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被充军,我靠种地富甲一方!》 第1章 要想俏一身孝 “还能再撑两天!” “两天之内还找不到媳妇,非饿死不可!” 江尘扶着墙走出家门,口中反着胃水,肚皮贴着脊梁骨,饥饿的额头直冒虚汗。 前几天,他穿越而来,成了一个木匠的儿子。 开局王炸,家人全噶。 家徒四壁,穷的家中除了他之外就再无其他生物,当然除了屋外站满的乌鸦。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好消息:上天给了他一个系统。 坏消息:江尘现在穷得叮当响,而这个系统叫做好感度系统。 每娶一个老婆,就能得到系统返利,同时还可以先抽一次奖。 这意味着,江尘找到老婆之后,给她一个饼子,系统就会数倍返利。 至于返利的倍数,由系统对老婆的评分决定。 所以,江尘真的很无语! 他现在穷的都快饿死了,谁愿意给他当老婆啊! 但没有办法,眼下江尘只能照做。 一个目的,那就是赶紧找个娘们结婚,得到系统返利,走出当下饥饿潦倒的困境。 等待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彻底打一个翻身仗。 现在他必须立刻出门主动找娘们,否则的话,两天之后,他就得饿死,成为史上第一个饿死的穿越者。 打定注意之后,江尘拿着写好字的牌子,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出家门。 身后的乌鸦紧跟其后,似乎时刻准备着啄食江尘的尸体。 许久之后,江尘终于来到了村头古井边。 这里是村里人流量最大的地方。 江尘选在这里,自然是因为人多机会大一些。 走到古井边,江尘找了个显眼的地方坐下,而后吃力的立起牌子。 牌子上写着: “通告!本人江尘,刚满十八,找娘们!家中有房,祖传手艺,长相英俊,入赘娶妻皆可。” “个人要求:女的就行,多多益善,来者不拒。” 起初,并没有人注意江尘。 直到立起牌子之后,众人才纷纷围了过来。 有识字的当众念读牌子上的内容后,所有人都满脸震惊。 “江尘是疯了吧?他家穷不拉几的,连自己都顾不上,还要娶多个婆娘?” “八成疯了,他一个小木匠,说白了就只会劈柴,他老爹的手艺他是一点都没学到,谁嫁给他,还不得饿死。” “我就算是增加赋税,也不把闺女嫁给一个穷小子!” 在大庆王朝,刚刚平息战火,国内男丁凋零,动摇国本。 为了增添人口,皇帝下令,女子在十四岁之后就必须嫁人。 如果女子十四岁之后,还没有嫁人,那么就要增收四成赋税。 在这个战乱频发的时代,国家兴亡,百姓皆苦。 增加四成赋税,相当于要他们的命,根本活不下去。 所以,只要他们自家女儿一到年龄,就送到衙门的送亲队里,到处和男人相亲,直到被相中嫁人为止。 而男人并不是没有要求。 男人一旦到了十八岁,不成亲的依旧要增收四成的赋税。 娶了一年之内没有生孩子的,也要增收四成赋税。 娶的越多,生的越多,赋税也低。 最低可达一成,与四成相比还是十分划算。 但是娶妻并不是一味的好事。 娶的越多,作为男人的责任越大。 要是没有能力,根本就养不活那么多人。 在众乡亲的眼中,江尘就是这种没有能力的人。 他们一个个都在交头接耳,时不时对江尘指指点点,眼里还带着鄙夷。 “诸位父老乡亲,你们都议论半天了,有没有意向,我江尘是贵人之相,把女儿嫁给我都是享福的命。” 江尘靠在古井边的大石头下,挤出一抹微笑说道。 众人都知道江尘的家境,在看到他那饿得脸色发白的样,谁都不信他的鬼话。 “江尘,你就是穷小子想吃屁,你要想娶媳妇,只有等到下个月衙门送亲队来喽,还不一定有人相中你。”有乡亲嘲笑道。 江尘罢手道: “等不及了,两天内我必须成亲。” “乡亲们,我要求不高,是个女的就行,你们家嫁不出去的老姑娘……都行,我着急。” 江尘也无奈,老天爷给了他一个好系统。 就是没给他一个好前身。 这前身就是一个废物,等待饿死的废物。 在十里八乡的名声直接臭烂了! 导致他现在要娶妻,都没有人敢把女儿嫁给他。 “周大娘,你家老大今年三十了,你看我行不?” “陈二爷,还有你家小幺,听过刚被休了,要不嫁给我得了。” “刘大姐,听说你家小妹生不了娃,也嫁给我可以不?” “……” 江尘见没有人找他,他就直接点名。 被点名的那些人,像吃了苍蝇屎似的,脸色难看至极。 家中那点丑事都被江尘给揭出来了,一个个恼怒甩手离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古井边的人全都陆续离开。 就连来这里闲聊的人,都生怕被江尘盯上,像避瘟神一样,撒腿丫子就跑,顿时卷起一团朦胧灰尘。 “呸。” 江尘眯着眼,抬手扇者灰尘,吐了口唾沫。 由于饥饿,在灰尘扑扑下他看不清前方。 只能模糊看到,尘埃之外,不远处还有一个人影没有离开。 不过从身形来看,是个女的! 身材苗条而不失丰满,光是看着身影,都令人感到完美无缺。 “哪位站在尘埃里的姑娘,嫁给我可好?”江尘深情说道。 当尘埃消散,姑娘的确是姑娘。 不过是老姑娘! “大婶,你……要嫁给我也行!”江尘后槽牙一咬,扪心说道。 没办法,他是真的饿了! 这位大婶是村里的老寡妇,老伴才死不久。 “哈哈哈,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大婶指着江尘吐槽,转身离去。 “哎。”江尘深深一叹息,重重垂下脑袋。 他并不是垂头丧气,而是饿得没气。 这具前身本来就虚弱,江尘估摸这顶多能在抗两天。 对一个全新的世界,两天的时间,用着虚弱的身体根本就做不了什么事。 要是两天内真找不到媳妇……那就真的要饿死! “请问你愿意娶我吗?” 闻声,江尘急忙抬头望去,一眼就看呆了。 一袭粗布长裙,傲人的身材,面容姣好,眉宇间带着妩媚……绝美少妇! 江尘脑海里闪过这位美人的信息。 秦月娇,芳龄二十四。 虽说长相出众,却是十里八乡避而远之的人物。 据说她一共嫁了五次人。 每一次都还没拜堂,男方就莫名其妙的出事死了。 一开始有的男人为了她的容颜,不信那个邪。 直到连续死了五任男方之后,就没有人敢在打秦月娇的注意。 秦月娇也因而被安上专克男人孤煞星的称号! 导致她至今还没有嫁出去。 见到江尘在征婚,她故意等所有人离开之后,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找江尘。 “你放心,我身体有劲,还吃的少干得多。” “我还特别会照顾人,什么事都依你的,只要你不嫌弃我,我愿意给你做小的,做牛做马都可以。” 秦月娇见江尘不说话,害怕他不愿意,连忙保证道。 “没……没有。”江尘拉回思绪。 开什么玩笑,他无神论者,根本就不信什么孤煞不孤煞星。 找不到媳妇那才叫孤煞星! 更何况系统给秦月娇的评分是九十八分。 只要娶了秦月娇,就能得到九十八倍返利。 “你等我,我这就去找村长写婚书。” 江尘使出浑身力气爬起来,而后向远处跑去。 秦月娇一脸诧异,还没回神来,江尘已经跑到百米开外了。 …… 来到村长家,江尘迫不及待的敲响他家的门。 只要拿到婚书,就证明他和秦月娇结为夫妻,他就能得到系统的返利,走出困境! 见到村长之后,江尘将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村长和江尘的父亲有交情,一开始的时候,他不同意,美名其曰:为江尘好。 在江尘以死相逼之下,村长才无奈为他办下婚书。 江尘拿着婚书高兴的走出村长家。 “婚书到手,媳妇我有。” 江尘如释负重,心情十分的愉悦。 每娶一个老婆,他日后不仅能得到返利,现在还能抽一次奖。 要是抽到钱,或者鸡鸭鱼肉,那怕只是些白面馒头,他就能立马走出当下困境! “系统,开启抽奖!”江尘激动说道。 “叮!恭喜宿主获得大师级木匠技术!” 江尘:????? 第2章 都是封建迷信 古井旁,秦月娇双手下垂相互捏掐,垫起脚尖眺望远方,神色很是着急。 她很怕,怕江尘弃她而去。 终于,经过漫长的等待,在视线的边际,出现了江尘的身影。 看到江尘,秦月娇抬眸一笑,嘴角弯弯如月牙,连忙奔赴过去。 “江尘,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 秦月娇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很激动。 总之江尘回来了,并没有抛弃她。 “嗯。”江尘点头应了一声。 秦月娇闻言,立马就察觉到了江辰情绪不对劲。 细细一看,他发现江尘的脸色黑沉沉的。 见此,秦月娇心里一紧,不良的预感犹如闪电一般冲击天灵盖。 “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请你告诉我,我一定改,一定会让你高兴满意的。” “你……你能不能别不要我?” 秦月娇紧张,而又小心翼翼的问道。 江尘看着双手相互拧巴的秦月娇,不由的微微一笑。 不得不说,这娘们真傻的可爱。 竟然会觉得自己不要她了? 这古代女子真的很纯爱啊! 江尘伸手分开还在相互捏掐的秦月娇。 再这样下去,这双玉手就要掐出血了,那不可心疼死。 “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江辰双手拉着秦月娇的双手,一边抚摸,一边微微摇摆,是在安慰,似在调情撒娇一样。 “婚书我已经拿到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江尘的娘子,一辈子的女人。” 拿到婚书之后,江尘本就很高兴。 他之所以黑着脸,都是因为那坑壁的系统。 抽奖得到的奖励一点都不结合实际。 导致他现在饿死危机依旧还没有解除! 当然,秦月娇并不知道这些,她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喜极而泪。 “那……夫君为什么不高心?” 江尘一听,脸色又不由愁苦起来,叹了一口气回答道: “因为……” “咕噜~咕噜~” 江尘还没说出来,肚子已经替他回答了。 秦月娇眼眸一眨,顿时就明白了。 “夫君,你先回家等我,我去去就回来。” 说完,秦月娇焦急的炒另外一个地方走去。 即便离去了,她还是很不放心江辰,于是三步一回头的叮嘱道: “夫君,你快回家歇息等着我。” “回家歇息着。” 江辰抬手想要问秦月娇去干嘛。 但秦月娇离开的匆忙,没张口询问,她已经走得很远了。 …… 江尘听了秦月娇的话,回到家中后,打算睡一会儿歇息着等她。 可是屋外的乌鸦一直叫个不停,让他很是心烦意乱,眼睛根本合不上。 不知煎熬了多久,屋外的乌鸦不叫,紧接着传来呼喊声。 “夫君,快出来帮帮我。” 江尘闻声,心中好奇,连忙起身跑出去。 屋外,秦月娇右肩扛着一包,左胳膊夹着一袋,浑身上下挂满的大包小袋,足有六七个。 江辰不怠慢,立马上去帮忙。 “娘子,这些是什么?”江尘一边卸货,一边问道。 秦月娇原本累的满身大汗,在看到江辰之后,她就不觉得累了。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感到很幸福的笑道: “这包是粮食。” “那袋是蔬菜,还有那包是干菜。” “这些是锅碗刀具。” 秦月娇听闻江辰家什么都没有,就连吃饭做饭的家伙都没有。 实际上吗,江尘家真什么都没有。 现在唯有了秦月娇。 秦月娇很有耐心的一一给江尘介绍。 而江尘看着她,鼻子不由的有些酸起来。 他现在才知道,秦月娇匆忙离去,是为了把家底全部搬过来。 这些物资足以让他们生活半个月。 半个月的时间,江尘能打几个翻身仗。 饿死危机就被秦月娇彻底解决了! 得此贤妻,夫复何求啊! 江尘耸了耸鼻子,心中感动不已。 而后,江尘直接一把将秦月娇拉入怀中,紧紧的抱着。 还在说话的秦月娇一下子愣住了,久久才回过神来,连忙挣开江尘。 “夫君,不可吗,我身上全是汗,怕脏了你。” “你若想要奴家的……身子,等晚上沐浴后再给你。” 说完,秦月娇脸蛋红彤彤的,像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女孩一样。 “夫君,你先等我一下,我这就去给你做饭。” 秦月娇扛不住尴尬,连忙抱着粮食向厨房走去。 不久之后,秦月娇当着白粥,还有一碟咸菜走进来。 “夫君,吃饭了。” “来了。” 听到呼喊,饥饿的不行的江尘立马来到餐桌前。 “夫君,这是你的。” 秦月娇给江尘盛粥,然后退到一旁。 江辰见此,眉头一皱,不解问道: “娘子,你这是干什么?” “夫君,先吃。”秦月娇在一旁候着。 “为什么不一起吃?”江尘问道。 “夫君,月娇在嫁给你之前就说过,愿意给你做小的。” “身为小妾,不能与夫君同桌而食。”秦月娇解释道。 江尘无语了:“什么乱规矩,坐下来一起吃。” “夫君,不可以,万万不可以。”秦月娇小心翼翼得让人心痛。 江尘知道这是万恶的封建思想,于是把手中地粥“啪”一声重重放下,而后表现出很生气的样子。 秦月娇看到这幕,吓得浑身颤抖。 “夫君,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我给你做好饭之后,就立马离开,绝不打扰你吃饭。” 江尘听到这话,差点就吐血。 这傻娘们又误解他的用意。 “住口!” “娘子,今天我就给你立一条规矩,你是我女人,并不是什么小妾。” “从今天起,不管吃饭还是做什么,我们都一起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你要是不听,我现在就休了你!” 江尘知道对付封建思想,只能来硬的,软的不行。 秦月娇最怕江尘不要她,无奈只能乖乖照做。 坐下之后,江辰亲自给秦月娇盛粥,足足吃了几碗之后,直到吃不下去了,才敢和江尘说。 “这才对嘛,真乖。”江尘很满意,夸奖一句。 秦月娇低着头红着脸,心中一顿暖洋洋的。 才和江尘相处不到一天,她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她也决定,以后不管怎么样,只要江尘不抛弃她,她就伺候江尘一辈子。 “夫君,你先吃着。”秦月娇打一声招呼,而后将起身离去。 江尘忙着干饭,也来不及问她去干嘛。 等到江尘吃饱之后,夜幕已经降临。 可是还不没见秦月娇的身影。 江尘脸色一凝,起身出门寻找。 外面一片漆黑,只有淡淡的月光普照。 江尘环视一周,最后看到西房有淡淡的光线。 江尘走过去,透过破烂的木门查看。 这一看,江尘顿时僵住了。 屋内,秦月娇正背着他。 她在沐浴净身! 在月光的照射下,秦月娇白的发光,如同美玉一般。 令人实在难以自拔。 随后,秦月娇舀起一瓢水,回头淋洗后背。 她才回眸,就看见一双正盯着他看。 “啊!”紧急之下,秦月娇没有来得及辨认门外之人,惊叫一声之后,立马抽过内衫将自己包裹起来。 “夫……夫君。”秦月娇定睛一看,才看清是江辰。 而秦月娇也没有留意到,自己穿上内衫的时候,身上还有大量的水。 刚刚穿上的内衫已经湿透,紧紧的贴着身子。 此刻,江辰直接看呆了,体内的气血一顿翻山倒海。 “夫君,你怎么了?”见江辰不说话,秦月娇以为是自己刚刚冒失让他生气了。 “夫君,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是你。” “求求你不要生气,我以后改。” 江尘嘴角微微上扬,走到秦月娇身边,一把将她抱起来。 “对呀,我很生气,现在怒火大得很。” 江尘一边说,一边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回到房间之后,江尘将秦月娇放在床上。 即便光线微弱,江尘都能看见秦月娇那对宏伟在波涛起伏。 气血方刚的江辰那还能忍得住,当即就压了上去。 “夫君。”秦月娇不知想到什么,双手撑着江尘的胸膛,有些抗拒的意思。 “夫君,不要。” “你忘了我是克夫煞星吗?这件事很邪门。” “能不能找个先生算一算日子,在给你好不好?我怕……” 江尘微微一笑: “别怕,没事的。” “夫君今天就破了这个邪!” 第3章 麻烦上门 翌日一早。 当江尘醒来的时候,秦月娇早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早膳。 “娘子,你真好,我们一起吃吧。” 江尘走到餐桌前,一脸幸福的笑道。 “夫君,我……” 秦月娇扭扭捏捏,一是昨晚是她第一次,她现在有些不好意思面对江辰。 二来她还没习惯和江尘同桌共食。 不过一想到昨天江尘给她立的规矩之后,秦月娇就乖乖的走了过去。 她先给江尘盛了一碗稠的,之后才给自己盛了一碗汤水。 江尘端着端着粥,皱眉看着秦月娇。 “你吃我的。”江尘将自己的给秦月娇傲,同时将她手中的夺过来,立马倒掉。 “夫君!”秦月娇见此,一脸惊讶。 那虽然是汤水,但是也是粮食啊。 如今家中余粮不多,秦月娇本想着江尘是一家之主,让他吃稠的,自己一个妇人,喝点汤水就行。 日子熬熬就会变好。 只是,他没想到江尘居然把汤水倒了。 “早餐要吃饱,以后多做一点,我们只吃稠的。”江尘神色很严肃,令人无法反驳。 当然,江尘并不是有意这样对秦月娇的。 秦月娇太能勤节持家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系统怎么给他返利。 “可是夫君……”秦月娇一脸担忧。 “好好吃饭。”江辰直接出言打断她,他知道秦月娇在担心什么。 “粮食的问题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解决。” “你是我的女人,我怎么会让你受苦。” “乖乖吃饭。” 听到江尘这话,秦月娇双眸颤抖,深深的看着江尘,心里已经感动至极。 秦月娇重重点头应下,舒心的吃起早膳。 吃着吃着,江尘忽然发出“啧”的一记似乎不满意的声音。 秦月娇注意力全都在江尘身上,听此心里一惊,连忙问道: “夫君,怎么了?” “是不是我做的不好吃?我下次重新换一种做法,你别生气。” 江尘见秦月娇太敏感,只好微笑道: “不是,我只是感觉差点肉,这菜太素了。” 江尘提出的要求,让秦月娇一下子为难起来。 现如今这种环境,吃肉是一种极其奢侈的想法。 十里八乡,能时吃上肉的,也就只有大地主,官老爷,最接近他们的就是猎户。 可是,狩猎秦月娇她不会啊。 “夫君,你再等等,我想想办法,一定会让你吃上肉的。”秦月娇知道很难,但还是答应江尘。 江尘罢了罢手,宠溺的笑道: “你不用操心,这件事交给我。” “吃饭吧。” 秦月娇一愣,两眼怔怔,他想不明白江尘能有什么办法,毕竟他只会做木匠。 秦月娇也没深思,在她看来,江辰可能是在逗它开心,。 一个木匠怎么会狩猎? 所以江尘想吃肉这件事,还得她来想办法。 吃过早膳之后,江尘拿着祖传的工具来到小院子里。 凭借着前世的知识技术,结合现在的手艺。 很快,一把复合弓横空出世。 秦月娇收拾好之后,好奇的走过来。 江辰反复拉测复合弓。 复合弓在江尘羸弱的身体下,施展的很顺畅,并没有吃力的迹象。 这样的弓弩,秦月娇还是第一次见。 奇形怪状,连江尘都能轻松使用。 这怎么能狩猎? “夫君,这弓弩能狩猎吗?” 秦月娇有些怀疑。 “嘿嘿,娘子,今晚就等着吃肉吧。” 江尘神秘一笑,这玩意他也解释不清楚。 说罢吗,江尘带着复合弓准备出门。 “娘子,你在家等我。” “相公,你注意安全。”秦月娇一脸担忧。 同时,她也决定,一定想办法让江尘吃上肉,圆了他这个愿望。 千万不能让江尘因为这个,出了什么意外。 “放心吧,娘子,等我回来。” 江尘挥挥手,迈步离去。 江尘格外的高兴,他能深深感受到,一切焕然一新。 就连前几日等着他死的那群乌鸦,在秦月娇来了之后,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 不久之后,江尘来到村尾陈哥家。 陈哥是他们唯一的猎户,狩猎技术高超得很。 只要是手中有东西,就没有他猎的野味。 这个村里,家中有天天有肉的,恐怕就只有陈哥家了。 江尘来找他,并不是想要亲自狩猎。 他只是个木匠,狩猎他是外行。 江尘的目的,以物换物。 “陈哥,在家吗?”江尘老远就呼唤一声。 陈哥和他的媳妇正在整理待会狩猎的工具。 听到江尘的声音之后,二人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这叫花子又来讨粮了!” “我给你说,待会说什么也不能给他!” “我们家的粮食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没有余粮给他!” “放心吧媳妇,交给我,这次喂狗都不会给他。” 陈哥拍拍了他媳妇的背,信誓旦旦的保证。 “陈哥,我找你有事。” “嫂子也在啊。”江尘给嫂子打招呼。 嫂子根本不领情,甩着脸色离开。 “陈哥,和嫂子吵架了?”江尘一头雾水。 陈哥强颜欢喜道:“不用管她。” “你找我什么事?” “陈哥,你看我给你带的好东西。” 