有理他,识趣的自己起身了。 “行走大人,敢问到我县城内有何事啊?”虽然刚才给他了个下马威,但是行走他是得罪不起的,往年因行走揭出来的贪污腐败案可不在少数,怎么着他也要掂量掂量。 “我问你为何小偷去了杭州地界后就不去抓了?” “哦?您问的是这个啊,大人有所不知啊。” 县官史玉陆示意叶无痕侧耳过来。 第二十七章 天降修士 叶无痕听完,奇怪地说道:“有什么不能说的?” 县官史玉陆左瞧瞧右看看,挥退了手下,他这才说道:“潮州总督和杭州总督素有不合,杭州总督放出话来了,各家地方官各家人,谁要是越界抓人就给谁好看,而且双方都出过事情,要不然捕快也不敢不过去抓人不是。” 总督相当于现在的高官职位,这个地方不过是一个县令,也相当于县长,他能说那么多也不容易,不过事情还是要办一办的。 “这样啊。” “嗯,是这样。”县官回道。 “但是,我还是要禀报上去。” “哎呦,行走大人,千万别啊,以前就有好多行走禀报了上去,可谁知道都是被打了回来,让我们自行解决,您再禀报上去也一样啊。”他不相信史玉陆会说谎也没必要说谎。 但是嘛,他出来行走若是不禀报几个问题上去也说不过去,禀报不禀报是一回事,处理不处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晚上,叶无痕连夜去了驿站出示文件写了文书,发了出去。 发完文书后已经比较晚了,叶无痕心想这个时候再去游玩潮杭已经不太合适,于是就躺在客栈床上睡觉,等明天再说。 谁知这一等就出现了问题,很大的问题。 外面的天空大亮,灼热的气浪在潮州上方涌起,潮州的居民静静的看着天空发出的光亮。 “这是什么?” “我的天呢,大晚上的怎么出现了太阳!” 叶无痕也抬起头看着天空的景象,这是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不过还没看清楚那是什么的时候,他就被一团不知道什么东西砸中了,只见那团奇异的东西,径直的向着他的窗户而来。 “砰”的一声巨响,他一下子被砸晕了过去。 “这是什么?”昏倒之前只有那么一个想法。 没过多久叶无痕醒了过来,见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两个美女就这样到了自己面前,面上绯红,或许是那团火球里带来的?叶无痕这样想着,心里感觉有点怪怪的。 两个美女,看起来年纪都不是很大,一个脸圆圆的有些看上去很可爱,另外一个就是晕倒过去也皱着眉头,脸型也偏瘦些。 “真是人在客栈睡,祸从天上来啊!” “喂,你们两个怎么到了我房间里了?”叶无痕推开两人,站起身子说道。 此时叶无痕站在高处从上向下看,居然能看清楚两人的雪白,那个圆脸妹子,胸也很大些,瘦脸妹子虽然胸不大,但是比圆脸妹子更翘。 叶无痕狂吞口水,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喂?你们是谁?怎么来我这边了?” 没办法两人已经晕了过去,看来还要保持这种情况很久。 把两人抱上床,盖上被子,叶无痕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这两人到底是啥人?怎么又从天上掉了下来? 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这两人都是修士,也只有修士能上天入地,第二个可能就是两人遇到了敌人?与敌人不敌所以掉在了地上,恰巧被他碰到了。 那这么说来的话,敌人肯定会马上搜寻这里了? 果然,天刚蒙蒙亮,一群士兵从府衙出动,开始挨家挨户的搜寻人,叶无痕过去问。 “敢问兄台是在搜寻什么?”叶无痕拱手说道。 “没你的事,赶紧走开。” 叶无痕掏出几块碎银,递给卫兵,卫兵见状四下瞧了瞧见四下无人,才手下钱来,对着叶无痕高傲的说道“我们也不知道搜寻什么,只知道遇到认不得的人就抓到大牢之中。” “多谢,多谢。” 叶无痕是何许人也,只一听就知道是那两个女人就是要抓的人。 但是叶无痕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对着卫兵抱拳道了一声:“多谢!”但是卫兵们眼看就要搜到自己屋里了,还有两个女子,万一被这卫兵们搜到了,那可就不妙了。 想到这里,他于是便觉得这个事情很棘手,现在的他对成为修士很感兴趣,那两个女子是修士,他肯定是要保的,想到这里他便悄悄回到自己屋里。 “你,把门打开,我们要进去搜一搜。”卫兵们转眼就来到了叶无痕的房门前,他们也不管太多,就是对着房门狠狠敲了起来。 “等一等。”房间里,叶无痕做了一番布置之后,这才打开门。 “快让开,我们要进去搜一搜。”卫兵们看房门打开,就要一拥而入。 “等等,你们无缘无故,怎么能胡乱闯入我的房间。”叶无痕站在房间门口,纵然是他涵养较好,但是面对卫兵们的大声呼喝,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哦,原来是你啊。”刚才那个拿了叶无痕碎银的卫兵这时看到叶无痕,走了上来,“我们是奉命行事,你也别带我们为难。” 说着,其他的卫兵们就继续向前要拉扯叶无痕,叶无痕知道看来事情有所不妙了。 叶无痕知道此时不得不亮出自己的身份了,于是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说道:“大胆!我乃是音皇钦点的行走,你们竟敢如此?” 那几个卫兵看到叶无痕的玉牌,相互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露出了不安的神色。 那个拿了碎银的卫兵咽了一口唾沫,悻悻地说:“原来是行走大人,我们这里失礼了,不过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大人见谅。” 叶无痕眉头皱了皱,看着这几个卫兵,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那个拿了银子的卫兵身边,拿出一件物品塞到他的手里,拱了拱手说:“因为这次我带了家眷,多有不便,还请各位兄弟照顾一二。” 那个卫兵伸手一摸,是沉甸甸一锭银子,刚才还在忐忑不安担心遭到责罚,现在马上眉开眼笑地对周围几个卫兵说:“既然行走大人说了,我们也就不要打扰行走大人和家眷的休息了,想必行走大人是朝廷命官,必然不会做那窝藏的事。”说完还向周围人使了个眼色 周围几个卫兵也连连点头转身便离开了,几个人边走边讨论着去哪里喝酒快活去,一脸得意的模样。 第二十八章 有钱好办事 叶无痕摇摇头,不管是哪个世界,都是有钱好办事,有钱好说话,不过他在门口看了看,转身又回到房中,顺便把门从里面给锁上。 这时,房中床上的女子已经醒来,听到了叶无痕和卫兵们的对话。 看到叶无痕走了进来,那个脸瘦瘦的女子身上披着被子半坐在床上,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叶无痕,那脸圆圆的女子躲在这个女子身后也是露出了一双受惊小鹿似的眼睛。 “你们不用怕,我已经把卫兵们打发走了。”叶无痕坐在桌前,看了看两个女子,脸上露出淡然一笑。 “你是音皇钦点的行走?”脸瘦瘦的女子看了看叶无痕,眼前的这个青年看起来年龄不是很大,但是已经做到行走的位置,实在有点让人不敢相信。 “嗯,是的,这有什么问题吗?”叶无痕端起茶杯,看了看眼前的两个女子,“我救了你们一命,你们能告诉我你们是谁吗?” 那个瘦瘦的女子躺在被窝里,看了看身上的被子:“你这家伙竟然趁着我们两人受困,做了非礼的事情,真是岂有此理。”目光中露出了愤恨的神色。 叶无痕摇了摇头说道:“看来好人还是不能随便乱做的,你们两人无缘无故闯入到我的房间,到我床上的时候便是这样,现在怎么又无缘无故责怪起我来了?” 那两个女子几乎同时出口:“怎么,我们来的时候就是这样?” 叶无痕也不管太多,看了看这两个受惊的女子,说道:“自然是这样,否则你们两人可以检查一下,看看我是否对你们做了什么。” 两个女子身上摸了一下,似乎确如叶无痕所说,如果叶无痕真的要对她们做些什么,也不会没有什么感觉。 “我叫张燕燕,这是我妹妹张莹莹。”那个瘦瘦的女子张了张口,终于开口说道,“我们是音山的修士,出来见见世面,因为路上遭遇了恶人,所以万般无奈之下才误闯入阁下房中,还请见谅。” “哦——那你们到底是遇到何事,怎么会跑到我这里?”叶无痕心中想到,燕燕,莹莹,似乎是很普通的名字。 “说来话长,先生既然救了我们姐妹,还请好人做到底,帮我们弄两件衣服,这样我们好方便起身。”那个瘦瘦的女子在这种情况下也发现叶无痕似乎不是个坏人。 叶无痕点了点头,说道:“也罢,你们稍等一下,我出去去去就来。” 叶无痕出了门,在楼下成衣店铺里选了两套女子外衣,又想了想,又选了两件女子肚兜,便带回房中。 刚推门进房,忽然眼前一黑,身子便被按倒在桌上,一个女子声音在他耳边喝道:“不要动!再动就杀了你。” 一阵香风吹过,叶无痕听出是那个瘦瘦女子的声音,眼光一看,只见她穿的是自己的衣服,但是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伸了伸手说:“来,你们的衣服,快点穿上。” 一只手从叶无痕的手中接过衣服,但是另外那个脸圆圆的女子穿着叶无痕的换洗衣服走了过来,用一根绳子把叶无痕给捆了起来。 叶无痕就这样被这两个女子五花大绑,捆在椅子上,他心中不由苦笑道:“唉,看来还是好人难做啊,我好心给你们买衣服,你们就这样对待我?这就是修士的报恩之道吗?” 那两个女子拿到衣服之后对视一眼,点点头,脸圆圆的女子于是就拿了一块布把叶无痕的眼睛给蒙上了。 接着,叶无痕就听见两人淅淅索索换衣服的声音。 不一会儿,换衣服的声音结束,一个女子声音出现在他耳边。 “你现在,打算选择怎么样一个死法?” 听到耳边吹气如兰的慵懒声音,叶无痕心里一沉,知道是张燕燕说的话,但是嘴上却是哼了一声不甘示弱:“你们现在被人追杀,还要杀一个救了你们的行走,以为能跑得了吗?” 张燕燕这时笑了:“哼,在我们修士的眼中,天下都是我们的天下,杀掉一个小小的行走又能如何?” 这时另外一个女生传了过来:“姐姐,如果杀了这个人,我们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叶无痕听得出来,这是妹妹张莹莹说话的声音。 “可是这个家伙看到你我的身体,又出言轻薄,怎能如此轻易地放过他?”张燕燕恨恨地说,似乎对叶无痕已经恨之入骨。 “姐姐,现在事情已经发生,目前我们还没脱离危险,我看,还是先放了他吧......”张莹莹咬着嘴唇,劝说道。 “按照修士的规矩,如果不能杀了他,那后面就很麻烦。”张燕燕似乎犹豫着。 “好了,好了,我想你们现在一定还没有吃饭,等会我去楼下给你们弄点吃的吧。”叶无痕这时感到手臂上的压力似乎有了松动,趁着这个机会,他悄悄从张燕燕的手臂下脱身出来。 “那今日姑且先放过你,如果你有不轨之图,我要杀你不过是举手之事。”张燕燕这时似乎想明白了,放开手来。 叶无痕此时真是哭笑不得,伸出手舒展了一下身体,笑道:“这年头看来还是好人难做啊,救了你们却差点被你们杀了,真是唉。” 张燕燕脸上一红道:“谁叫你不正经了。” 叶无痕苦笑道:“我怎么不正经了,是你们自己飞到我床上,还没有穿衣服......”话音未落,张燕燕已经冷面罩霜盯着他了。 “好了,好了。”叶无痕扫视了这两个女子一眼,生怕这两个女子突然一言不合就上来动手。 “现在我们被人追杀,无处可去,这该如何是好?”张莹莹看着姐姐,踌躇道。 听到这里,叶无痕颇为疑惑,这两个人看来都是修士,可是修士怎么还会被人追杀呢,莫非,对方是比修士还强大的势力? 张燕燕这时也颇为踌躇,皱眉道:“我倒是还好,只是天宰府现在追捕我们,天下虽大,可惜我们现在也无处可去。” 第二十九章 约法三章 “刚好我一个人外出,身边尚无护卫,你们不如做我的随身侍卫如何?”听到这里,叶无痕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主动发出了邀请,听她们的口气,这天宰府势力颇为强大,连他们都十分忌惮。 “你?”两个姐妹一听叶无痕的话,都转脸看着他,目光之中透着一种奇怪的神色。 “你竟然让两个修士做你的侍卫?”张燕燕看着叶无痕,眼神变得渐渐冷峻起来,看得叶无痕心里都有点发毛。 叶无痕这个时候看了看张燕燕她们,只是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在我们修士的眼中,你们这些平凡人只是渺小的存在,你知道吗?”张燕燕靠近过来,盯着叶无痕慢慢看道。 “这个我确实只是平凡人,但是谁叫你们想现在需要我这个平凡人做挡箭牌呢?”叶无痕开始耍起了无赖。 “不是我们需要你做挡箭牌,你有什么用,在修士面前,你什么都不是。”张燕燕狠狠地看着叶无痕,转身就拉着妹妹要走。 但是走了两步,到了门口的时候,叶无痕还是没有拦住她。 她这下也有点无奈了,如果真的走出了这扇门,想回来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但是这个时候张莹莹拉住了姐姐的裙角,说道:“姐姐,且慢,我们现在出去无疑就是自投罗网,我们还是忍耐一下吧。” 说着她回过头对叶无痕说:“这样,你还不劝劝我姐姐?” 叶无痕表示无所谓的样子,但是看着张莹莹的眼睛他的心又不自然柔软了起来,唉,他心中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样好了,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我们先把这眼前的难关过了不迟。” 张莹莹这个时候拉住了张燕燕的肩膀,说道:“姐姐,你就听听叶大哥的意思吧。”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张燕燕咬咬牙说,“但是我们要约法三章。” “约法三章?”叶无痕笑了笑,做自己的侍卫还要约法三章,看来这个世界修士的地位还不是一般的高啊。 “第一,我们只是保护你,但是不代表我们是你的仆人,你不能对我们吆三喝四。” “第二,你必须帮助我们避免遭受天宰府的追杀,如果我们被天宰府带走,那么我们的合作也就到此结束。” “第三,我们有随时离开的自由,你不能阻挡。” 说完之后,张燕燕定定地看着叶无痕,目光里露出得意的神色,她能提出这样的要求,其实在她看来是委屈了自己,但是她也不怕叶无痕不答应。 叶无痕听完之后,苦笑了一下,不过事到临头他也只好捏着鼻子点头答应了,但是他还有两个问题像确认一下,于是抬头说:“这个,你们提出这样的条件,我考虑一下。” 说到这里,他故意装作想了想,这是为了避免让对方看出他对这个条件的底线,其实他心里还有其他的盘算。 “行,你可以考虑一下,但是我们两可不一定有这样的耐心等你。”张燕燕和张莹莹坐在桌边,笑盈盈地看着他,这个时候茶壶里还有不少水,她们就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等着叶无痕的答复。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似乎过了半柱香的时间。 “可以!”叶无痕猛然一拍手,接着微笑着说道,“但是我有两个问题想要问一下。” “什么问题?”张燕燕看着他,知道叶无痕似乎话中有话,这个家伙总是有很多鬼点子突然冒出来。 “第一,我想要知道,天宰府是什么势力?” 张燕燕想了想说:“既然你要保护我们,稍后我们自然会告诉你天宰府的一些基本情况,等明天开始我们会告诉你更多,但是你也不要知道的太多,知道的多对你不是一件好事。” 叶无痕点点头表示满意:“第二,我对修士很好奇,你们能不能教我修士修行的法子?” 张艳艳看看张莹莹,一下子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人真有趣,竟然想以平凡人身份去知道修士是怎么一回事。” 笑完之后,张燕燕转过头淡淡说道:“你这两个问题,说来话长,等晚点有空时候我再慢慢告诉你好了。” 现在,叶无痕带着两个女子,走在潮州的大街上,大街上行人很多,但是两个女子的美貌却引起了路人的议论纷纷。 “哎呀,这个男的是不是很有钱啊,带着这么漂亮的两个女孩子上街,也不怕被人打啊。”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唉,不对,是两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现在的女人都是瞎了眼吗?” 听着这一路上的窃窃私语,就算是再有涵养和耐心的人都不会受得了,叶无痕也是一样,他带着两个女孩走到一间卖衣服的店铺,准备给两个女子和自己再买两件衣裳。 两个女子买衣服很花时间,好不容易挑好买完上回家时,忽然,叶无痕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这位兄台,请留步。”听着这阴恻恻的声音,叶无痕看到身边张燕燕的脸上一下子就变了颜色。 叶无痕转身一看,只见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男子,身穿青衫,面容清朗,倒是与之前发出的声音不太一样。 “阁下是找我吗?”叶无痕知道对方来者不善,但是他自恃两个修士在身边,对面前的这个男人,倒是不怕。 这是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附近的行人还不是很多,叶无痕看着对方,脸上还是客客气气的。 “是的,在下看到阁下坐拥齐人之福,心下还是比较佩服的,想与阁下结识一下。”身后的男人也不隐晦,当着张燕燕和张莹莹的面就把话说了出来。 “孙子策,你从音山追踪我们至此,难道还不肯放过我们?”张燕燕此时脸上变得苍白,看着这个男子,面上露出了一种杀气。 “燕燕妹妹何处此话,我只是封了堂主之命,请燕燕和莹莹两位姑娘回去,怎么说到不肯放过,实在是言重了。”孙子策笑道。 第三十章 乐器为埙 孙子策言未尽,叶无痕只觉得周围似乎有了变化,凉意近,寒气已生。 这难道就是修士的境界吗?叶无痕心中暗暗叹息道,但是身后的两位女子似乎已经有了准备,只是发出了冷哼一声,似乎是张燕燕发出来的。 叶无痕这个时候想起自己当初看过,修炼一般指修心炼身,之前他也曾翻阅过道家典籍,这下记起《鬼谷子》卷下那句话来:圣人者以?知之内修錬谓假学而知之者也。” 但是这音国的修士修炼之道,他还不是很清楚,但是下意识地他走了出来,挡在孙子策的面前,说道:“阁下看来也是修道之人,既然是修士,又何必对着两位女子苦苦相逼呢?” 孙子策眼角夹了叶无痕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你既然知道我也是修士,那么就不要来枉自送死。” 这时,孙子策身后也转过一个年轻书童,只见那书童约莫十四五岁,背着一个书架,冷眼看着叶无痕,说道:“我家主人让你走开!” 张燕燕叹息道:“叶无痕,你还只是个普通人,你不知道修道之人,已经实现超脱生死,斩断痛苦不以外因,既然已经不老不死,与天地同在,达到反璞归真的境界,你一个普通人就不要介入这场争斗了。” 这个时候孙子策一直走了过来,但是叶无痕依旧站在那里朗声说道:“修道,自古以来源于对生命真理的渴望,应该是一种通过修正自己行为的方式,来达到提升精神或神识力量的目的,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两个弱质女流,不配成为修士。” “什么?”孙子策瞪大了眼睛,看着叶无痕,似乎要把他给连皮带骨吞下,他从来都没有听到过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 这个时候他对眼前的书童挥挥手之后,从手中拿出了一个结构为一个类似空心球式的东西,捧在手中,泯然看着叶无痕:“你可知道这是何物?” 叶无痕前世是学音乐的,这种东西却不是经常看到,但是他看了一会儿之后,却就像恍然大悟的样子:“唔!这,这难道是?” 孙子策看到他似乎是认出来了这个东西,不由得吃了一惊,他原本以为眼前这个普通人没有见过世面,现在看起来眼前的这个人似乎是有点见识的,他不由得收起了小觑之心。 但是他冷哼一声,就算这个人看出来他手里的东西来历又能如何? 最不过之前上古的埙大多是用石头和骨头制作的,后来也出现过陶制的,形状也有多种,如扁圆形、椭圆形、球形、鱼形和梨形等,其中以梨形最多。 但是他看到孙子策面前的这个埙是一种特殊的材料制作出来的,竟然像是是骨制的,若不是这个东西上端有吹口,底部呈平面,侧壁开有音孔,叶无痕也很难将之认出来。 叶无痕又看了一眼之后说道:“这可是一种名为埙的上古乐器?” 孙子策这下不由得心中暗暗点点头,但是面上还是做出一种淡淡的样子:“你不过是侥幸而已,这不算什么,你难道能说出这种乐器的来历不成?” 这时身后的两个女子也吃了一惊,这下她们也没有想到叶无痕能一下子就认出了这种乐器,当然他们不知道叶无痕当初可是认真学习音乐的好孩子。 叶无痕当然记得,便朗声答道:“埙这种乐器起源于一种叫做“石流星”的狩猎工具。因为上古时期,人们会用绳子系上石球或者泥球,远远投出去击打鸟兽。 不过有的球在制作中里面空的,抡起来一兜风,就能发出声音,日久天长,在狩猎之余,大家觉得挺好玩,就拿这个球来吹,这种石流星于是就慢慢地变成了乐器——埙。” “你!”孙子策不由得脸上变成青色,这埙是他最近才在音国的一处隐秘之地得到,经过了一段时间修行之后才拿出来,没有想到这一出手就被一个普通人给认了出来,这样让他感觉很没面子。 “你到底是何人?”孙子策这时对身边的书童使了一个眼色,那个书童于是转到叶无痕一侧,但是张燕燕和张莹莹却挡住了他的去路。 “起开!”这个时候孙子策一下子就对着叶无痕一手推来,那叶无痕正在说话的时候,没有留神孙子策的暗算,一不小心就被重重推倒。 “哼,手无缚鸡之力,也敢出来英雄救美?”孙子策笑道,“你还是早点回家休息吧,啊哈哈!” “叶无痕,你没事吧?”张莹莹这个时候在身后发出了一声低叫,正待伸手去扶,却看到孙子策的目光正在看向她们。 “这个废柴,你跟他身后有什么用,一个普通凡人,不值得我出手,你们两个人还是乖乖地跟我身后走吧。”孙子策把那埙放置在掌中,目光瞟向张燕燕。 张燕燕还没说话,却听到一句话。 “且慢!” 叶无痕这个时候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轻轻拍去身上的尘土,笑道:“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话声未办,那面前的孙子策和身后的张燕燕都是发出惊呼。 “你,你刚才说的是什么?”孙子策上上下下大量了叶无痕一眼之后说,“你,你真的不是修士吗?但是为何你说的都是修道之话。” 他面上露出了惊骇之色,这叶无痕一开始在他看啦不过是一个挡路的平凡人,什么行走之类在他眼中不算什么,但是刚才这个人说的话却听起来玄之又玄,似乎还在他修行的道法之上。 这个时候叶无痕目光露出了一种笑意,这是他之前在来时世界看的老子的经书,当时觉得好玩背下来的:“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说完之后,他在眼前这个人的面前,缓缓将手深入怀中,当着孙子策他们的面将一个东西拿了出来。 第三十一章 有女嫣霞 眼看叶无痕伸手入怀,那孙子策也是十分担心,这个时候却看见叶无痕从怀里摸了一会儿,于是从背后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吉他来。 “这?这个是什么玩意?”孙子策看了看,这个东西他真的不认识,连那张燕燕和张莹莹都没有认出来这是什么。 其实如果是从地球来的话,随便一个懂得乐器的人都知道,这就是尤克里里了。 但是现在叶无痕在这个世界里拿出来,当然没有人认得。 叶无痕淡然一笑,这是他离开学院前让木匠和铁匠师傅给他打造的,放在自己的背包里,这样也避免了大吉他携带不便的问题。 等叶无痕将这尤克里里拿出来之后,看了看眼前的人,心中有了疑惑。 叶无痕沉吟道:“我是学院的学生,这下就先献丑了,不过我感觉你们也是学院学生,难道是内院出来的。” 当下孙子策就是一惊,看了看叶无痕,那内院就是修士聚集的地方,乾坤学院选拔人才,只要是能修炼的都到了内院,不能修炼的发派到各地当官,那么眼前这位就是外院的学生? 看到这里,他想了想之后说道:“原来如此,你就是外院的学生,看来我们都是同学了。” 叶无痕笑了笑说,献丑了,你们都是能修炼的,我只能玩音乐了,于是拿起自己的尤克里里,微微一笑。 说到尤克里里,这个来自夏威夷的乐器,有人认为它来自夏威夷词为“来这里“的礼物,或礼物或奖励。另一说法认为,这种乐器最初叫做三弦琴。但十七、十八世纪起,欧洲移民增多。由于口音不同,多年来错误发音成为了“尤克里里“。 还有一说法是,有一个名叫艾德华普维斯的英国将官,带着他的侍卫去晋见夏威夷国王戴维。由于他非常善于弹奏乐器,而且那种乐器看起来又小又有活力,使大多数的夏威夷人就直接叫他尤克里里,意思是跳跃的跳蚤。 可是这尤克里里公认的最适合制作的材料是产自夏威夷的稀有硬木树种寇阿相思树木,浅棕色,木纹路漂亮,高档的呈现火焰状纹路。 还有一种它有类似桃花心木般温和的声音,但是他的高频要比桃花心木突出一些。这种树密度高,所以音色较亮,低频较弱。由于木质油性,高频亦稍为减弱。总括而言,这树的音色较着重于中频,高频顺滑,低频清晰但较弱。与其它木材比较,木材音色中的基音较强。在大力弹奏的时候,音质甜美。 这种木头必须弹奏几年后,音色才会呈现出来。 颜色略嫌过亮,就像胡桃木含有过多的油脂,用其作吉他,颜色为深褐色,多不上漆以保持它的特殊。但是喷漆后的外观也相当美丽。 现在这个世界哪里有夏威夷树木,所以叶无痕找来了相思木,琴的音色好坏,真正还是工艺为主导,但工艺更是关键中的关键,幸好工匠手艺还是不错的。 乌克里里,就是传说中的小吉他,尤克里里可不跟吉他一样,吉他有6根弦的、8根弦的、10根弦的,还有12根弦的,但是尤克里里有4根弦。 尤克里里的好处是小而轻,并且弹出来的声音和吉他一样好听。尤克里里是由琴头、琴尾、琴弦和品组成。 俏皮的名字和外型为尤克里里平添了浪漫色彩,用它来演奏民谣、流行、蓝调、爵士,多了一份随心所欲的自由味道。 尤克里里只有吉他第五把位最细四根弦的音域范围,但它的音色中可以表达稚气可爱、清纯甜美、从容自如、怀旧复古的丰富感情,这些都和演奏技巧、指法规则全无关系,一切都是演奏者的随性使然。 尤克里里这种乐器上手比较容易,很轻松就能学会几只小曲儿,不会半途而废。但当真正上手了之后,才发现推开了一扇与其他乐器完全不同的大门。 尤克里里虽然上手容易,学精却很难,这也就意味着弹奏者可以享受探访未知境地的快感,从而发觉简单中的大美。 于是叶无痕弹奏起来,可以说克里里是乐器中的“维纳斯”,尤克里里的魅力在于一种残缺感。这个乐器完全没有低音,这是有别于其他弦乐最大的特点。 这就意味着,尤克里里对于曲子的表现完全抛开了bass音的衬托,而只专注清亮的高音和弦与主音的配合。 很妙的是,尤克里里的演奏方式虽然在左手和弦的难度会相对降低,但对右手的变化以及速度却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这一下就吸引了很多人来看叶无痕的演奏,大家都被这个乐器的表演所赞叹,连孙子策也惊叹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孙子策身后出现了一个蒙面女子,这个时候走了出来,对着叶无痕问道:“这个是什么乐器?” 叶无痕抬头一眼,只见是一位蒙着面纱的白衣女子,虽然看不见容貌,但是看起来身材极美,这时他想起王旬所说,这修炼者周身世界四周都有灵气,能感应灵气并吸纳到身体之内的大部分是都能修炼的。 这个女子看了看叶无痕,从手中拿出一个东西对着他照了照,叹了一口气说:“唉!可惜他不是能修炼的。” 叶无痕痕奇怪,“能不能修炼,不是说说就行的,难道。” 他看到这个女子手里拿着一个东西,莫非那就是灵根检测的石头,简称灵根石,再看看,那人衣服上绣着“嫣霞”两个字。 他想起王旬说的,“传说,天下有四人,四人是天生的修士,有排山倒海之能,而这四人后代也身具神力。” “世上有两种人,一种能继续修炼的,而另外一种则是不能修炼的普通人,普通人就问老天,为什么我的弟弟能修炼,而我不能修炼?” 你的父母足够强大,那么你就能修行,你的父母太弱了,你就不能修行,那么眼前这两个人的来历难道是? 第三十二章 何必当初 似乎是见过这个女子,叶无痕正这般想着,只见那眼前的女子,又轻声道:“哎,你这人好生奇怪!我问你话,你为何不答?” 叶无痕这才方觉失礼,后退一步拱手道:“回师姐,这只是家野乡下的小器罢了。” “小器呀?真是可惜了。”那女子心中想到,可以弹出如此悦耳歌声的器乐,竟只是小器,不然到可以送给那个老古董,不管了,先买下,若是寻到更好的,这个也凑合吧!量那老头也不敢说不好。 心念及此,那女子开口道:“小子,你这小器卖于我如何?” 叶无痕也是一惊,心中随机略生一计,将手中的尤克里里突然紧紧抱在怀中,嘴上说着:“不卖,不卖…” 看到身前的叶无痕如此模样,张莹莹差点笑出了声,还是被张燕燕一把握住手腕,对她微微摇头,她这才止住了笑容。 “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你可知这是谁吗?”不待那女子说话,孙子策已经迎合上去,想要极力巴结眼前这个女子。 见叶无痕等人都没用言语,那孙子策得意的笑着道:“今天就让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掌掌眼,这位就是古琴宗焉霞师姐。” “就是那个16岁便通过考核,加入宗门,整个音国最年轻的女修?” “不是她还有谁!有什么了不起的,哼!不就是家境好嘛!我要是…” 听到张莹莹和张燕燕的对话,叶无痕也是一惊,再次定眼向那女子看去,只见那女子一身白衣如雪,相貌极美,背后背着一把乐器,用极为珍贵的丝绸做的乐袋包裹着,色泽鲜亮,隐隐有波光流动,一看便知是仙家宝物。 他正看着出神,那年轻女子像是感觉到他的目光似的,忽地转过头来,目光如电,冷冷盯了叶无痕一眼。叶无痕心中一震,如受电击,双眼中竟似乎被刺痛一般。他吓了一跳,面上微红,但见那女子面无表情,但眼中隐隐有轻蔑之色,赶忙低下头来。 “谁让你多嘴,你这个狗奴才。” “是…是,小的知错了”见焉霞有些气愤,那孙子策立马点头哈腰的赔起了罪。 见状叶无痕心中不由高兴了几分,有救了。随即开口道:“今日得见师姐之仙资,本该将这无名小器,双手奉上,并赠弹奏之法,可是孙师兄…”说罢,叶无痕故意抬头将目光盯在了孙子策身上。 “喂,小子你看着我干嘛?我怎么了,我只不过是奉堂主…”孙子策这被叶无痕如此盯着,也是恼火不已,但此言一出,却后悔不已,便戛然而止,心中暗道:不妙,上当了。 那名为焉霞的女子本就极其聪慧,她也听说了一些流言才赶了过来,一探究竟,此时一听到孙子策的话,又看了看叶无痕身后的张家姐妹,脸上突然露出了憎恶之色,眼神中却流露出了一丝失望,低声问道:“是他让你们来的?孙子策见事情已经包不住了,便点了点头,道:“堂主他是因为破镜…”话说到一半,突然又道:“你不要责怪堂主,堂主本不想让你知道的。” “一定是那个臭道士,给那老头出的主意,此次回去,我定要杀了那个臭道士。” 微风吹来,那洁白的云气如最柔软美丽的丝绸一般飘动婉转,几片落叶轻轻旋转落在了焉霞衣衫之上,此时眼前的女子宛如九天仙子落入凡尘,但叶无痕却生不出丝毫的爱慕之意,反而就得眼前的女子让人浑身发冷。 叶无痕一看有转机,便率先打破宁静,拱手道:“师姐竟不是和他们一样的人,是小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如此,这小器若是师姐喜欢,便送于师姐了。只是还求师姐,这两位乃是我的侍从,从小与我相依为命,还请师姐大恩可以放了她们。” 孙子策不由心中骂道:你这小子,这也变化太快了吧?比我拍马屁的功夫都厉害,还相依为命,真不要脸。 焉霞接过叶无痕手中的尤克里里,转头对着孙子策呵声道:“还不快滚!” 那孙子策见状也是吓得屁滚尿流的,连忙点头带着书童转身离去。 见孙子策完全离开了,叶无痕这才松了一口气,对着身后的张姐姐妹微微一笑,那张燕燕只是知道他的心思,随机将头一扬看向了左边的那棵大榕树,心中却不知为何有一丝奇怪的感觉,她也说不来。 当然这一切都落在了焉霞的眼睛里,她冷哼一声道:“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叶无痕也是一阵无语,看来好人真的不好当呀! 简单的讲解了尤克里里的演奏方法,又将《高山流水》的曲谱赠于了嫣然。在嫣然的再三要求下叶无痕将那《高山流水》的曲子演奏了一遍,惹的焉霞及其他人啧啧称奇。 “你叫我一声师姐,又送我如此精美的乐器和曲子,我自是不会让你白送的。”说罢,将一拳头大小的布袋扔与叶无痕。 “你别小看这布袋,可是我师父送我的法宝,名曰:乾坤袋。可以装下很多东西呢!” 叶无痕把玩了一会,轻声道:“师姐忘了,我不是修士嘛?这乾坤袋我可用不了。” “哦,也对!”看着眼前这个此时略有些尴尬和失望的女子,叶无痕心中莫名的感慨道:原来修者好像没有看起来那么高冷,想象中那么的不可一世,也挺可爱的。 “不过师姐,我很喜欢这个袋子,谁说不能修炼就一定不能成为修者,我相信只要我自己不放弃,总有一天也可以成为像师姐一样的修者。”叶无痕也不知怎么了,只是心底仿佛有个声音一直再告诉他,一定要变强,变成一个真正的强者,而不是如现在这般,靠着原来世界的几把乐器,几首曲子求生存。 “哼!哼!”焉霞只是冷笑几声,并未言语,良久后自言自语道:“当真修真如此的好嘛?” 虽然焉霞的声音极小,可是还是传到了叶无痕的耳中,叶无痕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约只有十七八岁女子,此时眼前的女子显得沧桑之际,仿佛如一朵历经了风雨,将要凋零的鲜花一般。 这人世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寻,有人追寻长生之法,有人追寻功名利禄,有人却困于儿女情长,有人却追寻…… 而眼前这个看着有些让人心痛的女子,她追寻的又是什么? 第三十三章 一曲知音少 叶无痕不想再去多问什么,只是又上前拱手道:“师姐,可愿逗留几日?一则这杭州是极美之地,二则这几日我也可以再向师姐讨教一些乐器的技法和曲谱。” 焉霞也不推辞,只是扫了一眼叶无痕,便仿佛又恢复了几分清冷,向前头也不回的又去道:“看美景,讨乐谱都是假吧!你是怕那孙子策再折回来吧?” 叶无痕也是尴尬一笑,并没有再说什么,其实有时候女人真的很聪明,至少眼前这个就是一个典型例子。 就这样到了次日清晨,叶无痕早早的下了楼,点好了酒菜,心中甚是高兴,毕竟有三个修士再自己身边,这几天一定要好好打听一些关于修真的信息。毕竟他不相信自己不能修炼,老天让他从那个世界穿越过来,自己却不能修炼,这好像和自己以前看玄幻穿越小说不一样啊!他相信老天不会那样玩自己,一定是焉霞那丫头学艺不精。 过了不多时,张燕燕姐妹和焉霞也都下了楼,叶无痕便招呼她们过来。 “哎呦!不错呀!这焉霞姐姐一来,我们这伙食却是真的大不一样了。”那张燕燕还未走近,便故意扬声道。 顿时惹得旁边几桌的人向这边看来,发出了切切私语,叶无痕也是暗自苦笑,想这女人可真是…。也不去理会那张燕燕,自是轻声道;“焉霞师姐,看看这些菜可还喜欢?” 焉霞不知为何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只是眼圈有些泛红,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微微点了点头。 那张燕燕却是冷哼一声,狠狠地瞪了叶无痕一眼,嘴里嘟囔了几句,却没人听清说了什么。当然叶无痕也不在意,只是照顾他们坐下。 那张莹莹却是灵秀的性子,见张燕燕依旧没有坐下的意思,便轻轻一笑道:“姐姐,快些坐下吧!看着桂花鲈鱼可是你最喜欢吃呢!”说罢,张莹莹用筷子轻轻拨弄一下那盘中的鲈鱼,惊喜道:“还是阴山的双纹鲈鱼。” 那张燕燕看了看盘中的鲈鱼,果真是双纹鲈鱼,不由也露出了笑容,也不管叶无痕等人,自己便吃了起来。 叶无痕看到此景也是微微一笑,不明白这女人究竟是什么生物,一会生气一会又跟没事的人一样,他也不再言语,本想问问修者的事情,看来也只得落空了,只得等到那日焉霞单独时再去请教了。 饭后在焉霞及张燕燕姐妹的再三请求下,叶无痕无奈只好拿过送给焉霞的尤克里里,弹奏了一曲《阳春白雪》。 音乐响起,一些食客也都围了过来,一曲奏罢,听的焉霞等人啧啧称奇,那张燕燕率先问道:“这是何曲?听着让人有一种百物复苏的感觉,只觉好生舒服。” “《阳春白雪》”叶无痕轻声道,这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阳春》和《白雪》是两首器乐曲,《神奇秘谱》在解题中说:“《阳春》取万物知春,和风淡荡之意;《白雪》取凛然清洁,雪竹琳琅之音。” 此次叶无痕其实只弹奏了前面的《阳春》,所以张燕燕才会有万物复苏之感。若是先弹奏《白雪》,再奏这《阳春》,便有冬去春来之感,当真美妙至极,不过这《阳春白雪》本是用那琵琶来演奏的,只是今日叶无痕用着尤里克克演奏,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这首曲子的曲谱可否赠于我?”不料那张燕燕和焉霞竟然一语同声的问道。 言语一出,两人都觉的一阵尴尬,相互对视一笑,未再言语。 叶无痕见状连忙道:“晚些时候,我一人送你们一份便是了。” “瞎了你的狗眼嘛?我这大衣可是十两金子买的,金子你知道吗?”说罢,那身板精瘦,猴嘴尖腮的中年一脚将那约莫二十出头一身粗布的男子踹飞了出去,那男子叶无痕等人自是认得自是前不久为自己上菜的店小二。 那店小二重重的摔在地上,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众人变色,那焉霞更是面色一冷,那张燕燕气愤道:“这人下手也太重了!岂有此理。” 见张燕燕刚要冲出去,叶无痕却对他轻轻摇头,一只手已经拦在了她的身前,示意她再看看,张燕燕也是聪明人,突然冷静下来,只是知道叶无痕是为了他们好,此时他们正被缉拿,却是不能太出风头。 只是这边刚拦住张燕燕,那边只闻一声冷哼,一道白影已经从她的身边掠出,不是焉霞,还能是谁。 看着眼前场中如同仙女下凡一般,一身白衣飘飘的焉霞,叶无痕却是低下头暗自苦笑摇了摇头轻声道:“修真后人是会变傻吗?还是我真的见到仙女了?” “你才变傻呢,哼!”张燕燕闻言自是不高兴,以为是在说自己,当然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只是那张莹莹却是一笑道:“叶大哥,你不提醒一下焉霞姐姐吗?如果真中了那贼人奸计可就不妙了。” 叶无痕闻言也是一惊,定眼看了看张莹莹,这张莹莹性格内向,腼腆少语,到未怎么引起叶无痕的注意,只是前些时候自己刚看破的骗局,难道这小姑娘早就已经看透了吗? 叶无痕一时竟有些诧异,开口道:“莹莹,你早就看出来了?” 那张莹莹也是第一次见叶无痕这样称呼她,不由脸上泛起一阵红晕,轻声道:“没有,也是刚刚才想明白的。” “什么呀?我怎么不听不懂你们在说些什么?莹莹,快给姐姐说说。”张燕燕听着叶无痕和张莹莹的话,却是越来越迷糊,着急的问道。 张莹莹微微笑道:“你看此时焉霞姐姐教训了那恶人,那小二必定马上过来求焉霞姐姐救救他。” 果然,张莹莹的话还没有落音,那小二见已经那中年被焉霞教训后气愤离开后,立刻如遇到救星一般。立刻冲了过去,二话不说:“谢谢女侠,谢谢女侠,还请女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救救我吧!” 第三十四章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此时,焉霞见那店小二哭泣着不停的向自己求救,也是有着一脸的诧异不解,分明着恶人已经被自己赶走,为何还要让她救? 同时不远处的张莹莹走到叶无痕身边,轻声说道:“现在,该老板上场了。” 叶无痕闻言之后退了一步,转眼不由自主又看了看身边这个看似温柔善良,内向腼腆的女子,心中暗道:这样的骗术在他的那个世界他曾经到是见过,所以今天才能一眼识破,可眼前这个分明只有十六七岁样子的女子,她… 想到这里,叶无痕不敢往下想,也许往往这样看似人畜无害的人才更可怕吧? 定眼再向焉霞的方向看去,只见此时焉霞的身边多了一个四十来岁,浑身肥圆的矮子,只听那胖子呵斥道:“这姑娘挺身而出赶走了恶人,替你解围,你怎可还要姑娘买你的玉佩?” “可…,可这玉佩是早上母亲交给我的,让我去当了还王员外的租子的,如今坏了怎么是好?” 说罢!那店小二又是哭泣了起来,盯着手中已经碎成两半的玉佩,小声抽泣着。 “你家欠王员外家多少多少租子?我替你补上便是。”那胖子率先开口,言毕,还抬头看了看身边的焉霞。 焉霞却不知为何从小二过来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那样静静地站着,好像时间在那一刻已经静止了一般,眼前的一切都仿佛与她无关。 远处的叶无痕此时自是看出了这个异常,只是想那焉霞本就是清冷的性子,便也没有多想。 “五…,五两金子。”那店小二略微有些紧张的说了出来。 “哎!”那店主轻叹一口气,摇头轻声道:“那王员外是出了名的高利财主,五两金子倒是正常。只是你这玉佩也当不了五两金子呀?” “回各位大人,小人还有一个妹妹,准备…”话还没有说完,那店小二却是又哭泣了起来。 “真是造孽呀!各位伸出你们的手,帮帮这位小哥吧!”说罢还将一两金子递给了店小二道:“我出门匆忙只有这些钱,你先拿着吧!” 那店小二接过钱,喜极而泣连声道谢,说话间已是连磕了几个响头。 “大家都帮帮这位小哥吧!我们在这里遇到这件事都是缘分,我想在坐的各位谁也不愿意让他将自己的妹妹送到…,在坐的有的也是为人父母……”那胖子声情并茂的讲着,听的叶无痕竟都有些当真了。 “哪有什么骗子?哼!莹莹你什么时候和这个人合起来骗我了?”那张燕燕一脸气愤的瞪了张莹莹和叶无痕一眼,向那店小二走去。 叶无痕却只是一脸苦笑的看了看张莹莹,张莹莹此时也向他看来,微微一笑,冲他摇了摇头,一根手指已经放在了朱唇之上,叶无痕见状微微点头,又将目光投回了场中。 在那矮胖子的鼓动下,店中竟有不少人都纷纷给那店小二了不少钱,那张燕燕更是大气的甩下了三两金子,焉霞也是给那店小二了几两金子,叶无痕一阵无语,修者都这么有钱吗?改天一定要从这些傻子身上赚点钱来花花! 音国,首都,护国府。 “啪!”一老者手旁的桌子竟然化成一地碎末,老者气愤得道:“岂有此理,那些整日不可一世的修士都是干什么的?一个小小的田国,竟敢三番两次的扰我边境,镇守在那的古琴宗,为何不出面援助?” 说话的正是音国手握百万雄兵的大将军——秦霜。 “回义父,我多次亲自前往仙山求助,只是那仙宗之人以‘百羽大战’之约,回拒了我,就连助攻仙器也不愿意外借。都怪我无能,无法镇守住边境,让我音国百姓丧命,损了音国的国威,请义父责罚。” 跪在地上的是一名年轻男子,只见该男子一身银白色铠甲,脸型方正,身板挺直,活脱脱的一个历经沙场的钢铁好男儿。 老者轻轻起身来到男子身前,眼睛盯着男子手臂上已经被鲜血侵红的白布,那一瞬间,老者那一双历经沧桑略显冷凌的眼中,竟掠过一起心痛与心酸。 “英儿,不必自责,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此事我定要奏明音皇陛下,让陛下来定夺,难道我音国子民的性命还不如一个什么狗屁之约吗?这次我定要那孙无双老贼给个说法。” 老者说话间已经将跪在地上的男子扶起,并将一玉瓶塞给了眼前的男子,说道:“这是风玉丹,你拿去一日服三粒,早中晚各一次,注意调养。” 男子微微一震,刚站起的身子,又是“噗通”一身跪在了地上,完全不顾及手臂及身上的伤口,拱手道;“秦英,不敢!吾乃败军之将,义父不必如此对我,我明日定会去宫中向音皇陛下请罪,绝不会连累秦家。” “绝不连累秦家,好一个绝不连累秦家!” “砰!”只觉得一股大力排山倒海般涌来,秦英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之上,尘土飞扬中,跌落到地上,同时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你倒是一个硬骨头,可难道人称音国大将军的秦霜就是个胆小如鼠、贪生怕死之辈嘛?”老者眼睛有些通红的,看着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又跪在地上的秦英,甩手便向门外走去。 这时,只留那秦英却还瘫倒在地上,那顺着嘴角落下的血滴竟在这安静的大厅中发出“嘀嗒,嘀嗒…”的响声。 杭州,客栈。 眼看这只是一个简单的骗局,骗人者满载而归,被骗着心情舒畅,以做了好事,助人为乐沾沾自喜。 当然叶无痕最惨,被张燕燕嘲讽了一天,那张莹莹当然也是难逃厄运。 但叶无痕和张莹莹都不想把这个局说破,两人在被张燕燕嘲讽到不行时,竟都找焉霞当了挡箭牌,但今日不知为何那焉霞却极少言语,偶尔还出神,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所以西湖之行也就基本是以张燕燕的嘲讽告终。 唉,难怪孔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叶无痕只好挠头了。 第三十五章 吐露心曲 回到客栈已是黄昏,吃过晚饭,叶无痕便已迫不及待的逃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抱怨道:“这女人可真是麻烦,难怪孙老头让我别去招惹女人,看来还真是有几分道理。” “也不知孙头和小贵子现在在哪?过得怎么样?”心念及此,叶无痕突然感到一阵无限的思念,看着窗外已经半圆的月亮,心中一个沧桑的弯着腰的背影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竟是那样的熟悉。 “父亲”叶无痕的内心突然喊出来了这个称呼,一滴眼泪顺着他眼角滑了下来。 一阵凉风从窗外吹来,夹杂着青草气味,吹动着躺在床上的少年发梢,这少年仿佛沉浸在了这徐徐微风之中,如一片离开了树枝的落叶,在这微风中飘荡不定,没有依靠,不知去处,也觅不得归途。 脑海中那逐渐清晰的身影,竟浑身是血,一只手握着的菜刀,还在“嘀嗒…嘀嗒…”的滴着鲜血,那身影看着他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冲着他缓缓走来… “啊!” 叶无痕从梦中惊醒,猛然坐起,大口喘气,全身大汗淋淋,过了好一会儿,他激烈跳动的心脏才缓缓平服下来。 这个梦与这些年来他不停梦到的噩梦十分相似,那是他挥之不去的恶梦,那个梦中噬血的凶手,令他感到畏惧。 四下无声,周围一片漆黑。 他在黑暗中怔怔地坐了半晌,无意中伸手,碰到了放在床边的那柄生锈的单口剑,一股冰凉的感觉包围了他。 又抬头看了看已经升在半空的明月当下再无睡意,起身向屋外走去。 下了楼,绕过大厅便是这间客栈的后院,见这后院竟是一小型的花园,叶无痕心中暗自称奇,这后院大小不过二十来丈,竟然布有假山,荷塘,凉亭……,只是看到黑暗的阴影之,叶无痕脑袋中竟又开始浮现出那个身影,叶无痕用力的摔了摔头,心头一阵惘然,顺着这小径走了下去,微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 这样一个幽静的夜晚,一个少年,独自在幽深花园中走来,回味往事。 没有人知道这样的一个少年要曾经经历了什么痛彻心扉的事情,才能变得如此凄凉沧桑。 悠悠琴声,缓缓传来,夹杂着微风飘荡在整个后院,只是着琴声仿佛被主人故意压制一般,只是隐隐约约可以听见。 叶无痕听见琴声内心忽的竟平静了许多,这客栈中竟有人可以弹出如此美妙的曲子,内心不由好奇,向着琴声的方向走去。 凉亭之中,一身绿色素衣,玉指轻轻拨动这身前的古琴,嘴里却还隐隐的哼着曲子。 叶无痕不知怎底,只觉的这曲子听着让人心神宁静,仿佛有置身星空之中的错觉,此时的心情也觉得舒畅了许多。 “叶大哥” 忽然琴音停止,一个柔美的声音从那亭中传来。 叶无痕怔了一下,认出此人便是张燕燕,没想到她深夜竟会在此处,此刻见她身着那一套水绿衣裳,在月光下肌肤如雪,清丽无双,微微一笑,竟恍如仙女一般,。 “叶大哥,你盯我看什么?不认识了?难道叶大哥,被我的美貌吸引了不成!”张莹莹打趣道,片刻之后便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下当真便如百花盛放一般美艳逼人,几乎让叶无痕看呆了眼。 叶无痕干笑一声,也觉有些失礼道:“哪有这回事,你可不像白天那文静的样子。” 张莹莹掩嘴一笑道:“我以为叶大哥和那些世俗之人不同,所以这才真性情袒露,不想叶大哥竟也是…” “这样不累吗?”叶无痕也是不借的问道。 “累,可是女修不就是要如此吗,除非成为像嫣然姐姐一样优秀的女修,不然谁又能由着性子做事。”说着,张莹莹那双明秀的眼睛中不由流露出几分的神伤。 “好了,不说这些,既然今晚相遇,叶大哥可愿意为小女子弹奏一首曲子?叶大哥的曲子可是极好挺的。” 看着一脸期待,如同一个孩子般的张莹莹,叶无痕点了点头,向着古琴走去。这样一个天真可爱的女孩,谅谁也不会拒绝吧! 叶无痕坐下,看了看眼前的古琴,乃是用上好的古木和精铁造成,琴弦竟是用的雪蚕丝制作而成,叶无痕内心不由感叹:这小妮子真有钱,这如果放到他那个世界估计都可以卖个上千万了。 叶无痕摒弃了心中的杂念,看了看眼前正双手捧着脸,一脸期待的张莹莹微微一笑,手指轻轻拨动琴弦,琴声悠扬,仿佛置身于了云水掩映、烟波浩渺的世界之中。 叶无痕弹奏正是古曲《潇湘水云》,在《神奇秘谱》解题中说,作者“每欲望九嶷,为潇湘之云所蔽,以寓惓惓之意也”。其时元兵南下,文人相率南迁。郭沔定居湖南南部衡山附近。云水奔腾的景象,唤起他热爱祖国山河,感慨时势飘零,想望隐遁生活等复杂心情。此曲便应景而生。 这首曲子乃是叶无痕上大学时,第一堂古代乐谱研究课时,老师给他布置的课后作业,不知今日为何就弹奏了出来,心中不由竟有些悲伤,不知原来那个世界的小伙伴都还好吗? “哇!好美的曲子!它叫什么名字?” 眼前的女子拍手微笑着,天真的笑容仿佛将这无尽的黑暗都尽数驱散了一般,叶无痕只觉的心中一暖,也露出笑容。 “这首曲子为《潇湘水云》,是我家乡一位前辈高人在面对国家凋零,外敌入侵时,自己又无法改变局势时写在的曲子,当有‘置身于了云水掩映、烟波浩渺的的感觉’。” “嗯嗯,确实有置身于了云水掩映、烟波浩渺的感觉,只是这曲子回味起来却显得凄凉之极,以后叶大哥还不不要再弹这样的曲子,免得有伤心神。”张莹莹将手中刚刚随手摘的花微微握紧了几分,咬了咬牙又道:“叶大哥,也想修仙吗?” 这句话就像一个晴天霹雳,打在叶无痕心头。 第三十六章 半缘修道半缘君 “嗯”叶无痕轻应了一声,低下了头,眼中竟多了一丝忧伤与失落,片刻后又道:“可惜我修不了仙。” “叶大哥,不必失落,其实做个普通的人也没什么不好。我可很羡慕那些可以平平淡淡过日子的普通人呢!”张莹莹此时脸上露出了一副憧憬期望的样子,眼睛却盯着天上的月亮发起了呆。 “是呀!普通人也挺好”叶无痕苦笑一声应和道,心中不由苦笑道:普通人哪有你们这些修士好,呼风唤雨,临架于众人之上,视普通人的生命如草芥一般,但自己却…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问自己,对于修士难道真的要放弃吗?真的就甘愿只做个普通人吗? “莹莹,你可会用那灵根石?”叶无痕突然看着眼前这个让他有些迷茫的女孩问道,他真的不甘心,他不想再如在那个世界里一般,遭人白眼,受人嘲笑。这个行走之职不就是靠自己努力才得到的嘛?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自己不可以! “嗯”张莹莹微微点头,看了看眼前这个清瘦,一身青墨色素衣的男子,眼中竟闪过一丝失落和担忧。 只见张莹莹从怀中拿出一块泛着绿光的石头,轻轻催动体内的灵力,那绿色的石头突然光芒大盛,将张莹莹和叶无痕都包裹在了这光芒之中。 良久之后,光芒退散,两个身影逐渐显露出来。 “怎么样?”叶无痕急切的问道。 张莹莹微微摇头,朱唇轻启道:“最普通的体质,没有办法感应灵气,所以…,师父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和使命,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早已经注定好了,谁也改变不了,所以,叶大哥,不必失落。”,说罢张莹莹微微低头,眼中竟闪过一丝喜悦,将那手中的花又轻轻向鼻子靠近了几分,当然这一切叶无痕都没用发现。 “最普通的体质,呵呵!”叶无痕心中突然觉得一阵的无语和失落,老天真的要这样玩弄自己吗?原来的世界自己生活在最底层,难道这个世界自己也只好如此吗?不!他叶无痕不是这个样的人。这老天不让他修炼,他就偏要修炼。 什么狗屁命运,我就要逆天改了这命。 “叶大哥,你没事吧?” 听到张莹莹的声音,叶无痕才从自己的沉思中醒来,抬头微微笑道:“没事。” “对了,叶大哥谢谢你今天没有把那个骗局说破,其实人有时候能被骗也是一件好事!” “好事?”叶无痕不由心想:“这丫头,不会有病吧!被骗是好事,他这二十来年可都没有听说过。” “叶大哥,其实你不知道师姐看着性子开朗,大大咧咧,可是师姐好久都没像今天这样真正开心过了,若是说破了,师姐恐怕连最后的一丝寄托都没有了,所以我要谢谢叶大哥。” “呐!这朵花就送给叶大哥了。”说着便将手中那朵紫色的花递给了叶无痕。 叶无痕也是一阵无语,看着眼前这个机灵可爱,善良天真的女孩,叶无痕竟有些发呆。 “叶大哥,我长得好看吗?”张莹莹突然一本正经的盯着叶无痕。 叶无痕这样被她看着倒有几分尴尬,只觉耳后竟微微有几分发热,自己的心在这一刻仿佛也跳的快了几分。在那少女如水一般柔和眼波之下,竟有无处可逃的感觉:“我你呃,你,好看!” 那张莹莹见叶无痕如此模样,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叶大哥,竟然害羞了…,哈哈…” “你……” 张莹莹强忍着笑意道:“好了,不逗你了,叶大哥,我这不是想让你开心一点嘛?” 古灵精怪,一身绿色素,衬着天上月华,满园芬芳,这美丽女子面上满是笑意,仿佛她知道这样不是很好,摇着头正要忍住,却依然还是笑了出来。 月光如水,轻轻洒在她的肩头脸畔,映出了动人心魄的美丽。“莹莹,你给我讲讲修真的事吧!”叶无痕不敢再多看眼前这个女子一眼,立马转移了话题。 “哦?好吧!我只知道修炼分为练气,筑体,通窍,开光,照灵。后面我就不知道了,像我、师姐、焉霞姐姐都是属于练气境的修士。” 叶无痕问道:“那,那些可以隐匿身形,凌空飞行的修士,是什么境界的?” 张莹莹也是露出一丝羡慕的表情道:“那些可都是通窍境的强者,据说拥有移山倒海的能力,完全不食人间烟火,一念间就可以行万里之远…” 一念之间就可以行到万里之外,这是什么样子的强者,可自己…,想到此处叶无痕不由握紧了拳头,那拳头越握越紧,最后那指甲已刺入他的肉中。 护国府,西苑。 “英儿,你不要怪你义父,他就是那样的性子。”说话的是一位五十来岁,一身华衣,庄严华贵的妇人,但此时却显得格外的慈祥。 “母亲,英儿,不敢,英儿,怎会……”那秦英说罢,一只手用力撑着床边,竟是想起身,但身体刚刚离开床。秦英只觉胸口一阵疼痛,又倒了下去。 那妇人见状,连忙扶住男子,有些生气的道:“伤的怎么重,还起身做甚。” “礼节不能废,我秦家乃是音国公认的礼仪之典范,母亲又是陛下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我怎可在母亲这坏了礼仪,不行这跪拜之礼。” 秦英说的字字有声,一只手又试着想撑起身子,但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看见秦英的样子,那老妇人也是一脸无奈,用手轻轻扶起秦英,只见那秦英跪在床上,身体微微颤抖,却挺直了腰板,拱手道:“儿子,叩见母亲。” “快起来吧!你和你义父一样都是这样的倔强性子,真是那你们爷俩没办法。”妇人微微摇头,脸上却流露出了满满的喜悦,连忙上前将秦英扶了起来。 秦英在妇人的帮助下,又躺了下来,一双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此时正在为自己盖被褥的妇人,竟不觉湿润了起来。 第三十七章 一梦醒方知 曾经几时,少年记得也有那么一个妇人替自己,在那个很冷很冷的夜,盖上了温暖的棉被,可惜那个人已经早不见了。 他在边境曾经多少个夜都梦到过这个情景,可以醒来才发现只是一场梦,出了一身冰凉的铠甲和漆黑的夜,什么也没有。 “这凤玉丹可是你义父听说你受了重伤,特意请风奕真人炼制的,你可要记得服用。” 妇人将一玉瓶,轻轻放在床边有道:“白天你义父动手打你,的确是他的不对。我事后也了解得清楚,他动手后心下就后悔了。只是他的性子……” 她昊柔的脸庞上有一层液淡的怜惜,接着道:“只是他这个人一向好强,面子是看得极重的,所以纵然心中有了悔意,也是不会说出了,你可不要怨恨他啊。” 秦英摇了摇头,道,“母亲,我怎敢怪义父,我只怪自己无能,惹义父生气了。” 妇人看了他一眼,轻叹道:“其实也不关你什么事,边境防守,我一个妇人家虽然不懂,但这些年也时常听你义父说起过一些事情,此次又因那古琴宗不援手,你一个普通人怎斗的过那敌国的修士。这一点你师父他心里是明白的,他烦心的也不是这个。”秦风也是一震道:“那义父为何事烦忧?” 那妇人微微一笑,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叹息道:“我秦家几代都为武将之才,体质上乘,却无一人可以修炼,秦家历代祖先穷尽了所有的方法也寻找不到任何原因,眼见已是要入土之人,心中也是焦急的很。眼下音皇陛下又亲信奸臣小人之话,故意疏远我秦家,你义父心中也是很苦的。” 秦英默默无语,那妇人微微抚摸了一下男子的脸颊,轻声道:“英儿,现在为娘只希望你可以好好。”末了又道:“早些休息吧!” 秦英应了一声,道:“是,娘亲,您慢走。” 那妇人点了点头,走了出去,同时把门带上。 “义父!” 秦英看着那缓缓掩上的门,一滴眼泪竟从他的眼角缓缓划落。 妇人出门未行多远,便远远地看见一人影飘然而过。 妇人迎上去开口道:“下手也不知轻些,几十岁的人,和一个孩子叫什么气?” 那人影转过身子,不服气的道:“你是没有看到,那小子就是一根筋,死板至极,他还说‘绝不连累秦家’,难道你我对他还不够好吗?他还是不能把自己当成秦家的人。真是岂有此理。” “你也不要尽说英儿,这一根筋,死板的性子还不是你一手带的,你怪的了谁,别忘了当年谁可是出了名的一根筋,在我家前整整跪了一个月之多…” “提那些做甚…”秦霜脸竟微微一红,瞪了妇人一眼,竟有点做贼心虚的样子。 妇人见状也是微微一笑道:“怎滴,现在看我人老珠黄,后悔了?” 秦霜微微一震,立马道:“没有,没有。” 妇人也是噗呲一笑,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正声道:“前些时候,救回来的那个姑娘可好些了?她真是那人的后人嘛?” 秦霜微微点头,神情突然变得凝重了几分,低声道:“此事万万不可声张,就连英儿也不能告诉。” 那老妇人也是微微点头,沉思了片刻又道:“你想好了?” 秦霜并未言语,只是抬头看着这头顶的明月。 “你嫁给我,后悔吗?” “那你当初娶我又后悔吗?” … 月光下,两位老人就这样相对而立,再也没半句言语,只有那朦胧的月光和那脚底下被月光月光越拉越长的影子,慢慢地竟重合在了一起。 清晨,还未起床,叶无痕便被人叫醒,经过简单的洗漱,叶无痕便下楼去。 只是刚走到楼下就被一队人给围上了,带首的正是前几天,叶无痕见过的潮州县令史玉陆,而旁边这人,叶无痕却未曾见过。但只见史玉陆对此人极为尊敬附和,叶无痕心中也十有八九猜到了此人的身份。 “行走大人,你可让我们找的好苦呀!”那史玉陆一副奴才像,竟让叶无痕觉得有几分恶心。 叶无痕后退一步,拱手道:“不知总督大人和史大人加架临,小人有失远迎,还望总督大人和史大人海涵。”只见史玉陆还未开口,那另一位男子便道:“今日看来叶行走果然是聪慧之人,既然已经识的我等身份,那我也不绕什么弯子,此次吾等乔装前来有一事相求,还请叶行走不吝相助。” 叶无痕也是一震,随及道:“总督大人客气了,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尽管吩咐,小人一定竭尽全力。” 那被称作总督的男子,听到叶无痕的话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起笑容,道:“说来此事还于叶行走有关,叶行走可还记得向上面反映我潮杭都督不和,从而各自两地互不来往,分辖而治的事嘛?” 叶无痕轻轻点头,略带迟疑后道:“莫非上面派人前来了?” 只见那史玉陆和总督大人都是连忙点头,随及还将一封文书交到了叶无痕的手中,叶无痕自是识得此物,这正是内阁传达音皇旨意用的玉帛文书,他在上任行走前,有过系统的培训。 叶无痕接玉帛文书,只见上面竟清楚的写着自己的名字,虽然叶无痕在乾坤学院学习过这个世界的文字,只是这玉帛上用的是皇家正体与民间的小体却也是有所差别。 叶无痕艰难的看了很久,也只是了解了个大概,好像意思是说:让他来解决这件事。 “皇帝陛下的意思是让我…” 还在等叶无痕把话说完,那史玉陆便笑着道:“是呀!恭喜行走大人,看来行走大人真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呀!这事以前历届的行走都上报过,都被上面打回让自己处理,这次竟委派给了大人,真是恭喜大人。” 叶无痕微微一笑,自是听的出史玉陆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抬头看了看楼上的客房,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容。 第三十八章 怕人寻问,咽泪装欢 这个时候,叶无痕看到之后也沉吟了一会,,面上便露出喜色来。 “音皇陛下,竟然将此事交于我,我定不会辜负圣恩,只是此事乃两位总督大人的矛盾,不知总督大人却说让我相助,是所为何意?还请总督大人赐教。”叶无痕也是心中叫苦,还是太年轻呀,这督府之间的纷争,那有那么容易解决,现在的他哪个总督他都惹不起。 只见那男子脸上一片凝重,迟疑片刻,好像下定决心了一般,拱手道:“不满叶行走,本官和杭州总督的不合,源于对一件事情的分割不均引起的。” “哦?还请总督大人详细告知。”叶无痕一听事情有了眉目也是一喜。 “五年前,我潮州与杭州交界处以西的一处山体发生了滑坡,竟露出了一座古墓,但那墓碑上所刻之字,我等却是从未见过。后经能人异士推算,这定是某位前辈大能的暮地。想来叶行走也知道,我音国向来重礼节,尊先祖,故便要祭拜这位前辈先能,求他保佑我音国繁荣昌盛,保佑我潮州百姓安居乐业…,可杭州总督非说这古墓有一半在他的地界……” 那潮州总督说的津津乐道,但叶无痕却觉得有几分恶心,不用听下文,叶无痕也可以猜到什么‘重礼节,尊先祖’,什么‘保佑我音国繁荣昌盛,保佑我潮州百姓安居乐业’,不过就是你和那杭州总督都想把那古墓占为己有嘛? 此时焉霞等人,听到楼下的声音,也都下了楼,来到了叶无痕的身后。 “何事?”一道冷冷清清的声音从叶无痕身后传来,说话的正是焉霞。 “没事,多谢师姐。”叶无痕转头说到,此时目光正好看到焉霞身后的张莹莹冲他微微一笑,叶无痕立马收回了目光,不知为何,叶无痕看到张莹莹竟有几分做贼心虚的感觉。 “下官参加古琴宗仙子。”未等叶无痕转过头,史玉陆等竟都拱手向着焉霞拜去。 “你怎识得我是古琴宗之人?”焉霞那张苍白冷艳的脸上露出一丝防备之意,不由向史玉陆等多看了几眼。 “不瞒仙子,我年轻时候也曾到古琴宗拜师学艺过,只是后来由于资质愚钝,怕有辱师门,便放弃了修行,来俗世,做了这总督。想来真是惭愧至极。” 焉霞并未言语,只是微微点头,一张苍白的脸此时仿佛又白了几分,半响之后,朱唇轻启道:“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说罢,头也不回向着客栈外走去,张莹莹姐妹等人本就是官府缉拿的对象,只是不敢都停留,跟焉霞身后,一股脑的跑出了客栈。 其实叶无痕此次愿意卷入到这件事中,并非像他说的那样,是为了音国陛下,也是为了张家姐妹。借着此事,他便有了足够的理由,将张家姐妹送出潮州了。 又和史玉陆等聊了几句,叶无痕也是明白了,原来潮州总督竟想借他之手将古墓占为己有,叶无痕也是略显为难,最后也无奈的点了点头,临走时那史玉陆竟还偷偷塞给他了一张银票。 杭州总督府,大厅。 “大人,那潮州总督陈羽刚刚离开了那间客栈。”说话的是一位头发有些花白的老者。 “哦…,陈羽呀!陈羽,你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嘛?”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轻轻端起手中的玉杯,看了看老者又道:“老严,我们也该去拜访一下行走大人了,这毕竟是我们的地界,怠慢了行走大人可不好。” 老者闻言道:“只是那三个女修,会不会碍事?我们要不要…”说话间,一只手已经放到了脖子前,比划了一下。 “不必!三个练气境的修士而已,不足为虑,再者其中一位女修乃是古琴宗之人,若处理不当,反而会招惹许多麻烦,此次我们只要能拿到古墓里的东西就行了,不必节外生枝。”男子又轻轻将那玉杯轻轻拨动了一下,低头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道:“陈羽,这些年你欠我的一切,这一次我要你统统还回来。” 叶无痕在见到史玉陆等人离开后,便也出了客栈,向大街上走去。 此时正是清秋,天高气爽,一阵微风拂过,一片片落叶都随风飞舞而下,行人们依旧行色匆匆,深吸了一口气,叶无痕不由的伸了一个懒腰,感叹到:“ 三上北高峰,杭州一望空。 飞凤亭边树,桃花岭上风。 热来寻扇子,冷去对佳人。 一片飘飖下,欢迎有晚鹰。 这杭州竟是和原来那个世界的杭州一模一样,当是奇怪至极。” 其实叶无痕刚来到此地也是没有多想,只是今日看到这眼前的景色,又想起毛主席的这首《五律?看山》。不由才发觉这杭州的名字和景色竟是和原来那个世界的一模一样… “好一句,一片飘飖下,欢迎有晚鹰,当真是妙极!不只是何人才能写出如此的句子?” 叶无痕只见身旁站着一个老头,须发皆白,面容清庸,看去竟有几分鹤骨仙风,得道高人的模样,让人这第一眼看去便有了几分敬意,而在老人身边,竟是一只全身雪白的猴子,那猴子见到叶无痕看过了,便冲着他“吱吱”乱叫,又对他吐了吐舌头,一下子窜到了那老人的身后。 “是呀!这是我家乡一位高人游这杭州时,这下的句子。”