江辰也懒得多问,直奔主题。 拿出复合弓向陈哥掩饰。 陈哥眉头微皱,接过复合弓,然后上手一拉。 “兄弟,你管这叫好东西,拉起轻飘飘的,能发出多大力啊!” “没用没用,你拿走吧。” 江尘不慌不忙,嘴角微微上扬,转头四处看了看,然后找了一枚箭。 “陈哥,对着你家的铁锅试试。” 陈哥一脸轻蔑,手中的复合弓对他来说就是垃圾。 但为了早点打发走江尘,他还是接过箭对着铁锅一射。 随着一声箭啸,陈哥顿时感觉到不对劲。 “嘭!” 一声巨响,利箭刺穿铁锅,深深的射入墙中。 而陈哥看到这一幕,直接都傻眼了。 明明他没有用多大的力啊! 就算他平日里的弓弩,他全力拉射也射不穿铁锅啊! “陈哥,不错吧,我打造的。”江尘悠悠说道。 陈哥狂吞口水,失神的点着头: “神器啊!这是神器啊!” “兄弟,咱是自家兄弟,你想要什么你尽管说,这东西你要留给哥哥啊!” 陈哥激动地拉着江尘,打苦情牌。 他每次外出狩猎,最后都是因为力竭而归。 要是得到这弓弩,他就能省下很多力气。 狩到的猎物就能在翻几倍。 “陈哥,这东西我只有一把。” “好我不能给你,但是我可以借给你,你打到猎物分我一点。”江尘说道。 “好兄弟,这样,不狩猎的时候,每天给你一只腊野鸡,狩猎的时候,猎物分你三成,怎么样?” 江尘想了想:“行吧。” 得到复合弓之后,陈哥很是高兴,也很识趣,立马给江尘提来一只腊野鸡。 江尘拿到鸡之后,立马告别陈哥,赶忙回家和秦月娇分享。 …… “夫君,你的弓弩呢?” “你怎么会有腊野鸡?” 回到家中之后,秦月娇没看见复合弓,只看见江尘手中提着一只腊野鸡。 “娘子,山人自有妙计,今天中午咱们吃鸡!”江尘神神秘秘笑道。 秦月娇美眉挑动,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紧,连忙劝说道: “夫君,我知道你很想吃肉,但是我会想法的,答应我,以后不要偷别人家的东西好吗?” “娘子,这不是偷的。”江尘无奈笑道。 秦月娇自然不信,在她看来,江尘是为了面子,故意撒谎的。 谁家好人狩猎,能猎到腊野鸡啊。 “相公,这次就算了,以后别这样了。” “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做。” 说完,秦月娇提着腊野鸡走进厨房。 对秦月娇的误解,江尘只是微微一笑,也没有过多纠结。 很快,秦月娇就端着香喷喷的腊野鸡从厨房里走来。 在这作料缺乏的古代,秦月娇竟将其做的极其美味。 江尘一个不留意,就狠狠地炫了几大碗饭。 这是他穿越而来的第一顿肉,也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一顿。 一顿饱餐后。 江尘悠闲的坐在院子里歇息,等待秦月娇收拾。 温饱解决之后,他又点思情了。 尤其是昨晚知道秦月娇还是一个处之后,江尘更加的感兴趣了。 怀着念头的等待,是最漫长的。 等啊等,终于等到秦月娇忙完了。 江辰立马走上去,拉着她的手,双目含情。 秦月娇也知道江尘的意思,当即羞涩的低下头。 这样的秦月娇,江尘更爱了,拉着她直接往房间里走去。 “我的老天爷啊,我闻到了!我家的鸡就是被你们偷了!” 江尘还没走几步,身后传来泼妇的呐喊。 紧接着便是“砰砰”的激烈敲门声。 第4章 撒泼 “砰砰!” “好啊,偷了我鸡,还锁起门来吃!” “江尘给我开门!” 院内,江尘听到周老汉的话,顿时就明白他的来意。 这老东西又来搞无赖耍奸讹人了! “夫君,这鸡……”秦月娇脸色有些慌张。 江尘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 “放心吧,那腊鸡是我拿弓弩换的。” 说罢,江尘开门走出去。 “谁偷你鸡了?”江尘无语要死。 这位周老汉,是十里八乡臭名远昭的无赖。 成天就带着自己带的孙子到处耍无奈讹人。 他们估计是看到江尘换了腊鸡,才上门讹人。 “对,就是我的鸡,我刚刚闻到了,你们把它吃了,你们要是不做贼心虚,就让我进去搜查。”周老汉得了歪理不饶人。 “你……”秦月娇脸色涨红,有理说不出来。 刚刚他们并没有把腊鸡吃完,让周老汉进去搜查的话。 那就更加的解释不清楚了,就入了他的局。 见江尘和秦月娇不让进门搜查后,周老汉顺势将手中的拐杖一扔。 一屁股坐在江尘家大门口,哭爹喊娘,尽情的表演卖惨。 “你还我的鸡啊!” “那可是我爷孙俩过冬换口粮的腊鸡啊!” “居然被你们这贼小偷偷了,还给吃光了!” “没有它,我们爷孙怎么活啊!” “光天化日下偷东西,还有没有天理王法啊!” “快来人啊!咱们村出小偷了!” 周老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吆喝呐喊着。 江尘静静地看着他,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这种讹人的戏码,前世他只在电视里见过,而且都是老太太。 这老头撒泼打滚,他还是第一次见。 在周老汉的卖惨下,动静越来越大,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秦月娇看到这么多人围来,渐渐心焦起来。 “周大爷,这腊鸡明明是我夫君拿东西换的。” “你一定是弄错了,这怎么可能会是你家的腊鸡?”秦月娇一边解释,一边伸手准备搀扶周老汉。 她不能让周老汉污蔑江尘,让乡亲们看笑话。 就在他刚刚接触周老汉的时候。 周老汉脸色突然一变,一把甩开秦月娇,还不忘推一把。 “你这克命的死女人,别碰我!”周老汉恶狠狠的说道。 “谁不知道江尘穷的叮当响?他拿什么东西换腊鸡?” “这腊鸡就是我家的!就是他偷的!” 说着说着,周老汉又拉起了哭腔卖惨。 “可怜我的腊鸡啊!” “没有腊鸡换口粮,我爷孙二人怎么活啊!” “今天没有一个说法,我就不活了!” “我就撞死在江家大门口,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周老汉大嗓门再开,整个村的人几都围过来看热闹。 他们看到周老汉后,一个个都露出厌恶的表情。 “害,被周无赖爷孙盯上,不死也得脱一层。” “江尘好端端的怎么惹上周无赖了?” “还能为啥,当然是因为秦月娇啊!” “这个女人是一个煞星,江尘就是不听,非要娶她,今天出事了吧。” 周围的人个个将原因归根到秦月娇身上,对她一顿指指点点。 原本周老汉耍无赖,秦月娇就很心焦。 在听到村民们这些话,秦月娇心焦又委屈,眼泪瞬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同时,她又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满脑子都是她是煞星,克男人这一系列的话。 “都他妈给老子闭嘴!” 江尘忍无可忍,怒瞪着众人一声怒吼。 话音落下,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村民们脸色一愣,怔怔的看着江尘。 在平日里,江尘虽说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但是脾气还挺好的,为人和善,还没见过他发脾气。 今日一见,在场的人都被镇住了。 发怒的江尘还挺吓人的。 “我江尘行得正坐得端,手脚干净,这老东西不知抽什么风,上门耍奸。” “和我娘子有什么关系?” “我如今娶了秦月娇,她就是我的女人!” “谁要是敢在嚼耳根子,胡说八道,别怪我野蛮粗暴!” 说着,江尘抡起身后的木棍,双目灼灼横扫众人,就像一头目露凶光的狮子。 听到江尘的话,村民的摇摆不定,各有各的反应。 但是,绝大多数人都在不屑嗤笑。 在他们看来,江尘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他们所有人,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坐在地上的周老汉,见村民的反应,机灵一抖,转头对江尘指点道: “我说你江尘怎么做去小偷的勾当了!” “原来是娶了一个煞星死女人,她前面都送走了五个男人了!” “乡亲们劝你不听就算了,你还敢凶他们。” “等着吧,下一个克的就是你江尘!” “你偷……” “嘭!” 周老汉话都还没说完,江辰直接一脚踹过去。 周老汉应声就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两三米外开的土堆上。 “嘶!” 见此,村民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都傻眼了! “江尘居然为了秦月娇,对周老汉动手?” “完了,这下真完了!这一脚不止是腊鸡那么简单了。” “以周老汉的德行,江尘不得被讹死!” 议论到这里,村民们都向江尘投去同情的眼神。 周老汉讹人的功夫,简直就是无敌。 想当初,村里有的小女孩,嬉戏时不小心轻轻撞了他一下。 周老汉当即就说骨头被撞断了,要是不陪医药费,他就报官。 无奈之下,那家人就将他送到医馆检查,结果并没有什么事。 可周老汉一口咬定是这家医馆不专业,要小女孩子掏钱,他自己到别处检查。 就这样,只要哪家医馆说他没事,他就换一家,反复无常操作。 最后无奈了,只好卖掉小女孩,换来一笔钱赔偿他才结束。 而今天江尘这一脚,踹飞了两三米,那不得赔个倾家荡产? “哎呦,我的老腰啊!断了!” “还有的头裂了!” “我的手脚动不了了!” “杀人了!” “江尘杀人了!” 果不其然,周老汉坐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汇报‘严重的’伤情,准备讹人。 “孙子,救我!”周老汉对着人群中一喊。 而后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从人群中冲出来。 这是周老汉爷孙俩常耍的计两。 只要周老汉占理得手之后,立马给孙子放信号。 然后孙子就冲出来收场。 “狗蛋,快找村长报官,江尘动手打我,他要杀人啊!” “快……快去!” “啥?”狗蛋一听,顿时暴怒,立即从背后抽出一把刀。 “江尘,你敢打我爷爷?” “老子死去!” 狗蛋挥着刀,迅猛的向江尘冲去。 第5章 暴揍刁民 呼! 看到狗蛋开始发威,那些围观看热闹的村民,像是一群受惊的麻雀一般,往后退了个干净。 周老汉爷孙两个的赖人工夫,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沾上就是一溜皮。 要是狗蛋占据了上风还好。 万一碰到硬茬的对手,打了败仗吃了瘪,到时候随便往人群里一躺,碰到谁沾到谁,能赖几个赖几个,都得掏点医药费出来,没个跑。 “狗蛋!” “爷爷浑身筋骨都给他踹断了,天下还有王法么!” “给你爷爷报仇解恨啊!” 周老汉挣扎着在地上打滚,嘴里嚎着,眼睛却冷静的查看着现场的局面。 “看来这些村民比狐狸还狡猾,今天够呛能赖上几个了。” 周老汉看到村民们纷纷后退,亮出了场子,嘴里低声窃窃私骂。 “狗蛋……” 秦月娇见五大三粗的狗蛋举着刀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忽然从江尘的身后绕到前面。 “腊鸡是我们拿东西换的,不是偷的你们的。” “我丈夫只是踢了你爷爷一脚,真的没……没那么严重。” 秦月娇面色吓得煞白,不过还是鼓足了勇气想要解释解释。 “滚犊子!” 狗蛋一手掐着腰,一手提着刀,眼睛瞪的像铜铃。 “克夫克命的贱女人,跟老子多说一句,都损了老子的阳寿!” 狗蛋使劲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用手往旁边一推秦月娇。 “真的……您别……” 秦月娇被推倒在地上,还不忘了继续求情。 他知道江尘平日里忠厚老实,胆子又小,平日里杀个鸡都要小心翼翼。 碰到狗蛋这种愣头青,非吃亏不可。 “臭小子,你打了我爷爷,我今天非卸下来你一条腿不行!” “除非你立刻带我爷爷去看郎中,赔付一年的药费和耽误的误工费!” 狗蛋怒冲冲举着刀,来到江尘的面前。 色厉内荏! 江尘凭借前世的经历,只看了一眼,就把狗蛋看到了骨子里。 “我江尘做事光明磊落,绝不会做偷鸡摸狗的事!” 江尘手握木棍,双眼圆睁,凝视着狗蛋,丝毫没有畏惧: “秦月娇是我的女人,谁敢侮辱她一个字,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爷爷为老不尊,诬陷我们偷盗在先,满嘴喷粪侮辱我娘子在后,我才把他踹开!” “就她这个贱女人?” 狗蛋冷哼了一声,回身指着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秦月娇: “这个天煞星,克死了五个男人了,你这第六个冤大头……” 嘭! 狗蛋的话还没说完,人已经飞了起来,一屁股坐在四五米之外。 “蛋儿,揍他啊!” “你怎么也来这里坐了?” 周老汉刚爬起来,忽然看到孙子落在身上,不解的问道。 “废话!我是被他踹飞过来的!” 人群里一阵哄笑,看热闹的村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哎哟,这江尘平日里烟不出火不冒,出了名的窝囊废,今天还发威了啊!” “你还别说,这两脚踹的解气,就周家爷俩,我早就想踹他们了,就是惹不起……” “江尘这下惹了大祸了!哎,还是太年青了啊……忍忍就过去了,干嘛惹这个灾星。” “秦月娇真的是克星,我看江尘马上就会变成第六个被她克死的男人了!接下来的第七个,会是谁呢……” “村长呢?快去叫村长吧,万一等会这个活阎王发飙起来,捅死了江尘,咱们都吃罪不起!” “对!说的对。” 站在后排的两个村民,急匆匆的去喊村长了。 狗蛋脸红脖子粗,做梦也没想村里有名的窝囊废江尘,竟然连续发威,踹飞了他们爷俩。 “狗娘养的,老子跟你拼了!” 老羞成怒的狗蛋,这下真的急眼了,爬起来抓着刀像疯牛一般往江尘冲来。 “小心啊!” 秦月娇惊呼一声,瘫软在地上。 “嘭!” “当啷!” “哎哟,疼死我了!” 江尘手里的木棍挥出,准确的拍在狗蛋的手腕上。 狗蛋手里的刀拿捏不住,飞了四五米远掉在地上。 还没等狗蛋反应过来,江尘又是一脚踢来。 “嘭!” “呼!” “哎哟!” 周老汉刚爬起来,忽然迎面一个肥硕的人影飞来,两个人同时又摔在地上。 “蛋儿,怎么又是你……” 周老汉挣扎着扶起狗蛋。 “疼死我了。” “我这只手腕,怕是废了……” 狗蛋则抱着受伤的手腕,呻吟不绝。 “娘子,你没事儿吧?” “感觉怎么样?” 江尘把木棍扔在一旁,从地上扶起面色煞白的秦月娇,温柔的询问着。 “江尘!贱女人!” 秦月娇还没来得及说话,狗蛋在秦老汉的搀扶下又来到了面前。 “咳!” 江尘咳嗽了一声,伸手从地上捡起那根木棍。 “快跑!” 周老汉看到木棍,跟兔子看到猎枪了一般,拉起狗蛋就跑。 围观的村民们,又是一阵起哄式的大笑。 “江尘,你等着!” “咱们的仇口算是结下了,不出三天,老子非要你成为那个天煞女人的前夫不可!” “给老子等……” 狗蛋冲出了人群,站在百米之外,跳着脚的破口大骂。 “咱们回家!” 江尘搀扶着秦月娇,站起身来。 狗蛋以为江尘要追他,吓得跟周老汉一转弯进了胡同,一溜烟跑没影了。 “村长来了!” 正在这时候,三四个村里的小青年,陪同着稍微上了年纪的村长穿过人群来到现场。 “村长,江尘今天算是替咱们出了口恶气,三两脚把周老汉爷俩揍了个满地找牙!” “是啊,早就该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了,天天骑在咱们头上拉屎,扳着鼻子尿尿,真的受够了!” “江尘,以前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股猛劲!” “不光是猛劲,江尘的身手还不简单呢,好像是个练家子似的……” “哎,可惜了,娶了她这个天煞……” 村民们围了上来,纷纷对江尘挑起了大拇指。 不过还是有一些村民,替江尘惋惜。 仿佛娶了秦月娇这样的克夫女,就等于宣判了死刑一样。 “江尘啊,月娇。” 村长看了看狗蛋爷俩消失的方向,长长叹了口气:“大体的事儿我也知道了,你们还是太冲动了啊!” “几只腊鸡而已,就当破财免灾好了嘛!” “你们这下得罪了狗蛋,惹下了大祸了你们知不知道?” “听说这狗蛋跟远近的响马草寇都有勾结,真要是来报仇的话,恐怕咱们整个村子,都要受到连累啊!” 村长这么一说,旁听的村民们也有了几分害怕,甚至有的开始迁怒在秦月娇的身上。 “都怪这个天煞星,要不是她,江尘这种老实巴交的人,怎么会不顾性命的跟狗蛋硬刚,还打伤了他爷儿俩?” “哎,咱们村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门了,摊上这个天煞星!” “我说你们两个,不行出去躲躲吧?深山里藏上一年半载的,等狗蛋消停了你们再回来。” 江尘一只手柱着木棍,一只手挽着秦月娇的手,环顾了一圈众村民。 “乡亲们!” “我再跟乡亲们说一遍。” “秦月娇是我江尘明媒正娶的女人,以后谁要是再敢对她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就别怪我不顾素日的情面!” 江尘的面色一阴沉,不怒自威。 所有的村民,忽然全部停止了议论。 不过心里都想:“怎么江尘变化这么大?难道娶了天煞女人的男人,都会性情大变的吗?” 江尘看了村长一眼,淡淡一笑:“村长放心,狗蛋爷孙两个是我打的,将来要报仇,只管来找我,不会连累乡亲们。” “我无所谓!” 当啷! 江尘把手里的木棍扔在地上,拦腰抱起秦月娇,往家里走去。 秦月又是感动,又是娇羞,掩面藏在江尘的怀里,不敢看人。 “你……放开我。” 等到出了人群,秦月娇这才用手轻轻的推着江尘的前胸。 “你……你还是休了我,再娶个有身份的女子为妻吧!” 江尘低头去看。 只见怀里的秦月娇,已经泪流满面。 第6章 脱离苦海的寡妇 “嘘……” 江尘抱着秦月娇,拿眼角瞟了瞟四周,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我……” 秦月娇素腕紧紧拢住江尘的脖子,伏在他的怀中泣不成声。 多少年的委屈和艰辛。 多少年没有体验过的依赖感和安全感。 今天竟然在江尘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为了维护她的名誉,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他平日里,烟不出火不冒,性情温顺,老实憨厚。” “今天要不是因为周老汉和周狗蛋出言侮辱我,恐怕他宁可挨一顿打,也不会豁出性命不要的跟狗蛋硬刚……” “可是我……” “我是个天煞星,克夫克命,我要是跟了他,反而是害了他!” 秦月娇并不完全清楚村民们所说的天煞星是个什么东西。 但她更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连着嫁的五个丈夫,都在婚后不久就因为各种原因死了。 不知不觉中,她也信了自己的命:“我就是煞星,来世间一趟,总是在不停的害人!” “可是……” “江尘是一个好人,一个肯为我以身犯险的好人啊!” 秦月娇抬起头,就看到了江尘那张坚毅之中带着一丝微笑的脸。 哐! 江尘抱着秦月娇回到自己的家里,用脚关上了柴门。 “说说吧,你要说什么?” 江尘把秦月娇放在床沿上,摸了把板凳坐在她面前,凝视着秦月娇那张还带着泪痕的脸。 “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江尘从脖子上抽下毛巾,扔在秦月娇的腿上。 秦月娇拿起毛巾,擦了几下,可是眼泪更多了。 这毛巾上的味道,可不就是那个为她肯付出一切的男人的味道? “你……” 秦月娇把头尽量的低在胸前,手里摆弄着毛巾:“你还是把我休了,另外娶个有身份的女人去吧。” “你是个好男人,可是我是个煞星……” 秦月娇眼泪涟涟。 江尘无奈的苦笑了一声。 根据前世常识:但凡一个女人跟你说你是个好人,大概就是要跟你说拜拜了。 “我是个好男人,难道你不是个好女人么?” 江尘坐在板凳上,拉起秦月娇的左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脱去了她的鞋袜。 “你……” 秦月娇下意识的往后一抽,却被江尘粗大的手紧紧抓住,纹丝不动。 “你是我的娘子,是我的女人。我保护你,天经地义。” “你不要觉得我为了你跟周老汉爷孙两个干架,是多么伟大的事。” 江尘轻轻在秦月娇红肿的脚腕上抚摸着:“你在狗蛋挺着刀冲向我的时候,你不是也不顾自己的生死,挡在了我的前面么?” 直到这个时候,秦月娇才意识到自己的脚腕已经胖了有一圈,阵阵疼痛钻心。 想必是在刚刚和狗蛋冲突之时,被狗蛋一把推开的时候崴伤的。 “连我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原来他早就发现我伤了脚腕,所以才抱着我回来……” 秦月娇的胸中涌起一阵暖意。 江尘从床脚处摸出半瓶跌打酒,倒在掌心里对搓了几下,然后又在秦月娇红肿的脚腕上揉搓了起来。 “煞星?” “无稽之谈!” 江尘抬起头看了秦月娇一眼:“只能说你前面几个丈夫,缘浅福薄,配不上拥有你这样的好女人!” 江尘收拾好了之后,一边给秦月娇穿着袜子,一边继续说道: “可是我江尘既然今天娶了你,那就是我的福气,你哪儿也别想去,踏踏实实做我的娘子就行了!” 秦月娇看着坐在床前给自己拖鞋穿鞋的男人,一股幸福感涌上心头的同时。 脑海中又回忆起往日的艰辛…… …… 破漏不堪的茅草房里,一盏油灯已经把亮度调到了最低,宛若萤火虫一般。 之所以会这样,并不是点灯的人是瞎子,而是因为家里实在太穷了,能节省点儿灯油,也是好的。 “嫂子,别忙活了,这些活儿明天再做吧!” 小叔子看了看土炕上已经沉睡的三弟和四弟,低声对灯下搓麻的寡妇说道。 “你先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去干活呢。” “我给你们每人多做两双鞋,一年下来就不用赤脚受冻了。” 寡妇一边凝神引着针线,一边悄声说着。 “穷人家的孩子,一年四季赤脚都赤习惯了,哪儿有富家子弟那么娇气呢!” 小叔子尴尬的笑了笑,又转头去看了一眼油灯。 仿佛那微弱的灯焰,所燃烧的灯油也成了这个家里不小的开支,让他心肝儿都疼。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能不受冻的,还是别冻着。” “这些布啊,都是我从外面捡来的,虽然破了点儿,可还结实着呢!” “洗干净了鞋帮子,暖和又耐穿。” 寡妇手里的活一点没耽搁。 丈夫死了以后,撇下三个小叔子孤苦无依。 二小叔子年过二十,也算是当打之年,只是因为家里穷娶不起媳妇。 但是剩下的两个小叔子,一个八岁一个六岁,都是需要人照顾的年龄。 丈夫死的突然,并没有留下骨血,按说作为一个寡妇,完全可以跟小叔子一家撇开。 因为穷家破业,在这里既没有福可以享,还容易造成流言蜚语。 但寡妇心地良善,不忍心抛下三个小叔子,几个月以来,一直为这个穷到底了的家默默付出。 “嫂子……” 小叔子沉默许久之后,鼓足了勇气说道:“你可想过,再往前走一步呢?” 小叔子说得含蓄,但秦月娇明白他的意思:想让自己改嫁再婚了! “他们两个还小,我走了,怎么放心的下……” 寡妇停下了手里的针线,看了一眼床上沉睡的两个小孩,轻轻叹了口气。 “再说了,我就是改嫁,谁敢要我?” “现在远近的都传疯了,说我是煞星,专克男人……” 寡妇又开始伶俐的做起了手里的针线活。 “我知道嫂子对我们的好,简直跟娘差不多了。” 小叔子用粗瓷碗倒了碗水,放在寡妇的面前:“可是现在这个家里的困难,就是不够吃的……” “就算嫂子在,也不是您能解决的了的啊……” 寡妇默然无语。 她直到这时候才恍然明白:实际上她在这个家里,就多了一双筷子一只碗,多了一个成人的伙食,多了个累赘…… 地里的粮食就那么多,小叔子一个人都够忙活的了。 “嫂子。” 小叔子一把夺过寡妇手里的针线活,放在一旁,然后把那碗水推到她面前。 “同村里的江尘,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家下还有几亩地。” “最主要的是这人老实敦厚,为人也和善,脾气好性格好的。” “您看能不能考虑考虑?” 江尘? 寡妇一愣,端着的水碗停驻在空中。 她清晰的记得,好多次她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碰到那个老实巴交的男人从山上下来。 有时候会送她一把黄花菜,有时候会给她一兜野山菌,甚至有一回扔给她一只野兔…… 那一晚,一家人美美的解了一回馋。 还有一次河里发大水,她的衣服被冲到下游去了。 又是那个男人,一个猛子扎下去,帮她抢回了衣服,但自己却变成了落汤鸡…… “江尘……” 寡妇低下了头。 第7章 你再娶一个吧 离开了夫家,又不能回转娘家的秦月娇,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坐在村头举牌招妻的江尘身上。 如果江尘不收留她,那她可真的是没有活路了。 正因为如此,在秦月娇的心里,江尘不但是他得夫君,他的天。 更是她的救命恩人。 “夫君,周狗蛋这次在你这里吃了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要是哪天他再打上门来,咱们可怎么办呢!” “都是我惹的祸。” 重新回到现实中的秦月娇,拉着江尘的手,心里充满了自责。 江尘眉头微微皱着,似乎陷入了沉思。 “夫君,都是我的错。” 秦月娇以为江尘因为这件事而生气了,慌得从床上下来,跪在江尘的面前: “要是我能老早就弄来肉,也就不用夫君出去找腊鸡了。” “归根结底,还是我无能。” “求夫君不要赶我走,明天夫君还要吃肉的话,我今天晚上一定想办法弄到就是了。” 秦月娇双手捧着江尘的手掌,轻轻摇着,泫然泪泣的哀求。 “啥?” 江尘抬起头来,看着秦月娇,简直有点哭笑不得起来: “我是你爷们,出去找肉吃那还不是应当应分的?” “咱们不偷不抢,是那周老头爷孙两个要来找咱们的晦气,干你什么事!” 看到秦月娇梨花一枝春带雨的模样,江尘感觉到体内有股力气在骚动。 “得了!” “反正现在腊鸡也吃完了,咱们还是早点儿休息好了!” “等明天闲着了,我也去拜访拜访那个周老汉,跟他做个了结!” 江尘弯腰抱起秦月娇,两个身子同是落在床上,一上一下紧紧贴在一起。 “你……” “大白天的,你这会儿就想要么……” 秦月娇素白的双手隔在两个人中间,不知道是该拒,还是该迎。 “看来你是不喜欢夫君疼你啊!” 江尘假装生气得样子,起身坐在床沿上。 “那儿呢,这是妾身的义务……” 秦月娇整张脸已经红到了脖子下面,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捏着江尘的衣角,往自己的身上拉着。 …… “阿尘?” “阿尘啊!” 江尘刚耕耘了两趟,就听到柴门外有人扯着脖子高喊。 “是村长!” 秦月娇吓了一跳,急忙推开江尘,摸起一块红肚兜挡在胸前。 “还没尽兴呢,让他再等会!” 江尘一把抓住,扔在一旁。 又过了二十分钟。 “周叔,您来了!” 江尘推开屋门,来到院子里,一边给村长打开柴门,一边笑着说道。 “大白天的,关门闭户!” 周村长等了半个小时,秃脑门子上早就见了汗了。 “嗨!这不是忙着干活呢么!” 江尘哈哈笑着,陪着村长来到院子的中央。 “屋里热,不如院子里凉快,给咱整碗水来。” 村长手里拿着个竹编的斗笠,一边扇着风,一边坐在一个石墩上。 “村长,您喝水。” 这时候,秦月娇从屋里端着一碗水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忍着脚腕的疼痛递在村长的面前。 “你们……” “大白天的在屋里干啥活呢?” 村长接过大碗喝了两口,斜眼看着一对夫妇,愣愣的问道。 “干啥活?周叔,您可别装糊涂。” 江尘丝毫不意外,反而弄的周村长脸蛋子红了大半边。 秦月娇更是羞的低着头站在一边,像是成了个木头疙瘩,一动也不敢动。 “你今天揍了周老汉爷俩个,倒是痛快了,将来你的日子,可怎么过呢?” 周村长虽然跟周老汉同姓,多少也沾亲带故,但是老村长帮里不帮亲,知道这爷们两个从来不干人事。 所以才等到村民们散去之后,又好心好意的前来找江尘商议这事。 “揍了就走了,还能怎么着?” “我从隔壁陈哥家里换来了腊鸡,这周老汉长着双狗鼻子,闻着味儿就来堵着门耍赖。” 江尘回首指了指旁边的秦月娇:“赖我偷鸡也就罢了,我可以忍!” “可是对我娘子出言不逊,我可忍不了,必须得揍他!” 江尘义正辞严的几句话,让站在旁边的秦月娇又是一阵感动:“这个男人,我要是以后不一心一意的对他好,老天爷都不饶我!” 周村长挠了挠油量的脑门,把那几根稀稀拉拉的头发往头顶盖了盖: “话虽然如此说,可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 “人家敢跟你玩命,你敢玩吗?” “你玩得起吗?” 周村长也指了指身后站着的秦月娇:“现在你可是有媳妇的人了。一年半载的,没准就给你生个崽儿出来,你可别胡来!” 江尘哈哈大笑:“周叔,谁跟你说的我是秀才?” “他周狗蛋是无赖?” “我倒是好久没被无赖修理过了,正皮痒痒呢!” 江尘的话,让周村长瞪大了眼睛,好像是看着个陌生人一般。 “阿尘……” “你不对劲啊?” “没发烧吧?” 周村长站起身来,把手掌往江尘的额头上摸了摸,又摸摸自己的额头。 “不发烧啊……” 江尘见周村长已经起了腚,干脆就不留他了,挽着他的肩膀往外就是一阵推: “得了您那!您的好意侄儿心领了,我替我死了的老爹谢谢您!” “这事儿,我保险处理的妥妥的。” 哐当! 江尘不等周村长说话,把他往门外一送,随即关上了柴门。 “这小子,不是村里顶尖的窝囊废的吗?开窍了?” “你要是早几年能这么爷们,你们江家也不至于像今天这么败落啊!” 老村长摇着头叹息着,举着旱烟袋吧嗒吧嗒抽着烟走了。 “老子娇妻在怀,才不会跟那玩意硬拼呢!” 江尘来到秦月娇的身旁,伸手就摸。 “夫君。” “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再娶个有身份的女人。” 回到屋子里,秦月娇又重提起了那事儿。 “怎么滴?还想让我休了你啊?” 江尘不解的看着面前的这个才把完璧之身交给自己还没几天的女人。 “不是不是!才不是呢!” 这次秦月娇竟然忙不迭的摆手。 “我的意思是说,夫君这一门已经没有了兄弟子侄,孤孤单单的。” “我那一门呢?” “因为怕我这个天煞星方了他们的财运,早就不跟我来往了。” 秦月娇地头拧着自己的衣裳,十分惭愧的说道:“周老汉爷孙就是看准了咱们江家人丁少,才来拣软柿子捏,欺负咱们。” “要是夫君娶个有身份的女人,娘家门上多几个大舅哥帮忙,看他周老汉还敢这么无法无天不!” 第8章 妻妾成群累死人? “娘子。” 江尘捧着秦月娇的脸蛋,郑重的说道: “以后我肯定还会再娶别的女人。” “不过就算我再娶一百个,你永远都是我的正妻!” 江尘当然还要娶妻,这一点他百分之一百的给自己保证。 要是不娶妻,那自己的的【好感度】系统可不就废了么? “月娇什么都听夫君的,只要夫君不嫌弃我就行。” 秦月娇往外看了看,院子里已经没有了日色,看看天已经到了黄昏的时候。 “月娇一辈子多灾多难的,没想到能嫁一个夫君这样的好人,就算是做牛做马,也是心甘情愿的,又怎么会在乎是不是正妻呢?” 秦月娇缓缓走到江尘的身后,给他轻轻捏着肩膀: “夫君能多娶几个妻妾,月娇也能多几个姐妹一块儿侍奉夫君。” “多生几个儿女,咱们的门户才能光耀起来,周老汉他们也不敢再来随便招惹咱们了。” 江尘抓住秦月娇修长而又柔软的手,一脸坏笑的看着她:“怎么?这么快就厌烦侍奉我了,还想让别人替你代劳?” 秦月娇吓得花容失色,慌忙转到江尘的面前,跪下解释:“月娇怎么敢呢!夫君疼我,是我的福气……” 江尘把她扶起,哈哈大笑:“开个玩笑而已,娘子何必反应如此强烈?” 他随即面色一沉:“不过我再里一条规矩,从现在开始不管你犯了什么过错,都不用在我的面前跪下!” 江尘忽然发现,这古代社会的女子地位,竟然跟他曾经生活的那个年代的岛国有点儿相似? 不过他还是不太习惯这种尊卑悬殊的夫妻关系。 “有事好商量,这动不动的就下跪,谁受得了?” 秦月娇站起来规规矩矩的又走到江尘的身后,给他揉捏的肩膀说道: “可是都是这样的啊!” “去年张大户家的三姨太,过门还不到十天,就因为仗着老爷的宠爱,犯了错不下跪认错,还跟张大户拌嘴,强词夺理。” “结果被张大户吊起来抽了三鞭子,罚跪了三天三夜呢!” 江尘轻轻“哦”了一声: “这张大户倒也怜香惜玉啊,才抽了三鞭子?” 秦月娇脸一红,低声笑道:“什么怜香惜玉,是力不从心。” “虽然三姨太才刚满十八岁,可是那张大户都八十了,抽了三鞭子,愣是累的气喘吁吁,躺了两天的土炕才歇过来。” 江尘回身揽住秦月娇:“那你评价评价我。” “你夫君是属于力不从心呢?” “还是随心所欲?” 秦月娇笑靥如花,带着三分春色,七分羞涩: “讨厌……” …… 第二天,大清早。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秦月娇一睁眼,身旁的床上空空如也! “难道……” “江尘不要我了?” “是不是我没伺候好他……” 秦月娇放心乱跳,急匆匆穿上衣服鞋子,着急忙慌的往外就走。 “你醒了!” 院子里,江尘正坐在一个木墩上,手里摆弄着一些木材和木匠用的器具。 “啊……夫君你还在啊!” 秦月娇看到江尘,一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趁着天色不明,我在院子里布置了些防身的机关。” 江尘一边说着,一边把刚刚制作完成的诸葛连弩和捕兽机放在一旁的盒子里。 昨天周村长的话提醒了他。 周老汉爷们纯纯的刁民泼皮,保不齐什么时候又来寻衅闹事。 万一自己不在家里的话,还不得把这个三间草房的大本营给霍霍了啊! “最要紧的是,万一自己新娶的媳妇也给别人染指了,那自己以后在这一带还怎么混?” “羞也得把我羞死!” 秦月娇见江尘扔在,就回身去做饭:“夫君稍等,我这就去张罗早饭,不知道夫君早饭是要吃荤的,还是吃素的呢?” 江尘摆了摆手:“吃了一晚上的荤腥了,来点儿素的吧!” “熬点小米粥,再掂对两个素菜,来上两个馍馍,也就行了!” 江尘嘴里的荤腥,大概指的就是秦月娇吧! 秦月娇脸一红,答应着往后面厨房里去了。 不到半个时辰,一桌饭菜已经备齐。 “果然是心灵手巧!” 江尘坐下之后,先喝了一碗粥。 粥熬的恰到好处,不稠也不稀,还很烂糊。 “对不起啊夫君。” 秦月娇拿起一个馍馍递给江尘,满是歉意的说道: “家里都是些干菜,并没有时鲜的蔬菜,所以……” 江尘提起筷子夹了一口凉拌的木耳,又尝尝了清炒的豆花: “味道好极了!” “有这些就很好,咱们都是过穷日子的,哪儿有那么多的讲究!” “再说了,就算这些米和干菜,也是咱们结婚之后,你从外面背来的。” “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而不是你。” 秦月娇心里暖呼呼的。 在大庆王朝,因为连年的征战,导致人口比例严重的失调。 男人的短缺,导致了女人的泛滥。 于是本来在封建社会就缺乏地位和人权的女性,在男人的面前活的更加卑微和恭谨。 甚至在夫为妻纲的绝对男权基础上,还盛行了一种“夫叫妻死,妻不敢不死”的潜规则。 就算是男人把自己的老婆打死了,只要肯入伍参军,打上十年的仗,就可以免罪,而且退伍的时候,封赏招发。 所以在大庆王朝,女人怕男人,那是通病。 “不过夫君也别生气,等吃完了早饭,我就下地里去,好歹采摘一些时鲜的野菜,保准夫君晚上回来,能吃得上最好的菜肴。” 江尘对秦月娇的好,让秦月娇忍不住要为眼前的这个男人付出所有。 “那倒不用!” 江尘狼吞虎咽吃完了饭,放下饭碗摆了摆手。 “你老老实实在家里守着家就好。” “饭菜的事,交给我就行。” 说着又指了指院子: “我在院子里摆了埋伏,不为别的,为的是防备那些对你不利的坏人来骚扰你。” “你要是出去的话,小心着点儿,靠墙跟绕过去就行。” 秦月娇连忙说道:“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家里给你做几双鞋子吧。” “昨天我从旮旯和床下翻了些破衣烂裳的,今天洗洗晾晒了,浆成鞋帮子。” 江尘点了点头,不由的感叹:还是有老婆好啊,至少有人疼。 不过他也有几分好奇: 早晚为了丰富系统功能,我还得娶大波的老婆归来,人家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他们会不会干起来? 江尘的脑海中,忽然呈现出前世里看到的唐伯虎八个老婆摸牌打麻将搞的家里乌烟瘴气的画面。 太可怕了! 江尘的身子微微一哆嗦。 第9章 母夜叉! “不好了!” “狗蛋把老陈给打了!” “快走!快点去凑凑热闹!” 江尘还没走出院子,便听到外面一阵乱喊乱叫的。 “老陈?” “他不是住村西头的么?往西山去打猎,也来不了这里啊!” “怎么会跟狗蛋爷们碰面了?” 江尘微微一皱眉,似乎预感到事情不妙。 “夫君,今天还是别出去了吧。狗蛋又闹事儿了!” 秦月娇一脸担忧的说道。 “咱们听村长的话,闭门躲上几天,等到他过了这阵子的风,也就好了。” 哪个村子都有那么几个泼皮无赖,沾上就是一溜皮,真正想过太平日子的老百姓,谁也惹不起。 “没事,我去瞧瞧!” “你在家里老实呆着吧!” 江尘接过那身半旧的短打,披在身上迈步走了出去。 这院子里的布置,他自己当然是门儿清,哪一步迈哪个方位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所以也就触发不了设下的陷坑埋伏。 还是在昨天江尘暴揍周老汉爷们两个的小广场上。 “昨天江尘偷了我的腊鸡不肯承认,今天你又偷,可算让我抓了个现形!” “你说吧,怎么办!” 五大三粗的狗蛋正拧着陈猎户的衣领子,两个嘴角直喷白沫。 “你胡扯!” “江尘的腊鸡也不是偷你们的,是他用弓弩跟我换的!” 老陈一只手提着腊鸡,另一只手抓着狗蛋的手腕,使劲的挣扎和争辩着。 他虽然是猎户出身,但平日里老实巴交,个头也没有狗蛋高大粗壮。 这时候被狗蛋提着衣领子,仿佛成了狗蛋手里的腊鸡。 “腊个鸡毛的腊鸡!” “别以为你经常入山里打猎,就是你家的腊鸡了!” 站在一旁的周老汉,又恢复了昨天的盛气凌人,眼看着老陈被他孙子制服了,就站在一旁开始帮腔: “你别忘了,这是周家村,西山也是我们周家的。” “山里的野鸡,都是我们爷孙两个放养的,你打来的,也是偷!” 周村长正站在一旁苦劝:“老陈啊,你就把这个腊鸡送给他们算了。” “偷的也好,打的也罢,赶紧回家算了,这么多乡亲们围着,不丢人现眼啊!” 周村长急的满脑门的汗,无奈周老汉和狗蛋压根不勒他这根胡子。 “闪开!” “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爷们一根头发!” 围着的人群忽然像波浪一样左右分开! 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手里提着把菜刀,像一阵风般直冲周老汉! “老陈媳妇!” 江尘远远的就认了出来。 前天他带着弓弩去找老陈的时候,在陈家看到过这个女人。 当是就是略微惊叹,这么虎背熊腰的女人,在农村干活确实是一把好手。 可是老陈这么干巴枯瘦的,真的能驾驭得了她? “你说!谁偷了你们家的腊鸡?” 老陈媳妇跟疯了一样,一只手扯住周老汉的胳膊,另一只手里的菜刀,已经架在了周老汉的脖子上。 “我……” “我……” 刚才还掐着腰趾高气扬的周老汉,登时吓得面如土色,两个嘴唇直打颤,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 老陈媳妇眉毛一立,杀意更弄了。 “既然是你说的,我就把你的嘴巴切下来!” 老陈媳妇的凶悍,满村里没有不知道的。 听说十年之前,老陈有一次进山打猎,遇到了人熊堵路,把他困在树杈上蹲了半宿。 大雪飘飞,村里的爷们也不敢进山。 最后还是老陈媳妇提着菜刀牵着狗一个人趁着月色进山,把老陈给接了回来。 至于是不是老陈媳妇活劈了人熊,没有人知道。 但是从那以后,就算是村里的爷们,也没有一个敢在老陈媳妇面前说自己的跨下有卵子的。 但初生牛犊的周狗蛋显然不信这个邪,昨天在江尘的身上丢了脸,今天他必须重新找回场子。 “我爷爷都说了,山里的野兽都是我家养的,你们天天进山打猎,不算偷么!” 狗蛋扯着老陈,扭扭打打的靠近了周老汉和老陈媳妇。 老陈媳妇双眼圆睁,怒气勃发! “是你们家的?你喊它们,他们答应么?” “是不是西山脚下的那些土坷垃坟,也是你们家种的?要不挖出来堆你们家炕头上去?” 跟老陈的老实巴交不同,这老陈媳妇还是个能文能武的主啊! 江尘本来打算出来给老陈解围的,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母老虎,他乐的躲在一旁瞧热闹。 “我……” “那个不算,可是你老头手里的腊鸡,就是偷我们家的!” 要论耍嘴,狗蛋三五个叠一起,也不是老陈媳妇的对手。 于是干脆把那套耍赖的看家本事拿了出来。 “死老头,我只问你一句话,我们家老陈的腊鸡,到底是不是偷的你们周家的!” 