叶无痕轻声回应道。 那老者突然脸色一变,看了看叶无痕道:“公子,老夫见你器宇轩昂,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鼻如胆悬,目若朗星,口似涂朱,牙排碎玉,真是三山得配,五岳相均,以后一定能大富大贵,不过总为浮云能蔽日,近期似将有一场变数,来来来,让贫道为你推演一番如何?” 叶无痕也是一惊,朝老者看去,只见他一手牵着那白候,一手拿着一个黑色的竹竿,那竹竿上挂有一白布写到:神算子。 叶无痕不由一阵感叹,我去,和我那个世界一个套路,这种话我在古代电视剧中不知听过多少遍了,还想要骗我,看来你是找错人了吧! 就这个时候,忽然眼前起了一阵风,叶无痕心中忽道:“不好!” 第三十九章 天闻若雷,了然今生前世 “多谢!但我不需要。”说罢,扭头便向那大街上走去。 “公子,本不是这里的人吧!” 此话一出,叶无痕如同被电击一般,这个人一动不动,良久好,待叶无痕回过神,那老者已经来到了叶无痕的身前,看着一脸诧异的叶无痕笑眯眯的道:“怎么样?公子,要老夫给你推演一番嘛?” 叶无痕微微点头,竟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眼前这人究竟是何人?为什么知道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如此厉害的人! “公子,可否把手掌借我一看?”老者将手中的竹竿白布靠着了身旁的墙上,微笑着对叶无痕道。 叶无痕此刻心中对其早已信了七八分,闻言便把手伸了出来,那老头微笑看了看叶无痕的手掌,又在他的的轻轻用手指比划了几下,一会摇头,一会叹气,最后竟是将那白毛猴子的一只猴手放在了叶无痕的心中,只见那猴子,如同触电一般,刚一接触叶无痕的手,便“吱吱”乱叫,一下又躲在了叶无痕的身后,好像非常害怕的样子。 叶无痕呆了一下,只觉那猴子当真是可笑至极,自己手上真的有电吗?这猴子竟是如此的害怕和自己接触,想他在那个世界也养过一只狗,想来竟和着猴子的颜色差不多。 不待老者开口,叶无痕率先问道:“如何?老神仙。” 只见那老者一脸凝重,摇头道:“不好,不好,公子还是天煞孤星的命,命格太硬,敢问公子的双亲是否都已不在人世了?” 叶无痕微微点头,心中一阵酸楚,自己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自己是被收废品的刘婆婆从孤儿院领养的,但刘婆婆在他上大学时也去世了,所以他才去街头卖唱,才有了后来的事… 老者用手轻轻拍了拍叶无痕的肩头,又说道:“此命数虽硬,但也并非无化解之法?” 叶无痕顿时眼睛一亮,问道:“什么方法?” 那老人叹息一声,随即又道:“本来这般命数,你是逃脱不过,但你命中有福,这天煞孤星旁竟有一颗紫微天星照耀,,使之又逆改的的可能,但这可能却是极小的,因为如这命数之改变,本就是逆天而行,你今又遇见贫道,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叶无痕沉默片刻,咬了咬牙,道:“那今日老先生说我乃是天煞孤星之命数,我如今有是戛然一身,不知道有什么祸福,可还要更改之必须,请赐教!” 那老头微微一笑,忽然间咳嗽了两声,道:“这个,这个……” 叶无痕讶然,道:“怎么了,老先生?” 那老人笑了笑,道:“不瞒公子说,老夫当年出道时,曾立下为人看相必定收钱的规矩,想来公子也知道相面去灾,也要有这香火钱,如此……” 叶无痕醒悟,连忙道:“老先生请说,要多少钱?” 那老人微笑着看着他,道:“公子,这是改变命数,可是逆天之举,贫道可是要好好向上天叩拜祈求,所以……,至少一两金子。” 叶无痕也不犹豫,从怀中掏出了一两金子,付给那老人。 老者拿过金子微微点,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道:“公子,收到此物,只需日夜佩戴,九九八十一天,便可让这天煞孤星移位,到时老夫定会再遇公子见面,为公子做法。”说罢,将一白色玉坠从怀中拿出,向叶无痕递来。 叶无痕只见那玉坠约莫两寸长,上刻有一些类似于鸟的图案,上有一个小孔,用一根红色的细绳穿着,显得倒是极为的精致。 叶无痕接过玉坠,又轻声道:“敢问老先生,前些时候,说我本不是这里的人,是如何看出的?” 老者微微一笑,拿起靠在墙上那个写有“神算子”的白布竹番,信步向前走去,扬声道:“天机不可泄露。” 叶无痕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暗道:“看来以后,定要小心一些,若是真被人发现自己是穿越过来的,恐怕要惹来许多的麻烦。” 一条街的街角处,一灰衣老者,将手中的竹番一扔,便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子,笑着对脚下的白毛猴子道:“今天表现的不错呀!一会买了酒肉,一定让你吃个够,哈哈,要是每天都可以遇到这样的肥羊就好了!” 那白毛猴子也发出“吱吱吱吱…”的叫声。 不过那老者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有些诧异的挠了挠脑袋道:“那小子的气数和命格生的好生奇怪,我竟是从来没有见过,要是那老头在,估计但可以看出个究竟来。” 随后又摇了摇头,一脸淫笑的对着白毛猴子道:“我们再接一单生意就去吃酒如何?” 那白毛猴子又是一阵“吱吱吱吱”乱叫,好像竟是听的懂这老头的话一般。 只见那老者,突然眼里放光,一步跨了出去,挡在街上走过来一位面容福泰,穿金戴银的胖妇人面前,正色道:“夫人,我看你乌云盖顶,印堂发黑,面有死气,大事不妙啊!不如且让我来为你算上一相,如何?” ……… 叶无痕告别了那算命的老者,便沿着街道向西湖走去,因为昨天他们并未游玩西湖,约好了今日继续,所以他想焉霞等人一定在那边。 沿着街道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叶无痕突然眼前一下开阔起来,映入眼帘的竟是波波秋水,落叶凉亭。又走近了几分,一石碑豁然出现在了叶无痕的眼前,那石碑高约十几丈,只见那石碑上用音国的民间小体刻着“西圣天湖”的字样。 叶无痕又将目光向四周望去,这湖边的游人却是极少的,放眼望去竟不见焉霞等人,叶无痕也是心中略有些担心起来。 第四十章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不过叶无痕也并不着恼,不急不慢地在附近转了转。 叶无痕在西湖边寻了一圈,也未见焉霞等人的踪影,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向着一片枫林走去。 此时正值金秋,一大片枫林竟都已经红了个七七八八,如同这枫林着火了一般,这儿一团红色,那儿一团红色,偶尔一阵风吹过,三五片枫叶随风飞舞,宛若落红飞花,又似花蝶飞舞。 叶无痕不由想起了杜牧的诗句:“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心中也是一阵舒畅,也不去想那道士的话,只是迈步在这被枫叶零零星星覆盖的林间小路上。 一人,一条小道,仿佛世界的也一切也就如此了一般。 这凡世间,若真的可以抛开一切,哪有应该是活的多么的洒脱。 “请问可是叶公子?” 叶无痕突然从沉思中醒来,定眼看去,站在自己身前的是一身粗衣奴仆装扮的老者,虽是粗衣却是极为上乘的粗布,一看便是贵族大家的奴仆。 叶无痕轻轻应道:“正是,不知老伯有什么事情?” 老者一笑道:“我家主人有请公子前去做客,还望公子赏脸前往。” 听闻老者的话,叶无痕心中却是一阵无奈,该来的,躲不过呀!只是不知这杭州总督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要怪就怪自己当初太年轻,完全不懂这官场的道道,如今也只得硬着头皮了,弄不好得罪了音皇,那就更是玩完了。 “只是我今日还有些事情,无法前往,还望老伯转告你家主人,来日我定登门赔罪。”叶无痕微微向后退了一步,拱手道,态度显得极为尊敬。 “叶公子,可是为了寻你的朋友?” 叶无痕急道:“你知她们在哪?” 老者拱手道:“还请公子见谅,即使公子的朋友自是没有怠慢之理,公子的朋友,主人已经提前请了过去,此时正在府上做客。” 叶无痕闻言怒道:“这总督大人就是如此请客带人的嘛?” 老者也是微微一惊,道:“公子,不必气愤,主人为公子准备了一份大礼,若是公子的朋友不在,这大礼便是一场空了。” 叶无痕只是看了看身前的老者,将手中的白色玉坠又握紧了几分,道:“带路吧!” 听闻叶无痕的话,老者便转头向着前方走去,一路之上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这样不停地走着。 护国府,密室。 秦霜从怀中掏出一把全身漆黑的匕首,轻轻插入眼前那座巨大假山的石缝之中,轻轻松开了手,只见那匕首又自己向下沉了几分,慢慢的竟开始便的虚幻起来,到最后那黑色匕首竟已是完全消失不见,那假山上的石缝在一刻也消失不见了。 秦霜见状,立马向前走去,身子竟也一下子融入了这假山之中。 “噗!” 秦霜打开了手中的火折子,火光将他前身的黑暗一下子驱散开来,只是片刻后,那黑暗仿佛又有卷土重来之势,那火折子上的火焰仿佛也被这黑暗压的小了几分。 走在通道之中,秦霜时不时的停停走走,可见他已是对这里很熟悉,但不知为何一条长约十来丈的通道,他竟走了近半个时辰。 通道尽头,是一扇由巨石雕刻而成的石门,看着竟是有千斤之重,两边各一石刻的狮子,显得威武至极。 秦霜轻轻将那左手边的石狮子口中的石球拨动了几下,又将右手的石狮子嘴中的石球拨动了几下,只见那两个石狮子头上竟都发出微微的白光,秦霜见状,微微退后了几步。 片刻之后,只听见“轰隆”一声,那巨大的石门竟缓缓的上升,只是随着那巨大的石门越升高,一股刺眼的白光一下子拥了进来,秦霜一只手却已是早就遮住了眼睛。 良久之后,“隆隆”之声逐渐消失,秦霜放下挡在眼前的手,缓步向前走去。 这竟是一片郁郁森森,绿意盎然的树林,树林里,周围所有的草木生命,似乎都比其他地方见过的要更大许多,最高大的树木高耸入天不说,就连普通的灌木荆棘,看起来竟然也似乎像是一棵棵小树一样。 在这片巨木森林中,竟还有一条溪流缓缓流过,溪流旁的植物竟看着又比那其他的树木高大几分,倒像是这溪流便是这巨木林的血液一般,夕阳下的巨木林,一切都显得十分安详。 秦霜继续向前走去,穿过了溪流,来到巨木林中一处平坦的空地之上,此处只是长着杂草和一些矮小的灌木,完全不见那参天的大树,只是那杂草中竟然有一块断裂的白玉石碑,倒在这杂草之中,秦霜微微注视着那白玉石碑,眼眶竟已有些微微泛红,良久之后竟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此时的老者好像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一滴滴泪水顺着他那饱受风霜的脸,缓缓落下,失声道:“父亲,孙叔,霜儿总算不辜负你们的重托,找到了孙家的后人。那孩子现在就在这秘境之中,霜儿一定会竭尽所能保全这孙家唯一的血脉,就算…” 秦霜微微停顿后,又道:“就算搭上护国府和我这条老命,我也一定会保护这个孩子的。” “父亲…孙叔…你们可以放心了。”说罢,便是连磕了几个响头,起身便向身后的方向走去。 秦霜就这样穿行在巨木林之中,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才停了下来,向前看去,一排排木制的房屋出现在了眼前。 秦霜来到了右边最大的一间屋子,推门而入,进入了房间。 就在秦霜推门的瞬间,那其他几座房屋都隐隐仿佛有人窥探一般,随及便又消失的不见踪迹。 “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那房屋中传来。 秦霜轻轻关上房门,应声道:“如何了?可有好转?” “当然了,你也不看看是谁在给这小娃娃看病,我神医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你以为我是那些江湖骗子不成?” 那看上去一头白发的老者似乎竟有几分生气,将那刚握手中的银针往桌上一丢又道:“不治了,不治了…” 这一下,可把秦霜吃了一惊,这倒是怎么回事? 第四十一章 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 听到这里,看来这个老头的性格不是很好,惹急了就甩手不干了。 秦霜也是一阵无语,硬着头皮微笑道:“竹神医,是秦霜出言不逊,得罪了竹神医。” “知道就好,要不是欠你老爹的情,我才懒的在这里,给这个女娃娃治伤。” 秦霜也是连连附和,随及又转身身后的竹篮中拿出一个泛着绿光的玉制酒坛,道:“竹神医,秦霜自知竹神医诊治劳苦,故差人寻来了美酒一坛,特意献给竹神医。” 竹神医听到“美酒”二字,立马来了精神,不待秦霜再说什么,便一把抢过那酒坛,“咕嘟咕嘟”的大喝了几口,仿佛才过瘾一般,又舔了舔嘴唇,颇为享受的道:“好酒呀!这清酿甘醇,恐怕如今世间也存在不超过三坛了吧?你竟能寻的,真是用心了,也不往我这几日为这娃娃劳心伤神。” “正是,正是,敢问这姑娘什么时候可以醒来?”秦霜见竹神医心情大好,心中也是一松,这竹神医的脾气果真如儿童一般,古怪的很。 “醒不来了,醒不来了,这女娃娃头部受了重创,又因失血过多,使其心智受损,所以醒不过来了,除非…” 秦霜急道:“除非什么?” 竹神医微微一笑,摇头道:“那是不可能的,除非用早已经消失了万年的龙,用它们的龙血配以其他灵药,请金丹境的修士炼制一枚九纹龙颜丹,方可救治。” 秦霜也是露出失落之色,且不说这消失了近万年的龙族,单是这传说中的金丹境修士,秦霜也只是听说过,却从来也没有见过,想是这整个音国也没有一个金丹境的修士吧!就连那个音国顶尖的存在,想来也不过是照灵境吧,所以现在许多年轻一辈的人和修士就知道修士最高可以到照灵,后面竟是一概不知。 “你也不必失落,要是借来皇室那个用一下,也是可以……” “万万不可!竹神医以后莫要再提。”秦霜说完转身便向外走去。 “哎!愚忠,和你父亲一样,你父亲要不是…”竹神医看着掩门而去的秦霜轻轻嘟囔着。 杭州总督府,大厅。 “叶无痕,你终于来了!” 叶无痕刚一走进大院,只见一个女子便向着叶无痕走来,正是张燕燕。 随后又走出几个人影,正是焉霞和张莹莹,叶无痕故作笑意道:“怎么样?玩的如何?你们可是让我找的好苦。” 这时张燕燕竟也不理叶无痕,只是一手握住那给叶无痕带路的老者道:“你这个骗子,骗我们说叶无痕要我前来这儿寻他,我们见你人老面善,便就信了,没有想到你竟是个骗子。今日我非要…” 话还未说完,只听见一阵笑声从身后传来,叶无痕看去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只见那男子器宇轩昂,气势如虹,又道:“想不到叶行走身边的护卫竟是如此火利的性子。” 叶无痕也哑然失笑,拱手道:“倒是让总督大人见笑了。” “此次以此种方式,请叶行走等人前来,还请叶行走勿要怪罪这些老奴,一切都是本官的想法。”说罢,竟是弯腰拱手赔礼。 叶无痕见状连忙,弯腰拱手道:“哪里,哪里,总督大人言重了,我等初到贵地,本打算稍作调整,便来拜访总督大人,没想到总督大人竟是如此的性急。” 叶无痕不由心中暗道:这杭州总督可不比那潮州总督好糊弄呀!要不是从小看官场的电视剧和小说比较多,今天还真不知怎么对付这个杭州总督。 “叶行走,不怪罪就好,我特意为叶行走等人,准备了一桌薄宴用来赔罪,还请叶行走赏脸入坐。” 叶无痕也是应声道:“那就有劳总督大人了。” 一旁的焉霞等人,只是被这一番虚伪的客套话弄的有些恶心,叶无痕也不管她们,和那杭州总督李文治又客套了几句,便在李文治的带领下向着内堂走去。 “这叶无痕什么时候也学的如此恶心了?亏你还竟说他的好话,也不知那小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张燕燕看着前面和杭州总督李文治狼狈为奸的叶无痕,竟不知为何一肚子气。 “他…,师姐,其实叶大哥…” “其实什么?傻丫头,你忘了师父说过什么了吗?”张燕燕白了一眼身旁的张莹莹。 “嗯,我知道了,师姐。”张莹莹微微点头,脸上却流露了一丝畏惧,随后又低声喃喃道:“叶大哥,不是这样的人,对,一定不是…” 来到内堂,叶无痕和李文治又是相互客气着推让了一会,叶无痕也是无奈的坐在了上座,其余几人见叶无痕坐下,也都相继坐下,自然张燕燕和张燕燕作为叶无痕的护卫也只能站着,只是那张燕燕在叶无痕坐下时,故意凑近叶无痕不知道嘟囔着说了什么,叶无痕也只是无奈的流露出一丝苦笑,便向着张莹莹看了几眼。 自然张莹莹也看看到了望过来的叶无痕,不由微微低头,故意避开了叶无痕的目光。 “叶行走,也是聪明之人,我李某人也就不绕弯子了,我来和叶行走做一个交易如何?” 叶无痕讶道:“交易?” 说罢,只见那李文治从衣袖中,取出一张折叠的纸来,递给了叶无痕,并示意他打开。 叶无痕轻轻打开纸张,两个大大的用朱红写的“通缉”字样映入了他的眼中,随及看到的便是张燕燕和张莹莹的照片。叶无痕也是眉头微皱,心中暗骂道:“老狐狸呀!老狐狸,看来这次是要载在这杭州这个地方了,哎!还是那句话太年轻了。” “总督大人这是何意?”叶无痕将那纸张轻轻又叠了起来,故意问到。 “无意,叶行走不要误会,只是各取所需罢了,若叶行走觉得为难,今日我也权当没有见过这图上之人,只是……”李文治欲说又止。 张家姐妹和焉霞都是极为聪慧之人,当然都听的懂这话中的意思,只是此时也不便妄动,只是将目光投向了脸色有些微怒的叶无痕。 就在这个时候,大家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寒意从脚底升起。 第四十二章 醉里且贪欢笑,要愁那得工夫 不过,叶无痕可不是普通人,他心中计较了一下,便有了计较。 “若是我不同意呢?”叶无痕有些微怒的看了看李文治,将手中的纸张又握紧了几分。 李文治见状却是微微一笑,提起酒壶将叶无痕身前的酒杯再次斟满,道:“叶行走,可是要考虑清楚了,这官场之中,可不敢乱下决定。你看历史之上,有多少达官贵人就是因为一句话,一个决定没有做好,便落得个满门抄斩。” “你是在威胁我?” “无耻!”张燕燕突然骂道。 “本官身为总督大人,怎么会威胁行走大人呢?叶行走就不听听我给叶行走的报酬嘛?” “哦?说来听听。”叶无痕自是很讨厌别人这威胁自己,只是如今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行走,而且事事已经被他人占尽了先机,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哈哈…,叶行走果真是聪明之人。”李文治一听叶无痕的话,不由大笑起来,拍了拍手。 随着他拍手,屋外走进来一个丫鬟装扮的侍女,只是这女子长的却是极为的怪异,皮肤雪白,眼睛发蓝,一双耳朵竟有些似狐狸的耳朵,走起来也是极为妖媚。 “师姐,这是…?”张莹莹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似人非人,似狐非狐的女子,心中竟莫名的有几分难受。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下流,无耻。”张燕燕小声怒骂道。 那焉霞却是一动不动,双眼盯着那侍女手中托盘上的一颗药草出了神,良久后疑声道:“二品赤炎草?” 叶无痕听到焉霞的话便向那侍女的手中看去,只见那是一株通体发红,三寸来长如同玉簪模样的植物。 “焉霞仙子果然好眼力,这真是赤炎草,却不是二品,乃是三品赤炎草。”李文治说罢,示意那侍女向焉霞靠近了几分。 只见那焉霞又朝那赤炎草看了一会,一双冷漠的眼睛竟然闪起了亮光,向着叶无痕看了看,微微点头。 张燕燕等看到焉霞点头,眼中也露出一丝狂喜,也许这赤炎草对于普通人来说也就是强身健体的作用,但对于修士来说,尤其是练气境的修士来说那可是必须品,因为在练气境结束进去筑体境时,就需要用到这赤炎草和冰须叶来锤炼自己的身体,却品质越高,最后锤炼出来的身体就越上乘,可以大大减短筑体境的时间,尤其是她们女修可是最恨这筑体境的修炼了,若是有药物加持,这自然是极好。 叶无痕只是看到了焉霞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期望和喜悦,只是焉霞本就是清冷之人,自是不会流露出太多的表情,片刻之后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叶行走,可还满意这第一件礼物?” 叶无痕心中微微一笑,不要白不要,今天明摆着不收东西,也要被你这老乌龟威胁,还不如照单全收。 “我都要了!”叶无痕高声道。 那李文治自是明白叶无痕的意思,笑容一僵,随及又笑道:“叶行走,既然喜欢,那也送你便是,这可是高人从西北荒林中找到的白玉妖狐,可是世间少有,这灵狐体形优美,风骚尤人,做个侍女非常不错,只是这狐狸修行不够,还未变成人形,无法……,咳咳!叶行走,你懂的。我就不多说了!”感觉到焉霞等人投来的目光时,李文治也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意思是让叶无痕自己体会。 叶无痕却是尴尬一笑,将身前的酒杯端起,笑道:“多谢总督大人!” 李文治也是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又将一个普通玉佩般的东西交给了叶无痕,并在他耳边唏嘘了几句。 张燕燕见两人一淫笑的模样,心中骂道:无耻之徒,下流… 张莹莹却是始终低着头,未说一句话,一只手略微有些颤抖地紧紧的握着自己的衣角,不知为何当她第一眼看到那个狐女时竟觉的有一丝的难受和害怕,随着时间的推移竟越来越强烈。 随着李文治的第二次拍手,只见进来却是那位领自己前来的老者,老者手中拿着一玉制的方盒,显得极为精致。 在李文治的示意下,那老者将方盒放在可叶无痕的身前,叶无痕看着这竟是用一块完整的玉石打造的玉盒,心中也是感叹万分。 “不知这是?”叶无痕问道。 “叶行走,打开看看。” 叶无痕也不犹豫,反正抱着不要才不要的态度,在再说和这个老乌龟也没什么可要脸的,便交玉盒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叠约莫十来张的黄色纸 片,只见那纸片上用朱砂画着极为复杂的图案,叶无痕注视了一会竟然觉得有几分头晕眼花的感觉,立马抬起了头,问道:“这是何物?” “此乃符箓。”焉霞轻轻说到。 “焉霞仙子果然见多识广。”李文治向焉霞投去了几分赞许的眼光,心中暗道:不愧是古琴宗呀! “符箓?”叶无痕等人也是一脸懵逼。 “这符箓,我也是今天也是一次见,以前也是只是听师伯说起过,几百年前曾有大能之人,修炼这符箓一道,直达强者,后来划破长空,飞升仙界。”焉霞看了看那玉盒眼中竟也露出惊奇之色。 李文治听罢也是连连点头,随及又道:“叶行走,可不要小看这一张小小的符箓,紧要关头,可是我的凡人的保命之物。” 叶无痕讶道:“有什么厉害?” 李文治也不言语,只是从那玉盒中取出一张符箓,轻轻贴于那木桌之上,随着李文治的手指在符箓上比划了几下,只见那符箓突然自己燃烧了起来,倒是吓了叶无痕一跳。只见那符箓随着最后点火消失,完全变成了灰烬。只是就是在那火熄灭的一瞬间,那木制的方桌,竟凭空消失了,对,不见了。 叶无痕,也是一阵诧异,用手相那原来木桌的地方摸去,竟并无影无踪,叶无痕竟可以清楚的摸到那木桌,只是眼前却什么也没有,我去,隐身术,这个厉害呀! 可就在这个时候,叶无痕却在嘴角微微一笑,似乎明白了什么。 第四十三章 翠色连荒岸,烟姿入远楼 当下叶无痕只是淡然无语,并没说话,只是眼角瞟了一眼李文治。 “如何?叶行走。” 看着一脸惊讶的叶无痕,李文治也是得意的又将那玉盒向着叶无痕推了推。 “甚好!只是这符箓应该如何使用?”叶无痕满脸欢喜的问到。 “这使用之法,甚是复杂,我已经尽数写了下来,也放在了这玉盒之中,叶行走是聪明之人,我相信定是一看便会,只是这符箓乃罕见之物,叶行走还是勿要露于人前,免得惹来是非。” 叶无痕向那玉盒看去,果然看到那一叠符箓下有一张折叠的书纸,那一定是这符箓的使用之法,随及点了头道:“那就多谢总督大人了,如此重宝,当真是世间少有。” “哈哈…,哪有哪有,所谓宝剑赠英雄,这符箓虽说珍贵,可怎么比的上叶行走这个知己?” 叶无痕只觉一阵恶心,这么快又成知己了,谁想和你个老乌龟做知己,有一天,还不被你给卖了…。心中虽这般想着,但脸上却露出了迎合之色,大笑道:“今日能和总督大人成为知己,也是我叶无痕三生有幸。来!总督大人,我敬你一杯。” 李文治也是大笑,端起了酒杯,两人一饮而下。 “这第三件礼物乃是……” “不必!”还不等李文治将话说完,叶无痕也是率先打断了他的话,见他一脸诧异,又笑道:“李大哥,莫要误会,既然我俩说了刚那杯酒,那便是知己,兄弟了,如今叫你一声李大哥也不知道合不合适?不管如何兄弟也绝不会再要大哥的东西。”叶无痕说的自是声情并茂,心中暗道:你这老乌龟不是要套近乎吗?那我就成全你,顺便想办法先让这老乌龟把张家姐妹送走才是。万一,以后要跑路,这身边跟着两个能力这么弱的修士,反而是累赘,哎!我怎么这么苦呀!焉霞师姐,一会就靠你了。 那李文治听到叶无痕的话,先是一怔,随及便笑道:“叶兄弟!如此甚好,我还担心你不愿意我做这个朋友呢?” 叶无痕也是陪笑道:“李大哥说笑了,对了,这是前些时候那潮州总督送我的东西,如今你我已是兄弟,我自是不愿对大哥有所隐瞒。”说话间,叶无痕已经从怀中掏出了前些时候史玉陆送给他的银票。 “这……,兄弟!来…再饮一杯?” “好。” 两人又是一饮而尽,看到焉霞等也是一脸茫然,这两人也…… “李大哥,这古墓之事,兄弟定当全力以赴,等我回去,便写下文书向内阁禀明情况,让那潮州总督不敢再惦记这古墓,大哥请放心。只是……”叶无痕又看了看眼前的焉霞,脸色露出为难之色。 李文治自是看到了叶无痕的举动,问道:“不知兄弟为何为难?” “这……,好吧!我也不瞒大哥,这焉霞师姐,前些时候也得罪了一些人,所以我想请李大哥将她和张家姐妹都送出这杭州城,我也好安心为大哥办事,这女人待在身边可是麻烦的很,还望大哥可以谅解。”叶无痕说罢,竟是起身弯腰对着李文治拱手行李,显得极为恭敬。 焉霞闻言也是一惊,她不知道叶无痕为何突然提出这个要求,只是她乃是聪慧之人,便点头道:“还请李大人,此次若能安全回到古琴宗,我定会向师父禀明,日后定会感谢李大人今日的搭救之恩。” 李文治大笑道:“焉霞仙子言重了,古琴宗乃我音国第一修真大派,我李某人也是仰慕不已,若能为仙子尽力也是我等的幸运。” 焉霞还是一脸平静,微微点头,道:“那就多谢李大人了!” “明天一早,我就安排焉霞仙子和张家姐妹离开,你看如何?”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李大哥了!”叶无痕不知为何竟觉得有几分厌倦现在自己,以前自己最讨厌的便是贪官污吏,今天自己却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一个人如果没有足够的能力,就没有办法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甚至是生活。 “对了,听闻叶兄弟,可是弹的一手好的家乡小器,就连音皇陛下也连连称赞,不知今日我可有这个福气,可以一闻仙乐?” 叶无痕也是微微一笑,从怀中拿出那个前些日子自己又订做的一把尤克里里,轻声道:“如此,那我就献丑了!” 手指轻轻拨动乐弦,正是一首萨拉萨蒂的《流浪者之歌》。 叶无痕心中也微微诧异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弹起这首曲子,只是当手指接触乐弦的那一瞬间,自己满脑子都是这首曲子,他还记得那时他给孙老头和小贵子弹的第一首曲子,正是这首萨拉萨蒂的《流浪者之歌》。 想到此处,叶无痕也是一阵难过,等他独自面对生活,他才真正明白孙头常说的,这年头,讨生活不容易呀! 这孙头和小贵子也不知现在过得如何?也许他们没有跟着自己,反而是好的。 我们之所以可以追求诗和远方,正是因为有人替你挡住了生活中所以的恶意。 护国府,大厅。 “身上的伤如何了?”秦霜轻轻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起身来到一身着黑色素衣的少年身前。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义父。”男子恭敬的道。 “嗯,那便好。”秦霜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露出一起微笑。 “义父,这几日为何不见李伯?” 秦霜讶道:“你寻他做什么?他有事回老家了。” “哦,上次李伯让我给他寻一羌笛,所以…”秦英怯声道。 秦霜并未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看着眼前悬挂的一副梅花图入了神。脑海中一个身穿黑色盔甲的老者,轻声道:“将军,你画的话可比俺的好看多了?”“俺,给将军吹支曲子吧?将军可知这西域之人用羌笛,吹出的曲子也是美妙的很,只是俺这羌笛破了,声音……”“俺那天………” “义父,义父……” 秦英见老者一动不动,也不敢再去打扰,只是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去。 随着他的离去,那地上似乎,升起了一股淡淡的黑雾。 第四十四章 大碗宽面要不要 叶无痕这时冷眼看着李文治,只是默然无语,并不想再说话,只是看了看窗外。 “叶行走什么时候赏脸能来我府中一叙,咱们可以把酒言欢。”李文治的花似乎越来越多了,看着叶无痕,叶无痕只是觉得心中焦躁,并不是很高兴。 “这符箓嗯,我知道了,不过想来惭愧,到了这个年纪,还仅仅是一个行走,是在让人惭愧。”叶无痕脸上似乎出现了不得志的表情。 老孙头和小贵子当初见到自己那个落魄的样子,现在自己虽然是做到高官,但是距离自己的目标还是很远,金钱财富、权力地位,还是很遥不可及的东西,他们和也不知现在过得如何? 想到这里,他想起自己小时候看的电影《三毛从军记》,这老孙头和小鬼子倒是很像的。 “嘿,不过是功名利禄这东西,叶行走是聪明之人,我看您不久之后指日高升已成定定局。”李文治瞟了叶无痕一眼,心中嘀咕道,看来叶无痕的胃口还是蛮大的,一点点还满足不了他的胃口,不过他对这种事情看的也是多了,也不是很在意。 这样两个人聊了几句之后,叶无痕就有了送客的意思。 李文治看叶无痕的神态明白了几分,便转身告辞。 这边,叶无痕和李文治作别之后,回到自己屋舍中,心中有点叹息,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经过这么多曲折,方才换了一个小小的行走前程。 自己手里的这些曲子其实都还不错,不过要想有所突破,就要采取新的法子,比如rap,或者摇滚,迈克杰克逊舞蹈,甚至贾斯汀比伯的音乐,但是这个世界的人会不会接受,自己还不是十分清楚和有把握。 自己之前用的古典曲子和传统音乐好不容易打下的基础,万一因为自己现在的冒险而出现什么意外,那可就不合算了。 这时他想起了自己当初看电视时的bgm曲子也是不错,如果能够串联在一起,说不定也是有奇效的,再想了想,便想起自己当初听到的一首曲子——《苍穹箫音》。 自己现在带着这个尤克里里虽然不错,能抵得上吉他,但是还是不如真正的吉他,而且带着也不是很方便,还是萧或者笛子不错。 这首曲子主要是箫吹奏出来,里面的音符,曲子空灵又无所不在的音色,以及传递出的意境,都是很不错的。 他之前记得这首曲谱最早见于《神奇秘谱》,共十段。乐曲开始的时候,有一段飘逸的泛音使人进入碧波荡漾、烟雾缭绕的意境,让人流连忘返。 说起这《神奇秘谱》,他当初也只是匆匆看过影印版本。 他想到自己误打误撞来到音国,靠着自己的一点音乐本领来闯出来,但是出了音国之后呢,音国是音乐,那田国难道是比赛种田本领吗?他想来想去踌躇了一会儿,觉得可以留两手杀手锏,想来想去他拿来几张纸,在上面写写画画,一边哼着歌打着拍子,似乎有了点感悟。 那边张燕燕姐妹在一边看着他那个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捂着嘴不言不语只是发笑。 叶无痕却不在乎,自己这也是做音乐嘛又不是参加中国好声音那样,想到这里他忽然脑洞大开,对了,好声音,为什么不来个音国选秀大赛呢?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眼前一亮,于是站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他开始为自己的思路感到一种欣慰,在中大型比赛中,不仅可以选拔人才,还可以笼络有才之人,想到这里他点点头,忽然就又拿起纸笔,写起奏章来。 写到半夜时分,他放下笔看了看桌上的奏章,不由得轻轻揉揉手指,微微一笑:“嗯,看起来似乎还不错,只是我文笔一般,要不然应该写的更精彩一点。”说完对着毛笔写的奏章吹了几口气想吹干。 刚吹了几口气,一下子想起来,这个时代音国的科技怎么还停留在中国古代,钢笔铅笔都没有,其实自己在这个时代能做的事情应该很多 那么自己为什么不利用自己穿越而来的知识,作一番更大的事业呢,自己修身而已,自己更加看重的是未来的规划。 当然,这里有修士,还有那投影一样的技术,但目前看来也就仅此而已罢了。 自己看来确实要规划规划自己的发展前途了。 第四十五章 花房姑娘 想到这里之后,叶无痕这个时候也没有想太多,只是一直在思考,自己将张家姐妹和焉霞送走,究竟对也不对,但是想起自己后面还有不少路要走,便狠了狠心。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不知不觉回到自己房间里,正待关门休息,门外忽然被人一推,一个人走了进来,他定睛一看,却见是焉霞正要走进来,他想了想将她挡在门口。 “你今天为何要让总督送我们出城?是怕我们连累你吗?”焉霞说话的口气不依不饶,站在门口,胸脯一起一伏,目光中带着一丝怒意,她进来后向身后望了望,叶无痕知道张家姐妹肯定也在后面某个角落等着消息。 叶无痕淡淡一笑,他早已知道焉霞她们会来找自己,只是前面看自己一直在忙没有来打扰自己而已,说起来还是这个世界的女生比较好,就像中国古代一样让自己这个直男癌感受到了尊重和久违的一种感动。 不过他还是忍住,点点头说:“是的,我确实担心你们连累我,对了我自己还有一些事要做,今天太晚了,男女授受不亲,我今天有些乏了,你还是明天一早再来找我吧。” 焉霞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直白的拒绝自己,这可是自己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被人拒绝,一下子脸上有些挂不住:“你,叶无痕,怎么能对我这样?” 叶无痕心中还有些事情,当下脸上冷若冰霜道:“我就是这样,不好意思,我要休息了,晚安,再会!”于是一下子就将门狠狠拉住关上。 “叶无痕!你这个胆小鬼,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门外的焉霞气急败坏,就差破口大骂起来了。 “爱怎样怎样。”叶无痕心里哼了一声。 忽然听见大门咚的一声被踢了一脚。 “干嘛?”叶无痕不高兴了。 “你怎么还那么高兴?”门外焉霞语气变得很急躁。 “我高兴是我的事情,你管得着吗?”叶无痕喊道,“半夜三更的,不要打扰我睡觉了。” “你给我出来。”焉霞大声喊着,还一边用脚踢着门。 “我救不出来,有本事你进来。女孩子家家的,能不能淑女一点?”叶无痕也有点恼了。 “哼!进来就进来,你当我还怕了你不成。”话音未落,反锁好的门一下子就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打开了,只见焉霞走了进来,“叶无痕,你今天晚上不跟我说清楚,你就别想睡觉。” 叶无痕这个时候刚刚脱下衣服要睡觉,一下子看到焉霞闯了进来,于是就愣在当场。 这个时候叶无痕看到这个样子,看来今晚是不能好好休息了,他叹了口气,把刚脱下来的衣服穿了起来,摇摇头说:“你们不走是不是,不走我走。” 说完他就向门口走去。 “你要去何方?”焉霞站在他面前,挡住他的路。 “你问我要去向何方,我指着大海的方向,你问我要去向何方。”叶无痕这个时候,把焉霞轻轻抓住肩膀让到一边,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样出去焉霞会拦住他,但是谁知道她们跟在他身后走了出来,焉霞带着温柔的语气说:“好了,你现在好好休息吧,我们不打扰你了。” 说完,竟然轻轻走到他身前,替他轻轻整理好衣领,微微笑着说:“行,我们都听你的,我们明天出城就是了。”说完对着他嫣然一笑,从外面关上门,缓缓走开。 “真是莫名其妙。”叶无痕觉得很奇怪,不过他没有什么其他想法,就一边回到床上躺下一边费解地摇摇头。 到了半夜的时候,模模糊糊,叶无痕忽然感觉一阵微微的清香吹入鼻中,他一开始也不觉得有什么异常,但是接着迷迷糊糊之中似乎有什么爬上了自己的床,接着一个软软的东西靠在自己身边。 “是谁?”到了这个时候,叶无痕一下子就惊醒了,正要伸出手来护住胸口,只见一个人影坐在床前看着他,但是应该没有敌意。 叶无痕这个时候借着窗外一点射进来的月光,轻声对着对方喝问道:“你,你是谁?” 那个人影轻轻一笑:“是我,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 叶无痕一听是焉霞的声音,心下感到奇怪。 那焉霞这个时候却在月光下淡淡一笑,就这么对着他,叶无痕这个时候也似乎看的呆了。 此时的焉霞,已经没有了白天的冷酷,像什么呢,对,就像他看过的《倩女幽魂》里集美貌与善良为一体的聂小倩,美眸流转,美目顾盼之间犹似画中仙,楚楚可怜中带有一种令人怜惜的坚强。 这个时候焉霞嘤咛一声,凑近脸庞对着他,距离是如此之近,叶无痕只觉得此时只觉得对面口脂香阵阵袭来,不由得心旌神摇,颤声道:“你……你想要干什么?” 焉霞这个时候目光迷离,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了一丝狡黠,脸庞距离他越来越近:“我要干什么,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叶无痕虽然感觉意外,但是心想郭德纲说的好,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心中一边窃喜,轻轻解开衣服,一边也一边闭上眼睛也凑了过去:“那,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能拒绝姑娘美意了。” 就在这个时候,“啪!”的一声,叶无痕忽然觉得自己左脸火辣辣地疼,睁开眼睛一看,只见焉霞怒气冲冲对着自己,一下子神智清明起来。 “哼,好你个叶无痕,我之前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没有想到你原来也是个好色之徒,卑鄙小人。”焉霞这个时候杏目圆睁,声音越来越大。 第四十六章 只因你太美 听到这里,叶无痕不由得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干燥的嘴唇,知道自己上了当,但是人有时候就是要看破而不说破,现在这个情况就应该做出自己被她识破的样子,这样才能躲过她精心设计的暗算。 不过他这个时候想起自己来这个世界之前在b站看到的蔡徐坤那首歌原名叫什么《只因你太美》,一下子灵感爆发,于是正色说道:“不错,没有想到我这个人一直光明磊落,但是在你的面前却一下子失去了自我,我承认。” 说完,他做出羞愧的样子低下了头,但是随即他走到桌前从花瓶里拿出一朵花,伸出手展现在焉霞面前,接着抬起头对着焉霞的脸不由自主深情唱了起来:“只因你太美baby,我愿意把我的全部都给你,我每天在梦里都梦见你还有我闭着眼睛也能看到你。” 如此匆忙之中他竟然能不变应万变,即兴表演起来,而此时的焉霞一下子就羞红了脸。 等他唱完,焉霞的脸已经涨的绯红,她缓缓接过这个花,对着叶无痕喃喃说道:“我真没想到你原来是真的喜欢我,我......” 说完,她捂着脸,一下子跳下床,拉开门跑了出去。 “女人么,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莫名其妙,不过还是被我三言两语给打发了。”叶无痕笑了笑,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几乎都被汗水给湿透了。 就在他下床把房门关上的时候,刚转过身,他发现一个人影站在没有点灯的房间里,身披斗篷,远远地看着他。 叶无痕心中一惊,刚要做好御敌准备,眼前的这个人却伸出手来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叶行走不用惊慌,我乃是受您之前在乾坤学院认识的梁公子差遣的使者,奉命前来见叶行走传传梁公子的话。” 叶无痕看了看,似乎不是太敢相信,但是这个黑衣斗篷的人却淡然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在眼前一亮,那玉石似乎发出晶莹的光,上面对外投射出一张一尺见方梁公子的影像,还有能清楚地听到梁公子的声音,看来这和音皇之前在乾坤学院等到投影是一个道理。 “叶无痕,你现在看起来气色还蛮不错嘛!”只见梁公子坐在一个烛火通明的房间里,微微向他笑着,脸上似乎有一种调侃的神色。 “梁公子好久不见,不知道这次深夜派人前来,究竟是何事?”叶无痕不卑不亢,一边看着梁公子的影像,一边扫视着黑衣斗篷人的位置。 “嗯,叶无痕,我就喜欢你这光棍爽快劲,这样,我也不瞒你说,最近就是音皇陛下生辰,我到时候要回音都一趟,你到时候也跟我一起回乾坤学院吧。”梁公子懒洋洋地看着叶无痕,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嗯,我知道了,这样吧,我等会写一首适合在音皇殿下生辰宴会上表演的曲子,让这位仁兄帮你带回去,你看如何?”叶无痕知道梁公子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半夜三更会让人到他房间请他回音都,这话骗小孩子都不会相信,必然是有所企图。 梁公子一听之下,笑得眉开眼笑,说道:“叶无痕啊叶无痕,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懂事了,这次回音都述职,我估摸着你估计在考评上能够得个优,呵呵呵!到时候又要回学院进修第二年的课程了,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作伴了。” 叶无痕淡淡笑了笑,刚要取出火折子,那边斗篷的人说道:“不用。”说完手一挥,桌上的蜡烛已经点燃,再一弹指,桌上已经出现了文房四宝。 “哟!这一手很俊啊。”叶无痕怔了怔,心里想到,这家伙看起来稀奇古怪,怎么感觉手法和《复仇者联盟3》里的灭霸一样喜欢打响指啊,再瞟了一眼那个斗篷之人,但是那个人依然站在暗处,不过叶无痕依稀看到他戴着手套的手臂垂在身侧。 看来此人甚为了得,还是谨慎为上比较好。 叶无痕就这样心里想着,不过身子却坐了下来,研墨提笔,就开始写谱子,说起来他还要感谢自己小学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书法,现在拿起毛笔写字一点都不费工夫。 他一开始写的是《生日歌》,但是刚写完忽然想起这次是给音皇祝寿,那么应该更庄重一些,,他凝思一想,于是决定将《还珠格格》里小燕子给乾隆皇帝的《祝寿歌》索性改了一下,把谱子照抄不误,就是歌词稍微调整之后写了下来,再轻轻用嘴吹干,默读了一下: 巍巍音国天下昌明 四海同庆歌颂音皇 幼有所养老有所依 国富兵强有我音皇 泽被苍生国泰民安 四海归心国有音皇 仁慈宽大恩威浩荡 万寿无疆恭祝吾皇 写完之后,他又摇头晃脑轻轻唱了一下,此时的梁公子还在看着他,一听他唱的曲调,不禁点头赞赏起来:“果然是音乐天才,妙啊!妙啊!”不禁喝彩起来,他知道这首歌如果在音皇祝寿大典上演奏出来,自己肯定是独一份的荣耀。 那边叶无痕将谱子写好,刚要交给黑衣斗篷的人,谁知那个人说道:“不必!”接着一个响指,那谱子便凭空在桌上消失,出现在黑衣斗篷人的手中。 “叶无痕,这就是我身边的修士,名为夜空,今后他应该还会来找你,你就算认识一下。”那边梁公子说着,就要准备消失。 但是在这个时候,叶无痕却想到一件事,说道:“且慢!我还有一事。” 那边梁公子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看着叶无痕说:“你又有什么事啊?是不是最近桃花运太多,要本公子帮你处理处理?” 叶无痕却摇摇头说:“这个不劳梁公子操心了,我只是有个想法,想让梁公子借着音皇陛下生日庆典之际奏明音皇,也是一件大喜事,做好了更是一件功劳。” “噢?”梁公子这个时候开始感兴趣起来,他顿了顿之后笑着问道,“叶无痕,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起来,还要送我一个功劳?” 第四十七章 一样分别两样情 叶无痕看着梁公子露出怀疑的表情,微微笑了笑,走到离岸公司影像前,凑近之后悄悄说道:“音国好声音大典,为音皇祝寿,梁公子有兴趣吗?” “音国好声音?”梁公子不是笨人,他听了之后,目光眯了起来,盯着叶无痕看了半天,微微点头,“有点意思,你仔细说来我听。” 叶无痕于是低声,将自己的计划告诉给了梁公子,梁公子听着叶无痕的计划,一边轻轻点头,然后又眉头紧锁,一边低着头,过了好长一会儿,他又提了几个问题,叶无痕又一一作答。 梁公子听完之后,踌躇了一会儿,此时身后那个披着斗篷的人低声道:“公子,时候不早了,我们该早点回去了。” 梁公子手微微一摆,然后吸了一口气说:“叶无痕啊,叶无痕,你这一招可真得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不过此时干涉甚大,我还是要向我父亲禀告之后,看他怎么定夺。” 说完,梁公子对着身后的那个斗篷人说:“行,我们走吧。” 斗篷人点点头,对着叶无痕拱拱手:“叶行走,告辞!” 一下子,那影像和斗篷人便在空气之中凭空消失,就像从未出现过在这个房间一样。 第二天,叶无痕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这个时候张燕燕在门外敲门道:“叶行走,那李大人的人已经到了。” 叶无痕听了之后很高兴,嘴里哼着京剧《说唱脸谱》:“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红脸的关公战长沙,黄脸的典韦,白脸的曹操,黑脸的张飞?叫喳喳……” 唱到“叫喳喳”的时候,他打开了房门,只见张燕燕和张莹莹都黑着脸在门口看着他,张燕燕一脸的不屑:“怎么了,知道我们今天要出城,你很开心是不是?” 叶无痕这个时候哪里敢去捋这两个母老虎的虎须,连忙说火:“哪有,哪有,我是特舍不得你们,我们老家,在送亲人的时候才会这么唱。” “你净瞎说!”张莹莹心直口快,说道。“明明是你很高兴,那股得意劲,巴不得我们走是不是?” 张燕燕这个时候倒没有说什么其他的:“你这个歌曲听来倒是有点不太一样,是你们家乡的调子吗?” 叶无痕这个时候笑了笑说:“是的,是的,现在日子不早了,等会送你们走的时候我还会献上一曲,恭送二位佳人。” 张燕燕嫌弃地看了看叶无痕一眼,说道:“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等会和李大人的车马在门口等你就是了。” 等走到门口的时候,叶无痕不由得奇怪,以往焉霞,不是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嘛?怎么今天没有看见她,这个时候他的目光瞟向张莹莹,张莹莹知道他的意思,但是也只是哼了一声走开不理他。 门口,两辆装饰得颇为华丽的马车已经停好,门口一个身着华丽长袍的男子见了叶无痕之后,微微一笑拱手道:“行走大人,我是李大人家的管家李三,奉命来接三位姑娘出城,这下有礼了。” 叶无痕见了之后也是微微点头道:“嗯,一路上有劳你了。” 张燕燕也不说话,和张莹莹上了第二辆马车,此时,李三问道:“不知行走大人也要一路送送三位姑娘?” 叶无痕本待想推辞,但是这个时候只见前面那辆马车窗帘微微打开,一对妙目从缝隙之中望了过来,他一看之下,正是焉霞,只是不知她为何做出这种举动。 干咳了几声,叶无痕左右看了看说:“只是怕没有马车了,你们有多余的马匹吗?” 李三连忙说:“行走大人,当然有的,小人这次带了几匹快马,大人可以选一匹,送送三位姑娘,也是极好的。” 那李三原本就是一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他之前见到三位女子都有殊色,心中暗想必然是叶无痕的外室,此时不讨好更待何时,于是便吩咐身后给叶无痕牵来一匹上等好马。 叶无痕不由得心中苦笑,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太多,上了马之后,便跟在马车之后向着城门靠近,一路上,叶无痕想着心事,但是千头万绪之下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理起。 有了李家车队自然是好办事很多,城门守卫的士兵见到了李大人的车马,都免于检查,立即放行,李三一个招呼,车队就很快穿过城门,来到了城外。 这时叶无痕对着李三拱拱手道:“李三,后面三位姑娘就托付你照顾了,我还有要事,就此别过。” 李三笑了笑也拱手答道:“叶行走言重了,我奉我家主人之命办事,自然是要办得尽心尽力。” 随即,李三带着骑马的几个人,簇拥着两辆马车向西行去。 在车队离开的时候,叶无痕分明看到,从第一辆马车的车窗伸出一张蒙着面纱的俏丽面庞来,焉霞看了看他一眼,目光中的神色复杂,似乎又带着一种幽怨。 第二辆马车车窗此时也伸出一张脸,正是张莹莹:“哎,叶无痕,你不是说我们走得时候你还要唱一首歌送我们吗?现在怎么不唱了,是说话不算话吗?” 紧跟着另外半张脸也出现在张莹莹脸的上方,但是只是冷冷一瞥就消失了,那张莹莹这个时候也嘴巴一嘟,把头伸回去,重重关上了车窗。 眼看此时,叶无痕忽然想起自己早上的许诺,到了这个时候,他也觉得有点对不起这几位姑娘,搜刮枯肠之后,忽然想起一首歌,于是朗声唱起来了:“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 还没唱完忽然觉得不太对,马上改口,从怀里拿出了尤克里里,一边弹,一边触景伤情,唱起了自己大学时最喜欢的歌曲《送战友》:“ 送战友,踏征程. 默默无语两眼泪, 耳边响起驼铃声. 路漫漫,雾茫茫. 革命生涯常分手, 一样分别两样情 ......” 歌声悠扬,伴着尤克里里的伴奏,那股豪迈之情,竟也有了一些别离的伤感和沧桑,用叶无痕的话来说,就是直击人心,连李三也回头赞不绝口:“行走大人,您这曲子和歌,都真的是天籁之音啊!” 这时,第二辆马车的车窗打开了,张莹莹的头又伸了出来,拍着手掌说:“叶无痕,你果然还是个信人,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呀?” 叶无痕停下歌声,说道:“这首歌叫《送战友》。”接着又继续唱了下去: “待到春风传佳讯, 我们再相逢. 战友啊战友, 亲爱的弟兄, 待到春风传佳讯, 我们再相逢.” 转眼,两辆马车便消失在他的目光之中,在烟尘滚滚之中,他看到第一辆马车那轻纱下妙目之中,似乎滚下一行泪水来。 他正吁了一口气,要转身走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如此好曲,也不枉我送你一程。”听完之后,他心中猛然一惊。 第四十八章 琴声魔音 叶无痕做了准备,转过身来一看,原来是一个身背古琴的男子站在他的面前,不知怎的,他觉得此人看起来颇为古怪,可能是这个人身上带着一种冷冷的寒气吧。 “阁下是?” 一听这话,这个年轻琴师的脸色几乎瞬间冷了下来。 “哼!本来我前面就应该杀了你,不过我觉得刚才听了你唱的歌,也算是音国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想留你一条性命。” 叶无痕没有想到对方一开口就是这种话,当下忍住心中的一股气,问道:“我与阁下素五仇怨,阁下为何说出此话?” 那个人从背上轻轻将古琴放下,淡然说道:“不错,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是我却受人之托,要来杀了你。” 叶无痕看此人说话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于是就问道:“既然是要杀我,那么也应该给我一个理由,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与其他人素无仇怨,你为何受何人所托要来杀我?” 那个人也不说话,定定地看着叶无痕,仔细打量了一下:“嗯,你是一个普通的凡人,这的确是有点奇怪。” 叶无痕不知道他此话所指何意,当下也是小心戒备起来:“我乃是音皇钦点的行走,你擅杀朝廷命官,难道是不怕朝廷的律法吗?” 那个人笑了笑,轻轻拍了拍手掌,露出了腰间的一块,上面用银色纹线纹着三个古琴,然后对叶无痕说:“你可认识此标识是什么?” 叶无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这个,你让我看这个东西,不知道是何意?” 那个人淡淡说:“看来你的确不认识,而且你还不是音国人。”说完,一道寒光瞟向叶无痕,看得叶无痕心底一下子变冷起来。 叶无痕强作镇定说:“你突然让我看这个东西,我怎么能一下子认出来,怎么能就凭这标志就断定我不是音国人,你这说话也太武断了一些。” 那个人嘴角轻轻一撇说道:“哼,要是其他人这么说也就罢了,而你是乾坤学院呆过的学生,竟然连内院的标志都没认出来,岂不是笑话?” 叶无痕心里一惊,此人说他是内院学生,那么他肯定就是修士了,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来找自己,而且语气古怪,是何等意思。 面前的这个人看了看叶无痕:“我国即将和田国等国作战,你这样来历不明的奸细,还是趁早招认了吧,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叶无痕苦笑道:“我是乾坤学院的学生,有音皇钦点,你,你难道不知道吗?” 那人看了看叶无痕,说:“你的事情我调查的很清楚,你乃是在音国瓦肆做琴师,混迹那种勾栏之地,后来凭着一点雕虫小技混入学院,这,都只是你的运气罢了。” 叶无痕这个时候也没有说话,只见那个人忽然将琴打开,盘坐在地上,伸出右手,开始弹奏起来:“你既然是乾坤学院的学生,我也不让你太过难看,这首曲子,你且听一听你若是能听出来,我便放你一条生路。” 到了现在,叶无痕才明白原来对方是想借着弹琴来杀他,当下伸出手,将袖子一拍道:“行,那就请吧。” 那人一下子指头翻飞,弹起曲子来,这曲声悠扬婉转,似乎像是女子之音,在一个男子手中弹起来,也觉得甚为好听。 叶无痕听着曲子,几个音符之后,他听出这是一首笛声曲谱,能够用古琴弹出笛声,可以说是不多见的,此人琴法娴熟,看来的确是有着很深的功力和练习,听了一会儿,他不由得说道:“好曲,好曲,佳人远望,立于楼阁上以笛声思念情郎,笛声随着轻风断断续续传去,恰似在碧蓝天空中受到浮云阻遏。” 那个男子眉头一皱,觉得似乎有些奇怪,琴声略停滞了一下,但是又转眼开始重新弹了起来,只是那调子也发生了变化。 “随着笛声转为清和,就像随着冰冷的月光照进佳人的闺房,可惜情郎未来,虽然笛声优美,就像当年音国韩大家随兴所至为三皇子奏的月下曲子,这首而曲调的优雅更让人想起当年学院老师笛赋中所用的词句。” 听到这里,那男子脸上寒霜一下子升起,但是还是轻轻地抚琴收起琴音,余音袅袅,似乎还意犹未尽。 叶无痕继续道:“笛声一曲吹毕,不知道吹奏的佳人是否还在画楼上,而那婉转的笛声却好像还飘荡在空中,久久不能散去。” “你能听出曲中的故事?”那男子也吃了一惊。 叶无痕点点头:“嗯,有点故事,不过我觉得这古琴音色偏低,似乎这女子结局甚为悲惨妻凄切,不知道对也不对?”说完,他瞟了一眼面前的男子。 那男子听到叶无痕的说话,一下子呆住了:“你,你是人是鬼?” 叶无痕微微一笑:“我当然是人了。” 那男子将琴缓缓收起:“在修士之中,我虽然只是音士,但是毕竟也在内院修行了半年有余,没有想到连音伯这个层级才能听出来的思想,你一下子就能看破,但是你竟然不是修士,这真是匪夷所思。” 叶无痕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他说到这里,语气忽然变得寒冷:“之前我还不想杀你,但是现在我却觉得你这样会碍事,我现在不杀你,但是却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就在这个时候,男子忽然将手在琴上一抚,一道魔音传入叶无痕的耳中,叶无痕还没来得及说话,就一下子耳中嗡的一声,接着眼前一黑,一下子瘫倒在地。 “唉!只怪你运气不佳,我本来也是个爱才之人,现在却不得不带你去你应该去的地方。”说着那个男子叹了一口子,将叶无痕扶住,口中喃喃道,“他连我这音魔声都抵挡不住,难道真的会坏我们的大事,不过我既然已经答应带你去见他,那你也别怪我了。” 说完,他将琴背在身上,缓缓吸了一口气,转眼全身和叶无痕一起被一层雾气笼罩,接着在这浓浓的雾气之中,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 过了一会儿,那雾气散去,这男子和叶无痕一下子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第四十九章 你没钱,连你的亲人都要瞧不起你 不知不觉,叶无痕醒了过来,只见自己这个时候身上比较酸痛,躺在一个破旧的房屋里,周围看起来破烂不堪,他感到头疼欲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模模糊糊之中,他想起自己遇到的那个男子,只记得那个男人弹了一道魔音之后自己就晕倒了,现在模模糊糊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时候他头晕欲裂。 就在这个时候,他感到嘴里似乎有点干还有点苦,于是挣扎着要爬起来,但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身子甚为虚弱,身上的衣服不知道被谁扒走了,而且四肢百骸似乎都是受到某种折磨痛楚不已。 再摸摸身上,自己的那个尤克里里已经不见了,连之前自己写的一些曲谱也连带不见,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时候他心中不由得开始焦躁起来,想喊人,却发现自己练说话都说不出来了,他顿时感到惊骇不已,拼命啊啊啊的发音,但是什么都听不见,于是他只好拿起地上的砖瓦,扔到不远处,这个时候听到了一点点声音,这才明白自己其实没有聋,但是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原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微微调整嗓子才勉强发出一点点微弱的吐气音。 我是被那个人暗算了吗?叶无痕这个时候感到有些气喘,但是还是勉强支撑着自己坐起来,但是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原来躺在一个破庙里,周围都是阴森森的一片。 “有,有人吗?”叶无痕微微发着嘶哑的吐气音,想找个人说说话,但是这个时候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他颓丧地坐在一边。 “叶大哥,叶大哥。”这个时候,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小贵子,是小贵子的声音。 他喊着:“我在这,我在这。”但是因为他说话声音嘶哑,又是吐气音,连他自己都感觉不到声音,一开始他因为自己是完全哑巴了,后来怀疑自己是中了毒,之前他看过《包青天》,知道人被毒哑之后就不能发出声音。 但是他后来才发现自己应该不是被毒哑吧了,而是可能被人弄了喉咙上的神经或者穴道,让自己一时发不出声音来。 正在想着的时候,小贵子跑了过来,问道,“叶大哥,你没事吧?” 叶无痕这个时候心里十分酸楚,也很害怕,问道:“小贵子,是你吗?我怎么了,怎么会到了这里?” 说着一把紧紧抓住小贵子,但是小贵子这个时候挣脱了他的手,说道:“叶大哥,我们当初是在西边的白云山看到你,师傅说你是中了人的毒手,手筋脚筋都被人弄伤,没法使上力气,而且嗓子应该也是被人弄坏了,你是怎么了,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了吗?” 叶无痕摇摇头,心里一阵难受,他没有想到,自己之前还是坐享齐人之福,大号的前程等着自己,谁知道就这么一个跟头,他看来不但没法弹吉他,也没法唱歌了。 他本来想在音皇生辰大典上展露一手,现在看来没有可能了。 正在想着的时候,外面传来鞋子趿拉的声音,抬眼一看,原来是老孙头神色严肃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些草药,看到叶无痕醒来之后他说道:“你总算是醒过来了,叶无痕,你怎么会遭遇这种事情,不是在乾坤学院呆的好好的吗?” 叶无痕这个时候看到老孙头,一下子哽咽起来了:“我,我还好,没事。”声音嘶哑,吐气音说起来很难受。 老孙头叹了一口气:“你不说我也知道,其实我很早就告诉过你,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看起来很好的东西,其实在背地里都被标定了价格,属于那些应该属于的人,这次,你可要清醒一些,现在,你要和我们一起走吗?” 走?叶无痕这个时候感觉很奇怪,他们现在要去哪里呢?这个时候他看到小贵子对他说:“叶大哥,我们之前投亲戚失败,现在要去田国,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音国这里,我们怕是不想再待下去了。” “去田国?”叶无痕的心里从来没有想到老孙头他们会去其他国家,但是现在看到小贵子这么郑重其事对自己说,觉得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唉,叶兄弟,说来不怕你笑话。”老孙头这个时候把手里的药材收拾了一下,对叶无痕说,“我之前带着小贵子,本来想去找一个开瓦肆的亲戚投靠,谁知道他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连睬都不睬我,我之前有一个朋友托口信说他在田国一个瓦肆里找了活,让我去帮忙。” 叶无痕不由得一怔,但是他逐渐也缓过神来,这个时候他也从老孙头和小贵子的眼中感觉到了什么,他想到,自己现在声音和乐器表演都失去了依托,但是自己生平最大的特长就是音乐,现在他这个样子,就算是到了田国,他现在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能做什么呢? 他不甘心,至少他不愿意就这样甘心就放弃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之前他也算是一场赌博吧,现在让他全部梭哈离场,他连出牌的机会都没有,那怎么行呢? 但是现在这个样子,他又怎么来扭转乾坤?就在这个时候他脑子里忽然灵机一闪,对了,他怎么没有想到呢? “我现在想找个家具厂,或者回去找铁匠铺和木材店老板,只有他们才能帮助我,再次扭转乾坤。”想到这里,他下定了决心,于是便在地上把自己要说的话用石头在地上划了出来。 “你现在还是不甘心?”老孙头这个时候对他有点失望了,但是他看了看小贵子,答应说:“我知道你不像我们没有办法低头吃苦,也是,现在你没钱,到了哪里别人都会瞧不起你,连你的亲人也是,也罢,也罢,我们会帮你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听到这里,叶无痕不由得一喜,但是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叶无痕,你让我好找,原来你竟然躲在这里,这回,你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话音未落,几个人影飘然而至,一闪之下出现在屋子里。 这说话声很熟悉,叶无痕听完之后不由得一愣,再抬头一看,这,原来是她? 第五十章 事出有因 此时正是初秋,秋凉初起,破败庙中,几个人影,老孙头和小贵子脸色一变,叶无痕猛地站起来。 ?被发现了。 ?就算对方站在他面前,他还不能相信,那个焉霞,竟然会找到这里。 ?在这个时候,他对自己目前的这个女人,还是有点不知所措。 ?他来的这个世界时候,有人对他说:“不要让一个你不喜欢的女人喜欢上你,她会缠上你。” ?苦笑一声之后,他叹了一口气。 ?但是对面这个女孩子明显不是一个人,张家姐妹都在后面笑盈盈看着他。 ?怎么了?这怎么回事? ?叶无痕心中暗想,自己在来的那个世界没有女人缘啊,为什么到了这里就有了。 ?他知道自己貌不惊人,说别人喜欢上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女人嘛,总有眼瞎的时候,不过还好,自己现在是和老孙头他们在一起,总算还不错。 ?呵呵~! ?对面的女人走了过来,走路都带着风,看起来英气逼人。 ?“气度非凡啊……” ?叶无痕忍不住心里暗想,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女人的决心。 ?这个时候,焉霞冷笑着说:“怎么了,想不起来我是谁了吗?” 这个庙不大,除了一个香案,几点炉火之外,没有什么装饰,仅有的出口也是入口,被这三个女人把守着。 ?看着对面这三个女子,叶无痕没有做声,只是沉着地转过脸和老孙头说:“老孙头,你扶我出去吧。” ?这时,门外忽然有人说:“这么啰嗦干什么,直接带他出来好了,你该不会是真的看上他了吧?” ?突然,焉霞脸上一红,咬着牙,继续走了过来…… ?