老陈媳妇干脆不再搭理狗蛋,手里的菜刀一压,冷飕飕的刀锋贴在了周老汉的气管上。 “你不说实话,我今儿个就让你变个老腊鸡!” 呼! 围观的村民们,纷纷往后退,唯恐鲜血飞溅,弄脏了自己。 “你敢刀了俺爷爷,俺就掐死你爷们!” 狗蛋也不示弱,那只大手握在老陈的脖子上,就像是攥住了一只鸭脖一般绰绰有余。 “那就来!” 老陈媳妇简单粗暴,丝毫不退缩:“这样的窝囊废,你掐死了,俺正好嫁个更争气的,也不用这么累了!” “俺刀了你爷爷,你再去找个更好的爷爷?” “也是啊!” “你这样的,有奶就是娘,有钱就是爹!” 场上形势剑拔弩张,眼看着就要出来两条人命! 吓得周村长连连叫苦,跺着脚埋怨:“你们这些野性的,万一出了人命,整个村子都别想安生!” “还不快把刀放下……” 但老陈媳妇此刻就像个母夜叉,谁敢上前劝说? 整不好一刀下去,切开了肺管子,靠近的人都逃不了干系。 “嫂子,您别生气了,能先放开俺公公不……” 忽然从旁边伸出一只纤瘦的胳膊,攀住了老陈媳妇拿刀的手腕。 “卧槽!” 站在人群里的江尘,忽然睁大了眼珠子。 【好感度系统:97分!】 第10章 为何靓妞多寡妇? 97分! “我刚娶的秦月娇,也不过才98分啊!” “如果能将此女娶到手里,那将会得到系统97倍的返利!” 江尘看着系统上显示出来的评价分数,一颗心有了阵阵骚动。 此女是谁? 只见攀住母夜叉手腕的,是个身材瘦削,但却凸凹有致的女人。 这女人虽然穿着老旧古朴,但是从脸蛋和皮肤能判断出来,最多也就是十八九二十郎当岁的样子,不会很大。 单凭姿色,绝不在秦月娇之下。 只是这个女人的眉眼之间,总是带着一股愁怨,属于典型的苦情脸,和秦月娇的眉目传情,风情万种有着很大的区别。 “嫂子,都是俺们的不是,您就高抬贵手,月娥给您赔不是了。” 蓝月娥纤细的手握在老陈媳妇那粗壮的腕子上,更显得弱不禁风。 “月娥,也就是你!” 没想到这老陈媳妇刚才还怒气冲冲,大有劈了周老汉的架势,在听到蓝月娥的恳求之后,竟然就放下了手里的刀! 周老汉刚才还吓的略显苍白的脸,这会子逐渐有了血色,但圆睁着的眼睛盯着面前的蓝月娥,好像恨不得给她两巴掌。 “狗蛋。” 蓝月娥见陈媳妇放开了周老汉,又回头去求还抓着老陈的狗蛋。 “人家已经把你爷爷放开了,你也把陈大哥放下吧。” “大家邻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有什么过不去的死结,非要搞出来人命不行吗?” 狗蛋对阵老陈,那可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不管是从年龄,还是从力气上,个头上,那都是碾压的局。 “爷爷,你看咋弄?” 狗蛋一只胳膊挺直了,抓着老陈的衣领子。 老陈手里仍然提着那只腊鸡,想要抓狗蛋的脖子脸,胳膊没有人家的胳膊长,想要挣脱,更难。 “走吧!” “别在这里丢人了!” 一向嚣张的周老汉,这会儿突然没有了气势,往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扭头就走! “让你捡个便宜!” “改天再来拾掇你!” 狗蛋见爷爷走了,也就不再恋战,松开老陈,迈了几个大步赶上周老汉,闯开了人群。 “谢谢嫂子,谢谢大哥!” 蓝月娥点头弓腰的,向老陈和老陈媳妇道谢。 “贱人!” “还不走,等死呢!” 身后,传来周老汉带着诅咒般恶毒的低吼。 “嗯……” “来了!” 蓝月娥就像被雷劈了一般,身子震颤了一下,用手拢了拢鬓边微显错乱的青丝,冲着老陈媳妇挤出一丝极为尴尬的笑容,转身跟着周老汉和狗蛋走了。 “哈哈!” “昨天吃了江尘的瘪,今天又仗着儿媳妇解围!” “什么东西啊,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以后干脆别出来了,在家里呆着等死得了!” “就是,废料一个,靠着女人拯救。不然的话,恐怕这会儿早让老陈媳妇给刀了!” “哎,可惜了月娥了,挺好的一个女人……” 围观的乡亲里,议论纷纷,对周老汉爷俩个指指点点。 虽然周家村里,周家乃是大姓,也没有外人。 但周老汉爷俩个算是过街老鼠,臭名昭着,就算是本家里的叔伯兄弟们,也跟他们断绝了往来,形同陌路。 所以不管是周老汉被江尘收拾,还是被老陈媳妇刀压脖项,这些人非但不站位周家,反而有种大快人心的爽感。 “江尘兄弟,你也来了!” 惊魂甫定的老陈一瞥眼间,看到了不远处的江尘。 “这是给你的腊鸡。” “这两天没出猎,可是咱们约定的事儿,雷打不动,老陈是守信用的。” 老陈走过去,把手里的腊鸡递给江尘,带着几分自豪的拍着胸脯说道。 “还腊鸡呢!” 老陈媳妇提着菜刀走了过来,一脸的不痛快: “昨天的腊鸡,让江尘兄弟跟周家爷们干了一架,差点拐带的新娘子被打。” “今天的腊鸡,要不是老娘得了信儿来给你解围,恐怕你非给狗蛋那小比崽子给收拾了不行!” 老陈面色一沉:“妇道人家,懂得什么!”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我既然答应了江尘兄弟,就算是三个月不打猎,每天的野味也会按时奉上,绝不会食言!” “滚家里去!” 老陈竟然在母夜叉的面前威风凛凛,浑然不是那会儿被狗蛋拿捏的时候那副惨相了。 “嘻嘻,当家的,你还生气呢?” 老陈媳妇脸上的横肉忽然消失了,陪着笑脸上来给老陈整理着衣服: “我那会子跟狗蛋说他要是宰了你,我就去嫁个更好的,不过是激他而已,我要不这么说,可不就给他拿捏住了?” “他爷爷在我的刀底下,我有把握他不敢动你一根头发!” 江尘看在眼里,心中暗笑: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啊! 泼皮无赖周家爷俩个让这母夜叉一把菜刀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而瘦小枯干的老陈,又把这母夜叉克制的卑服。 不过江尘对这些事儿完全不感兴趣,他有别的事要询问老陈。 通过这两天的交往,他发现老陈是个忠厚老实的人,这样的人往往可交,也值得交往。 自己穿越过来,必须改变一下往日的做派,在村里也得交几个朋友才行。 “嫂子,我跟大哥唠两句嗑行不?” 江尘陪笑看着老陈媳妇说道。 “嗯嗯!你们聊,我家里还有一摊子活没做完呢!” “当家的,我先回去了啊?” 正常情况下的老陈媳妇,还真不像个母老虎,反而和蔼可亲,笑脸迎人。 “回去吧!” “不回去,杵在这儿当竹竿给我兄弟挂腊鸡?” 老陈掏出烟口袋,一边填着烟丝一边翻着白眼说道。 “那行!江尘兄弟,我先回家啦!” 得到老陈批准的母夜叉,又跟江尘打了个招呼,风风火火的提着菜刀打道回府了。 “哥,行啊!” 江尘一捅老陈的咯吱窝:“这么一头烈马,愣是让你巡成了小鹿。” 老陈点上烟丝抽了一口,脸上现出几分得意之色:“嘁!这算什么,你哥可是进过深山,抓过山熊的嘞!” 说着话又靠近江尘低声笑道:“女人这种动物,跟烈马一样!” “只要让你骑着驯服了,一辈子不敢跟你支棱。” “你们家我弟媳妇,还不是对你也是服服帖帖?” 江尘哈哈大笑,把手里的腊鸡挂在腰间,指了指旁边的大树。 “走!去大树底下坐坐去。” 两个人来到树下,坐在隆起的树根上。 呼! 树后发出一阵声响。 “有兔子?” 经常打猎的老陈警觉的起身,拔出了腰里缠着的绳索。 当两个人转身去看得时候,只见一个人影闪过,消失在胡同里。 “是狗蛋!” “那水牛一般的身体,村里除了狗蛋,没有第二个。” 老陈面色凝重的说道。 “不管他!小耗子而已,能掀起什么风浪!” 江尘摆了摆手,重新拉着老陈的手坐下。 “那个什么……” 江尘装作漫不经意的样子:“刚才那个突然冒出来劝架的娘们是谁啊?” “怎么嫂子就那么听她的话?” 老陈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烟: “那是周老汉的儿媳妇,狗蛋的娘!” 狗蛋的娘? 江尘差点跳了起来! 第11章 又见苦命人 从娘胎里就怀了狗蛋? 怎么看这娘们的年龄,也跟狗蛋不相上下啊! 要说是狗蛋的媳妇,倒是有几分让人相信。 不过江尘的控制力强,再加上老陈憨厚老实,也没留意到江尘心里的惊讶。 “哎!” 老陈把抽尽的烟斗在身旁的石头上磕了几下: “蓝月娥跟我家里的是邻居,都是来自隔壁的王家村。” “她家里穷,刚生下来才几天,他爹妈为了能养活几个哥哥,就把她换了三斗米,给了周家当童养媳了。” 江尘忍不住笑出了声: “周家还买得起童养媳?我看他们也是穷的叮当响,整天靠抢坑拐骗的过日子啊!” 老陈摇了摇头:“亏你还是咱村的土生土长呢,啥也不知道。” 江尘肚子里回答:老子是穿越过来的,能知道你们这旮旯的破事? 老陈继续往下说道: “这村子所以叫周家村,就是因为周家的势力最强。周老汉这一支,就是周家的正房。” “只是后来周家败落了,现在是张大户成了咱们村的头把大地主。” “周老汉早年的时候,家里也有实力的,几十亩地,三四十座房子,每年秋收春种,光短工就要雇上十几个。” 江尘暗暗感叹,没想到耍赖撒泼的周老汉,曾经也是土财主一枚啊! 只是怎么看,他身上也没有富家子弟的气质啊! 富不过三代,果然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这蓝月娥长到七岁那年,正准备送到周家当媳妇呢。没想到周老汉的儿子在秋收验货的时候,堆积如山的玉米棒子突然倒塌,压在下面断了气。” 江尘想起蓝月娥的绝美姿色和妖娆的身段,脱口道:“那也好,人死了,婚书作废,蓝家白赚了三斗米。” 不过他话才出口,就知道自己还是唐突了:蓝月娥现在不就在周家么? “哪有那么简单的?” “周家花了钱,给县里都送了银子的。” “于是在蓝月娥十岁那年,吹吹打打乘着花轿跟周家的独苗公子成了阴亲。” 江尘好奇的问道:“既然周家的爷们死的早,那这个周狗蛋又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狗蛋?” 老陈一阵嘲笑! “他比蓝月娥晚来了一年,乃是周老汉过继来得干孙子。” “可惜啊,周家的那点家底,都葬送在狗蛋的手里了。” “来到周家至今才七八年的时间,把个周家万贯家财霍霍了个精光,如今周老汉只能靠着坑蒙拐骗的过日子,成了远近妇孺皆知的老无赖!” 江尘心里暗暗替蓝月娥惋惜,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竟然命运这么坎坷不平。 万恶的旧社会,害人不浅啊! “周家爷孙两个,有钱的时候也不行善,专门干些缺德事,败落了也不值得同情。” “只是这蓝月娥,年纪轻轻的,天天呆在周家名义上是周家的长儿媳,实际上就是他们爷孙两个的使唤丫头!” “要地位没地位,要钱财没钱财的,一点福享不了,倒是有受不完的罪……” 江尘原本今天出来,心情倍儿爽的,又见到狗蛋被母老虎教训了一番,更是无比舒泰。 可是听到老陈讲述蓝月娥的往事,一股同情心油然而生。 不过这时候他也只能勉强能养活自己,家里的那点粮食还是老婆秦月娇嫁过来的时候带来的呢。 管不了那么多! 江尘站起身来,提着腰间的腊鸡,抬头眯缝着眼看了看已经过午的太阳: “回家干饭去了!” 两个人在村头分别,各回各家,各找各媳妇。 …… “爹,您喝口水,消消气……” 周家零落的院子里,蓝月娥双手捧着茶碗,把热气腾腾的开水递到了周老汉的面前。 呼! 砰! 周老汉胳膊肘一抬,把茶碗碰翻,掉落在条石砌成的地上,摔了个粉碎! “啊!” 热水洒在蓝月娥的手臂上,疼的钻心。 “几次三番!几次三番!” “教训过几次了,没有我和狗蛋的允许,不准你走出这个院子!” “你今天怎么就敢跑到村头去丢人现眼?” 周老汉眼珠子瞪得溜圆,身子一起一伏的,用手指着蓝月娥,劈头盖脸一顿骂。 “爹,儿媳怎么敢不听您的话呢?” “只是听到村里的人说您和狗蛋在村头跟人吵架,又看到老陈媳妇提着菜刀从咱们家门口气呼呼的往那边跑去。” “儿媳是担心爹爹的安全,怕爹爹吃亏,才忍不住出门的……” 蓝月娥委屈的眼泪只在眼眶里打转。 “去去去!” “少来这一套吧你!” 周老汉摆着手,一副极度不耐烦的样子:“怕我们吃亏?” “昨儿个我们爷们被江尘那王八蛋踹了,没见你去帮忙呢?” “今天狗蛋抓了老陈,咱们占了上风,你倒蹦出来劝架,当和事佬,显着你能耐了!” 周老汉越说越气,站起来从蓝月娥的手里抢过托盘,摔在地上连着踩了几脚: “进了我周家,你还是胳膊肘往外拐掉炮往里揍!” “别以为我不知道,老陈媳妇那个母夜叉,跟你还是同村的邻居呢!!” 蓝月娥双手捂着嘴,一边哭着一边勉强解释: “儿媳妇没有,儿媳妇真没有……” 嘭! 正在这个时候,大柴门被人突然推开。 狗蛋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爷爷,孙儿查看明白了,老陈的那只腊鸡,又落到了江尘的手里!” 周老汉的眼睛一亮:“江尘?” 狗蛋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躲在树后,看到老陈把腊鸡给了江尘,两个人窃窃私语了一会。” “江尘把腊鸡别在腰上,又跟老陈到树下长聊。” “我怕万一被他们发现了,一打二我吃亏,所以就跑回来了!” 狗蛋说着话,从蓝月娥的手里抢过一碗水,一口气灌入了嗓子眼。 “江尘!” “又是江尘!” 周老汉的眼里似乎要冒出火来:“看来今天咱们是着了江尘的圈套了,他是铁了心要跟咱们过不去!” “那腊鸡,就是江尘在鱼钩上装的钓饵!” 狗蛋牛眼一瞪,从地上抄起一把劈柴的斧头插在裤腰带上:“他娘的,敢把老子当王八钓?” “我这就去剁了他!” 说着一转身,就要出门去找江尘兴师问罪。 “慢!” 周老汉忽然一招手,叫住了狗蛋。 “你!” 周老汉的目光,落在了站在一旁零落在风里的蓝月娥身上。 第12章 无赖的阴谋 “爹,有活您吩咐,儿媳妇现在就做。” 听到周老汉呼唤,蓝月娥往前迈了两步。 “你去江尘家里,把那只腊鸡给我要回来!” 周老汉沉着脸,凶光四射:“你就说,这鸡是老陈偷的我周家的,只要他能还给我们周家,昨天的事,一笔勾销。” “啥玩意?一笔勾销?” 狗蛋差点蹦了起来! “爷爷,昨天江尘那王八蛋踹我的窝心脚,到现在我还喘不开气呢!” “我不把他劈开凉着,这事儿不算个玩!” “怎么能让他还了一只腊鸡,就这么算了?” 狗蛋又斜眼瞅了瞅瘦削憔悴的蓝月娥,撇了撇嘴: “再说了,让这个废物去,那不更是丢人现眼?” “她能干成个啥!” “她要是有老陈媳妇那个霸气,我也认她这个娘了!” 周家三世单传,自从周老汉的儿子夭折之后,领养的这个孙子狗蛋便成了周家唯一的血脉。 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狗蛋跟周家,八杆打不到,延续周家的香火纯纯就是个笑话。 狗蛋到来,周家败光。 紧衣缩食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蓝月娥就成了家里的累赘。 但周老汉也他的倔强,始终不让蓝月娥改嫁。 在他看来,虽然蓝月娥跟自己的儿子并没有完婚,但名义上已经是自己的儿媳妇了。 如果改嫁,那不等于丢了周家的脸面? “去吧!” 周老汉目光紧紧的盯着蓝月娥:“去把我们的腊鸡要回来!” 蓝月娥面带愁容,眼泪汪汪的摇了摇头:“爹,咱们从来就没有腊鸡,那怎么会是咱们的腊鸡呢?” “你让儿媳妇去要,儿媳妇怎么张得开这张嘴嘛……” 周老汉双目圆睁,一阵的冷笑:“我就说你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胳膊肘往外拐么!” “你到底去不去!” 周老汉一回身,手里多了一把拍马的鞭子。 啪! 鞭子在空中舞了个花,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 “我去就是了……” 蓝月娥无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极不情愿的迈着步子,用了好几分钟,才走出了门。 “爷爷,你怎么想着让她去江尘家要腊鸡?” “咱们两个大劳力都要不来,她一个弱不禁风的笨女人,怎么可能真要来了?” 周老汉眼珠子转悠着,一副诡计多端的样子。 “小兔崽子,学着点儿吧!” “这就叫以柔克刚!” “咱们办不成的事儿,说不定就成就在这个废物身上了呢!” 他重新坐下,把马鞭子扔在一旁。 “既然老陈媳妇那个母夜叉能让咱们爷俩今天栽了场子,为啥咱家这个废物,不能替咱们要回来这只腊鸡?” “他江尘要是不给,那就是跟女人一般见识,到时候两个人闹起来,出丑的是江尘!” “只要江尘答应把腊鸡给她,那他就等于是承认了自己跟老陈是小偷,偷了咱们的腊鸡。” “到时候当着所有街坊乡亲们的面前,我要当众让他出丑!” 狗蛋一阵得意,不过随即又摇了摇头:“那只是爷爷的一厢情愿,我还是觉得,这个百无一用的笨女人,要不来腊鸡!” …… “娘子,我回来了!” 江尘推门迈步进了里屋,把一只腊鸡扔在桌上。 “夫君!” 正在厨房里做着菜的秦月娇,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走出来,看到桌上的腊鸡,不由的一愣。 “腊鸡……” 想到昨天就因为一只腊鸡,弄得满村风雨,更是让自己的丈夫跟村里的无赖周狗蛋大打出手,秦月娇就有点儿心有余悸。 “先挂起来吧,今天吃不到它!” 江尘指了指桌上的腊鸡说道。 “以后你得习惯吃野味的日子,最次也是腊鸡。” 他跟老陈早有约定,他给老陈提供强弩,负责强弩的维护和维修。 但条件是老陈入山打猎,必须要给他分一份,就算是不进山,也得最次送一只野兔山鸡的作为保底。 “快坐吧!” “我焖了米饭,还炒了两个新鲜蔬菜呢!” 秦月娇扶着江尘坐在桌旁,又打来了洗脸水。 “新鲜蔬菜?” 江尘的眉头微微一皱。 “不是的,夫君。” 秦月娇见江尘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悦,赶忙做着解释。 “夫君说不让我出门,就算是家里着火了,月没有夫君的允许,月娇也不敢走出这个大门呀!” “上午的时候,我看到院子的荒草里,有些可以采摘食用的野菜,所以就小心翼翼的挖下来洗干净了,给夫君下饭吃。” 江尘微笑着点了点头,也给秦月娇解释着说道: “娘子误会了,我不让你出门,是怕周老汉爷们两个找你的麻烦。” “也怕你踩了院子里的陷阱机关。” “夫君我可没有别的意思。” 秦月娇嫣然一笑。 回到厨房里,没过几分钟,就用托盘拖着一盘米饭,两个时鲜的野菜还有一个干菜,小步快跑的走了出来。 “嗯,果然不错,这还没吃呢,香气已经让我流口水了!” 江尘忍不住抓起桌上的筷子,先在每道菜上尝了一口。 秦月娇见江尘满意的点着头,就像得到了莫大的赏赐了一样的开心: “夫君,这些野菜,月娇都是用刀贴着地面切断的,用不了多久,就能再重新长出来。” “这样的话,咱们就可以反复的采摘,每隔几天,就能给夫君炒上一盘新鲜的野菜了呢!” 江尘翘起大拇指,给秦月娇点了个大赞:“果然是娘子!聪明伶俐又会过日子!” “江……” “江大哥!” “江大哥在么?” 江尘正要继续吃饭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若有若无的在呼唤着他。 江尘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来的时候,坐在对面的秦月娇,也正侧着耳朵细听着。 “夫君,外面好像有人在喊你哎。” “好像还是个女子的声音。” 江尘点了点头,放下了筷子。 在他走出屋门的时候。 只见柴门上,一个瘦削的身影,正踮着脚往院子里瞧着,一脸的愁容。 “江大哥?” “江大哥可在么?” 第13章 似是佳人来? “是月娥妹妹吗?” 秦月娇探头看了一眼,又缩了回去。 没有江尘的允许,她可不敢轻易的走出来。 虽然跟江尘才结婚了没几天,却让她感受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婚后夫妻生活。 往事如噩梦,不堪回首。 她希望对江尘绝对服从,避免江尘对她心生嫌弃而不要她了。 毕竟“天煞星”的烙印深深的刻在她的脑海里,让她始终有种危机感。 “娘子,你也认识她?” 江尘回头看着秦月娇问道。 “认识啊!” 秦月娇点了点头:“虽然她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但毕竟我们都是差不多年龄的女人。” “村长有几次召集我们去开会,跟她说过几句话。” “但是也算不上很熟。” 秦月娇实话实说:“她命苦,跟我也差不多。” “我嫁了五个男人,可是每个男人都是刚刚结婚就死了。” “而她呢?虽然只嫁了一个男人。可是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男人长得什么样儿,也算是长年的守活寡了,还被周老汉那爷俩个天天当使唤丫头……” 秦月娇心地良善,说到这里的时候,对门外的蓝月娥充满了同情心:“这样的日子,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说着话想到了自己,展颜一笑,看着江尘:“不过我命好,能嫁给夫君,天天侍奉夫君,这辈子也算是值得了。” “在屋里呆着吧,我出去看看!” 江尘在秦月娇的脸蛋上轻轻捏了一把,带着几分甜宠的说道。 “嘻嘻,谨遵夫君之命。” 秦月娇坐在床边,飘飘万福,做了个妖娆的动作。 “你个小妖精,要不是外面来人了,我非给你上上课不行!” 江尘哈哈大笑:“有一天你要是跟蓝月娥成了姐妹,你一定得谢谢她今天对你的救命之恩。” 秦月娇一愣:“姐妹?” “我跟她怎么成为姐妹啊?我们既不同姓也不同宗。” 就在她纳闷不解的时候,江尘已经走出了屋子。 院子里,遍布陷阱机关。 但江尘自己的设定,自己当然明白如何踏走方位,看起来随意的走着,实际上每一步都有讲究。 “你好,你是月娥妹子吧?” 江尘装作初次相见的样子,隔着栅栏门笑着问道。 “嗯……” 蓝月娥看到江尘到了面前,反而低下了头,用手拢了拢鬓边略微发黄的头发。 樱桃小嘴,高高的鼻梁,大大的眼镜。 瓜子脸,瘦腮帮,嘴唇上像是涂了胭脂一样,水润殷红。 可是眨眼看去,一副营养不良,郁郁寡欢的模样。 “系统给她的评分是97分,还比秦月娇的98分低了一分。” “这应该是她的生活环境太过恶劣的后天因素造成的吧,如果衣食无忧的养上三两个月,恐怕她的评分,还要在秦月娇之上!” 江尘目不转睛的盯着蓝月娥,给她相了相面。 “江尘哥哥,我找您……” “找您有事。” 蓝月娥偷眼看了看江尘,又立刻低下了头。 “有事?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江尘回过神来,淡淡的说道。 “这个……” 蓝月娥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大街上,六七个乡民正说说笑笑的往这边走过来。 “能到屋里说嘛?” “在这儿,容易让人笑话……” 蓝月娥想起公爹让自己来找江尘要腊鸡这件事,就一个头两个大。 说得要听点儿叫要回,说得难听点就是赖回去。 这事儿要是让周家村的人知道了,传扬出去,周家媳妇,还是个寡妇,出来找人家赖腊鸡? 再说了,这事能不能说出口,对她来说都是个挑战。 站在大门口一个在外面一个在里面的,大庭广众,她还真的没有那份勇气。 “行啊!” “进来说也行!” 江尘爽快的打开了柴门。 蓝月娥唯恐被人看到她来到江家,慌不迭的走进了江尘的院子。 “又不是偷人,用得着这么鬼鬼祟祟的吗?” 江尘看到蓝月娥那副带着几分惊恐的模样,像只小鸟一样,简直是“爱了爱了”。 “对不起啊,江大哥,让您笑话了。” 蓝月娥指了指里屋:“嫂子在屋里吧?” 江尘一边关着柴门,一边点头:“在屋里!” 男女授受不亲,这是封建社会的风俗。 听到江尘的媳妇在家里,蓝月娥在心里松了口气,买不就要进屋。 “慢着,你不要命了啊!” 江尘一把拉住了蓝月娥的手腕,睁大了眼睛低声说道。 “啊!” 蓝月娥长这么大,还第一次给一个陌生的男人抓住手腕,吓得花容失色,使劲甩脱了,往后退了两步。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大街上的六七个村民,已经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距离江尘的家门口,不足两百米了。 江尘用手指了指地面:“我的院子里,都是陷坑和机关,一步踏错,掉下去就是竹签子穿糖葫芦。” “我是为了防止我娘子被山里的野兽骚扰,才摆下了这些埋伏,你别介意。” 蓝月娥脸上着急又惊讶:“那……那怎么办,要是让人看到我进了您家里,可就不好了!” “我是个寡妇……” “寡妇门前是非多。” 蓝月娥都快急的哭了起来。 “算了,要不我还是出去吧,出去咱们隔着柴门说话。” 蓝月娥刚要回头去开门,就看到了那群正走过来的村民。 吓得她赶紧又跑了回来,躲在江尘的身后。 江尘的院子,篱笆墙很矮,根本起不到阻挡视线的作用。 “算了,我抱着你进屋得了。” 江尘笑着出了个“好主意”。 “啊?” “抱……” “抱着?” 蓝月娥睁大了眼睛,双手抱在胸前,一副如临大敌,想要保护好自己的惊恐模样。 “怎么?你不愿意?” 江尘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也不勉强。” “你还是出去吧,你是周老汉的儿媳妇,狗蛋的娘,我前天才揍了他们两个,你来找我,准没好事!” 江尘说着话,就要回屋。 “别……” “江大哥,您别走。” 蓝月娥伸出两根细长的手指,牵住了江尘的一个衣角。 “江大哥,要不您前面走,我后面跟着,踩着您的脚印?” “您看这样可好啊?” 蓝月娥带着祈求的口吻问道。 “行啊!” “那你跟好了,别掉下去竹签子贯穿身体,落个一辈子残疾。” 江尘脚下生风,一顿插花脚,已经到了三米之外。 蓝月娥瞅着地上错落杂乱的脚印,登时懵了。 第14章 寡妇入门 “走哇?” 江尘站在三米之外,回头凝视着蓝月娥。 “这……” “这……” 蓝月娥使劲的原地跺了跺脚,还是没敢踏出去。 江尘的话,让她裹足不前。 真掉到陷坑里,扎成个残疾,受苦倒也罢了。 她一个寡妇,在另一个男人的家里出了事,这要是传扬出去,好说不好听,光流言蜚语就得把她淹死,连她的娘家们上都要受到牵累。 大庆王朝的风俗,女人可以嫁很多男人,但必须遵守法律,做合法的婚娶流程。 只要没夫家没有解除婚约,即便是丈夫已经死了,女人也必须恪守妇道。 “算了,我不管了,我要回家!” 蓝月娥带着苦腔,转身去开柴门。 迎面,六七个人已经朝这边走了过来,甚至连他们的说话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了。 回去? 在这一瞬间,蓝月娥的脑子里,又浮现出周老汉和狗蛋那爷俩面目可憎的模样。 周老汉手里的马鞭,沾着咸盐水,抽在身上,就是一道血痕…… 蓝月娥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 恐惧…… 惶急…… 进退不能的无奈。 “走起吧你!” 忽然,有只大手从后面拦腰把她抱住,轻轻提了起来。 “啊!” 蓝月娥一声惊呼,又赶忙拿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江尘把蓝月娥抱在怀里,还不忘了鼻子在她脖下嗅了一口: “这小腰,真细!” “唔,还带着点儿香哈!” 江尘低声附在蓝月娥的耳畔盛赞着。 蓝月娥又是惶急,又是羞涩,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但偏偏这时候被江尘牢牢的拢在怀里,犹如被猎鹰抓获的小兔一般,没有半分挣扎的机会。 身后,传来那几个村民的笑谈声! “前天周老汉和狗蛋来讹诈江尘两口子的腊鸡,昨天还是这爷孙俩,又在村头堵住了老陈。” “不知道半天这爷俩个,又会选中了谁当目标呢?” “哈哈,也不一定啊!这两个王八蛋连续吃瘪,还能不领悟点儿啥?” “领悟?你说的领悟,是啥个意思?” “嘁,木头疙瘩!” “昨天老陈也是拉跨,差点儿就被狗蛋给收拾了,还不是多亏了老陈媳妇?” “嘿!那母老虎一出马,直接把周老汉给镇住了!” “所以说嘛!今天啊,有可能周老汉也不再出战,而是派出他家里的娘们代为上阵喽!” “他家的娘们?你是说蓝月娥啊?” “他家除了那个小寡妇,还有别的娘们?” “她不行,人家老陈媳妇是冲锋陷阵入山宰过人熊的母夜叉,蓝月娥能干吗?杀只鸡都得给她吓哭了!” “嘿,那娘们拙嘴笨腮的,骂架打架的是不在行,可是在床上……” “嘿嘿嘿!” 村民们的闲言碎语,让蓝月娥羞愤难当。 “别听那些嚼舌根的泼妇们乱说。” 江尘的话,让蓝月娥心里一阵感动。 在家里的时候,每当有人当着周老汉和狗蛋的面说她的风凉话,周老汉就会回家把她收拾一顿。 有时候恶语相加,有时候甚至马鞭子伺候。 何曾有过站位于她,帮她说话过? “下来吧!” 就在蓝月娥心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江尘那浑厚粗重的声音。 “啊……” 蓝月娥猛然醒悟,挣扎着双脚落地,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屋子里。 对面一个穿着朴实却极为干净,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女人,正端着茶碗凝视着自己。 正是昔日和自己同病相怜的寡妇秦月娇。 “月娇姐姐,对……” “对不起。” 蓝月娥低着头羞红了脸,不住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和凌乱的头发,借此缓解心里的尴尬。 “好妹妹,这有什么呢?” “我夫君怕山里的野兽出来伤者我,所以才在院子里布了很多陷坑地窖的。” “没有他领着,我都不敢自己走出去呢,何况于你?” 秦月娇丝毫不以为意,拉着蓝月娥坐在木桌前,递给她一碗水。 在她的心里,江尘所做的一切都是合理的。 就算是这会子江尘抱着个娘们来洞房,她也会甘心情愿的伺候着。 因为江尘能娶了她,给她一个家,就已经是对她莫大的恩惠了,她并没有太多的奢求。 她只想对江尘一心一意的好,一心一意的付出。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江尘在秦月娇的面前,收起了刚才所带的几分轻佻的痞气,坐在蓝月娥的对面问道。 “我……” 蓝月娥沉默了一会,鼓足了勇气说道:“江尘大哥,月娇姐姐,今天您得来的那只腊鸡……” “能送给我不……” 蓝月娥的声音,像蚊子一样。 这种非分的要求,对于自尊心极强的蓝月娥来说,简直难以说出口。 但是在周老汉的逼迫之下,她又别无选择。 “能啊!” “不就是一只腊鸡么!” 江尘竟然爽快的答应了! 江尘一招手,秦月娇立刻站起来走到里屋,把那只腊鸡提了出来。 “腊鸡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得告诉我,是你要,还是那两个王八蛋要?” 江尘从秦月娇的手里接过腊鸡,放在蓝月娥面前的桌子上,双眼盯着蓝月娥问道。 “是……” 蓝月娥低下了头,只管使劲拧着自己的衣服,一句话也不说。 “妹妹,你有什么话跟我夫君直说就是。” 秦月娇在蓝月娥的身旁坐下,拿起蓝月娥的一只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耐心的开导; “昨天的腊鸡,还有今天的这只,都是我夫君用自制的弓弩跟猎户张大哥换来的,真的不是偷了你们家的。” 蓝月娥连忙摆手:“不是的,姐姐!” “不是的,月娥不是这个意思!” 她抬起头看了江尘一眼,又低下头,好大一会儿才说道:“我也知道江尘大哥是个正直厚道的人,不会干偷鸡摸狗的事儿。” “再说了,我们家里穷的叮当响,怎么会有腊鸡呢?” “就算是有,也早就被我公公和我儿……” “和狗蛋分着下酒喝了,还能轮到被人偷走?” 狗蛋跟她实际年龄差不多,名义上是周老汉的过继孙子,她的干儿子。 但是实际上,她在周家没有子嗣,地位并不高,与其说狗蛋是她的干儿子,还不如说是她的主子。 所以说到这里的时候,蓝月娥也觉得十分的别扭。 “那你来问我要腊鸡,看来就是周老汉和狗蛋的主意了!” 江尘忽然站了起来,斩钉截铁的说道。 第15章 就当投资了 “江尘大哥,您别生气。” 蓝月娥见江尘忽然站起来,以为江尘必然暴怒,吓得手一哆嗦,差点把桌上的茶碗打碎。 她急忙也跟着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离开桌子,面色惊慌的说道。 “哈哈哈!” “没有生气。” 江尘见蓝月娥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只是好奇,两个五大三粗的爷们不敢出马,躲在家里当老鼠,却差了个女人出来。” “真的是让人笑掉大牙!” “周家的脸面,算是让他们丢尽了。” 蓝月娥想起自己在周家的境遇,泫然欲泣,宛若带雨的梨花。 “夫君……” 秦月娇也曾经有过类似蓝月娥的困顿,虽然没有受到虐待,但家里的贫穷,更胜于败落的周家。 所以感同身受,对身边的蓝月娥极为同情。 “要不咱们把这只腊鸡送给她吧。” “反正昨天的那一只都还剩着半只呢。” “现在天气还不算冷,也放不住。搁时间久了就变味儿了。” 秦月娇唯恐江尘不同意,所以一口气把理由都搬了出来。 “傻媳妇。” 江尘哈哈一笑:“我刚才就说过了啊,可以给他带回去。” 目光一转,又到了蓝月娥的身上:“不管是你要的,还是周家爷孙两个要的,既然蓝大小姐亲自来了,我怎么能不赏这个脸呢?” 说着话从旁边扯过一个布袋,将腊鸡放入袋子里,然后递到了蓝月娥的面前。 “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你在这里耽搁的时间久了,回去又要被那爷俩个责罚。” “所以我就不留你了,早点儿回去吧。” 江尘的话,温柔而又暖心,听得蓝月娥一阵感动。 蓝大小姐? 这么文雅而又充满了尊敬的称呼,她从记事儿开始,就没有享受过。 江尘是第一个这样称呼她的人。 “谢谢!” “谢谢江尘大哥。” “谢谢月娇姐姐。” 蓝月娥接过布袋,连续给江尘和秦月娇躬身谢过了,匆匆的走出了屋门。 呼! 才过了几秒钟,蓝月娥又跑了回来,粉面通红。 “江尘哥哥,麻烦你再把我抱出去……” 江尘装作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转头看向秦月娇: “娘子,你看这个忙,我要不要帮?” 秦月娇脸色一红,低声道:“夫君好坏,你把不得有这样的美差呢。” 江尘哈哈大笑,拦腰抱起蓝月娥,迈步走出了院子,趁着门外无人,把她放在了柴门之外。 “你回去告诉狗蛋爷们,就说我院子里可是布满了陷坑埋伏,让他老实着点儿,别来!” 蓝月娥把布袋揣在怀里,牢记江尘的话,慌忙离开了江尘家,往周家的方向跑去。 “一只腊鸡而已嘛!” 看着蓝月娥那窈窕的身影消失在村口,江尘的脸上浮现出微笑: “这女人评分这么高,早晚我要是娶了来,那就是97倍的返利!” “值得投资啊!” 没办法啊,既然系统逼着他娶妻强大,他总不能守着系统郁郁穷死吧! 江尘感觉自己有理由在拯救蓝寡妇的同时,改善自己的生活质量。 回到院子里。 江尘围着院子转了一圈,不时的蹲下,小心翼翼的抚平了那些陷阱上面隆起的沙土。 “夫君,你在干什么呢?” 秦月娇见江尘蹲在院子里,好奇的问道。 “掘好陷坑等虎豹,撒下香饵钓金鳌!” 江尘站起身子,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信心满满的说道。 …… “爷爷,那娘们,真的能从江尘的手里,讨回来腊鸡?” 周家的屋子里,狗蛋斜躺在土炕上,懒洋洋的问道。 “放心吧!” 周老汉自信心满满:“我这一计,叫美人计,肯定能奏效。” 狗蛋哈哈大笑,一骨碌爬起来:“爷爷,你还懂兵法啊?” 周老汉现出一脸的鄙夷神色:“嘁!你爷爷当初也是读过私塾的,三岁能吟诗,四岁写对联。远近的秀才,谁不知道你爷爷的大名!” “更别说什么《孙子兵法》、《六韬三略》了。” 狗蛋原本一脸的羡慕崇拜之色,这时候忽然又不屑的笑了起来:“我才不读那个呢!还孙子兵法?” “我要是真读,我也要读老子兵法,孙子写的,一准的没老子写的好。” 周老汉气的胡子撅起来多高:“老子是写《道德经》的,可不懂兵法!” 狗蛋更加的鄙视了:“爷爷,你怎么还骂人了呢?” “你跟你孙子称老子,可是跌了一辈儿哦!” 周老汉更加生气,可是狗蛋一天私塾没念过,跟他争辩,无意于对牛弹琴。 吱呀! 两个人正在脸红脖子粗的时候,大门推开了。 “回来了!” 周老汉和狗蛋就像两个闻到骨头香气的饿狗,同时站了起来,凝视着门口。 “爹,狗蛋儿。” 蓝月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从怀里掏出了那个布袋。 她节衣缩食,吃得最少,干的活却最多。 这一来一往的折腾,虚弱的体质承受不来,虚汗淋淋而下。 “拿来吧你!” 还是狗蛋年轻敏捷,周老汉刚要伸手,那布袋已经被他一把夺了过去。 “还真有腊鸡!!” 狗蛋扯开口袋,提出了那只腊鸡,两只眼睛都放着光芒。 “哈哈,你看看!” “姜还是老的辣吧!” 周老汉拈须大笑着,得意至极。 “爹,咱去换点儿粮米的吧?家里实在要揭不开锅了……” 站在旁边的蓝月娥,壮着胆子低声建议道。 “嗯……” 周老汉刚一沉吟,却已经被狗蛋给一票否决了! “换什么粮食!” “粮食能有鸡肉好吃?” “麻溜的去拾掇拾掇,今晚我跟爷爷喝一杯!” 狗蛋回身把腊鸡塞给蓝月娥,气势汹汹的吩咐着。 “嗯!得嘞!” “就按狗蛋的吩咐去做吧!” 对狗蛋溺爱成性的周老汉,放弃了自己的犹疑,也对蓝月娥吩咐着。 “哎……” 蓝月娥摇了摇头,一脸的失望。 不过她可不敢再说第二遍了,只能迈步往厨房里走去。 刚出门屋门,忽然想起江尘临走的嘱咐。 “对了!” “爹,狗蛋儿。” 蓝月娥回过身子: “江尘让我给你们说一声,他的院子里,布满了陷坑跟埋伏,你们要是去找他的话,小心着点儿,别着了道儿。” 第16章 做个套子你就钻? 夜如墨。 黑风呼啸,吹动着院子里的树枝,发出鬼哭一样的呜咽声。 屋子里,一盏油灯摇摇晃晃,就像是一个垂死的老人,随时都有可能咽气西去。 “来来来!干一个!” 狗蛋迫不及待的盘膝坐在土炕上,端起周老汉给他倒满的酒碗,两个人对碰了一个。 桌子上,放着唯一的“硬通货”,蓝月娥从江尘那里要来的腊鸡。 “爷爷,还是你老道啊,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 “没想到江尘那么霸道的主,竟然对这个废材无可奈何,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这只腊鸡给要来了!” 狗蛋几碗酒下肚,半只腊鸡也进入了他的肚子里。 随即把那几个鸡肋骨吐在桌子上,回头对着里屋坐着的蓝月娥高呼:“出来!” “坐里面等死的么?” 蓝月娥饿着肚子,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来,站在两人的面前,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 不敢多说一句话,唯恐哪里说得不妥当,做的不对,被这爷俩个怒斥甚至鞭打。 “去!这几个鸡骨头,是给你留的,我和爷爷都没舍得吃,你拿去熬汤喝,也补补身子!” 狗蛋把面前的鸡骨头往蓝月娥的面前一推,白了她一眼说道。 “嗯……” 饥饿,让蓝月娥顾不了太多,自尊心在饥肠辘辘面前,也碎成了一地。 这些鸡骨头,添上一锅子水,再烧上一炉子的劈柴,就能扛住一天的饥饿了。 狗蛋看着蓝月娥捧着鸡骨头回到厨房里去了,这才剔着牙,酒足饭饱的斜倚在土炕上: “爷爷,你说说,江尘让那废材给咱们带话,是几个意思?”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都想起了江尘让蓝月娥带来的话: “他的院子里,布满了陷坑跟埋伏,你们要是去找他的话,小心着点儿,别着了道儿。” 周老汉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摇头说道:“这个江尘,以前是村里的窝囊废,谁见了谁不欺负他?” “可是自从娶了那个克夫的天煞星,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 “前天修理了咱们爷俩个,那踢我屁股的一脚,到现在你爷爷蹲茅坑还疼的直呲牙呢!” “现在啊,我也摸不清这小子的脉了!” 狗蛋想了想,往前一伸脖子凑近了周老汉:“爷爷,你说秦月娇那个娘们连续嫁了五个爷们,都是还没拜堂就嗝屁了。” “为啥这江尘跟她结婚了好几天了,还安然无事呢?” “而且还变的脾气暴躁,竟然敢明目张胆的暴揍了咱们爷俩!” “不会是……” “回光返照吧?” 周老汉好几天没吃过这么一顿富足的饱饭了,这会儿也是酒足饭饱,只想着美美睡一觉,连动脑子思考的欲念都没有了。 “不知道,反正这小子不好惹!” “你还是躲着他点儿吧!” “虽然他前天揍了咱们两个,可是今天给了咱们这只腊鸡,也算是服了软了。” “咱们扳回一局,从此跟江尘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周老汉伸了个懒腰,脱了鞋往土炕上一躺,顿时沉沉睡去。 