叶无痕身上一凉,门外的声音他听起来十分耳熟,但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一日,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你不会想对我怎么样吧?” ?叶无痕心里有些没底了,一种奇怪感觉涌上心头,让他感到呼吸急促,他挥挥手让老孙头和孙子躲到他背后。 ?她要干什么? ?她不会真的听门外人的话要对我做什么吧? ?她就算真的要对我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他挺直胸膛,面对面盯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心中暗自准备。 ?焉霞一直没有回答门外那个声音,于是又一个人影走了进来,身着绫罗长衫,看起来派头十足,看来是一个本领颇为不小的人,是个男人。 ?就在这个时候,在这个房间里,他感到了一丝寒意,那个男人就是之前遇到的孙子策。 ?他看到孙子策的时候,孙子策似乎没有站在地面上,而是身体微微漂浮的模样,四处看了一眼,向他走来。 ?你的命可真够大的,连那样的打击都扛下来了…… ?听到这里,叶无痕心中似乎是知道了些什么,心中道:“原来是你?” 孙子策此时此刻,从袍袖里伸出手来,对他笑道:“果然是我,惊喜不惊喜?是不是还要我送你什么好礼物?” ?“让开!他是我的!” ?就在这时,焉霞挡在他的面前,怒目圆睁,似乎有着怒火。 ?就在这个时候,那张家姐妹也站了出来,拦住他说道:“我们还没有答应你的要求,你想要干什么?”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息。 ?“嘿嘿……” ?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笑声,孙子策这个时候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们都在护着他。” ?他看着对方人多,当下也有点顾忌,于是身形开始向后退去,转眼就让出了数米开外,接着脚下发出了一声响。 ?“音移?” ?焉霞小小吃了一惊,一柄剑横在胸前。 ?转眼之间便移动这么快,此人的功夫开起来似乎不弱? ?“叶无痕,你和这老头小孩一起走,不要再回来了。” ?咬着牙,焉霞头也没回,对着叶无痕说道。 ?老孙头和小贵子说道:“我们大家一起走吧,难道我们这么多人,都对付不了眼前这一个人吗?” ?这时,孙子策立在门口,仰天笑道:“想走?这么轻松就走,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吧。” 他怕了拍手,转眼门外又走进来几个人,都是一身劲装,手上拿着像网一样的东西。 “捕仙网?”看到这网之后,张家姐妹吃了一惊,“你们还带了补仙力士,看起来还是下了点本钱啊。” ?“叶无痕,你能走吗?” ?叶无痕心中一阵安慰,听到了焉霞关心的声音,他的心中一阵感动,毕竟是有点感情,要不然也不会这么问自己。 ?我可以帮你们对付他!叶无痕喊道。 ?你一个凡人能对付得了修士?!真是笑话。 ?但是眼看眼前的这些人来者不善,而且明显是针对自己,他感觉自己不能袖手旁观。 ?他明白,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需要自己去做,那就是要靠自己的实力,但是自己目前没有对付修士的实力,那么也只有勉强一试了。 ?“呵呵,不自量力。”看到叶无痕想要出头,对面得孙子策笑了笑,眼前的这个人可以说对于凡人和修士的差距根本就不了解,这样也好,随手杀了他,也就和杀一只蝼蚁没有什么区别,对方既然要送上门,他就索性收了他好了。 ?小贵子见对面几个人就要动手,慌忙躲在老孙头背后,这个时候老孙头忽然对叶无痕说:“你还记得那个梁公子吗?” ?梁公子?叶无痕不知道这个时候他们提梁公子干什么,难道梁公子能千里迢迢来助他一臂之力?那也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之前梁公子难道没有给你什么信物吗?你找一下试试。”老孙头说道。 ?叶无痕心里想之前梁公子也没有给过自己什么啊,除了,对了他想起来了,梁公子之前给过他一个东西,当时他摸上去就像一个瓷片一样的东西,说今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捏碎这个瓷片找他。 ?“多谢孙头指点。” ?叶无痕这个时候连忙在身上一摸,果然那个瓷片还在胸口,他连忙拿起来一捏碎:“我现在就姑且一试,看看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第五十一章 梁公子出手 叶无痕这个时候看了看周围,只见周围一处空间突然开始扭曲起来,他不由得一惊,于是看到不多一会儿,那牛孔空间处出现了涟漪,不久之后就发现似乎是空隙之中走出了两个人。 为首的是梁公子,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黑袍人,目光阴鸷,脸上都有着一种不屑的神色。 孙子策这个时候感觉到不太对劲,于是站住脚步,看了看出现的两人,沉声道:“原来是撕裂空间,看来阁下也是修士,不知为何阻碍我们办事。” 那黑袍之人没有说话,但是梁公子却不高兴了:“嘿,真是好笑,叶无痕,你是在哪里沾惹上了这么不识好歹的对头?口气倒是不小。” 孙子策脸上就是一变色,连张燕燕和张莹莹脸上也不由得变色,但是他涵养还算不错,再加上对方使出了撕裂空间的手法,于是强忍着怒气说道:“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们是天宰府的人,不要和天宰府过不去。” ?听到对方报出了天宰府的名字,梁公子脸上也是一沉,只是略犹豫了一会,看向后面的那个斗篷之人。 那斗篷之人点点头,问道:“原来上天宰府的人,难怪说话这么不客气,不过在下也不是来故意与天宰府为难,只是目前还有点小事要这个叶无痕帮忙,不知能否给我一个薄面。” “给你们一个薄面?”孙子策之前对那黑斗篷之人颇为顾及,因为考虑到对方至少也是一名“天”字辈的修士,而他只是一个刚入门的“人”字辈的七等修士,所以还是比较客气,现在看到对方听到自己报出“天宰府”的名号,明显是有了退让之意,当下有些趾高气昂起来。 “可以,你将叶无痕给我们带走,就可以了。”看着面前的梁公子,孙子策开了口。 “哼!”梁公子斜这眼睛瞥了他一眼,说道:“怎么,谁给你了你这么大的勇气,就凭着天宰府三个字就敢这么目中无人?” “不错,就是这样,那又如何?”孙子策说道,“我就是这么想的。” 这个时候小贵子一脸讶然的看着孙子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面对这种场面,一般早就害怕的哭了起来,好一点也是沉默寡言,像白子岳这般礼貌道谢,还冷静的对他反问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如果我实在要带走呢?你认为你能拦得住我们吗?”梁公子这时真的有些发怒了,到目前为止,敢这么对他说话的人,还是少见。 “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孙子策口中打了一个唿哨,接着外面涌进来一帮披着面纱的人,虎视眈眈地看着梁公子和那个黑衣人。 “混账!”梁公子眼看这下就要发飙了,“我们要走便走,难道真的怕了你们天宰府不成?” 说完一回头,那黑衣斗篷之人点点头,右手一招,只见房间里一阵呼啸,那些蒙着面纱的人便僵住在当地,连孙子策的身上也被冰住,说不出话来。 “带他走!”梁公子对黑色斗篷说道。 “是!”黑色斗篷之人伸手在空气中硬生生撕开了一个空间,先请梁公子入内,接着自己拉着叶无痕也走了进去。 “好教你们知道,我只是要叶无痕这个人,等到音皇生辰大典之后,他自然会来找你们!”走之前,在空间缝隙关闭时,传出来梁公子的声音。 “叶无痕!叶无痕!”张燕燕和张莹莹看着在后面失神喊着的焉霞,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孙子策和他手下那被封住的样子不由得发愣起来。 五百里外,梁家一处别墅,梁公子笑吟吟地,在听叶无痕的新曲子,不由得叹道:“叶无痕啊叶无痕,我之前只觉得你对曲子的理解不错,没有想到你的歌和词做得也好,这曲子叫什么名字,可以说来听听吗?” 而此时,叶无痕只是脸上微微一红,刚才他弹唱的正是名曲《霸王卸甲》,本来他想谈的是《十面埋伏》,但是后来觉得世面埋伏其实更应该用舞蹈体现,加上此曲沉闷悲壮,以西楚霸王项羽为主角,而霸王卸甲这个故事介绍起来简单,所以就用了这一首。 听到梁工这么问,他显得颇为踌躇,只是介绍说是古代一个英雄战败之后与妻子分别时的故事,梁公子本来觉得曲子不错,但是听说了故事之后又沉吟起来。 “马上就是音皇生辰,我们要想在音皇万岁宴上露一手,你可有什么法子?”梁公子这几天一直在和叶无痕讨论用什么曲子,但是挑来拣去还是没有中意的,叶无痕也觉得虽然自己有不少不错的曲子,但是用吉他、二胡还是其他什么乐器,似乎都不能震慑全场。 “我总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东西,最好能在全场惊艳亮相。”梁公子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看了看叶无痕。 叶无痕点点头,他不是没考虑过这个时候用什么乐器比较好,但是之前他问过,这个音国别说钢琴,连钢琴是什么都没有听说过,本来他觉得这个东西要是在音皇大典上拿出来,就钢琴的气派来说足以震惊四座,但是他自己对钢琴也不是很了解啊。 “梁公子,我倒是有一个主意,但是我觉得咱们可能做不到。”叶无痕说道。 “什么主意?你不妨说来听听。”梁公子正在心神不宁的的时候,现在听到叶无痕说有主意,便有了兴趣,这个叶无痕说有主意的时候,必然是有了至少七八成的把握才会这么说。 “梁公子听说过一种弹奏乐器,钢琴吗?”叶无痕接着将钢琴的大致形状及用法功能说了一遍,但是梁公子听到这闻所未闻的东西时是无比惊讶的,但梁公子是个聪明人,他很快从叶无痕的描述中看到了一幅美好的前景。 如果能在音皇大典上用这个所谓的“钢琴”弹奏一曲,那么这眼前的一切问题,都能得到解决! 梁家在整个音国,也会因为这个乐器,名声大噪,所以,这个钢琴,他梁公子必须要做出来,想到这里他捏紧了手中的杯子,目中露出光来。 第五十二章 钢琴弹奏小夜曲 “沧海一声笑,滚滚世上潮。”叶无痕这个时候站在阳台前看着梁公子家的别墅,只见眼前是一处典型的东方园林花园,小桥流水,景致也算不错了,但是在叶无痕这个现代人看来却还是无趣。 他之前曾经去过苏州杭州,对中国传统园林有些审美疲劳,倒是对泳池酒池肉林的生活心生向往。 “梁公子!”他看到此时已经起身在眼前漫步的梁伯涛,打了一个招呼。 “叶无痕,你怎么在这里?”梁伯涛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说,“我觉得你的名字不是很好听,不像是音国特色,不如我给你改个名字怎么样?” 叶无痕笑了笑说:“可以啊,你给我改一个好了,我也觉得我这个名字和这个时代似乎有些格格不入,但是你要给我改的霸气一点。” 梁公子沉吟了一下说:“叶落音国,我们在音都相遇,又是学院,你又是那么想做修士那就取名叶修子好了。” “叶修子?”叶无痕愣了一下,“你总不至于将我整个名字改掉吧?” 梁伯涛笑了笑说:“其实我已经暗地派人启奏当朝太子,让你归附太子门下,太子甚为赏识你的才学,将你纳入音国宗家修字一辈,只怕是你的姓也要改呢。” “改名改姓?”叶无痕有些不太开心了,“梁伯涛,改个名字就算了,改姓是不可能的,你可不要拿太子来骗我,要不我可是不依不挠的。” 梁伯涛嘴上打了个哈哈,就要离开,叶无痕,哦不应该叫叶修子了,就问道:“梁公子,我有一言,不知该讲不该讲?” 梁伯涛看了看叶修子,摇摇头说:“我说你这个家伙,真是一个当代恶臭年轻人,你说你在我面前还装什么装,你在我面前什么都敢讲,还问我该讲不该讲?” 叶修子于是就说道:“你这个别墅虽然好,但是不觉得腻歪得很吗?我家乡有一种泳池趴,可以玩的很high,你看要不要我帮你设计设计?” “你还懂设计?”梁伯涛不太相信地看着叶修子:“你弹弹吉他之类的我还有相信,但是这个......” 但是他还是给了叶修子这个机会,到了第二天,在叶修子的指挥下,采买隔水材料的采买隔水材料,挖泳池的挖泳池,还有的负责安装“灯”还有“音箱”,因为这个时代没有电,就只好用人鱼膏油代替,音箱也用挖的其他扩音设备来代替。 一连干了一个星期,总算大功告成,本来梁伯涛对这种事情并不在意,他只是每天催促着叶修子给他设计钢琴还有钢琴曲谱,叶修子被他纠缠不过,就另外找了工匠打造钢琴。这琴键和其他部位,都是他凭借记忆设计的,效果竟然还不错。 等到泳池竣工那天,刚好钢琴也打造完毕,于是叶修子就撺掇梁伯涛搞个“揭幕仪式”,同时让自己的女仆丫头换上一种他自己设计的“比基尼”来参加这个活动。 梁伯涛对泳池具体情况一无所知,但是对钢琴还是花了不少心思,每天都来看进度,有空的时候还在琴键上试弹曲子。 但是到了当天晚上,等白色泳池的灯光点燃,上千支人鱼和蜡烛、火把灯光交相辉映,再配合叶修子的一些颜色染料衬托,泳池正中是一个台子,上面用红布罩着一个方方的比较大的东西,似乎是个鼎,这场面一下子就把梁伯涛给镇住了。 “叶,叶修子,你,你这个是什么东西?”梁伯涛看了看清澈的泳池,还有修得富丽堂皇的泳池,“你这个泳池,是怎么想出来的。”然后就拉着叶修子,想上前看看。 叶修子却抿着嘴笑着没有说话,只是双手一拍,“啪啪!”两下,只见从泳池后款款走过来两排泳装美女,这些女子都是叶修子特地从梁伯涛家女仆之中精心挑选的,还简单做了现代化妆,头发也按照现代人的式样披下来,显得绝美无比。 “额!”梁伯涛顿时感觉自己血气上涌,喉咙顿时哽住,但是还是勉强坚持住,但是这个时候鼻子一热,他一个近乎古代人的人生阅历,虽然说也不是没见过灯红酒绿的场面,但是现在这个场面确实是第一次看见。 “梁公子,你,你的鼻子怎么了?”叶修子看了看,伸出手拿出一块方帕递给梁伯涛,“你的鼻子流血了。” “叶修子!你这个是怎么搞的?你,你就是个妖怪!”梁伯涛这个时候终于从迷茫之中清醒过来,“你到底是人是妖?” 叶修子被弄得莫名其妙,看着梁伯涛说:“你是怎么搞的?怎么能这么说我?这只是我们家乡那边比较常见的一种风俗而已。” 梁伯涛这个时候已经意乱情迷,但是他也无暇去关注叶修子:“这些,这些都是我的家仆么?” 叶修子点点头:“是的啊,你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仆人?”这个时候叶修子说:“梁公子,今天为了庆祝你的泳池开张,加上我也想试试练手,你就帮我来做个揭幕仪式吧。”于是拉着梁伯涛来到那红布罩住的东西面前。 “请梁公子揭幕!”叶修子扶着梁伯涛的手,将红布揭开,只见一个巨大的黑色钢琴出现在众人面前。 “吓!”梁公子之前没有看到过钢琴的整个架构和形状,这下看到之后一下子又吃了一惊,但是他是识货之人,讶异没有多久,就伸手在钢琴琴盖上抚摸起来,而叶修子这个时候打开琴盖,手指在琴键上轻轻抚过。 “叮叮咚咚!”音乐声之后,果然音乐悦耳,令人听之后不由得心旷神怡,犹如进入了天籁之声。 “我今晚给梁公子献上我们家乡一个着名过气歌手杰伦周的《小夜曲》,献给公子及城主!”说完,叶修子就从钢琴下抽出一个秦凳,端坐在钢琴面前,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就开始弹奏起来。 “叶修子,我今天算是服了你了。” 第五十三章 千里之外 叶修子前奏刚开始的时候,梁公子站在叶修子的身边,满怀狐疑地看着这个黑不溜秋的大东西,问道:“这个东西看起来不错,就是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达到效果,马上音皇万岁圣诞在即,叶修子,你可不要,唔......好!真好!” 梁伯涛打着拍子,轻声应和着,似乎被这曲调所吸引:“这,这是什么音乐,如此醇厚,似有一种异域风情,又有一种夜色深沉的悠扬,这这作曲的是何人?” 叶修子不言不语,只是将此曲一边弹奏一边低声轻唱:“ 为你弹奏肖邦的夜曲 纪念我死去的爱情 跟夜风一样的声音 心碎的很好听 手在键盘敲很轻 ......” 梁伯涛一下子愣住了,周围的人听到这会后也不由得愣住了,这是什么歌曲,竟然如此好听实在是出乎人意料之外。 梁伯涛用心听着叶修子唱的歌,略略皱了一下眉,这钢琴曲自然是没有话说,音色优美,曲调悦耳,但是歌词却是一个败笔,不过这曲子确实是上乘之作。 好不容易一曲弹毕,叶修子起身对梁伯涛说:“梁公子,请了。” “不、不、不!”梁伯涛却似乎口吃了起来,叶修子感到奇怪,明明是一首上乘的曲子,怎么会被梁公子以“不不不”说呢,难道是因为周董这唱词太快音国的人听不清的缘故? 但是很快他的想法就被梁伯涛打断:“不错,确实不错,只是歌词稍微有点瑕疵,改一下,当可为上乘之作,可登大雅之堂。” 这糊涂起来的翻转也是让叶修子哑然失笑:“哦,这歌词,也罢也罢,梁公子再找人写就是。” 梁伯涛这个时候却没有放过他:“叶修子,你这曲子配着这个乐器,我敢说在当今音国上下,无人能出你其右。” 但是说到这里梁伯涛说:“你前面说这是你家乡一个叫周杰伦的过气歌手所作,就是不知这作者是否能够寻到?让他为本公子在写几首这样的曲子。” “这——”叶修子拉长了声音,“这过气歌手早已退隐江湖,除了有时候上上我们那边的电视综艺节目露脸之外,基本是很难遇到了,至于为梁公子你写曲子,我估计没那个可能性了。” “唔?”梁伯涛因为和叶修子相处时间长了,对他的说话等都有一个基本了解,所以叶修子不管说出什么奇怪的名词他都不意外,反正他的家乡就是那么奇奇怪的一个地方。 叶修子看到梁伯涛似乎有些失望,这时忙对梁伯涛说:“今天这么高兴,梁公子,这边我已经安排好了,我们大家开始趴体吧!” “趴体?”还没等梁伯涛反应过来,只见周围一众仆从端上了水果点心酒水,还有几个舞女开始翩翩起舞,梁公子本身也是一个爱玩之人,现在看到这个场面,也就没有再和叶修子聊下去,只是说:“你记得把今晚的曲谱抄一份给我啊。” 这个晚上,在梁公子的别墅里,一阵阵欢声笑语不时传来,但是在不远处的密林里,却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也不知此人是敌是友。 酒过三巡,喝得正酣的时候,梁公子忽然看着眼前正在跳舞的歌伎,站了起来,似乎有什么要事一样,径直走向别墅后面。 走了两步之后,他猛地一转脸对叶修子说:“你,也跟我来一趟。” 叶修子看得正起劲的时候,之前他一直想着能够穿越到古代,没有想到现在不仅梦想实现了,还能看到现代风格的趴体。 现在梁公子喊他过去,他心里不是很高兴,于是起来就磨磨蹭蹭的,梁公子看他还恋恋不舍,一把拉着他,一边对身后的那些舞姬们说:“还不赶紧滚开,还有今晚不许任何人跟着我们,听明白没?” 脾气之暴躁,之前所罕见,那些下人看到梁公子如此暴躁,一下子吓得连滚带爬逃走了。 叶修子心知可能是遇到了什么重要事情,于是不再磨磨蹭蹭,跟着他走到别墅后。 别墅后世一个小花园,地方不大,外面还上了锁,梁公子也不说话,只是从怀里拿出一把刀,咔擦一声就将锁砍下来,然后看着叶修子说:“今晚一切听我安排,不然,这锁就是你的下场。” 叶修子感觉莫名其妙,但是跟着梁公子进了花园之后才发现这个花园里似乎有点异常。 整个花园从外面看上去是花团锦簇,但是进来之后才发现里面似乎很大,有一种模糊的雾气笼罩的模样,但是看上去空空荡荡,似乎什么也没有。 “这是在搞什么鬼。”叶修子刚想唠叨两句,但是看到梁公子脸色有变,一下子按捺下自己的情绪。 “不要说话,等。”梁伯涛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从怀里拿出一个小东西放在空地中央,然后用一把小刀割开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这黒糊糊的东西上。 这黒糊糊的东西似乎是某种乐器,只是看不出来具体是什么,他看着这空荡虚无的空间过了大约五分钟左右,只见中央似乎起了什么变化。 一开始是空气中似乎起了涟漪和波动,接着这波动越来越剧烈,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出现一样。 叶修子的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襟,他之前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看样子这应该是某个修士即将出现的征兆吧,但是梁伯涛之前不是对自己颇为顾忌嘛,怎么现在把自己拉过来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那黒糊糊的东西竟然发出了一种奇怪的旋律,这种旋律之前叶修子也没有怎么听过。 一开始发出的声音像噪音一样,接下来就是一种连续不断的波动“嘶嘶——哧哧”似乎像是某种古怪的音乐旋律,但是接下来整个空气周围都发生了变化。 原本空空荡荡的花园里,开始出现一笔一划的痕迹,再接下来就开始在那虚无之中某种花草亭台楼阁的轮廓,那颜色越来越深,轮廓越来越明显,终于展开了一个花园的整体形象。 当整个花园出现在叶修子面前时,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第五十四章 音阿那比园 之前叶修子在来时的地球也看过各种各样的花园和花艺展会,但是眼前的花园还是让他感到莫名惊讶。 这里的花似乎带着一种神秘的气质,花瓣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烟雾,隐约间有音乐缭绕,显得十分奇异,恍惚间置身仙境之中。 不过叶修子毕竟见过不少世面,换做平常人恐怕早就呆立当场,叶修子也就是略有好奇罢了,这个场面比起当年他去参加上海世博会时候的震撼感觉还是略有不足的。 梁伯涛看到叶修子这样的表情,不禁诧异不已,他走到叶修子身边说:“哟,没看出来,你竟然对这样的场面一点都不吃惊。” 叶修子淡淡道:“不过是眼前幻化产物罢了,没有什么了不得的。” 梁伯涛鼻子里哼了一声:“幻化,谁跟你说这都是幻化的,这是音阿那比园,这里面你看到的都是音境修比罗花,哪里来的幻化产物。” “音阿那比园?”叶修子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感觉十分好奇,“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地方,那么这些花和我们看到东西的都是真实的了?” 梁伯涛点点头,同时狐疑地看着叶修子:“我说你到底是不是音国人啊?这音阿那比园是我国三岁小童都知道的典故,你竟然不知道?莫非......” 说到这里,梁伯涛停顿了一下,缓缓说:“听说田国王子田音,母亲是我音国郡主,自幼天赋过人,善于音律,难道你是?”说到这里,梁伯涛的目光扫视向叶修子。 就在这个时候,那些花似乎感受到梁伯涛的一股杀气,整个花园顿时变冷起来,花园上空也盘旋着沉色的乌云。 “唔!”梁伯涛似乎是发现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了音阿那比园,瞪了叶修子一眼,说道:“不过我觉得你不像田国人,田国王子怎么会是你这样的人呢。” 梁伯涛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袋子,大约碗口大小,对着花念动咒语:“音摩罗使者梁城城主以历代城主之谕。” 那花竟然缓缓绽开,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妖艳状,五彩斑斓流光溢彩,艳丽动人。 梁伯韬忽然转脸对叶修子道:“叶修子,你可知道我音国的疆域分布?” 叶修子摇了摇头,他一向不太爱说谎,所以梁伯韬问他什么他就老实照实回答。 音阿那比园,历来有音国圣园的传说,整个音国按照异世大陆三京九行省有十二座音阿那比园,供奉着十二朵音境修比罗花,最有名的莫过于音都音皇圣园。 音国其实所在是大陆一个神中央神秘的地方,只是位于江南大陆南部,处于荒林远郊半岛,梁伯韬眼睛眯着看着叶修子,恐怕叶修子还不知道这个音阿那比园位于天道崖之巅,——世间解岩。 据说在世间解等待音境修比罗花绽开,可以超越生死和苦、断尽一切烦恼,得到究竟解脱,迈入一个不同寻常的境界,也正因为在这里顿悟世间解,所以称为天道崖。 梁伯韬脚一顿,现在正站在园中的世间解岩上,周围缭绕的音律似乎像流水般将他萦绕,他手掌轻拍,衣襟上绣着一个“梁”字,他现在居高临下正在看着叶修子,目光渐渐变冷,露出一种凶狠之气,就像在看一个敌人。 梁伯韬到了这个年纪,其实远远比同龄人要成熟的多,他这个人做事比较大气,当然这并不代表他没有脾气。叶修子和他打交道以来,一直充满着神秘感,他一直看不清,但是现在在音境修比罗花绽开之后,他似乎得到了某种冥识。 音国在这片大陆上只是一个小国,北方的田国兵强马壮,人口众多,所以音国一直重视修士的培养,以此来抵御强大的田国和其他国家的入侵。修士在音国是一种独特的存在,田国一直想了解以此来击败音国,但是修士,属于音国乃至大陆特殊的存在,神秘莫测。 现在,叶修子脸上似乎变得有些奇怪,有些发白,有些发青,不过不管怎么样,他脸上还是露出了一种看起来平淡的表情。 两年了,自从两年前他在使用电吉他来到这个异世世界,音国就是他居住的国家,说起来梁伯韬也是他认识不多的,也能算是朋友之一吧。 猛然间,叶修子脸上变了颜色,但是他还是努力表现的很平淡,低头看着音阿那比园的音境修比罗花小声说道:“原来这里就是天道崖。” 一个颀长披着大氅的男子出现在他面前,身后是同样的两张面孔,就像是魔术师一样从空气中出现,这三个人,面孔都隐藏在斗篷之下,一个个只是看着他,他们穿的是顶尖上好的牛皮靴,而领口叶修子也同样注意到绣着“梁”字,是梁家修士无疑了。 “我梁家包括大修士在内,一共有六位修士,此时出现在音阿那比园的,就是三位。就可以说就算是发生一般的事情,一般来说也不会出现集中三位修士,但是现在他们却集中了三位修士出现在这里。 这些梁家的修士,速来眼过于顶,个个都是音国普通民众顶礼膜拜的人物,修为大部分在数十年以上,但是眼前看来却似乎听命于梁家。 如果换做以前,叶修子一个初出茅庐的人见到这些修士,只有诺诺退让的份,但现在,叶修子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只是站在音那那比花面前,嘴唇轻轻翻动,似乎在念叨着什么,但是却没有发出声音。 他看着这音境修比罗花上的溢彩流淌,叶修子目光变得柔和起来,眼神中出现了满足的微笑,他虽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却也在音阿那比园里顿悟世间解,他已经明白了这个世界很多的事情。 现在叶修子很坦然,对他来说未来发生什么事情已经不重要了,这些修士无论想要做什么,甚至动手杀他,他的心智已经在这里打开,顿悟了修音境修士修为,他已经知道自己来这个世界的目的,和未来的使命。 第五十五章 大地燃,狂风裂 “我明白,进入音阿那比园,想要平静离开已经不可能,音国上下所不容。但叶修子可以对音境修比罗花发誓,不会将今天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我对大家这么说,并不是怕死,也不是畏惧各位,而是在下已经明白在下来这个世界的使命。” 叶修子此时的心情很平和,其实这个时候他才会比较深入地思考一些事情。看着音阿那比园内的一草一木和凝化的幻境,吸收着这日月精华,叶修子心中落泪。他前世在地球那个地方一直默默无闻,没有方向也没有奋斗目标和动力,但是现在他明白了。 他伸出手掌,平铺延展在眼前,只见从他的掌心竟然长出一朵幻化的音境修比罗花,璀璨光华,慢慢越来越亮,闪着晶莹的光。 修士们都没有说话,他们一下子看呆了,从古到今,能够从人的手掌心长出音境修比罗花的,还没有这种故事,连传说也没有。 他们此时还没能从叶修子掌中长出音境修比罗花的景象中清醒过来。 一千年,整整一千年,音境修比罗花竟然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手中长出来,这将是震惊整个修士世界的新闻?这世间解天道崖有史以来,所有人都无法想象这样的事实出现。 看着修士们面面相觑,叶修士朗然一笑,“叶修子来到音国,所有的一切都是音国给予,也感谢音国学院和梁公子一直以来的照顾和照拂,我也不会在此久留,我现在要音化去另外一个地方,这样也不会让你们感到为难。” 叶修子那平淡甚至有些枯燥的声音终于将修士们震动,当修士们们转脸看向他的时候,只见那音境修比罗花莹然淡化起来,形成一股莲花形状,漂浮在空中。 “修罗化莲,你竟然领悟了音阿那比园的奥秘,连修罗化莲也顿悟了?”梁公子嘶哑着说道,他原本只是想带叶修子进来看看,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短就领悟了这修士的秘密。 滋啦滋啦的一声声传来,当一众修士震惊于此,同时蓄力准备出手时候,那叶修子的身体也开始慢慢幻化起来,不像是真实的存在。 在虚化中,叶修子脸上露出满足之情,“能够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向何处而去,叶修子的缘法不可谓不大。我现在要去一个比较远的地方,感谢大家能见证我这个时刻,我就将这音阿那比园里的音境秀碧落留给大家,日后,你们也可以靠这花来寻找我。” “这天气,真的很好……”叶修子身体越来越虚化,接着猛地开始消失不见,在场的修士们发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整个音阿那比园似乎是被什么人设置了结界一般,无法上前去阻止叶修子。 叶修子那虚化得近乎透明的身体,慢慢地消失在整个虚空,那原本不是十分高大的身躯向天空缓缓螺旋上升,渐渐消失在众人的目光当中。 “且慢!且慢。”梁伯韬这个时候总算是想起了什么,他连忙出声阻止,但是现在无论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云雾缭绕,一阵阵淡雾散去之后,似乎连生气也带走了,同时也把他在音国的点点滴滴和各种各样的故事也带走了,地上凝化着一块碧绿的音境秀碧落花来。 整个时空似乎都停止下来,梁伯韬看着看着竟然有些感伤,眼角湿润了起来,“叶修子啊叶修子,你就是这个脾气,总是按着你的性子来?不顾我们的感受……” “公子。”大修士此时缓缓踏出一步道,“一介凡夫,何必耿耿于怀?” 梁伯韬此时的脸色变得铁青起来,身上也开始散发寒冰之气,目光缓缓转向大修士,“你怎么知道他是一介凡夫?整个音国你能找得出音乐天赋比他更高的人?你见过这种身处音阿那比园还能淡然不动的人?叶修子不是凡夫,是音国百年来不世出的奇才,恐怕连学院的那帮老人也未必比他以后的成就大,如果他活下来的话......” 大修士一怔,“不过,不过他这个人居心叵测,修罗化连这个秘密……” 梁伯韬忽然恼怒来起来,“就算他领悟了修罗化莲,最终我们还是可以从他嘴中套出来的。可惜呀,千错万错,千错万错,就不该让他就这么离开,他究竟去了哪里?” 一旁的修士聚拢过来,这些人的目光原本是冷冰冰的,但是现在变得闪烁起来,听了梁伯韬的话之后,又变得有些贪婪起来,修罗化莲,这可是修士们千百年来梦寐以求的东西啊。 “还愣着干什么,如果能找到叶修子,那么我们就等于掌握了音阿那比园的钥匙,音境修比罗花也会为我们所有。从现在开始,叶修子就是我梁城的音阿那比侍者,只要找到他,就把他送到这里来,他就是未来梁城音阿那比园长侍圣者。” “可是,城主那边?”大修士这个时候犹豫起来,这音阿那比园侍者和长侍圣者可未必是这个梁公子能决定的。 “嗯?!你质疑我的命令,你看这是什么?”梁公子手中拿出一块令牌,上面刻着“城主之令”,“大修士,这是城主的信物令牌,你还有何问题提出?是否还有问题质疑?” “不敢不敢,见信物如见城主,本修士谨遵城主之令!”大修士内心苦笑一声,看来这梁公子是得到了城主的授权掌管这音阿那比园了,就算是有疑问也不是此时可提出的。 如果叶修子现在还留在音阿那比园的话,他肯定会觉得很奇怪,自己什么时候会被堂堂的梁公子所看重,何德何能被封为圣者,不过现在的他已经听不到梁公子的声音了,也不知道梁公子的决定。现在谈这些,其实已经没有多大用处和意义了。 修罗化莲境循环,一个瞬间能将人转移到千里之外的异界虫洞通道?叶修子离开这座城,但是并不是离开这个世界,他的整个人生经历新的篇章,才刚刚开始。 第五十六章 失落的少年 “音域值,初级低阶音士!” 看到音域广场上面音域测试碑上显示的测试结果,少年失落的神色更加明显,横扫了坐在评委席上的评委们一眼,眼角开始有些酸楚,眉头也有些皱起来,那脸庞似乎也被这眉梢引动,表情上也变得愈发沉重起来… “叶修子,文音初修音域值,初级!综合评价:低阶!明年降级候补音士,音域数值:200!”站在测试碑边显示字幕的,是一个刚刚实习的女孩子,看了一眼测试碑上的字幕,又看看评委们淡然的表情,喊了出来… 女孩子的话刚刚说完,观众席上原本略微嘈杂的声音一下子又大了一点,还有尖锐的口哨声,偶尔还有一些轻轻的嘘声。 “哎哟喂!哎呀,我就是说嘛,之前什么音阿那比园领悟,加上修罗化莲都只是运气而已,来到音界修行之地就显露真相了!” “啧啧,音国怎么会出现这种所谓的修士。” “如果不是因为之前音啊那比园圣师的庇护,他应该早被赶出音界修行圣地了,据说他之前还和那两个女修士有些不清不楚的,这种人怎么可能做好修行呢。” “咿,说起来音阿那比园千年音境修比罗花之侍者,竟然在音界修行成这个德行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取消音阿那比园那边的修士资格,也要考验才能让他们进来吧?” “不知道啊,音阿那比园可是千年圣园之一啊,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之前撞了什么邪吧…” 观众席上时时传来尖嘲热讽的低声细语,站在音域广场的那个年轻人一句句听在耳中,那话语一针针扎在他的心上,让他的整个脸色都变得阴沉起来。 年轻人看了看报完的女孩子,眼神有些飘忽,心情低沉到极点,因为熬夜发际线略高的额头上似乎沁出汗来,他没有看观众席上的人,只是嘴角默默念着什么,他抬头看了看天空接着缓缓低下头来。 “修士修行之地,也都是这样按照实力来划分等级将人分成三六九等吗?也许自己当初依靠修罗化莲而来的时候太过风光,这些人,在那个时候就有些不服气吧…”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入场下等候的选手队列中。 “接下来准备的是,棋琦!” 女孩子的声音似乎有些激动,场边的观众席中间似乎也引起少许骚动,一道淡蓝色身影在人群中出现,原本热闹的场面略静下来,一些热辣的目光开始移动向那道身影…… 蓝色的身影似乎动了一下,转眼走了几步,只见她面色稚嫩略显白净,但是气质优雅大气,有一种别致的韵味和气度,那玲珑的曲线愈发衬托她身材的苗条…… 这个女孩子微微点头,走到测试碑前,那些评委们看到她走来,一个个原本冷若冰霜的脸上也显得柔和了很多,对她点点。女孩子这个时候也不多说话,就直接一个轻轻弹越,一道柔和的蓝色光华照射在她眉心的神识上。 女孩子在抿嘴用神识开始呼应的时候,刻着各种五彩文字的测试台上开始慢慢转动起来,接着天空开始慢慢浮现一道蓝色光幕: “音域值:初级高阶音士六珠!” “棋琦,音阶晋升级别:明年音士晋升音师!音域数值:700!” “太棒了!”一边报着数字的女生说完,听到消息的女孩子一下子高兴起来… “哎呀,这么厉害,还是个女孩子,初级高阶音士,这怕是哪个世家子弟吧,这么年轻就已经可以明年晋升音师,六珠,700音域值……这该经历多少修行啊” “这可是音国三大世家的核心成员啊,怎么可能不厉害呢,你怕是傻了吧,三大家族在这个修行地方的都是天才人物。” 随着议论声此起彼伏,连评委们都开始不住点头表示赞赏,从他们的目光和神色看来,他们对这个棋琦的表现很满意,所以提前给了一个明年音士晋升音师的机会,可见他们对她的看好程度。 走回队伍之后,周围的人都对她报以掌声,大家都很热情地对她打招呼,因为一旦迈入音师的级别,那就是一种无可比拟的优势,也就是正式进入修士被承认的序列。不过她的目光也扫过了叶修子的身影,心中不由得一动。 虽然之前叶修子也曾在修罗化莲时给她分享过千年音境修比罗花的智慧,成但是现在已经堕落为初级低阶音士已经和自己有了天壤之别,自己还希望有一个很好的运气,不想和这种人有什么牵扯和瓜葛,以后就直接无视他好了。 “真是可惜啊可惜!”就在这个时候,看着叶修子孤单的身影!她心中也闪过一丝不忍,这个音国千年难遇的人,音阿那比园领悟,加上修罗化莲,都是上上之品,曾几何时,人人都想和他分享那千年音境修比罗花,但是现在却几乎是不太可能了。 那个手持音境修比罗花的俊美少年,引起诸多女性的亲睐,加上整个修行界的主脑都对他青眼有加,更是引起大家的好奇。 因为他刚来时收到修罗花的眷顾,姿容貌美,有几次他沐浴出门时,大家都误以为他是女生,那可是让人怦然心动的脸庞啊。 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像是被吸干了精魂,整个人萎靡不振,头发都有点白了,皮肤苍老,一点都不像是年轻人的样子,就像是“修罗花谢”。 而且他的修行当时也是事半功倍,进步持续神速,经过一段较短日子的磨练之后,在修行境界主脑的关注和老师们的指导下,据说他曾经一度迈入音师初级中阶的程度,而这样的进步速度即便是在藏龙卧虎的修行界也是令人惊叹不已。 可是有一天,大家发现他的千年音境修比罗花已经萎缩凋谢,那凝化在他眉心的修罗莲似乎也只剩下枯萎的影子。 随着修罗莲的枯萎,他的整个功法和状态都在快速退化,甚至整个人都在萎缩。 第五十七章 往事如风 刚进入修行境界的时候风光无限万千追捧,但是没有多久就到了人憎狗厌的程度,这种让人心中巨大动荡的变化,让叶修子就像做了一场美好的梦突然苏醒,这样的心态变化,让他在修行界的每一天都备受煎熬,冷言冷语。 当初追捧的越热烈,现在的不屑和讽刺就越明显,让人心中感受到一丝凉意和人世冷暖。 “接下来是谁?音师凤灵,向前一步。” 原本还叽叽喳喳的人语声中,报名女子的声音一下子就响了起来,虽然并不那么响亮,但是却清清楚楚地传递到每个人的耳中。 伴随着这熟悉的名字响起,观众席上的人一个个齐刷刷地向一个方向看去,虽然之前这个名字已经在他们耳中响起很久,但是这个人真正的模样却是难得一见。 于是在大家的万千瞩目中,只见一位身披鹅黄色轻纱的女子,缓缓从入口处走入场中,脸上却还是罩着一层轻纱,但是那气质和身姿,却是令人望之倾心。 女子入场之后,向着评委席轻轻躬身行礼,犹如雏凤轻盈,虽然看不到她的真实面容,但是人人似乎都能从那薄如蝉翼的面纱下窥出那绝美的容貌,这是一种妙不可言的感觉…… 这面笼轻纱的女子,虽然看不见其真正容貌,但是人人却能感觉得出她比棋琦还要美得多,而且更有一种自带仙气的感觉,说白了棋琦就像是一位人间绝色美女,但是这个女子却是真正的仙子下凡临尘。 轻移仙步,名为凤灵的女子缓步来到测试碑前,双眉间淡淡金光发出,发髻边一道细长描金花边慢慢显现,接着她从那长长垂下的袖口伸出一只玉臂,那手中似乎也发出淡淡的光,与眉心金光呼应…… 随着眉心的金色光华闪现,那测试碑上也出现了相呼应的感应,似乎有什么强大的号召力出现一样。 “音域值:高级初阶一珠!” 半空中蓝色光华出现,接着似乎是一只淡金色莲花从测试碑上闪现了一下又迅速消失。 评委席上也随着金色莲花的出现发生了一些微微的波动,但是随着金色莲花消失又平静下来。 “天,天啊,这么厉害!真是传奇啊!音域修行第一人,也只有凤邸的后裔才能配上。”许久之后,观众席上才有人缓缓低声絮语道,引起其他人的暗中点头…… 音域值,音界修行地修行级别的高低区分,一般分为初中高三级,当晋升音师之后,便可以自修行界中吸取音界灵气,转而向大陆更强的修行境界提升! 下面的候选人群中,传来几声咂嘴“哎呀!”,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周围的人还是听见,转眼看时,却是棋琦俯身整理自己的云步履,不过此时大家的目光已经从风灵身上转开。 不过很快测试碑边传来的声音又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回来,那清脆的声音高声报道:“风灵小姐,按照你现在的状态,应该在这次测评大会上,你就可以正式凝聚音珠成为音师,可以说你将是代表音界参加大陆修者的最佳候选人之一!” 评委席上一位长者也点头道:“嗯,也是千年音境难得的修者,想我音境已经千年没有出过震慑大陆的修者了,原本我们音境可是有另外一位不世出的千年修者...唔,不对吗?” 话声到此戛然而止,因为那千年不世出的千年修者,其实是手持千年音境修比罗花升入修行界的叶修子。 “棋琦,音阶晋册级别:晋册音师!音域数值:999.8!” 女孩子脸上的轻纱此时微微有些颤动,虽然没有露出表情,但是看得出她还是有些惋惜,确实,只要超出1000就可以直接成为音师,现在却还需要测评席的晋册。 晋册是音域测评对于修行距离目标值目标点偏差值的提高,在音域,因为种种原因出现些微偏差值往往是存在的,一般这个时候测评碑给出的晋册音师级别评定。 “我还是需要继续修炼。”那鹅黄色背影转身走向候选队伍之中,却并未直接向空位行去,而是转眼在几乎是灰心无力叶修子的身前停下来…… “唔!?”叶修子的脸一下子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红了起来,但是这丝毫没有理由呀。 “叶无痕。”轻纱下传来一声轻轻低呼,看着叶修子那疑惑的面容,她缓缓摘下轻纱一角,露出容貌,接着又快速的收起。 “你,你,你,竟然是你!?”虽然只是拉开一角,但是他依旧能看到她的面容,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他能记起,似乎在很久之前,他似乎和她相识过,转眼就想起,是她! “叶修子,前面听说音境出现了一个天纵奇才,却不知道为何修罗莲谢,一下子将沦降入凡尘,现在才知道是你。”虽然说出如此的话,但是却丝毫没有嘲讽之意,却像是安慰劝解,她的语音温柔贴心,竟然比当初遇见时还要有了另外一种境界。 “你不是张莹莹,怎么换了个名字?不过我也换了名字,这里的名字是叶修子,真是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你,真没想到,也许我终归还是凡人,离开这里也是必然的吧。”叶修子语音之中带着一丝酸楚,自己一直想成为修士,可是晋升音境只是修者的开始而非结局。 发现叶修子的神态失落的样子,凤灵眼波轻轻流转,缓缓扫视四周说道:“其实我本来就是凤邸后人只是张家长大,叶修子哥哥,人间有起落,难道修行界没有波折?我看你的眉心之处,只是有些萎靡,而非根茎枯绝,根基深厚未来必有再起之日,切勿灰心……” 此时全场的眼光都转向他们二人,觉察到周围的异样,凤灵眼角露出笑容:“此地不是说话之处,能从普通凡人一步步迈入音境,就算是我,也佩服得紧……” “嗯呢嗯......”听到凤灵的话,叶修子怅然若失,眼看测评已经结束,成绩发布之后也无可留恋,便随着主持人宣布解散而与其他散去人群一起转回自己的修行洞室…… 随着叶修子的离去,凤灵竟然转在他身后,两人相隔不过二三步,就这样一步步向前,只剩下周围那些羡慕的背影和个别尖利低沉的评论声:“都说赌场失意情场得意,不过他一个即将降到凡人中的人,怕是无福享受这福分吧!” …… (本书几经波折,最新续写内容,是向经典致敬,如果大家觉得和前文有冲突或者疑问可以留言,再做调整。另外,也是自己的一直以来的想法,请大家鼓励支持!) 第五十八章 世外大陆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音域灵台,叶修子斜依石阶之侧,双手叠在后脑,眺望星空,那往事的思绪都在漫天的银河中流淌开来…… 缓缓地闭上眼睛,只觉得惬意无比,微微的凉风吹拂着身体,似乎能感觉到天地灵气都自天空倾泻在自己身上。 “百因必有果,所有报应都有源…”回想起自己在音域的测试,叶修子原本放松的心情又变得紧张起来,大脑似乎也变得清晰起来,思绪波动间有很多事情是该理一理了…… “音域呆了快有半年了吧……”似乎掰着手指在脑中计算着,没有想到时间竟然变得这么快,实在是没有想到。 叶修子其实一直都没有搞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到音域:自己其实根本就不是修士修行的材料,说白了,自己从地球来到音国,是一直向往着成为一名修士,但是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容易,依托修罗化莲来到音域之后修行进步之快让让自己有了一个错觉:自己是一名修行天才! 不过在音域的这段经历,也让自己对这个大陆的整个世界有了一个更深的印象…… 可以说这个大陆就是世外大陆,这个大陆上最有实力的主宰就是修士,正如在音国自己所知道的那样,凡人在修士面前几乎什么也不是! 可是修士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也有了演化和不同,并不像是过去那样,中间再加上几次大战,修士和人间的融合,其实他们现在的生活已经和很久之前那些高高在上的修士有了一些不同,他们也需要人间的支持和供养! 由于修士之中派系复杂,宗派众多,加上利益纠葛,还有各派发展和实力的不同,各国统治阶层的拉拢和支持,修士派系也按地域和国别、修行等级进行了划分。 按照音域这里流传介绍的内容,整个修士阶层被分为三层九阶:天地人!传说还有“宇”级至道,但是据说也是在虚无缥缈间的上古神话时代里才有。 每一阶层,又分为优、良、中三等,因修行是需要持之以恒吗,修行不足则极有可能被淘汰出本阶层,天地人阶再往下就是音师、音士,修行者丧失修行之道终将沦落坠入凡间。 修行的方式中修行道基非常重要,是今后立足修行之道的基础和背景,从天道随仙门以良阶修行,则远较人道优阶修行从修行进度到证果都高上一个修行品阶,其实普通百姓修行的即为人道,从地仙修道为地道,从天仙修道则为天道。 在修真者领域,天地人之下,除了音师、音士是按高中低级外,还通过修炼珠数来评估其修炼等级和修炼天赋。 世外大陆,对于实力高低的较量,主要从三个方面来判断分析。 核心基础,是修道者日积月累的修真道行,通过音域数值来评估,如果只是一个1500道行的音师,哪怕从天道仙门修行仙道,在面对5000以上道行的地仙音师也是无法抗衡的。 接下来的,是修真道法,道法之间是相互克制的,同样道行的修行者,在相比较的时候,只要一展开,就能知道各自道法孰高孰低,谁能压制对方,“法”是修真法门的总称。 另外条件,是修真道术,是具体法门技巧,很多修真仙门将之用于具体实战和较技,能将修真道法发挥到极致,也是按“天”“地”“人”三才划分。 这片世外大陆的修真法术,门派众多,方法技巧复杂多样,不过大陆上能见到的大多处于地仙以上级别,修真界强者为了获得更强大的法术,一般加入各修真门派。 修真界还有一个强大的“仙宫胜境”,里面的仙道学院,是集中修真最强的师者传授教学,为修真胜境补充顶尖人才。 当然在修真界,也有独辟蹊径创造的修真道术,并通过自己的琢磨苦练结合相关道术,通过相互融会贯通,也能证道成果,形成符合自己实际的修真道法,以世外散仙成天仙之道。 当然这三个方面也是相互制约,互为因果,不过总体上来看,能够获得较高的道法修行,带来的好处可以说是不言自明的,其意义也非比寻常。 但是要想获得仙门高级道法却是困难无比,在普通仙门流传的道法,大多是人仙道法,一些顶尖道门和修士,才有一些天仙低级功法,那么叶修子之前在音国梁公子音阿那比园获得的修罗化莲功法,也就是人仙高级功法而已,其发挥的最大作用,也就是只能让他在音域这些初级音士、音师里大放光彩而已。 比人仙级和地仙级高上一个级别的,就是天仙级了,不过天仙级这样的修真法门,也就只有“仙宫胜境”天宫和西域灵境等顶尖仙门,才能拥有这样的道法…… 在此之上还有一种传说,那就是宇级道法……那上古仙家道法,千年以来几乎无人敢窥伺,今时之修者也难以望其项背。 从常规来看,普通修真者想要踏入仙门修行至上道法,可以说是除非天降机缘,否则难以触及,当然世事难料,天道茫茫,世外大陆不仅地域广大修真界也遍布四荒,他国异族能人异士之中,有吞地成莽的田国修真,也有运筹天下灵神合一的棋国。 不仅凡人有列强并立于世,更有生者歧途之异域,兽形禽类人语的兽域之地,暗处那些掌握奇技之幽秘种族也是常人所不敢想象的…… 当然,修真之地,也有远避于世坐化弥道的神者,在证成道果之后不愿受仙宫天界约束,将其生平修炼炼化,留于后人,将其一生道法,偶有神异感应传于后世,是千古难寻之莫大道源,所以在世外大陆,并非拘泥一法,也不能寄托人人都能证成其道。 虽然如此,但是世外大陆修真界依旧如任何凡间一样,都是弱肉强食,强者通吃的世界,要想生存下来,只有步步向前,以存立锥之地。 第五十九章 修炼之路 但是,既然来到这条修真之路,那么就算没有路自己也要给自己走出一条路,就算没有那种命,也要给自己挣出那种命来。 不过现在的自己,再这样下去没有多久就要重新回到凡人的行列中了,难道自己就真的甘心从修真界堕落人间,过着和自己前世地球那样的生活吗?不,不能。 “哼!哼!”叶修子忽然跳了起来,双手握拳,对着天空喊道,“老天爷,我相信你既然让我来到这里,就不会只是让我做一个普通过客,我要成为修真强者!” 喊完之后,叶修子忽然觉得嗓子嘶哑,整个身子似乎都有些虚弱,但是他还是坚强地站住,尽管他的灵气在减弱,但是他知道自己的精神意志是强大的,至少他对自己充满希望。 在这个世界,精神不能决定物质,但是精神可以决定人的斗志,可以让软弱的人变得坚强,让再软弱的人也能用精神和信仰创造奇迹。 强大的精神结合意志力,能够让人战无不胜,也能让人获得无穷的力量,从而以弱胜强战胜不可能战胜的对手。 不过一旦一个人在拥有信心而不是继续深化内功修炼之后,在没有正确指导指引的情况下,会陷入炫富的状态,不过叶修子现在已经不太看重这些了,他现在关注的是自己能不能在这样的逆境中继续成长,成为一名真正的修士。 从凡人到修士,他之前已经迈过这一关,那么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在修士的道路上继续前进,而不是从修士再变成普通凡人。 其实,如果没有修罗化莲的凋谢,他还真的可以依靠自己的那偶尔得之的好运继续向音师、人、地、天一步步迈进,但是这段时间以来的种种挫折和前面的经历,让他在一下子成为一个被人嘲笑的对象,就连测试也让他在失去信心的同时丢尽颜面...... 站了许久之后,他内心深处的那种精神,那种向上的精神开始慢慢回复起来,不过胸口也开始起起伏伏,似乎是有些激动,他还是有些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不过他感觉的出来,只有将谢莲重新恢复生机,他才能重新振作起自己的修为。 但是怎么能恢复修莲,他还是茫然,音阿那比园距离这里无比遥远,他也无法去探查,对于自己眉心那朵莲花,却感觉有些疑惑,自己进入灵气弥漫的修真境之后,理论上说的确是有了一些修为提高,而且自己的修行苦练,只能说比其他人要用功的多。 就像他前世读书时那样,平时不好好复习却能考出好成绩,平时认真复习考试效果却很糟糕,自己眉心的那朵化莲,这段时间以来已经愈发有枯萎的感觉了,只怕当化莲消失之后,自己就真的只能堕入凡人行列了。 心中有些烦闷,但是他握着掌中的那颗音阿那比莲,这莲自音国得来,其实也是一种缘分,自从他掌心长出,又在他眉心凝化,可以说是他能够成为修士的开始和阶梯,从进入音域以来,他总是觉得这莲似乎和他有一种特殊的关系,看着这莲花,他不禁有些叹息。 “看来回到音国之后,还是只能在梁公子那种人面前做回一个普通的人。” 就在叹息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人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做儿女叹息?” 叶修子猛然转体鞠躬道:“原来是师尊,弟子不知,还望恕罪。” 精神原力和音域值原本就不高,但是叶修子却并不气馁,说话依旧中气十足,但是在面对这位师尊的时候,他却有些惭愧。 当初他刚入修真界,音域便安排了大执掌座前大音长老来单独教导他,但是大音长老看到他之后第一句话就是:“此子精神之力有余,却无法转化为修真之途,甚为可惜。” 跟随大音长老修行一段时间之后,因为他的在修炼中总是出现精神入道,与修真真气入道似乎有逆行之感,大音长老后来便不再教他,只是时常在讲座时让他过来听讲。 “叶修子,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灵台上面,天气变化,如果生病了怎么办?”大音长老看着他,脸上依旧是那种关怀之情,尽管后来他出现莲谢,修为大不如前,但是大音长老还是常在讲座时让他来参加。 再看过去时,只见一位长须白袍老人,一脸柔和地走了过来,手里还杵着一根手杖,笑眯眯地看着他。 老人面色朗润,气态庄严,只是走路的时候比较缓慢,毕竟灵台九九八十一级台阶,就算是上来也是要费一番心力的,身为音域大执掌之下第一人,他的修为据说已经在音师巅峰,距离人仙已经不远。 “师尊,这么晚您还上灵台来?”看到白袍长者,叶修子的面上开始变得柔和起来,说起来这位师尊之前并未对他有过多关爱,但是却总是在自己最失意最落魄的时候不经意间偶然遇到,所以在他的心中,一直将大音长老视为自己的老师。 “胜败乃兵家常事,一个小小的测试,何必耿耿于怀?”大音长老站在叶修子的身边,也看着天上的月亮,似乎是在自语,“我当年第一次上测试台的时候,音域值也不过二百,是整个音域最低的。” “唔?”叶修子很好奇,不过他知道大音长老可以说是目前他们这个修真界里修为最好的修者之一,就算是身为人仙的大执掌也对他尊重有加,而且据说他的弟子中迈入人仙和地仙者不在少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却一直徘徊在音师巅峰而不能突破。 “师尊其实我。”叶修子也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我看得很开: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这是谁说的话?”大音长老看着叶修子那坚毅的脸,拍了怕他的肩膀,“你叫我一声师尊,我却没有教过你什么,这师尊喊来令人甚为惭愧。” 第六十章 焉霞仙子 叶无痕忽然想起当年,李文治的时候 “隐身术?有意思!”叶无痕喃喃自语,指尖轻触那空无一物的桌面,一股凉意窜上指尖,仿佛触碰到了某种奇异的能量屏障。 他眉头紧锁,李文治这番炫技,与其说是展示符箓的威力,不如说是某种暗示,某种…招揽? 叶无痕心中警铃大作,他可不是轻易任人摆布的棋子。 回到自己的房间,叶无痕将那张从李文治那里讨来的符箓摊在桌上,细细端详。 符箓上的纹路繁复玄奥,像某种古老的文字,又像某种神秘的图腾,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他尝试着调动体内那股熟悉的暖流,学着李文治的样子,将一丝真气注入符箓之中。 符箓微微颤动,金光闪烁,却并未像李文治演示的那样燃烧起来。 “啧,”叶无痕咂了咂嘴,这玩意儿看来比想象中要复杂得多。 难道是真气不足? 还是使用方法不对? 他反复尝试,却始终不得要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屋内弥漫着一种令人烦躁的沉闷。 “小叶,你这是在干嘛呢?”孙头拄着拐杖,摸索着走了进来。 他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耳朵却异常灵敏,能听到叶无痕房间里细微的动静。 “孙头,你来了。”叶无痕连忙将符箓收起,“没什么,就是随便看看。” “随便看看?我看你这表情,可不是随便看看那么简单。”孙头走到桌边坐下,“是不是那总督又给了你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叶无痕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符箓的事情告诉了孙头。 孙头听后,眉头紧皱,沉吟片刻说道:“小叶,我总觉得这总督没安好心,你得多加小心啊。” “我知道,”叶无痕叹了口气,“可是…这符箓的力量确实很吸引我,我总觉得它能帮我找到回去的路。” 孙头拍了拍叶无痕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叶,回去的路固然重要,但也要量力而行,别把自己搭进去。” 叶无痕点点头,心中却五味杂陈。 他知道孙头说得对,但他实在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这符箓,或许是他在这个陌生世界里唯一的希望。 夜风习习,吹散了白日的燥热。 叶无痕独自一人漫步在总督府的庭院里,试图理清纷乱的思绪。 月光洒在青石板路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那身影婀娜多姿,衣袂飘飘,宛如九天仙女下凡尘。 “焉霞…”叶无痕脱口而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 焉霞转过身,月光映照在她清丽的脸上, “无痕,真的是你…”焉霞的声音轻柔如水,却带着一丝颤抖。 叶无痕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一些似曾相识的画面,却又抓不住具体的细节。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还好吗?”许久,叶无痕才挤出这几个字。 焉霞轻轻点头,眼眶微微泛红。 “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焉霞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犹豫。 叶无痕的心脏猛地一跳,一股莫名的预感涌上心头。 “关于…李文治…” “关于……李文治……”焉霞欲言又止,月光下,她那张精致的脸庞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愁,像是笼罩在薄雾中的山茶花,美得令人心疼,却又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神秘。 叶无痕的心“咯噔”一下,像是一块石头坠入了深不见底的湖泊,激起层层涟漪。 他隐约觉得,焉霞要说的,绝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 他甚至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像是一根绷紧的琴弦,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他……怎么了?”叶无痕的声音有些干涩,他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但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 焉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鼓足了勇气,轻声说道:“无痕,你……要小心李文治。他……他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叶无痕愣住了。 他当然知道李文治不简单,一个总督,手握大权,怎么可能简单? 但他不明白的是,焉霞为什么要特意提醒他? 而且,从焉霞的语气中,他听出了一丝……恐惧? “为什么这么说?”叶无痕追问道,眼神锐利地盯着焉霞,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更多的信息。 焉霞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缓缓开口:“我……我和他之间,有些纠葛。这次你来到总督府,并非偶然……是李文治安排的。他……他想利用你……” “利用我?!”叶无痕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愤怒,“他想利用我做什么?” 焉霞咬了咬嘴唇,似乎下定了决心,正要开口,突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打断了她的叙述。 “谁在那里?”一声冷喝传来,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叶无痕和焉霞同时转头,只见两个身影正快速朝他们走来。 借着月光,叶无痕看清了来人的面貌——正是白天跟随在李文治身边的张燕燕和张莹莹! 两人身着劲装,腰间佩剑,步伐矫健,一看就不是普通侍女。 她们的脸上带着警惕和审视的神情,目光在叶无痕和焉霞之间来回扫视。 “叶公子,这么晚了,您怎么会在这里?”张燕燕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 叶无痕心中暗叫不妙。 这两人出现的时机也太巧了,简直就像是……监视他一样! 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故作镇定地回答:“我睡不着,出来走走。” “走走?”张莹莹冷笑一声,眼神落在了焉霞身上,“叶公子好兴致,竟然和焉霞仙子一起散步?” 她特意加重了“焉霞仙子”四个字,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和敌意。 叶无痕心中一沉这两个女人,显然是来者不善。 他下意识地将焉霞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张燕燕和张莹莹。 “我们只是偶遇。”叶无痕试图解释 张燕燕的目光像刀子一样,似乎要将叶无痕看穿:“偶遇?叶公子,您觉得我们会相信吗?”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叶无痕深吸一口气,语气开始转冷,不想多做无谓纠缠。 张莹莹却不依不饶,步步紧逼:“叶公子,有些话还是现在说清楚的好。“ “让开。”叶无痕盯着她们,语气冰冷,言简意赅。 第六十一章 这里是总督府,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让开?”张莹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尖细的嗓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叶无痕,你以为你是谁?这里是总督府,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张燕燕虽然没说话,但周身的气势却陡然攀升,一股无形的压力朝着叶无痕和焉霞席卷而来。 气氛,剑拔弩张! 总督府,书房。 李文治端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一对晶莹剔透的玉球,脸上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你们说,叶无痕和那个焉霞,深夜私会?”李文治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张燕燕和张莹莹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回禀大人,我们亲眼所见。”张燕燕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触怒了这位喜怒无常的总督大人。 “哼!”李文治重重地哼了一声,手中的玉球被捏得咯咯作响,“这个叶无痕,真是不识抬举!我三番五次地示好,他却始终不肯归顺,现在竟然还和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搅在一起……” 李文治越说越气,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 “大人息怒。”张莹莹连忙劝道,“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呢?” “误会?”李文治冷笑一声,“你们觉得,孤男寡女,深夜相会,能有什么误会?” 张燕燕和张莹莹对视一眼,都不敢再说话了。 “去,把叶无痕给我叫来!”李文治沉声吩咐道,“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叶无痕的房间。 烛光摇曳,将他的身影拉得又细又长。 他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枚玉符,怔怔出神。 这枚玉符,是焉霞给他的。 “无痕,我知道你为难。这枚玉符你拿着,关键时刻,或许能保你一命。” 焉霞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他无法拒绝。 可是,他真的要收下吗? 收下了这枚玉符,就意味着他彻底站在了李文治的对立面。 他不想这样。 他来这里,只是想安安静静地弹琴,过自己的生活。 他不想卷入任何纷争,更不想和李文治这样的大人物为敌。 可是,焉霞…… 他不能辜负她的一片心意。 “唉……” 叶无痕长叹一声,心中的纠结,如同乱麻一般,越理越乱。 “叶公子,总督大人有请。” 门外,传来了侍卫的声音。 叶无痕心中一凛。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将玉符收好,起身开门。 总督府,大厅。 李文治高坐主位,脸色阴沉如水。 叶无痕站在厅中,不卑不亢。 “叶无痕,你可知罪?”李文治的声音,冰冷而威严。 “不知。”叶无痕淡淡地回答。 “哼!”李文治冷哼一声,“你深夜私会焉霞,意欲何为?” “我们只是朋友。”叶无痕解释道。 “朋友?”李文治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信不信由你。”叶无痕的语气,也开始变得强硬起来。 “叶无痕,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李文治的耐心,终于耗尽了,“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归顺于我,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 “否则如何?”叶无痕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 “否则,你会后悔的!”李文治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就在这时,焉霞突然出现了。 “李大人,你这是何意?”焉霞挡在叶无痕身前,冷冷地质问道。 “焉霞,你来得正好。”李文治看着焉霞,” “不可能!”焉霞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李文治大手一挥,张燕燕和张莹莹立刻拔出长剑,指向了焉霞。 “住手!”叶无痕大喝一声,挡在了焉霞身前。 “叶无痕,你真的要为了这个女人,与我为敌吗?”李文治的眼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叶无痕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握紧了手中的玉符。 “无痕……”焉霞看着叶无痕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感动。 “唉,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角落里,孙头抱着琵琶,无奈地叹息着。 他想帮叶无痕,可是他一个瞎子,又能做什么呢? 就在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现场的紧张气氛。 “这位小哥,你手里的符箓,能不能给贫道看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道袍、手持拂尘的老道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大厅门口。 这老道士,正是当地有名的王道士。 王道士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叶无痕手中的玉符,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叶无痕眉头微皱,他不喜欢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不给。”叶无痕想也没想,便断然拒绝。 王道士也不恼,只是捋了捋胡须,笑眯眯地说:“小哥,别这么小气嘛。这样吧,我们来比试一场,如果你赢了,贫道立刻转身就走,绝不纠缠;如果你输了,就把这符箓借给贫道观摩几天,如何?” “没兴趣。”叶无痕对这莫名其妙的比试毫无兴趣。 王道士似乎早就料到叶无痕会这么说,他也不生气,只是缓缓地抬起手,指尖上,赫然出现了一点幽蓝色的光芒。 “小哥,你可看好了……” 王道士话音未落,那幽蓝色的光芒骤然扩大,化作一条张牙舞爪的蓝色火蛇,带着灼热的气息,朝着叶无痕扑面而来! “小心!”焉霞惊呼一声,想要上前,却被叶无痕一把拉住,护在了身后。 叶无痕面色凝重,他能感觉到这火蛇的威力,绝非寻常术法可比。 他不敢大意,迅速催动体内的灵力,试图调动玉符的力量。 然而,平日里还算听话的玉符,此刻却像是死物一般,毫无反应。 “嘿嘿,没用的,小哥。”王道士得意地笑着,仿佛已经胜券在握,“这可是贫道的看家本领,‘幽冥鬼火’!别说是你,就算是那些所谓的修真高手,也未必能挡得住!” 火蛇越来越近,灼热的气浪烤得叶无痕的脸颊生疼,衣角也开始微微卷曲。 他咬紧牙关,拼命地催动着灵力,但玉符却依旧毫无动静。 “哈哈哈,放弃吧,小子!”张莹莹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就凭你,也想跟王道长斗?简直是不自量力!” 张燕燕虽然没说话,但嘴角也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 李文治则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他倒要看看,这个叶无痕,究竟有几分本事。 孙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虽然看不见,但也能感受到周围紧张的气氛。 他抱着琵琶,手指在琴弦上飞快地拨动着,却始终无法弹出任何声音。 “无痕……”焉霞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她紧紧地抓着叶无痕的手臂,指甲都深深地嵌进了肉里。 眼看着火蛇就要将叶无痕吞噬,所有人都认为他必败无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叶无痕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他想起了自己穿越前,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 电影中,主角将音乐融入到武功之中,创造出了威力无比的绝招。 “对啊!我为什么不能把音乐融入到术法之中呢?”叶无痕心中豁然开朗。 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灵力都集中到指尖,然后,轻轻地在玉符上划过。 这一次,玉符终于有了反应! 一道耀眼的光芒,从玉符上迸发而出,与那幽蓝色的火蛇狠狠地撞击在一起! 一声巨响,震得整个大厅都颤抖起来。 光芒散去,火蛇消失不见,叶无痕手中的玉符,也变得黯淡无光。 “这……这是怎么回事?”张莹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张燕燕也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震惊。 李文治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孙头虽然看不见,但他能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 “好小子,有点意思!”王道士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竟然能将音乐融入到术法之中,你果然不简单!” “不过……”王道士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你以为,这样就能赢我了吗?” 他顿了顿,突然神秘一笑,看向了叶无痕的身后。 叶无痕心头一紧,缓缓转过身。 不知何时,那里站了一个人,青衣长衫,背对着他,负手而立,看不清面容。 那人缓缓开口,语气冷漠:“你,很不错。” 第六十二章 怎么?想来刺杀总督大人吗? 这石破天惊的一幕,如同一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瓦肆内外,乃至整个音国都沸腾了! 人们奔走相告,口耳相传着叶无痕以音律入道,击溃王道士术法的神奇事迹。 “哎,你听说了吗?昨儿个,叶公子在总督府,那叫一个神气!”茶馆里,一位说书先生唾沫横飞,手舞足蹈。 “可不是嘛!我亲眼瞧见的,那王道士的火蛇,多吓人!结果呢?叶公子一曲琴音,直接给灭了!”旁边一位茶客,眼中还残留着昨夜的震撼。 “这叶公子,怕不是神仙下凡吧?” “谁知道呢!反正啊,这回他是彻底出名了!” 一时间,叶无痕的名字,如同插上了翅膀,飞遍了音国的大街小巷。 无数人慕名而来,只为一睹这位传奇乐师的风采。 有人倾慕他的才华,有人好奇他的术法,也有人……打起了别的主意。 “这小子,有点意思。”阴暗的角落里,几个身影交头接耳,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他那符箓,还有那音律之术……嘿嘿,要是能弄到手……” “嘘!小声点!别忘了总督大人……” “怕什么?总督大人也未必能一手遮天!” 孙头忧心忡忡地看着叶无痕:“无痕,你这回,怕是惹上大麻烦了。” 叶无痕微微一笑,眼中却闪过一丝凝重:“我知道,树大招风。只是没想到,这风来得这么快,这么猛。”他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玉符,这枚玉符,是他穿越后最大的依仗,也是他在这陌生世界安身立命的根本。 如今,它却成了众矢之的。 “无痕,你得小心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孙头紧紧抓住叶无痕的手,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放心吧,孙头。我自有分寸。”叶无痕拍了拍孙头的手,安慰道。 他心中清楚,自己已经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但他没有退路,只能迎难而上。 果然,麻烦很快就找上门来了。 李文治再次登门拜访,这一次,他的态度比上次更加和善,甚至带着一丝讨好。 “叶公子,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李文治满脸堆笑,眼中却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昨夜一战,叶公子可是让老夫大开眼界啊!” “总督大人过奖了。”叶无痕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叶公子,老夫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李文治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你如今声名鹊起,难免会引来一些宵小之徒的觊觎。老夫可以帮你摆平这些麻烦,但有一个条件。” “哦?什么条件?”叶无痕心中冷笑 “很简单,只要你肯效忠于老夫,老夫保证,在这音国,没人敢动你一根汗毛!”李文治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总督大人的好意,叶某心领了。”叶无痕淡淡一笑,语气却异常坚定。 “只是,叶某向来自由惯了,不喜欢被人束缚。” 李文治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没想到,叶无痕竟然会拒绝他! 他脸色一沉,拂袖而去:“哼!不识抬举!你会后悔的!” 叶无痕看着李文治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冷笑。 他知道,自己彻底得罪了这位音国总督,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平了。 “无痕哥哥……”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叶无痕转头一看,是焉霞。 “焉霞姑娘,你怎么来了?”叶无痕有些惊讶。 “我听说你最近遇到了麻烦,所以来看看你。”焉霞” 叶无痕摇了摇头:“焉霞姑娘,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能走。” “为什么?”焉霞不解。 “有些事情,我必须弄清楚。”叶无痕” 焉霞看着叶无痕坚定的眼神,心中一阵叹息。 她知道,自己劝不动他。 “好吧。”焉霞无奈地说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也不勉强你。这些法宝,你拿着防身吧。”她从怀中掏出几件精致的法宝,递给叶无痕。 叶无痕接过法宝,心中一阵感动。“谢谢你,焉霞姑娘。” “无痕哥哥,保重。”焉霞深深地看了叶无痕一眼,转身离去。 叶无痕握紧手中的法宝,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查出这背后的真相! 他有一种预感,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出房间,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却驱不散他心中的阴霾。 他知道,自己正走在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上,但他不会退缩。 脚步声打破了他的思绪,叶无痕抬头,一个身影映入眼帘,“年轻人,我们谈谈?”夕阳的余晖洒在青石板路上,拉长了叶无痕的身影。 他反复咀嚼着老者的话,如同嚼着一块苦涩的黄连,滋味难以下咽。 老者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一切,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巨大的阴谋? 他究竟指的是什么? 叶无痕烦躁地拨弄着琴弦,“铮”的一声,琴音如泣如诉,却无法排解他心中的郁结。 他决定先从李文治入手,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然而,李文治的府邸戒备森严,铜墙铁壁一般,想要靠近都难如登天。 守卫们个个身披铠甲,手持长矛,目光如炬,巡逻的频率也比往日更加频繁,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叶无痕隐藏在暗处,观察着府邸的动静。 高墙之上,守卫的脚步声清晰可闻,如同一下下敲击在他的心头。 他甚至能嗅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混杂着不知名的香料,让他感到一阵恶心。 他轻轻触摸墙面,粗糙的触感让他回想起在瓦肆的自在日子,如今却如同隔世。 就在他思索对策之际,两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 他猛地转身,心跳骤然加速,仿佛擂鼓一般。 “叶公子,深夜造访总督府,有何贵干?”张燕燕的声音冰冷如霜,仿佛不带一丝感情。 她一身黑衣,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手中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气。 一旁的张莹莹则是一脸高傲,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怎么?想来刺杀总督大人吗?”她身着火红色的长裙,如同燃烧的炽焰,手中握着一把赤红色的长鞭,鞭身上隐隐跳动着火苗,仿佛随时都会喷射而出。 叶无痕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两位姑娘误会了,我只是路过而已。” “路过?”张燕燕冷笑一声,“叶公子,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就是,总督府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路过’的地方。”张莹莹手中的长鞭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火苗跳动得更加剧烈,仿佛在警告叶无痕不要轻举妄动。 叶无痕知道,今晚恐怕难以善了了。 他缓缓抽出玉笛,横在胸前,笛身散发着淡淡的莹光,如同夜空中的一颗星辰。 “看来两位姑娘是不打算放我走了?” “哼!你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张莹莹 张燕燕也紧随其后,手中的匕首如同一道寒光,直刺叶无痕的要害。 叶无痕深吸一口气,他知道,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动手!” 第六十三章 赵护卫……你……你竟敢背叛总督大人? “动手!” 张燕燕娇喝一声,身形如鬼魅般闪动,手中寒光闪烁,直取叶无痕咽喉! 与此同时,张莹莹手中长鞭舞动,带起阵阵灼热的劲风,鞭身上的火焰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条火蛇,张牙舞爪地扑向叶无痕。 电光火石之间,叶无痕只觉一股寒意袭来,几乎是下意识地侧身一闪,一道冰冷的白光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在空气中留下一道肉眼可见的白色轨迹,那是……冰锥! “嘶……”叶无痕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甚至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一丝淡淡的焦糊味,那是他鬓角的头发被冰锥擦过时留下的。 这一下,彻底激起了叶无痕心中的火气。 他本不想惹事,却被逼到了这步田地! “哼,只会耍些小把戏的乐师,还敢来总督府撒野?”一旁观战的李二冷笑一声,言语中充满了鄙夷,“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自寻死路!”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似乎也想加入战团,给叶无痕一个教训。 赵护卫则是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抽出了腰间的佩刀,刀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他如同一个沉默的猎手,等待着最佳的出击时机。 叶无痕心中怒火中烧,但理智告诉他,现在绝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他一边闪躲着张燕燕和张莹莹的攻击,一边暗自思忖对策。 张燕燕的匕首快如闪电,每一次攻击都刁钻狠辣,直指要害;张莹莹的长鞭则如火龙一般,不仅攻击范围广,而且威力惊人,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灼热的气浪,让人难以靠近。 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李二和沉默寡言的赵护卫! 叶无痕知道,自己必须速战速决,否则一旦被他们四人围攻,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谈何容易? 张莹莹的火焰法术越来越娴熟,她口中念念有词,周围的温度急剧升高。 叶无痕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耐,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火炉之中,汗水瞬间湿透了衣衫,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感觉自己的皮肤开始发烫,甚至隐隐作痛,衣物也开始冒烟,散发出阵阵焦糊味。 他知道,这是张莹莹的火焰法术开始侵蚀他的身体了! 再这样下去,不用他们动手,自己就会被活活烤死! “叶公子!小心啊!”远处,孙头焦急地大喊,他虽然看不见,但也能感受到周围空气中那股令人窒息的灼热。 他恨自己眼盲,帮不上叶无痕的忙,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绝望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涌上叶无痕的心头。 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恐怕真的要栽在这里了…… 他想起穿越前的人生,想起那个充满音乐和梦想的世界,心中充满了不甘。 难道,自己真的要命丧于此? 不!绝不! 就在叶无痕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开始出现了紊乱,紧接着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好像是…… “叶公子!小心身后!”孙头用尽全力嘶吼着。 就在叶无痕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他脑海中“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是了! 是之前在瓦肆中,他与琴音共鸣时,无意中窥见的那一丝天地法则! 那一刻,他仿佛触摸到了音乐的本质,符箓的真谛! 他猛地闭上眼睛,不再去管那灼人的热浪,不再去理会那凌厉的攻击,他将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了那玄妙的感悟之中。 他感觉自己仿佛化身成了一张巨大的古琴,每一根琴弦都代表着一种天地法则,每一次拨动都能引动无尽的灵气。 他体内的灵力,不再是散乱无序的溪流,而是汇聚成了一条奔腾不息的大河! 他将音乐之力与符箓之力,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融合在一起。 这是一种……全新的力量! “嗡——” 一道绚丽的光芒,如同初生的太阳,骤然从叶无痕身上爆发出来! 那光芒,带着无尽的威压,带着玄妙的韵律,瞬间席卷了整个战场! “砰!砰!” 张燕燕的匕首,张莹莹的火鞭,在接触到这光芒的瞬间,竟然如同冰雪遇上了烈日,寸寸崩碎! “啊!” “噗!” 张燕燕和张莹莹同时发出一声惨叫,她们的攻击,竟然被这光芒硬生生地反弹了回去! 她们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倒飞而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口中鲜血狂喷! “这……这是什么妖术?!”李二吓得魂飞魄散,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场景,如此强大的力量! 就连一直沉默不语的赵护卫,眼中也闪过了一丝惊骇。 他握紧了手中的佩刀,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微微颤抖! “这……这是公子领悟的新术法?”孙头虽然看不见,但也能感受到周围那股强大的力量波动,他心中狂喜,忍不住大声喊道。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叶无痕缓缓睁开眼睛,他的眼神,深邃而明亮,仿佛蕴含着星辰大海。 他看着倒在地上的张燕燕和张莹莹,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可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嗖!”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从阴影中窜出,直扑叶无痕! 那是一枚……暗器! 一枚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暗器! 是李二! 这个卑鄙小人,竟然趁着叶无痕刚刚施展完术法,心神松懈之际,发动了偷袭! “叶公子!小心!”孙头虽然看不见,但他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那细微的破空声,他立刻发出了撕心裂肺的警告。 叶无痕心中一凛,他感觉到了危险,但他刚刚施展完术法,体内灵力消耗巨大,根本来不及躲避! “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寒光闪过,那枚毒暗器,竟然被硬生生地劈成了两半! 是赵护卫! 他竟然出手了! “李二,你竟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赵护卫的声音,冰冷而愤怒,他死死地盯着李二, “赵护卫……你……你竟敢背叛总督大人?!”李二被赵护卫的气势吓得连连后退,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向忠心耿耿的赵护卫,竟然会出手阻止他! “我赵某人,只忠于总督大人,绝不与你这种卑鄙小人为伍!”赵护卫冷哼一声,手中的佩刀,缓缓指向了李二。 “好!好!好!”李二气急败坏,他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是栽了,“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会禀报总督大人,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撂下一句狠话,转身就想逃跑。 “想走?没那么容易!”叶无痕冷笑一声,他虽然灵力消耗巨大,但对付一个李二,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心念一动,刚刚领悟的那股力量,再次涌动起来。 空气中,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李二牢牢地困在了其中。 “这……这是什么?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李二惊恐地大叫,他拼命地撞击着那无形的屏障,却根本无济于事。 “哼,在我面前,你还想逃?”叶无痕冷冷地看着李二,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我们走!” 就在这时,张燕燕挣扎着站了起来,她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狠狠地瞪了叶无痕一眼,然后扶起张莹莹,带着李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叶无痕并没有阻止她们,因为他知道,她们背后,还有更强大的敌人…… “你们……还会再来吗?”他望着她们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 第六十四章 这个人不仅仅是贪图权力 叶无痕目送着张燕燕等人离去的方向,心中暗自警惕。 张燕燕明明已经身受重伤,却还能支撑着站起来,这女人的意志力令人敬佩。 但他更清楚,这背后一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他紧握双拳,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焉霞,那位温柔且神秘的仙子,缓缓从不远处的树影中走出,眼中满是心疼。 她接着抬手轻轻抚了抚叶无痕的脸颊,柔声道:“你受伤了?” 叶无痕微微一怔,他感到脸颊上被焉霞触碰的地方传来了温暖的波动,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转过头,” 焉霞嘴角轻扬,从袖中取出一颗金色的丹药,递到叶无痕面前:“这是疗伤丹,能帮你恢复体力。”她手腕微动,丹药在空中微微旋转,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叶无痕接过丹药,指尖轻触焉霞的手掌,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 他感到了一种久违的温柔,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轻轻点了点头,将丹药放入口中,顿时感到一股温暖的灵气在体内流动,疲惫和伤痛迅速消失。 “谢谢你,焉霞。”叶无痕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语气中多了一份温柔。 焉霞微微一笑,”她的话语中带着一股淡淡的忧伤,让叶无痕的心微微一紧。 “什么事情?”叶无痕立刻警觉起来,他感到焉霞的表情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 “李文治正在谋划一个巨大的阴谋。”焉霞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这个阴谋不仅关乎你,还涉及到整个音国的安危。” 叶无痕心中一震,他愣愣地看着焉霞,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是说,总督大人……他?”他的话音未落,便被焉霞打断了。 “不错,他一直在暗中策划,想要掌控更多的权力。”焉霞的眼神变得坚定,她继续说道,“我目前也只知道一些皮毛,但我们发现李文治的谋士最近频繁出入一些神秘的地方。” 叶无痕眉头紧锁,他感到心中的不安愈加强烈。 他看向焉霞,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们必须查清楚,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 焉霞点了点头,”她微微一笑,握住叶无痕的手,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有我在,不会有危险。” 叶无痕感到手中的温暖,心中充满了信任。 他点了点头,两人悄悄离开了现场,沿着李文治谋士的行踪,一路跟踪到了一个偏僻的山谷。 山谷中,四周被茂密的树林环绕,寂静得仿佛与世隔绝。 叶无痕心中有些犹豫,他不知道山谷里究竟隐藏着什么危险。 但想到音国的安危,他咬了咬牙,决定一探究竟。 焉霞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她轻轻握紧叶无痕的手,柔声道:“放心,有我在这里。”她的 叶无痕感到心底涌起一股暖流,他点了点头,心中的不安被这份温暖驱散了许多。 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山谷。 就在这时,山谷深处传来一阵诡异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处蠢蠢欲动。 叶无痕和焉霞对视一眼,心中都明白,这只是一个开始。 “我们走吧,时间不多了。”叶无痕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 两人并肩而行,一步步走进了未知的危险之中。 焉霞轻轻点了点头,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山谷的深处,只留下一阵轻微的风声,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山谷里的空气沉闷凝滞,只有灌木丛中看不见的生物沙沙作响,打破了这片寂静。 扭曲多节的树木向天空伸展,它们的树枝相互交织,宛如骷髅的手指,投下长长的、摇曳的影子,仿佛有生命般扭动着。 他们脚下的地面柔软而有弹性,厚厚的一层落叶铺成了地毯,掩盖了他们的脚步声。 一股微弱的、令人作呕的甜香弥漫在空气中,萦绕在叶无恒的喉咙后部。 焉霞动作轻盈优雅,她的脚步几乎没有惊扰到森林的地面。 她的指尖闪烁着微弱的、超凡脱俗的光芒,在刻在树木和岩石上的古老符文上舞动,轻轻地唤醒其中沉睡的魔法。 随着陷阱被解除,石头发出低沉的嗡嗡声,空气中闪烁着微弱的、逐渐消散的能量。 叶无恒紧紧跟在后面,高度警惕,扫视着阴影,寻找任何危险的迹象。 他感到一阵不安,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突然,一声尖锐的“嗖”声划破了寂静。 一道金属的闪光在空中一闪而过,一支毒镖直直射向叶无恒的心脏。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焉霞就出现了,像一阵丝绸长袍的旋风。 她轻轻倒吸一口气,将他推到一边,毒镖擦过她的手臂。 一缕深红色的血液渗了出来,染红了她洁白的衣袖。 “焉霞!”叶无恒大喊一声,心脏在胸腔中猛地一缩。 他伸手去扶她,手指触碰到温暖、粘稠的血液。 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涌上心头,既强烈又不可抗拒。 他看到的不仅仅是一个朋友,更是一个无比勇敢和无私的女人。 她的牺牲行为在他心中点燃了一团火花,一团他未曾意识到存在的奉献之火。 焉霞虚弱地笑了笑,脸色苍白。 “没事的,”她低声说,声音有些吃力,“我们必须继续前进。”她按压着伤口,眉头紧皱,全神贯注。 这件小事虽然微不足道,却让叶无恒内心的某些东西更加坚定。 他感到自己的感情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对这个为他冒生命危险的神秘女人产生了一种日益浓厚的喜爱之情。 这不仅仅是感激,更是一种深刻的联系感,一种超越了他们周围危险的共同目标。 他们继续向山谷深处走去,空气变得更加浓稠,寂静也更加压抑。 最后,他们来到了一片空地,这是一个由高耸的悬崖形成的天然圆形剧场。 他们能听到岩石后面传来的声音——那个神秘谋士和其他几个人低沉、密谋的声音。 “……仪式需要最后一种材料,”谋士嘶嘶地说,声音中透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一旦我们得到了它,整个音国的百姓都将受总督大人的控制。” 叶无恒的血液都凉了。 李文治的野心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 这个人不仅仅是贪图权力,他简直就是个恶魔,为了自己扭曲的欲望,不惜奴役整个国家。 一股正义的怒火在他心中燃烧,他迫切地想要揭露这场阴谋,让这个腐败的总督受到应有的惩罚。 他看了看焉霞,她的表情和他一样充满了厌恶和决心。 他们必须逃出去,去警告百姓。 他们默默地开始撤退,小心翼翼地不发出一点声音。 但当他们走到空地边缘时,却发现去路被挡住了。 一道闪烁的能量墙,无形却无法穿透,封住了山谷的唯一出口。 他们被困住了。 “看来……”焉霞开口说道,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她用颤抖的手沿着能量屏障的轮廓摸索着,声音渐渐消失,“我们走进了一个笼子。” 第六十五章 叶无痕,你给我等着,我还会回来的! 叶无痕目送着张燕燕等人离去的方向,心中暗自警惕。 张燕燕明明已经身受重伤,却还能支撑着站起来,这女人的意志力令人敬佩。 但他更清楚,这背后一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他紧握双拳,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焉霞,那位温柔且神秘的仙子,缓缓从不远处的树影中走出,眼中满是心疼。 她接着抬手轻轻抚了抚叶无痕的脸颊,柔声道:“你受伤了?” 叶无痕微微一怔,他感到脸颊上被焉霞触碰的地方传来了温暖的波动,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转过头,” 焉霞嘴角轻扬,从袖中取出一颗金色的丹药,递到叶无痕面前:“这是疗伤丹,能帮你恢复体力。”她手腕微动,丹药在空中微微旋转,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叶无痕接过丹药,指尖轻触焉霞的手掌,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 他感到了一种久违的温柔,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轻轻点了点头,将丹药放入口中,顿时感到一股温暖的灵气在体内流动,疲惫和伤痛迅速消失。 “谢谢你,焉霞。”叶无痕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语气中多了一份温柔。 焉霞微微一笑,”她的话语中带着一股淡淡的忧伤,让叶无痕的心微微一紧。 “什么事情?”叶无痕立刻警觉起来,他感到焉霞的表情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 “李文治正在谋划一个巨大的阴谋。”焉霞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这个阴谋不仅关乎你,还涉及到整个音国的安危。” 叶无痕心中一震,他愣愣地看着焉霞,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是说,总督大人……他?”他的话音未落,便被焉霞打断了。 “不错,他一直在暗中策划,想要掌控更多的权力。”焉霞的眼神变得坚定,她继续说道,“我目前也只知道一些皮毛,但我们发现李文治的谋士最近频繁出入一些神秘的地方。” 叶无痕眉头紧锁,他感到心中的不安愈加强烈。 他看向焉霞,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们必须查清楚,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 焉霞点了点头,”她微微一笑,握住叶无痕的手,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有我在,不会有危险。” 叶无痕感到手中的温暖,心中充满了信任。 他点了点头,两人悄悄离开了现场,沿着李文治谋士的行踪,一路跟踪到了一个偏僻的山谷。 山谷中,四周被茂密的树林环绕,寂静得仿佛与世隔绝。 叶无痕心中有些犹豫,他不知道山谷里究竟隐藏着什么危险。 但想到音国的安危,他咬了咬牙,决定一探究竟。 焉霞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她轻轻握紧叶无痕的手,柔声道:“放心,有我在这里。”她的 叶无痕感到心底涌起一股暖流,他点了点头,心中的不安被这份温暖驱散了许多。 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山谷。 就在这时,山谷深处传来一阵诡异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处蠢蠢欲动。 叶无痕和焉霞对视一眼,心中都明白,这只是一个开始。 “我们走吧,时间不多了。”叶无痕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 两人并肩而行,一步步走进了未知的危险之中。 焉霞轻轻点了点头,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山谷的深处,只留下一阵轻微的风声,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山谷里的空气沉闷凝滞,只有灌木丛中看不见的生物沙沙作响,打破了这片寂静。 扭曲多节的树木向天空伸展,它们的树枝相互交织,宛如骷髅的手指,投下长长的、摇曳的影子,仿佛有生命般扭动着。 他们脚下的地面柔软而有弹性,厚厚的一层落叶铺成了地毯,掩盖了他们的脚步声。 一股微弱的、令人作呕的甜香弥漫在空气中,萦绕在叶无恒的喉咙后部。 焉霞动作轻盈优雅,她的脚步几乎没有惊扰到森林的地面。 她的指尖闪烁着微弱的、超凡脱俗的光芒,在刻在树木和岩石上的古老符文上舞动,轻轻地唤醒其中沉睡的魔法。 随着陷阱被解除,石头发出低沉的嗡嗡声,空气中闪烁着微弱的、逐渐消散的能量。 叶无恒紧紧跟在后面,高度警惕,扫视着阴影,寻找任何危险的迹象。 他感到一阵不安,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突然,一声尖锐的“嗖”声划破了寂静。 一道金属的闪光在空中一闪而过,一支毒镖直直射向叶无恒的心脏。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焉霞就出现了,像一阵丝绸长袍的旋风。 她轻轻倒吸一口气,将他推到一边,毒镖擦过她的手臂。 一缕深红色的血液渗了出来,染红了她洁白的衣袖。 “焉霞!”叶无恒大喊一声,心脏在胸腔中猛地一缩。 他伸手去扶她,手指触碰到温暖、粘稠的血液。 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涌上心头,既强烈又不可抗拒。 他看到的不仅仅是一个朋友,更是一个无比勇敢和无私的女人。 她的牺牲行为在他心中点燃了一团火花,一团他未曾意识到存在的奉献之火。 焉霞虚弱地笑了笑,脸色苍白。 “没事的,”她低声说,声音有些吃力,“我们必须继续前进。”她按压着伤口,眉头紧皱,全神贯注。 这件小事虽然微不足道,却让叶无恒内心的某些东西更加坚定。 他感到自己的感情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对这个为他冒生命危险的神秘女人产生了一种日益浓厚的喜爱之情。 这不仅仅是感激,更是一种深刻的联系感,一种超越了他们周围危险的共同目标。 他们继续向山谷深处走去,空气变得更加浓稠,寂静也更加压抑。 最后,他们来到了一片空地,这是一个由高耸的悬崖形成的天然圆形剧场。 这可真是……前有狼后有虎,插翅也难飞了! 叶无痕心里暗暗叫苦,脸上却不动声色。 他和焉霞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凝重。 “这山谷……竟还有别的出口?”那谋士的声音尖锐刺耳,像夜枭啼叫,让人浑身不舒服。 叶无痕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跳,脑子里飞快地转着。 他们现在就像是瓮中之鳖,硬拼肯定不行,只能智取……智取……他一边想着,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 这山谷三面环山,只有他们进来的那一条路。 可现在,那条路已经被无形的能量墙堵死了。 岩石嶙峋,怪石丛生,除了……除了他们刚刚出来的那个暗门! 叶无痕的目光落在了那道刚刚被他打开的暗门上。 暗门隐藏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门缝里透出幽幽的暗光,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是福是祸,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轻轻拉了拉焉霞的衣袖,示意她跟上。 两人小心翼翼地绕过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头,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别急,我们再找找。”叶无痕低声对焉霞说道,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生怕惊动了外面的人,“我总觉得,这里应该还有别的出路。” 焉霞点点头,没有说话。 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冷静。 她相信叶无痕,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乐师,其实心思缜密,总能在绝境中找到一线生机。 两人开始在山谷里四处寻找。 他们摸索着每一寸岩壁,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角落。 山谷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们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这里……好像有点不一样。”焉霞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一块微微凸起的岩石说道。 叶无痕走过去,仔细观察着那块岩石。 岩石的表面布满了青苔,和其他地方没什么区别。 但是,当他用手轻轻敲击岩石时,却发现声音有些空洞。 “这里面是空的?”叶无痕心中一动,他想起之前在古籍上看到过关于符箓之术的记载。 有些符箓可以隐藏在物体之中,需要特定的方法才能触发。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的真气缓缓注入指尖。 然后,他用手指轻轻地在岩石上画着,画出一个个奇怪的符号。 这些符号,是他根据古籍上的记载,结合自己的理解,推演出来的。 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现在,这是唯一的希望了。 “你……你在做什么?”焉霞看着叶无痕奇怪的举动,忍不住问道。 “嘘……”叶无痕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在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出口。” 他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在岩石上画着。 他的手指越来越快,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突然,他感到指尖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 岩石上的青苔开始剥落,露出了一道道金色的纹路。 这些纹路,正是符箓的纹路! 叶无痕心中一喜,他知道自己找对了! 他继续催动真气,将更多的真气注入符箓之中。 “咔嚓……”一声轻响,岩石上出现了一道裂缝。 裂缝越来越大,最终,整块岩石缓缓地向后移动,露出了一道黑漆漆的暗门。 “找到了!”叶无痕和焉霞异口同声地说道,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总督大人,您看,那里有光!” “快去看看!” 叶无痕和焉霞脸色一变,他们知道,李文治的人来了! “快走!”叶无痕拉起焉霞的手,毫不犹豫地冲进了暗门。 暗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将外面的喧嚣隔绝在了外面。 “哈哈哈,叶无痕,你以为你逃得了吗?”李文治那得意洋洋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鬼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暗门前,看着叶无痕和焉霞消失的方向, “总督大人,这……”谋士凑上前来,一脸谄媚地说道,“这小子,竟然还懂符箓之术?” “哼,雕虫小技!”李文治冷哼一声,“他以为,凭这点小聪明,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真是痴心妄想!” “总督大人英明!”谋士连忙拍马屁,“这小子,一定是自寻死路!” “走,我们也进去!”李文治一挥手,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进了暗门。 暗门内,是一条狭窄的通道。 通道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叶无痕和焉霞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突然出现了一点亮光。 他们加快脚步,朝亮光走去。走出通道,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巨大的洞穴,洞穴的顶部镶嵌着一颗颗夜明珠,将整个洞穴照得如同白昼。 洞穴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祭品。 “这是……”叶无痕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充满了疑惑。 “看来,我们是误打误撞,闯进了李文治的老巢了。”焉霞环顾四周,缓缓说道。 “总督大人,您看,他们在这里!” 突然,一个声音从洞穴的另一端传来。 叶无痕和焉霞转头一看,只见李文治带着一群人,正从另一个通道里走出来。 “叶无痕,你真是阴魂不散啊!”李文治看着叶无痕,咬牙切齿地说道,“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他一挥手,身后的修士立刻将叶无痕和焉霞团团围住。 “今日,”李文治狞笑着,缓缓抽出腰间长剑,“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洞穴内的空气瞬间凝固,剑拔弩张的氛围让人喘不过气。 李文治的狞笑在夜明珠的光芒下显得格外阴森,映照在他手中的长剑上,反射出冰冷的寒光。 叶无痕握紧手中的古琴,指尖轻轻拨动琴弦,悠扬的琴音回荡在洞穴中,却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焉霞素手轻扬,一柄晶莹剔透的长剑出现在她手中,剑身散发着淡淡的寒气。 她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李文治,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战斗一触即发。 叶无痕的琴音化作锋利的刀刃,切割着空气,向李文治的手下袭去。 琴音所到之处,石屑纷飞,那些修士纷纷后退,不敢硬接。 焉霞身形飘逸,如同一缕青烟,在人群中穿梭,剑光闪烁,招招致命。 李文治冷哼一声,手中长剑挥舞,一道道剑气破空而出,与叶无痕的琴音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洞穴内的岩石簌簌落下,地面也开始剧烈震动。 尽管叶无痕和焉霞配合默契,将音乐之力和仙法发挥到了极致,但终究寡不敌众。 李文治的手下越来越多,他们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叶无痕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上渗出了汗珠,虎口也被琴弦勒出了血痕。 焉霞的衣裙上也沾染了血迹,但她依然目光坚定,没有丝毫退缩。 “哈哈哈,叶无痕,焉霞,你们就认命吧!”李文治得意地狂笑,“今天,你们插翅难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是吗?老夫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口气!” 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洞穴中。 他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一双眼睛深邃如海,仿佛能看透一切。 “你是谁?”李文治看着突然出现的老者,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老者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伸出枯瘦的手指,轻轻一点。 一道金光从他指尖射出,瞬间击中了李文治手中的长剑。 “咔嚓!”一声脆响,李文治的长剑断成了两截。 “你……”李文治脸色大变, 老者没有理会李文治,而是转头看向叶无痕和焉霞,” 叶无痕和焉霞愣住了,他们从未见过这个老者,但不知为何,他们却感到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老夫来晚了。”老者缓缓说道,声音虽然苍老,却充满了力量,“接下来,就交给老夫吧。” 老者话音刚落,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身上爆发出来,瞬间席卷了整个洞穴。 李文治和他的手下都被这股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纷纷后退。 老者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李文治面前,一掌拍出。 李文治根本来不及躲闪,被这一掌击中,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总督大人!”李文治的手下见状,纷纷惊呼。 “不自量力。”老者冷哼一声,再次出手。 他身形如电,在人群中穿梭,每一掌都带着强大的力量,那些修士根本无法抵挡,纷纷倒地不起。 战斗结束得很快,老者以压倒性的实力击败了李文治一方。 李文治不甘心地看着叶无痕,眼中充满了怨毒:“叶无痕,你给我等着,我还会回来的!” 说完,他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带着剩下的几个手下,仓皇逃出了洞穴。 叶无痕看着李文治逃走的方向,心中没有丝毫喜悦,反而充满了担忧。 他知道,李文治的报复迟早会来,而他,必须做好准备。 他转头看向老者,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老者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是谁?”叶无痕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疑惑。 焉霞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不管他是谁,他都是我们的恩人。” 叶无痕点点头,目光再次转向李文治逃走的方向,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李文治……”他低声说道,“下次见面,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 第六十六章 他们可能是故意引你上钩 李文治仓皇逃窜的背影,在叶无痕眼中如同鬼魅般挥之不去。 那怨毒的眼神,像淬了毒的箭矢,狠狠扎在他的心头。 他明白,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更大的危机还在酝酿。 逃离此地,另寻安身之所,才是上策。 “我们得离开这里,”叶无痕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像一块沉重的石头落入水中,“李文治不会善罢甘休。” 焉霞温柔地握住他的手,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去哪儿?”她的声音轻柔如丝,却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我知道一个地方,”一旁的孙头开口道,浑浊的双眼仿佛能看透一切,“一个宁静的小镇,或许能让我们暂时躲避风头。” 于是,三人踏上了前往小镇的旅程。 路途漫漫,危机四伏。 叶无痕心中的不安如同藤蔓般滋长,缠绕着他的神经。 他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着他们,那是一种冰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注视。 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却什么也没发现。 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偶尔传来的鸟鸣声,更增添了一丝诡异的氛围。 阳光透过枝叶,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叶无痕的脚步越来越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他感觉自己的后背湿漉漉的,那是冷汗浸透了衣衫。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嗅觉,让他更加警觉。 突然,一阵疾风呼啸而过,树林中窜出一群黑衣人,如同鬼魅般包围了他们。 为首之人,正是之前在洞穴中与他们交过手的影煞。 他那双冰冷的眼睛,如同毒蛇般盯着叶无痕,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 “叶无痕,”影煞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低语,“你的死期到了。” 话音未落,影煞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叶无痕,手中的利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 叶无痕早有防备,迅速拔出佩剑,与影煞展开激战。 焉霞也不甘示弱,她身形飘忽,如同仙子般在黑衣人中穿梭,手中的长剑舞动如风,剑光闪烁,令人眼花缭乱。 孙头虽然双目失明,但他耳力敏锐,能够准确地判断出周围敌人的位置。 他挥舞着手中的拐杖,将靠近的黑衣人一一击退,保护着自己和贵子。 然而,影煞的武功实在太高强了,叶无痕和焉霞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他们的身上已经多了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衫。 孙头在一旁焦急万分,他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只能干着急。 贵子紧紧地抱着孙头的胳膊,小脸上满是恐惧。 就在叶无痕和焉霞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出现,挡在了他们面前。 “住手!” 来人正是赵护卫。 叶无痕心中既惊讶又感激,他不明白赵护卫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会出手相助。 赵护卫看着叶无痕,眼神坚定:“我看不惯李文治的所作所为,我不能再助纣为虐了。” “赵护卫……”叶无痕心中百感交集。 赵护卫转头看向影煞,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影煞,你还要继续吗?” 影煞看着赵护卫,冷笑一声,“呵,想不到你竟然会背叛主人……” 影煞看着挡在叶无痕面前的赵护卫,发出一声嗤笑,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 “赵护卫?呵,真是可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背叛主人?你忘了是谁给了你今天的一切?”他的声音尖锐刺耳,如同金属摩擦般令人牙酸。 赵护卫面不改色,眼神坚定如磐石。 “我曾经忠于李文治,是因为我以为他是一个正直的人。但现在我明白了,他不过是一个贪婪残暴的伪君子!我不会再为他卖命,更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伤害无辜的人!” “好一个大义凛然!”影煞语气中充满了嘲讽,“那就让我看看,你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话音未落,影煞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逼近赵护卫。 他手中的利刃寒光闪烁,划破空气,直取赵护卫的咽喉。 赵护卫早有防备,侧身一闪,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他手中的长剑如同蛟龙出海,带着凌厉的剑气,迎向影煞的攻击。 两人瞬间交战在一起,刀光剑影,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 影煞的招式阴险毒辣,变化莫测,而赵护卫的剑法则稳重扎实,攻守兼备。 两人实力相当,一时之间竟陷入了胶着状态。 叶无痕趁着这个机会,盘膝坐地,调息运气。 他感到体内真气翻涌,如同奔腾的江河,不断冲击着他的经脉。 他紧闭双目,凝神静气,努力控制着这股强大的力量。 他明白,影煞的出现绝非偶然。 李文治不会轻易放过他,这场追杀还会继续下去。 他必须尽快找到应对之策,才能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 就在这时,一只柔软的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上。 他睁开眼睛,看到焉霞正站在他的身旁,她的目光如同春风般温暖,抚平了他心中的焦虑和不安。 “你还好吗?”焉霞的声音轻柔如水,带着一丝淡淡的担忧。 叶无痕点点头,握住她的手,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她的掌心传来,流遍他的全身。 他知道,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与他共同面对一切挑战。 这让他感到无比的安心和温暖。 一股莫名的力量涌上心头,叶无痕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他一定要找到反击的方法,保护焉霞,保护所有他在乎的人! 赵护卫与影煞的战斗还在继续。 两人身影交错,剑气纵横,周围的树木都被他们强大的力量震得瑟瑟发抖。 突然,影煞抓住赵护卫的一个破绽,使出一招“鬼影迷踪”,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赵护卫心中一惊,连忙提高警惕,四处张望,寻找影煞的踪迹。 就在这时,他感到背后传来一阵寒意,一股强大的力量击中了他的后背。 “噗!”赵护卫喷出一口鲜血,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他捂着胸口,脸色苍白,显然受了重伤。 叶无痕看到赵护卫受伤,心中怒火中烧。 他再也无法抑制住心中的怒火,猛地站起身来,将体内的真气和符箓之力融合在一起,化作一道金光,直冲影煞而去。 “啊!”影煞发出一声惨叫,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击中,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身受重伤,无力再战。 他恶狠狠地瞪了叶无痕一眼,然后带着剩下的黑衣人,仓皇逃窜。 叶无痕正要去追击,却被焉霞拦住了。 “不要追了,”焉霞的声音冷静而沉着,“他们可能是故意引你上钩。” 叶无痕望着影煞逃走的方向,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他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 焉霞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别担心,我们会一起面对的。” 叶无痕看着焉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知道,无论前方的路有多么坎坷,只要有她在身边,他就无所畏惧。 “走吧,”叶无痕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我们去那个小镇。” 焉霞点点头,跟在他的身后,两人并肩走向未知的前方……“等等,“焉霞突然停下了脚步,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第六十七章 记住,一切小心 “怎么了?”叶无痕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焉霞微微蹙眉,似乎在努力捕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我……我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诡异,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着我们。” 叶无痕环顾四周,夜色下的旷野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草丛的沙沙声。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泥土气息,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或许是那些黑衣人留下的气息吧。”叶无痕安慰道,他不想让焉霞过于担心。 焉霞摇了摇头:“不,不是那种感觉……更像是……一种古老而强大的存在。” 叶无痕心中一动,他想起了之前在瓦肆中听到的关于修者的传说。 难道,这附近真的有修者出没? 他握紧了手中的琴,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不管是什么,我们都要小心。”叶无痕沉声道,“走吧,先去那个小镇。” 两人并肩走向小镇,夜色渐深,小镇的轮廓在月光下渐渐清晰。 小镇比叶无痕想象中还要破败,街道上空无一人,两旁的房屋大多门窗紧闭,只有几家还亮着昏暗的灯光。 “看来这里的人们都被李文治吓破胆了。”叶无痕叹了口气,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 他们在镇上四处打听,希望能找到一些关于李文治的线索。 然而,镇上的人们要么三缄其口,要么就是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叶无痕在说什么。 “这位老伯,您知道李文治这个人吗?”叶无痕拦住一位颤颤巍巍的老者,语气尽量和蔼。 老者浑浊的双眼看了叶无痕一眼,摇了摇头,嘴里嘟囔着:“不知道,不知道……” “那您听说过最近镇上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叶无痕不死心,继续问道。 老者像是被吓到了,连连摆手,转身就走,脚步踉跄,差点摔倒。 叶无痕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从这些普通百姓口中是问不出什么了。 “这李文治到底在搞什么鬼?”叶无痕一拳砸在墙上,心中充满了沮丧和愤怒。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却始终找不到方向。 焉霞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别灰心,我们一定能找到线索的。” 叶无痕看着焉霞,她的 “嗯,我不会放弃的。”叶无痕深吸一口气,重新振作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在他们身后响起:“你们……是在找李文治吗?” 叶无痕和焉霞猛地回头,只见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妇人站在他们身后,她的脸上布满了皱纹,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 “您是?”叶无痕警惕地问道。 “我是灵音婆婆。”老妇人缓缓说道,“你们可以叫我婆婆。” “婆婆,您知道李文治?”叶无痕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灵音婆婆点了点头:“我知道的比你们想象的要多得多。” “那您能告诉我们,李文治到底有什么阴谋吗?”叶无痕急切地问道。 灵音婆婆缓缓地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不是你们现在应该知道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叶无痕有些着急。 灵音婆婆指了指远方的一座山峰:“要想知道真相,你们必须去那里。” 叶无痕顺着灵音婆婆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座山峰高耸入云,山顶笼罩着一层幽幽的雾气。 “那里有什么?”叶无痕问道。 “那里……有你们要找的东西。”灵音婆婆的声音变得有些飘渺,“但那里也很危险,很多人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 叶无痕心中一沉,他知道灵音婆婆所说的“东西”,一定就是关于李文治阴谋的关键线索。 但是,听灵音婆婆的语气,那个地方似乎充满了危险,这让他有些犹豫。 焉霞看出了叶无痕的犹豫,她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眼神坚定地看着他:“无痕” 叶无痕感受到焉霞手心的温暖,心中的犹豫顿时消散了大半。 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缩,他必须去寻找真相,阻止李文治的阴谋。 然而,孙头的声音却在这时响了起来:“不行!我不同意!” 孙头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走到叶无痕面前,他的脸上充满了担忧:“无痕,你不能去!那个地方太危险了!” 叶无痕看着孙头,心中充满了感动。 他知道,孙头是真心关心他,不想让他去冒险。 “孙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叶无痕想要解释,却被孙头打断了。 “没有什么但是!你是我兄弟,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孙头的情绪有些激动。 叶无痕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他一方面想要探寻真相,另一方面又不想辜负朋友的关心。 就在这时,赵护卫站了出来,他走到叶无痕身边,沉声道:“叶公子,我陪你去。” 叶无痕看向赵护卫, “赵大哥,你……” 赵护卫笑了笑:“我欠你一条命,现在是时候还了。” 叶无痕看着赵护卫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知道,自己有人支持。 “好!我们一起去!”叶无痕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 灵音婆婆看着他们, “既然你们决定了,那就去吧……”灵音婆婆缓缓说道,“但记住,一切小心……” 夜色更深了,几人站在小镇的边缘,望着远处那座幽幽的山峰,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突然,焉霞轻轻地拉了拉叶无痕的衣袖。 “无痕,我们……单独谈谈……” 夜色笼罩着破败的小镇,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衰败的味道。 焉霞拉住叶无痕的衣袖,把他带到一处僻静的角落。 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更显出她眉宇间的一丝羞怯,也更添几分动人。 “无痕,”焉霞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耳畔,“有些话,我一直想告诉你。” 叶无痕的心跳骤然加速,他知道这一刻迟早会到来,却没想到会是在这样危机四伏的时刻。 他看着焉霞,等待着她的下文。 第六十八章 魔尊出现 “我有话要说。”焉霞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埋藏在心底已久的话。 她的脸颊泛起红晕,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和不安。 叶无痕感觉像是有一股电流穿过全身,惊喜和惶恐交织在一起。 他喜欢焉霞,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了这个温柔而幽幽的女子。 但此刻,他却犹豫了。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在这场斗争中活下来,他不想连累焉霞,更不想让她伤心。 “焉霞……”叶无痕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焉霞打断了他的话,她的眼神坚定而温柔,“但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叶无痕看着焉霞,心中充满了感动。 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感受着她肌肤的温润。 “焉霞,我也喜欢你,”叶无痕终于说出了这句话,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但是,我……” 他还没说完,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们还有时间卿卿我我?李文治的阴谋可不是儿戏!” 灵音婆婆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她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悦,语气也比之前严厉了许多。 “婆婆……”叶无痕有些尴尬地收回手。 “时间紧迫,”灵音婆婆打断了他的话,“如果你们再不行动,就来不及了!” 叶无痕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灵音婆婆说得对。 儿女情长固然重要,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必须阻止李文治的阴谋,保护音国百姓的安危。 他看了看焉霞,又看了看远处等待着他的孙头和赵护卫,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一边是爱情,一边是责任,他该如何抉择?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焉霞,等我回来,”叶无痕紧紧握住焉霞的手,“等我阻止了李文治,我们就……” 他还没说完,就被灵音婆婆打断了:“走吧,没时间了!” 灵音婆婆转身朝着远处的山峰走去,她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高大而幽幽。 叶无痕看了一眼焉霞 他跟着灵音婆婆的脚步,走向那座笼罩在迷雾中的山峰,孙头和赵护卫紧随其后。 夜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也带着一丝未知的危险。 “走吧,”叶无痕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沉稳,“去寻找音石。” 他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未知的险境走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夜色浓稠如墨,三人跟随灵音婆婆穿过石林时,孙头手里的竹杖突然发出清脆的裂响。 赵护卫下意识按住腰间刀柄,只见前方三十步外凭空立着两尊石雕琵琶,琴弦在月光下泛着青芒。 “音石秘地的迎客礼来了。“灵音婆婆用枯枝敲了敲地面,青苔覆盖的岩石竟发出编钟般的回响。 叶无痕指尖无意识拨动腰间玉笛,想起三日前在客栈破解琴谱时,那页泛黄纸张上绘着的八卦方位图。 赵护卫刚踏过第二根琴弦,整片石林突然旋转起来。 叶无痕甩出三张黄符的刹那,六尺外的石笋迸出淬毒弩箭。 符纸在半空燃成火蝶,将箭矢烧成铁水——这是他在瓦肆表演时从说书人那里换来的《天工符解》所载之术。 “坎位七步!“孙头突然高喊。 瞎子乐师耳朵贴着地面,竹杖在青石板上敲出急促的节拍。 叶无痕拽着赵护卫跃向指定方位,原先站立处轰然塌陷成丈宽深坑,坑底倒插着泛蓝光的青铜编钟。 穿过最后一道音障时,灵音婆婆的麻衣被罡风撕开裂缝,露出内衬绣着的半片凤凰尾羽。 叶无痕瞳孔微缩,这与焉霞玉佩上的纹样竟有七分相似。 没等他细想,扑面而来的热浪裹着硫磺味,将众人逼退三步。 炎魔从岩浆池中站起时,悬挂在洞顶的七盏青铜磬同时震响。 赵护卫的刀锋砍在岩浆凝结的护甲上,迸出的火星点燃了孙头束发的布带。 叶无痕将玉笛横在唇边,吹出的音波在石壁上撞出回旋,竟将三团火球引偏方向。 “天罡调!用商音转徵!“孙头突然扯下蒙眼布带,空洞的眼眶里映着跳动的火光。 二十年前他在皇宫乐坊失明的那个雪夜,正是因参透《九韶》古谱遭人暗算。 叶无痕笛声骤变,巨兽周身的岩浆突然如琴弦般颤动。 焉霞的冰绫缠住魔尊右腕时,叶无痕瞥见她袖口渗出的血渍——那是昨夜为他挡下毒镖的旧伤。 分神刹那,魔尊左掌拍碎钟乳石柱,飞溅的碎石在赵护卫后背划开三道血口。 孙头摸索着要去拽人,赤足踩在灼热地面发出皮肉焦糊的声响。 叶无痕咬破舌尖将血抹在笛孔,奏出《广陵散》的杀伐之音。 音波凝成实体撞向魔尊心口,却在触及时化作青烟消散。 岩浆池沸腾翻滚,映出他额角滚落的汗珠,在触及地面瞬间蒸腾成白雾。 灵音婆婆突然抛来半块残碑,上面刻着的甲骨文竟与他穿越那夜在博物馆见过的拓片如出一辙。 巨兽的咆哮震落洞顶石笋,叶无痕将玉笛插入发髻,十指在虚空勾画符咒。 血珠顺着指尖滴落,在滚烫岩石上绘出的敕令泛着诡异的金光。 当第七滴血落下时,整个秘地的音律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连岩浆翻涌的声响都仿佛被无形屏障隔绝。 叶无痕指尖悬着的血珠突然倒映出七盏青铜磬的排列方位,这个角度让他想起穿越前在博物馆见过的曾侯乙编钟结构图。 喉间泛起血腥味的刹那,他猛地将染血玉笛刺入岩浆凝结的龟裂地面。 “五音十二律!“孙头布满烫伤的双脚在滚烫岩石上踏出宫商角徵羽的步调。 瞎子乐师每踩一步,洞顶青铜磬就应声而鸣,这分明是他二十年前在御前演奏《云门大卷》时用过的音阵。 叶无痕瞬间明悟,符纸灰烬混着血水在玉笛表面游走出《天工符解》记载的敕令。 当第七个音符撞上炎魔心口时,众人脚下突然浮现出青铜编钟的虚影——正是先前塌陷深坑里倒插的那组乐器。 第六十九章 《广陵散》:十二道裹着黑雾的人形 魔尊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岩浆护甲片片剥落,露出胸口嵌着的青铜古钟。 赵护卫反手掷出环首刀,刀柄精准撞响古钟上的“姑洗“音位。 这个动作让叶无痕想起三日前客栈里,赵护卫就是用同样手法替他取下房梁上的酒坛。 “就是现在!“焉霞的冰绫裹着灵音婆婆抛来的残碑碎片,在古钟表面划出甲骨文的“徵“字。 叶无痕福至心灵,吹出穿越那夜在博物馆听过的曾侯乙编钟复原曲调。 青铜古钟应声炸裂,魔尊化作赤色流火没入岩浆池。 灵音婆婆弯腰拾起古钟碎片,内壁赫然刻着与焉霞玉佩相似的凤凰纹路。 孙头摸索着捡起赵护卫的刀,刀刃上残留的钟乳石粉末让他鼻尖微动:“这是...南海鲛人烛的气味。“ 秘地突然剧烈震颤,众人面前裂开丈许深壑。 叶无痕扶住岩壁时,发现方才滴血绘符的位置正在泛金光,这些痕迹竟与残碑拓片的甲骨文渐渐重合。 焉霞突然按住心口,昨夜毒镖造成的伤口渗出冰晶——她修习的寒玉诀正在与某种力量共鸣。 “小心脚下!“赵护卫扯住差点滑落裂隙的孙头。 老乐师束发的布带飘入深渊,在触及某个深度时突然自燃,照亮了岩壁上密密麻麻的音律刻痕。 这些符号与叶无痕破解的琴谱八卦图完全对应,却多了些类似钢琴五线谱的古怪标记。 灵音婆婆的枯枝在地面划出星斗轨迹:“当年建造秘地的高人,恐怕...“话未说完就被岩浆翻涌声打断,七盏青铜磬再次无风自鸣,这次奏响的竟是《广陵散》的变调。 叶无痕忽然按住腰间玉笛,方才战斗时咬破的舌尖伤口隐隐发烫。 他望着深渊对岸若隐若现的玉石门户,那上面镶嵌的七枚音石正与他穿越时把玩的博物馆藏品一模一样。 当第一块碎石坠入裂隙时,某种类似编钟与管风琴混响的嗡鸣从地底传来。 玉笛在叶无痕腰间震颤不休,舌尖伤口的灼痛沿着经脉直窜太阳穴。 他反手按住石壁凸起处,借着赵护卫甩出的火折子看清局势——七块音石围成的区域正在缓慢塌陷,岩浆裹着硫磺味沿着刻痕纹路倒灌。 “往东北角移动!“叶无痕将玉笛横在唇边吹出三个急促的音符,地面裂缝里突然升起半透明的音障。 众人踩着震颤的岩石跃向安全地带,孙头的盲杖刚触到新落脚点就发出金铁交鸣的警报。 黑影便是此刻破壁而出的。 十二道裹着黑雾的人形从《广陵散》变调里凝实,骨节错动的声响混着青铜磬的余韵。 赵护卫的雁翎刀劈中领头黑影的肩胛,刀刃却像砍进棉絮般毫无着力点。 孙头抡起包铁盲杖横扫下盘,杖头悬挂的青铜铃铛炸开音波,竟将两个黑影震得后退三步。 “寒玉诀第三式!“焉霞旋身时裙摆绽开冰莲,昨夜毒镖造成的冰晶伤口迸出七枚冰锥。 黑影被钉在岩壁上的刹那又化作黑雾重组,她踉跄着扶住叶无痕胳膊,“他们的弱点不在实体...“ 叶无痕摸到腰间渗血的绷带,那是三日前为救人受的箭伤。 指尖沾血抹过玉笛孔洞时,七个黑影突然抱头尖啸——他吹出的宫调竟与秘地青铜磬产生共鸣。 然而黑雾转瞬凝成新的包围圈,赵护卫的刀风已见滞涩,孙头束发的布带被削去半截。 “坎位转离位!“灵音婆婆的枯枝突然插入战局,沾着岩浆在地上画出残缺的河图。 叶无痕瞳孔骤缩,昨夜拓印的甲骨文残碑在记忆里翻转——那些被误认为装饰花纹的标记,分明是记载音律相生相克的密码。 黑色人形扑向焉霞的瞬间,叶无痕扯下她发间银簪掷向东南角。 簪尾没入岩壁三寸时,整片秘地的音律刻痕突然流动起来,某段《胡笳十八拍》的旋律与黑色人形移动轨迹完美重叠。 “跟着我的笛声移位!“叶无痕将寒玉诀残留的冰晶含进口中,玉笛发出的商调裹着冰渣刺入黑色人形胸腔。 赵护卫的刀锋紧随音波轨迹斜劈,终于有个黑色人形发出实体受创的闷哼。 孙头突然将盲杖重重顿地:“东北震三,西南兑七!“常年研习音律的老乐师耳廓微动,“他们重组时有半息延迟!“ 岩浆漫过脚踝的刹那,叶无痕终于看清黑色人形每次重组必经过的圆心——那里矗立着半截焦尾琴形状的石柱,琴轸位置嵌着块不起眼的灰白石片。 昨夜拓片上的甲骨文在脑海里倒转,他忽然想起博物馆里那枚战国编磬的调音孔形状。 “掩护我!“叶无痕拽断腰间玉佩串绳,十二枚玉珠随着笛声射向不同方位。 黑色人形果然放弃攻击其他人,全部扑向即将触碰到焦尾琴石柱的叶无痕。 冰层碎裂声与刀锋破空声同时炸响。 焉霞拼尽最后内力凝出三尺冰桥,赵护卫的雁翎刀脱手钉住三个黑色人形,孙头盲杖顶端的青铜铃铛直接掷向石柱顶端。 当叶无痕染血的玉笛按上灰白石片时,整座秘地的音律刻痕如同被点燃的导火索般次第亮起。 地底传来的编钟声突然变了调门,七块音石同时投射出金线交织的立体八卦。 黑色人形们在阵法中扭曲成诡异的漩涡,某个类似玉笛裂帛音的频率刺得人鼓膜生疼。 叶无痕感觉掌心血迹渗进石片纹路,舌尖伤口的灼痛突然转为清冽——那石片内部竟传出《广陵散》真正缺失的第十三段旋律。 当最后一道黑色人形在八卦阵中消散时,七盏青铜磬突然同时炸裂。 叶无痕手中的灰白石片浮现出钢琴黑白键般的纹路,秘地深处传来某种庞大乐器启动的轰鸣,像是千万架编钟与管风琴在深渊尽头苏醒。 玉笛表面的血珠突然震颤着浮空,叶无痕瞥见自己掌心血迹正沿着石片纹路渗入焦尾琴石柱。 昨夜拓印的甲骨文密码在脑海中自动排列组合,与《广陵散》第十三段旋律形成诡异的重叠。 第七十章 坎水生巽风! “坎水生巽风!”他暴喝声中翻转玉笛,十二枚嵌在岩壁里的玉珠应声爆裂。 飞溅的碎玉在半空凝成二十八星宿图,恰好与地面流动的音律刻痕咬合。 黑色人形们重组的速度突然迟滞,原本虚无的躯体竟浮现出青铜编钟的纹路。 赵护卫的雁翎刀突然脱手飞出,刀柄处的虎头雕饰不偏不倚砸中某个青铜纹路的交汇点。 孙头盲杖横扫带起的音浪精准补上缺口,众人脚下塌陷的岩石竟托着他们升高三尺。 叶无痕趁机咬破舌尖,混着寒玉诀冰晶的血雾喷在玉笛上。 地底轰鸣的编钟声突然静止。 七块音石投射的八卦金线剧烈收缩,将残余黑色人形绞成破碎的音符。 秘地深处苏醒的庞大乐器发出类似钢琴降调的和弦,灰白石片上的黑白键纹路竟与叶无痕玉笛产生共鸣。 当最后一道金线勒住黑色人形首领的咽喉时,整座秘地突然响起《胡笳十八拍》的悲怆变奏。 “成了!“赵护卫接住弹回的雁翎刀,刀锋残留的黑雾正快速汽化。 孙头布满老茧的手指抚过石柱表面,盲杖顶端突然发出清脆的颤音:“这焦尾琴雕纹里藏着律吕刻度......“ 冰桥碎裂声打断了老乐师的惊叹。 暗金色音波如同实质化的巨蟒撞上众人立足的岩台,叶无痕只来得及推开焉霞,自己却被余波掀飞三丈。 后背撞碎的钟乳石雨中,他看见个浑身裹在玄色音律符中的身影悬浮在岩浆之上,对方右手虚握的姿势分明在操控焦尾琴石柱。 “倒是小瞧了蝼蚁的悟性。“黑色人形屈指轻弹,两道交叉的音刃瞬间割裂赵护卫的护腕。 孙头盲杖预警的颤鸣慢了半拍,束发布带已被削成碎片。 焉霞甩出的冰莲在黑色人形身前三尺炸成冰雾,霜花触及那些流动的音律符便消融殆尽。 叶无痕撑着玉笛起身,发现灰白石片不知何时嵌进了自己掌心,黑白键纹路正顺着血管向小臂蔓延。 黑色人形突然出现在焦尾琴石柱顶端,玄色斗篷下伸出布满音符刺青的手掌。 七块音石同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秘地穹顶开始坠落燃烧的陨石状音波。 “小心音爆!“孙头突然将盲杖插入岩缝,青铜铃铛炸开的声浪勉强撑起护罩。 赵护卫的刀锋砍在音波陨石上迸出火星,虎口瞬间崩裂。 叶无痕感觉掌心石片变得滚烫,缺失的《广陵散》旋律突然在耳畔清晰起来。 当黑色人形再次抬手凝聚音刃时,他鬼使神差地按着记忆中的第十三段旋律挥动玉笛—— 秘地深处沉睡的古老乐器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玄色斗篷被无形的音浪掀开刹那,叶无痕瞥见对方左耳垂悬着的青铜编钟坠饰。 那物件样式竟与三日前刺杀贵子的刺客遗留之物完全相同。 黑色人形暴怒的尖啸声中,整座秘地开始塌陷,燃烧的音符如同暴雨倾泻而下。 “抓紧!“焉霞凝出的冰索缠住众人腰身,赵护卫的雁翎刀深深楔入岩壁。 在坠向岩浆深渊的瞬间,叶无痕看见黑色人形脚下的焦尾琴石柱轰然炸裂,半块刻着钢琴谱号的石片正悬浮在对方掌心。 岩浆翻涌的热浪裹着碎石扑面而来,叶无痕的玉笛在指间转出残影。 青铜编钟坠饰在黑色人形耳垂晃动时,那些刺穿贵子右肩的狰狞伤口突然浮现在他眼前——三日前孩童蜷缩在血泊里的模样,此刻竟比岩浆还要灼痛他的喉咙。 “接着!“孙头突然甩出盲杖,青铜铃铛在半空炸成七枚铜钱。 瞎子乐师布满老茧的手指划过腰间陶埙,呜咽的《折柳谣》裹着铜钱嵌入岩壁,临时搭建的梅花桩勉强托住众人下坠之势。 赵护卫的雁翎刀突然发出龙吟。 这位曾为李文治挡下十三支毒箭的忠仆,此刻反手割断自己腰间的冰索,借着重力直扑黑色人形。 刀锋擦过悬浮的石片时,半个世纪前在敦煌壁画前发过的毒誓突然涌上喉头:“此生若再见焦尾琴残谱现世......“ 黑色人形脚下焦尾琴石柱的裂痕里,忽然渗出暗红血线。 叶无痕终于看清那些燃烧的音符暴雨,竟全是由半空中悬浮的钢琴谱号转化而成。 掌心残留的《广陵散》石片突然震颤,他想起穿越那日在博物馆触碰的焦尾琴仿品,琴尾火烧的纹路与此刻岩浆流淌的轨迹惊人相似。 “接着这个!“焉霞突然扯下颈间冰晶坠链,霜花在她掌心凝成半透明琵琶。 仙子指尖划过琴弦时,千年冰髓的寒意暂时凝固了坠落岩浆,却在触及黑色人形周身音波时瞬间汽化——那些蒸腾的白雾里,忽然浮现出叶无痕教贵子辨认五音时,孩童用盲文刻在陶埙上的歪斜音符。 黑色人形的音刃切开赵护卫左肩时,孙头突然将陶埙抵在咽喉处。 瞎子乐师哼出的变徵之音混着血沫,竟让悬浮的钢琴谱号石片短暂停滞。 叶无痕的玉笛终于捕捉到《广陵散》第十三段缺失的旋律,那些他曾在现代音乐会修改过无数次的音符,此刻与青铜编钟坠饰的震动频率完美契合。 岩浆倒卷形成的音波漩涡中,赵护卫染血的刀鞘突然发出共鸣。 这位沉默的护卫终于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李文治的父亲抱着焦尾琴残谱倒在血泊时,凶器正是刻着钢琴谱号的西域弯刀。 “看石柱底部!“焉霞的冰凌箭突然折射出七彩光晕。 叶无痕在强光中瞥见焦尾琴石柱内部闪烁的鎏金文字,那些他曾在现代修复古籍时见过的工尺谱符号,此刻正与贵子陶埙上的盲文印记重叠成完整的音律图谱。 黑色人形暴怒的尖啸震碎三块音石时,孙头突然将盲杖插入自己肩头伤口。 瞎子乐师的血浸透杖头篆刻的《清商怨》,激活了秘地穹顶残存的十二律吕机关。 赵护卫趁机将雁翎刀掷向悬浮石片,刀身映出的寒光里,赫然是叶无痕穿越前最后修改的《广陵散》修复方案。 第七十一章 《清商怨》 当玉笛终于引动沉睡千年的编钟阵列,叶无痕忽然明白为何现代那架焦尾琴仿品总在暴雨夜自鸣——那些被火烧纹路封印的,从来都不是琴声,而是跨越时空的残谱执念。 掌心石片与钢琴谱号碰撞的刹那,他看见贵子沾血的指尖在陶埙上摸索出的,正是《广陵散》最后缺失的羽调转换符。 叶无痕的玉笛突然爆发出青白色光芒,笛身上浮现出贵子用盲文刻下的祝福纹路。 他感受到背后孙头急促的呼吸声与赵护卫刀刃破空的震颤,三种不同节奏的呼吸竟在《广陵散》的韵律里达成微妙共鸣。 当黑色人形耳垂的青铜编钟再次晃动时,叶无痕猛然将玉笛插入岩浆凝固成的音阶石柱。 “开!“ 十三枚铜钱从岩壁梅花桩中弹射而出,精准嵌入穹顶的十二律吕机关。 最后一枚铜钱被赵护卫的刀鞘击飞,正巧撞碎黑色人形脚下的焦尾琴石柱。 暗红血线喷涌的刹那,叶无痕看清那些钢琴谱号里竟藏着贵子被刺伤当夜的血滴形状。 黑色人形踉跄后退时,孙头突然将染血的盲杖重重顿地。 瞎子乐师喉咙里滚出的变徵之音,竟让悬浮的石片在岩浆表面拼出半阙《折柳谣》。 焉霞的冰晶琵琶应声而响,千年冰髓冻结的血线在石柱表面凝结成工尺谱符号,与叶无痕玉笛上的盲文印记重叠成完整音墙。 “小心音波反噬!“赵护卫突然横刀挡在众人身前。 这位惯用左手持刀的护卫此刻右臂青筋暴起,二十年前敦煌血誓的旧伤在音律激荡下渗出黑血。 黑色人形耳垂的青铜编钟突然脱落后坠入岩浆,炸开的音浪将冰晶屏障撕出裂口。 叶无痕的虎口被震得发麻,却瞥见黑色人形斗篷下若隐若现的鎏金束发带——那分明是穿越前博物馆焦尾琴展柜里失窃的唐代文物。 他猛地将《广陵散》石片按在玉笛第七孔,现代修复古谱时反复推敲的羽调转换符终于激活沉睡的编钟阵列。 十二道青铜音波穿透岩浆的刹那,贵子蜷缩在血泊里的画面突然在叶无痕脑海闪回。 孩童用盲文刻在陶埙上的五音记号,此刻竟在编钟表面投射出完整的防御阵图。 黑色人形挥出的音刃撞上阵图时,赵护卫突然反手将雁翎刀插入地面。 “就是现在!“ 刀身映出的寒光里,孙头布满老茧的手指突然按住三个陶埙孔洞。 瞎子乐师哼唱的《清商怨》混着血沫渗入岩浆,竟将悬浮石片熔铸成七弦琴形状。 焉霞趁机将冰晶琵琶掷向半空,千年冰髓在音波中碎成星芒,暂时封住黑色人形的行动轨迹。 叶无痕的玉笛终于引动完整的编钟音浪,青白色光芒裹挟着现代修复理念与古代乐谱精髓,在阵图中心炸开耀眼的光团。 黑色人形的斗篷被气浪掀开半角,露出下颌处与焦尾琴火烧纹路完全一致的陈旧疤痕。 “保护孙先生!“ 赵护卫的嘶吼将叶无痕拉回现实。 黑色人形垂落的右手突然泛起钢琴谱号状的红光,三道音刃绕过编钟阵列直扑孙头面门。 叶无痕来不及思考便横笛格挡,左肩传来的剧痛让他踉跄着撞上岩壁,玉笛却始终护住身后瞎子乐师的陶埙。 焉霞的冰凌箭在黑色人形背后炸成霜雾,仙子鬓角的珍珠发饰突然映出焦尾琴石柱底部的鎏金文字。 叶无痕咳着血沫摸向怀中《广陵散》石片,发现那些工尺谱符号正在吸收贵子残留在陶埙上的血渍。 岩浆翻涌的轰鸣声中,十二律吕机关突然开始逆向旋转。 黑色人形脚下浮现出钢琴黑白键形状的光阵,每个琴键上都刻着不同年代的音律符号。 赵护卫的雁翎刀突然发出与二十年前凶案现场相同的震颤,刀柄镶嵌的西域宝石里,缓缓渗出带着焦尾松香味的血珠。 玉笛震颤发出的宫调突然与十二律吕机关产生共鸣。 叶无痕后背紧贴着滚烫的岩壁,左肩伤口渗出的血水在青石上烫出焦糊味。 他清晰看见黑色人形钢琴谱号状的红光里,某个降e调符始终比其它符号黯淡半息。 “七步之内!”孙头突然将陶埙抵在唇边,吹出带着血腥气的变徵之音。 赵护卫的雁翎刀应声飞出,刀柄渗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焦尾琴特有的松香轨迹。 叶无痕瞬间明白——黑色人形每次转换音律时,右腿会不自觉地偏离琴键光阵七步距离。 冰凌箭第三次炸开的霜雾里,焉霞鬓角的珍珠突然迸发鎏金文字。 那些从焦尾琴石柱拓印的铭文,此刻竟与《广陵散》石片吸收的血渍工尺谱重叠成三维音阶。 叶无痕忍痛将玉笛横咬在齿间,双手快速结出音乐学院修复古琴时常用的“双鹤听泉”指诀。 黑色人形脚下琴键突然发出刺耳的滑音。 就在他右腿习惯性后撤的刹那,叶无痕将染血的石片重重拍在编钟阵列的“姑洗”位上。 现代十二平均律与古代三分损益法在音浪中轰然对撞,竟将黑色人形禁锢在相差四分之一音高的律吕夹缝里。 “破绽在商调转羽调的三十二分音符!”焉霞的冰凌箭突然化作五弦琴虚影。 叶无痕踏着赵护卫掷来的刀背腾空,玉笛顺着二十年前凶案残留的松香轨迹刺出。 当笛孔同时穿过鎏金文字与血渍工尺谱的交叉点时,所有人都听见了穿越千年的音律涅盘之声。 黑色人形斗篷彻底碎裂,露出布满焦尾琴纹路的狰狞面孔。 他的身体在律吕夹缝中逐渐透明,嘶哑的嗓音带着震惊:“你竟能用修复残谱的技法……”未说完的话被逆向旋转的十二律吕机关碾碎,只余半片烧焦的琴轸叮当落地。 “他右耳的缺角……”赵护卫突然盯着残片颤抖,“和二十年前失踪的宫廷乐正……” 岩浆轰鸣突然转为清越泉音。 众人面前裂开条铺满乐谱符号的甬道,尽头悬浮的七彩音石正与叶无痕怀中石片共振。 孙头摸索着陶埙上干涸的血迹,哑声道:“贵子三年前被掳走时,说过石柱底下有会唱歌的彩虹。” 当叶无痕掌心触到音石的刹那,无数金色音符顺着经络涌入。 “快看石壁!”焉霞突然轻呼。 音石投射出的光影正在岩壁上重组,显露出他们方才战斗的每个细节。 当画面中的赵护卫挥刀时,某个戴金丝手套的手掌正从虚空中悄悄修正音刃轨迹。 叶无痕的后背突然泛起凉意。 第七十二章 谁在装神弄鬼? 赵护卫突然劈刀斩向虚空:“谁在装神弄鬼?”刀锋却穿过某个鼓掌的虚影,在石壁上擦出焦尾琴特有的泛音。 孙头怀中的陶埙自主鸣响起来,埙孔渗出的血珠竟在空中拼出半阙《幽兰》谱——正是三日前李文治在茶楼哼唱过的曲调。 音石光芒忽然暴涨,所有异象瞬间消失。 叶无痕默默将半片琴轸藏进袖袋,那些本属于贵子的血色工尺谱,此刻正在他手背浮现成全新的律吕图腾。 洞窟外传来熟悉的编钟奏鸣声,只是这次的音色里,似乎掺杂了不该出现在荒山中的金玉环佩之音。 洞窟内鎏金文字仍在石壁流转,叶无痕手背的律吕图腾突然发烫。 他猛地转身,音石投射的光影里浮现七道金丝琴弦——正是三日前茶楼雅间窗棂上残留的痕迹。 “金玉错!”赵护卫突然横刀格挡,虚空传来环佩相击的清脆声响。 十二道音刃擦着孙头的陶埙掠过,在岩壁刻下《幽兰》工尺谱。 李文治踏着编钟余韵现身,蟒纹官服下摆沾着新鲜血渍。 他抚弄金丝手套上的琴轸残片,目光黏在叶无痕掌心的音石上:“叶先生可知,二十年前焦尾琴案失踪的三十六个乐童,最后都化作了工尺谱上的血符?” 焉霞的冰凌箭在弦上凝结成减字谱形状:“李大人官靴沾的可是御史王大人府上的松烟墨?”箭尖指向对方靴底一抹幽蓝——那正是三更天御史书房特有的灯油颜色。 骤然爆发的音浪掀翻三块钟乳石柱。 李文治的护卫从岩壁虚影中分裂而出,手持的并非刀剑,而是形制古怪的青铜音叉。 叶无痕将玉笛划过音石表面,现代十二平均律的音波竟将最先冲来的三人定格在三分损益法的音差裂隙里。 “小心音轨叠加!”孙头突然将陶埙砸向地面。 渗出的血珠在空中形成五声音阶屏障,挡住两道交叉袭来的次声波。 赵护卫的雁翎刀顺势劈开音障,刀身震颤的频率恰好抵消了青铜音叉的共振。 李文治轻笑,金丝手套拂过腰间玉珏。 洞窟突然响起双重《广陵散》旋律——现实中的战斗声响与岩壁记录的过往音轨重叠,虚影护卫与真实杀招在真假声部中交替显现。 叶无痕的后背撞上滚烫石壁,终于看清那些青铜音叉尖端都刻着盲文数字,正是贵子失踪那年官造乐器的编号。 “姑洗位!”焉霞突然将冰弦缠在钟乳石上。 叶无痕瞬间明悟,玉笛刺向编钟阵列的青铜甬钟。 现代c大调与古代黄钟律在碰撞中产生量子纠缠般的音波,将李文治刚唤出的六个虚影分身绞成碎片。 音石突然投射出茶楼立体声像。 画面中的李文治正将半片焦尾琴轸按进御史后背,动作与贵子失踪那夜的场景完美重合。 赵护卫趁机劈断两柄青铜音叉,雁翎刀在石壁刻下御史府独有的黍尺刻度。 “时辰到了。”李文治突然暴退七步,金丝手套撕开岩壁音轨。 现实时空出现半拍延迟,他带着剩余护卫遁入《幽兰》工尺谱形成的音律通道。 坍塌的甬道外传来潮水般的脚步声,数百双官靴踏着工部量地尺的标准步距逼近。 叶无痕将音石按在律吕图腾上,洞窟地面浮现出长安一百零八坊的虚影。 当第一支弩箭穿透音障时,他们脚下的“安善坊”地砖突然开始顺时针旋转——那正是二十年前焦尾琴案最先失踪乐童的住址。 青灰色岩壁被火把映出扭曲的影子,三百名官兵穿着官靴,踏着工部量地尺规定的七寸步距,碾碎了碎石。 叶无痕后背抵着律吕图腾,音石在他手掌中跳动着,发出与脉搏同频的微光。 他瞥见孙头摸索琴弦的指尖正在渗血,赵护卫的雁翎刀已经崩出两道缺口。 “姑洗调转为夹钟!”焉霞突然甩出冰弦,缠住两根青铜音叉,钟乳石顶端垂落的乐律图腾应声旋转。 叶无痕灵机一动,将玉笛横咬在齿间,双手快速结出三道符印——那是他在现代音乐会调试音响时惯用的分频手势。 音石突然迸发出十二律吕的环状光波,最前排的七名官兵突然僵在原地。 细小的宫、商、角、徵、羽五音符号从他们铠甲的缝隙里钻出来,如同被拆解的乐谱字符,簌簌地落到地上。 赵护卫趁机挥刀劈断三柄弩机,刀刃擦过青铜机括时,竟发出《梅花三弄》的泛音。 “雕虫小技!”李文治的冷笑从岩壁音轨中传出来。 他残留的金丝手套突然暴涨三寸,五指抓向悬浮在半空的工尺谱。 叶无痕眼前突然浮现出三个月前的画面——同样的金丝手套捏碎了焦尾琴的琴轸,贵子就是在那道裂帛声中消失的。 音石猛然变得滚烫。 叶无痕将玉笛尾端重重戳进与黄钟律对应的地砖,现代十二平均律的c大调音阶与古代三分损益法的黄钟宫,竟在虚空中咬合成齿轮状的光轮。 首当其冲的二十名官兵突然抱头惨叫,从他们头盔里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凝结成冰凌的《阳关三叠》残谱。 “小心暗箭!”孙头突然甩出三弦,缠住焉霞的脚踝。 三支淬毒的弩箭擦着冰弦,射入岩壁,箭尾雕刻的黍尺刻度与御史府卷宗上的暗记完全吻合。 赵护卫突然圆睁虎目:“那箭矢的制式……” 话音未落,李文治已从《幽兰》谱中探出半个身子。 他官服的下摆沾着御史背脊渗出的血渍,掌心的半片焦尾琴轸正与音石产生诡异的共鸣。 叶无痕感觉心脏突然被攥住,耳边响起穿越那日机场广播的电子杂音。 “五弦为君,七弦为臣!”孙头布满老茧的手指突然扣住叶无痕的腕脉。 瞎子乐师残破的衣袖里飞出七根不同材质的琴弦,精准地缠住音石投射出的长安虚影。 当啷一声,安善坊地砖上的霉斑突然化作二十年前的墨迹,显现出焦尾琴案中失踪乐童的手印。 音障破碎的刹那,李文治的金丝手套已抓到叶无痕的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焉霞的冰弦突然结成冰鉴纹,将对方掌心的焦尾琴轸冻在太簇律对应的方位。 叶无痕趁机咬破舌尖,喷在玉笛上的血珠竟在虚空凝成五线谱符号。 现代声学原理与古代乐律禁忌碰撞的瞬间,整个洞窟的青铜甬钟同时自鸣。 李文治的官帽被震飞,露出鬓角的刺青——那分明是《乐经》里明令禁止的变徵煞纹。 第七十三章 霓裳羽衣曲 赵护卫的刀锋突然转向,竟用刀背在黍尺刻度上敲出《霓裳羽衣曲》的节拍。 “原来你早就……”李文治暴退时,官靴踏碎了羽调音阶,岩壁音轨突然渗出黑血。 三百官兵如提线木偶般僵直,他们后颈浮现的工尺谱记号与二十年前失踪的乐童如出一辙。 音石投射的长安虚影突然开始燃烧。 当安善坊地砖转到第三周天时,叶无痕终于看清墨迹下的真相——那些所谓失踪乐童的手印,分明是被人强按在烧红的焦尾琴轸上拓印的。 “该清账了。”叶无痕将玉笛抵在音石中心。 c大调主和弦震碎三支冷箭的瞬间,他听到虚空中传来贵子哼唱的童谣。 十二律吕光轮突然分裂成阴阳两仪,将李文治的官服撕开三道裂口,露出心口处嵌着的半枚青铜音栓。 岩壁深处传来编钟自鸣的闷响,坍塌的甬道突然涌出带着海腥味的《潇湘水云》。 李文治残破的官袍下突然钻出六条青铜蝎尾,每道尾钩都刻着不同版本的《幽兰》工尺谱。 当第一滴毒液坠落在黄钟律地砖上时,整个洞窟的乐律图腾突然开始倒转……(续写) 青铜傀儡的关节摩擦发出变徵调的尖啸,六条蝎尾在地面划出工尺谱状的沟壑。 叶无痕向后仰身避开横扫的尾钩,额头擦过刻着《幽兰》曲谱的青铜板,冰凉的曲谱符号竟渗出一股血腥味。 “坎位三步!”赵护卫突然用刀背敲击岩壁。 雁翎刀与青石碰撞发出清越的羽调音,青铜傀儡左腿关节的鳞片应声掀起半寸。 叶无痕瞳孔骤然收缩——那些鳞片缝隙中流淌的暗红色能量,分明与他穿越时在飞机舷窗看到的极光波纹一模一样。 孙头的三弦突然崩断了两根。 老乐师耳垂微微一动,染血的琴弦突然缠住焉霞的冰鉴纹:“从姑洗调转为仲吕调!”冰弦裹挟着断弦刺入傀儡的右膝,青铜外壳下突然传出如孩童抽泣般的泛音。 叶无痕后背撞上律吕图腾的瞬间,音石突然在掌心剧烈震动。 十二律吕光轮投射在岩壁的倒影中,青铜傀儡胸口的蝎尾根部竟浮现出半透明的工尺谱——正是三个月前贵子失踪时,瓦肆梁柱上突然出现的《别鹤怨》残谱。 “赵护卫!”叶无痕突然抓起玉笛在雁翎刀上一划。 沾染了现代c大调音阶的刀刃劈在傀儡的肩胛,青铜裂缝中迸发的能量波动竟与音石产生共鸣。 他猛然醒悟——那些暗红色能量必须依靠特定的音律频率才能维持实体。 李文治的冷笑从《潇湘水云》的余韵中传来:“区区乐伎……”话还没说完,青铜傀儡的蝎尾突然刺穿了对应羽调音阶的石柱。 迸溅的碎石中,二十年前失踪乐童的手印突然出现在黄钟律地砖上,每个焦黑的指痕都对应着傀儡关节的青铜鳞片。 “原来如此!”叶无痕突然将玉笛倒转。 他咬破舌尖,血滴在音石表面,现代五线谱符号顺着十二律吕光轮爬上傀儡的躯干。 当代表c大调主音的“do”字符触碰到傀儡心口时,青铜外壳上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焦尾琴轸印记——每个印记都对应着失踪乐童被烙烫的位置。 “孙老!从仲吕调转为林钟调!” 三根冰弦与七根断弦突然在虚空中交织成网。 赵护卫的雁翎刀划破三个黍尺刻度,刀背震出的《梅花三弄》泛音与傀儡关节的抽泣声形成完美共振。 音石迸发的十二道光波突然凝聚成尖锐的商调音剑,顺着傀儡右膝的裂缝直刺而入。 青铜傀儡轰然跪地时,叶无痕看到裂缝里蜷缩着数百个由五音符号凝聚而成的孩童虚影。 他们手心的焦尾琴轸印记突然亮起,化作十二道纯净的黄钟宫音波,将傀儡胸口的《幽兰》曲谱一寸一寸地瓦解。 “你敢!”李文治官袍上的血渍突然沸腾起来。 他鬓角的变徵煞纹渗出黑雾,残破的金丝手套抓向即将消散的孩童虚影。 焉霞的冰鉴纹突然冻结了三丈内的工尺谱,赵护卫的刀锋擦着御史暗记斩断了最后一缕黑雾。 叶无痕握紧滚烫的音石,发现那些获救的孩童虚影正化作五音符号融入十二律吕光轮。 当最后一个“羽”字符归位时,洞窟顶端的钟乳石突然坠下带着海潮声的《潇湘水云》,将李文治的怒吼淹没在滔天音浪中。 烟尘散去,岩壁上的乐律图腾已恢复原位。 赵护卫的刀尖挑起半片焦尾琴轸,上面沾着的不是铜锈,而是御史台特供的松烟墨。 孙头染血的指尖抚过重新浮现的安善坊地砖,瞎子乐师的嘴角忽然抽搐——那些二十年前的墨迹手印,此刻正诡异地朝着太簇律方向移动。 李文治残破的官袍突然无风自动。 他心口处的青铜音栓渗出暗金色液体,双手在背后结出诡异的印诀。 叶无痕刚要提醒众人,整个洞窟突然响起像机场广播一样的电子杂音,音石投射出的长安虚影里,竟浮现出他们此刻战斗场景的倒影…… 洞窟顶端的钟乳石仍在震颤,电子杂音突然撕裂了《潇湘水云》的余韵。 叶无痕看着脚下水渍倒映的长安虚影,那些本该凝固在石壁上的乐律图腾竟如活物般扭动起来。 他刚要提醒赵护卫注意御史暗记的方位,就见李文治背后结印的双手突然渗出青铜色液体。 “天地为炉!“李文治沙哑的嗓音震得岩壁簌簌落灰。 他心口青铜音栓完全没入胸腔的刹那,十二律吕光轮竟在众人头顶投射出颠倒的宫商谱系。 孙头染血的指尖刚触到太簇律方位,整个人突然如遭雷击般蜷缩在地。 黑暗从四面石缝里渗出实体,叶无痕的后颈瞬间爬满冷汗。 他清晰感受到音石在掌心跳动,那些刚被吸收的“宫商角徵羽“符号在光轮中疯狂旋转。 焉霞突然扣住他的手腕,冰鉴纹在她眉心亮起幽蓝微光:“别碰倒影!“ 赵护卫的刀锋擦着孙管家后颈掠过,斩断一缕试图缠绕老仆的黑雾。 第七十四章 十二律吕光轮 叶无痕看到李文治官袍上的血渍正在青铜音栓表面凝结成变徵煞纹,猛然意识到什么:“他在篡改律吕时序!“ 黑暗龙卷风从颠倒的宫商谱系中心迸发时,孙头怀里的陶埙突然炸成碎片。 瞎子乐师喷出的鲜血溅在安善坊地砖上,那些墨迹手印竟如活过来般开始吞噬血珠。 叶无痕刚要冲过去救人,后腰就被冰鉴纹冻在原地。 “护住音石!“焉霞的呵斥混在风啸中。 她广袖翻飞间甩出七枚冰棱,却在触到黑风的瞬间全部汽化。 赵护卫横刀挡在众人面前,御史暗记在他刀柄上亮起红光:“这是御史台的...“ 龙吟般的风声吞没了后半句话。 叶无痕眼睁睁看着赵护卫的玄铁刀身寸寸碎裂,暗红官袍的碎片混在风刃里扑面而来。 他本能地举起音石格挡,十二律吕光轮突然迸发出刺目白光。 “别用蛮力!“焉霞的声音直接响在识海。 叶无痕在剧痛中突然记起穿越前修复古琴的经历——那些沉睡在断纹里的音律,需要用体温唤醒。 他忍着肋骨处的灼痛,将音石贴在心口哼唱《酒狂》的变调曲子。 黑暗里突然亮起五色光点音符。 那些被音石吸收的孩童虚影竟化作实体音符,在十二律吕光轮中重新排列成《霓裳羽衣曲》的谱系。 叶无痕感觉指尖触到了某种温暖的力量,那是孙头昏迷前染在地砖上的血,此刻正顺着墨迹手印流向太簇律方位。 “以血为引!“赵护卫突然嘶吼着将半截断刀插进地缝。 御史暗记的红光与太簇律的墨迹手印相接的瞬间,叶无痕手中的音石突然变得滚烫。 他看见长安虚影里的自己正在拨动不存在的琴弦,而现实中的黑暗龙卷风竟开始逆向旋转。 冰鉴纹在焉霞额间亮到极致:“就是现在!“叶无痕猛地将音石拍向十二律吕光轮,五音符号裹挟着血线与红光冲天而起。 黑暗与光明交织的屏障在众人头顶成型的刹那,整个洞窟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李文治的冷笑从四面八方传来。 叶无痕看到护盾外悬浮的青铜音栓正在滴落暗金液体,每一滴都精准腐蚀着《霓裳羽衣曲》的谱系。 赵护卫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御史暗记的红光开始明灭不定。 “坚持住!“焉霞的冰鉴纹开始出现裂纹,却仍死死抵住叶无痕后背。 音石投射的长安虚影里,那些本该静止的乐律图腾突然扭曲成狰狞鬼脸。 叶无痕感觉有冰冷的手指正在触碰识海,耳边响起孩童嬉笑与金铁交鸣的混响。 护盾突然向内凹陷。 叶无痕看到李文治残破的官袍在黑风中猎猎作响,对方心口的青铜音栓竟在吸收破碎的变徵煞纹。 十二律吕光轮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五音符号开始逐个熄灭。 “用...用安善坊的...“孙头昏迷中的呓语混着血沫。 叶无痕猛然低头,发现那些墨迹手印已蔓延到他脚下。 最后一枚“羽“字符熄灭的瞬间,他发狠咬破舌尖,将染血的音石重重按向太簇律方位。 青铜音栓的嗡鸣突然变调。 护盾外流转的黑风里,竟浮现出二十年前安善坊的墨迹手印。 叶无痕的舌尖血渗入音石刹那,整座洞窟的地面突然浮现出蛛网般的暗红色纹路。 那些被吞噬的墨迹手印仿佛活了过来,顺着血色脉络攀上十二律吕光轮。 护盾外吞噬光明的黑暗龙卷风发出类似琴弦崩断的脆响,李文治官袍上凝结的变徵煞纹竟开始片片剥落。 “破!“ 随着赵护卫将最后半截断刀插进太簇律方位,御史暗记的红光与墨迹手印轰然相撞。 叶无痕只觉得掌心音石剧烈震颤,护盾表面突然凸起十二道尖锐音锥。 他本能地翻转手腕,那些由宫商符号凝结的音锥竟齐刷刷调转方向。 李文治的青铜音栓发出刺耳蜂鸣,黑暗龙卷风的旋转速度突然紊乱。 叶无痕瞥见对方官袍下摆翻卷时露出的焦黑皮肤——那上面布满了与御史暗记相似的裂纹。 这个发现让他猛然攥紧音石,将全身重量压向正在龟裂的地面。 “就是现在!“ 焉霞的冰鉴纹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叶无痕借着她推来的力道纵身前扑。 十二枚音锥裹挟着墨迹手印的血光,如同离弦之箭穿透摇摇欲坠的护盾。 李文治结印的双手还未来得及撤回,青铜音栓表面就炸开蛛网般的裂痕。 黑暗龙卷风在尖锐的金属扭曲声中轰然溃散。 赵护卫咳着血扑向左侧石柱,堪堪躲过飞溅的青铜碎片。 叶无痕被反震力掀翻在地,后脑重重磕在安善坊地砖上。 血腥味在口腔蔓延的瞬间,他看见十二律吕光轮正化作漫天星火坠落。 “大人!“ 三名身着暗红劲装的蒙面人从阴影中窜出。 最前头那人接住李文治倒飞的身体,却被残余的墨迹手印缠住脚踝。 叶无痕趁机抓起音石,发现那些孩童虚影化作的《霓裳羽衣曲》谱系,此刻正在石壁上投射出完整的太簇律方位图。 “别让他碰石壁!“ 李文治沙哑的嘶吼吓得蒙面人浑身剧震。 叶无痕翻身滚向太簇律方位的瞬间,突然想起穿越前在博物馆见过的青铜编钟——那些沉睡千年的乐律,需要用特定角度敲击才能唤醒。 他咬紧牙关将音石斜拍向地面,五音符号立刻沿着墨迹手印涌向石壁。 整座洞窟突然响起编钟齐鸣的浑厚声响。 李文治刚被手下扶起,胸口青铜音栓就应声炸成碎片。 暗金色液体喷溅在石壁上的刹那,那些投射的乐律图腾突然实体化成锁链,将三个蒙面人死死钉在钟乳石上。 “走!“ 李文治突然扯断腰间玉坠砸向地面。 浓稠黑雾腾起的瞬间,叶无痕看到对方官袍下翻涌出无数挣扎的鬼脸。 赵护卫的断刀突然发出预警般的震颤,御史暗记的红光竟在黑雾中照出条幽深暗道。 “不能放虎归山!“ 焉霞的冰鉴纹再次亮起,却比先前黯淡许多。 她广袖挥出的冰棱刚触及黑雾,立刻被腐蚀成腥臭的绿水。 叶无痕正要上前相助,脚下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震颤——那些墨迹手印正在疯狂吞噬青铜音栓的碎片。 “小心地缝!“ 第七十五章 破碎的墨玉葫芦 第七十五章 破碎的墨玉葫芦 赵护卫的警告声被剧烈崩塌声淹没。 叶无痕踉跄着扶住石柱,发现李文治留下的黑雾正在腐蚀洞窟穹顶。 孙头昏迷处的地砖突然塌陷,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暗河。 “接住!“ 焉霞甩出水袖卷住孙头腰身,自己却被反拽着滑向地缝边缘。 叶无痕刚要冲过去救人,余光突然瞥见黑雾中寒光一闪。 李文治残破的官袍竟从雾中重新凝聚,他左手握着半截青铜音栓,右手正从怀中拽出个布满尖刺的墨玉葫芦。 刺鼻的腥臭味瞬间弥漫整个洞窟。 赵护卫的断刀突然脱手飞出,笔直插进叶无痕脚边的地砖。 御史暗记的红光照在墨玉葫芦表面,映出无数扭曲哀嚎的魂魄——那些分明是先前被吞噬的乐律图腾。 “以魂养煞......“焉霞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她死死拽住即将坠落的孙头,“这是炼魂宗的禁术!“ 李文治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叶无痕,他嘴角撕裂到耳根的伤口正渗出黑血。 墨玉葫芦的尖刺突然伸长,在众人头顶投射出密密麻麻的鬼脸音符。 叶无痕握紧发烫的音石,发现那些孩童虚影正在恐惧地蜷缩。 洞窟穹顶终于承受不住腐蚀轰然坍塌。 坠落的钟乳石雨中,李文治举起墨玉葫芦的身影如同索命修罗,暗红色官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叶无痕刚要催动音石做最后抵抗,整片安善坊地砖突然连同墨迹手印拔地而起—— 在遮天蔽日的鬼脸音符笼罩下,墨玉葫芦尖刺上的魂魄突然发出尖锐哭嚎。 叶无痕的音石表面裂开细纹,赵护卫的御史暗记彻底熄灭,焉霞的冰鉴纹蓝光被压制得只剩萤火微芒。 当李文治带着扭曲笑容将葫芦口对准众人时,那些悬浮的鬼脸音符突然齐刷刷张开血盆大口...... 墨玉葫芦爆发出刺耳的尖啸,数以百计的鬼脸音符凝成实体。 腐烂的琴弦缠绕着婴儿臂骨制成的琴桥,七窍流血的骷髅抱着人皮琵琶,这些由音律化形的邪物裹挟着腥风扑向众人。 叶无痕踉跄后退时,后腰撞上洞窟石壁凸起的钟乳石,尖锐的疼痛让他混沌的头脑骤然清醒。 “别碰那些黑雾!“焉霞的冰鉴纹在指尖流转,凝结出半透明的音律屏障。 赵护卫挥刀斩断袭来的骷髅手臂,断口处涌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裹着蛆虫的墨汁。 叶无痕死死攥住发烫的音石,那些蜷缩在音石内部的孩童虚影突然开始旋转。 当半张腐烂的鬼脸几乎贴到他鼻尖时,掌心传来细微的“咔嗒“声——音石表面的裂纹中渗出淡金色流光,如同破晓时穿透乌云的阳光。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天音石......“叶无痕想起孙头曾说过的传说,在剧痛中将音石按进被墨汁腐蚀的伤口。 金色流光顺着血管蔓延至全身,他残缺的右手三弦突然自动震颤起来,崩断的琴弦重新续接成光丝。 李文治的笑声戛然而止。 那些扑到叶无痕面前的邪物如同积雪遇沸水般消融,冰鉴纹的蓝光趁机暴涨,将赵护卫的朴刀镀上一层寒霜。 孙头突然朝着东南方向嘶吼:“坎位七尺,地脉交汇!“ 三根光丝琴弦没入岩层瞬间,整座洞窟的地脉走向在叶无痕脑海中清晰浮现。 他甩出的琴弦精准缠住墨玉葫芦,那些哀嚎的魂魄顺着金色琴弦倒流回音石。 李文治脸上的血肉开始片片剥落,露出皮下漆黑的骨骼。 “以魂饲器终被器噬!“焉霞的冰棱刺穿李文治脚踝时,墨玉葫芦突然膨胀成三丈高的恶鬼头颅。 吞噬宿主后的邪器彻底失控,獠牙间垂落的毒涎将地面蚀出深坑。 赵护卫扯下残破的官服外袍,露出胸口暗青色的御史图腾:“结阵!“褪色的图腾在音石照耀下重新显现出鹰隼纹路,与冰鉴纹的光晕交融成淡青色屏障。 孙头摸索着将盲杖插入阵眼,枯竹杖竟生出翡翠般的嫩芽。 恶鬼头颅的撞击震得众人嘴角溢血,叶无痕却注意到每次撞击时,那些流淌在獠牙上的毒涎都会短暂地汇向某个位置。 当焉霞的灵力即将枯竭时,他突然将三根琴弦同时刺入自己左肩——音石的金光混着鲜血渗入地脉,在屏障外凝成九盏悬浮的莲花灯。 “坚持到寅时三刻!“叶无痕哑声喊道。 莲花灯映照下,恶鬼头颅内部隐约现出七处明灭不定的光斑,宛如北斗倒悬。 赵护卫的刀锋开始随着光斑明灭规律地嗡鸣,而孙头盲杖上的翡翠嫩芽已经爬满整个防护罩。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坍塌的穹顶裂缝时,冰鉴纹与御史图腾突然脱离屏障,在半空交织成八卦阵图。 阵图投下的阴影恰好笼罩住恶鬼头颅的天灵位置,叶无痕指间的琴弦已绷紧如满月...... 叶无痕右手三根光丝琴弦突然发出裂帛之声,莲花灯阵应声收拢成刺目金芒。 御史图腾与冰鉴纹交织的八卦阵图猛然下压,在恶鬼头颅天灵盖上烙出北斗形状的焦痕。 “就是现在!“赵护卫的朴刀顺着光斑明灭的轨迹劈入焦痕,刀身嗡鸣竟与叶无痕的琴弦共振出清越龙吟。 孙头盲杖上的翡翠嫩芽骤然炸开,化作万千碧绿星火附着在屏障表面。 叶无痕感到音石在胸腔疯狂跳动,那些蜷缩的孩童虚影突然齐声诵唱起古老歌谣。 当第七个音节在洞窟炸响时,他看见恶鬼獠牙缝隙间闪过指甲盖大小的金斑——正是李文治将魂魄与邪器融合时残留的裂隙。 三根琴弦在音石加持下化作流火,顺着金斑刺入恶鬼头颅内部。 墨玉葫芦发出瓷器碎裂的脆响,裹着蛆虫的墨汁从裂缝喷涌而出,却在触及莲花灯阵时蒸腾成青烟。 “不! 本官明明......“李文治沙哑的嘶吼突然扭曲成非人惨叫,漆黑骨骼在金光中如遇阳春白雪般消融。 御史图腾幻化的苍鹰虚影俯冲而下,将最后几缕黑雾撕成碎片。 当晨光完全照亮洞窟时,只剩半截枯骨手掌还抓着破碎的墨玉葫芦。 (本章完) 第七十六章 三弦琴裂缝 第七十六章 三弦琴裂缝 音石从叶无痕伤口自动剥离,悬浮在空中投射出浩瀚星图,那些孩童虚影化作流光融入星轨。 赵护卫用刀尖挑起官服残片擦拭刀刃:“二十年了,李大人终究没逃过御史台的追魂印。“他胸口鹰隼图腾渐渐隐入皮肤,只留下淡青胎记般的轮廓。 焉霞伸手接住飘落的翡翠嫩芽,叶片在她掌心凝成冰晶符咒:“地脉灵气复苏了。“她转头看向正在给孙头包扎伤口的叶无痕,冰鉴纹在眸中闪烁不定。 叶无痕触碰星图的指尖突然颤动,音石竟自动分解成九枚玉简没入他眉心。 海量信息流冲刷过意识,他看到音国疆域图在脑海中铺展,二十三处闪烁着同样金光的标记刺痛神经。 “这些是......“ “其他天音石。“孙头布满白翳的眼球映着朝阳,“当年先帝熔炼九块天音石镇压四方妖邪,如今阵眼松动......“盲杖敲击地面时,翡翠嫩芽突然指向东北方。 赵护卫将朴刀收回特制琴匣,忽然从葫芦碎片中捡起半枚青铜虎符:“边军调令? 李贼竟私通北疆守将......“他盯着符面残缺的“骁骑“二字,脸色骤变。 焉霞的冰鉴纹突然在洞壁投射出模糊影像:数百里外的雪山之巅,某块天音石封印正在渗出紫黑色雾气。 雾气中隐约有八条锁链状的光芒时隐时现,锁链尽头似乎束缚着山岳般的阴影。 叶无痕按住隐隐发烫的眉心,那些没入体内的玉简正在与远方标记产生共鸣。 当他转身看向同伴时,洞外忽然传来商队驼铃与鹰隼长鸣交织的声响——通往北疆的官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孙头突然用盲杖重重戳向东北方的岩层,翡翠嫩芽接触到的石面竟浮现出水波状纹路。 焉霞的冰晶符咒无风自燃,灰烬飘向与玉简共鸣完全相反的正西方。 赵护卫摩挲着虎符缺口,目光却落在叶无痕腰间断弦的三弦琴上。 音石残留的金光在琴身裂缝里闪烁了一下,旋即彻底熄灭。 晨雾漫过官道时,驼铃声突然被某种粘稠的黑暗吞噬。 叶无痕按住腰间三弦琴,指腹触到琴身裂缝里残留的灼热,那是昨夜音石熄灭前最后的温度。 赵护卫将虎符塞进皮甲夹层,横握琴匣的手背凸起青筋。 “西南七步有断崖。“孙头的盲杖突然转向,杖头翡翠嫩芽滴落的水珠在石板烙出青烟。 话音未落,浓雾已化作墨汁般的流体,商队骆驼的嘶鸣戛然而止,仿佛被无形利齿咬断了喉咙。 三道暗影贴着地面疾掠而来,叶无痕拨动琴弦的刹那看清了它们的形态——那是由无数细小符文编织成的犬形轮廓,眼眶里跃动着紫色火焰。 音波撞上暗影的瞬间竟被鳞甲状纹路尽数吸收,三弦琴第二根弦应声崩断。 “退守石壁!“赵护卫的琴匣弹开机关,十二柄薄刃随着旋转的机括散射而出。 刀刃穿过暗影躯体如同刺入泥潭,沾着腐蚀黑液的刀片落地即化作铁水。 一头暗影犬凌空扑向孙头,赵护卫用琴匣格挡时,左臂被擦过的黑焰燎出碗口大的溃烂。 焉霞的冰棱咒在半空凝结成六棱晶盾,暗影犬撞上冰面的刹那,紫火突然暴涨吞噬了整个结界。 她踉跄后退时,袖中飘落的符纸灰烬竟在空中拼出残缺的乐谱,“叶公子,试试羽调变徵之声!“ 叶无痕扯下衣襟缠住渗血的指尖,断裂的琴弦在音石残光里颤动。 昨夜没入眉心的玉简突然泛起灼痛,那些篆刻在识海深处的乐律自动重组。 当第三头暗影犬扑来的瞬间,他改抱琴为握琴,五指重重拍向桐木琴腔。 沉闷的叩击声竟在虚空激起金色涟漪,音波具象成半透明的编钟虚影。 暗影犬撞上钟壁时,叶无痕虎口迸裂的血珠恰好滴在琴身裂缝。 音石残片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那些被吸收的音波竟从暗影体内反冲而出,将最近的怪物炸成漫天符纸碎片。 “它们能吞噬力量,但承受不住过量反噬!“叶无痕嘶吼着扯断第三根琴弦,鲜血浸透的丝弦在半空自动编织成网。 赵护卫忍着腐毒剧痛踢翻琴匣,暗格中飞出的铜质音叉精准落入弦网中心。 焉霞咬破指尖在虚空画出血符,冰鉴纹从她颈后蔓延至脸颊:“用我的灵脉做共鸣器!“当暗影犬群发起最后冲锋时,叶无痕将染血的手掌按在焉霞肩头。 音叉与血符接触的刹那,整个山谷回荡起青铜编钟的古老韵律。 剩余的暗影生物在声浪中扭曲膨胀,最终化作满地焦黑的符纸残片。 孙头突然用盲杖戳向叶无痕脚下:“小心音石反噬!“众人这才发现那些金色涟漪并未消散,反而在叶无痕周身凝聚成半透明的枷锁。 赵护卫撕开腐毒侵蚀的左袖,露出溃烂皮肤下隐约浮现的虎符纹路:“这些符犬身上的军纹......“他话未说完,远处雪山方向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昨夜冰鉴纹投射过的天音石方位腾起紫色光柱。 叶无痕单膝跪地喘息,眉心血痕突然亮起玉简青光。 那些悬浮的金色涟漪仿佛受到召唤,化作细流涌向三弦琴裂缝中的音石残片。 焉霞按住自己颈后冰鉴纹,发现雪花状印记正在褪色:“我的灵力......怎么在往叶公子体内流动?“ 官道尽头传来密集的马蹄声,数百丈外的雾霭中浮现出边军旌旗。 孙头用盲杖挑起一片未燃尽的符纸,焦黑边缘残留着“骁骑营“的朱砂印痕。 赵护卫盯着自己手臂上越来越清晰的虎符印记,突然将整个琴匣推向叶无痕:“快走! 去雪山找完整的天音石!“ (接上文) 叶无痕抹去眉心血痕渗出的青芒,音石残片在琴腔中发出断续嗡鸣。 赵护卫溃烂的左臂垂在身侧,虎符纹路正顺着血管向心口蔓延。 他踢开琴匣暗格,数十枚铜质音钉哗啦散落,在满地符纸灰烬里拼出残缺的军阵图。 “别碰那些灰!“焉霞突然抓住孙头的盲杖。 (本章完) 第七十七章 《破阵乐》音轨 第七十七章 《破阵乐》音轨 赵护卫溃烂的左臂垂在身侧,虎符纹路正顺着血管向心口蔓延。 他踢开琴匣暗格,数十枚铜质音钉哗啦散落,在满地符纸灰烬里拼出残缺的军阵图。 “别碰那些灰!“焉霞突然抓住孙头的盲杖。 焦黑符纸中腾起幽蓝火苗,昨夜冰鉴纹在她颈后褪成淡青色脉络,“符灰里有追踪咒。“她指尖凝出冰晶,却在触及火苗时骤然崩碎——灵力流失比她预想得更快。 叶无痕将三根断裂的琴弦缠在手腕,音石残光顺着丝弦爬上虎口裂伤。 识海里玉简篆文突然倒卷,昨夜未参透的《天音九章》残篇竟与焉霞的符纸乐谱重合。 他抓起两枚音钉划过石板,金属刮擦声激得满地符灰震颤,暗影犬消散处浮起细密光点。 “西南断崖有回声壁。“孙头的盲杖突然插入地面裂缝,翡翠嫩芽在石缝中疯狂生长,“叶小子,把你那些光点引过来!“ 赵护卫用未受伤的右手抓起音钉,按军阵图方位钉入地面。 当第七枚音钉入土时,溃烂左臂上的虎符纹突然发出红光,音钉阵列竟与远处雪山紫光遥相呼应。 叶无痕瞥见符文光点中隐约的琴谱走向,猛地将三弦琴砸向回声壁。 音石残片撞上岩壁的刹那,昨夜玉简灌顶的乐律、焉霞符咒转化的音波、孙头翡翠杖催生的草木清音,在回声壁的震荡中拧成螺旋音浪。 赵护卫突然闷哼一声,臂上虎符纹红光暴涨,音钉阵列平地掀起气浪。 暗影犬残存的紫火被音浪卷向半空,叶无痕扯断腕间琴弦甩入气旋。 染血丝弦裹着三种力量纠缠攀升,在众人头顶凝成七弦琴虚影。 当第一个音符炸响时,方圆十丈的符灰同时燃烧,幽蓝火焰飞起。 “就是现在!“焉霞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褪色的冰鉴纹突然在血雾中重聚。 叶无痕五指插入音浪气旋,抓住那柄虚实交织的七弦琴。 琴弓触弦的瞬间,他仿佛看见李大家在瓦肆旋转的水袖,听见孙头教贵子吹埙时的笑声。 三种力量在共鸣中化作金色洪流,残骸如烈日下的薄雪消融。 赵护卫臂上虎符纹停止蔓延,音钉阵列迸发的红光在他身前结成护盾。 孙头盲杖顶端的翡翠嫩芽突然开花,清香驱散了符灰燃烧的焦臭。 欢呼未起,浓雾深处传来铁链拖地声。 三十丈外突然塌陷出黑洞,六只紫焰兽瞳在黑暗里睁开。 雾霭凝结成鳞甲覆盖的巨爪,拍碎回声壁迸飞的碎石如同暴雨。 叶无痕手中七弦琴虚影瞬间崩散,反噬力道震得他撞上岩壁。 龙头魔半个身子探出黑洞时,官道两侧百年古松尽数枯萎。 赵护卫的音钉阵列红光骤灭,虎符纹已经爬过锁骨。 焉霞踉跄着按住心口,颈后冰鉴纹淡得几乎透明,灵力流失速度突然加快十倍。 叶无痕吐出喉间血沫,发现音石残片正在吸收岩壁回声。 玉简青光与冰鉴纹残力在他经脉里冲撞,腕间琴弦不知何时缠上了孙头盲杖的翡翠藤蔓。 远处雪山紫光突然分裂成九道,在天幕拼出半阙失传已久的《破阵乐》音轨。 龙头魔完全现身的刹那,叶无痕背后岩壁浮现出李大家教他按弦时留下的掌印。 音石残片突然脱离琴身,带着翡翠藤蔓与虎符红光扎入他掌心伤口。 三种力量在血肉里熔铸成灼热的弦,将他整个人绷成满弓的箭。 铁链声突然在浓雾里绞成尖锐的颤音。 龙头魔完全钻出黑洞的刹那,叶无痕后背紧贴的岩壁骤然发烫,李大家留下的掌印在他皮肉里烙出七道弦痕。 三种力量熔铸的琴弦刚绷直就发出裂帛之音,将扑来的黑雾割出三寸空隙。 “蹲下!“赵护卫的青铜锏擦着叶无痕发梢掠过,虎符纹在兵器上烧出赤红残影。 音钉阵列重新亮起的瞬间,六只紫焰兽瞳同时射出黑光,青铜锏竟在半空熔成铁水。 叶无痕就地翻滚时摸到块音石残片,翡翠藤蔓突然从腕间暴涨。 这截得自孙头盲杖的灵植缠住碎石结成盾牌,却挡不住第二道黑光穿透左肩。 血珠溅在岩壁掌印上时,他听见李大家教《破阵乐》那日的叮嘱:“弦断时莫松手,残音才是杀招。“ “用回声壁!」瞎子乐师的盲杖重重杵地,枯萎的古松突然炸开漫天松针。 孙头灰白的瞳孔映着紫焰兽瞳的残光,“它每次吐息前,松针都往东飘。“ 叶无痕咳着血把琴弦按进掌印,岩壁里沉睡百年的回声轰然苏醒。 九道雪山紫光在天幕拼出完整的《破阵乐》音轨,音石残片突然脱离琴身,带着翡翠藤蔓扎入赵护卫的虎符纹。 三种力量混着青铜锏残骸,在众人头顶凝成三棱箭镞。 “射眼!」孙头的盲杖点地三下,枯萎松林里所有音石同时共鸣。 赵护卫的虎符纹漫过脖颈,将三棱箭镞推成赤红流星。 龙头魔的紫焰兽瞳却亮起环形护盾,音波撞上光罩的刹那,叶无痕突然看清兽瞳深处蜷缩着半张人脸。 箭镞碎片倒卷回来时,焉霞颈后的冰鉴纹突然迸发寒光。 仙子广袖翻飞着冻住半数碎片,却被余波震得撞上回声壁。 她落地时冰蓝裙摆绽开血梅,灵力流失让发间玉簪裂成两截。 “护盾连着地脉!」孙头突然扯断盲杖上的翡翠藤蔓,枯萎的松树根须应声破土而出,“西南三十步,古松年轮有缺口!“ 叶无痕撕下染血的衣摆缠住琴弦,李大家的掌印在岩壁亮如烙铁。 他拽着翡翠藤蔓荡向松林时,瞥见龙头魔鳞爪上凝结着与官道青砖相同的纹路。 音石残片在掌心发烫,那些被吸收的岩壁回声突然具象成李大家弹《破阵乐》的残影。 龙头魔第三次蓄力时,焉霞染血的指尖正按在心口冰鉴纹上。 她望着叶无痕踉跄的背影,霜雪般的面容浮起决然——颈后黯淡的灵纹突然浮现冰裂纹,某种封印正在悄然松动。 (本章完) 第七十八章 龙脊碑林:《霓裳》后半阙 第七十八章 龙脊碑林:《霓裳》后半阙 叶无痕右臂的翡翠藤蔓突然绷直,音石残片在掌心发出蜂鸣。 龙头魔鳞爪擦过耳际的刹那,他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撕裂声——焉霞的冰蓝广袖被黑光削去半截,露出小臂上蜿蜒的冰裂纹。 “松针在飘!“孙头突然扬起盲杖,枯萎的松针突然全部倒竖着指向西南。 赵护卫的虎符纹已经蔓延到左脸,青铜锏残骸在他掌中凝成赤红短刃。 龙头魔第三次蓄力时,六只紫焰兽瞳同时转向叶无痕的方向。 叶无痕后撤半步踩到块凸起的树根,李大家的掌印突然在岩壁炸开七道金光。 他猛地将琴弦按进冒血的左肩伤口,音石残片带着血珠嵌入岩壁掌印。 翡翠藤蔓顺着回声壁疯长,将整片松林连成震颤的巨网。 “接住!」赵护卫甩出的赤红短刃在空中划出弧光。 叶无痕拽着藤蔓荡过龙头魔头顶时,瞥见兽瞳里蜷缩的人脸竟在流泪。 短刃刺入鳞爪关节的瞬间,他腕间的翡翠藤突然缠住三棱箭镞残片。 龙头魔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西南方的古松突然裂开道缺口。 孙头的盲杖精准杵进年轮裂缝,枯萎的松树突然喷出青色汁液。 叶无痕感觉掌心血珠突然发烫,岩壁上的《破阵乐》残影竟与翡翠藤蔓共鸣着凝成实体琴弦。 “就是现在!“赵护卫的虎符纹漫过脖颈,青铜锏残骸在他掌心烧成灰烬。 叶无痕拽着琴弦荡回地面时,发现焉霞的冰鉴纹已经爬满整个后背。 她指尖凝结的霜花突然炸开,将龙头魔的护盾冻出蛛网状裂纹。 叶无痕将三棱箭镞残片按进琴身,三种力量混着松针汁液在弦上凝成光箭。 龙头魔的鳞爪即将拍碎孙头天灵盖时,他听见焉霞轻声念诵的冰魄诀——仙子发间的玉簪突然炸成齑粉,漫天冰晶裹住龙头魔的兽瞳。 光箭离弦的刹那,回声壁上的《破阵乐》突然化作实体音刃。 翡翠藤蔓缠着赤红短刃扎进古松缺口,地脉震颤着将龙头魔扯向裂缝。 叶无痕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燃烧,最后的光箭竟裹着李大家的掌印残影。 龙头魔的哀嚎震落半壁山石,六只紫焰兽瞳接连爆裂。 叶无痕踉跄着撞上回声壁时,瞥见兽瞳里的人脸露出解脱般的微笑。 翡翠藤蔓突然全部枯萎,音石残片在他掌心裂成两半。 “当心!」赵护卫的吼声被轰鸣淹没。 叶无痕最后的意识停留在焉霞扑来的霜雪气息,以及孙头盲杖杵地发出的沉闷回响。 三种力量消散的余波中,他看见岩壁掌印渐渐淡成朱砂色残痕。 黑暗降临前,有温热的液体滴在他开裂的虎口。 可能是赵护卫的虎符纹褪去的血,也可能是焉霞碎裂的冰鉴纹渗出的灵液。 松林重归死寂时,最后半片音石从他指缝滑落,在布满裂缝的回声壁上弹起三声清鸣。 叶无痕在腐土腥气里恢复了听觉。 最先清晰的是盲杖叩击岩石的节奏,三长两短,正是孙头惯用的示警暗号。 右肩传来冰鉴纹特有的寒意,霜雪气息里混着半凝固的灵液——显然是焉霞在用本命法器替他疗伤。 左臂被虎符纹烙过的皮肤突突跳动,赵护卫刻意压低的呼吸声隔着三块青石传来。 “咳......“咽喉里的血腥味让叶无痕猛地翻身,手掌按到碎成两半的音石残片。 本该冰凉的玉石此刻烫得惊人,裂纹中流淌着熔金般的光泽。 “别乱动!“焉霞的冰绡纱缠住他手腕,“地脉反噬震断了三根肋骨,赵护卫用虎符封住你心脉才......“ 话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看见叶无痕掌心的音石残片突然悬浮,裂纹里渗出的金光在他周身织成半透明音阶。 远处被龙头魔震裂的回声壁忽然传来共鸣,昨夜《破阵乐》的余韵竟在光幕中具象成旋转的宫商符号。 赵护卫的刀柄重重磕在岩石上:“你吸收了地脉灵力?“ “更像是音石认主。“孙头灰白的眼珠转向东南方,“当心,云层在聚煞。“ 仿佛印证瞎子乐师的话,天空陡然裂开朱砂色缝隙。 光瀑倾泻中浮现半张青铜面具,雷火缠绕的嗓音震得松针簌簌坠落:“北冥阵眼已开,三日后的血月时分......“ “装神弄鬼!“赵护卫甩出虎符,官印化作玄铁盾牌截断光柱。 那声音却穿透屏障继续道:“......若想阻止十万阴兵过境,带着完整的《霓裳羽衣曲》来龙脊碑林。“ 光瀑消散时,叶无痕发现音石残片嵌进了左手掌纹。 原本需要琴弦催动的音刃,此刻随着心跳在经脉间自然流转。 