狗蛋拿起酒葫芦,对着茶碗空了空,空出了最后的半碗烈酒,一仰脖,倒入了喉咙里。 “爷爷的话,我不同意!” “什么叫井水不犯河水?老子偏要犯他的河水!” 狗蛋从桌子上捡起啃完了的鸡翅骨,放在嘴里吧唧着滋味,口里好似自言自语: “他踹了老子那一脚,可没有留丝毫的情面。” “让老子在周家村远近五十里算是名声扫尽了!” “就这么一只腊鸡就打发了?两清了?” “门儿也没有啊!” 周老汉还没睡的很死,模糊之中听到狗蛋的醉话,也含含糊糊的说了两句: “你小子……” “不是他的对手,老实带着呗……” “呼!呼!” 鼾声大起,周老汉的哈喇子,都顺着嘴角流到了床沿上。 “他娘的来!” “我偏偏就不信那个邪!” 狗蛋一推桌子,从床沿上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随手从床头柜上,摸起了他那把刀。 “江尘说什么家里有陷阱埋伏?不过是怕老子要去找他的麻烦,故意让那废物传话来吓唬老子罢了!” “真当我狗蛋是被吓大的吗?” 狗蛋从椅子的靠背上拿起一件破衣服披在身上,晃晃悠悠的推开屋门,走了出去。 “呼!” 一阵凉风灌了过来。 狗蛋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脑袋清醒了许多。 可是当他把刀别在裤腰上,穿上那件外衣的时候。 酒气被冷风一吹,直接涌上了头顶。 “捡日不如撞日,老子今儿晚上就得去剁了他!” 狗蛋摸了摸还隐隐作痛的胯骨,想起前日江尘那一脚踢飞他的场景,忍不住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从周老汉的家到江尘的家,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差不多在一条胡同里都不用拐弯。 但是这条胡同又是贯通周家村东西的一条最大最宽的胡同。 趁着月色,狗蛋哼着调子,在路上又赶得几只野狗嗷嗷狂跑。 更让带着酒意的狗蛋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员驰骋沙场,战无不胜的无敌大将。 手里的那把小刀,也成了斩将屠城的神兵利器。 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恍惚之中,一棵沙枣树旁,是一个灰白色的柴门。 竟然果真到了江尘的家门口! “他娘的!阴差阳错,老天爷都助我!” 狗蛋扶着沙枣树休息了两分钟,从腰间拔出了那把尖刀。 伸长脖子望去,江尘的三间土坯房一片乌黑,像是个沉睡的怪物,整个院子也是空荡荡静悄悄。 这时候,天上的乌云被风吹走,给月亮让出了一条缝隙。 淡淡的月光投射在大地上,灰蒙蒙的,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他娘的,干!” 狗蛋一咬牙,伸手推开了江尘院子的柴门,迈大步走进院子。 什么狗屁陷坑! 咋咋呼呼,还不是故弄玄虚! 小心翼翼的迈出了两步之后,狗蛋彻底放飞了心扉,瞅准江尘的屋门,大踏步冲了过去。 “噗通!” 才到了院子的中间,狗蛋还来不及叫出声来,脚下的浮土突然下沉,翻板调转,大头朝下就栽了进去! 第17章 系统逼我娶寡妇 噗!噗! 在掉入陷坑的那一瞬间,狗蛋肚子里的烈酒,化成了冷汗排了出来,脑子瞬间清醒了。 陷坑下面,并没有竹签子、铁蒺藜等锋锐之物。 但却满满的都是草木灰。 锅底下掏出来的那种草木灰。 而且陷坑很深,就算是身材高大的狗蛋,掉落在坑底也完全没有爬出来的希望。 干燥的草木灰随着狗蛋的呼吸,进入嘴里、鼻子里,眼睛里。 瞬间让狗蛋嗓子也哑了,干张嘴喊不出话来。 更要命的是,只要用力的吸气,草木灰就会跟着被吸入鼻腔里。 “我的天!” “早知道听爷爷的话,大半夜的,我这是来得哪一出?” “啊哟!” 屁股下面一阵剧痛。 狗蛋顺手摸去,冰冷的一把匕首正插在左臀上。 原来是自己带来的那把短刀,在掉入陷坑的时候因为惊慌而丢掉了,没想到竟然落在陷坑里,反而刺伤了自己。 狗蛋抬头望去,陷坑上面的浮土已经全部掉落了,竹子编成的翻板盖住陷坑,微弱的月光从缝隙里投射下来。 狗蛋就这么踮着脚站着,尽量让鼻孔嘴巴露出草木灰之外。 夜,突然变得很漫长。 …… “夫君,院子里好像有动静?” 屋子里,秦月娇从江尘的怀里挣脱出来,顺手点起了油灯,警惕的说道。 “能有什么动静!” “最多不过是那小王八蛋而已!” 江尘翻了个身子,想要继续睡。 “谁呀?夫君说得是谁?” 秦月娇脸上充满了困惑和恐惧。 听江尘的意思,好像并不是什么野兽,而是人? 那又会是谁呢? 想到近在咫尺的院子里,有个人蹲在陷坑之中,晒着冰冷的月光…… 秦月娇起了一身的冷鸡皮疙瘩,又忍不住推了一把沉睡的江尘: “夫君,还是起来看看吧,别出了人命……” 在她的认知里,江尘老实巴交,又没有很硬的后台和上面的关系。 万一惹上了人命案,到时候官府追查下来,可就麻烦了。 “别管!快睡觉吧!” 一切都在江尘的意料之中,他才懒得起床受冻。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会儿他还真的就是困意十足,不想起床。 “夫君……” 秦月娇吹气如兰,在江尘的耳畔低声呼唤着。 “好吧!” “怕了你了!” 江尘翻身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可是就当秦月娇以为他要披衣起去查看的时候。 江尘忽然身子一歪,把她压在了身下! “夫君,你……不要啊!” 秦月娇想起院子里的陷坑里,可能还蹲着一个外人的时候,更加的羞涩起来。 “那你软语温求的,不就是想让夫君疼你?” 江尘紧紧压住秦月娇,低声笑着说道。 “我……” 秦月娇登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 次日。 当周老汉一觉醒来的时候,只觉头疼欲裂。 “这种劣质酒,老子当年连看都不会正眼看它一眼。” 周老汉把那个盛酒的葫芦踢在床榻前地上,回想当年周家兴旺发达的时候,满脑子的不舍。 “爹爹,您醒了。” 蓝月娥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骨汤走了出来,放在土炕上的小茶几上。 封建束缚女性的思想,让身在大庆王朝的蓝月娥,学会了逆来顺受,不管周老汉怎么对她,她始终觉得身为周家的儿媳妇,孝敬公公是她应尽的责任。 至于自己的遭际,她归咎于命。 命该如此。 “狗蛋?” “狗蛋呢?” 周老汉双手揉了揉太阳穴,抬头环顾了一圈,带着几分紧张的问道。 他朦朦胧胧记得,好像昨天晚上狗蛋似乎说过要找江尘的麻烦…… “没看到狗蛋呢,我一早起来的时候,他就不在。” 蓝月娥双手抱在小腹前,恭敬的站在周老汉的面前回答着:“可能是出去会他那些狐朋狗友了吧……” 对于狗蛋,她也认这个干儿子。 所以在狗蛋不在面前的时候,她对狗蛋说话得口气,还是个当娘的样子。 “不对!” “不对不对!” 周老汉越想越不对劲,起身坐在床沿上,蹬上了鞋子: “你看看,床头柜上的短刀还有么?” 蓝月娥依命翻遍了床头柜的抽屉和夹层,根本没找到那把短刀。 “完了!” “完了完了!” 周老汉更慌了。 他不担心狗蛋杀伤了人命。 他怕的是,狗蛋找人玩命,吃亏的是狗蛋! “你给咱在家里好好呆着,没有我的同意,敢走出家门一步,我回来打断你的腿!” 周老汉站起来往外就走,连外衣都来不及穿戴了。 早晨,是老百姓们下地干活的时候。 江尘门前的那条最大的胡同,更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周老汉低着头,背着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来来回回的路过了江尘家门口十几次。 每次路过的时候,都有意无意的冲院子里瞅上两眼。 院子里很安静,没有人,也没有牲畜。 “狗蛋儿……” “狗蛋?” 每次看看前后四下无人的时候,周老汉都要猫下腰,压低了嗓子喊两声。 但院子里依旧寂静无声。 可是陷坑里的狗蛋,却听得真而且真! 只是他除了心里叫苦之外,别无任何办法。 只要他张开嘴答应一声,那干到了极致的草木灰就无孔不入的冲入他的喉咙,让他的嗓子瞬间嘶哑失声。 一夜的折腾,让他筋疲力尽,却又不得不挺直了身板站着。 因为一旦坐下了,那整个人都会陷入草木灰里,就真的要嗝屁了。 此刻,坐在屋里的桌前,江尘查看着自己的【好感度系统】。 【好感度系统:蓝月娥好感度-因感激馈赠腊鸡,好感度+39,目前好感度——39!】 【秦月娇好感度:99(已满)】 “靠!” “才39?” 江尘感觉到一丝绝望。 根据系统的提示,好感度在80以下,就算是娶了过来,也不会得到系统的奖励。 【好感度系统:好感度80以上,娶妻会得到付出值?好感度倍数的奖励!】 “看来还是得继续促进跟蓝月娥的好感度啊!” 想起蓝月娥那略显拘谨而又顽固不化的头脑,江尘的脑子也有些疼。 蓝月娥和秦月娇最大的区别就是,秦月娇不屈不挠,敢爱敢恨敢追求。 但蓝月娥似乎有些麻木了,对于任何事都逆来顺受,完全听命于周老汉和狗蛋…… “看来,得想个法子,让周老汉和周狗蛋那个王八蛋助攻一下才行!” 第18章 再设计中计 “夫君,今天的菜,可合你的胃口吗?” 看着江尘面前的空碗,秦月娇又习惯性的问了一句。 为了能做到尽量让江尘满意,每次吃饭之后,秦月娇都要问问江尘吃的怎么样,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好!” “一切都好!” 江尘的声音很大,好像比平时的声音大了许多。 “有些天热,你把屋门打开了吧!” 江尘一边说着话,一边把衣服的扣子全部扣齐。 哪里有嫌热的样子,简直是在准备迎接外面得凉风。 “嗯呢!” 秦月娇虽然有些诧异,还是顺从的照着江尘的话,打开了屋门。 “哈哈哈!” “月娇,我昨天去镇上,遇到了刘半仙,才弄明白了一件事!” “这件事啊,既是你的不幸,也是你夫君我的万幸!” 江尘坐在门口的马扎上,朗声笑着说道。 “奥?” “什么事儿啊,能让夫君这么开心?” 秦月娇刚刚收拾起了饭碗,用围裙擦着手上的水,走出来站在江尘的面前,好奇的问道。 江尘稍微停顿了几秒钟,带着神秘兮兮的口吻说道:“我听刘半仙说了,咱们村上确实有个克夫的煞星,可是不是娘子你,而是那个谁!” 秦月娇睁大了眼睛,一颗芳心砰砰乱跳,忍不住问道:“谁?” “难道……” “难道我真的不是天煞星?” “可是……可是人家都说我克夫啊!” 周家村所有的人,甚至连那些已经跟她不再往来的娘家人,都认定了她是克夫克亲人的天煞星。 难道这里面真的有误会不成? 虽然这时候秦月娇已经嫁给了江尘,而且江尘直到现在还安然无恙。 但是为了江尘的安危,她还是希望自己并不是那个克夫的天煞星。 江尘看到秦月娇那个焦急万分,迫不及待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当然!” “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娘子你确实不是咱们周家村的天煞星。” 外面陷坑里的狗蛋,恨得牙痒痒: “难怪江尘娶了秦月娇,不但没死,还变的这么暴力了。” “原来搞错了,秦月娇这个死寡妇不是天煞星?” “俺滴个娘,早知道这样,那个如花似玉的娇娘们,还不如说给俺呢!” “白白便宜了江尘!” 他努力踮起脚尖,仔细倾听着屋里江尘和秦月娇的谈话。 “刘半仙说,其时周家村里的天煞星,确实是个寡妇,但另有其人,并不是娘子你。” 江尘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好像唯恐站在面前的秦月娇听不到似的。 “那……” “那是谁?” 在确定了不是自己之后,秦月娇的心头瞬间轻松了许多,妇女独有的八卦通病也跟着上来了,非要追根究底不行。 “真正的天煞星,等不到拜堂成亲,哪怕是童养媳,还不过门就能把未婚夫妨死。” “这样的天煞星,哪怕家里有万贯家财,也经不起败落。” “钱多了就会给家里人带来大病,钱少了也会让家里人诸事不顺。” “反正有这么个天煞星在,家庭就没个好!” 江尘一伸手,拉住秦月娇的手,把她拉入自己的怀里: “幸好我娶得你,不是天煞星,不然的话,恐怕今天我早就不在人世,你又成了寡妇了!” 说到这里,江尘望着院子里叹息了一声: “哎!” “想想我要是死了,留下你孤苦伶仃的,还不得天天受那些地痞无赖们欺负?” 秦月娇急忙用自己的手掌掩住江尘的嘴:“呸呸!” “大早晨的,夫君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月娇祝夫君长命百岁,越活越年轻!” 江尘哈哈大笑,抱着秦月娇又是一顿骚操作。 听得外面陷坑里的狗蛋,抓耳挠腮的恨不得跳出来跟江尘玩命。 但偏偏又只能静止,连大动作的蹦跳,都会让自己吃一鼻子灰。 “那……” “说了半天,刘半仙没说咱们村里的天煞星,到底是谁呀?” 秦月娇的这声询问,让地坑里的狗蛋,又竖起了耳朵。 “是谁?” 江尘挠了挠鬓边的头发,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我哪知道是谁?刘半仙只说了这么多。” “反正就是什么童养媳啊,家道败落了啊什么的。” “总之是乱七八糟,跟猜谜似的,我也懒得去操那份儿闲心!” “有操那份闲心的功夫,还不如操……” 秦月娇面色一红,直挂耳根,低声骂了句:“讨厌……” 江尘又说笑了一会,起身往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忽然大声道: “娘子快来,陷坑落了!” “看来是抓到野味了!” “估计不是狗熊就是野狼,今晚能肥肥的吃上一顿了!” 陷坑里的狗蛋,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在奔腾。 呼! 陷坑的翻板被江尘掀起! “咦?” “好像是狗熊!” “这个头可是够大的,宰了能吃一个冬天了!” 江尘从墙角拿过一杆标枪,走到陷坑前。 这一竿子下去,锋利的枪尖能洞穿最坚厚的熊皮。 “慢着!” “先慢着!” 嘭! 院子的柴门忽然被人撞开。 一个人影一边呼喊着一边冲进了院子,径直跑到陷坑旁,伸手抓住了江尘手里的标枪。 “陈老汉?” “你来我的院子里干什么?还踹坏了我的柴门?” 江尘看到陈老汉的一瞬间,满脸的怒容,心里却乐开了花。 “难道你又要说,这陷坑里的狗熊,也是你家的吗?” 江尘依旧怒气冲冲。 “这……” “这真是我家的……” 周老汉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垂头丧气的看着陷坑里的“狗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我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江尘手臂一荡,把周老汉挥了个趔趄,舞动标枪,就要给陷坑里的狗蛋来个“标枪穿肠过”。 “别!” “别动手!” “他不是狗熊,他是狗蛋啊!” 周老汉来不及站起来,跪着爬到江尘的身前,抱住了江尘的腿。 “什么?” “你怎么知道狗熊生蛋了?” 江尘睁大了眼睛,低头凝视着陷坑。 “不是……里面的是我们家狗蛋,是我孙子狗蛋。” “不是狗熊生的蛋……” 周老汉从出生到一大把年纪,还从来没有这么丢人现眼过。 可是今天为了孙子的性命,他什么也顾不得了! 第19章 放虎归山 “狗蛋?” 江尘装作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昨日送给你儿媳妇腊鸡的时候,还专门让她带话给你们祖孙两个,告诉你们我院子里摆设了陷坑埋伏的!” 江尘甚至眯起了一只眼睛,油亮锋锐的铁枪头,瞄准了陷坑里“大熊”的天灵盖。 这一下要是戳进去,直接就是一把糖葫芦串起,再想要活命,势必登天! “江尘……” “江爹,不要啊!” “手下留情!” 平日里赖皮成性,嚣张跋扈的周老汉,这会子完全没有了节操,像一坨狗屎一般摊在江尘的脚下,不住地哀求着。 “呜……” “呜呜……” 陷坑里面的狗蛋,虽然被草灰堵住了口鼻,不能说话,但是外面对话的声音,却听得一清二楚。 这时候心头大急,只好使劲的把那只大手臂在头顶挥舞着,从鼻腔里发出沉沉的吼叫声。 “哇草,发财了!” 站在陷坑边上的江尘,手指着陷坑哈哈大笑:“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肥的熊掌呢!” “等会宰了卖到县里去,这个冬天的口粮算是有着落了!” “肥猪拱门,在家睡觉都能发大财!” “看来我娶了个财运亨通的好媳妇儿!!” 江尘摩拳擦掌,准备一标枪结果了陷坑里“狗熊”的性命。 这个时候,秦月娇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踩着江尘的脚印来到陷坑旁,踮着脚从江尘的腋下,往陷坑里看去。 “夫君?” 秦月娇伸出雪白的手腕,指着陷坑底下:“那好像不是狗熊,真的是个人哎。” “狗熊的身上应该都是毛才是啊,你看他的熊掌上不但没有毛,好像还挂着衣服呢!” 江尘一愣,佯装惊愕的说道:“不能吧?” “谁会大半夜的在家凭着大觉不睡,月黑风高的跑到我院子里来玩躲猫猫?” 江尘把标枪当拐棍扶在地上,撅着屁股探着头往里观看。 “真是我们家狗蛋!” 周老汉见江尘停下来了,这口气才缓过来,苦着脸说道:“夜来我们俩就着你送给我们的腊鸡,喝了个酒醉。” “这小子肯定是在我睡了之后,仗着酒气出来瞎溜达,走错了路阴差阳错的掉进了你的陷坑。” 他也知道自己的孙子是个什么玩意变的,料定狗蛋是咽不下被江尘当街暴揍的那口气,耍酒疯要来找江尘的晦气。 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成了江尘的俘虏,现在甚至命悬一线。 私入民宅,在大庆王朝,属于严拿的大罪。 就算江尘真的把狗蛋当成狗熊误杀了,在自己的院子里,也不会被官府定为重罪,顶多罚点儿钱也就过去了。 “还真是个人!” 江尘看到陷坑里早就折腾的不成人样的狗蛋,忍不住憋着笑。 “快!” “快拿绳子来,把他吊上来!” 秦月娇应了一声,急匆匆的回到屋里,拿了一根两丈多长的麻绳。 江尘也够损的,系了个活套,跟街头套圈的那样一下扔在了陷坑里狗蛋的脑袋上,往上就扯。 “呃……” “呃……” 等到狗蛋肥硕的身体被江尘扯着脑袋提溜上来的时候,已经勒的面色紫涨,只剩下半条命了。 “蛋儿兄,你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自家炕头上不得劲,非要跑到我院子里的陷坑里来找刺激?” 江尘蹲在狗蛋的面前,一脸的愤愤不平: “你知道我为了搭这个陷坑抓狗熊,废了多大的工夫?” “愣是一天一宿没吃没喝的捣鼓!” 狗蛋翻着白眼看着江尘,嘴角不断的有哈喇子随着草木灰流淌出来,缓缓的摇了摇头,早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江尘!” “多谢你手下留情!” 看到狗蛋没有断气,而且已经安然脱离了险境,周老汉的那股横劲又回来了几分。 “不用谢,不用谢!” “助人为乐,我是不求感谢滴!” 江尘抱着膀子在一旁乐呵呵的瞅着爷孙两个。 “回见!” 周老汉负气背起狗蛋,摇摇晃晃的出了江尘的院子,沿着胡同往家里走去。 “夫君,为什么咱们救了他,他不但不高兴,还要生你的气呢?” 秦月娇看着周老汉倔强的身影,满脸困惑的问道。 “冻僵的毒蛇,即便一动不动,也依旧是蛇。” “如果你可怜它,把它塞进怀里把它暖醒的话。” “它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咬你一口!” 江尘的手一扬,那根标枪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插在院子的墙角僻静之处。 “所以遇到毒蛇一样的人,不要怜悯,而是要爆锤!” 江尘反手一抄,把秦月娇抱在怀中: “走,进屋干正事儿去!” …… 周老汉的屋里。 蓝月娥连续换了十几盆热水,用毛巾给狗蛋擦拭着脸上五官里的草木灰。 废了大半天的功夫,终于算是清理干净了。 “爷爷!” 五大三粗的狗蛋,抱住周老汉,放声大哭! “这狗日的江尘,我跟他完不了!” “完不了!” 狗蛋用拳头捶打着床沿,咬牙切齿的骂着。 “哎,何苦呢?” “人家昨天都专门让我提醒你们了,你还去……” 蓝月娥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江尘已经让自己提醒了院中有陷坑,狗蛋还巴巴的送上了门去。 “滚!” “你给老子滚!” “这里有你说话得份么?” 狗蛋挥出一拳,把蓝月娥手里的脸盆打翻,一盆水整个浇在了蓝月娥的身上。 “你出去!” 周老汉阴沉着脸,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狗蛋是他得命根子,是周家唯一的香火。 他就算豁出性命不要,也不能让人这么欺负他。 “不行,我不能跟他就这么算了!” 狗蛋双手扶床,想要坐起来,但屁股上一股剧痛让他再次跌倒。 “爹,我倒忘了,那把刀……” “刀啊!” 狗蛋翻过身子,屁股朝上。 周老汉才看到那柄三寸多长的匕首刀,已经深深的嵌进了周狗蛋肥硕的臀部。 周老汉拿出止血药跟止疼药,在杀猪般的惨嚎声中帮狗蛋拔出了匕首,包扎完毕。 “爷爷,把咱们的家底拿出来!” 狗蛋抄起枕头,把脸上的眼泪鼻涕抹了一把,抬起头瞪眼看着周老汉。 目光如刀一般狠厉! 第20章 勾连匪盗? “家……” “家底?” 周老汉一阵头大,吞吞吐吐的不敢跟狗蛋对视。 “爷爷,咱们以前也是大户人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是?” “我就不信现在咱家里,一个字儿也拿不出来了!” 狗蛋搬了床被子垫在腰上,冷笑着盯着周老汉。 “蛋儿啊,咱是真的没点东西了。” 周老汉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你想想,但凡是家里还有存货,你爷爷会腆着脸跟你到处坑蒙拐骗耍无赖去么?” 狗蛋又是一阵冷笑! “嘁!老不死的,你别瞒我,也瞒不住!” 周老汉惊呆了,抬头瞅着狗蛋,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兔崽子,你喊我什么?” 狗蛋把嘴一撅,和周老汉四目相对丝毫不让:“你心疼我,你就是我爷爷。” “你要是看着我见死不救,我干嘛还认你这个爷爷?” “我他妈被江尘这么欺负,骑着脖子拉屎扳着鼻子撒尿,你就瞪眼看着不管?” “你别忘了,我可是你周家的种,传的是你周家的香火!” 狗蛋越说越气,把从江尘那里受到的憋屈,全部撒在了周老汉的身上。 说着说着摩拳擦掌,甚至有种要爆锤周老汉的架势。 “哎,真是作孽啊!” 周老汉不敢跟狗蛋硬来,几句话就败下阵来,只好长吁短叹的站起来,走进了后屋。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周老汉抱着个满是尘土的包袱走了出来,放在床头柜上。 吹去尘土,解开包袱。 “好料子啊!” 狗蛋抄起那些丝锦,失口赞叹道: “柔顺的跟水一样,这要是夏天里做件裤衩穿上,还不得爽死!” 周老汉一把夺过去,又放回了包袱里: “做裤衩?” “你也配!” “这可是上好的蜀锦,乃是你的祖上跑四川的时候,遇到洪水,舍死从澜沧江里的翻船中打捞上来的!” “现在这玩意要是拿出去,就这一匹,够咱们半年的口粮了!” “还是吃香的喝辣的那种!” 狗蛋一阵狂喜! 没想到自己随口乱说,竟然诈出了意外惊喜? “兔崽子,你到底想要干嘛?” “这可是你爷爷的棺材本,咱们的保命钱!” “雷打不动的呢!” “你可别想着给我霍霍了!” 周老汉满是戒备的看着狗蛋。 “爷爷,我要去一趟东山!” 狗蛋的嘴角,泛起一丝残忍的微笑。 “什么!” 周老汉一哆嗦,差点从床前的板凳出溜到床底下去。 东山西山,两山夹一沟。 周家村就坐落在这山沟之中。 除了周家村,零零落落的还有其它六七个村。 西山多草木,野兽也多,柴火也多,是周家村赖以生存的命根子。 但东山光光秃秃,大部分都是裸露在地表的石头,山势险峻,易守难攻。 东山上,住着三百多号落草的土匪响马,为首的兄弟两个,一个叫滚地雷,一个叫坐地炮。 当然这可能是他们的江湖艺名,而不是真名实姓。 大庆王朝的皇帝好大喜功,连年对外征战,搞得国内民生疲敝,官府虚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力征剿了。 “你是要请胡子帮忙?” 周老汉的声音发颤。 在村里耍耍泼皮无赖,欺负欺负老弱妇女厚道之人,他还有那个胆子。 可是要说的勾连强盗,烧杀劫掠,他听起来都胆战心惊。 “必须得给他来一下狠的!” 狗蛋脸上的横肉因为后槽牙咬的太紧而哆嗦着: “不把江尘扳倒,以后咱爷们在周家村就没得混了!” “我必须得让他长点记!这里是周家村,而不是他江家村!” 狗蛋的狠劲也上来了忍着痛从床上爬起来,卷了卷那包袱蜀锦,背在肩头: “不行,我忍不了了!” “我现在就得走!” “今晚必须得整出个结果了!” 周老汉心头砰砰乱跳,早已经乱了方寸。 眼睁睁的看着狗蛋一瘸一拐的推开柴门,消失在大街上。 …… “江兄弟!” “江尘兄弟?” 就在江尘蹲在院子里,刚刚把被狗蛋弄得乱七八糟的陷坑重新修缮好的时候。 陈猎户站在柴门外,掂着脚尖喊着江尘的名字。 “陈大哥?” 江尘抬头看到是老陈,赶忙拍了拍手上的灰土,起身迈步打开了柴门。 “江尘兄弟……” 老陈手里提着两只鸽子,脸上全是羞惭之色。 前几天还是腊鸡,今天竟然换成了两个鸽子? “又掉了一个档次啊!” 江尘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不是……” “你听我说啊!” 老陈把两只摇摇晃晃的鸽子塞到江尘的手里,拉着他就往院子里走。 “慢!” 江尘挽住老陈的手臂,到了旁边那棵沙枣树下:“我娘子还没起床呢,有事儿在这里说吧!” 江尘可不希望自己在院子里设伏的事情,闹得满村里都知道。 老陈虽然是个忠厚的汉子,也不善言谈。 可是他的那个母夜叉老婆,可是村里出了名的长舌妇,有什么事情到了她的嘴里,就不用担心传扬不开了。 “啥事儿?” “说吧!” 江尘把两只鸽子挂在沙枣树的枝丫上,看着在面前荡荡悠悠的样子,十分的不开心。 “嗨……” 陈猎户微微沉默了几秒钟,鼓足了勇气陪笑说道:“江尘兄弟送给我的弓弩,确实是个好东西,不但力道足,而且瞄准毫无偏差!” 江尘微微笑了笑。 这简直就是废话! 系统产的东西,还能有水货? 那可是跨时代的领先! 陈猎户苦笑道:“只是最近西山被封了,不让老百姓进山,所以江尘兄弟的弓弩虽好,无用武之地啊!” “所以……” 老陈指了指那两只荡悠悠的光屁股鸽子,也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 “所以这两天就请老弟多少的迁就一点儿,等我过几天入深山,给你打只上等肥的狍子给你补偿补偿。” 江尘好奇的看着陈猎户,纳闷问道:“封山了?” “为啥要封山?” “不会西山也遭了强盗了吧?” 靠山吃山,西山乃是周家村老百姓的生命源泉,要是西山也被强盗占领,那老百姓们可就没有活路了。 江尘虽然有了系统的加持,但至少目前来说,系统刚刚起步,根本养活不了自己。 烧火的柴,架葫芦的竿子,编篱笆的藤条,都要从西山采摘。 陈猎户摆了摆手:“那倒没有。” “是薛三爷。” “薛三爷封了西山!” 第21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薛三爷?” 听到这个名字,江尘忍不住吃了一惊。 薛三爷的大名,莫说是在县里,就是在整个郡,那也是响当当的风云人物。 据说薛三爷的大儿子,乃是大庆王朝的三品将军,手里掌握着六七万兵马。 其余几个儿子,也都不是等闲之辈,两个女婿还是县里的帮办。 薛家的资产,听说顶的过一个县里十年的税收了。 “薛三爷?” 江尘又重复了一遍。 “薛三爷这种响当当的人物,难道也看上了咱们西山的那几个獐狍野鹿,要封山围猎不成?” 他依稀记得,历史上但凡勇武的帝王,经常会在秋后的时候进行秋闱打猎,用来彰显帝国的武力。 不过薛三爷虽然也是贵为地方的一霸,多少还是差了些分量。 封山打猎的话,是不是有点儿东施效颦,滑稽可笑了? “不是。” “不是不是!” “你想哪儿去了?” 陈猎户摆着手否定了江尘的猜测。 “听说薛三爷的长公子,在前线跟北夷国的交战中身负重伤,急需一份药引,叫蛇虎兽……” “而且有人已经在咱们西山,见到了蛇虎兽的踪迹!” 陈猎户沮丧的摇了摇头:“如今薛三爷府上的人,已经在西山展开了搜寻,一天抓不到蛇虎兽,恐怕山禁一天就不会撤销……” 作为猎户,不能入山? 那就跟让种田的农民不能下地了一般,还不得要了老命啊! 江尘瞬间明白了陈猎户的苦衷,用手弹了弹面前荡悠着的秃屁股鸽子笑道:“行了陈大哥!” “你也别天天往我这儿跑了,啥时候等山禁放开了,你给我憋个大的吧!” “只是……” “蛇虎兽又是个什么玩意?从来没听说过啊!” 陈猎户撇了撇嘴: “别说你没听说过,我在山里转悠了快三十年了,也从来没见过这个东西!” “听说是一种老虎头、蛇身的古怪异兽,用它的血做药引,能除恶毒,起沉疴,效果老好了!” 江尘点了点头:“嗯,效果但凡不是老好了,它也不至于变成了人间罕见的濒危生物……”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江尘唯恐秦月娇有事找他,便提着两个鸽子跟陈猎户告别,关门回屋里了。 …… 入夜。 白月光洒在凋零的树枝间,冷风不紧不慢的刮着,带着一种萧索凄凉之感。 已经过了子时,村子里家家关门闭户,灯火全无。 在大庆王朝,只要天色一黑,所有的娱乐项目除了日常咻嘿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了。 但那个活动又极为费力,而且娱乐完之后容易引人疲劳,睡得更加香甜。 所以交过子时之后,整个村子便寂静如死。 从村子的东面,一道黑影贴着胡同背光的那面墙,悄无声息的蠕动而来! 如同一条黑色的蚯蚓,落地无声,却又行动迅捷。 到了沙枣树旁,倏然停止! “是这里么?” 为首的一条黑影停下了脚步,后面的跟上,逐渐汇拢,才发现是一只二十余人的小纵队! 又过了足有二十多秒钟,拖在队伍最后的一个魁伟身影,一瘸一拐的赶到,压低了声音说道:“就是这家了!” “小心他院子里有陷坑,万一掉进去,麻烦!” 那个魁梧的身影似乎有些体力不支,喘不过来气气,说话的时候显得有点断断续续。 终于,他忍不住扯下了蒙在脸上的黑巾! 高大的身材让他的半个脑袋露在了月光下! 正是周家收养的干儿子,三世单传的血脉——周狗蛋! “兄弟们!”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咱们收了蛋爷的好处,就得替人家解决麻烦!” 那名小头目拔出腰间的短刀,双目炯炯有神,凝视着江尘的房宅。 “老大,放一把火,烧了不就得了?” 一名小喽啰手里拿着铁胎弓,背后插着三只火箭,像是山寨的弓弩手。 “不不!” 狗蛋连连摆手:“一把火烧了他们,太便宜江尘那龟孙子了。” “他当是踹了我一脚,让我现在还疼呢!” “昨晚更是让我在他院中陷坑的白灰里站了一宿。” 狗蛋看着江尘的院子,想起昨天的遭遇就恨得牙痒痒。 “我得把这龟孙子生擒活拿,一脚把他踹到陷坑里,然后再拿白灰把他培在里面,才算是出了这口气!” 那名头目点了点头:“没说的!” “咱们来的时候,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反复嘱咐过,蛋爷乃是咱们山上的贵客,不能怠慢了!” “您的要求就是咱们的军令!” 头目一招手,二十多个人围拢在一起。 “兄弟们,摸到屋里去,把蛋爷的仇人从被窝里拖出来,让蛋爷出气!” “是!” “得了!” “明白!!” 二十多名黑衣小喽啰,压低了声音领命,往院子里冲去。 最前面的一个喽啰探手推开柴门,首先进入院中,其余也鱼贯进入。 “江尘!” “今天,你怎么对我的,老子我就让你连本带息的还回来!” 狗蛋跟小头目站在门外,眼睛凝视着江尘的屋门,嘴角泛起额度的微笑。 呼! 就在众喽啰步入院中,试探着往前走,准备靠近江尘的屋子之时。 一条白练卷地而起,一闪而过,消失在夜幕之中。 “什么鬼东西?” 很多人还没看清楚,只觉得身旁掠过一阵凉风。 嘡! 堂嘡! 还没等这些人再缓过神来, 忽然几声尖锐的锣声打破了午夜的沉寂! “围起来,全部围起来,不能走漏了一个!!” 四面八方,徒然涌现出三四百人,每个人都挺着明晃晃的单刀,手里拿着火把。 将江尘的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什么人!” 那名小头目刚开始还以为是村里的老百姓,一点都不慌,又拿出了土匪独有的霸道匪气: “我们是东山的朋友!” “今天下山来公干,识相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别来给咱们使绊子!” 小头目说着黑话,抱紧了手中刀。 关键时候,他不介意杀鸡给猴看,宰个人镇镇场子! “噗!” 小头目的话音刚落,旁边徒然飞来一支利箭,穿喉而过! 第22章 再放他一马 “饶……饶命啊!” 狗蛋眼睁睁的看着刚才还活蹦乱跳,嚣张跋扈的土匪头领,转瞬之间变成了横倒在地上的尸体,吓的魂飞天外! 其它二十多个山贼,也瞬间被震慑的双手抱头,趴伏在地上,不敢有一丁点的轻举妄动。 “呀!”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紧闭的屋门打开。 一个身影举着火把迈步走了出来。 “江尘?” 狗蛋抬起头,一眼就认了出来。 只见江尘举着火把,来到院子门口,先在狗蛋的面前瞅了一眼,然后起身。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周围那两百多人,也聚拢在江尘的家门外。 为首一个粗豪的汉子,腰悬宝剑,霸气侧漏,站在那里渊渟岳峙,跟一面铁塔一般。 一旦看到了正主,逐渐冷静下来的狗蛋立刻又焕发了活力。 眼珠子转了几转,狗蛋挪动着脚步靠近了那个看似头领的人物,低声说道:“阁下请了,我们是东山滚地雷、坐地炮的手下,不知道您是何方的朋友?” “麻烦您道个万儿,等回去之后,我们一定禀明我们当家的,感谢您今天的手下留情之恩。” 看到这些杀气腾腾的黑衣人。 狗蛋以为是黑吃黑的强盗。 东山的滚地雷坐地炮两位山贼头子,也算是小有名气,在黑道上没有几个人敢惹。 他这么软中带硬的道明自己的身份,是想借助东山上山贼的名气镇镇场子,至少能让自己全身而退。 “东山?” “山贼?” 那个头领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尽是不屑之意。 “乌合之众,算个鸡儿?” “不要以为县府里不去剿灭,就以为了不得了!” “要是触怒了我们家主人,平了你们东山!” 那名头领突然抽出腰间的宝剑,寒芒一闪即逝,迸发着杀气。 听口气,似乎这些人并不是山贼草寇,而且对东山的山贼,不屑一顾? 站在一旁的江尘,这时候反而逐渐明白了许多! 他在晚上的时候,就已经隐隐约约发现,自己的宅院似乎被不明来历的人监视了起来。 但不明真相,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狗蛋纠合了邻村的无赖泼皮,要来找他报复。 所以整个上半夜,江尘的手里握着刚刚制作好的弩箭,整颗心都没放下过。 直到过了子时的时候,他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到了那颗摇晃在月光之下的大脑袋! 太熟悉了! 狗蛋的大脑袋! 这才让他幡然醒悟:“这些早就把我的宅院监视起来的,并不是狗蛋的人!” 既然不是狗蛋的人,那又会是谁呢? 村里的? 村里的人监视我的宅院干什么? 而且如果真的是有什么风吹草动,自己应该也能有所察觉。 更何况周家村的老村长,还是爹爹的好朋友,也会给自己透透风。 既然不是村里的人,难道是官府? 江尘扪心自问,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违法之事,应该不至于惊动官府。 反复排除之后,再回想白天的时候,陈猎户曾经说过的话…… 江尘隐约感觉到,自己要见识见识那个传说中的大人物了! 能够这么霸气回怼老百姓惹不起的东山土匪的人,还能有谁? …… “咳咳!” “这位壮士请了!” 眼看着狗蛋交涉失败,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江尘,忽然走了过来,赔笑对着那个头领深施一礼。 头领面色冷峻,一声不吭,显然对江尘也并不友好。 “借问一声,阁下是不是薛三爷的人?” 江尘的这句话说出,那名头目忽然抬头,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 看来我猜的不错! 江尘的心里,更有底气了。 “蛋兄?” 江尘身子一转,迈步走到了狗蛋的面前。 “你把他们领到这里,也算是大功告成了,你先回去,这里的事情,由我来处理就行了。” 江尘轻轻拍了拍狗蛋的肩头,仿佛两个人是亲密无间的朋友。 “什么?” “什么大功告成了?” 狗蛋被江尘一句话说的懵逼三圈,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江尘哈哈大笑,手指着趴伏在院子里的二十多个小喽啰:“东山的土匪想要来西山抢薛三爷的东西,这不但是不守规矩,而且还不止尊卑进退。” “你能把他们领到这里里交给这位兄台,也算是大功一件,难道不是么?” 江尘说话的时候,回首指了指那个腰间挎着短剑的头目。 薛三爷! 这些黑衣人原来不是黑吃黑的盗匪,而是薛三爷的人? 在本郡里,薛三爷这三个字,就像是能够辟邪的神仙一般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 没有惹不起的官府,只有惹不起的薛三爷! 东山的滚地雷坐地炮,凭借着有利的地形和充足的粮草,完全不把本县的县令和捕快放在眼里。 但是要提到薛三爷,他们也要礼让三分,毕恭毕敬! “啊……” “这个……” 狗蛋额头上的冷汗,顺着面颊滚滚淌下。 他本来是花前从东山请来的这二十多个土匪,想要给江尘一个血的教训,以解他心头之恨。 可是没想到阴差阳错的,进了薛三爷的人所设的包围圈? 大名鼎鼎的薛三爷,为什么会派这么多人在江尘的院子外面蹲点? 狗蛋不知道。 但是他心里明白,宁可得罪东山的土匪,也决不能得罪了薛三爷! “来人呢!” 那名头领声音冷若寒霜:“把这些人右手的手指头都砍下来!” 呼! 一百名刀客如一阵风,上前不容分说,把那二十个土匪摁在地上。 伴随着凄声的惨叫,每个人右手的五根手指都被砍了下来! “回去告诉你们当家的!” 头目手握剑柄,怒声叱道:“想要跟薛三爷作对,你们还差得远!” “如果你们不服,随时来找我们就是!” “把他们放了!” 一声令下,黑衣队将二十多个人推出院子。 呼! 虽然都是身受断指之伤,可是二十多名土匪还是在顷刻间作鸟兽散,跑的无影无踪! “你?” 头领猛然回头,如电一般的目光落在狗蛋的身上:“你是不是东山的人?” 狗蛋早就被面前血淋淋的场面吓得面如蜡纸,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了。 “他不是土匪。” 江尘又站了出来,指着狗蛋说道:“他是我们的村民,名叫狗蛋!” “不但我可以作证,我们村的每个村民,都可以作证。” “阁下要是不信,可以等天亮之后,再找村民核实真假。” 黑衣头逼视着狗蛋几秒钟之后,忽然回头对江尘说道:“若再有蛇虎兽的踪迹,及时来报我们!” “只要能抓到蛇虎兽,薛三爷绝不会亏待了你!” 江尘急忙躬身称谢:“那必须的啊!” “甘愿为薛三爷效力!” 又回头对狗蛋低声说道:“你还不走,等着挨擂呢?” “这群杀人不眨眼的魔王,等他们改变了主意,非把你大卸八块不成!” 狗蛋吓得一哆嗦,猛然醒悟过来,急忙点头哈腰的向着那名黑衣头领连连称谢,扭头撒丫子往家里就跑。 众手下见头领并没有发话,也就不做阻拦,任由狗蛋溜之大吉了。 “你能抓到蛇虎兽么?” 黑衣头领忽然靠近江尘问道。 第23章 惹不起的薛三爷 “蛇虎兽?” 江尘面色淡定的笑了笑:“在下也不敢保证能抓到蛇虎兽,但是自信能在数天之中,再找到蛇虎兽的踪迹!” 黑衣头领伸出大手,在江尘的肩头上拍了拍:“李天!薛三爷府上总教习!” “若是见到蛇虎兽,还烦劳你往西山脚下的军帐里知会我一声。” 李天奉了薛三爷之命,来西山搜寻蛇虎兽以作药引,救治重伤的薛家长公子。 但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好不容易发现了蛇虎兽的踪迹,一路跟随到了江尘的院子,却被狗蛋领来的东山土匪给惊走了。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李天才勃然大怒,射杀了土匪头领,还把所有喽啰的右手手指都砍了下来。 