他试着轻叩石块,竟有七道音波同时割裂五丈外的山岩。 焉霞按住他测试威力的手:“龙脊碑林是前朝乐师禁地,碑文会吞噬所有......“ “但那里藏着《霓裳》后半阙。“叶无痕摩挲着腰间断裂的琴弦,想起李大家消失前哼唱的残谱,“龙头魔身上掉落的玉珏,纹路和音石裂纹走向一致。“ 赵护卫突然踢开脚边碎石:“三年前剿灭巫蛊教,我在祭坛见过这种空间裂隙。“ 四人赶到龙脊山下时,碑林上方的天空已变成淤血般的暗红色。 三百石碑组成巨大旋涡,中心悬着个黑袍翻飞的佝偻身影。 那人弹指震碎两座石碑,涌出的黑雾里顿时浮现无数挣扎的人脸。 “来得正好。“巫师袖中飞出骨笛,笛孔竟是他自己的指节凿成,“用音律天才的魂魄做阵眼,阴兵过境时......“ 叶无痕的琴匣重重砸进泥土。 新生的音石力量裹住断弦,自动绷出完整的七根金弦。 碑林间游荡的残破乐谱突然向他聚拢,在琴弦上凝成实体化的乐符。 “退后!“赵护卫的玄铁盾撞飞袭来的黑雾,虎符纹在手臂暴凸成青黑色脉络。 孙头的盲杖突然插入东南巽位,地底涌出的翡翠藤蔓暂时阻住碑林旋涡。 焉霞的冰鉴纹在叶无痕背后绽开霜花:“碑文反噬会沿着音波......“ “所以要换种演奏方式。“叶无痕咬破指尖在琴额画出血符,历代乐师禁用的《乱天罡》起手式随着音石金光亮起。 悬浮的宫商符号突然分裂重组,竟在琴弦上方形成第二层虚幻的琴身。 (本章完) 第七十九章 《霓裳羽衣曲》的残谱 第七十九章 《霓裳羽衣曲》的残谱 巫师的笑声锐响:“你以为靠块碎石头就能......“ 叶无痕的指甲划过双重琴弦。 第一声音浪掀飞了他束发的青玉簪,第二声震碎了三丈内的所有碎石。 当第三声与碑林旋涡相撞时,那些被吞噬的残谱突然挣脱黑雾,化作万千金线刺向旋涡中心。 琴弦上凝结的乐符开始燃烧,叶无痕的瞳孔也染上音石的金色流光。 在他即将拨出第四声时,巫师袖中骨笛突然调转方向,笛孔里喷出的却不是黑雾——而是半凝固的血色冰晶。 (续写) 血色冰晶撞上燃烧的乐符,炸开的红雾瞬间凝成火网。 叶无痕旋身避开要害,左臂仍被灼出焦痕。 琴弦震颤带起的音波竟被冰晶吞噬,在巫师周身结成血色音障。 “这是用活人精血炼制的噬灵阵!“赵护卫横盾挡住第二波冰晶,玄铁表面顿时爬满蛛网裂痕。 孙头突然将盲杖插入岩缝,杖头翡翠藤蔓暴涨成屏障:“东南角石碑,看纹路!“ 焉霞的冰绡纱卷住叶无痕腰间急退,霜花在他伤口凝结时突然变色:“冰鉴纹在示警,这些冰晶带着幽冥寒气。“ 叶无痕抹去嘴角血渍,盯着琴弦上逐渐暗淡的金光。 掌心音石残片突然发热,将血色冰晶残留的寒气转化为清泉般的凉意。 他猛然想起昨夜龙头魔玉珏的纹路走向,与音石裂纹组合竟似乐谱的变调符号。 “帮我争取二十息!“叶无痕突然扯断三根金弦,音石碎片在掌心割出血线。 赵护卫的虎符盾轰然暴涨三倍,孙头的翡翠藤蔓缠住巫师脚踝。 焉霞咬破指尖点在冰鉴纹上,寒霜结界暂时阻隔了血色冰晶。 染血的琴弦在音石表面勾出繁复纹路,叶无痕额头青筋暴起——那些龙头魔玉珏的纹路正在与碑文残谱共鸣。 当第七道血线完成时,音石突然脱离手掌,悬在燃烧的《乱天罡》乐谱上方。 巫师突然发出厉啸,骨笛喷涌的冰晶转为漆黑。 赵护卫的盾牌裂痕已蔓延至边缘,孙头嘴角渗出鲜血,翡翠藤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就是现在!“叶无痕十指扣住悬浮的音石,三重琴弦同时震颤。 融合了血符与碑文残谱的音波,在穿过音石瞬间化作琉璃色的光瀑。 巫师周身的血色音障如春雪消融,那些挣扎的人脸突然转向光瀑方向。 “不!“巫师佝偻的身躯开始龟裂,骨笛中涌出的黑雾被光瀑裹挟着倒灌入碑林旋涡。 三百石碑同时迸发青光,将旋涡中心染成翡翠色的星璇。 当最后缕黑雾消散时,悬在半空的只剩件焦黑的斗篷。 叶无痕踉跄跪地,七窍都渗出血丝。 音石碎片深深嵌入掌心,将《霓裳羽衣曲》的后半阙化作灼痛烙印在经脉之中。 赵护卫的虎符盾碎成铁屑,孙头的盲杖裂开三道细纹。 焉霞的冰绡纱拂过叶无痕后背,声音发颤:“你用了乐师禁术......“ “但碑文吞噬停止了。“叶无痕望向恢复澄澈的天空,淤血色褪去的云层正落下细雨。 那些被黑雾侵蚀的草木,在雨水中以诡异速度重生抽芽。 赵护卫突然按住刀柄:“山下有火把。“ 蜿蜒的山道上,数百盏灯笼正朝碑林涌来。 最前方的杏黄灯笼上,“李“字金纹在雨幕中忽明忽暗,隐约传来车马銮铃的脆响。 孙头灰白的眼珠转向声源,盲杖突然在地面划出深痕。 “当心,是官家的云雷纹车辕。“ 雨势渐大,山脚下的灯笼长龙却在此刻突然静止。 叶无痕抹去眼前血水,看见那些灯笼竟整齐地分列两旁,让出中间丈许宽的空道。 潮湿的夜风裹挟着某种似曾相识的沉香,混着未散的硝烟味钻进鼻腔。 叶无痕扶着残碑起身时,山下灯笼已汇成蜿蜒星河。 赵护卫的刀锋割开雨幕,却见最前方杏黄灯笼下走出个戴乌纱冠的老者,身后跟着十八名捧金盘的青衣仆役。 “奉李大家手谕,恭迎诸位义士回城。“老者嗓音裹着雨丝穿透山峦,惊飞几只暗处的夜枭。 叶无痕盯着他腰间悬着的双鱼铜符,忽然记起半月前在瓦肆后巷,曾见过同样形制的腰牌挂在某位通判随从身上。 归途的马车上,孙头用三道裂纹的盲杖轻叩车辕:“云雷纹车辕本该配三匹枣骝马,可方才我听到四匹蹄声。“ 赵护卫擦拭着残缺的刀鞘冷笑:“多出来的那匹,怕是用来驮不该见光的东西。“冰绡纱忽然缠住叶无痕渗血的手腕,焉霞指尖凝着霜花,正将乐师禁术反噬的灼痛一寸寸封冻。 城门处爆发的欢呼声惊散了叶无痕的疑虑。 数万盏孔明灯悬在半空,将护城河照得如同流淌金汤。 有人将新摘的棠梨花抛进马车,淡黄花蕊落在叶无痕尚在渗血的掌纹里。 “叶先生看这匾额!“张三挤在人群最前方,指着重新挂起的“霓裳阁“鎏金牌匾。 瓦肆老板捧着二十年前的账册,非要叶无痕在祖师爷名讳旁按手印。 直到孙头用盲杖挑开某页泛黄的契约,众人才发现账册里夹着张画满符咒的桑皮纸。 庆功宴摆在城守府正厅,八十一盏连枝灯映得夜如白昼。 叶无痕摸着突然被授予的“妙音郎君“玉牌,总觉得青玉里游动的血丝像极了音石碎片的纹路。 当那个穿玄色暗纹锦袍的男人捧着礼盒出现时,满厅的龙涎香气里混进了极淡的苦杏仁味。 “在下周暮云,特来恭贺诸位。“男人眼尾的朱砂痣随着笑意轻颤,镶金楠木盒里躺着支通体碧绿的玉髓瓶,“此乃南疆百灵露,最能安抚经脉损伤。“ 焉霞的冰绡纱突然无风自动,叶无痕按住她发凉的手背。 玉髓瓶开启的瞬间,《霓裳羽衣曲》的残谱在他经脉中猛然震颤,瓶中清液映着烛火竟泛出诡谲的靛蓝色。 子时的更鼓响起时,叶无痕正盯着窗棂上摇晃的灯影出神。 掌心的音石碎片突然发烫,院墙外传来瓦片轻磕的脆响。 他抓起枕边的桐木琴翻身下榻,琴弦扫过铜镜时,镜面竟映出七道黑色人形立在廊下。 (本章完) 第八十章 七枚囚牛锁碎片 第八十章 七枚囚牛锁碎片 孙头的盲杖已抵在门缝处:“东南角三株木樨树,戌时开的应是银桂,此刻飘来的却是金桂香。“赵护卫的断刀在鞘中嗡鸣,刀刃缺口处凝结着薄霜——那是白日里焉霞暗中施加的护体冰魄。 黑色人形们的衣袂扫过石阶的声响很轻,但叶无痕分明听见某种金属机关咬合的细响。 这声响他在穿越前的博物馆里听过,当青铜编钟的机括时隔千年再次被启动时,也曾发出这般沉睡苏醒的叹息。 廊下的灯笼突然同时熄灭,七道黑色人形如墨汁滴入夜色般消散。 叶无痕的琴弦却骤然绷紧,他看见自己映在窗纸上的影子,正被某种尖锐之物从四面八方缓缓蚕食。 琴弦震颤的刹那,七道黑色人形同时暴起。 叶无痕指腹擦过琴弦带出的音波撞在青铜机簧上,竟发出钟鼎相击的轰鸣——这些刺客袖中藏着缩小的编钟构件。 “退守东厢!“赵护卫横刀劈开三道袭向叶无痕的乌光,刀刃与黑色人形袖中弹出的青铜薄片相撞,迸出蓝紫色火星。 孙头的盲杖精准点中青石板缝隙,暗格里弹起的铜铃阵暂时阻住西南方的黑色人形。 叶无痕背靠廊柱,音石碎片的灼热顺着手少阴心经窜入琴弦。 当《破阵乐》的音符裹挟着血色波纹荡开时,最前方的黑色人形突然侧身避过音浪——他们竟预判了音律走向。 “小心!“赵护卫旋身撞开叶无痕,自己左肩却被青铜构件洞穿。 血珠溅在琴弦上凝成冰晶,是焉霞早前种下的护体冰魄在自行护主。 叶无痕闻到血腥味里混着苦杏仁气息,与白日周暮云带来的玉髓瓶如出一辙。 黑色人形们的包围圈骤然收紧。 孙头掷出的铜铃被青铜薄片绞成齑粉,赵护卫的刀已断作三截。 叶无痕扯断琴弦缠住音石,玉石俱焚的杀招将出未出时,檐角垂落的冰绡纱突然泛起月华般的光晕。 “闭眼!“ 焉霞的轻叱裹着霜气漫过庭院。 她足尖点在冰绡纱结成的光幕上,发间银簪化作万千冰棱。 黑色人形们玄铁面具下的瞳孔骤然收缩,疾退时撞翻了西墙边的金桂——那些所谓戌时开放的银桂,原是障眼法催生的假象。 冰棱落地成阵,却只困住三道黑色人形。 剩余刺客退至十丈外的墙头,手中青铜构件拼合成某种异形罗盘。 叶无痕瞥见罗盘中央凹陷的纹路,竟与账册里夹带的桑皮符咒完全契合。 “他们在改换阵眼。“孙头耳尖微动,“东南角的铜铃阵被人挪动了三寸。“ 赵护卫按着血流如注的肩膀冷笑:“难怪要派四匹马来拉车。“他沾血的手指在青石板上画出简图,白日马车多载的那匹驮马,此刻正在城外某处牵引着改变地脉的囚牛锁。 焉霞的光幕开始明灭不定。 叶无痕摸到怀中玉髓瓶微微发烫,瓶中靛蓝色液体正与黑色人形们的罗盘产生共鸣。 他忽然按住孙头正要触碰符咒的盲杖——那些桑皮纸上的朱砂符印,此刻正在月光下泛出与玉髓瓶相同的诡谲蓝光。 墙头黑色人形突然齐声诵咒。 叶无痕掌心的音石碎片剧烈震颤,在皮肉上灼出焦痕。 他看见自己映在青砖地上的影子正被某种无形之物啃噬,就像穿越前在敦煌壁画上见过的“天魔噬日“图。 “寅时三刻!“孙头突然用盲杖敲响铜铃残片,“这些影子怕日光!“ 仿佛回应他的呼喊,城楼方向传来第一声鸡鸣。 黑色人形们的诵咒声出现片刻凝滞,手中罗盘指针疯狂旋转。 叶无痕趁机拨动残留的琴弦,将沾血的冰晶震向东南角的木樨树——那里藏着改变地脉的最后一个阵眼。 青砖地上扭曲的暗影被鸡鸣撕开缺口,叶无痕指尖残留的冰晶正化作细流淌过琴弦。 东南角木樨树应声炸裂,藏匿其间的青铜罗盘裂成三瓣,囚牛锁最后一处阵眼终于破除。 “地脉要恢复了!“赵护卫将铜铃残片咬在齿间,染血的佩刀划出半圆,“但影子还没散尽。“ 二十八道黑色人形在晨雾中重组身形,手中罗盘溢出黑雾填补月光消逝的空隙。 叶无痕摸到怀中玉髓瓶温度骤降,瓶身细密的裂纹里渗出靛蓝色雾气——这敦煌壁画里见过的囚牛血,竟与黑色人形们的法器同源而生。 盲杖叩击青石板的声响忽然密集如雨,孙头布满老茧的手指在符咒上摩挲:“子午方位,他们每七步就要踩一次宫商调。“ 叶无痕立即会意。 他扯断三根琴弦缠在手腕,沾血的指尖按向烧焦的音石碎片。 当《广陵散》的杀伐之音撞上《幽兰操》的婉转调式,黑色人形们整齐划一的步伐果然出现错乱——最前排三个黑色人形的罗盘指针突然反向旋转,将同伴的雾气屏障撕开裂缝。 “西南乾位!“孙头的盲杖精准点在青石板缝隙。 焉霞素手结印,腰间流苏佩化作十二道金芒。 她鬓角沁汗的模样让叶无痕心头微紧,那些能洞穿青砖的光刃,此刻竟只能在黑色人形的雾气铠甲上留下浅痕。 仙子的灵力消耗比预期更快。 赵护卫突然横刀架住偷袭的黑色人形。 刀刃与罗盘相撞迸出火星,他肩上包扎的布条再次渗血:“这些不是普通修者,他们的命门在......“ 话未说完,破空而来的链镖打断警示。 叶无痕翻身滚过石阶,看着那枚刻着“漕“字的镖头没入槐树——三个月前在运河画舫见过的漕帮客卿林九霄,此刻正蹲在墙头擦拭剑刃。 “叶公子何必以卵击石?“林九霄的剑穗缀着七枚囚牛锁碎片,“你们救的所谓苍生,不过是上位者棋盘里的卒子。“ 叶无痕将玉髓瓶残片捏在指间:“所以就该放任囚牛锁改换地脉,让洪水冲毁三州十七县?“他故意提高声音,果然看见两个黑色人形的动作迟滞半拍——这些修者竟真是漕帮雇来的。 林九霄的笑声裹着阴寒内力震落瓦片:“去年黄河改道,朝廷赈灾银两进了谁的口袋? 如今我们不过替天行......“ “好个替天行道!“孙头突然敲响铜铃。 他空洞的眼眶“望“向漕帮客卿,“七日前失踪的十二个聋哑乞儿,此刻正在你漕帮地窖喂囚牛吧?“ (本章完) 第八十一章 聋门锁心术 第八十一章 聋门锁心术 黑色人形们的包围圈骤然收缩。 叶无痕趁机拨动最后两根琴弦,将沾着囚牛血的音石碎片射向林九霄。 漕帮客卿挥剑格挡的瞬间,焉霞耗尽最后的灵力凝出光盾,众人终于冲出三丈缺口。 晨雾中却传来更多罗盘转动声。 “他们在地下埋了共鸣桩。“赵护卫的刀尖挑起一块泛蓝的泥土,“囚牛锁虽破,残余地脉还能支撑半炷香。“ 林九霄的嗤笑从雾中飘来:“不妨告诉诸位,囚牛血需佐以聋哑人的喉骨才能......“ 盲杖突然重重顿地。 “劳驾赵兄弟替我守着气海。“孙头从褡裢摸出个油布包,褪色的红绸里露出一截焦黑的陶埙,“二十年前在洛阳地宫,老瞎子曾见过比囚牛更麻烦的东西。“ 陶埙裂口处的焦痕簌簌剥落,露出内里暗红的陶胎。 孙头枯瘦的指尖抚过埙身五孔,突然抵住侧边隐蔽的第六孔:“当年洛阳地宫塌了七层,全靠这枚九黎埙镇住了尸蚕。“ 赵护卫立即横刀护在孙头身前,刀刃在地面划出半尺深的沟壑。 叶无痕注意到孙头握埙的姿势异于寻常——三指扣孔,两指抵住埙底凸起的兽纹,竟是失传已久的《大傩调》起手式。 第一声埙鸣响起时,墙头积雪轰然炸开。 不同于寻常陶埙的呜咽声,这音调裹挟着某种金石相撞的震颤,震得叶无痕怀中玉髓瓶发出尖锐共鸣。 二十八道黑色人形齐刷刷后退半步,手中罗盘溢出的黑雾竟开始逆向回流。 “音律反噬!“焉霞突然扯下腰间流苏佩掷向半空,“赵护卫!“ 赵护卫的刀锋精准劈开流苏佩。 十二枚玉珠应声碎裂,爆开的青光与九黎埙的声波相融,在众人周身织成淡青色屏障。 黑色人形们试图掷出的罗盘撞上光幕,尽数反弹回自己胸膛。 孙头凹陷的眼窝微微颤动,第六孔突然迸出带血的音波。 叶无痕看到老人嘴角溢出的血丝,终于明白他为何要赵护卫守着气海——九黎埙每奏响一声,都在反噬吹奏者的经脉。 “七步!“赵护卫突然暴喝。 叶无痕立即翻滚到东南方位,袖中暗藏的琴弦缠住两个黑色人形的脚踝。 在埙声造成的短暂僵直中,他瞥见某个黑色人形的罗盘背面刻着漕帮特有的船锚印记,而那人腰间的铜牌分明是官制样式。 混战间,叶无痕突然注意到槐树下的异常。 每当埙声达到某个特定频率,树影里那个佩戴双罗盘的黑色人形就会不自然地侧身——他在用第二个罗盘抵消声波攻击。 “巽位三丈!“叶无痕甩出沾着囚牛血的琴弦。 黑色人形首领反应极快,双罗盘交错格挡,却正中了叶无痕的算计。 琴弦上凝固的囚牛血遇罗盘黑雾即燃,幽蓝火焰顺着罗盘纹路直窜对方手腕。 首领被迫丢弃燃烧的罗盘,露出脖颈处漕帮客卿独有的刺青。 “林九霄的替身?“赵护卫的刀锋已至。 黑色人形首领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镶嵌的囚牛锁碎片。 叶无痕的琴弦刚要触及对方咽喉,那碎片突然爆开靛蓝色烟雾。 待烟雾散尽,地上只余半截刻着“漕“字的铁牌,牌面数字“叁“被利器划去一角。 “比洛阳尸蚕麻烦的来了。“孙头突然跪倒在地,九黎埙第六孔彻底碎裂。 他摸索着将残埙包回油布,“二十年前地宫里的囚牛锁...刻着同样的残缺编号。“ 晨雾中的罗盘声已然消散,青砖地上却多了七处碗口大的地洞。 赵护卫挑开洞中泛蓝的泥土,发现每个洞底都埋着半截聋哑人的指骨——正是囚牛血共鸣所需的人祭。 “漕帮在官府有人。“焉霞擦拭着灵力透支的流苏佩,“能同时调动修者和官兵......“ 叶无痕突然蹲下身,玉髓瓶的碎片正在血泊中微微颤动。 他蘸取混合着自己与孙头鲜血的液体,在铁牌背面画出残缺的囚牛纹路——当纹路与牌面划痕重合时,竟显现出半幅黄河改道图。 “去查三年前的地脉司。“孙头咳嗽着将盲杖插入地洞,“当年主持囚牛锁试验的,是个爱穿玄色官服的......“ 瓦肆方向忽然传来急促的梆子声,众人脸色骤变。 那是瓦肆老板遇险时约定的暗号,比平日打更的梆子声快了整整三倍。 叶无痕攥紧浮现地图的铁牌,看着东方渐白的天色,突然想起李大家被带走时袖中滑落的玄色官服衬里。 晨雾被梆子声撕成碎片。 叶无痕将铁牌塞进腰带,流着血的指尖按住琴弦:“赵兄带着孙老走西市,焉姑娘随我走水路。“ 瓦肆后巷的馄饨摊冒着热气。 穿玄色短打的漕工刚掀开蒸笼,被三声埙鸣惊得打翻竹屉。 孙头贴着墙根摸到侧门,盲杖突然触到黏腻的液体——泼在门槛上的不是茶水,是混着朱砂的黑狗血。 二楼雅间传来瓷器碎裂声。 赵护卫踹开雕花门时,正撞见瓦肆老板被两个蒙面人按在琴案上,咽喉前横着刻满符咒的青铜尺。 案头鎏金香炉里插着三根倒燃的线香,青烟在半空凝成囚牛角的形状。 “地脉司的断龙香!“焉霞的流苏佩撞上青铜尺,迸出七颗火星。 叶无痕趁机甩出琴弦缠住香炉,却在收手时摸到炉底新鲜的蜡油——这香炉两个时辰前还摆在漕帮总舵的议事厅。 蒙面人袖中射出淬毒银针,被赵护卫用刀鞘尽数击落。 孙头突然将盲杖重重顿地,藏在杖头的簧片震碎屋顶瓦片,碎瓦砸在琴弦上,竟奏出半阙《破阵乐》。 蒙面人耳孔顿时渗出黑血,青铜尺上的符咒寸寸崩裂。 “是聋门锁心术。“焉霞割断老板身上浸过尸油的麻绳,“他们听不见声音,但经脉里养着音蛊......“ 叶无痕忽然抓起案上茶壶,将残茶泼向蒙面人衣领。 玄色布料遇水褪色,露出内衬的赭黄云纹——这是三品以上官员才能用的贡缎。 地窖传来孙管家的呼救声。 众人冲下台阶时,赵护卫的刀尖挑开二十三个装着聋哑人骨灰的陶罐。 (本章完) 第八十二章 囚牛睁目时,九泉通漕路! 第八十二章 囚牛睁目时,九泉通漕路! 罐底全烙着囚牛锁的残缺编号,拼起来正是黄河改道图上缺失的龙爪方位。 “去城隍庙。“孙头摸着陶罐上的水渍,“这些骨灰罐今晨刚从运河捞起来,沾着船底特制的桐油。“ 城隍庙戏台的彩绘梁柱间藏着七盏琉璃灯。 焉霞的玉佩映出灯芯里蜷缩的蛊虫,每只虫腹都嵌着米粒大的囚牛鳞片。 叶无痕拨动三弦,音波震碎琉璃的瞬间,二十八个漕工打扮的刺客从藻井坠落。 “坎位三步!“孙头的盲杖点中地砖缝隙。 赵护卫挥刀劈开暗格,拽出个浑身缠满引魂幡的老者——正是三年前暴毙的地脉司监正。 老者喉结处钉着枚青铜卦签,签尾系着半截玄色官服系带。 叶无痕用琴弦挑开卦签,老者突然睁眼嘶吼:“囚牛睁目时,九泉通漕路!“ 戏台轰然塌陷。 众人坠入布满钟乳石的地下溶洞,洞壁上嵌着三百六十颗浸泡在鲛人油中的眼珠。 孙头将盲杖插入暗河,杖身浮现的血线指向东北角的青铜鼎。 “是聋门血鼎。“焉霞割破指尖在鼎身画符,“用七个聋哑人的心头血......“ 鼎盖突然被音波掀开,二十年前本该销毁的囚牛锁链破水而出。 叶无痕扯断颈间音石项链,碎石在锁链上擦出的火星竟化作《广陵散》的曲谱。 赵护卫趁机斩断锁链源头,却发现链尾拴着块刻有龙爪的河图石。 暗河对岸亮起三十六盏幽冥灯。 灯影里走出七个戴青铜面具的黑袍人,为首者腰间玉佩与李大家失踪那夜留下的裂痕完全吻合。 孙头突然剧烈咳嗽,吐出三枚浸血的卦签——签文竟与二十年前地宫血案的审讯记录分毫不差。 “坎水覆舟局。“黑袍首领的声音带着三重回响,“当年用聋童祭河时,你们就该明白......“ 焉霞的流苏佩炸成银粉,在洞顶凝成北斗阵图。 叶无痕将音石粉末撒向暗河,水波突然倒卷成七弦琴的形状。 当《破阵乐》撞上北斗阵光的刹那,青铜鼎上的囚牛纹突然睁开左眼。 赵护卫的刀锋在河图石上擦出火星,火星溅到黑袍人面具时,面具下的玄色官服衬里闪过龙爪暗纹。 孙头将盲杖插入暗河,杖头突然伸出半截刻着囚牛角的钥匙——正是打开当年地宫密道的信物。 暗河开始沸腾,三百六十颗眼珠同时转向青铜鼎。 叶无痕撕下衣摆裹住流血的指尖,在鼎身画出残缺的黄河改道图。 当最后一笔与龙爪纹重合时,鼎中升起七盏燃着绿焰的河灯,灯芯里蜷缩的蛊虫正啃食着半块兵符。 青铜鼎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 叶无痕扯下染血的衣襟缠住琴弦,音石碎屑在指尖凝成七枚透骨针。 赵护卫横刀划破掌心,鲜血沿着刻有龙爪暗纹的刀刃渗入河图石,整块巨石顿时浮现出运河脉络的荧光。 “坎位水眼!“孙头的盲杖突然裂开,露出藏在竹节里的青铜簧片。 焉霞将流苏佩按在鼎身囚牛纹上,玉佩表面的北斗七星与鼎内蛊虫腹部的鳞片同时发光。 四道不同颜色的光柱在溶洞顶部交汇,映出暗河水脉与地脉走向的重叠图影。 七个黑袍人的面具应声碎裂,露出布满音蛊纹路的脸。 叶无痕甩出透骨针穿透他们耳后的鼓膜,藏在经脉里的音蛊虫顿时化作黑烟。 赵护卫的刀锋卷着腥风劈开青铜鼎,鼎内浸泡在鲛人油中的囚牛锁链寸寸断裂,每截断口都涌出浑浊的黄河水。 当地脉司监正的尸体被暗河冲走时,溶洞突然剧烈震动。 三百六十颗眼珠接连爆裂,飞溅的鲛人油在洞顶凝成囚牛虚影。 玄色官袍翻卷如乌云,戴着龙纹面具的首领踏着凝固的油滴走来,腰间玉佩裂痕里渗出混着朱砂的尸油。 “小心蛊虫化形!“焉霞抛出七张符纸结成北斗阵。 首领袖中射出沾满绿锈的青铜卦签,每根签子落地都化作三丈高的音障。 孙头将盲杖插进暗河淤泥,藏在杖尾的簧片突然发出尖锐蜂鸣,音障表面立刻爬满蛛网状的裂痕。 叶无痕的琴弦在河图石上擦出火星,赵护卫趁机将染血的刀尖捅进石缝。 当地脉走向图完全显现时,四人同时出手——音石粉末混着北斗星光渗入暗河,孙头震碎最后三节盲杖释放封印的《广陵散》残谱,赵护卫的刀锋沿着地脉荧光劈出裂谷。 首领的龙纹面具轰然炸开,露出半张布满音蛊虫的腐烂面孔。 他嘶吼着扯断腰间玉佩,裂纹中涌出的黑血竟在半空凝成囚牛左爪。 叶无痕突然抓起染血的琴弦按在自己咽喉,唱出地脉司监正临死前那句“九泉通漕路“,音波震得黑血凝成的龙爪瞬间汽化。 当最后一丝黑雾消散时,溶洞顶部的囚牛虚影发出悲鸣。 暗河水突然倒流形成漩涡,将地脉司二十年积攒的阴毒阵法尽数冲进地下裂缝。 赵护卫拽着脱力的叶无痕跃上岩壁,却发现首领腐烂的右手死死抓着半块兵符。 “小心尸变!“焉霞的符纸刚触及兵符,整具尸体突然爆成血雾。 孙头摸到岩壁上湿润的卦象刻痕,浑浊的眼球剧烈颤动:“坎水覆舟局还没破,这些血......“ 话未说完,溶洞穹顶突然裂开巨大的缝隙。 星光混着运河水的腥气倾泻而下,照出裂缝中若隐若现的青铜楼船轮廓。 船头站着个怀抱琵琶的红衣女子,发间金钗与李大家失踪那夜佩戴的首饰一模一样。 “囚牛锁还剩右眼。“焉霞盯着楼船桅杆上悬挂的青铜铃铛,“这些血雾在往铃铛里钻......“ 叶无痕突然剧烈咳嗽,吐出三口带着音石碎屑的黑血。 沾染血渍的暗河水突然沸腾,在水面凝成半幅黄河改道图。 赵护卫的刀柄龙纹发出灼热红光,与河图石残留的荧光相互呼应,在地面投出运河与暗河交汇的立体脉络。 当裂缝中的青铜楼船开始下沉时,孙头摸到了暗河底部的凹槽。 他沾着血水在岩壁画出残缺卦象,突然抬头“望“向叶无痕:“二十年前地宫血案,那些聋哑工匠搬运的根本不是石料......“ (本章完) 第八十三章 《水龙吟》 第八十三章 《水龙吟》 溶洞再次剧烈震动,众人脚下突然浮现出整座音国的地脉全貌。 在无数发光的水脉交汇处,赫然显现出七处用聋哑人骨灰标注的阵眼。 叶无痕扯断琴弦绑住流血的右手,在河图石上重重按下掌印:“去运河闸口,囚牛右眼在等它的钥匙。“ 溶洞穹顶的裂缝吞吐着暗红色血雾,叶无痕掌心按着的河图石突然滚烫如烙铁。 赵护卫反手将绣春刀插进震颤的地面,刀柄龙纹激射出的红光与河图石荧光绞成光网,堪堪兜住簌簌坠落的钟乳石。 “右眼钥匙在闸口?“孙头沾血的竹杖戳着暗河底部的凹槽,灰白瞳孔转向运河脉络投影,“当年工部用聋哑人骨灰埋阵,七处阵眼正对北斗七宿——“ 话未说完,裂缝中传来琵琶裂帛之音。 众人抬头望去,青铜楼船桅杆上悬挂的青铜铃铛突然暴涨三寸,吞噬血雾的铃身浮现出囚牛图腾的左眼轮廓。 焉霞腰间玉佩应声而碎,她反手扯下披帛缠住叶无痕渗血的右手:“囚牛锁认主反噬,你的琴心正在溃散!“ 叶无痕喉间又涌上腥甜,他盯着水面凝结的黄河改道图,突然将断弦古琴掷入暗河。 琴身触水刹那,原本沸腾的血雾骤然凝成冰晶,在众人头顶结出北斗七星的光点。 第七颗星坠落时,正巧砸在孙头先前画出的残缺卦象上。 “坎卦转离,水位南移。“叶无痕抹去嘴角血渍,指尖沾血在岩壁补全卦象,“二十年前工部以聋哑人骨灰封住运河七处水眼,实则是用活人魂魄镇压河图石——赵兄可还记得漕运档案里,永和七年黄河改道的卷宗?“ 赵护卫拔刀挑开坠落的碎石,刀光映出他凝重的面色:“那年工部侍郎李淳风监造运河闸口,竣工当晚突发癔症溺死在闸室——等等!“他突然指向裂缝中下沉的青铜楼船,“船头红衣女子抱的琵琶,是不是李大家那柄''焦尾绕梁''?“ 话音未落,溶洞突然陷入死寂。 裂缝深处传来铁链拖拽声,七条青铜锁链破雾而出,末端拴着的骷髅头骨竟都衔着半截琴弦。 孙头竹杖突然脱手飞出,杖头雕刻的囚牛图腾双目泣血,直射向暗河底部的凹槽。 “快走!“焉霞广袖翻卷甩出七枚玉铃,铃铛落地成阵困住袭来的锁链,“这些是囚牛锁的镇魂链,被缠住就会变成新的阵眼!“ 众人沿着发光的水脉夺路狂奔。 叶无痕扯断第二根琴弦缠住溃血的虎口,每踏出七步就在岩壁拍下一枚血掌印。 当第七个血印没入石壁,身后追赶的锁链突然发出琴弦崩断的哀鸣,裂缝中隐约传来李大家《雨霖铃》的变调。 三更时分,众人跌坐在运河闸口的石阶上。 赵护卫刀柄龙纹红光渐弱,映出闸室青砖上密密麻麻的凹痕——每个凹痕里都嵌着粒骨灰凝结的琉璃珠,正对应天上北斗七星的位置。 “这才是真正的囚牛锁。“叶无痕将染血的河图石按进闸门凹槽,石料剥落处露出青铜浇筑的囚牛头颅,“左眼封印的是运河怨气,右眼......“他忽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的黑血落地竟凝成音阶符号。 焉霞突然按住他颤抖的肩膀,玉指轻点他眉心:“你的三魂正在被囚牛锁同化! 必须在天亮前——“ 闸室内突然阴风大作。 囚牛右眼位置射出一道青光,照出闸门内壁上密密麻麻的乐谱符号。 孙头摸索着砖石的手突然顿住:“这不是《霓裳羽衣曲》的工尺谱,是安魂咒的倒奏! 当年那些工匠不是被灭口,是被当成活祭品......“ 话音未落,运河水面突然升起七道水龙卷。 每个漩涡中心都浮出半截青铜棺材,棺盖上用朱砂画着北斗七星的逆行轨迹。 赵护卫的绣春刀突然脱手飞出,刀尖插入闸门缝隙的瞬间,众人脚下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 “子时三刻,七星倒悬。“叶无痕染血的手指划过囚牛右眼的青铜纹路,“当年李淳风留下的不是治水图,是开启异界通道的星盘——孙老,借你竹杖一用!“ 当竹杖顶端的囚牛图腾没入右眼凹槽时,闸室穹顶突然投射出整片星图。 北斗七星的位置赫然与运河七处阵眼重合,而天枢星对应的水眼位置,正是李大家失踪前唱《虞美人》的瓦肆戏台。 焉霞突然拽着叶无痕急退三步。 青铜囚牛的头颅竟缓缓转向众人,右眼位置渗出黑水凝成李大家的剪影。 那幻影怀抱的琵琶突然断了两根弦,弹出的音波震得闸门青砖簌簌剥落,露出后面漆黑的甬道。 “这不是通往人间的路。“老者沙哑的嗓音从甬道深处传来,杖头夜明珠照亮他手中残破的河图,“七星阵逆转的不是水脉,是阴阳。 你们听到的琵琶声......“ 突然,整个闸室开始倾斜。 囚牛右眼射出的青光中浮现出裂缝深处的景象——青铜楼船正在血雾中重组,船头红衣女子的金钗突然化作北斗七星光束,直刺向闸口上方的星空。 叶无痕五指深深扣进闸门青砖缝隙,指腹传来的阴寒触感让溃散的琴心愈发绞痛。 他望着青光中逐渐凝实的李大家剪影,那抹残魂怀抱的焦尾琵琶正与裂缝深处的青铜楼船共鸣震颤,每根断弦震颤都在撕扯众人脚下的星图投影。 “七星倒悬之时,幽冥水脉贯通三界。“孙头竹杖突然横挡在叶无痕身前,杖头囚牛图腾咬住的半截琴弦泛起血光,“当年李淳风溺亡前刻在闸室的《水龙吟》,怕不是治水工法而是招魂曲谱!“ 裂缝中的青铜锁链突然发出编钟齐鸣的声响,七具青铜棺椁同时开启三寸。 赵护卫绣春刀锵然出鞘,刀刃映出棺内密密麻麻的音律刻痕:“这些棺椁在吞噬运河的声脉! 叶先生,你听——“ 暗河水浪拍打闸口的节奏不知何时变成了《雨霖铃》的变调,每声水响都对应着叶无痕溃散的心跳。 (本章完) 第八十四章 闸门囚牛锁 第八十四章 闸门囚牛锁 焉霞广袖翻飞甩出九枚玉铃,铃阵在众人头顶结成音障:“你的三魂正在被囚牛锁炼化成阵眼,必须立刻......“ “来不及了。“叶无痕突然扯断第三根琴弦,染血的指尖在闸门凹槽画出残缺的角徵羽音阶,“你们看星图投影——天权星对应的阵眼已经移位到瓦肆戏台,李大家的残魂正在唤醒运河镇压的百万怨灵。“ 仿佛印证他的话语,裂缝深处突然传来瓦肆特有的鼓板声。 青铜楼船桅杆上的铃铛应声碎裂,漫天血雾凝结成戏台伶人模样,踩着《霓裳羽衣曲》的节拍朝闸口飘来。 老者手中的残破河图突然自燃,青烟在空中凝成二十年前运河竣工时的祭祀场景。 “活人铸阵,亡魂为引。“孙头灰白瞳孔倒映着烟幕中挣扎的聋哑工匠,“难怪工部要在骨灰里掺入琉璃砂,这是要把魂魄永远禁锢在......“ 整座闸室毫无征兆地倾斜四十五度。 叶无痕踉跄着抓住囚牛锁右眼凹槽,掌心传来的刺痛让他看清青铜纹路里游动的黑色音符——那些根本不是治水图,而是用琴弦勒杀活人时记录的死亡韵律。 “进裂缝!“他突然将断弦古琴拍在星图投影的天枢位,“这些怨灵要借七星倒悬冲破阴阳界,唯有在青铜楼船上逆转《水龙吟》曲谱才能......“ 裂缝突然吞吐出腥臭的血雨。 焉霞的玉铃阵被腐蚀得滋滋作响,她拽住叶无痕后领急退:“裂缝周围有囚牛怨气凝成的屏障,寻常术法根本......“ 赵护卫突然挥刀割破手掌,染血的绣春刀在岩壁划出北斗七星轨迹:“用我的武曲煞气开路! 孙老,把你竹杖里的囚牛灵魄注入天璇位!“ 当血刃与青光相撞的刹那,众人耳畔炸响千百冤魂的嘶吼。 叶无痕趁机将音石按在琴身裂痕处,破碎的《广陵散》曲调竟在怨气屏障上撕开道三寸缺口。 缺口外青铜楼船的轮廓清晰可见,船头红衣女子正在给断弦琵琶续上人筋制成的琴弦。 “不够!“孙头竹杖突然插入自己肩头,囚牛图腾饮血后幻化出实体,“二十年前我亲手封存这些怨灵,今日该由我......“ 裂缝屏障突然剧烈收缩,将众人猛地推向沸腾的暗河。 叶无痕在坠落瞬间扯下所有琴弦缠住同伴手腕,断弦在血雾中绷直成七道音桥。 他咳着黑血嘶吼:“踏着《阳关三叠》的拍子走! 三步换一气,七步转宫商!“ 血色音桥在怨灵撕咬中寸寸崩裂。 就在最后一道琴弦即将断裂时,焉霞突然捏碎腰间玉佩,翡翠碎片化作囚牛模样的灵兽撞向屏障。 惊天动地的裂帛声里,众人终于跌进裂缝深处的混沌空间。 失重感持续了整整一炷香时间。 叶无痕在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景象,是青铜楼船桅杆上悬挂的七盏人皮灯笼,以及灯笼表面用金粉描绘的《虞美人》曲谱。 李大家残魂的剪影正伫立在最高处的灯笼旁,用滴血的指尖在雾气中书写着什么。 当众人陆续恢复意识时,首先感受到的是灼热腥咸的空气。 赵护卫的绣春刀斜插在漆黑如墨的地面,刀身映出血色天空下起伏的黑色山脉——那些山脉表面布满蜂窝状的孔洞,每个孔洞都在吞吐着青铜锁链的碎片。 “这不是人间。“焉霞颤抖着捧起把暗红色砂砾,每粒砂子都刻着微缩的囚牛图腾,“我们被困在囚牛锁的器灵界了。“ 孙头竹杖敲击地面发出的声响带着诡异的回音:“地下埋着东西,是......青铜棺椁的震动频率。“ 叶无痕挣扎着撑起身子,发现溃散的琴心竟暂时被某种力量禁锢。 他沾血的手指在地面画出残缺的音符,血迹突然扭曲成李大家的面容,用口型重复着三个字:快弹琴。 远处突然传来瓦肆戏台开场的鼓点声。 众人转头望去,血色苍穹下缓缓升起七座倒悬的青铜戏台,每座戏台都垂落着人发编织的幕布。 幕布上星星点点的荧光,正是运河七处阵眼对应的星宿方位。 “当心!“赵护卫突然挥刀劈向地面。 刀锋与破土而出的青铜锁链相撞,迸发的火星照亮方圆十丈——无数刻着乐谱的锁链正如蛇群般从地底钻出,锁链尽头拴着的骷髅头骨,赫然是二十年前那些工匠的遗骸。 叶无痕扯下衣襟缠住渗血的十指,正要触碰悬浮在身前的音石,整个空间突然响起李大家唱《雨霖铃》的戏腔。 这次他听得真切,那泣血戏腔里藏着《水龙吟》的倒奏旋律。 血色苍穹突然撕开道裂缝,露出外界真实的星空。 众人看见裂缝外老者正将河图残片按在闸门囚牛锁上,他背后的运河水面,正浮现出瓦肆戏台的真实倒影。 “时间流速不对。“焉霞突然指向最近的那座青铜戏台,“戏台上的更漏显示子时三刻,但我们进裂缝前已经......“ 锁链破空声淹没了她的惊呼。 叶无痕在闪避瞬间瞥见李大家残魂出现在百丈外的青铜楼船上,那柄滴血的焦尾琵琶,正对着他们所在的方位缓缓拨动第一根琴弦。 叶无痕的指尖堪堪触到音石表面,焦尾琵琶的杀伐之音便撕裂了血色苍穹。 琴弦震动的刹那,整片空间如同被揉皱的宣纸剧烈扭曲,锁链上篆刻的乐符突然脱离青铜表面,化作漫天猩红咒文盘旋而下。 “捂住耳朵!“孙头突然将竹笛横在唇边,浑浊的眼白倒映着流转的咒文,“这是《十面埋伏》的调式!“ 笛声破空而起的瞬间,赵护卫的刀锋已斩断三根袭向焉霞的锁链。 青石板地面突然渗出暗红血水,那些嵌着工匠头骨的锁链竟在血水中生根发芽,转瞬间长成挂满骷髅的青铜荆棘林。 叶无痕的袖口被荆棘划破,露出的手臂上浮现出与音石表面相同的星纹。 “坎位七步!“焉霞的流云袖卷住两根锁链,玉簪划过的轨迹在空中凝结成冰晶卦象,“戏台倒影在水面的位置是生门!“ (本章完) 第八十五章 重组运河舆图! 第八十五章 重组运河舆图! 叶无痕踩过赵护卫横斩出的刀背纵身跃起,染血的音石按在荆棘丛最密集处。 当金石相撞的铮鸣与《水龙吟》的倒旋旋律共振时,众人脚下的血水突然显现出运河舆图的纹路——二十年前沉入河底的七艘祭船,此刻正化作七盏引魂灯悬浮在他们头顶。 “子时三刻月犯井宿...“孙头突然扯断三根竹笛音孔,迸溅的竹屑在血水上拼出残缺的河图,“叶小子! 震位第三盏灯!“ 焦尾琵琶的第二根弦就在此刻崩断。 整片空间的震颤中,叶无痕瞥见李大家残魂的罗裙下渗出黑色咒纹——那些纹路与瓦肆地砖下的镇物铭文如出一辙。 音石与引魂灯相撞的刹那,悬挂在青铜荆棘上的骷髅突然齐声唱起戏文,无数萤火从骷髅眼眶中涌出,竟在空中拼出运河全图。 “更漏倒流!“焉霞的惊呼被淹没在戏文声中,她发间的冰晶卦象突然炸成碎片,“这个空间在吞噬真实时辰!“ 赵护卫突然将刀柄重重顿地,虎口震出的鲜血在青石板上画出敕令符咒。 当青铜荆棘开始腐蚀刀身时,叶无痕终于看清那些萤火拼出的地图上,标注着七处阵眼的位置竟与瓦肆屋顶的嘲风兽方位完全吻合。 “孙老,帮我定宫商角徵羽!“叶无痕扯下染血的衣带缠住音石,破损的十指在骷髅唱腔中强行拨动虚空琴弦,“焉霞姑娘,坎水位需要你的玄霜之气!“ 当倒奏的《水龙吟》与正调的《雨霖铃》在血水上空相撞时,众人忽然听见瓷器碎裂般的脆响。 悬挂在青铜楼船上的残破灯笼突然同时亮起,映出李大家残魂背后若隐若现的黑色符咒——那符咒的笔势,竟与运河闸门上的囚牛锁纹路一模一样。 “是《钧天广乐》的残谱!“孙头突然将竹笛插进血水,盲眼中有星辉流转,“这些骷髅在演奏第九阙的镇魂调!“ 叶无痕的音石在此刻迸发出裂帛之音,悬浮在他们头顶的七盏引魂灯突然调转方向。 当焦尾琵琶拨响第三根琴弦时,众人脚下的青石板突然变得透明,露出下方缓缓转动的巨大青铜齿轮——每个齿轮齿尖都刻着乐师的名字,而最中央的齿轮上,赫然是李大家二十年前亲手刻下的《霓裳羽衣曲》工尺谱。 叶无痕的指尖还沾着音石碎屑,青铜齿轮转动的轰鸣声中,悬浮在血水上方的七盏引魂灯突然爆出刺目青光。 焉霞的流云袖拂过赵护卫刀锋上的敕令符咒,冰霜沿着青铜荆棘迅速蔓延。 “小心齿轮卡榫!“孙头突然将断成两截的竹笛抛向空中,盲眼中映出齿轮咬合时迸溅的火星,“这些机括在重组空间方位!“ 话音未落,李大家残魂背后的黑色符咒突然脱离罗裙,化作墨色锁链缠住正在转动的中央齿轮。 叶无痕的焦尾琵琶突然发出悲鸣,第三根琴弦自行震颤,在虚空中划出与工尺谱完全吻合的弧光。 “当心!“赵护卫的刀锋突然转向劈开虚空,金属相撞的铮鸣震得人耳膜生疼。 一团由青铜锈屑与乐符凝聚的黑影从齿轮缝隙中渗出,残破的斗篷下露出半张刻满宫商符号的脸。 黑影抬手间,悬浮的引魂灯突然调转方向。 孙头的竹笛残片在血水上拼出的河图瞬间被青光撕裂,赵护卫的刀柄敕令符咒突然渗出黑血。 “擅动钧天阵者——“黑影的声音像是百人合诵的戏文,青铜荆棘上的骷髅应和着发出尖啸,“当入无间乐狱!“ 焉霞的冰晶卦象在黑影挥袖的瞬间碎成冰雾。 叶无痕突然按住正在渗血的音石伤口,发现黑影每次抬手时,中央齿轮上的《霓裳羽衣曲》工尺谱就会缺失一个音符。 “攻他羽调转徵的间隙!“叶无痕拨动断裂的琴弦,音波在血水上激起与骷髅唱腔相反的涟漪,“赵兄坎位刀震商音,孙老离位吹奏变宫!“ 赵护卫的刀锋应声插入青石板缝隙,虎口震出的鲜血竟在虚空画出敕令符咒的倒影。 孙头残缺的竹笛突然发出裂帛之音,吹出的旋律与齿轮转动的节奏形成奇妙共振。 黑影袭向焉霞的乐符锁链突然在半空凝滞,露出转调时的裂隙。 “玄霜封阵!“焉霞发间的冰晶簪子突然炸开,爆出的霜花精准冻结了三处转调节点。 叶无痕趁机将音石按在焦尾琵琶的断弦处,破损的十指在虚空拨出倒转的《钧天广乐》。 黑影的斗篷在音波中片片碎裂,露出布满乐符的身体。 当赵护卫的刀锋斩中他胸口的角调印记时,整个空间的青铜齿轮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悬浮的引魂灯一盏接一盏炸成青焰,李大家残魂背后的黑色符咒突然渗入中央齿轮。 “你们......竟敢触动囚牛锁......“黑影在消散前突然发出真实的惨叫,身体化作无数乐符融入齿轮齿尖,“九霄之上的那位......不会放过......“ 空间震动突然加剧,青铜荆棘上挂着的骷髅齐声哀嚎。 叶无痕扶住险些跌倒的焉霞,发现她袖口的冰晶卦象正在浮现全新的星纹——与音石伤口上的图案完全吻合。 “地面!“孙头突然用竹笛残端敲击青石板,“齿轮在重组运河舆图!“ 众人脚下的青铜齿轮突然变得透明,透过交错转动的齿轴,隐约可见底层空间悬浮着七具青铜棺椁。 每具棺椁上都刻着乐师姓名,而最中央那具棺盖表面的凹槽,竟与焦尾琵琶的形制完美契合。 赵护卫突然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刀柄上的敕令符咒不知何时爬上了手臂。 叶无痕正要查看,整个空间突然响起编钟轰鸣——那是比《钧天广乐》更古老的音律,震得血水中的运河舆图泛起诡异波纹。 焉霞的冰晶卦象在此刻全部崩碎,她望着齿轮深处颤声道:“我们打碎的......恐怕不是封印......“ 话未说完,中央齿轮上的《霓裳羽衣曲》工尺谱突然渗出鲜血,那些二十年前刻下的乐师名字逐个亮起猩红光芒。 叶无痕的焦尾琵琶剧烈震颤,第三根断弦突然自行接续,在虚空奏响无人听过的诡异旋律。 (本章完) 第八十六章 就是现在! 第八十六章 就是现在! 青铜齿轮的震颤愈发剧烈,叶无痕的指腹被焦尾琵琶震出细密血珠。 那些渗血的工尺谱突然倒卷成猩红绸带,裹着《霓裳羽衣曲》残谱缠绕住七具棺椁。 赵护卫臂上的敕令符咒突然裂开第三道金纹,他踉跄着用刀撑住透明齿轮,刀尖竟在青铜表面灼出焦黑卦象。 “坎离易位!“焉霞突然拽住叶无痕的广袖,冰晶碎片在她发间凝成破碎的河图,“那些棺椁排列是反的洛书——“ 话音未落,最西侧的青铜棺突然弹开半尺。 二十年前病逝的箜篌圣手苏九娘尸身完好如生,她腕间银铃随着空间震动叮当作响,竟与叶无痕的琵琶断弦产生诡异共鸣。 孙头突然将竹笛残端插进齿轮缝隙,盲眼转向虚空某处:“亥时三刻的商音方位!“ 数十道青铜锁链应声破空袭来,赵护卫挥刀斩断三根却发现符咒开始吞噬灵力。 叶无痕的琵琶突然自主翻面,背面焦痕拼凑出半阙《破阵乐》,第三根断弦如活蛇般缠住他的手腕。 当第七根锁链擦过焉霞鬓角时,整个空间突然陷入死寂。 “蝼蚁也敢窥探音枢?“沙哑嗓音裹着编钟余韵从棺椁深处传来。 猩红绸带骤然崩裂,化作血雨淋在转动的齿轮上。 身着十二章纹冕服的身影踏着青铜音阶降临,他每走一步就有三根琴弦在虚空断裂,孙头的竹笛突然炸成七截。 叶无痕按住震颤不休的焦尾琵琶,发现邪恶君主冕旒上的玉藻串竟与运河舆图完全重合。 当对方抬手凝聚血色编钟时,赵护卫的刀柄敕令突然映出三个篆字——正是二十年前先帝赐死乐圣的诏令残文。 “巽位三步!“叶无痕突然拨动琵琶背面焦痕,残缺的《破阵乐》竟在血雨中撕开音障。 六道血色编钟擦着孙头破旧的衣摆砸进齿轮,腐蚀出冒着青烟的孔洞。 焉霞的冰晶簪突然射向中央棺椁,在接触焦尾琵琶形制凹槽的瞬间化作八卦阵图。 邪恶君主冷笑挥袖,九尊青铜钟鼎自棺椁升起。 叶无痕突然发现每当钟鼎撞击,对方冕服上的山河纹就会黯淡半瞬。 当第四轮攻击袭来时,他冒险用断弦勾住赵护卫的刀穗:“震宫七弦,攻他右衽第三枚玉纽!“ 赵护卫旋身劈出敕令刀光,果然在血色编钟间隙撕开缺口。 孙头突然将炸裂的竹笛残片抛向空中,那些碎竹竟与苏九娘的银铃共鸣成《折柳》残调。 邪恶君主冕旒突然倾斜半寸,运河舆图的波纹首次出现紊乱。 “就是现在!“叶无痕突然将焦尾琵琶按在透明齿轮上,断弦渗出的血珠在青铜表面画出半幅河图。 焉霞的冰晶卦象在此时重新凝结,她指尖悬着的破碎玉环突然映出瓦肆嘲风兽石像——现实中的青铜锈迹已蔓延到石像利爪。 当邪恶君主凝聚第九轮攻击时,叶无痕突然发现对方始终不曾离开中央棺椁七尺范围。 焦尾琵琶背面的《破阵乐》焦痕在此刻突然翻转,露出半张以血为墨的《清平调》工尺谱。 运河舆图的波纹突然与瓦肆屋顶的嘲风兽产生同步震颤,赵护卫臂上符咒裂开的金纹竟开始逆向流动。 “焉霞姑娘!“叶无痕突然割破手指将血抹在琵琶弦上,二十年前刻下的乐师名字突然在棺椁表面浮现,“可否借你的...“他的声音突然被新一轮钟鼎轰鸣吞没,血色编钟在众人头顶凝成倒悬的宫商音阶。 焉霞的冰晶簪突然自动飞向焦尾琵琶,在接触断弦的瞬间...冰晶簪与焦尾琵琶相撞的刹那,整个空间突然响起千年前的古埙声。 焉霞鬓角渗出的血珠凝成冰晶卦象,在青铜齿轮间折射出七重幻影。 叶无痕的手指深陷琵琶腹腔,触碰到二十年前乐圣封存的半枚音石——那正是当年被先帝摔碎的镇国乐玺残片。 “兑泽化震雷!“焉霞突然并指划过冰晶卦象,发间玉环崩裂成八十一粒玄珠。 那些珠子在空中组成残缺的璇玑图,竟将血色编钟的音波凝滞半息。 孙头布满老茧的手掌突然拍向地面,炸裂的竹笛碎片在音波中重组,化作十二律管插入青铜齿轮的坎位。 邪恶君主冕旒上的玉藻剧烈震颤,运河舆图的波纹突然具象成实体水脉。 赵护卫的敕令刀光劈在对方右衽第三枚玉纽时,叶无痕终于看清那玉纽表面刻着“景和廿三年漕运监察“的蝇头小楷——正是乐圣被赐死那年先帝设立的官职。 “音石共鸣!“叶无痕突然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焦尾琵琶腹腔。 藏在共鸣箱深处的音石碎片突然浮出表面,那些锯齿状的裂痕竟与瓦肆屋顶嘲风兽的青铜锈迹完美契合。 焉霞的冰晶卦象突然倒转,将苏九娘棺椁中涌出的银铃音波尽数折射到音石表面。 整个异度空间开始坍缩重组,青铜齿轮的齿牙间渗出黑色水银。 当音石发出的七色光芒笼罩众人时,叶无痕突然发现那些光芒在青铜表面投射出的,竟是二十年前乐圣府被抄家时的场景碎片。 赵护卫臂上的敕令符咒突然燃烧起来,三个篆字在火光中显露出“赦“字的半边残影。 “就是现在!“叶无痕将焦尾琵琶重重砸向透明齿轮,音石碎片突然离弦而出。 那些承载着历代乐师执念的残片穿透血色编钟,在邪恶君主冕服上灼出北斗状孔洞。 孙头突然吹响由灵力重组的竹笛,瓦肆嘲风兽的青铜锈迹应声剥落,露出藏在兽首中的半块河图残碑。 当七色光芒与血色编钟相撞的瞬间,整个空间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那些悬浮的青铜锁链开始逆向生长,竟在众人脚下编织成《乐经》残卷中的“大韶“古谱。 邪恶君主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十二章纹冕服上的山河刺绣竟渗出黑色血水,将运河舆图染成狰狞的鬼脸图腾。 就在音石即将穿透邪恶君主心脏时,他背后的虚空突然裂开蛛网状纹路。 (本章完) 第八十七章 《幽兰》残谱 第八十七章 《幽兰》残谱 一个由琴弦绞成的血色符文凭空浮现,那些扭曲的纹路竟与赵护卫燃烧的敕令符咒同源。 叶无痕的瞳孔突然收缩——那符文中心镶嵌的,分明是焦尾琵琶二十年前断裂的首弦! 整个异度空间突然开始剥离现实维度,瓦肆嘲风兽的嘶鸣穿透层层壁垒传来。 音石光芒照耀下,众人骇然看见那些黑色水银正沿着运河舆图的纹路,在现实世界中勾勒出覆盖整座京城的巨型符咒。 而符文最关键的阵眼位置,赫然是李大家三日前表演《绿腰》时踏过的金砖舞台。 “原来音枢早就......“焉霞的惊呼被突然逆转的时空乱流切断。 当众人随着音石光芒坠回现实时,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邪恶君主冕旒上十二旒玉藻齐齐指向太常寺方向的可怖画面。 焦尾琵琶的断弦仍在震颤,而瓦肆天井飘落的槐树叶背面,已然浮现出与异度空间如出一辙的血色纹路。 音石光芒如同碎裂的琉璃盏簌簌坠落,叶无痕踉跄着撑住焦尾琵琶,琴身残留的震颤沿着臂骨钻进心脏。 他盯着悬浮在运河舆图上的血色符文,那些琴弦绞成的纹路正在吞噬赵护卫燃烧的敕令符咒,就像二十年前吞噬首弦那样贪婪。 “天地玄音竟能相克?“焉霞的鲛绡披帛突然缠住孙头即将撞上黑水银的竹杖。 瞎子乐师空洞的眼眶转向太常寺方向,布满老茧的手指捏碎了腰间陶埙——当第三块碎屑落地时,瓦肆天井飘落的槐树叶突然发出编钟轰鸣。 血色符文应声暴涨,邪恶君主冕服上的十二旒玉藻如同毒蛇昂首。 赵护卫的雁翎刀堪堪斩断缠住音石的黑雾,却见符文精灵从运河舆图里浮出半透明身躯。 它发间别着的焦尾断弦簪子寒光凛凛,开口时带着瓦肆地窖陈年酒瓮的回响:“以音破音,尔等当真不知死字怎么写?“ 叶无痕的指尖突然触到琵琶腹内暗格。 三日前李大家踏着《绿腰》旋身时,金砖舞台缝隙里渗出的朱砂,此刻正在他掌纹间灼烧。 他望着精灵与邪恶君主衣袂相连的十二道暗纹,突然将音石按进焦尾琵琶的龙龈处。 “小心音枢反噬!“焉霞的警告被铮鸣截断。 当音石与二十年前的断弦残音相撞,众人脚下浮现出覆盖京城的巨型符咒全貌——那竟是将整座瓦肆作为琴轸,以九条暗渠为琴弦,李大家半月来表演过的曲目正是调音柱! 邪恶君主突然捂住心口,冕服上的山河刺绣渗出更多黑血。 赵护卫趁机劈开缠绕敕令的黑雾,却见符文精灵冷笑着挥动断弦簪。 运河舆图中顿时升起十二座编钟,每口钟内都困着个与孙头面容相似的瞎子乐师,他们正在用血肉之躯撞击钟壁。 “原来你们用活人养符!“孙头突然扯断束发布带,空荡荡的眼窝里飞出几十只玉蝉。 这些鸣叫着《幽兰》古调的灵物扑向编钟时,符咒某处突然传来瓦肆老板招呼茶博士的吆喝声——现实与异度空间的裂缝正在茶香里弥合。 叶无痕趁机拨动嵌着音石的琴弦,三百年前某位乐圣留在焦尾琵琶腹腔里的《清商怨》破空而出。 符文精灵的透明身躯突然浮现血管,那些脉络竟与运河舆图的支流走向完全重合。 当最后一个泛音撞上血色符文,众人突然嗅到三日前李大家发间茉莉头油的味道。 “原来阵眼在......“焉霞的鲛绡突然裹住所有人。 当邪恶君主的黑血即将滴落符咒阵眼时,整个空间突然陷入绝对寂静——就像李大家每次在《绿腰》最高潮处骤然顿足的瞬间。 槐树叶背面的血纹在此刻发出裂帛之声。 符文精灵低头看着穿透胸口的焦尾断弦,突然对叶无痕露出个似悲似喜的表情:“你既认得焦首弦,可知它为何偏偏断在羽音转宫那夜?“ 音石突然从琵琶上弹起,在半空映出太常寺方向冲天的血光。 赵护卫的刀柄敕令符咒尽数灰飞烟灭前,叶无痕终于看清符文中心闪烁的印记——那分明是御用乐师才知晓的,标记帝王殡天时《薤露》挽歌的特殊符号。 当最后一丝音石光芒被血色符咒吞噬,符文精灵消散前的声音缠绕着孙头玉蝉的残翼:“去问二十年前给焦尾琵琶调过弦的人,为何要在弦胶里掺入太庙香灰......“ 叶无痕撞碎半截残碑时,齿缝间渗出的血腥味竟带着茉莉香。 他望着掌心嵌进血肉的音石碎片,突然想起李大家被官府带走那日,金砖舞台下飘落的朱砂金箔也泛着这般甜腻气息。 “天地音枢本无正邪。“符文精灵消散前的尾音还在耳蜗深处震颤,那些支离破碎的声波竟与孙头腰间陶埙的裂纹走向完全重合。 赵护卫的雁翎刀当啷坠地,刀身映出运河舆图里十二座编钟正在渗血——每道血痕都是首《薤露》的变徵之音。 “破阵关键在弦胶!“孙头突然扯断束发麻绳,空荡荡的眼窝里飞出三只玉蝉。 这些鸣叫着《幽兰》残谱的灵物扑向血色符咒时,符文精灵残留的虚影突然在太常寺方向扭曲成焦尾断弦的形状。 焉霞的鲛绡披帛突然缠住叶无痕手腕:“看符文核心的宫商印记!“她指尖凝霜点在青年眉心,那些原本模糊的纹路突然在视网膜上重组成乐谱——正是三日前李大家谢幕时最后半阙《绿腰》的倒影。 邪恶君主的冕服突然鼓胀如帆,十二旒玉藻间垂落的黑血在半空凝成编钟。 当第一滴血钟撞向孙头的玉蝉时,瓦肆天井飘落的槐树叶突然发出编钟轰鸣——与二十年前首弦崩断时的音色分毫不差。 “原来弦胶里掺的是太庙供奉香灰!“叶无痕突然将音石碎片按进琵琶腹内的暗格。 焦尾琴身应声浮现出细密裂纹,那些蛛网般的纹路竟与运河舆图的暗渠支流完全重合。 当第七块音石碎片嵌入龙龈,众人脚下突然升起三百年前某位乐圣留下的《清商怨》残响。 (本章完) 第八十八章 半阙《阳关三叠》 第八十八章 半阙《阳关三叠》 符文精灵消散处突然浮现半枚焦尾断弦,那泛着朱砂光泽的弦胶里果然掺着暗金色颗粒。 赵护卫的刀鞘突然震颤着指向太常寺方向,敕令符咒的灰烬在虚空中拼出“戊寅年霜降“几个字——正是首弦崩断那夜的天干地支。 “小心音枢反噬!“焉霞的警告还是迟了半拍。 当叶无痕拨动嵌着音石的琴弦,血色符咒突然幻化成巨型焦尾琵琶的虚影。 二十年前断裂的首弦竟从符文中激射而出,裹挟着太庙香灰特有的沉檀气息刺向孙头的咽喉。 孙头突然将陶埙碎片塞进口中,吹出段《阳关三叠》的变调。 那些本该坠地的音波却在触到黑水银时突然折射,与赵护卫刀鞘震颤的频率形成奇妙共鸣。 运河舆图中某条暗渠突然泛起金光,正是李大家半月前表演《柘枝舞》时踏过的金砖位置。 邪恶君主的冕旒突然崩碎,十二道玉藻化作毒蛇扑向音石光芒。 就在獠牙即将触及叶无痕咽喉时,瓦肆地窖突然传来酒瓮破碎的闷响——二十年前渗入弦胶的太庙香灰,此刻正在符咒纹路里燃烧起青白色火焰。 “阵眼在《薤露》转调处!“焉霞的鲛绡突然裹住所有人。 当青白火焰顺着运河舆图蔓延至太常寺方向时,众人突然嗅到李大家发间茉莉头油的香气。 那些本该消散的音波竟在火焰中重组成《绿腰》的完整乐谱,每个音符都对应着瓦肆建筑的梁柱方位。 符文精灵残留的虚影突然发出尖啸,半枚焦尾断弦在音波中寸寸碎裂。 当最后一点朱砂落入黑水银,邪恶君主的冕服突然渗出更多黑血,那些山河刺绣竟开始逆流——就像李大家反着弹奏《幽兰》古调时扭曲的指法。 叶无痕趁机拨动全部琴弦,音石碎片在震颤中拼出半阙《清商怨》。 当第七个泛音撞上符咒核心的宫商印记,众人脚下突然浮现出覆盖京城的巨型焦尾琵琶虚影——九条暗渠化作琴弦,而瓦肆天井那株百年槐树正是琴轸所在。 “原来你们用活人养符!“孙头突然扯碎束发布带,空荡荡的眼窝里飞出更多玉蝉。 这些鸣叫着《薤露》变徵音的灵物扑向符咒时,符文某处突然传来瓦肆老板拨弄算盘的声响——现实与异度空间的裂缝正在铜钱撞击声里扩张。 邪恶君主突然捂住心口,冕服上的毒蛇玉藻纷纷坠落。 就在黑血即将滴入符咒阵眼的刹那,焉霞的鲛绡披帛突然冻结了时间流速。 叶无痕看见李大家三日前谢幕时踩碎的金箔,此刻正在时空裂隙里重组成某个神秘乐符。 “快用首弦残音!“赵护卫突然将刀柄敕令符咒拍进地面。 当燃烧的符纸灰烬升到与槐树齐高时,叶无痕终于看清符咒核心闪烁的印记——那竟是御用乐师在帝王棺椁上刻录《薤露》挽歌时专用的镇魂符号。 音石碎片突然在虚空中拼出半幅运河舆图,那些蜿蜒的纹路里浮动着二十年前首弦崩断时的月光。 当孙头吹响陶埙最后一个音符,符咒某处突然传来茶博士打翻铜壶的脆响——现实世界的声波正像楔子般钉入异度空间。 邪恶君主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冕服上的山河刺绣渗出漆黑黏液。 就在符文精灵即将彻底消散时,叶无痕突然发现那些太庙香灰燃烧后的青白灰烬,竟在焦尾琵琶腹内拼出“戊寅年霜降“的日期残影。 “阵眼要转移!“焉霞的警告被轰鸣淹没。 当最后一丝音石光芒被符咒吞噬,众人突然坠入绝对寂静的深渊——就像李大家每次在《绿腰》最高潮处骤然顿足的瞬间,瓦肆金砖舞台下总会传出这种令人心悸的虚空回响。 槐树叶背面的血纹在此刻尽数崩裂。 符文精灵残留的声波在消散前突然凝聚成焦尾断弦的形状,那泛着朱砂光泽的弦胶里,太庙香灰正在渗出暗金色的光…… 槐树根部突然迸发的荧光里,神秘老者抬起的掌心正托着半枚残缺的埙。 那些即将浸透众人衣袍的漆黑黏液,在距离皮肤三寸处凝结成诡异的琉璃状,倒映着老者蓑衣上沾着的太庙香灰——分明与焦尾琵琶腹内残影是同源之物。 “二十年前首弦崩断的月光,可比你们偷来的这点阴蚀之气要纯粹得多。“老者屈指弹在陶埙裂口处,虚空里顿时漾开青铜编钟的余韵。 符文精灵周身流转的朱砂突然倒卷,将邪恶君主冕冠垂落的十二旒珠串灼出焦痕。 叶无痕的手指无意识抚过琵琶弦槽,那里残留的暗金光点突然刺痛指尖。 他望着老者蓑衣下若隐若现的银丝云纹腰带,瞳孔猛然收缩——那分明是御用乐师在太庙祭祀时才会佩戴的螭龙扣! “小心幻听!“焉霞突然甩出水袖缠住孙头的手腕。 瞎子乐师掌心的陶埙孔洞中,竟渗出与槐树血纹如出一辙的暗红细丝。 赵护卫的朴刀横削而过,刀刃斩断的却不是实体,而是某种黏连着《薤露》挽歌残调的诡异声波。 神秘老者踏着禹步走向焦尾断弦凝结的位置,每步落下都有青砖浮影自虚空凝结。 当他踩到第七步时,整片异度空间突然响起瓦肆特有的叫卖声,混着茶博士添水时铜壶与瓷盏的清脆碰响。 “你们当真以为,用《绿腰》舞步偷换运河舆图的镇魂阵,就能永远藏住首弦崩断的真相?“老者突然转身直视邪恶君主,浑浊的眼球里翻涌着音石碎片折射的月光,“戊寅年霜降那夜,太常寺三十八名乐工的血可还没凉透呢。“ 符文精灵突然发出尖啸,周身朱砂凝成无数带倒刺的音符锁链。 叶无痕怀中的焦尾琵琶突然自主震颤起来,腹内残留的香灰残影竟与老者蓑衣上的灰烬产生共鸣,在众人头顶拼出半阙《阳关三叠》的工尺谱。 “就是现在!“老者突然将残埙抛向孙头,“用你师父教你的《鬼雨》第七变!“ 瞎子乐师布满老茧的手指精准扣住埙孔,吹出的却是茶汤沸腾时的咕嘟声。 虚空里的运河舆图像被投进石子的水面般扭曲起来,邪恶君主冕服上的山河刺绣竟开始褪色。 (本章完) 第八十九章 《阳关三叠》的变调 第八十九章 《阳关三叠》的变调 赵护卫趁机劈碎三根音符锁链,断裂处喷涌的却是带着檀香味的陈旧墨汁。 焉霞的水袖突然缠住叶无痕的手腕,带着他在虚空谱线上踏出《绿腰》的错位舞步。 当她的云头履踩中某个泛着槐花香的音符时,焦尾琵琶腹内突然传出李大家谢幕时特有的三声摇板。 “阵眼在茶博士的铜壶里!“叶无痕突然明悟,指尖扫弦震出瓦肆金砖舞台的回响声。 音波撞上老者布下的青砖虚影,竟在众人脚下铺就一条泛着雨前茶清香的青石小径。 神秘老者突然咬破指尖,在残埙裂口处画下镇魂符号最后一笔:“该回你们该在的地方了。“沾染血珠的埙孔里传出《薤露》挽歌的变调,二十年前崩断的首弦月光突然刺穿邪恶君主的心口。 当众人随着青石小径坠回现实世界时,茶博士的铜壶正在炭炉上冒着袅袅白气。 瓦肆老板擦拭金砖舞台的动作突然停顿——他手中丝帕沾染的,分明是太庙香灰特有的暗金色泽。 神秘老者弯腰拾起一片槐树叶,叶脉间残存的血纹正拼成“戊寅年霜降“的字样。 他转头望向正在调音的叶无痕,浑浊的“ 焦尾琵琶的弦槽里,暗金光点正在重组运河舆图缺失的北方水系。 而在谁也没注意的角落,孙头悄悄将藏着半根血纹槐枝的陶埙,往袖口深处推了推。 槐叶簌簌震颤的阴影里,神秘老者蓑衣上的香灰突然凝结成细密光点。 这些泛着青铜锈色的微尘悬浮在众人肩头,竟在赵护卫的刀锋上蚀刻出《破阵乐》的断续纹路。“这是太常寺的九转金甲咒。“老者抖落斗笠上的碎叶,指尖残埙迸发的音波竟与叶无痕琵琶腹中的香灰产生共鸣,“当年乐工们用血浸透的宫商角徵羽,今日倒能替你们挡些邪祟。“ 孙头布满裂痕的陶埙突然渗出茶汤的苦涩气息,瞎子乐师布满老茧的手指在孔洞间游走时,那些本该是《鬼雨》第七变的音调,此刻却与瓦肆外运河的潮声诡异重叠。 焉霞的水袖突然缠住叶无痕的腕骨,仙子鬓边的玉簪花在音波震荡中绽开三十六重花瓣,每片都映着不同时辰的月光。 “坎位三叠,离宫转商!“神秘老者突然将残埙按在青石小径的凹痕处。 叶无痕瞳孔骤缩——那些被茶汤浸润的砖缝纹路,竟与焦尾琵琶腹内残缺的工尺谱完全吻合。 他指尖扫过弦槽时,暗金光点突然凝结成二十年前首弦崩断时的尖锐棱角。 邪恶君主的冕服刺绣突然活过来般蠕动,褪色的山河纹样里钻出无数裹着腐叶的符文锁链。 赵护卫横刀格挡的瞬间,刀身沾染的檀香墨汁突然燃起青焰,将袭来的锁链熔成焦黑的《薤露》挽歌残调。 神秘老者踏着禹步倒退七尺,每步都在虚空留下泛着槐花香气的青铜钟影。 “就是现在!“焉霞突然将水袖甩向茶博士尚未熄灭的炭炉。 蒸腾的白气里,焦尾琵琶震颤出的《阳关三叠》突然与老者的残埙产生和鸣,众人身上的金甲咒纹路竟在音波中重组为《秦王破阵乐》的杀伐之音。 孙头吹奏的陶埙孔洞渗出暗红血丝,那些本该刺向众人的诅咒,此刻却反向缠绕住符文精灵的朱砂锁链。 叶无痕突然按住琵琶第二弦的裂痕,二十年前崩断的首弦月光在他指缝间凝聚成刃。 当邪恶君主的冕冠被这道月光劈出裂纹时,整片空间突然响起太庙祭祀时的编钟齐鸣。 神秘老者蓑衣翻飞,露出腰间螭龙扣上残缺的“戊寅“刻痕,那些暗金香灰竟在虚空拼出三十八道血色人影的轮廓。 就在符文精灵的尖啸即将撕裂保护罩时,赵护卫突然将朴刀插入青石小径的阵眼。 瓦肆金砖舞台的回响声混着运河潮水倒灌而来,将邪恶君主冕服上的山河刺绣冲成褪色的《绿腰》舞谱。 神秘老者趁机咬破舌尖,喷在残埙上的血珠竟化作二十八个带倒刺的宫商符号,将黑暗力量暂时封印在槐树血纹之中。 “小心声波回流!“焉霞突然甩出三道水袖缠住孙头的陶埙。 瞎子乐师耳孔渗出的血珠还未落地,就被老者蓑衣震落的香灰凝成“霜降“字样的冰晶。 叶无痕的琵琶弦槽突然迸发耀眼光芒,那些重组完毕的运河舆图竟在虚空投射出北方水系的真实脉络——每道波纹里都沉睡着半块音石碎片。 邪恶君主突然撕裂冕服,露出心口镶嵌的槐树血玉。 当那些本该被封印的黑暗力量喷涌而出时,茶博士铜壶里沸腾的泉水突然冻结成《薤露》挽歌的冰凌曲谱。 神秘老者踉跄后退三步,腰间螭龙扣迸发的月光竟与他二十年前在太庙祭祀时佩戴的银丝云纹腰带产生共鸣,在虚空撕开一道泛着陈旧墨香的裂隙。 “快用《绿腰》的错位舞步!“老者咳出的血沫在半空凝成残缺的镇魂符。 叶无痕抱着焦尾琵琶旋身踏中某个泛着槐花香的音阶,弦槽里暗金光芒突然刺穿邪恶君主心口的血玉。 就在众人以为胜券在握时,血玉碎片里突然钻出裹着腐臭墨汁的《鬼雨》变调,将金甲咒的防护罩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神秘老者突然按住腰间螭龙扣,那些本该属于御用乐师的银丝云纹竟开始逆向流转。 当符文精灵的朱砂锁链穿透他左肩时,太庙香灰特有的暗金色泽突然从伤口喷涌而出,在虚空凝结成半部染血的《破阵乐》残谱。 叶无痕的琵琶弦槽应声炸裂,二十年前崩断的首弦月光竟与老者身上的异变产生共鸣,在众人脚下铺开泛着霜降寒气的青砖幻影。 邪君的狂笑,震得瓦肆梁柱簌簌落灰,褪色的山河刺绣突然化作实体压向众人。 就在赵护卫的朴刀被黑暗力量腐蚀得只剩刀柄时,神秘老者突然将残埙按在自己心口。 螭龙扣上“戊寅“刻痕迸发的月光里,三十八道血色人影的轮廓突然齐声吟唱起《阳关三叠》的变调。 (本章完) 第九十章 《破阵乐》的工尺谱 第九十章 《破阵乐》的工尺谱 茶博士的铜壶突然炸裂,飞溅的泉水在虚空凝结成运河舆图缺失的最后一笔。 当焉霞的水袖裹住这片冰晶舆图时,老者身上流转的银丝云纹突然发出类似首弦崩断时的尖锐嗡鸣。 叶无痕的瞳孔突然收缩——那些云纹的走向,分明与二十年前太常寺血案现场残留的琴弦裂痕如出一辙。 黑暗力量形成的漩涡中心,邪恶君主冕冠垂落的旒珠突然全部转向北方水系的位置。 符文精灵周身的朱砂锁链开始逆向缠绕,将老者布下的青砖幻影蚀刻出《薤露》挽歌的工尺谱。 就在孙头藏着血纹槐枝的陶埙开始自主震颤时,神秘老者突然撕开蓑衣,露出心口闪烁着音石碎片的狰狞伤口—— 那些本该沉寂二十年的太庙香灰,正在他血脉里流淌成《破阵乐》的终章。 三十八道血色人影的吟唱在虚空掀起冰浪,孙头布满老茧的手指突然扣住叶无痕腕间跳动的血脉。 瞎子乐师常年抚摸陶埙的指腹,此刻清晰触碰到穿越者皮肤下异常震颤的音符——那是神秘老者心口音石碎片与叶无痕灵魂共鸣的频率。 “《破阵乐》的宫商角徵羽在变调!“孙头嘶哑的嗓音混着陶埙震颤的杂音,藏匿在盲杖里的血纹槐枝突然渗出暗红汁液,“二十年前太常寺的《霓裳》残谱,是不是用南海沉铁调过弦?“ 叶无痕瞳孔中倒映着老者伤口里流淌的金色香灰,记忆突然被撕裂——穿越前修复的那把唐代螺钿紫檀琵琶,第四弦内侧确实烙着“太常“二字。 他反手按住腰间螭龙扣,戊寅刻痕突然烫得惊人:“您当年在血案现场......“ 老者胸腔爆发的音石光芒截断了问话,银丝云纹沿着他脖颈爬上颧骨,在霜降的月光里凝成半阙《凉州词》的工尺谱。 赵护卫染血的刀柄突然发出龙吟,断裂的刀刃竟在虚空勾出运河舆图缺失的脉络。 “就是现在!“焉霞的水袖卷着冰晶舆图撞向黑暗漩涡,袖中飘落的桃花瓣突然化作篆体乐符,“叶郎,奏《小胡笳》第七变!“ 叶无痕的桐木琴撞上飞溅的铜壶残片,二十一根冰弦在符文精灵的朱砂锁链间铮然成型。 当《阳关三叠》的霜寒变调遇上《小胡笳》的雁鸣技法,赵护卫的刀柄突然在虚空劈出音爆——那是三十年前御前比武时,先帝亲赐的《秦王入阵》鼓点节奏。 孙头的陶埙突然发出埙篪合奏的嗡鸣,血纹槐枝渗出的汁液在冰面上蜿蜒成兵书阵法。 瞎子乐师布满裂口的嘴唇贴近埙孔,吹出的竟是《破阵乐》里本该失传的“鱼丽之阵“变奏。 “原来太庙香灰要配鲛人泪!“神秘老者突然将残埙按在音石伤口上,迸溅的金色血液在虚空写出《乐经》残卷。 当邪恶君主的冕冠旒珠全部转向北方时,运河舆图缺失的那笔终于补全——正是孙头盲杖里暗藏的血纹槐枝形状。 符文精灵周身的朱砂锁链突然绷直,每道锁链缝隙都涌出带着海腥味的《薤露》挽歌。 焉霞的水袖缠住三根冰弦,用瑶池仙境的《步虚词》唱法将众人力量拧成光箭。 叶无痕看见老者心口的音石碎片正在重组,那些本该属于盛唐宫廷的乐律,此刻竟与他穿越前研究的敦煌古谱完美契合。 融合的光流刺穿黑暗瞬间,茶博士碎裂的铜壶突然在虚空重组。 沸腾的泉水裹着血色人影的吟唱,在邪恶君主脚下绘出完整的运河堪舆图。 当《破阵乐》终章与《薤露》挽歌同时抵达羽调最高音时,赵护卫的刀柄突然重铸成完整的朴刀——刀身铭文正是二十年前太常寺血案当夜的天象记录。 “戊寅年角宿移位!“神秘老者的蓑衣炸成漫天银丝,每根丝线都缀着太庙香灰凝成的钟磬纹样。 当邪恶君主冕冠上的第十二颗旒珠碎裂时,整个异度空间突然响起类似编钟倾斜的轰鸣。 符文精灵的朱砂锁链寸寸断裂,却在消散前突然用血纹槐枝的汁液在空中写出半句《乐经》。 叶无痕伸手去抓的瞬间,神秘老者突然喷出带着音石碎片的金血:“快用螭龙扣锁住水脉方位!“ 当冰晶舆图完全嵌入运河堪舆图那刻,众人脚下的青砖突然浮现出长安一百零八坊的轮廓。 孙头盲杖里的血纹槐枝自动飞向舆图北方缺口,瞎子乐师却突然对着虚空呢喃:“二十年前血案那夜......负责关闭水闸的,是不是戴着刻''戊寅''的螭龙扣?“ 空间震颤陡然加剧,神秘老者按住心口翻卷,音石碎片,那些流淌在血脉里的太庙香灰突然开始蒸发。 叶无痕的螭龙扣正在发烫,扣上“戊寅“刻痕与老者伤口里的音石产生共鸣的刹那,整个异度空间突然响起编钟坠地的碎裂声。 “抓紧舆图脉络!“老者撕下蓑衣残片裹住即将消散的金色血液,“这方天地要......“异度空间的震颤让赵护卫的朴刀在青砖上划出火星,刀身铭文映着漫天坠落的银丝,仿佛二十年前太常寺血案重现的星图。 神秘老者用蓑衣残片裹住的金色血液,突然沸腾,在虚空中凝成半阙《破阵乐》的工尺谱。 “水脉舆图要逆流!“老者按住心口翻卷的音石碎片,那些蒸发的太庙香灰突然在孙头盲杖顶端凝成北斗形状。 瞎子乐师的陶埙被血色人影的吟唱,震出裂痕,裂口处渗出的血纹槐汁,竟与符文消散前写下的半句《乐经》产生共鸣。 焉霞的水袖突然缠住叶无痕腰间的螭龙扣,瑶池仙境的冰晶攀上桐木琴。 当她的指尖触及第十九根冰弦时,众人脚下长安一百零八坊的轮廓突然扭曲成敦煌古谱里的“小引“符号。 “叶公子!“符文精灵的声音从正在吞噬黑暗的漩涡深处传来,那些断裂的朱砂锁链突然重组为巨大的篆体乐符。 叶无痕看见符文表面流转的纹路,竟与穿越前修复的唐代琵琶上“太常“二字笔锋如出一辙。 (本章完) 第九十一章 逆流的钟磬纹样 第九十一章 逆流的钟磬纹样 赵护卫突然用朴刀挑开青砖,刀尖带出的火星在虚空勾出《秦王入阵》的鼓点节奏。“你们看!“他染血的衣襟被空间震颤掀开,露出胸口的龙鳞状疤痕——那正是三日前被符文精灵的朱砂锁链灼伤的痕迹。 神秘老者突然将残埙按在孙头盲杖顶端,血纹槐枝与太庙香灰碰撞出类似编钟的清响。“戊寅年角宿移位对应的,是《乐经》里记载的''音枢''方位!“他的蓑衣残片突然燃烧,在虚空烧出盛唐长安的十二时辰刻度。 叶无痕的瞳孔突然收缩,他看见巨型符文表面浮现的工尺谱,竟与敦煌古谱中失传的“商角互旋“技法完全吻合。 当他的指尖划过螭龙扣上发烫的刻痕时,记忆突然被撕裂——穿越那夜在博物馆触碰的螺钿紫檀琵琶,第四弦内侧除了“太常“,还烙着半枚血色槐叶印记。 “孙师傅!“他猛然抓住瞎子乐师颤抖的手腕,“二十年前血案现场,是否出现过刻着乐符的血色槐叶?“ 孙头布满裂口的嘴唇刚要张开,整个异度空间突然响起类似埙篪合奏的轰鸣。 符文表面流转的纹路开始坍缩,那些篆体乐符竟化作三十八道血色人影,吟唱着带有海腥味的《薤露》挽歌。 焉霞的水袖突然卷住三根冰弦,用瑶池仙境的《步虚词》唱法将众人力量拧成光箭。“叶郎,用敦煌古谱的''急板''技法!“她的发簪突然迸射桃花瓣,每片花瓣都裹着太庙香灰凝成的钟磬纹样。 当叶无痕奏响《阳关三叠》的霜寒变调时,神秘老者突然将残埙塞进心口音石伤口。 迸溅的金色血液在虚空写出完整的《乐经》残卷,那些本该属于盛唐宫廷的乐律,此刻竟与血色人影吟唱的挽歌形成对位旋律。 “就是现在!“符文精灵的声音裹挟着朱砂锁链的残片,突然刺入巨型符文中心的宫调节点。 赵护卫的朴刀在虚空劈出音爆,刀身铭文映出的星图竟与老者蓑衣燃烧出的十二时辰刻度完美重叠。 异变陡生。 当众人力量汇聚的瞬间,巨型符文表面突然浮现出敦煌壁画般的飞天乐伎。 那些本该静止的壁画突然开始旋转,乐伎怀抱的琵琶第四弦全部烙着“太常“与血色槐叶印记。 叶无痕腰间的螭龙扣突然脱鞘飞出,戊寅刻痕在虚空烧灼出半阙《霓裳》残谱。 “小心音律陷阱!“神秘老者突然喷出带着音石碎片的金血,那些本该蒸发的太庙香灰突然凝成血色人影的手掌形状,“符文在模仿二十年前血案的......“ 警告被空间崩塌的轰鸣声淹没。 三十八道血色人影突然汇聚成巨大的编钟,钟体表面浮现的工尺谱竟与孙头盲杖里的血纹槐枝纹路完全一致。 当《破阵乐》终章抵达羽调最高音时,叶无痕看见符文中心的宫调节点处,缓缓浮现出与自己穿越前修复的唐代琵琶如出一辙的螺钿纹样。 虚空中的血色编钟突然静止,钟锤竟是孙头那支渗着血纹槐汁的陶埙。 当焉霞的水袖即将触及螺钿纹样时,符文表面所有乐符突然倒转——原本的宫商角徵羽竟变成了《薤露》挽歌的羽徵角商宫。 神秘老者按住心口翻卷的音石碎片,那些本该凝固的钟磬纹样突然开始逆流,而叶无痕分明看到,倒转的乐符间隙里,隐约浮出半枚刻着“戊寅“的螭龙扣轮廓。 血色编钟悬在崩裂的虚空里,孙头盲杖突然发出槐木爆裂的脆响。 叶无痕伸手接住飞溅的木屑,发现每片残渣都在掌心融化成血色的工尺谱——正与钟体表面浮动的乐符形成镜像。 “戊寅年太庙祭典...“神秘老者沾着金血的手指划过倒转的宫商纹路,音石碎片在他指缝里烧出焦糊味,“这些血纹槐枝,是当年礼部用冤魂滋养的镇器!“ 话音未落,四道血色人影突然从编钟内部剥离。 赵护卫横刀格挡的瞬间,那些虚影竟穿过刀刃,化作《破阵乐》残谱钉在符文中心。 叶无痕腰间的螭龙扣突然滚烫,他分明看见自己三日前修复的螺钿纹样,正沿着倒转的徵调音阶缓缓溶解。 “用埙声锁住角位!“焉霞的水袖突然缠住孙头即将坠入裂缝的陶埙。 瞎子乐师布满老茧的手指精准按住第七音孔,渗出的槐汁在埙身凝结成半透明的宫商锁链。 虚空中的血色编钟发出悲鸣,钟锤位置的陶埙纹路竟与叶无痕前世见过的敦煌琵琶扞拨产生共鸣。 神秘老者突然扯开衣襟,心口镶嵌的音石迸发出刺目金光。 那些逆流的钟磬纹样被强光截断,叶无痕趁机将螭龙扣按在符文倒转的羽调节点。 记忆突然翻涌——穿越前修复的那把唐琵琶,凤枕处同样刻着“戊寅“二字。 “血纹槐遇金声则化形!“老者咳出的音石碎渣在空中凝成《霓裳》谱的变徵调。 孙头盲杖残余的槐枝突然疯长,枝桠间绽开的血色花苞里,每个花蕊都蜷缩着半透明乐工亡魂。 赵护卫的刀锋劈开花苞的刹那,亡魂们化作工尺谱融入倒转的符文。 焉霞突然轻呼:“叶郎看宫位!“她指尖凝聚的仙露正顺着徵调纹路流淌,所经之处的血色乐符竟褪成靛蓝。 叶无痕瞳孔骤缩——褪色的纹路深处,二十年前血案现场才有的螭吻纹正若隐若现,与他修复过的唐代礼器纹样完全吻合。 “这不是模仿...“叶无痕的指尖抚过开始发烫的螭龙扣,“是复现!“音石之力突然失控般涌入符文,众人脚下的裂缝里升起三十六面青铜磬。 每面磬的兽首纹都在演奏不同调式的《薤露》,而孙头陶埙渗出的槐汁正顺着磬架逆流成血色的工尺谱。 神秘老者突然将半块音石拍进自己心口:“天地为宫商!“他七窍流出的金血在空中凝结成完整的十二律吕图。 倒转的符文突然停滞,叶无痕看到褪色的宫调节点处,自己前世修复过的螺钿纹样正在重组——那些唐代乐工用贝壳镶嵌的敦煌飞天,衣袂处分明藏着与螭龙扣相同的戊寅刻痕。 (本章完) 第九十二章 "天宝乐悬复位图" 第九十二章 天宝乐悬复位图 当第三十六面青铜磬的兽首咬住血纹槐枝时,整个异度空间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焉霞的水袖还悬在即将闭合的裂缝上方,赵护卫的刀刃凝着半滴将坠未坠的槐汁,而孙头盲杖残余的枝桠间,最后一片花瓣正在舒展成半阙《破阵乐》的变宫调。 叶无痕突然握住螭龙扣按向自己眉心。 前世今生两道记忆在音石之力中轰然对撞的瞬间,他看到褪色的符文深处——那些原本倒转的乐符间隙里,三枚泛着幽光的螭吻纹正从靛蓝转为鎏金。 血色花瓣凝成的《破阵乐》残谱突然震颤,静止的虚空里传来细碎的琉璃崩裂声。 符文精灵自青铜磬兽首中浮出半透明身躯,它青灰色指尖正捻着孙头陶埙里渗出的槐汁,将那些血色工尺谱缓缓编织成网。 “戊寅年螭吻纹...“叶无痕抹去眉心血珠,指尖突然触到螭龙扣表面细微的凸起。 那些鎏金纹路在音石映照下,竟与敦煌琵琶扞拨上残缺的《倾杯乐》指法重叠。 他刚要开口,却见符文精灵手中血网突然收缩,将三十六面青铜磬的兽首纹勒出道道裂痕。 焉霞的水袖突然卷住即将坠落的音石碎片:“叶郎当心!“她鬓边玉簪迸发的清光里,众人看见倒转的符文深处,三枚螭吻纹边缘正渗出靛蓝色的光晕。 那些光斑沿着宫商纹路游走,在血网笼罩下组成模糊的北斗七星图案。 “雕虫小技。“符文精灵喉间发出金石摩擦般的冷笑,它抬手将血网甩向青铜磬架。 赵护卫突然闷哼一声,手中长刀竟被无形的音波震出细密裂纹——那些裂纹走向与北斗光斑完全吻合,刀身映出的血色工尺谱正被某种力量篡改曲调。 神秘老者突然扯断心口音石锁链,金血喷溅在青铜磬表面:“寅位变徵!“碎裂的兽首纹中涌出浑浊黑雾,那些雾气里裹挟着前朝乐工泣血的《兰陵王》唱词。 孙头布满老茧的手指猛然扣住第七音孔,陶埙发出的悲鸣竟将黑雾中的唱词震成齑粉。 叶无痕额角青筋突突跳动,螭龙扣滚烫的温度灼得他神智清明。 倒转的北斗光斑突然在他视网膜上投射出双重影像——前世修复过的唐代乐谱箱盖内衬,那些用来防潮的银丝走线,此刻竟与发光图案的走向完全重叠。 “西北乾位!“他话音未落,头顶岩层突然炸开蛛网状裂痕。 赵护卫拽着孙头疾退三步,磨盘大的青石擦着瞎子乐师衣角砸进血纹槐枝丛。 碎裂的槐枝间涌出更多半透明乐工亡魂,它们哀嚎着扑向北斗光斑,却在触及靛蓝光晕的瞬间化作焦黑乐符。 符文精灵突然发出尖利长啸,它半透明的身躯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乐律刻痕。 那些刻痕正疯狂吞噬血色工尺谱,原本清晰的北斗光斑开始扭曲变形。 神秘老者突然将半块音石拍进埙身:“叶小友,借你前世音魂一用!“ 螭龙扣骤然爆发的金光里,叶无痕看见自己前世工作室的幻影——陈列柜中那把螺钿琵琶的凤枕处,戊寅刻痕正与他今生修复的螭吻纹产生共鸣。 双重记忆如潮水倒灌,他鬼使神差地哼出《敦煌古乐谱》里失传的“水鼓子“转调技法。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被吞噬的乐符突然在埙声中凝固,扭曲的北斗光斑重新聚合成清晰的箭头。 箭头尖端指向的巽位岩壁,赫然浮现出与螭龙扣纹路完全吻合的凹槽图案。 “快!“焉霞的仙露化作银丝缠住众人腰身。 她发间玉簪迸射的清气托起下坠的岩块,为众人争取到瞬息喘息之机。 符文精灵突然停止冷笑,它青灰色的瞳孔里第一次泛起惊疑——那些被它篡改的工尺谱,正在箭头指引下恢复成最初的《破阵乐》残谱。 孙头突然将盲杖残余的槐枝插入巽位凹槽。 瞎子乐师布满裂口的嘴唇吹出不成调的埙声,渗入凹槽的槐汁竟激活了岩壁深处的机括。 众人耳边响起千年古琴断弦般的铮鸣,三十六面青铜磬的兽首同时转向东北震位。 叶无痕突然按住自己狂跳的太阳穴。 前世修复唐代乐悬时触碰过的鎏金簨虡纹,此刻正与震位浮现的乐符产生灼热共鸣。 他踉跄着扑向震位岩壁,螭龙扣划过之处,那些原本需要工尺谱解密的复杂纹路,竟被前世记忆直接破译成音律走向图。 “这是...“他颤抖的指尖抚过发烫的岩壁,二十年前太庙血案现场缺失的那段《秦王破阵乐》鼓谱,竟以倒转的羽调形式铭刻在此。 当最后枚音符被他用螭龙扣描摹完整时,整个异度空间突然响起编钟自鸣的轰响。 符文精灵突然化作流光扑向震位,却在触及鼓谱的瞬间被音波震碎半边身躯。 它残存的左手死死扣住岩缝,声音首次透出慌乱:“你们根本不知道唤醒的是什么...“ 话音未落,东北震位岩层轰然坍塌。 尘烟中升起的青铜编钟架上,众人惊恐地发现每枚钟体内壁都刻着与螭吻纹相似的狰狞面孔。 那些面孔张合的嘴里,流淌出的不是钟声,而是无数个重叠的“戊寅“年号,每个字音都裹挟着滔天怨气。 叶无痕后背撞在冰冷的青铜架上,螭龙扣突然自发嵌进钟架顶端的螭首凹槽。 前世今生两道记忆在此刻完美重叠——他终于看清那些发光图案组成的箭头,正是《乐府杂录》记载的“天宝乐悬复位图“! “天地音枢在卯酉位!“他嘶吼着扯断腰间玉带,螭龙扣迸发的金线刺破漫天尘雾。 众人脚下突然浮现出巨大的十二律吕轮盘,每个刻度都对应着青铜编钟的怨气来源。 符文精灵发出绝望的尖啸,它残破的身躯正被轮盘之力撕扯成碎片。 当最后缕青灰色雾气消散时,叶无痕突然发现那些发光箭头开始自动重组。 新的图案在十二律吕轮盘上缓缓成型——这次不再是方向指示,而是某个形似龙角与琴轸交织的诡异图腾。 (本章完) 第九十三章 瓦肆的《雨霖铃》 第九十三章 瓦肆的《雨霖铃》 更令他心悸的是,当轮盘转动到“黄钟“位时,所有青铜编钟表面的螭吻纹,都齐刷刷转向了瓦肆所在的东南方向... 青铜编钟表面的螭吻纹转向东南的刹那,叶无痕耳蜗深处突然炸开三十三重编钟齐鸣的幻音。 他踉跄着扶住龟裂的钟架,指腹触到钟体内部密密麻麻的“戊寅“刻痕,那些凹凸不平的笔画硌在皮肤上,竟与前世背谱时摸过的盲文琴谱惊人相似。 “东南巽位!“他猛地转身,十二律吕轮盘投射在空中的发光图腾突然坍缩成九道金线,如同被无形巨手拨动的琴弦,在满地青铜碎屑中指向幽暗的甬道深处。 孙头布满老茧的手突然攥紧他的腕骨,瞎子乐师空洞的眼窝转向东南:“瓦肆的《雨霖铃》...是了,当年李大家在瓦肆初演此曲,正是戊寅年三月初三。“ 话音未落,悬浮的符精灵突然发出尖利的悲鸣。 它青灰色的半透明身躯剧烈震颤,残存的右臂化作缕缕烟尘被吸入甬道。 叶无痕腰间螭龙扣应声迸裂,碎片在空中拼成半枚残缺的玉珏,与甬道深处某物产生共鸣的嗡鸣震得众人气血翻涌。 “追!“赵护卫反手抽出雁翎刀,刀身映出神秘老者凝重的面容。 老者枯槁的手指抚过刀背,一串殷红血珠竟在寒铁表面凝成北斗七星图案:“螭龙扣既碎,镇守此地的阴阳结界已破,半炷香内若寻不回符文精灵...“ 呛啷! 刀锋斩断老者未尽的话语,众人顺着金线指引冲进甬道。 焉霞缀在队尾,素白裙裾扫过青铜甬壁时,那些暗绿色的铜锈突然活过来似的,在她裙摆绽开朵朵青莲状霉斑。 仙子掐诀的指尖微滞,某种似曾相识的腐坏气息让她想起三百年前在蓬莱销毁的那卷《天魔引》。 前方领路的叶无痕突然刹住脚步。 九道金线在岔路口拧成一股,笔直刺入左侧洞壁——那里本该是实心的青铜墙,此刻却泛着水波状的涟漪。 孙头怀中的陶埙自主飞出,在虚空奏出半阙《阳关三叠》,音波激荡处,青铜墙竟显出道道龟甲纹。 “是移宫换羽阵!“神秘老者突然暴喝,五指成爪扣向孙头天灵盖。 赵护卫的刀锋本能地横挡,却见老者掌心迸发的青光顺着埙声灌入墙体,整面青铜壁应声剥落,露出后方盘根错节的青玉树根——每根树须都缠绕着正在消融的萤火虫尸体,虫腹闪烁的恰是“戊寅“二字。 叶无痕突然按住狂跳的太阳穴。 前世某个月夜,他在故宫修编钟时触碰到的诡异树根,与眼前景象完美重叠。 当指尖触及青玉树根的刹那,怀中的音石突然滚烫如烙铁,蛰伏在丹田的乐府真气竟顺着经脉涌向耳后翳风穴。 “小心!“ 焉霞的惊呼与黑影同时袭来。 十二名玄甲卫士从树根缝隙中鬼魅般浮现,他们手中的环首刀不见刃光,刀身却萦绕着与青铜钟内相同的怨气。 最前排的黑影挥刀斩向音石,叶无痕本能地旋身避让,后腰却撞上某种冰凉的硬物——青玉树根不知何时已缠住他的脚踝。 千钧一发之际,孙头的骨笛破空而至。 瞎子乐师双耳微动,三枚骨笛碎片精准嵌入三名黑影的环首刀吞口。 赵护卫趁机突进,雁翎刀自下而上斜挑,本该斩断敌人咽喉的杀招,却在触及黑影颈侧时被某种音波震偏半寸。 “他们的甲胄在共鸣!“神秘老者突然掷出七枚铜钱,钱币落地成北斗状。 当第一枚“乾隆通宝“嵌入震位,黑影们的动作突然迟滞半息——足够叶无痕挣脱树根束缚。 音石脱手飞向半空,迸发的七色光晕里,众人终于看清黑影甲胄内侧密密麻麻的音律刻度。 “是活人桩!“焉霞广袖翻卷,祭出的流云绫在触到黑影面甲的刹那燃起幽蓝火焰。 火光映出甲胄缝隙间干枯的人脸,那些嵌在青铜里的面容,竟与甬道外编钟内壁的螭吻纹如出一辙。 叶无痕突然想起《乐府杂录》夹缝里的血字批注:“天宝十四载,雷海青碎琵琶刺安禄山,叛军屠乐工三百人铸钟...“音石在此时发出清越长鸣,十二黑影的环首刀突然整齐划一地转向东南,刀尖震颤的频率与瓦肆方向传来的《雨霖铃》残调严丝合缝。 “他们的杀招在宫商角徵羽!“孙头突然扯断束发的麻绳,灰白长发在音波中狂舞。 瞎子乐师布满裂口的嘴唇贴近骨笛,吹出的不再是曲调,而是类似编钟震颤的“嗡嗡“声。 最前排三名黑影的环首刀应声脱手,刀柄末端的螭首装饰竟开始逆向旋转。 当第一把环首刀刺入青玉树根时,整个迷宫突然剧烈震颤。 叶无痕眼睁睁看着东南方向的甬道顶部落下青铜碎屑,那些碎屑在空中拼出的,赫然是李大家登台时佩戴的鎏金步摇形状。 叶无痕的指节重重叩在黑影甲胄的音律刻度上,青铜表面漾开的涟漪竟与《雨霖铃》的哀婉曲调产生共振。 当第三声叩击与瓦肆方向飘来的残音相叠时,最靠近甬道口的黑影突然僵直如木偶,环首刀“当啷“坠地。 “宫调对应角徽!“孙头布满裂口的嘴唇渗出鲜血,骨笛在他掌心急速旋转,“这些活人桩的命门在五音轮转的间隙!“瞎子乐师突然将骨笛横咬在齿间,吹出段《秦王破阵乐》的变徵之音。 甬道四壁的青玉树根应声炸裂,飞溅的碎玉中浮现出三百乐工虚影,他们的指尖正按在黑影甲胄的音孔位置。 赵护卫的雁翎刀突然脱手飞向半空。 刀身映出神秘老者急剧收缩的瞳孔——那些嵌在青铜里的干枯人脸竟在流泪,浑浊的泪滴顺着音律刻度蜿蜒而下,在青玉地面上蚀刻出北斗七星的凹痕。 老者袖中铜钱应声飞出,七枚“乾隆通宝“精准嵌入星位,当最后一枚钱币归位时,十二黑影齐声发出编钟般的嗡鸣,化作青铜碎屑没入地缝。 (本章完) 第九十四章 瓦肆地底埋着半阙《破阵乐》! 第九十四章 瓦肆地底埋着半阙《破阵乐》! “戊寅...“叶无痕弯腰拾起块沾血的青铜碎片,上面的螭吻纹正在缓慢褪色,“李大家初演《雨霖铃》是戊寅年,这些活人桩的铸造时间...“他忽然顿住,音石不知何时已悬浮在甬道顶端,投射出的光影里赫然映着三百张痛苦扭曲的乐师面孔,每张脸的天灵盖都刻着“戊寅癸卯“的朱砂符印。 焉霞的流云绫突然缠住众人腰身。 仙子足尖轻点,带着众人跃过仍在蠕动的青玉树根。 当她的绣鞋触碰到甬道尽头的青铜地砖时,那些暗绿色的铜锈突然翻卷成梵文,在众人脚下铺就一条泛着磷光的通路。 赵护卫的刀锋刮过甬壁,带起的火星照亮前方三丈处——块两人高的黑曜石碑赫然矗立,碑面流转的幽光中,数以万计的乐符正随着《雨霖铃》的节奏缓缓游动。 “是《霓裳序》!“孙头布满老茧的手突然颤抖着抚上碑面。 瞎子乐师的指尖在某个羽调符号处停滞,凹陷的眼窝里竟淌下两行血泪,“开元二十八年,李隆基令乐工在骊山刻此曲于石,后来安禄山...“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碑面乐符突然逆流,原本工尺谱的记号扭曲成密密麻麻的虫篆。 神秘老者突然咬破中指,在碑面画出血色八卦。 当乾位最后一笔落下时,那些虫篆突然活过来似的,顺着血迹爬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叶无痕耳后翳风穴突突直跳,蛰伏的乐府真气不受控制地涌向双眸——他看见每颗“星辰“内部都蜷缩着个微缩的符文精灵,它们的右臂俱已残缺。 “符文精灵在求救。“焉霞广袖轻扬,祭出的蓬莱玉露在碑面凝成水镜。 镜中倒映出的却不是当下场景,而是三百年前某个血月之夜:身着霓裳的乐工们被铁链锁在青铜熔炉前,他们的琵琶骨被钉入刻有“戊寅“的青铜钉,炉中沸腾的却不是铜汁,而是凝成螭龙形状的怨气。 叶无痕突然按住狂跳的太阳穴。 前世在故宫修复唐代编钟时,他曾触摸过钟体内壁相似的怨气刻痕。 当指尖无意识地在碑面勾出半阙《凉州词》的工尺谱时,黑曜石深处突然传来编钟齐鸣的巨响,整个迷宫通道开始剧烈震颤。 “石碑在抽取地脉!“神秘老者暴喝一声,枯槁的手掌拍向碑面北斗天枢位。 七枚铜钱应声浮空,却在触到碑面的刹那熔成铜汁。 赵护卫的雁翎刀突然脱手钉入震位,刀柄末端的螭首装饰逆向旋转,碑面虫篆竟随之倒流回工尺谱的形态。 孙头突然扯下束发的麻绳,灰白长发在激荡的乐符中狂舞。 瞎子乐师布满裂口的嘴唇贴近骨笛,吹出的不再是曲调,而是类似编钟震颤的嗡鸣。 当第四十九个音波与《雨霖铃》残调重叠时,黑曜石碑突然迸发刺目白光,碑面浮现出李大家佩戴鎏金步摇的虚影——那步摇末端垂着的,正是叶无痕怀中残缺的另半枚玉珏。 “阴阳玉珏!“焉霞的惊呼被淹没在愈发剧烈的震颤中。 通道顶部的青铜碎屑如暴雨倾泻,却在触及石碑白光的瞬间凝滞半空。 叶无痕看见每块碎屑内部都蜷缩着个微小的符文精灵,它们残缺的右臂正指向瓦肆方向。 当叶无痕颤抖着取出半枚玉珏的刹那,整个迷宫通道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黑曜石碑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龟裂纹,那些游动的乐符开始逐个崩解,化作萤火虫般的青光涌向玉珏缺口。 神秘老者突然喷出口鲜血,他的本命铜钱在掌心熔成赤红的液体:“快...北斗倒悬...“ 赵护卫的刀锋突然横削而过,斩断老者被青光缠绕的右手。 断掌尚未落地便化作青铜螭龙,张牙舞爪地扑向叶无痕手中的玉珏。 千钧一发之际,孙头的骨笛破空而至,笛身精准刺入螭龙逆鳞——瞎子乐师的七窍同时渗血,嘶哑的吼声盖过通道崩塌的轰鸣:“雷海青!“ 这个名字仿佛某种禁忌咒语,即将闭合的玉珏缺口突然迸发七彩虹光。 叶无痕看见三百乐工虚影在虹光中齐齐抬手,他们的指尖正按在十二律吕轮盘的变宫之位。 当最后一个乐符没入玉珏时,整个黑曜石碑轰然炸裂,迸射的碎片在空中拼成半张青铜编钟的轮廓——钟体内壁的螭吻纹正在疯狂游动,每一片龙鳞都映出瓦肆戏台的血色月光。 通道的震颤突然变得规律可循,如同某种庞然大物的心跳。 叶无痕手中的玉珏滚烫如烙铁,蛰伏在碑底的青玉树根开始逆向生长,那些缠绕其上的萤火虫尸体突然睁开了琥珀色的复眼。 当第一缕带着海腥味的穿堂风掠过残碑时,所有人都听见了瓦肆方向传来的、不该存在于这个时空的琵琶轮指——那音色,分明与三百年前碎琵琶刺安禄山的雷海青如出一辙。 青铜螭龙的残影还在空中扭曲,孙头染血的骨笛已深深钉入黑曜石碑裂隙。 叶无痕掌心被玉珏烫出焦痕,三百乐工虚影在虹光中拨动的十二律吕轮盘,正与青玉树根逆向生长的纹路严丝合缝。 “这是《霓裳羽衣曲》的变宫调!“叶无痕突然抓住焉霞的手腕,指尖在她掌心快速划动乐谱。 那些被树根吞噬的萤火虫尸体突然振翅,琥珀色复眼将乐符投射在崩塌的通道穹顶。 神秘老者雪白的长须突然无风自动,他枯瘦的手指抚过石碑上龟裂的铭文:“龙纪三年,乐正雷海青铸十二错金编钟镇山河...“老者浑浊的瞳孔映出青玉树根里游动的螭吻纹,“原来瓦肆地底埋着半阙《破阵乐》!“ 赵护卫的钢刀突然横在老者喉前:“你怎知这是安禄山叛乱时的《破阵乐》残谱?“ “因为老夫的曾祖父...“老者话音未落,整个通道突然响起琵琶轮指。 那些琥珀复眼映出的乐符竟化作血色丝弦,将众人缠绕在十二律吕轮盘中央。 (本章完) 第九十五章 《幽兰》琴谱簌簌作响 第九十五章 《幽兰》琴谱簌簌作响 叶无痕突然将烫红的玉珏按在孙头渗血的耳后。 瞎子乐师浑身剧震,空洞的眼眶里浮现出三百乐工操练编钟的幻象。 孙头染血的嘴唇开始翕动,哼出的竟是雷海青刺安禄山时碎裂的那把琵琶的定弦声。 “变宫为角,改羽作徵!“焉霞突然摘下鬓间玉簪,沾着孙头耳后的血在轮盘上重绘音阶。 符文精灵的幻影突然扭曲,她周身符文明灭如同被乐律撕扯的蛛网。 赵护卫趁机斩断血色丝弦,刀锋划过青玉树根时溅起的汁液,竟带着瓦肆后厨桂花酿的香气。 老者突然咬破指尖,在石碑铭文上补全半个残缺的“雷“字。 黑曜石碎片拼成的青铜编钟轰然作响,钟体内壁游动的螭吻纹突然首尾相衔,化作完整的十二律旋宫图。 叶无痕手中的玉珏应声裂开,露出内里半片染血的琵琶拨子。 “这是...雷海青的义甲!“焉霞的惊呼被突然静止的时空吞没。 逆向生长的青玉树根开出血色杏花,每一片花瓣都映出不同时空的瓦肆戏台。 符文精灵发出凄厉尖啸,她的虚影被吸入螭吻纹形成的音律漩涡,在消失前最后瞥向叶无痕的眼神,竟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悲悯。 当第一朵杏花落在孙头渗血的骨笛上时,黑曜石碑的裂纹突然渗出七彩虹光。 叶无痕看见虹光中有无数细如发丝的音律丝线,正将三百乐工的虚影与瓦肆戏台的血月相连。 他怀中的半片义甲突然发出清越颤音,与遥远时空中传来的琵琶轮指形成完美和声。 通道的震颤在这一刻诡异地同步了。 赵护卫的钢刀在音波中浮现出鱼龙纹,老者袖中滑落的龟甲正在演绎二十八星宿的位移。 焉霞突然抓住叶无痕的手按在十二律吕轮盘中央,他们交叠的掌纹下,青铜编钟的轮廓正在虹光中逐渐凝实。 “就是现在!“孙头染血的骨笛指向轮盘变徵之位。 七窍渗血的瞎子乐师仿佛与某个时空的雷海青重叠,他踏出的禹步激起青玉树根上万千萤火。 叶无痕感觉怀中的义甲突然重若千钧,那些虹光中的音律丝线正通过他的指尖,将三百年前的乐魂与现世的瓦肆戏台缝合成诡谲的音律通道。 黑曜石碑在虹光中逐渐透明,碑底显露出半截青铜钟钮。 当叶无痕颤抖的手指触碰到钟钮上螭吻纹的瞬间,整个时空仿佛被按下了休止符——虹光中的青铜钟钮泛起涟漪,叶无痕指尖传来的触感如同触碰冰封千年的琴弦。 碎裂的玉珏残片悬浮在空中,将三百乐工虚影折射成十二道音律光柱,正与门扉上螭吻纹咬合的位置严丝合缝。 “这不是普通的门。“神秘老者突然剧烈咳嗽,袖中龟甲在虹光里拼出二十八宿星图,“你们看门环上的螭吻,它的逆鳞位置正是变宫调对应的天芮星位。“他布满老年斑的手掌按在孙头肩头,瞎子乐师耳后渗出的血珠突然倒流,在青玉地面绘出残缺的律吕旋宫图。 焉霞鬓间的玉簪突然发出蜂鸣,她快速划破指尖,将血珠弹向悬浮的义甲碎片:“无痕,用《霓裳》第七叠的商音共鸣!“染血的义甲碎片应声颤动,竟在青铜门表面激出七重音浪。 赵护卫的钢刀突然脱手插入地面,刀柄处的鱼龙纹游出暗金色流光,与音浪共同编织成覆盖门扉的乐律蛛网。 “能量锁在吞噬音律!“叶无痕的虎口迸出血线,他看见自己投射出的宫调音阶正被门环上的螭吻纹吞噬。 孙头突然将骨笛抵在渗血的耳后吹奏,那些被吞噬的音符竟从瞎子乐师空洞的眼眶里重新涌出,裹挟着青玉树根的汁液在空气中凝结成血色编钟。 神秘老者撕开左袖,露出小臂上雷纹刺青:“这是雷氏乐正一脉的血契!“他将刺青按在血色编钟表面,三百乐工虚影突然具象成身披残甲的乐师。 最前排的虚影怀抱半截琵琶,缺失的义甲位置正与叶无痕手中的碎片完美契合。 符文精灵消散时留下的悲悯眼神突然在叶无痕脑海中闪回。 他猛地将义甲碎片按向自己烫伤的掌心,剧痛中看见青铜门内壁浮现出无数交错的音律丝线——那些在虹光中连接瓦肆戏台的丝线,此刻正穿透时空束缚缠绕在众人手腕。 “能量锁需要逆旋宫转调!“孙头染血的嘴唇突然吐出清晰乐理,他踏着禹步踩碎三块地砖,每块碎裂处都涌出带着桂花酿香气的萤火虫。 焉霞立即将玉簪插入变徵音阶对应的星位,赵护卫的钢刀自动飞旋着补全羽调缺口。 当神秘老者的雷纹刺青点亮最后一个商音节点时,整扇青铜门突然化作流动的音符瀑布。 瀑布中浮现的瓦肆戏台虚影令所有人呼吸停滞。 他们看见李大家的水袖缠着血色丝弦,贵子正用盲杖敲击地面星图,就连后厨蒸腾的热气都凝成宫商角徵羽的音符。 叶无痕怀中的义甲突然挣脱束缚,带着他的鲜血嵌入瀑布中央的琵琶幻影。 青铜螭吻发出碎裂的哀鸣,门环化作两道纠缠的音浪漩涡。 就在众人即将跨入漩涡的瞬间,整条通道的地面突然变成半透明的五音十二律谱。 那些原本静止的青玉树根疯狂舞动,根须间开出的血色杏花里,每个花瓣都映出不同时空的叶无痕在拨动琴弦。 “小心音律乱流!“焉霞的警告被扭曲成诡异的变调。 神秘老者的龟甲突然炸裂成星屑,在空中拼出“乐正殒,山河破“的籀文。 赵护卫的钢刀自动护主时激发的刀鸣,竟与三百年前雷海青刺破安禄山战鼓的音律产生共鸣。 当叶无痕的靴底触碰到音符瀑布的刹那,他看见自己掌心的烫伤正在复现雷海青握琵琶义甲时的伤口轮廓。 三百乐工虚影突然齐奏《破阵乐》残谱,狂暴的音浪将青铜门彻底撕开。 然而门后涌出的不是归途曙光,而是某种更古老的、带着青铜锈味的声波威压,仿佛有沉睡千年的音律巨兽在时空彼岸翻了个身。 孙头的骨笛突然自发吹奏安魂调,瞎子乐师七窍渗出的血珠在空中结成二十八宿结界。 焉霞的玉簪浮现出从未见过的螭纹,她鬓发散开的瞬间,众人看见她后颈浮现出与符文精灵消散前相同的悲悯表情。 “这不是终点。“神秘老者的声音突然年轻了三十岁,他撕裂的袖口中滑出半块雷纹玉珏,“螭吻吞音,轮回未尽。“话音未落,青铜门内传来的声波突然实体化成万千乐刃,将三百乐工虚影尽数钉在音律谱线上。 叶无痕手中的义甲碎片发出濒临破碎的颤音,他清晰感受到某个超越时空的存在正通过能量锁的裂缝,注视着这群妄图颠倒乐律轮回的凡人。 血色杏花在声波中逆时针旋转,每一片花瓣都开始倒放《霓裳羽衣曲》的节拍。 当第一枚音符砸碎二十八宿结界的瞬间,叶无痕反而迎着声波威压踏前半步——他染血的衣袂在音浪中翻卷如战旗,掌心的烫伤正与门内传来的古老律动产生奇妙共鸣。 青铜门在音刃狂潮中震颤出五音十二律的波纹,叶无痕掌心的烫伤突然裂开七道血线。 那些悬浮在音律谱线上的三百乐工虚影突然睁眼,空洞的眼眶里涌出凝结成冰凌的《清商怨》。 “天枢位!”孙头的骨笛迸出的血珠突然转为玄黑色,瞎眼乐师布满裂痕的脚踝深深陷进地面龟裂的乐谱纹路里。 二十八宿结界在音刃切割下发出编钟碎裂的声响,赵护卫的刀鞘突然渗出《秦王破阵乐》的残谱,与空中倒流的血色杏花形成诡异共振。 神秘老者将雷纹玉珏拍在膻中穴,白发竟在声波中逆生长成青丝。 他咬破指尖在虚空画出半阙《水龙吟》的刹那,焉霞后颈的悲悯表情突然流下两行血泪。 玉簪上的螭纹如同活过来般游走,在她锁骨处咬出带着宫商角徵羽印记的齿痕。 “就是现在!”叶无痕突然将濒临破碎的义甲碎片刺入掌心伤口。 融合着现代重金属摇滚节奏的《广陵散》从血珠中炸开,竟将三百乐工虚影钉住的音律谱线强行扭转成五线谱模样。 音石在他怀中发出伽倻琴与电吉他混响的诡异共鸣,整个青铜门表面浮现出类似黑胶唱片纹路的能量漩涡。 五道光芒在门锁位置交汇成六十四卦图形。 赵护卫的刀鞘突然脱手插入《破阵乐》残谱的变宫位,孙头的骨笛吹出带着唢呐破音效果的变徵调,神秘老者画出的《水龙吟》补全了缺失的商音——当焉霞锁骨处的宫商印记亮到极致时,青铜门发出了编钟沉入深潭的闷响。 门缝里渗出的幽绿光芒带着腐烂的檀香味。 叶无痕最先发现那些攀附在门框上的根本不是青铜锈,而是无数细如发丝的乐谱蠕虫。 它们啃噬着门缝里漏出的光芒,每吞食一寸幽绿就蜕变成《胡笳十八拍》的残章。 “别碰墙壁!”神秘老者突然扯下雷纹玉珏砸向地面。 玉珏碎裂的瞬间,众人看见那些闪烁的诡异符文竟是由千万只正在交尾的青铜编钟虫组成。 赵护卫的刀鞘突然自动演奏起《兰陵王入阵曲》,将三只试图爬上孙头脚踝的乐谱蠕虫斩成六律十二吕的碎片。 焉霞的玉簪突然发出箜篌扫弦的声响,她散开的鬓发间飞出七十二根带着焦尾琴纹路的青丝。 这些发丝在幽绿光芒中织成《霓裳羽衣曲》的防护网,却在下个瞬间被某种液态音波腐蚀出三十六个半音孔洞。 “西南巽位!”孙头突然将骨笛插入耳孔,盲眼乐师的太阳穴迸出带着尺八泛音的血箭。 七窍流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梅花三弄》的冰晶阵法,将三只人面鱼身的能量生物钉在变宫音阶上。 那些怪物被冻结的尾鳍还在弹奏着倒放的《雨霖铃》。 叶无痕的音石突然在他怀中跳起波斯鼓的节奏。 他借着现代dj打碟手法将《十面埋伏》揉进防护音波,却发现那些液态能量生物竟能随着音调变化分裂增殖。 当第三只怪物从《阳关三叠》的叠声部钻出时,众人脚下的地面突然浮现出编钟模样的吞噬漩涡。 “它们不是实体!”神秘老者突然撕开胸前衣襟,露出布满《幽兰》古琴谱的胸膛。 那些琴谱文字化作带倒刺的锁链缠住最近的五只能量生物,却在下个瞬间被怪物体内的《凉州词》声波腐蚀成铁水。 赵护卫的刀突然自主脱鞘,在虚空中劈出《将军令》的刀气轨迹。 当第七个音符劈中某只蟾蜍状能量生物的鼓膜时,叶无痕突然发现所有怪物攻击的节奏都暗合《乐经》缺失的第十三篇残章。 他染血的义甲碎片在此时发出黑胶唱片跳针般的异响,音石核心位置亮起某个类似吉他效果器的诡异光斑。 当第十八波能量生物化作《玉树后庭花》的残影扑来时,叶无痕掌心的烫伤突然与音石产生了量子纠缠般的共振。 他清晰感受到现代音乐节拍正在与古老乐律进行超时空对位,那些被震散的声波碎片里,某个跨越千年的伏笔正在苏醒——(续文) 音石在叶无痕掌心嗡鸣震颤,泛着蓝紫电光的声波如同重锤砸向虚空。 那些扭曲着《玉树后庭花》残影的能量生物骤然凝滞,甲壳表面浮现出黑胶唱片般的螺旋纹路。 当重金属摇滚特有的降调贝斯音浪撞上青瓷质感的琵琶泛音时,三只蟾蜍状怪物应声炸裂,碎成带着焦糊味的《凉州词》残章。 “束!“焉霞旋身甩出流云广袖,锁骨处的宫商齿痕渗出琥珀色流光。 七十二根青丝在空中织就的《霓裳羽衣曲》突然倒卷,将五只人面鱼身的怪物缠成七彩茧蛹。 她发间玉簪的螭纹游入茧中,啃噬声里传出《胡笳十八拍》第七拍的变调哭腔。 孙头沾血的骨笛抵在唇边,吹出带着冰碴的羽调长音。 盲乐师脚下龟裂的乐谱纹路蔓延出霜花,将试图从《阳关三叠》叠声部钻出的能量生物冻在半空。 那些怪物琉璃质感的复眼里,倒映着赵护卫刀锋上流转的《将军令》残谱——玄甲侍卫旋身劈斩的刹那,十三道裹挟着编钟碎片的刀气将冰封的怪物切作宫商角徵羽五音残片。 神秘老者胸膛上的《幽兰》琴谱簌簌作响,篆体文字化作青铜锁链绞住最后两只能量生物。 当锁链没入怪物演奏《雨霖铃》的声带时,整个空间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地面编钟状的吞噬漩涡缓缓闭合,墙壁上扭动的乐谱蠕虫褪成青铜锈色。 “它们...退了?“赵护卫拄着刀半跪在地,刀鞘表面《破阵乐》的鎏金纹路已黯淡无光。 叶无痕低头查看音石,发现黑胶纹路里嵌着的波斯鼓节奏仍在轻微抽搐。 他掌心的烫伤突然传来刺痛,七道血线指向青铜门框某处细微的裂痕——那里正渗出带着檀香味的幽绿液体。 神秘老者突然撕下半幅衣襟捂住口鼻:“小心幻音!“话音未落,消散的能量残渣突然在空中重组。 (本章完) 第九十六章 灰白须发在《乐经》残章 里烧成焦黑卦象 第九十六章 灰白须发在《乐经》残章里烧成焦黑卦象 符文精灵赤足踏着《清商怨》的冰凌现身,裙摆上十万枚青铜编钟虫振翅发出嘲弄的笑声。 她指尖掠过焉霞的防护网,被腐蚀的半音孔洞瞬间增殖成《广陵散》的杀伐之音。 “游戏该升级了。“精灵屈指弹响悬浮的《乐经》残章,那些破碎的音符落地化作双头四臂的饕餮乐师。 重生怪物鳞甲上浮动的已非单一曲谱,而是整个《乐府诗集》在循环倒放。 赵护卫的刀撞上某只怪物琵琶骨时,竟反震出《木兰辞》与《孔雀东南飞》的和声乱流。 青铜门在剧烈震颤中轰然闭合,门缝里挤出的最后一线天光被乐谱蠕虫分食殆尽。 神秘老者雷纹玉珏的碎片突然悬浮成北斗阵型,映出墙壁真相——哪里是什么青铜砖石,分明是十万张痛苦嘶吼的乐工面孔在演奏《安魂曲》。 叶无痕的音石发出黑胶卡带的刺耳噪音,现代电子音与古琴泛音的对位突然错乱。 “西南离位!“孙头染血的骨笛插入地面裂缝,盲眼乐师耳孔淌出的血珠在虚空勾画《十面埋伏》的变徵调。 七只饕餮乐师扑来的轨迹骤然扭曲,却在下个瞬问分裂出《长恨歌》的绵绵恨意。 赵护卫的刀鞘应声炸裂,鎏金残片在《秦王破阵乐》的悲鸣中化作齑粉。 符文精灵的赤足踏过焉霞的七彩茧蛹,螭纹青丝寸寸断裂的声音里混着《后庭花》的糜艳曲调。 当她的指尖即将触到叶无痕眉心时,音石核心的吉他效果器光斑突然爆发出超越十二平均律的诡异频率——整个空间的青铜墙壁开始渗出《诗经》十五国风的血泪。 神秘老者布满琴谱的胸膛突然裂开,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广陵散》的绝响。 在众人踉跄后退的阴影里,某种比《乐经》残章更古老的震动正在青铜门深处苏醒... 青铜墙壁上的《诗经》血泪突然凝结成冰,叶无痕被反震的气流掀翻在地。 他抹去嘴角血沫时,瞳孔突然收缩——那些重新聚形的饕餮乐师腹腔深处,隐约闪烁着幽绿微光。 “是十二律吕的相位差!”孙头染血的骨笛突然横在唇边,变徵调里夹杂着三短两长的摩斯密码,“它们每次攻击前,胸腔都会发出商音转清角的震颤!” 叶无痕的音石在掌心剧烈抖动,吉他效果器的光斑竟在青铜地砖投射出频谱图。 现代五线谱与古代工尺谱的重叠处,七颗菱形晶体正在饕餮乐师的膻中穴位置明灭闪烁。 他突然攥住赵护卫崩裂的刀鞘残片,鎏金碎屑在音波中排列成箭头:“打膻中穴的绿晶!” 焉霞的七彩茧蛹轰然炸开,三千青丝缠着《霓裳羽衣曲》的残谱卷向最近的能量体。 当仙术灵力撞在幽绿晶体上的刹那,整个空间的青铜砖石都发出编钟般的轰鸣。 孙头的骨笛趁机插入地面裂缝,盲眼乐师用脚趾勾动五弦琴的徵位,十二律吕的声波竟将三只饕餮乐师钉在《阳关三叠》的音墙里。 “坎为水,震为雷!”神秘老者撕裂胸膛的《广陵散》琴谱,嵇康的绝响化作两道音刃。 赵护卫的残刀精准劈在音刃轨迹的落点,鎏金与声波的交错处,四颗晶体同时迸裂成《胡笳十八拍》的冰凌。 符文精灵赤足下的螭纹突然倒卷,她踩着《玉树后庭花》的靡艳节拍跃上穹顶。 无数青铜人脸吐出《乐经》残章凝成的锁链,却被叶无痕突然拧到最大的失真音效震得粉碎。 电吉他啸叫混合着古琴的跪指音,二十一世纪的重金属即兴重复段竟将《安魂曲》的悲鸣撕开缺口。 “就是现在!”孙头突然扯断三根琴弦,盲眼乐师耳孔淌出的血珠在虚空画出曾侯乙编钟的纹样。 焉霞的仙术灵力顺着音阶灌入晶体裂缝,赵护卫的残刀残鞘化作《兰陵王入阵曲》的残影。 当神秘老者将最后一段《广陵散》拍进地砖时,七颗幽绿晶体同时炸成《梅花三弄》的雪霰。 符文精灵发出《箜篌引》般的尖啸,赤足下的青铜人脸突然熔化成液态音波。 整个空间开始扭曲,墙壁上的《诗经》血泪蒸发成五音十二律的紫色雾气。 叶无痕的音石突然自动翻面,黑胶唱片纹路上浮起一行小篆:“大乐与天地同和”。 当最后一只饕餮乐师化作《幽兰》琴谱消散时,赵护卫的残刀哐当落地。 孙头摸索着捡起半片晶体,盲眼乐师的指尖在棱面上敲出《酒狂》的散板节奏:“这不是普通的能量核心……” 神秘老者突然剧烈咳嗽,胸膛里涌出的《广陵散》竟染上了墨绿色。 焉霞的七彩灵力正在修复的伤口突然迸裂,仙子踉跄着扶住青铜墙,墙内十万乐工的面孔同时转向西南离位。 叶无痕的音石毫无征兆地开始倒转,黑胶纹路在青铜地砖投射出旋转的河图洛书。 那些被击碎的晶体残渣突然悬浮成二十八宿的图案,每个星宿位置都对应着《乐记》里失传的篇章。 “小心音障反噬!”神秘老者突然撕下半张琴谱贴在西墙,泛黄的纸张瞬间被《大武》乐章烧成灰烬。 整个空间的青铜砖石开始簌簌掉落铜锈,某种类似埙声的浑厚震动从地底深处传来。 孙头的盲杖突然指向东北艮位,五弦琴的宫弦自动绷断。 在众人尚未消散的战斗站位里,青铜墙壁剥落的裂缝中,隐约透出比《云门大卷》更古老的编磬声……(续写部分) 青铜碎屑簌簌坠落间,那道裂隙突然吞吐出月白色光华。 叶无痕手中的音石在掌心剧烈震颤,黑胶纹路投影出的河图洛书竟与剥落的铜锈共同勾勒出拱门形状。 符文精灵耳垂上的螭纹耳坠突然倒悬,折射出的光斑在虚空中连成十二道宫阙台阶。 “小心音律陷阱。”神秘老者突然扯断三根胡须,灰白须发在《乐经》残章里烧成焦黑卦象,“这通道的宫、商、角、徵、羽全部倒置……” (本章完) 第九十七章 宫音锁商,徵羽连环! 第九十七章 “宫音锁商,徵羽连环!” 话音未落,赵护卫的残刀突然发出磬石相击的清脆响声。 刀身裂纹里渗出的鎏金液体,竟在众人脚下绘出《乐纬》记载的六十四音阶图。 孙头突然将盲杖重重杵在变宫位,五弦琴的断弦猛然绷直:“东北艮位的商音带有血煞!” 焉霞的七彩灵力在指尖凝成箜篌形状,拨动的却是《破阵乐》的逆行乐谱。 当第七根灵力琴弦没入拱门时,十万乐工的面孔突然齐声吟唱《大韶》,青铜墙壁如蜡油般融化,露出后方缀满萤火星辰的甬道。 叶无痕摩挲着音石背面的小篆,现代吉他拨片突然划出蓝紫色电弧。 当失真音效撞上甬道入口的瞬间,二十八宿图案竟在众人头顶投射出立体的五声音阶螺旋。 符文精灵赤足踏过的位置,青铜地砖浮现出《乐记》里失传的“移风易俗”篇章。 “等等!”神秘老者突然撕下衣襟裹住正在渗血的耳垂,“这甬道的《云门》残谱里藏着夹钟律的杀机……”他枯槁的手指在虚空中勾画曾侯乙编钟的纹样,却在第三枚钟钮处突然迸出血珠。 孙头侧耳倾听铜锈坠落的节奏,盲杖突然点在甬道左侧第七块方砖。 当骨笛吹出《越九歌》的变调时,众人惊觉那些萤火竟是《乐经》残章凝成的音律具象。 赵护卫的残刀突然自动飞起,刀柄鎏金在墙壁刻下《秦王破阵乐》的工尺谱。 叶无痕注意到符文精灵的耳坠开始逆时针旋转,每转一圈,甬道穹顶的星辰就黯淡七分。 他悄然将音石贴近正在渗血的青铜墙,现代频谱仪显示的波形竟与《乐纬》记载的“八音克谐”完全相悖。 “这不是指引……是校验。”神秘老者突然咳出半卷焦黄的《乐元语》残页,“你们看墙壁夹缝!” 焉霞的灵力箜篌应声扫过砖缝,七彩音波震落的铜锈里,赫然露出半幅《律历志》的星象图。 孙头的盲杖突然剧烈颤抖,五弦琴的断弦在地面割出《乐叶图徵》的龟裂纹路。 众人这才发现,每块方砖的接缝处都暗藏不同朝代的音律刻度。 震动来得毫无征兆。 最先察觉异样的是孙头——盲人乐师突然用断弦勒住自己脖颈,在窒息的痛苦中捕捉到地砖下《大濩》乐章的异常颤音。 几乎同时,赵护卫的残刀突然横在众人头顶,刀身裂纹里涌出的鎏金液体竟被某种力量拉伸成防护网。 “左侧甬道收缩速度是羽调倍频!”叶无痕手中的音石在掌心迸出火花,吉他效果器投射的频谱图突然分裂成阴阳两仪,“所有人踩着《文王操》的节奏走!” 符文精灵突然发出埙孔漏风般的嘶鸣,赤足踏过的位置,青铜墙壁浮现出《律吕成书》里的刑杀图谱。 神秘老者撕开胸前包扎的琴谱,嵇康的《广陵散》残章化作音刃劈向穹顶,却在接触星辰的瞬间被《大武》乐章反噬成墨绿色血雨。 “西南坤位的夹钟律变异了!”焉霞的箜篌弦突然崩断三根,仙子踉跄着将灵力注入墙壁的《乐元语》残页,“这些音律刻度在模仿我们的心跳……” 震动愈发剧烈,两侧墙壁的《律历志》星象图开始扭曲。 孙头突然将盲杖插入耳孔,鲜血顺着杖身的蕤宾律刻度蜿蜒而下。 当骨笛吹出《白石道人歌曲》的犯调时,众人惊觉每块方砖都变成了不同朝代的黄钟律标准器。 叶无痕的音石突然自动翻面,黑胶纹路里浮起《乐经》“凡音者生于人心”的篆文。 他猛地拽过赵护卫的残刀,用现代吉他拨片在刀身刻下十二平均律的波长公式。 当鎏金液体渗入公式凹槽的刹那,整个甬道突然响起跨越千年的和声。 但挤压的速度远超音波传递。 符文精灵的耳坠已经旋转成虚影,赤足下的《乐记》文字正以《胡笳十八拍》的节奏逐个熄灭。 神秘老者突然撕下左臂皮肤,露出底下镌刻着《乐书要录》的青铜骨骼,将残存灵力注入正在塌缩的音障缺口。 “前面……”焉霞的惊呼被挤压的空气扭曲成埙声,“那些星辰在重组《乐纬》的凶煞篇章!” 叶无痕突然将音石拍进自己胸膛,二十一世纪的重金属即兴重复段混合着《幽兰》古琴的跪指音,在塌缩的甬道里撕开一道贯穿古今的声波裂隙。 孙头的盲杖应声插入裂隙边缘,五弦琴的断弦在虚空中勾出曾侯乙编钟的均钟纹样。 当最后一块方砖的《乐元语》刻度没入黑暗时,符文精灵的耳坠突然静止——在她赤足即将踏上的位置,甬道尽头浮现出半幅染血的《乐经》河图,而某个不属于任何音律体系的怪异符号,正在图中央缓缓蠕动…… 符文精灵的赤足悬停在染血河图上方,叶无痕胸膛里的音石突然发出类似吉他效果器的啸叫。 整个甬道在声波裂隙里剧烈抖动,两侧刻满《律历志》的青砖墙如同苏醒的巨兽颌骨,带着碾碎八度音程的威压轰然合拢。 “散开!”叶无痕嘶吼的尾音被压缩成半音阶颤音。 他反手抽出嵌在胸口的音石,二十一世纪重金属即兴重复段与曾侯乙编钟的“姑洗”正声音阶在石面碰撞出幽蓝火花。 众人脚下的《乐经》河图突然腾空,化作十二道流淌着鎏金液体的五线谱,在即将闭合的甬道中央交织成半球形音障。 孙头的盲杖重重杵在龟裂的方砖上,五弦琴残弦应声绷断。 瞎子乐师布满老茧的手指划过琴腹裂痕,以《乐府杂录》记载的“捣衣”指法叩出连续泛音:“宫音锁商,徵羽连环!”断弦在音障表面游走如活蛇,将压迫而来的《乐纬》凶煞篇章暂时隔绝在外。 “西南角羽调式出现裂痕!”符文精灵的耳坠突然逆向旋转,她赤足踏着《乐记》残章在音障内急速游走,足铃与墙壁挤压声形成诡异的对位旋律。 赵护卫的残刀应声插入她标记的位置,刀身镌刻的十二平均律公式泛起青灰色光晕,勉强补全了音障的和声结构。 (本章完) 第九十八章 《霓裳羽衣曲》法印 第九十八章 《霓裳羽衣曲》法印 神秘老者青铜骨骼上的《乐书要录》篆文突然浮空,他撕下的皮肤在音障内化作飘散的五音十二律蚕丝。 “子时三刻,黄钟宫塌陷!”布满铜绿的指骨掐着《乐计》演算法决,青铜面庞转向正在调试音石的叶无痕:“用变宫为角的旋宫转调!” 叶无痕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音石表面浮现出吉他效果器的虚拟旋钮。 他左手以《幽兰》古琴的跪指技法按住石面冰裂纹,右手模仿电吉他推弦动作将某条鎏金五线谱强行升高小二度。 甬道挤压声顿时扭曲成不协和音程,西北方向短暂撕开半尺空隙。 “走!”焉霞的流仙绦卷住众人腰身,素手结出《霓裳羽衣曲》的法印。 音障随着她旋转的裙摆收束成纺锤形,裹挟着众人冲向正在闭合的裂隙。 符文精灵突然发出尖锐的徵调式警报——前方《乐元语》刻度碑竟幻化成七柄编磬形状的铡刀! 孙头灰白的瞳孔骤然收缩,残破的五弦琴甩出最后三根冰弦。 瞎子乐师以《乐家录》记载的“逆轮指”叩击琴板,冰弦在铡刀阵中织出《秦王破阵乐》的节奏骨架。 赵护卫趁机挥刀劈向主音磬刀,残刃与青铜磬碰撞出《律吕成书》记载的“夹钟清角”音爆。 音障终于在磬刀阵中撕开缺口,众人鱼贯跃出的瞬间,后方传来《乐经》河图崩解的恐怖和声。 符文精灵足踝的《大司乐》环佩尽数炸裂,她反手将耳坠掷向追来的凶煞篇章。 两枚旋转的耳坠突然展开成《周礼·春官》记载的六代乐舞图谱,为逃亡赢得最后三拍休止符。 “前面有光!”焉霞的流仙绦突然绷直,仙术凝成的五音罗盘指针疯狂震颤。 叶无痕胸口的音石自动共鸣,将重金属即兴重复段转换成《乐纬叶图徵》记载的“十二管候气”律动。 神秘老者青铜骨骼上的篆文尽数脱落,在众人身后组成最后一道《乐叶图》屏障。 当最后一块刻着《礼记·投壶》律数的青砖擦着赵护卫的发髻飞过时,众人终于撞进一团混沌的宫音漩涡。 叶无痕在失重中死死攥住音石,余光瞥见孙头的盲杖正以《乐准》记载的“三分损益法”轨迹划破虚空。 符文精灵赤足下的《乐经》残章突然自燃,在黑暗中烧出二十八宿形状的音孔。 某种温暖的金色律吕穿透眼皮,叶无痕耳畔响起暌违已久的蝉鸣。 他撑开沉重的眼帘,看到焉霞的流仙绦正轻轻拂过青石板缝隙里钻出的狗尾草。 孙头的五弦琴不知何时已接续新弦,此刻正随着盲杖叩击地面的节奏微微震颤——那分明是瓦肆茶客们最熟悉的《鹧鸪天》过门旋律。 符文精灵的赤足陷入柔软泥土,她怔怔望着掌心逐渐褪色的《乐经》残火。 神秘老者青铜骨骼上的《乐书要录》篆文正在阳光下氧化成翠绿铜锈,而赵护卫的残刀尖端正凝聚着晨露,折射出七彩的音符光晕。 阳光穿透青石板上未散的音律残影,在众人衣袂间织就细碎的金色纹路。 叶无痕指尖还残留着音石滚烫的触感,他望着瓦肆斑驳的飞檐斗拱,檐角悬挂的青铜编钟竟与记忆中的角度分毫不差——这确是他们出发时的世界。 符文精灵足踝残留的《大司乐》环佩发出瓷器开裂的脆响,她蜷缩在槐树阴影里,赤足下燃烧的《乐经》残章已化作灰白尘埃。“你们毁了我三百年的音律织锦......“她的声音裹挟着变徵调的凄厉,发间缠绕的十二律蚕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枯黄。 焉霞的流仙绦忽地卷住叶无痕手腕,仙子指尖凝聚的宫音结界堪堪挡住飞射而来的蚕丝残片。 孙头灰白的瞳孔微微转动,五弦琴上新续的冰弦竟自发震颤出《乐纬叶图徵》的警示音阶。“西北乾位,五音轮盘缺了商声。“瞎子乐师的盲杖在青石板上划出三分损益法的几何纹路,裂缝正沿着他计算的轨迹悄然蔓延。 赵护卫的残刀突然发出十二平均律的共鸣,刀刃映照的天空浮现出诡异的音程裂缝。 神秘老者青铜骨骼上的翠绿铜锈簌簌剥落,露出底下《乐书要录》的猩红篆文:“天地律吕的缝合线断了。“ 仿佛印证他的话语,云层中炸开编磬破碎的轰鸣。 原本湛蓝的天穹如同被无形巨手撕裂的乐谱,裂缝中流淌出的不是阳光,而是凝结成《乐元语》刻度碑文的暗金色能量流。 叶无痕胸口的音石自动悬浮,二十一世纪重金属音浪与曾侯乙编钟的古朴声纹在裂缝边缘激烈碰撞。 “用《礼记·月令》的十二管候气法!“神秘老者撕下臂膀上正在氧化的青铜皮肤,露出的《乐计》演算矩阵突然投射在半空。 焉霞的流仙绦应声展开成五音罗盘,指尖凝结的《霓裳羽衣曲》法印与矩阵中的角调式产生共鸣。 叶无痕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音石表面浮现出吉他效果器的全息投影。 他左手按弦的姿势同时糅合了《幽兰》古琴的跪指与电吉他的推揉技法,右手拨动的鎏金五线谱竟在空中织就出立体的旋宫转调模型。 裂缝中坠落的《乐元语》碑文与音波接触的瞬间,化作漫天飘散的变宫音尘埃。 孙头突然翻转五弦琴,盲杖重重敲击琴腹。 《乐府杂录》记载的“捣衣“指法在冰弦上叩出连续泛音,瞎子乐师灰白瞳孔倒映出裂缝深处某个旋转的十二律轮盘:“叶小子,用清商调衔接变徵!“ 符文精灵突然发出癫狂的大笑,她残存的耳坠碎片化作《周礼·春官》的残章扑向裂缝。 暗金色能量流被这突如其来的干扰激荡出涟漪,原本稳定的音波矩阵顿时出现雅乐音阶的断层。 赵护卫的残刀闪电般劈开飞溅的《春官》残页,刀刃镌刻的十二平均律公式与裂缝能量碰撞出刺眼的纯律火花。 “撑住旋宫转调模组!“神秘老者的青铜指骨深深插入地面,《乐书要录》的猩红篆文沿着地脉疯狂蔓延。 (本章完) 第九十九章 《破阵乐》残谱 第九十九章 《破阵乐》残谱 叶无痕嘴角渗出血丝,音石投射的吉他效果器旋钮正在逐个爆裂。 他忽然想起穿越前在录音棚调试音轨的夜晚,那些跳动的频谱仪与此刻空中震颤的十二律光带竟有异曲同工之妙。 焉霞的流仙绦突然缠住符文精灵的脖颈,仙子眼中首次浮现杀机:“既然你与天地律吕同源......“五音罗盘化作刑天舞干戚的虚影,将符文精灵残躯钉在《乐纬》凶煞篇章的残页上。 凄厉的徵调式尖啸中,众人脚下的《鹧鸪天》旋律突然暴涨,暂时补全了音波矩阵的商声缺憾。 裂缝中的暗金能量流开始逆向旋转,凝聚成《乐经》河图最初的二十八宿音孔。 孙头的盲杖突然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完美的三分损益法抛物线,五弦琴的冰弦应声绷断两根。 瞎子乐师布满老茧的手指按住琴腹裂痕,竟以血肉之躯奏响《乐家录》记载的“逆轮指“绝唱。 “就是现在!“神秘老者青铜骨骼上的猩红篆文全部浮空,在众人头顶组成《乐叶图》终章。 叶无痕将音石狠狠拍向地面,二十一世纪失真音墙与青铜编钟的“姑洗“正声完美融合,裂缝边缘顿时浮现出十二管候气法的律吕锁链。 天地间响起编磬定音的清澈鸣响,暗金色能量流被强行锚定在黄钟宫音阶。 然而当余波散尽,那道横亘天际的裂缝依然存在,只是边缘多了圈缓缓旋转的《礼记·投壶》律数光环。 符文精灵的残躯早已化作飞灰,唯有她最后的诅咒在槐树叶间低回:“你们不过是把火引向更大的柴堆......“ 赵护卫的残刀突然坠地,刀刃映照的裂缝深处似有《律吕成书》记载的“夹钟清角“光晕流转。 焉霞的流仙绦无力垂落,仙子鬓角的白玉簪裂开细纹:“这不是修补,是给天地律吕打了块音律补丁。“ 神秘老者正在氧化的青铜手掌按在叶无痕肩头,《乐书要录》的猩红篆文在他皮肤表面短暂浮现:“当十二律吕再次轮转至蕤宾之位......“后半句警示随着他脖颈蔓延的铜锈戛然而止。 孙头默默接续着冰弦,盲杖叩击地面的节奏却泄露了从未有过的紊乱。 瓦肆方向忽然传来熟悉的更鼓声,叶无痕望着青石板上跳动的光斑,恍惚间看到李大家的胭脂盒滚落在他亲手制作的扩音器旁。 暗金色裂缝投下的阴影里,狗尾草正以《乐准》记载的律动频率轻轻摇晃。 青石板上的光斑随着裂缝震颤忽明忽暗,叶无痕肩头还残留着青铜碎屑。 神秘老者半张脸已化作铜绿浮雕,凝固的唇角仍保持着警示的弧度。“蕤宾之位......“他咀嚼着这个律吕术语,冰凉的音石在掌心沁出冷汗。 “当心!“ 赵护卫突然暴喝,断裂的雁翎刀横在焉霞身前。 裂缝中坠落的青铜残片在触地瞬间化作《乐书要录》残页,篆文如蝌蚪般在青苔上扭动。 孙头的盲杖重重叩在“太簇“方位,冰弦震颤声竟将那些文字重新逼回半空。 “这不是修补,是篡改。“焉霞的流仙绦缠住三枚音石,白玉簪裂纹里渗出淡金色光雾,“《礼记》光环在侵蚀十二律的平衡。“她指尖拂过叶无痕凝结音障的手背,冰凉触感激得少年耳尖发烫。 瓦肆方向的更鼓突然乱拍,裂缝投下的阴影里,狗尾草集体倒向“仲吕“方位。 叶无痕猛地扯断腰间五音佩环,玉片悬空拼成缩小版律吕轮盘:“老丈说的蕤宾属午月之位,眼下林钟律动却带着姑洗余韵......“ 话音未落,裂缝中迸出七道黑芒。 赵护卫的断刀堪堪截住两束,刀刃与能量碰撞发出编钟闷响。 孙头突然将盲杖插入石缝,冰弦崩裂声竟将第三道黑芒引向瓦肆屋檐的青铜风铃。 “小心音律共鸣!“焉霞的警告被第四道黑芒击碎。 叶无痕旋身将她护在音障之后,少女发间白玉簪应声而断,坠落的簪头在空中划出蕤宾律的弧线。 他这才发现裂缝光环的旋转频率,竟与三日前李大家唱《雨霖铃》时的琵琶轮指完全一致。 “接住蕤宾位!“孙头突然抛来半截冰弦,盲乐师灰白的瞳孔映着律吕轮盘,“用你那个扩音器的回音结构。“老人布满老茧的手指在弦上抹出火星,远处胭脂盒突然在青石板上滚出奇异的韵律。 裂缝中传来编磬碎裂般的尖啸,第五道黑芒化作《乐准》记载的“残律“直扑众人。 赵护卫的刀柄竟在此刻共鸣震颤,他顺势将断刃插入律吕轮盘的“夷则“方位,金属悲鸣竟将黑芒撕成飘散的工尺谱符号。 “还有二十息!“焉霞突然抓住叶无痕手腕,将他掌心按在自己正在渗血的耳垂,“用我的仙露调和音石。“少女的鲜血在音石表面凝结成曾侯乙编钟纹样,叶无痕嗅到她发间破碎的忍冬花香,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第六道黑芒裹挟着狗尾草袭来时,神秘老者彻底石化的身躯突然迸发青光。 铜锈覆盖的《乐书要录》篆文浮现在众人头顶,与裂缝中的《礼记》光环碰撞出春秋时期的雅乐残章。 孙头趁机将盲杖重重砸向胭脂盒,盒盖弹开的瞬间,裂缝阴影里突然浮现李大家半月前表演时的残影。 “就是现在!“叶无痕将染血的音石按在律吕轮盘中心。 焉霞的流仙绦与他腰间佩环纠缠成五音络子,少女温热的呼吸拂过他后颈:“以蕤宾应林钟,借残律破正声......“ 最后一道黑芒在逼近时突然扭曲,瓦肆屋檐的风铃、青石板下的暗泉、甚至神秘老者石像上的铜锈都在此刻共振。 叶无痕感觉音石几乎要灼穿掌心,恍惚间听见孙头摸索冰弦的沙沙声——老人袖中滑落的,分明是半截形似尺八的焦尾梧桐木。 焦尾梧桐木触地的刹那,青石板缝隙间突然涌出暗红色音纹。 孙头灰白瞳孔倒映着律吕轮盘,布满老茧的手指在木纹沟壑间骤然发力。 那截形似尺八的残木竟发出虎啸龙吟之音,音波裹挟着青铜风铃的碎屑,在裂缝投射的光晕里凝成十二道旋涡。 “当啷——“ 赵护卫的断刀突然脱手飞旋,刀刃残存的雁翎纹路与音波产生诡异共鸣。 老侍卫顺势扯下腰间蹀躞带,七枚青铜带銙在音浪中自动拼成《破阵乐》残谱,竟将扑来的第五道黑芒硬生生钉在瓦肆残破的照壁上。 “南吕位有缺口!“焉霞的流仙绦突然绷直,绦穗末端缀着的五音铃铛尽数炸裂。 少女指尖凝出淡金色音障,却在触碰裂缝阴影的瞬间被《礼记》光环灼出焦痕。 (本章完) 第一百章 《尚书》记载的"夔吼龙吟" 第一百章 《尚书》记载的夔吼龙吟 叶无痕的扩音器结构突然反向运转,将孙头制造的声浪聚成锥形音刺,精准刺入律吕轮盘缺失的蕤宾孔位。 神秘老者石化的半边身躯簌簌掉落铜锈,那些青铜碎屑在空中重组为曾侯乙编钟的“钟枚“纹样。 老人仅剩的右眼突然淌出朱砂色的液体,在地面绘出《周礼·春官》记载的“六变致物“阵法。 符文精灵的虚影在阵眼处若隐若现,指尖牵引的丝线竟与李大家半月前的琵琶残影相连。 “小心!“ 焉霞的警示被第六道黑芒的尖啸吞没。 那道裹挟着《乐准》残律的能量束突然扭曲,化作三年前被焚毁的《霓裳羽衣曲》残谱直扑叶无痕后心。 赵护卫的蹀躞带突然解体,七枚带銙在空中拼成盾形音障,却在触碰黑芒的瞬间崩解成《玉树后庭花》的工尺谱符号。 “用姑洗律反冲!“孙头突然将焦尾梧桐木插入青石板的蕤宾孔位,盲杖尾端迸发的冰弦竟将瓦肆屋檐的风铃残片尽数吸附。 叶无痕的扩音器结构突然过载,音石表面浮现的编钟纹样开始逆向旋转。 他感觉掌心传来灼痛,恍惚间瞥见符文精灵虚影手中握着的,分明是李大家那日表演时折断的琵琶拨子。 焉霞的耳坠突然炸成金粉,少女踉跄着撞向律吕轮盘的“夹钟“方位。 第七道黑芒趁机化作《秦王破阵乐》的变徵之声,直取她毫无防备的后颈。 叶无痕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比意识更快做出反应——他扯断腰间纠缠的五音络子,染血的佩环碎片在音障破碎的瞬间凝成蕤宾律护盾。 “嗤——“ 能量束贯穿护盾的声响裹着忍冬花的香气。 焉霞跌进叶无痕怀中的刹那,少女发间残存的玉簪碎片突然迸发青光。 那些碎玉在两人衣袂翻飞间重组为缩小版的“黄钟“律管,竟将残余的黑芒尽数吸纳。 “你的手...“焉霞染血的指尖轻触叶无痕焦黑的掌心,仙露与音石碎屑混合的血珠顺着腕骨滚落。 少年喉结滚动的声音清晰可闻,她垂眸时瞥见对方襟口内闪烁的青铜碎屑——那分明是神秘老者石化前偷偷塞入的《乐书要录》残页。 裂缝突然传出编磬碎裂般的轰鸣,十二律轮盘在剧烈震颤中浮现龟裂纹路。 孙头的焦尾梧桐木表面开始碳化,盲乐师灰白的瞳孔倒映出符文精灵逐渐扭曲的虚影。 赵护卫的断刀突然自主鸣颤,刀身残留的雁翎纹竟与瓦肆废墟中的狗尾草产生共振。 “来了!“ 神秘老者石化的左臂彻底崩解,飞溅的铜锈在空中凝成《左传》记载的“八音克谐“篆文。 裂缝中的《礼记》光环突然收缩成针尖大小的光点,又在瞬间膨胀为覆盖半个天空的律吕轮盘。 叶无痕感觉怀中的焉霞突然变得轻盈,少女渗血的耳垂正将某种古老音律直接灌注进他的灵台。 当第八道黑芒破空而至时,众人脚下的青石板突然浮现李大家半月前的舞姿残影。 那些虚幻的足印精准踩在十二律方位,琵琶声与焦尾梧桐木的嘶鸣竟产生诡异的和谐。 赵护卫突然将断刀刺入自己左肩,喷涌的鲜血在音浪中凝成《兰陵王入阵曲》的破阵鼓点。 “就是现在!“ 孙头布满裂痕的盲杖重重叩在“应钟“方位,冰弦崩断的脆响竟唤醒了沉睡在瓦肆地底的暗泉。 神秘老者最后的右眼轰然炸裂,飞溅的朱砂在空中绘出《乐经》失传的“大司乐“篇章。 符文精灵的虚影突然发出痛苦的尖啸,指尖丝线尽数没入裂缝深处。 叶无痕抱着焉霞腾空而起,染血的音石碎片在两人周身凝成旋转的律吕星图。 当少女温软的唇瓣无意间擦过他颈侧时,那些悬浮的青铜碎屑突然迸发刺目光芒——李大家消失前偷偷塞给他的半枚音珏,此刻正在他怀中发烫。 诡异的笑声便是在此刻降临。 那声音像是破损的编钟混着生锈的琴弦震颤,每个音节都带着《乐准》记载的“四倍黄钟“律动。 裂缝中的律吕轮盘突然停止旋转,十二律孔位中同时渗出漆黑的音律流体。 符文精灵的虚影发出绝望的哀鸣,在众人注视下缓缓化作《礼记》光环的囚徒。 “抓紧我。“叶无痕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他感觉焉霞环住他腰肢的手臂骤然收紧。 少年乐师最后瞥见的是孙头嘴角渗血的冷笑——盲乐师的焦尾梧桐木不知何时已插入耳道,而神秘老者彻底石化的身躯表面,正浮现出与三日前刺杀修者相同的黥面刺青。 青铜碎屑在音律流体中发出尖锐的嗡鸣,叶无痕的指节被怀中滚烫的半枚音珏烙出焦痕。 他揽着焉霞急退七步,律吕星图在脚下炸开十二道音障,堪堪挡住扑面而来的腥风。 “是《乐准》记载的夷则律的逆旋!“少年乐师瞳孔骤缩。 那些漆黑音律流体正沿着裂缝边缘凝结成三丈高的怪物轮廓——它生着六只倒悬的青铜眼,每片鳞甲都刻着被烧毁的《乐经》残章,嶙峋脊背上十二根骨刺竟与编钟的钮钟形制无异。 符文精灵的哀鸣突然转为凄厉。 众人这才看清那些没入裂缝的丝线另一端,竟捆着数百具身披《周礼》祭袍的骷髅。 孙头的焦尾梧桐木在耳道深处发出骨裂声,盲乐师嘴角溢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小篆状的“太簇“二字。 “退守天权位!“赵护卫的青铜剑劈开两道音浪。 这位前御前侍卫的靴底已渗出黑血——方才格挡时沾染的怪物涎液,正腐蚀着他用《考工记》秘法锻造的护甲。 焉霞的裙裾突然绽开五色霞光。 仙子咬破指尖,在虚空画出《云门》古谱,那些被漆黑音律侵蚀的星图碎片竟重新亮起:“无痕,用''姑洗合徵''!“她纤腰间的鸾鸟玉佩应声而碎,化作七十二枚金针没入怪物眼眶。 叶无痕的指尖划过染血音石。 当《大司乐》残章与怀中音珏产生共鸣的刹那,他忽然明白李大家那夜为何要割破他的掌心——此刻从他伤口涌出的鲜血,正在虚空中勾勒出失传已久的“八佾阵图“。 “孙叔!“少年乐师突然暴喝。 盲乐师布满老茧的双手正死死扣住自己插入耳道的焦尾梧桐木,浑浊眼白里翻涌着与神秘老者石化身躯相同的黥面刺青。 那支陪伴他三十年的乐器,此刻正发出《礼记》中明令禁止的“阴康之舞“节拍。 裂缝怪物的咆哮震碎了八佾阵图的两根羽旌。 赵护卫被反震之力掀飞三丈,后背重重撞在浮现《乐纬》经文的岩壁上。 他咳着血沫嘶吼:“这孽畜在吞食音律流体!“ 仿佛印证他的判断,怪物脊背上的编钟骨刺突然齐鸣。 那些被符文精灵束缚的祭袍骷髅竟挣脱丝线,手持《仪礼》记载的“六佾之戈“列阵袭来。 最前排的骷髅颌骨开合,发出的赫然是三个时辰前李大家在瓦肆唱过的《鹿鸣》变调。 “小心黥面咒!“焉霞的霞光突然转暗。 仙子踉跄着按住心口,她方才祭出的金针正带着漆黑纹路倒射而回。 叶无痕旋身将她护在怀里,音珏爆发的青光在两人身前筑起音障,却仍有半根金针擦过他颈侧——被割破的皮肤瞬间浮现与孙头眼中相同的刺青。 盲乐师突然发出夜枭般的怪笑。 他耳道中的焦尾梧桐木彻底粉碎,七窍中钻出带着《乐经》注疏的藤蔓:“你们竟不知''八佾不可僭''?“沙哑嗓音里混着老者的黥面咒与李大家的箜篌泛音,枯瘦手指已扣住赵护卫的命门。 裂缝怪物在这时发动真正的杀招。 它胸腹裂开六道音孔,喷涌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数百枚刻着《乐纬》谶语的青铜铎铃。 这些诡物在空中结成《王制》记载的“天子九重门“阵型,每道门扉都在重演众人此生最恐惧的音律记忆。 叶无痕的瞳孔里映出母亲被官差拖走的雨夜琵琶声,音石碎片在他掌心灼出焦臭。 当第九重门浮现李大家坠入音律深渊的画面时,少年乐师终于将半枚音珏按进胸口的血肉——霎时天地间响起《尚书》记载的“夔吼龙吟“,那些青铜铎铃竟在空中凝滞半息。 “就是现在!“焉霞的云鬓尽散,五色霞光化作《咸池》古乐没入八佾阵图。 赵护卫趁机斩断缠住自己的藤蔓,青铜剑带着《易纬》卦象刺入怪物音孔。 孙头突然发出非人的惨叫,那些黥面刺青在他皮肤下游走如活物,最终汇聚成《春秋》笔法的“礼崩乐坏“四字。 裂缝怪物轰然塌陷成满地青铜残片。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一章 孙头残躯上的《乐经》 第一百零一章 孙头残躯上的《乐经》 然而众人还未来得及喘息,那些碎片突然开始震颤——每一片都倒映着神秘老者石化身躯上越发清晰的刺青,以及裂缝深处正在重组形体的更大阴影。 音律流体在虚空中凝结成新的乐谱,标题赫然是《乐经》最后一卷失传的...... 叶无痕的指甲深深掐进音石裂痕,耳边炸裂的青铜铎铃声竟与记忆中母亲被拖走时的琵琶声重叠。 那些刻着《乐纬》谶语的碎片在虚空游走,每一片都映出神秘老者布满刺青的石化手掌——此刻正以《黄帝内经》中“五音配五脏“的轨迹缓缓收拢。 “喀啦!“ 赵护卫的青铜剑突然自剑格处断裂。 这位前御前侍卫的瞳孔里映出九个重影门扉,每个门内都传来他亲手斩杀的叛军讨饶声。 裹挟着《王制》威压的青铜碎片穿透护甲,将他钉在刻有“大吕“二字的星位,暗红血水顺着《考工记》锻造纹路渗入地脉。 “它在篡改音律时序!“焉霞的霓裳羽衣已褪成惨白,云门古谱在她掌心化作焦灰。 仙子踉跄着扯断腰间丝绦,十二枚玉磬碎片悬成《甘誓》阵图,却在触及怪物鳞甲的刹那尽数染黑——那些被烧毁的《乐经》残章竟在吞噬正气。 孙头的惨叫陡然转为诡谲笑音。 盲乐师耳道中钻出的藤蔓已缠住赵护卫的脖颈,每根藤须都浮现《春秋》笔迹的弑君记载。 叶无痕惊觉自己颈侧黥面刺青正在蔓延,怀中音珏与神秘老者石化身躯产生共鸣,在胸腔震出《洛书》九宫格纹路。 裂缝怪物脊背上的编钟骨刺突然同时炸响。 音波凝成《禹贡》所载的九州疆域图压顶而下,众人足下星位应声塌陷三寸。 符文精灵的哀鸣化作实体锁链,却见那些捆缚祭袍骷髅的丝线早已编织成《周官》记载的“大丧仪“灵幡。 “退守夹钟位!“神秘老者的声音自石化喉管中挤出,黥面刺青在脸上游走出《连山易》卦象。 他左手指骨突然爆裂,飞溅的碎骨在虚空凝成八十一枚《归藏》爻符,堪堪抵住碾压而来的山河虚影。 焉霞突然咬破舌尖。 混着仙魄精血的雾霰在空中凝成半卷《箫韶》谱,五色霞光竟暂时逼退众人身上的黥面咒。 叶无痕趁机将音珏按入胸口伤口,剧痛中看见自己鲜血绘制的八佾阵图正在重组——缺失的羽旌分明对应李大家那夜割掌时残留的箜篌音纹。 “孙叔耳中的焦尾木!“少年乐师嘶吼着劈手夺过孙头半截断臂。 盲乐师破碎的耳道深处,那支浸透三十年心血的梧桐木竟已化作《乐纬》记载的“阴律枢机“,每道年轮都刻着与老者石化手掌相同的刺青符咒。 裂缝怪物六只青铜眼同时迸射幽光。 赵护卫突然暴起挣断藤蔓,染血的断剑精准刺入怪物胸腹音孔——却是《孙子算经》中的“五音六律杀阵“起手式。 黑焰自创口喷涌而出的刹那,神秘老者的石化右臂轰然炸裂,《河图》星象伴着骨粉笼罩四野。 “无痕! 姑洗合徵!“焉霞的霓裳彻底化作素缟,破碎的云门谱在她眉心凝成朱砂印。 少年乐师指尖音石突然融化,流淌的玉浆在八佾阵图中勾勒出母亲教他的第一支琵琶曲——正是《乐经》失传的“清商三调“。 天地骤暗。 音珏青光与老者骨粉星象交融的瞬间,叶无痕看见虚空裂缝深处浮出半阙《乐记》残篇。 那些被吞噬的祭袍骷髅突然齐诵《孝经》,手持的六佾之戈调转锋刃刺向自身咽喉。 怪物鳞甲上的烧灼经文开始倒流,嶙峋脊背的编钟骨刺奏出《孟子》记载的“王赫斯怒“变徵之音。 “就是现在!“ 神秘老者仅存的左眼突然渗出石髓。 流淌的玉液在地面绘出《洪范》九畴阵图,与叶无痕胸口的八佾阵图产生共鸣。 少年乐师呕出的鲜血在虚空凝成夔龙纹,缠绕着焉霞祭出的《咸池》古乐,化作囚牛、蒲牢两道乐魂直扑怪物天灵。 裂缝怪物发出震裂十二律管的咆哮。 那些青铜铎铃碎片突然倒飞回它体内,每片都映出李大家在音律深渊中坠落的身影。 孙头残躯上的黥面刺青尽数剥落,在赵护卫断剑上凝成《春秋》笔法的“礼乐征伐“血印。 当血印没入怪物体内时,虚空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符文精灵的锁链应声而碎,那些《周礼》祭袍骷髅如烟消散。 众人还未来得及喘息,却见本该湮灭的怪物残躯突然泛起《易纬》卦象的黑光—— “喀嚓!“ 神秘老者脖颈处的石化裂纹瞬间蔓延至全身。 他最后的眼神落在叶无痕染血的音珏上,黥面刺青突然游走出半幅《乐经》总序。 与此同时,虚空裂缝深处传来编钟齐鸣,比先前恐怖十倍的威压化作黑色焰潮倾泻而下。 叶无痕的八佾阵图在焰潮中寸寸崩解。 他看见焉霞的云鬓燃起业火,赵护卫的断剑熔成铁水,孙头残躯上的《乐经》注疏藤蔓正疯狂吞噬音律流体。 音珏在胸口灼出焦臭,最后一缕清明中,少年乐师突然听懂老者石化前最后的唇语—— 那分明是母亲教他弹奏《清商怨》时,特意改过的第七指法。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二章 《急就篇》的篆字屏障 第一百零二章 《急就篇》的篆字屏障 孙头残躯上的藤蔓突然开出带血的花,每片花瓣都裹挟着《清商怨》的残音。 叶无痕感觉耳畔响起七种不同制式的编钟轰鸣,那些声音正在他骨髓深处重写《乐经》注疏。 当最后一丝裂缝光芒消失在虚空,众人脚下的土地突然浮现出青铜器铭文。 叶无痕跪在地上剧烈喘息,发现那些铭文竟与母亲修改的《清商怨》减字谱完全契合。 他伸手触摸滚烫的文字,耳边突然响起幼年时母亲在月下的告诫:“真正的音律,从不在宫商角徵羽之间......“ 神秘老者突然剧烈咳嗽,石化的瞳孔映出太庙杵杖上龟裂的玉磬。 当一缕缠绕《周礼》的紫气渗入裂缝消失的位置,所有人都听见虚空深处传来若有若无的钟鼓和鸣——那旋律既非《大武》的杀伐之音,也不似《九歌》的祭舞乐章,倒像是某种更为古老的、失传的...... 残月西沉时,青铜器铭文悄然隐入焦土。 叶无痕抚摸着胸口游走的封印咒,发现音珏碎片正在皮下重组。 焉霞的彩练无风自动,星图间某个黯淡的方位突然亮起诡异光芒。 而在众人看不见的虚空深处,青铜觥的饕餮纹样正在缓慢旋转,那些本该封印的黑焰,此刻正在卦象裂隙中闪烁。 叶无痕按住胸口翻涌的音珏碎片,看见焦黑土地上残留的雷火痕迹正诡异地组成《连山易》卦象。 赵护卫横刀划开扑面而来的灼热气浪,刀刃与虚空摩擦竟迸出暗紫色火星。 “退后三步!“神秘老者石化的瞳孔突然淌下血泪,手中青铜罗盘十二地支疯狂逆转。 众人刚踉跄着后撤,方才站立处便窜起八道黑焰,凝结成《礼记》中记载的八佾舞阵。 焉霞的彩练缠住孙头腰身急速回卷,瞎子乐师怀中的焦尾琴堪堪擦过黑焰边缘,七弦齐断发出裂帛之音。 符文精灵的虚影在火幕中渐渐凝实。 她赤足踩着《归藏》卦位翩然而至,发间坠着的六十四枚骨符与叶无痕皮下游走的音珏产生共鸣。“想知道商王如何封印九鼎妖火么?“她指尖轻点虚空,黑焰骤然化作三千甲骨文悬浮半空,“说出''太蔟之数藏于黄钟''的真相。“ 孙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盲眼中倒映出众人看不见的星图:“这不是《周髀》记载的律吕相生法......“他颤抖的手指在焦尾琴残弦上拨出变徵之音,碎裂的琴板夹层竟飘落半片龟甲——那上面用朱砂绘制的,正是叶无痕母亲修改过的《清商怨》减字谱。 神秘老者突然将青铜罗盘按进焦土,罗盘背面《考工记》铸纹与土地残留的雷火痕迹完美契合。“原来如此!“他沾着血泪在龟甲背面疾书,笔锋过处浮现的既非篆书亦非卦象,而是某种融合乐律与星宿的奇异符号,“宫商角徵羽对应五行,黄钟大吕暗合节气,但真正的太蔟之数......“ 裂缝深处传来编钟碎裂的巨响,悬浮的甲骨文突然化作三百黑甲兵俑。 赵护卫的刀锋劈在兵俑心口,却撞出编钟特有的青铜颤音。 焉霞的彩练缠住叶无痕手腕急退,星图中某个方位亮起的光芒竟与音珏碎片重组节奏完全同步。 当神秘老者将染血的龟甲按进第八个卦位,所有兵俑动作突然凝滞。 符文精灵发间骨符叮咚作响,那些本该封印在《尚书》里的上古誓约,此刻正顺着叶无痕血管里的音珏脉络流淌成河。 焦土深处传来九声沉闷的鼎鸣,黑焰凝成的甲骨文开始逆时针旋转,逐渐显露出《乐纬》失传篇目记载的......神秘老者染血的指尖在龟甲表面勾出最后一笔,融合着音律与星象的符号突然迸出暗金色光芒。 符文精灵发间的六十四枚骨符应声坠落,在众人脚下铺成先天八卦阵图。 叶无痕感觉血管里的音珏碎片剧烈震颤,那些流淌的上古誓约竟在皮肤表面凝结成《云门大卷》的祭舞纹路。 “震为雷,巽为风!“老者嘶吼着将青铜罗盘抛向空中,十二地支化作流光注入卦象。 裂缝中喷涌的黑焰突然凝滞,三千甲骨文如同被无形丝线串联,在虚空里编织成覆盖百丈的《洪范》九畴图。 孙头怀中的焦尾琴残骸突然发出悲鸣,七根断弦自动接续成北斗七星状,琴腹夹层飘落的龟甲碎片正与空中卦象严丝合缝。 赵护卫的刀刃突然泛起霜色,他惊觉刀锋不知何时已与《考工记》铸纹产生共鸣:“这些青铜纹路在吸收黑焰能量!“话音未落,悬浮的甲骨文突然如群星陨落,每个文字都化作拳头大小的青铜编钟砸向地面。 符文精灵赤足踏着钟身跃至裂缝边缘,发梢缠绕的骨符竟开始逆向解读《乐纬》残篇。 “黄钟毁弃,瓦釜雷鸣......“焉霞的彩练突然缠住叶无痕手腕,仙子指尖沁出的血珠在虚空画出二十八星宿图,“快让音珏与角宿共鸣!“叶无痕按住胸口翻涌的碎片,喉间不自觉地吟唱出母亲修改过的《清商怨》。 当变徵之音穿透黑焰的刹那,三百黑甲兵俑突然齐刷刷转向东方,青铜面具下的空洞眼眶亮起参宿七的蓝光。 神秘老者突然喷出一口黑血,石化的瞳孔彻底碎裂:“原来太蔟之数藏在......“他沾血的手指在空中写出半个“乂“字符,整个《洪范》九畴图应声倒转。 裂缝中传来九鼎相撞的轰鸣,那些吞噬天地的黑焰竟如退潮般缩回地底,露出焦土深处用朱砂绘制的《咸池》乐舞阵图。 赵护卫的刀尖突然指向裂缝边缘:“你们看!“只见八佾舞阵残留的黑焰痕迹中,竟浮现出用雷火写就的《尔雅》残章。 孙头盲眼中的星图剧烈抖动,枯瘦手指突然按住焦尾琴上的南吕徽位:“不对......这律吕相生法多出半音......“ 话音未落,裂缝中突然迸发刺目青光。 符文精灵惊呼着化为流光遁入叶无痕眉心,众人脚下的八卦阵图瞬间收缩成三尺见方的金色结界。 神秘老者踉跄着抓起青铜罗盘,十二地支的铜钮竟全部指向《周礼》记载的“天地合“凶兆。 “退!“老者嘶吼着将罗盘按进焦土。 几乎同时,裂缝中窜出九条青鳞巨蟒般的能量流,所过之处连黑焰都被冻结成冰晶。 焉霞的彩练卷住孙头急速后撤,却见瞎子乐师的焦尾琴突然自动浮空,七根琴弦在青光中绷直如弓。 叶无痕感觉心脏几乎要被音珏碎片刺穿,母亲修改的减字谱在视网膜上疯狂闪烁。 当青光巨蟒扑到眼前的刹那,他本能地唱出《清商怨》最高亢的羽调。 音波与青光相撞的瞬间,三百黑甲兵俑突然化作青铜钟簴,将暴走的能量流强行镇压在《乐经》记载的“大合乐“阵型中。 神秘老者趁机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青铜罗盘背面。 沾血的《考工记》铸纹突然活过来般蠕动,沿着裂缝边缘编织出层层叠叠的“六甲阴符“。 当最后一道符咒成型的瞬间,天地间响起《箫韶》九成的庄严乐声,躁动的裂缝终于归于沉寂。 “趁现在!“赵护卫率先冲向裂缝边缘。 焦土上残留的雷火痕迹已凝聚成《禹贡》九州图,每道山川脉络都闪烁着音珏特有的青芒。 孙头突然抓住叶无痕衣袖,盲眼转向东北巽位:“那里......有母亲的歌......“ 话音未落,本已平静的裂缝突然塌陷出漩涡。 漆黑如墨的引力场瞬间成形,孙头怀中的焦尾琴首当其冲被扯向深渊。 瞎子乐师本能地抱住琴身,整个人如断线纸鸢般腾空而起。 “抓紧!“叶无痕飞扑抓住孙头的脚踝,音珏碎片在皮下燃起灼热纹路。 赵护卫的佩刀深深插入焦土,刀刃与地面摩擦迸发的火星竟在空中凝成《急就篇》的篆字屏障。 焉霞的彩练层层缠绕众人腰间,发簪坠落的珍珠在虚空布下二十八星宿阵。 裂缝中传出编钟碎裂般的怪响,引力骤然增强十倍。 神秘老者突然撕开胸前皮肉,沾血的肋骨竟化作《甘石星经》记载的“璇玑玉衡“,强行钉住即将崩溃的九州地脉。 孙头怀中的焦尾琴突然自燃,七根琴弦在火光中奏出完整的《清商怨》,音波与引力场碰撞出《鹖冠子》记载的“天地反覆“异象。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三章 《聂政刺韩王曲》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时,众人终于将孙头拉回结界。 瞎子乐师的道袍已被腐蚀成缕,裸露的后背浮现出与叶无痕同源的音珏纹路。 神秘老者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块里竟裹着半枚刻有《乐叶图徵》的玉符。 “小心!“焉霞突然挥袖扫落三根淬毒骨针。 众人尚未喘息,裂缝深处突然涌出铺天盖地的莹绿飞虫,虫翼振动竟与《广陵散》的杀伐之音同频。 赵护卫挥刀斩落的虫尸在焦土上腐蚀出《山海经》异兽图案,神秘老者沾血绘制的防御符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叶无痕按住剧痛的太阳穴,视网膜上浮现出母亲临终前修改的乐谱——那些增减的工尺符号,此刻正与虫群飞行的轨迹完美契合...... 焦尾琴的残灰尚未落尽,数以万计的莹绿飞虫已如潮水漫过结界缺口。 赵护卫的环首刀劈开虫群时迸溅的浆液,在焦土上蚀刻出刑天舞干戚的图案,神秘老者当即咬破手指,在青铜罗盘表面画出《淮南万毕术》记载的避毒符。 “音波共鸣!“叶无痕将音石按在剧跳的太阳穴上,视网膜上流转的工尺谱与虫群振翅频率轰然相撞。 他踉跄着撞向石壁,耳垂坠着的玉珏突然泛起《洞冥记》所述“照夜清“的冷光,那些母亲临终前用朱砂改动的音符,此刻正在空中凝成赤色音刃。 焉霞的素白广袖卷起三丈霞光,却在触及虫群时发出琉璃碎裂的脆响。 仙子鬓间斜插的丹雀衔珠簪突然倒转,珠内封存的《灵宪》星图化作光幕,将最前排飞虫灼成青烟。“这些孽畜在蚕食天地灵气!“她指尖拂过出现裂纹的玉簪,声音里首次染上惊惶。 孙头布满音珏纹路的脊背突然弓起,瞎子乐师以燃烧的琴轸为笔,在虚空写下《乐纬》记载的徵调战曲。 七道音波穿透虫潮的刹那,神秘老者咳着血将青铜罗盘按进地脉裂隙,二十八宿方位应声升起参宿四特有的暗红光柱。 飞虫群顿时如遭雷殛,半数坠落化作《酉阳杂俎》所载的“碧血砂“。 “西南未位!“叶无痕的音刃突然割裂自己左腕,鲜血浸染的玉珏竟与孙头的音珏产生共鸣。 众人这才惊觉虫群看似无序的冲锋,实则在焦土地面织就了完整的《洛书》矩阵。 赵护卫的刀锋顺势劈开三枚核心虫卵,腥臭黏液里浮出半幅《禹贡》九州图。 神秘老者突然撕下道袍前襟,用带血指甲画出《遁甲开山图》符咒:“这些是守墓的九源冥虫!“他甩出的符纸在触地瞬间化作九只玄龟,龟甲裂纹竟与空中残留的音刃轨迹完全吻合。 叶无痕瞳孔骤缩——母亲修改的乐谱转折处,正对应着《周髀算经》的日躔刻度。 “宫商角徵羽,五音破五虫!“孙头燃烧的指尖突然插入地面音纹,瞎子乐师布满血丝的眼白里倒映出完整的二十八宿星图。 焦尾琴残存的龙龈骤然炸响,将众人头顶三尺处的空间震出《淮南天文训》所述“阴阳薄动“的涟漪。 焉霞的霞光终于突破虫群封锁,仙子额间浮现的昆仑玉虚印,将满地碧血砂炼成七枚透骨钉。 当第三枚骨钉钉入《洛书》生门方位时,叶无痕的音刃终于斩断虫群核心的灵气锁链。 无数飞虫突然调转方向扑向同伴,在自相残杀中化作漫天磷火。 裂缝深处的岩壁就在这时显露出《水经注》记载的“龙蜕纹“,某种比虫群振翅更古老的共鸣声从地心传来。 神秘老者沾血绘制的玄龟突然首尾相衔,在众人面前组成了仅容侧身通过的狭长通道。 赵护卫的刀鞘触到通道边缘时,表面镶嵌的螭纹竟开始逆向游动。 “等等!“焉霞突然按住叶无痕渗血的手腕,仙子指腹下的脉搏正与通道内的震动同频,“这些纹路在模仿你的音珏...“她未尽的话语被通道深处传来的编钟声打断,那音色赫然与三个时辰前李大家在瓦肆演奏的《兰陵王入阵曲》完全一致。 孙头空洞的眼眶突然转向西北方位,瞎子乐师燃烧的指尖在虚空写出《古今乐录》残篇。 当最后一点火星熄灭时,众人腰间的玉佩全部自动转向通道入口,玉面浮现的云雷纹竟与叶无痕音刃残留的轨迹首尾相接。 叶无痕的指尖擦过通道岩壁,音珏残留的灼热与石壁上凸起的纹路产生微妙共振。 潮湿的青苔下,暗金色符号像是活物般在阴影里游动,每当赵护卫的刀鞘擦过岩壁,那些蝌蚪状的纹路就会突然亮起,发出类似编钟余韵的嗡鸣。 “这是《乐叶图徵》的变体。“神秘老者将染血的衣袖按在符号上,原本暗沉的纹路突然渗出淡青色荧光,“看这角音对应的勾陈位——分明是掺了《遁甲演义》的机关术。“老者枯槁的手指在三个相连的符号间划动,众人腰间的玉佩突然同时发出预警般的震颤。 焉霞的广袖拂过石壁,昆仑玉虚印在符号表面映出北斗七星的倒影:“有人在用天干地支排列音律。“她指尖凝出的霞光刚触到第七个符号,整个通道突然发出巨兽苏醒般的轰鸣。 两侧岩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内收缩,簌簌落下的碎石在赵护卫肩甲上砸出火星。 “跑!“孙头燃烧的琴轸突然插入地面音纹,瞎子乐师布满老茧的掌心渗出《乐纬》记载的变徵音波。 众人脚下的青砖应声翻转,露出下方流淌着银光的暗河。 符文精灵的虚影就在这时浮现在水雾中,她发间垂落的星芒坠子正与叶无痕耳垂的玉珏产生共鸣。 “凡人也敢窥探九幽玄机?“精灵指尖缠绕的符文锁链突然勒紧赵护卫的环首刀,刀身镶嵌的螭纹发出痛苦的嘶鸣。 叶无痕注意到那些锁链的纹路,竟与母亲临终前修改的乐谱休止符完全重合。 神秘老者突然将青铜罗盘砸向暗河,二十八宿光柱穿透水面的刹那,众人惊觉银光里游动的根本不是水流,而是无数细如发丝的音律纹路。“用五音方位!“老者咳着血沫在收缩的岩壁上画出五个血色符号,孙头燃烧的琴轸当即在对应位置戳出音孔。 焉霞的霞光裹着众人侧身腾挪,仙子鬓间的丹雀衔珠簪突然射出一道紫光。 当第三道岩缝挤压到叶无痕后背时,他太阳穴上的音石突然映出石门全貌——那上面根本不是什么图案,而是用《汉书·律历志》记载的候气之法排列的十二律吕。 “子位黄钟!“叶无痕的音刃割破掌心,鲜血浸染的玉珏在石门前投射出旋转的律管虚影。 赵护卫的刀锋顺势劈向虚影中的蕤宾律位,石门表面立即浮现出《隋书·音乐志》记载的旋宫转调图。 神秘老者突然撕开道袍,露出心口纹着的《乐书要录》残页,那些朱砂文字正与石门产生灵气共鸣。 符文精灵的笑声突然变得尖锐:“你们以为...“她的话语被孙头弹出的变宫音波打断,瞎子乐师燃烧的指尖正将满地银光音律织成《琴操》记载的《聂政刺韩王曲》。 当第七个音符嵌入石门凹槽时,众人腰间的玉佩突然自动拼接成完整的云雷纹钥匙。 “还不够!“焉霞突然将三根青丝缠在叶无痕腕间,仙子以血为墨画出的《通典·乐典》补全了钥匙最后的缺口。 石门在震耳欲聋的编钟声中裂开细缝,涌出的灵气将最前排的收缩岩壁轰成齑粉。 就在赵护卫伸手推门的刹那,符文精灵的虚影突然凝实。 她发间的星芒坠子化作锁链缠住众人脚踝,那些暗金色符号如同活过来的蜈蚣,正顺着石壁裂缝爬向叶无痕的太阳穴。 神秘老者道袍上的《乐书要录》突然飞出,残页在接触到石门灵气的瞬间,显露出用朱砂加注的诡异批注——那字迹竟与叶无痕母亲的手迹一模一样。 “快!“孙头燃烧的琴轸突然插入自己耳后的音珏纹路,瞎子乐师七窍流血地吼出《乐经》失传的“启钥章“。 石门在双重音波冲击下终于开启半尺,而两侧岩壁已经挤压到众人肩胛骨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本章完) 第一百零四章 《乐记》记载的"咸池之舞"轨迹 第一百零四章 《乐记》记载的咸池之舞轨迹 焉霞的霞光裹着众人如离弦之箭射入门缝,符文精灵的尖啸在身后化作实质化的音爆。 当最后一片衣角掠过石门,叶无痕耳垂的玉珏突然映出门背面的真相——那上面用反书刻着的,赫然是三个时辰前他在瓦肆即兴修改的《霓裳羽衣曲》片段。 未等他看清细节,整座石门在惊天动地的轰鸣中重新闭合,将符文精灵怨毒的诅咒与持续收缩的通道彻底隔绝。 众人摔进的空间弥漫着《西京杂记》记载的“返魂香“,紫雾中悬浮的编钟阵列正以《陈旸乐书》记载的“逆旋宫“方式自行演奏。 神秘老者突然按住狂跳的青铜罗盘,罗盘正中的指南车木人竟缓缓转向叶无痕心口——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与石门背面完全相同的音律纹路。 叶无痕的后背重重撞在青铜编钟上,钟面上《乐纬》记载的二十八星宿纹路硌得他肋骨生疼。 紫雾里悬浮的编钟仍在按“逆旋宫“规律自行演奏,每道音波都让心口音律纹路灼烧般发烫。 “这纹路与石门背面的反书曲谱......“他扯开衣襟,指尖抚过皮肤上凸起的乐律符号。 三日前在瓦肆修改《霓裳羽衣曲》时,贵子曾打翻墨汁浸透了他的里衣——此刻那些墨渍晕染的位置,竟与音律纹路完全重合。 神秘老者突然将青铜罗盘按在编钟表面,指南车木人的手臂突然折断,直指东南角某口刻着“黄钟“铭文的巨钟。“戌时三刻,太簇转南吕!“老者的蓑衣在音浪中猎猎作响,“叶小友,击黄钟宫对应的变徵音!“ 孙头沾血的竹杖突然发出裂帛之音。 瞎子乐师耳后的音珏纹路渗出血珠,却在紫雾中凝成《乐经》残卷里失传的“引商刻羽“手势。“西北巽位有六十四道气旋,“他染血的瞳孔映出常人看不见的音波轨迹,“赵护卫,用你的雁翎刀截断第七与第十一气旋的交点!“ 赵护卫的刀锋劈开紫雾时,叶无痕终于看清那些气旋正是《陈旸乐书》记载的“律吕锁“。 当雁翎刀斩断两股旋转的音波,东南角的黄钟巨钟突然发出龙吟般的轰鸣。 叶无痕心口的纹路骤然发亮,在雾气中投射出完整的《霓裳羽衣曲》反书谱。 “原来如此!“他翻身跃上编钟阵列,靴底踏着悬浮的钟体奔跑。 每踏过一口编钟,对应的音律符号就从他心口剥离,如活物般吸附在钟面星宿图上。 当最后一个宫商符号归位,所有编钟突然静止,雾气中浮现出由音波构成的旋转阶梯。 符文精灵的冷笑从阶梯尽头传来:“没想到你们真能解开乐圣张苍留下的局。“她的身形在能量核心的幽光中扭曲,原本灵动的符文长裙化作狰狞的锁链,“可惜这具吸收了八百年音律精魄的能量体,终将属于......“ 话音未落,赵护卫的雁翎刀已裹挟着破空声劈下。 刀锋却在距精灵三寸处凝滞,十二道音波凝成的符咒如毒蛇缠住刀刃。 孙头突然将竹杖插入地面,盲眼乐师以足尖为轴急速旋转,沾血的衣摆甩出《乐记》中“大章之舞“的轨迹。 那些凝固的音符竟随着他的舞姿重新流动起来。 “就是现在!“神秘老者掷出青铜罗盘。 叶无痕凌空接住的瞬间,心口音律纹路突然与罗盘上的“十二律吕图“产生共鸣。 他福至心灵地咬破指尖,在罗盘背面画出石门上的反书曲谱。 能量核心突然剧烈震颤,那些悬浮的编钟如流星般砸向符文精灵。 精灵尖啸着幻化出三头六臂的法相,每个掌心都浮现出《白虎通义》记载的凶煞音纹。 就在她准备结印的刹那,焉霞的霞光绫突然缠住叶无痕的腰肢。 “借你心口乐律一用!“仙子鬓角的孔雀金步摇炸成齑粉,额间朱砂纹迸发出《太平御览》里描述的“九霄雷音“。 叶无痕只觉得心口纹路被某种力量牵引,与霞光绫、青铜罗盘乃至整个空间的音波产生共振。 当他本能地哼出即兴修改的《霓裳羽衣曲》,所有能量突然汇聚成七弦琴的虚影。 琴弦震颤的瞬间,符文精灵的三头六臂法相出现裂痕。 赵护卫的刀锋趁机突破音障,孙头的竹杖点中她眉心《乐纬》记载的“律吕命门“,神秘老者的蓑衣则化作天罗地网罩住能量核心。 就在众人以为胜券在握时,精灵残破的嘴角忽然勾起诡异弧度。 “你们可知为何八百年来,所有触碰过音石的人都会发狂?“她染血的指尖轻轻叩击心口,那里浮现出与叶无痕如出一辙的音律纹路,“因为真正的《霓裳羽衣曲》从来就不是用来奏响的......“ 整个空间突然开始坍缩,能量核心迸发的强光中,符文精灵破碎的身躯竟与那些音波符咒融为一体。 叶无痕心口的纹路突然逆时针旋转,在他皮肤上灼烧出焦糊味。 最后一刻,他看见精灵残存的右眼瞳孔里,映出瓦肆李大家抱着焦尾琴微笑的模样。 符文精灵的残躯化作千万枚音波符咒时,青铜罗盘突然从神秘老者掌心腾空而起。 那些蚀刻着十二律吕的铜锈簌簌剥落,露出内层泛着血光的《乐经》残卷。 叶无痕心口音律纹路骤然收缩,仿佛被看不见的丝线勒进皮肉。 “当心!“赵护卫的雁翎刀横劈而过,将两枚即将嵌入孙头太阳穴的宫商符咒斩成碎芒。 瞎子乐师染血的竹杖突然发出裂帛之音,杖头裂开的夹层里滚出半枚青铜簧片——正是三日前李大家在瓦肆弹断的《绿腰》曲调器。 能量核心迸发的幽光中,神秘老者的蓑衣突然燃起青焰。 火焰舔舐过的补丁显露出玄奥的云雷纹,竟是《周礼·考工记》失传的“调钟匠“秘纹。“八百年前张苍封印的岂止是音律!“老者十指结出《乐纬》记载的“大吕印“,燃烧的蓑衣灰烬在空中凝成二十八星宿图,“这是乐道与天道的孽缘!“ 叶无痕的靴底在青铜编钟表面擦出火花。 他踏着悬浮钟体跃向核心时,瞥见自己投在雾墙上的影子竟呈现出三头六臂的狰狞法相。 那些被符文精灵吸收的音波符咒突然活物般涌来,在他皮肤上蚀刻出《白虎通义》记载的凶煞音纹。 “别碰黄钟位的青铜柱!“焉霞的霞光绫绞住叶无痕的腰肢,仙子鬓角残留的孔雀金粉末在音浪中凝成《太平御览》里的雷云纹。 她甩袖抛出半块焦黑的雷击木,木纹间跃动的正是叶无痕修改过的《霓裳羽衣曲》片段。 能量核心突然迸发出编钟齐鸣的巨响。 十二根青铜柱表面的《尔雅》鸟虫篆开始游动,化作八百年前张苍亲手刻下的囚龙锁链。 神秘老者突然喷出大口鲜血,掌心的《乐经》残卷竟与赵护卫的雁翎刀产生共鸣,刀刃上的云雷纹路渗出暗金色液体。 “这是......“孙头染血的耳垂突然抖动,瞎子乐师将竹杖插入地面裂痕,“西南坤位的编钟阵列要塌了!“ 话音未落,刻着“仲吕“铭文的青铜钟突然炸裂。 飞溅的铜片在紫雾中凝成《乐记》记载的“咸池之舞“轨迹,每一片都带着《陈旸乐书》描述的“变宫煞气“。 赵护卫反手扯下披风甩成圆盾,布料上浸染的墨渍突然显化出李大家三日前弹奏的《六幺》曲谱。 “用音律对冲!“叶无痕凌空抓住两片铜钟残片,在紫雾中划出《乐纬》记载的“应钟手印“。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五章 《兰陵王入阵曲》傀儡戏手法 他心口的音律纹路突然逆向旋转,将沾血的铜片灼烧成赤红色。 当铜片相击发出变徵音时,坍塌的钟体竟在半空凝滞了半息。 神秘老者突然撕开胸前补丁,露出心口与叶无痕如出一辙的音律纹路。 那些暗红色的纹路在青铜罗盘照耀下,竟与能量核心的幽光形成十二律吕共鸣。“张苍的诅咒要应验了!“老者布满老年斑的手掌按在叶无痕后背,“用你的反书曲谱改写囚龙锁!“ 能量核心突然伸出无数音波触手。 焉霞的霞光绫被触手绞住的瞬间,仙子额间朱砂纹迸发出《九歌》记载的“东君雷咒“。 孙头突然将竹杖末端含在口中,吹奏出瓦肆盲艺人代代相传的《骊驹》悲调。 瞎子乐师耳后渗血的音珏纹路,竟在声波中凝成半卷《乐经》残谱。 “就是现在!“赵护卫的雁翎刀突然脱手飞出,刀刃穿透三枚旋转的音波符咒,带着《周礼》大司乐印纹钉入核心裂缝。 叶无痕指尖渗出的鲜血在青铜罗盘表面画出反书曲谱,最后一笔落成的刹那,八百编钟同时发出黄钟大吕的轰鸣。 能量核心表面突然浮现瓦肆常见的鱼鳞纹路。 那些纹路在幽光中重组,竟显化出李大家抱着焦尾琴轻抚《霓裳羽衣曲》的虚影。 神秘老者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漏出的血珠在紫雾中凝成《乐纬》记载的“八音克谐“阵图。 “快看核心内部!“焉霞的霞光绫突然绷直,仙子染血的袖口指向正在融化的青铜柱。 叶无痕的瞳孔猛地收缩——那些流淌的青铜液中,竟漂浮着数以千计的音律纹路尸体,每具尸体心口都刻着与他相同的符号。 低沉的轰鸣声从地底传来,整个空间突然倾斜四十五度。 孙头的竹杖在青石地面擦出火星,瞎子乐师突然将耳朵贴在地面:“是《乐经》记载的''地龙翻身''! 快离开震动节点!“ 话音未落,刻着“无射“铭文的青铜柱轰然倒塌。 赵护卫的雁翎刀在坠落瞬间突然发出裂帛之音,刀刃上凝结的血珠竟化作《乐记》记载的“大武之舞“阵型。 神秘老者突然抓住叶无痕的手腕,将青铜罗盘按在他心口音律纹路上:“用你的血激活张苍的传承!“ 能量核心突然迸发出刺目白光。 当叶无痕的鲜血渗入罗盘十二律吕凹槽时,八百年前的编钟阵列突然在虚空重组,每一口钟表面都浮现出《乐纬》记载的星宿运行图。 那些被符文精灵吸收的音波符咒突然发出哀鸣,在青铜钟声里化作漫天流萤。 “要塌了!“焉霞的霞光绫缠住众人腰肢。 仙子鬓角的金箔突然炸成《河图》洛书纹路,在众人脚下凝成临时音阶平台。 叶无痕反手扯下半幅衣襟,用血书写的反书曲谱突然与坍塌的空间产生共鸣,在虚空中撕开一道泛着焦尾琴纹路的裂缝。 神秘老者突然将青铜罗盘塞进叶无痕怀中:“记住,真正的囚笼从来不在......“话未说完,老者布满皱纹的脸庞突然浮现出与符文精灵相似的音律纹路,整个人化作青烟融入正在崩塌的二十八星宿图。 当最后一块刻着“应钟“铭文的青铜砖坠落时,叶无痕看见能量核心深处浮起半卷焦黑的《霓裳羽衣曲》谱。 那些被火焰舔舐过的音符正在重组,逐渐显化出瓦肆飞檐上常见的嘲风脊兽纹路。 赵护卫突然闷哼一声,他的雁翎刀不知何时已刺穿自己的左手掌,暗金色的血液正顺着《周礼》云雷纹渗入地缝。 “抓紧!“孙头的竹杖突然插入焉霞凝成的音阶平台,瞎子乐师耳后的音珏纹路渗出黑血,“东南巽位有生门波动!“ 叶无痕的指尖还残留着神秘老者的体温,心口音律纹路突然逆旋着嵌入皮肤。 当他的靴底踏上悬浮的焦尾琴虚影时,整个崩塌空间突然响起瓦肆特有的莲花落鼓点——那鼓声的节奏,竟与李大家失踪前夜修改的《六幺》曲谱完全一致。 青铜罗盘在叶无痕怀中发出蜂鸣,二十八星宿图崩裂的碎屑擦着他发梢飞过。 赵护卫染血的刀柄突然被焦尾琴虚影缠住,暗金血液凝成丝弦绷在《霓礼》云雷纹上——这是叶无痕穿越前修复敦煌古谱时见过的牵机引。 “三步踏宫!“孙头布满老茧的手掌拍碎腰间酒葫芦,泼出的浊酒竟在半空凝成十二律吕方位图。 瞎子耳后黑血渗入竹杖,刻着“太簇“的青铜残片突然调转方向,为众人劈开坠落的应钟砖。 焉霞的冰绡披帛卷住赵护卫伤口,仙子指尖触到暗金血液时突然轻颤:“这血里混着...李大家的《破阵子》残韵?“话音未落,崩塌穹顶坠下瓦肆常见的嘲风脊兽,兽瞳里跃动的正是昨夜李大家修改的《六幺》鼓点。 叶无痕靴底焦尾琴虚影突然震颤,他踉跄着撞进东南巽位。 心口逆旋的音律纹路突然嵌入青铜罗盘,迸发的青光竟将《霓裳羽衣曲》焦谱烧灼出新的音孔。 当第一个火焰音符钻入嘲风兽口时,众人脚下突然浮现瓦肆戏台的牡丹地衣纹。 “是生门!“孙头竹杖点碎三块坠落的黄钟砖,瞎子耳后音珏纹路已蔓延至脖颈:“但李大家的嘲风兽在吞吃生门方位!“ 赵护卫突然扯断被丝弦缠绕的雁翎刀,刀背《周礼》云雷纹竟与叶无痕怀中罗盘产生共鸣。 暗金血珠顺着云雷纹爬满刀身,护卫眼瞳泛起瓦肆灯笼的朱红色:“这些嘲风兽...在模仿孙管家验货时的点翠手法!“ 能量核心深处传来莲花落鼓点的变奏,半卷焦谱突然展开成三丈见方的迷障。 叶无痕瞥见焉霞披帛上凝结的冰晶正在复现老者消散前的音律纹路——那纹路走向,竟与他穿越前修复的曾侯乙编钟错金铭文完全吻合。 “低头!“ 孙头的预警与赵护卫的刀光同时抵达,劈碎的迷障碎片里迸出瓦肆常见的檀板声。 瞎子竹杖突然插入叶无痕脚下牡丹地衣,杖头雕刻的姑洗律管竟开始自动校音:“迷障在复刻瓦肆老板的算盘声!“ 叶无痕按住逆旋的音律纹路,青铜罗盘突然投射出二十八星宿虚影。 当虚影中的角宿与现实中坠落的应钟砖重合时,他看清迷障深处晃动的身影——那些变换的轮廓,分明在复现李大家失踪前调试的《兰陵王入阵曲》傀儡戏手法。 焦尾琴虚影突然发出裂帛之音,叶无痕的指尖触到迷障表面涟漪。 在莲花落鼓点第七次变调时,他瞳孔突然收缩——某个身影变换的间隙,分明闪过贵子擦拭陶埙时的独特指法。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六章 退三步奏商音! 叶无痕指尖在焦尾琴虚影上悬停半寸,二十八星宿青光映得他眉骨处音律纹路忽明忽暗。 迷障碎片中复现的檀板声忽然变调,那些飘忽的身影竟同步摹写着赵护卫收刀入鞘的动作——连护卫虎口渗血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退三步奏商音!“孙头突然将竹杖插入牡丹地衣裂缝,杖头姑洗律管迸发的泛音震落三片迷障。 瞎子耳后音珏纹路已爬上左颊,浑浊的眼白倒映着某个身影抬手的瞬间:“西北乾位那个在学贵子转埙!“ 叶无痕靴跟猛然碾碎坠落的黄钟砖,借反冲力撞向东南巽位。 怀中青铜罗盘应声飞出十二枚音孔铜片,精准嵌入孙头用浊酒凝成的十二律吕方位图。 当“夹钟“铜片嵌入冰面时,他故意将焦尾琴虚影拨出个错音——迷障中七个摹仿他奏琴的身影突然扭曲成琵琶倒抱的滑稽姿态。 “就是现在!“赵护卫雁翎刀贴着《霓裳》焦谱边缘劈下,暗金血珠顺着刀背云雷纹烧灼出赤红火线。 刀光过处,三个扭曲身影如遇火的皮影般蜷缩,露出后方莲花落鼓点震动的甬道。 焉霞冰绡披帛瞬间冻住整个迷障穹顶,仙子足尖点在凝结的《破阵子》残韵上,指尖凝出的冰棱竟折射出李大家调试傀儡戏的丝线轨迹。 当第七道冰棱刺穿摹仿孙管家点翠手法的嘲风兽时,神秘老者突然将青铜罗盘按进牡丹地衣。 “震为雷!“老者袖中飞出半卷曾侯乙编钟拓片,错金铭文与叶无痕心口音律纹路碰撞出青铜色火花。 整个迷障剧烈震颤,那些复现瓦肆算盘声的檀板碎片突然凝滞在空中,显露出贵子擦拭陶埙留下的指纹水痕。 叶无痕突然按住即将坠落的“林钟“铜片,焦尾琴虚影在莲花落鼓点变调时猛然倒转。 他衣袂翻飞间故意踏错两个律吕方位,迷障深处摹仿的五个“叶无痕“顿时踉跄着撞碎三块应钟砖。 赵护卫的刀光趁势劈开缺口,暗金血液竟在迷障上烧灼出瓦肆戏台的楹联纹路。 “东南生门在吞吃姑洗音!“孙头竹杖突然迸裂,飞溅的青铜残片在空中拼出半阙《兰陵王入阵曲》。 瞎子耳后渗出的黑血凝成丝弦,将二十八星宿虚影扯向焉霞冻结的嘲风兽瞳——那里正复现着李大家失踪前调整傀儡丝线的最后手势。 当第七枚音孔铜片归位时,整个迷障突然收缩成瓦肆灯笼大小。 众人脚下的牡丹地衣纹疯狂生长,却在即将触及能量核心的刹那,被凭空响起的陶埙单音震碎三片花瓣。 阴冷笑声从每个律吕方位同时炸响,尚未散尽的迷障碎片突然凝成九连环音锁。 黑暗自嘲风兽破碎的瞳孔涌出,裹挟着瓦肆打更人敲错时辰的梆子声。 叶无痕怀中青铜罗盘发出裂帛之音,二十八星宿图竟开始逆向流转。 黑袍人从倒悬的应钟砖影中踏出,足下《六幺》鼓点震碎三块黄钟律砖。 他抬手时,指间缠绕的正是李大家调试傀儡戏用的冰蚕丝,丝线末端却系着贵子那枚裂痕斑斑的陶埙。 “小心音域折叠!“神秘老者突然扯下半幅冰绡披帛,曾侯乙铭文化作的青铜甲片瞬间覆满赵护卫的雁翎刀。 当刀锋与黑袍人指间陶埙相撞时,迸发的不是金铁之声,而是瓦肆老板拨错算珠的脆响。 叶无痕靴底焦尾琴虚影突然没入牡丹地衣,他盯着黑袍人变换的指法,忽然发现对方每根手指都闪烁着不同乐器的音珏纹路——那正是穿越前他在敦煌古谱残卷上见过的“八音傀儡术“的印记。 能量核心深处传来《霓裳羽衣曲》的第七次变奏,黑袍人袖中突然涌出混着《破阵子》残韵的暗金色血雾。 叶无痕按住逆旋的音律纹路,在血雾即将吞没生门的刹那,突然朝着东南巽位奏出个倒置的宫音——那正是昨夜李大家在修改《六幺》鼓点时,特意教贵子避开的禁忌指法。 叶无痕靴底焦尾琴虚影没入牡丹地衣的刹那,二十八枚青铜甲片突然在赵护卫刀锋上震颤出《梅花三弄》的曲调。 他盯着黑袍人指尖跳跃的音珏纹路,忽然记起敦煌残卷里那句“八音傀儡,宫商易位则破“的朱砂批注。 “东南巽位三丈六!“叶无痕突然将青铜罗盘按在牡丹纹砖上,焦尾琴虚影竟从砖缝里长出十三根冰蚕丝弦。 焉霞的披帛恰好卷住孙头抛来的陶埙,瞎子乐师耳垂微动:“不对,他左脚的商音比羽音慢了半息!“ 黑袍人足下应钟砖影突然扭曲成倒置的七弦琴,赵护卫的雁翎刀裹着青铜甲片劈开暗金色血雾。 刀锋割破《破阵子》残韵的瞬间,瓦肆梁柱间悬挂的十二律玉磬突然自行敲响——正是李大家离国前调试的《郁轮袍》第三叠。 “八音错位处在他小指关节!“神秘老者突然将半幅冰绡抛向符文精灵。 那团青碧色光晕竟化作曾侯乙编钟的钟槌,精准砸向黑袍人指间忽明忽暗的徵音纹路。 孙头突然摘下蒙眼布带,灰白瞳孔映出贵子陶埙上龟裂纹路组成的河图洛书。 叶无痕十指猛然扯动冰蚕丝弦,焦尾琴虚影竟从地衣里拔地而起。 当《六幺》鼓点与《霓裳羽衣曲》第七变奏相撞时,黑袍人袖中涌出的血雾突然凝成无数乐谱残页。 赵护卫刀锋上的青铜甲片突然幻化成编钟,将残谱上的宫音全部震碎。 “就是现在!“符文精灵突然化作敦煌飞天纹样,青碧色光芒笼罩住孙头耳垂挂着的半枚陶埙。 瞎子乐师突然吹出段倒置的《凉州令》,黑袍人指间音珏纹路竟如融雪般开始剥落。 神秘老者趁机抛出半卷冰绡,裹住从敌人袖中坠落的半块黄钟律砖。 迷障碎裂的刹那,众人终于看清黑袍人真容——那竟是团涌动着《秦王破阵乐》残谱的暗金色雾气,雾气深处悬浮着半枚刻有“八佾“篆字的青铜编钟。 符文精灵突然发出尖锐鸣响:“是乐府地宫的镇魂钟!“ 暗金雾气突然收缩成《兰陵王入阵曲》的羯鼓纹样,瓦肆屋顶的十二律玉磬同时炸裂。 叶无痕靴底焦尾琴虚影突然浮现出李大家调试傀儡时用的工尺谱,他猛然将青铜罗盘按在焉霞的冰绡披帛上:“坎位生门在贵子的陶埙裂纹里!“ 赵护卫的雁翎刀突然被曾侯乙铭文染成靛青色,刀尖挑起的《梅花三弄》曲调竟将暗金雾气逼向孙头吹奏的陶埙。 就在符文精灵即将触及镇魂钟的瞬间,瓦肆地砖下突然传来瓦肆老板的算盘珠碎裂声——那正是三日前李大家修改傀儡戏机关时特意避开的“商音死穴“。 “小心音域折叠!“神秘老者突然扯碎剩余冰绡,残帛化作十二律吕的星图罩住众人。 暗金雾气突然凝成《胡笳十八拍》的笳管形状,管口正对着贵子陶埙上最深的裂纹。 叶无痕指间冰蚕丝突然绷断三根,焦尾琴虚影竟渗出混着《广陵散》残谱的墨色血迹。 当二十八星宿图重新开始顺向流转时,暗金雾气深处突然响起声似曾相识的编钟长鸣——那音色竟与三日前李大家在瓦肆调试傀儡戏时的起手式一模一样。 符文精灵的青碧色光芒突然变得忽明忽暗,仿佛被某种更古老的乐律束缚住了灵体。 暗金雾气突然收缩成针尖大小的光点,瓦肆梁柱间悬挂的残破玉磬竟自行拼合成半面青铜编磬。 叶无痕怀中的青铜罗盘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他看见贵子陶埙上的裂纹正在缓慢延伸,每条裂痕里都涌动着《霓裳羽衣曲》缺失的第十三叠变奏。 符文精灵突然发出痛苦的嗡鸣,青碧色灵体表面浮现出与镇魂钟相同的“八佾“篆字。 远处传来瓦肆老板的惊呼,众人脚下的牡丹地衣突然翻卷成倒置的乐律星图。 神秘老者手中的冰绡残片突然燃起墨绿色火焰,火焰里跳动的竟是李大家调试傀儡时用的工尺谱符号。 焉霞的披帛无风自动,她望向东南巽位的眼神突然变得凝重——那里正有团比暗金雾气更混沌的能量在悄然凝聚。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七章 《兰陵王入阵曲》的变调 瓦肆穹顶的十二律玉磬残片突然悬浮成倒置的旋宫转调图,暗金雾气凝成的笳管骤然迸发出《胡笳十八拍》的末章变奏。 贵子陶埙最深的裂纹里渗出墨色音波,与笳管喷涌的暗金乐符相撞时竟凝成实体——那是半卷刻着“乐府地宫“篆字的竹简残片。 “音域折叠要合流了!“符文精灵的青碧色灵体突然被竹简吸住,周身流转的曾侯乙编钟铭文竟开始逆向旋转。 叶无痕靴底的焦尾琴虚影突然发出裂帛之音,十三根冰蚕丝弦同时震颤出《幽兰》第四段的变徵调。 黑暗雾气深处传来桀桀怪笑,那团混沌能量已凝成三日前李大家调试傀儡时用的檀木琴轸模样。 焉霞的冰绡披帛突然缠住赵护卫的刀柄,仙子指尖绽开的莲花诀印在青铜甲片上:“坎位生门要移位!“ 神秘老者突然咬破食指,将血珠弹向燃烧的冰绡残片。 墨绿色火焰里跃动的工尺谱符号竟化作活字,在牡丹地衣上拼出半阙《雨霖铃》。 孙头灰白瞳孔突然映出这些活字对应的龟裂纹路,瞎子乐师将陶埙抵在耳侧:“东南巽位的商音要转作变宫!“ 符文精灵发出凄厉尖啸,青碧色灵体被竹简残片吸得几近透明。 叶无痕猛然扯动三根未断的冰蚕丝弦,焦尾琴虚影竟将《广陵散》残谱的血迹甩向瓦肆梁柱。 当血珠触及悬挂的编磬残片时,整个空间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所有声波都凝成肉眼可见的暗金色涟漪。 “是《大音希声》的禁制!“神秘老者突然将燃烧的冰绡按在孙头蒙眼布带上。 瞎子乐师的灰白瞳孔突然映出二十八星宿逆行的轨迹,他手中陶埙的裂纹竟开始自行移动,在埙身表面拼出半幅敦煌飞天琵琶谱。 黑暗能量凝成的檀木琴轸突然迸裂,涌出数以千计的乐府地宫镇魂钉。 赵护卫的雁翎刀突然自主鸣响,刀背上的曾侯乙铭文化作游龙缠住最前方的三枚魂钉。 焉霞的披帛卷起燃烧的冰绡残片,在众人头顶织成缀满工尺谱的星罗伞盖。 “小心音波具象化!“符文精灵的警告被凝成冰晶坠落。 暗金涟漪触及星罗伞盖的瞬间,瓦肆地砖下的算盘珠残骸突然浮空而起,每颗珠子都刻着李大家调试傀儡时用的律吕数字。 叶无痕怀中的青铜罗盘发出刺目青光,指针疯狂旋转着指向贵子陶埙上新出现的羽调裂纹。 神秘老者突然撕开胸前衣襟,露出半幅刺着《谒金门》曲谱的黥面。 当黥面文字接触凝滞声波时,整个空间突然响起瓦肆老板三日前打算盘的噼啪声。 暗金涟漪在这算盘声中竟开始逆向流动,将半数镇魂钉反推向黑暗雾气深处。 “就是现在!“符文精灵突然挣脱竹简束缚,青碧色灵体裹住贵子陶埙。 瞎子乐师耳垂挂着的半枚陶埙突然发出《阳关三叠》的变调,埙身裂纹里涌出的墨色音波竟凝成李大家调试傀儡用的牵丝银线。 叶无痕十指骤然发力,三根冰蚕丝弦将焦尾琴虚影绷成满月。 当《幽兰》变徵调与《阳关三叠》在银线交织处相撞时,黑暗雾气深处突然传出编钟碎裂的脆响。 焉霞的星罗伞盖应声收缩,将反推回去的镇魂钉尽数裹成光茧。 神秘老者突然喷出大口鲜血,燃烧的冰绡残片瞬间熄灭。 失去光茧束缚的黑暗能量突然暴涨,凝成完整的《秦王破阵乐》阵图。 瓦肆梁柱间的玉磬残片突然聚合成青铜钟虡,十二只钟虡兽首同时睁开猩红眼眸。 符文精灵发出最后的警告:“他要具象化乐府地宫的镇魂阵!“青碧色灵体突然分裂成二十八枚曾侯乙钟枚,每枚钟枚都刻着逆向旋转的律吕数。 孙头突然将陶埙按在耳道深处,灰白瞳孔倒映出钟虡兽首眼中的工尺谱暗码。 叶无痕靴底的焦尾琴虚影突然迸裂,十三根冰蚕丝弦尽数没入牡丹地衣。 当青铜罗盘的指针与贵子陶埙裂纹形成九十度夹角时,整个瓦肆空间突然出现三息诡异的静止——连飞溅的算盘珠都凝固在半空。 黑暗能量凝成的阵图在这静止中悄然翻转,阵眼处浮现出半块刻着“八佾“篆字的黄钟律砖。 赵护卫的雁翎刀突然自主劈向律砖,刀锋上的曾侯乙铭文竟开始逐字崩解。 焉霞的冰绡披帛突然缠住神秘老者的手腕,仙子指尖绽开的莲花诀印正对贵子陶埙最深的裂纹。 当第一颗算盘珠重新下坠时,黑暗阵图已完全具象成乐府地宫的镇魂钟虚影。 钟身表面流转的《霓裳羽衣曲》第十三叠变奏,竟与李大家调试傀儡时哼唱的民间小调完美重合。 符文精灵分裂的钟枚突然同时炸裂,青碧色光芒里浮现出瓦肆老板三日前打算盘时特意避开的某个音律节点。 “原来商音死穴在这里!“叶无痕突然将青铜罗盘拍向自己胸口,喷出的血雾竟在空中凝成倒置的旋宫转调图。 神秘老者趁机扯下黥面皮肤,带着《谒金门》曲谱的血肉精准糊在镇魂钟的“八佾“篆字上。 黑暗钟声骤然响起,瓦肆空间开始片片剥落。 当最后一块牡丹地衣卷曲成乐谱残页时,众人脚下突然浮现出李大家调试傀儡时用的牵丝银线——那些银线此刻正泛着与镇魂钟相同的暗金光泽。 青铜钟虡兽首眼中的工尺谱突然开始自行改写,每个音符都对应着贵子陶埙裂纹的延伸轨迹。 焉霞的冰绡披帛无风自动,仙子突然发现自己的莲花诀印正不受控地演化成《胡笳十八拍》的羯鼓纹样。 就在神秘老者试图掐灭最后一点冰绡火焰时,凝固在半空的算盘珠突然同时炸裂——每颗珠子的碎片里都映出李大家被官府带走那日,在瓦肆梁柱上悄悄刻下的半阙工尺谱。 黑暗钟声突然转为《兰陵王入阵曲》的变调,镇魂钟虚影表面开始浮现瓦肆老板的算盘珠纹路。 叶无痕怀中的青铜罗盘发出濒临破碎的哀鸣,他看见自己喷出的血雾正在凝成全新的音律星图——那星图竟与三日前贵子玩耍时,用陶埙在沙地上画的涂鸦完全重合。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八章 钟律之隙,非阴非阳,当以人籁补天缺... 镇魂钟的嗡鸣震得叶无痕耳膜渗血,他单膝跪在翻卷的牡丹地衣上,看着青铜罗盘表面蛛网般的裂纹。 冰绡披帛拂过脸颊时带着刺骨寒意,焉霞踉跄着撞在他肩头,莲花诀印在她指尖碎成冰晶。 “小心!“赵护卫的断刀横劈过来,将突然袭至眼前的黑影斩成两截墨色音符。 那些坠地的残音竟像活物般扭动着,顺着牵丝银线朝众人脚踝缠来。 叶无痕抹去嘴角血痕,指腹摩挲着怀中音石凹凸的刻痕。 三日前贵子蹲在瓦肆后院画沙画的场景突然清晰起来——那孩子用残缺的陶埙划出的螺旋纹路,此刻正在他血雾凝成的星图里缓缓旋转。 “八佾阵眼在钟虡左耳!“神秘老者的暴喝混着算盘珠炸裂声传来。 叶无痕抬头望去,镇魂钟虚影表面的瓦肆老板算盘纹正在吞噬最后几片牡丹残页,李大家刻在梁柱上的半阙工尺谱像蝌蚪般在青铜兽首眼中游动。 黑暗敌人的轮廓在溃散的迷障中逐渐清晰,那人周身缠绕的乐符锁链竟与官府带走李大家时用的镣铐纹路如出一辙。 叶无痕突然明白那些银线为何熟悉——傀儡牵丝的手法,分明与贵子修补陶埙的针脚同源! “孙头! 七年前你教贵子补埙的《雨霖铃》调式还记得么?“叶无痕突然扯断三根琴弦,染血的指尖在音石上划出尖锐的泛音。 瞎子乐师布满裂痕的竹笛顿在半空,蒙着白翳的眼珠突然转向虚空某处。 “残月五更转,要用倒拨弦!“孙头的竹笛爆出裂帛之音,暗金银线应声绷直。 赵护卫的断刀顺势劈在银线交汇处,迸溅的火星竟在空中凝成《谒金门》的曲谱残页。 焉霞的冰绡突然裹住叶无痕的手腕,仙子指尖凝出的《胡笳十八拍》羯鼓纹正与贵子的陶埙裂纹完美契合。“以血为墨!“符文精灵从老者袖中钻出,半透明的翅膀扫过叶无痕胸前的星图,那些血珠突然悬浮成十二律吕的标记。 黑暗敌人的乐符锁链已缠住镇魂钟虚影,青铜兽首眼中的工尺谱开始逆向流转。 叶无痕咬破舌尖,将最后的气血喷在音石表面:“就是现在!“ 孙头的倒拨弦笛音撕开夜幕,赵护卫的刀锋沿着银线轨迹劈出宫商角徵羽五道寒光。 符文精灵化作流光注入焉霞的冰绡披帛,仙子双手结出的羯鼓纹与老者掐灭的冰绡火焰轰然相撞。 叶无痕十指深深抠进音石裂缝,将众人力量拧成一道糅合着血雾星图的五色音浪。 那道音浪掠过之处,溃散的瓦肆空间突然浮现出无数记忆残片——李大家调试傀儡时轻哼的小调,贵子蹲在沙地画圈的陶埙呜咽,甚至官府闯入那日孙头悄悄折断的琴轸。 所有音律最终汇聚成三日前沙地上的螺旋涂鸦,正正印在黑暗敌人心口。 “不可能! 这明明是...“敌人的惨叫被《兰陵王入阵曲》的变调生生截断。 缠绕镇魂钟的锁链寸寸断裂,化作带着黥面刺青的乐谱灰烬。 叶无痕看着那道扭曲的身影在音浪中逐渐透明,却注意到敌人消散前嘴角诡异的弧度——那分明是李大家傀儡戏里提线木偶的经典表情。 当最后一丝黑雾渗入地衣残页,众人脚下的牵丝银线突然发出琴弦崩断般的颤音。 符文精灵虚弱地跌落在叶无痕掌心,翅膀上浮现出与官府纹章相似的獬豸图腾。 焉霞突然捂住心口,她的冰绡披帛不知何时缠上了半截算盘珠,珠面倒映出的瓦肆梁柱上,李大家刻下的工尺谱竟多出了血染的下阕。 镇魂钟虚影彻底消散的瞬间,叶无痕听见贵子陶埙的呜咽从极远处传来。 他低头看向掌心缓缓愈合的音石裂纹,那里面旋转的星图不知何时多了个提线木偶的剪影——正是李大家最得意的傀儡“小垂手“的模样。 (正文续) 血色音浪的余波仍在虚空中震颤,叶无痕踉跄着扶住半截断裂的梁柱。 他指尖残留的琴弦血渍正化作细小的乐符,沿着瓦肆残存的雕花雀替攀爬,将那些被黑暗侵蚀的牡丹纹饰重新镀上金边。 符文精灵蜷缩在他衣襟里,翅膀上的獬豸图腾忽明忽暗。 “当心残存的牵丝!“赵护卫横刀劈开空中垂落的银线,那些浸透黑暗的丝线坠地时竟发出陶埙破碎的闷响。 孙头布满裂痕的竹笛突然指向西北角,蒙着白翳的眼珠映出青铜罗盘最后的残影——原本镇魂钟所在的位置,此刻悬浮着一颗暗紫色的菱形晶体。 众人围拢上前时,晶体表面正剥落着焦黑的乐谱碎片。 焉霞的冰绡披帛拂过晶体表面,那些褪去的焦黑下竟浮现出与贵子沙画相似的螺旋纹路。“这是...“她指尖刚触及纹路,整个瓦肆废墟突然响起成串的算盘珠碰撞声,惊得符文精灵猛然振翅。 神秘老者枯瘦的手指按在晶体第三道棱面上,浑浊的瞳孔突然映出七重星图:“商羊之舞,其数在七——原来如此!“他袖中飞出七枚染血的铜钱,精准嵌入晶体表面的螺旋凹槽。 当最后一枚铜钱归位,整个菱形晶体突然裂成十二面琉璃,每面都映出不同时空的瓦肆残影。 叶无痕瞳孔骤缩。 在其中三面琉璃里,他分明看见李大家调试傀儡时用朱砂勾画的工尺谱,那些音符竟与官府镣铐上的黥面刺青完美重叠;另两面映着贵子蹲在沙地上画圈的背影,孩童脚边的陶埙裂纹正渗出暗金色液体;最让他心惊的是第七面琉璃——画面里孙头折断琴轸的瞬间,断裂处飞溅的木屑竟化作无数牵丝银线。 “阴阳两界的针脚。“老者突然用算盘珠叩击地面,那些琉璃残影应声破碎,在空中凝成半卷泛黄的《乐经》残页。 赵护卫的断刀突然发出龙吟,刀身映出的文字与残页上的古篆竟逐字对应:“钟律之隙,非阴非阳,当以人籁补天缺...“ (本章完) 第一百零九章 第七音阶藏着《乐经》失传的'乱玉篇\\\'节拍 焉霞突然拽住叶无痕的手腕,仙子指尖凝霜的《胡笳十八拍》纹路正与晶体核心的紫光共鸣:“你们看!“她话音未落,菱形晶体核心突然剥落出拳头大小的光团,其表面流转的乐符赫然是李大家失踪前唱过的《雨霖铃》变调。 叶无痕怀中的音石突然发烫,那些尚未愈合的裂纹里渗出暗金色液体。 当第一滴液体触及光团,整个空间突然响起成串的陶埙呜咽——正是贵子七年前初学《雨霖铃》时吹错的调子。 光团表面应声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每道裂痕里都蜷缩着瓦肆老板的算盘珠残影。 “原来官府带走李大家那日...“孙头布满老茧的手指突然颤抖起来,瞎子乐师的竹笛指向光团核心,“那些傀儡牵丝不是束缚,是封印!“他蒙着白翳的眼珠里突然淌下血泪,染血的竹笛竟自动吹奏出《谒金门》的倒旋律。 符文精灵突然尖啸着扑向光团,半透明的身躯在紫光中舒展成獬豸图腾。 当图腾与光团融合的刹那,众人脚下的牡丹地衣突然疯长,每一片花瓣都映出不同时空的瓦肆影像。 叶无痕看到十三岁的贵子蹲在雨后的青石板上,正用陶埙碎片在积水里勾画螺旋纹路;看到李大家将染血的傀儡丝线系在镇魂钟兽首耳中;甚至看到七日前自己穿越时撕裂的时空裂缝里,渗出与此刻光团同源的紫芒。 “钟虡为锚,傀儡作舟。“老者突然咬破指尖,在虚空中画出与官府纹章相同的獬豸血符,“这才是真正的八佾阵眼!“血符触及光团的瞬间,整个空间突然坍缩成无数乐符碎片。 叶无痕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李大家最得意的傀儡“小垂手“在紫光中舒展四肢,那些本该操纵它的银线此刻正深深扎进时空裂缝。 当众人重新睁开眼时,瓦肆废墟已恢复成三日前模样。 褪色的牡丹地衣上,贵子用陶埙划出的螺旋纹路正泛着淡淡金芒。 赵护卫的断刀突然指向东南方:“能量波动!“ 众人奔至后院的古槐树下,只见树根处嵌着枚拳头大小的琥珀晶体。 与先前狂暴的紫芒不同,此刻的晶体温润如月,表面流转着完整的十二律吕星图。 焉霞的冰绡披帛刚触及晶体,整个琥珀突然映出成串的算盘珠虚影——正是瓦肆老板七年来每晚清账时拨动的轨迹。 “钟吕调阳,算珠计阴。“老者枯瘦的手指抚过琥珀表面的凹痕,“原来官府这些年搜刮的不仅是金银...“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珠在琥珀表面凝成獬豸图腾。 叶无痕怀中的符文精灵突然发出痛苦的尖啸,翅膀上的图腾竟与血珠所化的一模一样。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时,琥珀核心突然浮现出半阙工尺谱。 孙头的竹笛突然自动飞起,吹奏出众人从未听过的凄凉曲调。 笛声触及琥珀的瞬间,整个晶体突然裂成三百六十块琉璃碎片,每片都映出李大家调试傀儡的不同场景。 叶无痕注意到,当所有碎片拼合时,那些傀儡丝线的走向竟与官府纹章的獬豸须鬣完全重合。 “快看裂缝!“赵护卫的断刀突然发出龙吟。 琥珀消失处,一道发丝细的时空裂隙正在缓缓弥合。 就在裂隙即将消失的刹那,突然迸发出比正午阳光更刺目的金芒。 符文精灵疯狂振翅扑向裂隙,却在触及金芒的瞬间被弹飞,半透明的翅膀上赫然多了道灼烧的乐符伤痕。 叶无痕本能地按住怀中音石,那些尚未愈合的裂纹突然渗出暗金液体。 液体触及地面的瞬间,整个瓦肆突然响起成百上千的算盘珠碰撞声。 在众人惊骇的注视下,即将闭合的裂隙突然扭曲膨胀,一只缠满傀儡银线的手掌缓缓探出——那指尖跳跃的《兰陵王入阵曲》音律,分明与李大家操纵“小垂手“时的手法如出一辙。 算盘珠的脆响在瓦肆梁柱间回旋震荡,那只缠满银线的手掌已然穿透裂隙。 叶无痕的指尖还沾着音石渗出的暗金液体,此刻正沿着掌纹灼烧出《清角》古调的音律纹路——这是三日前李大家调试傀儡时,用朱砂笔在琵琶弦柱上画过的痕迹。 “退后三步!“神秘老者突然掷出腰间酒葫芦。 陶器在空中炸成齑粉,酒雾竟在半空凝成龟甲纹路,堪堪挡住裂隙中喷涌的金芒。 符文精灵趁机钻进叶无痕的衣襟,翅膀上的乐符伤痕蹭过音石裂纹,发出类似编钟相撞的清鸣。 金芒渐敛处,银线缠裹的身影终于完整显现。 那人面覆半张青铜傩面,露出的下颌沾着星屑般的琥珀碎渣,玄色广袖垂落间隐约可见獬豸暗纹——正是官府差服内衬才用的苏绣针法。 叶无痕突然想起昨日在茶肆听孙头说过,李大家被带走时,官靴底纹沾着南诏特产的紫鳞砂。 “《礼乐志》有载,三百六十周天对应宫商角徵羽五调。“神秘身影开口时,腰间玉佩随着音节变换颜色,当“羽“字落地已然猩红如血。 赵护卫的断刀突然剧烈震颤,刀柄龙首竟渗出泪滴状铁锈,这是当年他在北疆斩杀巫蛊师时中的咒术发作征兆。 符文精灵突然从叶无痕领口窜出,尾羽扫过焉霞的耳坠。 仙子鬓边那对明月珰本是瑶池冰晶所化,此刻却浮现出与傀儡银线相似的缠花纹路。 神秘老者瞳孔骤缩,他认出这是《天工开物》失传卷中记载的“千机引“——二十年前,正是这种秘术导致他师弟经脉尽断。 “小心音律具象化!“焉霞突然甩出水袖缠住孙头的竹笛。 方才自动奏响凄凉的竹笛正在扭曲变形,笛孔中钻出的不再是音符,而是细如蛛丝的银线。 叶无痕猛然按住怀中音石,裂纹中渗出的暗金液体突然倒流,在他掌心凝成半透明的凤首箜篌。 神秘身影轻笑一声,五指间《兰陵王入阵曲》陡然转调。 瓦肆十八根立柱上的彩绘突然剥落,那些褪色的飞天乐伎竟提着算珠串成的灯笼飘然而下。 赵护卫的断刀终于挣脱束缚,刀身映出某个令人胆寒的画面——每个算珠内部都蜷缩着微缩的傀儡人偶,眉眼与失踪半月的瓦肆杂役们别无二致。 “阁下用《九章算术》化音为形,却不知算盘珠该用黄檀木还是阴沉竹?“叶无痕突然拨动箜篌,他故意将《幽兰》古曲错弹半拍。 半空中正要成型的算珠阵法突然滞涩,某个灯笼里掉出块紫鳞砂——正是方才在神秘身影官靴上见过的南诏特产。 符文精灵突然发出尖锐啼鸣,它翅膀上的乐符伤痕竟脱离躯体,在虚空拼成半阙《破阵乐》。 神秘老者趁机咬破指尖,用血在酒雾凝成的龟甲上补全了后半阙。 当最后一个血音符落下时,众人脚下突然浮现出巨大的青铜编钟虚影。 “就是现在!“焉霞的水袖卷起三枚算珠砸向龟甲,赵护卫的断刀同时劈向神秘身影腰间玉佩。 叶无痕的箜篌突然迸发七色流光,那些光晕缠绕着孙头仍在扭曲的竹笛,竟将银线逼回笛孔之中。 而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符文精灵正用尾羽蘸取音石暗金液体,在龟甲背面勾勒某种上古鸟篆。 神秘身影的傩面突然裂开细纹,他脚下金砖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工尺谱符号。 当第七枚算珠嵌入龟甲时,整个瓦肆突然响彻晨钟暮鼓之声——这是三日前李大家调试“小垂手“傀儡时,用来校准机括的报时装置在共鸣。 叶无痕指节抵住凤首箜篌的冰弦,音石裂纹里渗出的暗金液体突然在弦上凝结成霜。 他瞥见赵护卫断刀上的铁锈正沿着龙首纹路蔓延,刀身映出的傀儡人偶面容越发清晰——那分明是半月前替他搬运乐器的跛脚杂役。 “惊鸿掠水!“焉霞的水袖突然暴涨三寸,袖口金线竟在半空织出《霓裳羽衣曲》的谱纹。 神秘身影傩面上的裂纹突然渗出紫雾,那些雾气触到赵护卫刀身的铁锈,竟发出类似算珠碰撞的脆响。 叶无痕猛然拨动第七弦,青铜编钟虚影中忽然飞出十二枚玉磬,却在距离傩面三寸处凝滞不动。 神秘老者突然撕开左臂衣袖,露出布满焦痕的皮肤——那些伤痕排列竟与《清角》音律纹路完全吻合。 他沾着酒雾在伤痕上急速划动,龟甲纹路突然投射到孙头扭曲的竹笛表面。 原本被银线撑裂的笛孔里,突然飘出三日前李大家调试傀儡时哼唱的俚曲小调。 “果然与紫鳞砂有关!“赵护卫突然翻转刀柄,任由铁锈腐蚀掌心。 当猩红血珠渗入龙首眼眶时,断刀突然发出虎啸龙吟,刀光竟将悬浮的玉磬尽数震碎。 碎片飞溅中,叶无痕终于看清神秘身影腰间玉佩的细节——猩红血玉里封着半片孔雀蓝尾羽,正是李大家琵琶上丢失的装饰物。 符文精灵突然展开双翅,那些脱离躯体的乐符伤痕重新附着在羽翼,拼凑出完整的《秦王破阵乐》。 神秘身影傩面下的喉结剧烈滚动,玄色广袖上的獬豸暗纹突然活过来般游走。 当獬豸第三只角触到玉佩时,瓦肆地面突然浮现出巨大的工尺谱,每个音符都对应着立柱彩绘中飞天乐伎的足尖。 “坎位三寸!“孙头突然将竹笛插入地面裂缝。 瞎子乐师布满老茧的手指精准按在某个变徵音阶,原本扭曲的笛身突然绷直如剑。 焉霞的水袖应声缠上笛尾,袖中暗藏的瑶池冰晶顺着笛孔注入,竟在虚空中凝成七枚冰晶算珠。 神秘老者突然咬破舌尖,将血雾喷在酒葫芦碎片上。 沾血的陶片悬浮成北斗阵型,每个碎片都映出二十年前“千机引“肆虐时的惨状——经脉尽断的修士、傀儡银线穿透的琵琶、还有浸泡在紫鳞砂溶液里的青铜傩面。 叶无痕的箜篌突然自主震颤,音石裂纹中倒流的暗金液体在空中绘出南诏地图。 当某个标记着孔雀图腾的位置亮起时,符文精灵突然发出泣血般的哀鸣。 它尾羽上的上古鸟篆脱离龟甲,在神秘身影脚下拼出“乐正“二字。 “原来阁下是...“赵护卫的惊呼被骤然爆发的音浪吞没。 神秘身影广袖翻卷间,十八根立柱上的飞天乐伎突然怀抱算珠灯笼俯冲而下。 那些微缩傀儡人偶的眼眶里渗出紫鳞砂,落地即成毒蛇形态的银线。 危急时刻,符文精灵突然撞向神秘身影的傩面。 两者接触的刹那,孔雀蓝尾羽从血玉中挣脱,与精灵翅膀上的乐符融合成奇异图腾。 整个瓦肆突然寂静得可怕,众人耳畔只余孙头竹笛里持续震颤的变徵音——那是三日前李大家调试傀儡时,用来校准关节松紧的特殊频率。 当图腾光芒笼罩神秘身影时,青铜傩面突然层层剥落。 在最后一道裂纹蔓延至下颌的瞬间,符文精灵化作流光裹住对方,二者如同被吸入陶罐的烟雾般消失在裂缝深处。 地上只余半片沾着紫鳞砂的孔雀蓝尾羽,还有十二个仍在滚动的冰晶算珠。 “裂缝里的工尺谱在重组。“孙头突然蹲下身,盲眼准确对准某个音符的位置,“第七音阶藏着《乐经》失传的''乱玉篇''节拍。“ 焉霞捡起尾羽时,袖中瑶池冰晶突然凝成微型孔雀。 当鸟喙触到紫鳞砂的刹那,众人脚下的青铜编钟虚影突然响起晨钟暮鼓——这次却是李大家独创的“逆时序“节拍。 赵护卫的断刀突然指向裂缝深处,刀身映出的不再是傀儡人偶,而是半截熟悉的朱砂笔,笔杆上刻着李大家的私印。 神秘老者突然按住叶无痕的肩膀,将他掌心的凤首箜篌按在龟甲纹路上。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章 紫鳞砂织就的傀儡丝网 青铜编钟的余韵仍在耳畔震颤,叶无痕的指尖已触到裂缝边缘浮动的工尺谱。 暗金色音符如同游鱼般啃噬着他的皮肤,凤首箜篌突然自发震颤,将第三弦的“徵“音凝成半透明的青铜盾。 “当心鳞砂。“神秘老者突然甩出龟甲,暗纹恰好接住从裂缝深处溅出的孔雀蓝星火。 赵护卫的断刀横在众人身前,刀刃映出十二枚冰晶算珠正在空中排列成卦象。 孙头布满老茧的手指突然抓住叶无痕的腕子:“西南角宫音有缺,当以变宫补之。“盲眼乐师枯瘦的指尖点在箜篌第七弦,原本紊乱的音符突然织成光网。 焉霞袖中冰晶孔雀突然振翅,尾羽扫过的轨迹竟与二十年前傩面内侧的工尺谱完全重合。 裂缝深处的雾霭突然裂开甬道,青铜地面浮现出李大家独创的逆时序节拍。 赵护卫率先踏入阴影,断刀斩碎迎面扑来的傀儡丝——那些银丝上竟都沾着紫鳞砂,在黑暗里泛着妖异的蓝光。 “傀儡师在用乐律布局。“叶无痕突然按住正在重组的光符,凤首箜篌的二十三弦同时发出清鸣。 悬浮的冰晶算珠应声炸裂,化作漫天星斗照亮了甬道尽头的朱漆大门。 门环是两枚青铜编钟,钟舌竟是半截朱砂笔的形状。 管家开门的瞬间,十二盏人鱼灯骤然大亮。 鲛绡制成的灯罩里,幽蓝火焰将众人影子投在照壁上——那幅百鸟朝凤图的孔雀眼珠突然转动,盯着焉霞手中的尾羽发出金石之音。 “此物从何而来?“管家僵硬的面容在鳞砂光晕里泛起青铜色,刻板的声音带着编钟的余震。 叶无痕注意到对方腰间玉坠刻着半阙《乱玉篇》,与孙头方才补全的节拍严丝合缝。 神秘老者突然咳嗽着跌坐在地,龟甲纹路渗出暗金液体,在青砖地面凝成二十年前的傩面图案。 赵护卫的刀鞘重重顿地,震碎了即将成型的傀儡丝。 焉霞的冰晶孔雀突然啄碎玉镯,瑶池水雾中浮现出李大家手持朱砂笔为傩面谱曲的残影。 “我家主人最喜知音。“管家僵硬的嘴角突然扬起古怪弧度,青铜指甲划过门环编钟,“诸位不妨猜猜,此刻奏响的是第几轮回的《逆时序》?“ 孙头盲眼中的白翳突然泛起金芒,枯枝般的手指在箜篌弦上抹出七个泛音。 照壁上的孔雀应声开屏,羽尖光点竟与众人方才破解的工尺谱一一对应。 叶无痕突然按住疯狂震颤的凤首,发现箜篌岳山处不知何时嵌着半片紫鳞砂。 当第七声钟鸣穿透雾霭时,朱漆大门突然映出琉璃瓦的光晕。 管家的青铜指甲叩响门环编钟,某种跨越时空的节拍震得冰晶孔雀重新化作玉镯。 叶无痕嗅到熟悉的沉水香——正是李大家常年熏染的那种带着孔雀尾羽气息的香料。 “请。“ 管家侧身时,照壁后的游廊突然传来箜篌与编钟的合奏。 叶无痕瞳孔骤缩——那分明是李大家独创的“双声叠韵“技法,而最后一个颤音里,竟混着师弟当年调试凤首箜篌时特有的走弦杂音。 朱漆大门在众人身后无声闭合,沉水香骤然浓烈如实质。 叶无痕的靴底刚触到青金石地面,凤首箜篌的二十三弦突然同时绷紧——他看到十二根蟠龙柱上的青铜烛台,火焰竟在演奏《霓裳羽衣曲》的节奏跳动。 “雕栏玉砌皆是五音十二律。“孙头突然蹲下抚摸地砖缝隙,盲眼中的金芒映出砖面暗纹,“东北艮位少了两枚变徵符。“ 管家提着人鱼灯在前引路,幽蓝火光将游廊两侧的鲛绡帷幔染成孔雀尾羽的色泽。 焉霞腕间的冰晶孔雀突然啄破玉镯,众人惊觉那些帷幔上绣着的百鸟朝凤图,每片羽毛都对应着傩面内侧的工尺谱符号。 正厅门楣悬挂的青铜编钟无风自鸣,赵护卫的断刀突然横在叶无痕颈侧:“小心脚下!“刀刃映出地砖缝隙渗出的紫鳞砂,此刻正随着钟鸣聚合成傀儡丝的形状。 神秘老者抛出的龟甲在空中裂成六十四卦,恰好罩住即将成型的丝网。 “贵客临门,何不抚弦助兴?“ 声音自九重帷幔深处传来时,叶无痕发现凤首箜篌的岳山处,那半片紫鳞砂已嵌成第七品徽位。 他指尖刚触到冰弦,整座府邸的青铜装饰突然共振,将《乱玉篇》的残谱补全成带着血腥气的杀伐之音。 帷幔自动向两侧卷起,露出端坐在冰魄玉榻上的神秘主人。 那人戴着与二十年前傩面完全相同的青铜面具,指尖悬着三枚沾满紫鳞砂的傀儡丝,丝线另一端没入头顶悬浮的星图中——叶无痕认出那正是凤首箜篌缺失的二十三品冰弦。 “李大家谱《逆时序》时,用了七两孔雀血。“神秘主人抬手轻叩玉案,案上突然浮现嵌着紫鳞砂的冰盏,“孙乐师补全西南角宫音时,漏算了三更天的寒露气。“ 赵护卫的刀鞘突然泛起霜花,他震惊地发现冰盏中的液体竟与三日前斩杀傀儡师时,对方伤口渗出的紫浆完全相同。 焉霞的冰晶孔雀突然发出尖锐啼鸣,尾羽在星图投射出李大家手持朱砂笔的画面——笔尖滴落的却不是朱砂,而是泛着蓝光的鳞砂。 “裂缝是乐律的伤口。“神秘主人屈指弹碎冰盏,飞溅的液体在空中凝成叶无痕穿越那日见过的时空漩涡,“你们听到的符文私语,不过是琴弦崩断时的呜咽。“ 正厅四角的青铜烛台突然同时熄灭。 在黑暗降临的刹那,叶无痕清晰看到神秘主人面具下的喉结处,印着师弟调试箜篌时特有的朱砂符印。 凤首箜篌的第七弦突然自发震颤,将某个跨越时空的变宫音注入在场所有人的经脉。 当人鱼灯重新亮起时,众人惊觉已置身于布满冰棱的甬道。 管家提着灯站在岔路口,青铜指甲划过冰壁:“主人说,想要修补裂缝......“ 诡异的笑声突然从冰壁深处炸开,整条甬道开始浮现紫鳞砂织就的傀儡丝网。 叶无痕的箜篌弦上迸发七点星火,照亮冰棱中封存的无数傩面——每张傩面的嘴角都保持着与神秘主人相同的古怪弧度。 “小心音障!“孙头突然将枯瘦手掌按在冰壁,盲眼乐师哼出的变徵调竟与冰棱共振出青铜编钟的音色。 赵护卫的断刀斩碎三根袭向焉霞的傀儡丝,刀刃上凝结的霜花里突然浮现李大家被官府带走那日的场景。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一章 指尖还残留着玉璜的余温 神秘老者的龟甲再次渗出暗金液体,在冰面绘出带着血腥气的工尺谱。 叶无痕突然明白这些音符走向——正是那日穿越时空中听到的,混着现代摇滚节奏的诡异旋律。 “任务其实......“管家的话被第二阵笑声截断,众人脚下的冰面突然映出琉璃瓦的光晕。 叶无痕的瞳孔剧烈收缩——他分明看到冰层深处沉睡着数百架凤首箜篌,每架箜篌的岳山处都嵌着沾血的紫鳞砂。 当冰晶孔雀的尾羽第八次扫过傀儡丝网时,整条甬道突然响起《逆时序》的倒放版本。 神秘主人的声音自冰棱深处幽幽传来,每个字都带着青铜编钟的颤音:“明日酉时三刻......“ 突然炸裂的冰棱碎片中,叶无痕的指尖触到了某个温润的玉质物件。 在意识被青铜音浪吞没前,他最后看到的是冰层深处——李大家的朱砂笔正在傩面上谱写着与他们此刻经历完全相同的工尺谱。 冰棱碎片折射出七重光影时,叶无痕的指尖终于握紧了那枚玉璜。 温润的触感竟穿透青铜音浪直抵灵台,那些倒悬在冰棱里的工尺谱突然在他视网膜上重组为三维音轨——他分明看到三日前自己调试过的现代调音台,此刻正镶嵌在密室顶端的青铜藻井里。 “取回玄音玦。”神秘主人的声音突然凝成实体,十二枚青铜编钟悬停在众人头顶,钟锤竟是浸透血渍的傩戏面具,“就在你们来时的路上。” 焉霞的流云绸突然绷直如琴弦,末端铃铛发出尖锐颤音。 叶无痕立即按住她的手腕,目光扫过冰面上不断变幻的工尺谱——那些音符的断点正与赵护卫断刀缺口严丝合缝。 孙头布满茧子的食指突然叩响盲杖,杖头雕刻的饕餮竟发出金石之声:“甬道东南角,二十三步。” 管家擦拭着金丝眼镜的动作忽然停滞,镜片折射出冰层深处的诡异画面:那些沉睡的凤首箜篌正在自行拨弦,每根琴弦都缠着半截傀儡丝。 叶无痕的瞳仁微微收缩,他分明看见李大家被带走时遗落的朱砂笔,此刻正在管家后颈绘着相同的傩面图腾。 穿过三重垂花门时,倒流的泉水突然在月洞门前凝成冰瀑。 赵护卫的断刀堪堪劈开坠落的冰锥,刀锋刮擦冰面激起的火星竟在空中化作工尺谱符号。 叶无痕突然拽住焉霞的披帛,古琴横栏在她身前——三枚淬毒的银针正钉在琴轸位置,针尾雕刻的紫鳞砂与冰层深处的如出一辙。 “子时三刻的梆子声。”孙头突然用盲杖点地,杖尾震起的水雾里浮动着血色音符,“东南巽位,七步。” 神秘老者龟甲上的暗金液体突然沸腾,在青砖地面烙出灼热的卦象。 叶无痕的耳膜捕捉到微不可察的丝弦震颤——那是现代电吉他推弦特有的泛音,此刻却从西北角垂挂的湘妃竹帘后传来。 他反手拨动琴弦,音波震碎竹帘的刹那,十八道黑影如溃散的墨汁般倾泻而出。 赵护卫的断刀斩在为首刺客的肩甲上,迸发的火星里竟飘出半阙《雨霖铃》。 焉霞的绸缎缠住第二个刺客脚踝时,那人袖中突然射出沾满紫鳞砂的傀儡丝,丝线切割空气发出的啸音与叶无痕穿越那日的摇滚独奏完美重合。 孙头盲杖点地的节奏陡然加快,杖头饕餮竟喷出带着血腥气的工尺谱,将第三名刺客的弯刀卡在乐符缝隙里。 “他们的关节!”神秘老者突然用龟甲挡住飞溅的冰碴,甲片上映出的刺客经络里流淌着暗金色液体,“乐律在驱动傀儡丝!” 叶无痕旋身避开三道交叉的傀儡丝,古琴侧翻时拨出的泛音竟与冰层深处的凤首箜篌产生共鸣。 当第七个泛音震碎刺客的面具时,所有人都倒吸冷气——那张布满紫鳞砂的脸,分明是三个时辰前给他们送过茶水的哑仆。 焉霞的绸缎突然在某个刺客后颈卷起半片残破傩面,那朱砂绘制的眉眼竟与李大家笔下一模一样。 叶无痕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看见每个刺客的瞳孔深处都浮动着微型青铜编钟,钟锤摆动的频率正与密室方向传来的《逆时序》完全同步。 当神秘老者用龟甲液体凝成的锁链捆住最后一名刺客时,冰层深处突然传来凤首箜篌的齐鸣。 叶无痕死死盯着刺客锁骨处逐渐浮现的暗金符文——那纹路走向,竟与李大家那日被带走前,在傩戏台柱上随手勾画的装饰花纹完全一致。 冰棱折射的七彩光晕在密室穹顶扭曲,叶无痕的指尖还残留着玉璜的余温。 他凝视着刺客锁骨处逐渐清晰的暗金符文,那些蜿蜒的纹路像是活过来的琴弦,竟与他三日前修补古琴时发现的断弦裂痕完美契合。 神秘老者的龟甲锁链突然发出铮鸣,甲片上映出的符文精灵残影正与刺客身上的纹路产生共鸣。 “甬道东南二十三步!“孙头的盲杖突然戳中地面某块青砖,杖头饕餮口中的工尺谱喷涌而出。 那些血色音符撞在冰墙上,竟将青铜藻井里的调音台虚影折射成实体。 赵护卫的断刀突然脱手飞出,刀柄镶嵌的紫鳞砂在冰面划出火星,众人这才看清砖缝里渗出的暗金液体正组成《霓裳羽衣曲》的工尺谱。 焉霞的流云绸突然缠住叶无痕手腕,绸缎末端的铃铛发出急促预警。 在他们头顶,十二枚青铜编钟的傩面钟锤突然同时睁眼,血泪坠落的轨迹竟与密室四角悬挂的傀儡丝完全重合。 叶无痕反手拨动古琴,第七弦震出的泛音让冰层深处的凤首箜篌同时震颤——那些缠在琴弦上的傀儡丝突然绷直如箭,将最后三名刺客钉死在冰墙上。 “玄音玦在东南巽位!“神秘老者突然用龟甲扣住地面,暗金卦象竟与孙头盲杖点出的血色音符融合成星图,“子时三刻的梆子要响了!“ 叶无痕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看见李大家遗落的朱砂笔正在管家后颈绘出完整的傩面图腾。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二章 十二尊通体漆黑的暗魔傀儡 灵符灵体周身星图明灭不定,流动的灵符在半空拼出《乐经》残篇:“以音破阵,终被阵噬......“ 冰层深处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叶无痕腕间的青色脉络突然刺入玄音玦,剧痛中他看见血色工尺谱上的音符正被某种力量重新排列。 密室四角的青铜编钟同时自鸣,声波震碎冰墙的瞬间,众人脚下突然浮现出巨大的傩面图腾——每道褶皱里都涌动着紫黑色雾气。 灵符灵体在消散前最后凝望叶无痕,流动的灵符组成半阙《凉州词》:“羌笛何须怨杨柳......“尚未念完,整个密室地面如波浪般起伏,那些冻结在冰层中的傀儡丝突然活过来,末端竟长出森白骨爪。 冰层在青铜编钟的震颤中彻底崩裂,十二尊通体漆黑的暗魔傀儡破冰而出。 它们眼眶里跳动着幽绿的磷火,骨节摩擦发出类似胡琴断弦的刺响。 叶无痕后撤时踩碎冰渣里的傩面图腾,紫色雾气瞬间缠住脚踝——竟是数百条带着倒刺的傀儡丝。 “散开!“赵护卫旋身劈断袭向孙头的骨爪,刀刃却被傀儡胸口突然裂开的傩面吞没。 那青铜傩面如同活物咀嚼钢铁,锯齿状的獠牙间迸出蓝紫色火星。 孙头突然将盲杖重重杵地,饕餮纹渗出的暗红液体竟在冰面绘出半阙《清平调》,音律凝成的屏障堪堪挡住三尊傀儡的合围。 焉霞的鲛绡灰烬仍在空中飘旋,每片都化作燃烧的乐谱缠住骨爪。 她指尖勾动残存傀儡丝,青铜鸾鸟立刻调转方向啄向傀儡关节。“它们关节处的傩面图腾在吞噬五行术法!“仙子鬓边玉簪突然炸裂,飞溅的碎玉在傀儡群中炸开星斗阵图,却见那些图腾如同深渊将星光尽数吞没。 神秘老者咳着血沫在冰面划出龟裂纹路:“这些是听命于地脉煞气的兵俑!“他沾血的手指突然戳向叶无痕腕间发光的玄音玦,“用你破译血色工尺谱的法子,把《乐经》残篇嵌进音律!“ 叶无痕忍着手腕经脉被玄音玦刺穿的剧痛,发现冰渣里漂浮的血色音符正与傀儡丝共鸣。 当他以剑指划过空中残存的《凉州词》灵符,某个宫商音阶突然让最近的傀儡动作凝滞——那尊傀儡脖颈处的傩面图腾,赫然与血色工尺谱上变调的音符形状相同。 “赵兄斩它天柱穴!“叶无痕嘶喊着拨动傀儡丝,玄音玦突然发出编钟般的浑厚声响。 赵护卫足尖点着焉霞凝出的冰莲腾空,刀光如虹贯穿傀儡后颈,碎裂的傩面里迸出带着腐臭的乐符残片。 孙头嗅到气息突然脸色剧变:“这是...李大家谱曲用的龙髓墨!“ 剩余傀儡突然发出编磬破碎般的尖啸,密室四壁的冰层开始渗出墨色液体。 神秘老者用血在龟甲碎片上画出六十四卦方位:“快用正声音阶镇住地脉! 这些傀儡在把密室改造成傩戏祭坛!“他话音未落,三尊傀儡竟融合成三头六臂的巨像,掌心傩面喷出带着《破阵乐》残谱的毒雾。 叶无痕的瞳孔突然映出玄音玦深处的青色脉络——那些血管般的纹路正与血色工尺谱重新排列的音符相连。 当他咬牙扯断腕间傀儡丝,飞溅的血珠竟在半空凝成《幽州胡马客歌》的片段。 青铜编钟无风自鸣的瞬间,所有人听到冰层深处传来玉琮碰撞的清脆回响。 “就是现在!“神秘老者将龟甲碎片抛向傀儡巨像眉心。 叶无痕以染血的手指勾动《乐经》残篇,玄音玦突然射出七十二道音波,精准击碎巨像关节处的傩面图腾。 赵护卫的刀锋裹着焉霞的本命真火劈开毒雾,孙头盲杖上的饕餮纹终于咬住最后一条傀儡丝。 当最后一尊傀儡在《兰陵王入阵曲》的音爆中解体,密室地面突然浮现出完整的傩面图腾。 那些紫黑雾气凝结成骨笛形状,笛孔里飘出半句带着塞外风沙味的唱词。 灵符灵体消散处的冰晶突然折射出星河倒影,叶无痕腕间的玄音玦毫无征兆地开始自行推演《凉州词》下阙......冰晶折射的星河倒影骤然扭曲,叶无痕腕间的玄音玦突然迸出三寸青光。 那些游走的青色脉络裹挟着《凉州词》下阙残章,竟在众人头顶凝成半幅龟甲星图。 碎裂的傩面图腾里突然探出十二道紫金锁链,每根锁链末端都缀着青铜铃铛——正是先前被击溃的暗魔傀儡残骸。 灵符灵体自星图中浮现,通体流转着《乐经》残篇的朱砂文字。 它抬手轻触孙头盲杖上的饕餮纹,那暗红纹路突然活过来似的,沿着冰面窜出二十八道音律波纹。“地脉煞气已渗透三焦经络。“灵体的声音如同编磬相击,震得密室四壁的千年玄冰簌簌剥落,“用角调式镇魂曲逆转阴阳!“ 焉霞突然扯断腰间鲛绡,燃烧的丝绦在空中结成六十四卦方位。 赵护卫刀锋划破掌心,鲜血浇在卦象上竟燃起幽蓝火焰。 叶无痕忍着玄音玦灼烧经脉的剧痛,发现那些紫金锁链的震颤频率与血色工尺谱的变徵音阶完全吻合。 “孙老小心右后方!“神秘老者突然喷出带冰渣的血雾,手中龟甲碎片精准嵌入某根锁链末端的铃铛。 那铃铛内部暗藏的傩面图腾突然张开獠牙,却被孙头盲杖顶端的饕餮纹死死咬住咽喉。 盲眼乐师袖中滑落半截断裂的龙髓墨,墨汁渗入冰面竟化作《秦王破阵乐》的残谱。 灵符灵体突然化作流光钻入玄音玦,七十二道音波如同暴雨梨花钉向暗魔傀儡。 叶无痕足下冰层裂开蛛网状纹路,血色音符顺着裂缝攀上傀儡关节。 赵护卫的刀锋裹挟着幽蓝火焰劈开三尊傀儡的天灵盖,却在斩第四尊时被突然融合的骨爪钳住手腕。 “它们要合体!“焉霞惊觉燃烧的卦象正被某种力量扭曲成傩面形状。 那些散落的青铜铃铛突然悬浮半空,铃舌化作刻满《霓裳羽衣曲》谱的骨笛。 密室顶部落下墨色冰锥,每根冰锥内部都封印着半透明的乐师残魂。 暗魔傀儡的融合过程伴随着编钟碎裂般的轰鸣,十二尊残骸竟在《破阵乐》毒雾中凝成三丈高的巨像。 它左臂缠绕着血色工尺谱幻化的锁链,右肩耸立着青铜傩面组成的琵琶,胸腔内不断喷出带着腐臭乐符的毒火。 巨像抬脚跺地的瞬间,整间密室的地面突然浮现出完整的傩戏祭坛阵图。 叶无痕的玄音玦突然自行飞向祭坛中央,青色脉络与阵图中的宫商音阶产生共鸣。 他瞥见巨像后颈处隐约浮现的龟甲裂纹,那是先前神秘老者嵌入的碎片位置。“攻其天牖穴!“话音未落,巨像掌心的傩面突然喷出毒雾凝成的《胡笳十八拍》,音浪震得众人耳鼻渗血。 灵符灵体突然从玄音玦中冲出,半透明的身躯裹挟着《乐经》残章撞向祭坛阵眼。 整座密室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所有音波攻击都在此刻凝固成冰晶状态。 焉霞趁机将本命真火注入赵护卫的刀身,燃烧的刀刃劈开毒雾时竟带起《广陵散》的铮铮琴音。 当刀锋触及巨像后颈的刹那,密室四壁的千年玄冰同时炸裂。 无数封印着乐师残魂的冰锥坠地粉碎,那些半透明的幽魂突然齐声高唱《幽州胡马客歌》。 叶无痕腕间的玄音玦应声碎裂,迸射的青色流光在众人头顶结成完整的龟甲星图。 巨像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傩面琵琶自动弹奏起变调的《兰陵王入阵曲》。 它六只骨掌同时拍向祭坛阵眼,掌风裹挟的毒火竟将凝固的音波冰晶熔化成紫色液体。 灵符灵体在星图中若隐若现,消散前弹指点在叶无痕眉心,一段带着塞外风沙味的《敕勒歌》残谱突然在他灵台炸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