如果还是不能捉到蛇虎兽,薛家大公子必然不治身亡,到时候他李天也难逃干系,恐怕在薛府都不会再有立足之地。 “李兄只管放心,在下江尘,自当竭尽全力!” 江尘拍着胸脯说道。 “撤!” 李天一声招呼,随行的两百余人,顷刻之间走了个干干净净。 “夫君?” 听到呼唤,江尘才发现秦月娇正躲在门槛内,探着头瞅着自己。 皎洁的月光照在秦月娇的身上。 头发更黑,皮肤更好,又白又嫩。 真是千娇百媚! 她看到外面一会的功夫就聚集了两三百人,又是砍手指头又是哭爹喊娘的嚎叫,简直对江尘担心死了。 只是江尘曾三令五申,不许她擅自出门。 再加上夜半三更的,院子里又多埋伏,她就更不敢露面了。 “走了!” “都走了!” 江尘娴熟的跨过院子里的几个陷坑,来到了秦月娇的面前。 “刚才我听到你们反复提到蛇虎兽,什么是蛇虎兽啊?” 秦月娇眨着长长的睫毛,盯着江尘的脸好奇的问道。 “哇呜!” 江尘做了个虎啸的嘴脸:“就是蛇身虎头的一种异兽,能游走百家,其血能入药,治百病呢!” 秦月娇双手捧着腮:“蛇身?虎头?” “我的天!太吓人了哎。” 江尘倏然睁大了双眼,紧盯着秦月娇身后的黑暗处:“别动!就在你的身后!” 秦月娇吓得“嘤咛”一声,纵身跳到了江尘的怀里。 “送上嘴里的小嫩肉,今晚注定了又要辛苦一番了!” 、江尘抱起秦月娇,往里屋走去。 …… “怎么样?” “大事办成了么?” 周家的后屋里。 周老汉看着心神不宁的孙子狗蛋问道。 “……” 狗蛋歪着身子躺在炕上,双目呆滞的凝视着桌上的油灯,微微的摇了摇头。 “我就说么!” “江尘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 周老汉长叹一声,坐在了狗蛋的身旁炕沿上。 “爷爷,你可知道薛三爷么?” 狗蛋好像走失了的魂魄又回归身体了一般,突然一骨碌坐了起来。 “薛三爷?” 周老汉面色突然也变了。 “薛三爷的大名,谁人不知?” “在咱们郡,薛三爷就是天,就是神呢!” “三年之前,有个县的县丞横行乡里,鱼肉百姓。被老百姓告到了郡守那里。” “可是实际上郡守和县丞上下其手,根本就是穿一条连裆裤。” “正好这件事让薛三爷知道了,于是薛三爷派人到那个县里,直接摘了县丞的脑袋!” “如此弑杀朝廷命官,郡守愣是屁都不敢多放一个,此事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周老汉年纪大了很多,对薛三爷的了解也更为全面。 “他现在年纪大了,也算是低调的夺了,二十年前,那可是风云人物!” “谁惹得起他!” “不是……” 周老汉忽然困惑的转头看着狗蛋:“你怎么突然提起薛三爷,是什么意思?” 狗蛋双手扶着床沿摇了摇头:“真是怪事了!” “真他妈的怪事了哎!” “今儿个头午,我带着爷爷翻出来的蜀锦到了东山面见两个大当家的。” “大当家的得了好处,大喜,拍了二十个喽啰随我下山收拾江尘。” “可是就在我们摸到了江尘的院子里,准备开始行动的时候,薛三爷的人忽然出现,愣是一箭射死了小头目,还把东山的二十多个兄弟斩去了手指!” “什么时候,薛三爷成了江尘的保镖了?” 回想起那血淋淋的场面,狗蛋又摸了摸裤裆。 他逃回来之后,才发觉自己的裤子一滩的湿,早就吓尿了。 “宝贝孙儿,你的也……” 周老汉慌忙捧起狗蛋的双手,自己查看着,数着狗蛋的手指头,跟数金条似的。 “你……你的一根不少啊?” 周老汉唯恐自己老眼昏花,又重复数了两遍,颇感意外的说道。 “古怪就古怪在,薛三爷当了江尘的保镖,可江尘又成了我的说客?” “我还以为自己这次在劫难逃,最起码也得把五根手指头搁在那儿的时候。” “江尘突然帮我说话,证明我不是东山土匪的人,而是咱们周家村的村民,这次带着东山的强盗来到周家村,是因为强盗们想要到西山抢薛三爷想要的东西……” 他不知道有关“蛇虎兽”的事情,所以说的也是思绪混乱,连自己都听得懵圈。 周老汉更是听的一个头两个大,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主题思想倒也明白了:狗蛋带着土匪来闹事,碰到了薛三爷的人,江尘把狗蛋给择了出来,说狗蛋引诱土匪到此是有功之人…… 狗蛋因此而化险为夷,转危为安! “爷爷,这江尘怎么突然这么好心了?” “不能够啊!” 狗蛋百思不得其解的皱眉说道。 “这里面,肯定有道道!” 周老汉也笃定的点点头:“黄鼠狼给鸡拜年,江尘准没好心,你还是小心着点儿吧!” 狗蛋挠了挠头,摸不清江尘到底是走的什么套路。 “他来个落井下石,那多舒坦?” “我最起码也得被削五个手指头,好一好连脑袋都得混丢了呢!” 周老汉缓缓的站起身来,摸出旱烟袋填了一烟袋锅子的枯树叶,点燃了。 在炕前来回渡着步子,凝眉沉思。 “有了!” “我知道了江尘的毒计了!” 半烟袋锅子树叶还没抽完,周老汉突然把烟袋锅子往脚下一磕,失声吼道。 第24章 臭皮匠的毒计 “毒计?” “啥毒计!” 狗蛋还是一脸的懵圈,一脑子的浆糊,丝毫没有开窍。 “江尘这么一弄,东山的喽啰们受了断指的侮辱,回去之后,能不跟两个大当家的诉苦?” 周老汉声音有些发颤,显然心中害怕至极: “你想想看!” “一帮子喽啰跟着你进村里弄事,结果死的死,伤的伤,唯独你一个人安然无事,毫发无损??” “就算喽啰们给他们老大说伤人的是薛三爷的人,他们老大敢去跟薛三爷叫板?” 话说到这个程度,就算是狗蛋这样的榆木疙瘩脑袋,也瞬间明白了所有。 “爷爷的意思,江尘这一招,是让东山的土匪们对我恨之入骨!!” “毒!” “好毒啊!” “他妈拉个巴子的!” “老子折腾了一整天,又是搭工夫又是送财宝的,感情到头来狐狸没抓到,就惹了这么一身的骚气?” 狗蛋恼恨到了极点,气的恨不得拿脑袋撞墙。 还好他屁股上的刀上还没全部好,经过这一天的折腾,下炕都有点费劲了。 “哎!” 周老汉长叹一声,一脸的无奈: “蛋儿啊!” “算了吧!” “如今江尘有了薛三爷这个大树傍着,谁敢惹?” “谁又惹得起?” “咱们以后还是换个目标吧,别再去对他纠缠不休了!” 周老汉这几句话说得相当拉跨,等于是投子认输,躬身认怂了。 “不!” “我绝不!” 但倔强的狗蛋,却宁死不屈: “就这么认了?那还是爷们么?” “我咽不下这口气!” 周老汉搭上了他的那包蜀锦,结果屁都没换回来,也正懊恼着,听到狗蛋的话,也有些忍不住了: “你还待怎么样?” “论单挑?咱们爷孙两个让人家一人一脚踹了个狗抢屎,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论靠山?你有东山的山贼,可人家有薛三爷!” “没招!” “死局!” “认了吧,蛋儿……” 周老汉可怜狗蛋,过来坐在他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以后大不了躲着江尘点儿,不跟他往来也就是了!” “人挪活树挪死,咱们还能在这一条树上吊死不成?” 就在这个时候,里屋的门“呀”的一声开了。 带着一脸憔悴之像的蓝月娥,端着一碗汤和两个粗粮的窝窝头,来到狗蛋爷们的身前,放到了床头柜上。 “折腾了一天了,先吃点儿东西吧!” 狗蛋烦躁的白了蓝月娥一眼,端起大碗三口两口连汤带窝头风卷残云收拾了个干净。 “什么汤!” “这么香?” 狗蛋忍不住伸出舌头又把碗沿上的油星添了两下,交口称赞道。 “嘁!” “就是你昨天扔在桌上的那些鸡骨头熬的!” “看你这幅没出息的样儿吧!” 周老汉撇了撇嘴,带着几分鄙夷的神色瞅着狗蛋打了个饱嗝,把最后一口饭咽了下去。 “唉……” 蓝月娥拿起空碗,低声叹了口气,又回到后屋去了。 “叹气叹气!叹个鸟气!” “我周家的气运,都给你叹没有了!” 狗蛋望着蓝月娥的身影,狠狠的啐了一口。 “啊哟!” 话音刚落,狗蛋忽然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整个人都怔住了! “怎么孙子?” “孙子你怎么了?” “你可别吓爷爷啊!” “爷爷就你这一个乖孙子……” 周老汉见狗蛋怔怔的一动不动,还以为难道是吃的急,噎死了? 顿时慌了手脚,抓着狗蛋的手臂一个劲儿的摇着。 “哈哈!” “哈哈哈!” 犹如卡顿了的画面忽然又恢复了流畅一般,狗蛋忍不住仰面大笑起来。 “爷爷!” “我有办法了,能让江尘必死的办法!” 狗蛋双眼放着光芒,懊恼和疲惫一扫而光。 “办法?什么办法!” 周老汉几乎对这个宝贝孙子不再抱有任何的希望,他想出来的办法,十有八九都是馊主意。 “爷爷,你知道为什么江尘娶了秦月娇,不但没有被克死,反而比以前更好了么?” “还有!” “你知道为什么我爹爹老早就死了么?” 狗蛋连屁股上的疼都忘了,从炕沿上站起来,在周老汉的面前侃侃而谈,简直如同指点江山的大谋士一般。 “为啥?” “你说为个啥?” 周老汉怔怔的看着狗蛋,机械性的问道。 “那是因为,咱们周家村的天煞星不是秦月娇,而是咱们家里的这个瘟神!” 狗蛋用手指着刚才蓝月娥离开的那个门:“要不是爷爷你把她接到了咱们家,我爹爹也不会死,咱们也不会家道中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要不是他!” “说不定现在,爷爷还是个土财主,蛋儿也是个阔少爷呢!” 说到这里,狗蛋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蓝月娥就是一顿输出:“都是她这个天煞星克的!” “克死了爹爹,克没了咱家的万贯家财!” 周老汉更加懵逼了。 “不是……” “蛋儿啊,你这话是从哪儿听来的?” 狗蛋更加的得意起来。 “那天我大半夜的去江尘家,落到了他的陷坑里。” “虽然罪是遭了些,可是也不是没有收获啊!” 狗蛋笑眯眯的说道:“我偷听到江尘跟他娘子秦月娇的闲聊。” “他说去镇上刘半仙那里听来的消息,咱们村上的寡妇里,确实有个天煞星,克夫克财,但不是他娘子秦月娇。” 周老汉睁大了眼睛盯着狗蛋:“江尘亲口说的,是咱们家月娥么?” 他虽然对蓝月娥并不待见,但骨子里还是认可这个能恪守妇道从不提出改嫁想法的儿媳妇。 毕竟勤快有眼力劲,又任劳任怨的奴仆可不好找,还不用开月饷。 “他没这么说!” 狗蛋摇了摇头,回忆着当时江尘和秦月娇私聊的内容: “江尘说,刘半仙也没跟他说到底谁才是周家村的天煞星。” “不过刘半仙说了两个点,一个是这个天煞星还没过门,就克死了定了娃娃亲的未婚夫,还有一个是过门之后,他家就中落了!” “就凭这两点!” “爷爷,你品,你细品!” “除了屋里的那个,还能有谁?” 周老汉紧缩双眉,捻动着黄皎皎的微须,在脑子里过滤着周家村的每一个寡妇。 “好像……” “除了她,也没有第二个了……” 嘭! 狗蛋一拍桌案,哈哈笑道: “孙儿的这条能置江尘于死地的毒计,就出在她身上!” 第25章 最毒美人计 “我的好孙子!” “江尘这小子只要在咱们周家村,你我是没个好!” “我看用不了多久,恐怕就连张大户都得被他踩在脚下。” “保不齐啊,过个三年五载的,这周家村都得给他改名成江家村!” 周老汉气愤的用拳头捶着床板:“你要是真的有办法让江尘老实点,那你可咱们周家村的大功臣,周家祖宗十八辈以来的王者了!” “可是……” 周老汉的脸上,戴满了沮丧和绝望: “听你的意思,连薛三爷的人都跟他眉来眼去,称兄道弟的了?” “那咱们还怎么玩!” “莫说咱们,就是东山的那群土匪,看到薛三爷那也得退避三舍,规规矩矩的啊!” 狗蛋嘿嘿一笑,往里屋指了指:“爷爷,你不觉得,她就是个废物么?” “咱们家里穷的一个米粒儿都得拍开做两顿吃了,还天天养着她?” “最要紧的是,她是天煞星,只要她在咱们家里,咱们猴年马月能翻身?” 周老汉睁大了眼睛,似乎也明白了几分狗蛋的意思,惊愕的说道:“你的意思是?” 他指了指里屋的蓝月娥,又指了指江尘家里的方向。 “哈哈,爷爷就是爷爷,古灵精怪的!” 狗蛋虽然忙活了一夜,但现在感觉胜利在望,精神为之一振,竟然没有了丝毫的疲惫。 “只要咱们把这个天煞星推到了江尘的家里,那还怕江尘嚣张?” “克夫克财!” “用不了三两个月,江尘说不定就一场大病嗝屁了呢!” 周老汉拈须眯缝这眼点着头:“毒!狗蛋!” “你这条计,可是传说中的美人计,还是一条毒美人的计!” “不过嘛……” “咱们这几天,跟江尘那小子闹的不对付,你怎么才能把她弄到江尘家里去?” 狗蛋呲牙一笑,附在周老汉的耳边低声道:“江尘那小子,可是个色中之鬼。那天我被他的陷坑困了一夜,听的真儿真儿的……” “只要让咱们这边的这个,勤往那边走动着点儿,用不了几天,肯定能让江尘动心!” “不过嘛……” 狗蛋捻动着手指,嘻嘻笑道:“还需要爷爷再破费一点,给她打扮的立立正正的,别被人家嫌弃才行啊!” 周老汉点了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另外一笔账。 他们爷俩个,一年有十袋子粮食就足够的了,可是再加上蓝月娥,最起码得多浪费一袋子粮食。 最要紧的是,我凭什么养活她? 她顶着我儿媳妇的名义,也没给我周家生个一儿半女的啊! 嘭! 周老汉一巴掌拍在狗蛋的肩头,目光里透着坚毅和狡黠:“这样的冤大头,咱们不做!” “就这么定了!” …… 第二天,当蓝月娥一大早起来,准备掂对早晨一家三口的伙食的时候。 周老汉一只手拿着烟杆,笑嘻嘻的走进了厨房: “月娥啊,你过来一下,先别做饭了!” 蓝月娥一惊,抬头看了看周老汉的笑脸,不知道公爹又在搞什么名堂。 平日里何曾见过他对自己和颜悦色过? 来到外堂,周老汉先是递给蓝月娥一个包袱:“这里面是一身新衣服,你换上去。” 又从桌子底下掏出一只锡纸包着的烧鹅,摊在桌子上:“前几天,咳咳!” “你也知道的,江尘的腊鸡,根本不是偷的咱们的,而是你儿子狗蛋顽皮,耍赖而已。” “可是江尘大度啊!” “不但不跟咱计较,还主动的让你把那只腊鸡给咱带了回来。” 说着话,周老汉指了指桌上的烧鹅:“狗蛋觉得过意不去,特地倒镇上买了这只烧鹅,你等会儿打扮的干干净净的,把它给江尘送去。” 蓝月娥一脸茫然的瞅着桌上的烧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周老汉和狗蛋,出了名的泼皮无赖,怎么突然之间这么讲人情味了? 周老汉见蓝月娥一脸的茫然,唯恐她不肯照做,坏了自己的计划,面色一沉,声音也变得严厉: “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咱们周家跟江尘也是街坊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这次我们是真心想要跟江尘和解,你务必把这件事儿办好了!” “到了江家,跟江尘说话和气着点儿,不要得罪了人家。” “要是让我知道你对江尘无礼,回头我可不依!” 周老汉的凶恶,让蓝月娥不敢违拗,只好放下手里的活,抱着衣服回到自己的房间。 …… 周家距离江尘家,最多也就十几分的路程。 蓝月娥来到江尘门口,远远望去那棵沙枣树下蹲着两只流浪狗,灰白色的柴门紧闭着。 显然江尘还没起床。 蓝月娥抬头看看东边,早晨的太阳,刚刚从山顶升起。 她缓步走到柴门前,只见院子里一片开阔,连根杂草都没有,整个地面铺着细沙。 一眼看去如同水面一样,通体一个颜色,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江……” 她刚要喊,屋门“呀”的一声开了。 秦月娇披散着头发,端着一盆水泼在屋门口的沙地上,激起一阵热浪。 “月娇姐?” 蓝月娥左手提着那包烧鹅,右手在头顶挥了挥,俏声喊道。 “嗯?” 虽然蓝月娥的声音并不大,但好在早晨格外的寂静。 “月娥妹妹?” “有事儿吗?” 秦月娇看到了柴门外的蓝月娥,放下脸盆想要下阶相迎,可是刚迈出了半步又收了回来,站在门槛上问道。 她牢记江尘的话:夫君不让我随便出门,我怎么能不跟他打招呼就出去呢? 更何况院子里都是陷坑埋伏,我要是一不小心掉进了坑里,那可就麻烦大了。 她想起了前几天看到的陷坑里狗蛋的惨样,心里直打怵。 “月娥妹妹,你等一下,我喊江尘去。” 秦月娇回身进屋。 屋里,江尘刚洗了脸,正等着秦月娇给他梳头。 “夫君,月娥妹妹来了,正在门外呢,你要不去迎迎她?” 秦月娇拿着一把竹篦子,一边给江尘梳头一边问道。 “蓝月娥?他来咱们家做什么呢!” 江尘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不过这个时候,他依然还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第26章 寡妇到来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找你有事儿吧!” “前几天你跟狗蛋闹得不可开交,昨天他又无缘无故的掉在了咱们院子里的陷坑里。” “哎……” 秦月娇叹息了一声,秀眉紧锁: “这样的流氓地痞,咱们老实人家,怎么惹得起呢?” “你好好跟人家说说话,要是能化干戈为玉帛,狗蛋爷们不再找咱的麻烦,咱们才有好日子过啊!” 秦月娇背负着天煞星的“臭名”,这几年算是过的极为辛苦。 江尘能答应娶她,更是她的以外之喜。 她只想好好的侍奉夫君,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唯恐有任何一点的意外,打破了他们甜蜜的生活。 “那你去迎接就是了啊!” 江尘抬头看着秦月娇笑道:“我这抱了一晚上的娘子,刚起床呢,又让我抱她?” “你可真不体谅你夫君!” 秦月娇面色一红,宛若桃花。 “夫君你……” “你在院子里安排了陷坑,我们怎么敢随便出去呀!” “再说了,你晚上也没有一直抱着人家……” 江尘哈哈大笑起来:“你看看,全是埋怨!” “不是埋怨你夫君抱的你少了,就是埋怨你夫君在院子里排布的陷坑多了!” 江尘的嗓音极高,又开着屋门,整个院子里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除了咱们咻嗨的时候没抱你,哪会儿不抱你了?” “要不是我的陷坑把周狗蛋那小色狼给困住了,那天摸进屋里来,要抱着你的就不是你夫君,而是那小兔崽子了!” 江尘故意又太高了几分声调:“这小王八蛋,我跟她完不了!” “竟然还敢对我的娘子动心!” “迟早有一天,我非割了他不行!” 秦月娇急着要去掩门,可哪儿来得及? 羞的面色如潮,跟发烧了一般滚烫。 “小点儿声!” “你小点儿声,让人家听见了,多难堪呀!” 但她不知道的是,江尘就是故意打开了大嗓门,让站在院外的蓝月娥听到。 不过她也暗地里庆幸,要不是夫君江尘有先见之明,在院子里排布了陷坑。 真要让狗蛋那小子摸进了自己的屋里,那后果…… 只要让他碰我一根头发,我也得上吊自尽,决不能让给夫君帽子上染绿…… 站在柴门外的蓝月娥,听得一清二楚。 她虽然未嫁夫先亡,当了好几年的娘,可是直到现在还是个完璧之身。 不过毕竟也是成年人了,听到江尘说起跟秦月娇的腻歪之词,也觉得脸红心跳,慌乱至极。 但紧接着江尘又大骂狗蛋,更让她胆战心惊: “公爹让我来给江尘送烧鹅,想要跟他和解。” “可是没想到江尘对狗蛋这么厌弃,还记恨着呢……” “恐怕一会儿见面,要对我一阵冷嘲热讽,甚至破口大骂了……” 蓝月娥自从进了周家,周家迅速败落,好日子虽然没过上,天天的白眼可没少挨,这会子在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只要江尘能解恨,能原谅了狗蛋的过错,我就算受点儿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屋子里。 “好夫君,你快去见见蓝月娥吧,大早晨的,你让一个寡妇站在咱们家门口,影响不好啊!” 秦月娇还在试图说服江尘。 “你呀你!” “就你善良!” 江尘无奈的站起身来,迈步走出门槛,下了台阶。 “哎哟,今天比上次更漂亮了,真耐看。” 江尘走到柴门口,打量了一眼面前站着的蓝月娥。 一身蓝色的新衣服,头发也梳理的很顺流,虽然略显发黄,但却露出了耳鬓细嫩的肤色,更增妩媚。 要不是整体上气色稍差,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蓝月娥的长相,应该不在秦月娇之下。 “江大哥,您别说笑了……” 蓝月娥尴尬的伸手去理鬓边的长发,才发现今天的头发已经打理的极为顺溜了。 吱呀! 江尘打开了柴门,站在蓝月娥面前,两个人相距不到三尺。 蓝月娥甚至能感受到江尘身上那种男人的气息。 “来呗?” 江尘微笑着张开了双臂。 “啊?” “什么?” 蓝月娥的自我保护意识,让她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睁大了一双俏眼看着江尘。 “来都来了,不去屋里坐一会儿吗?” 这是坐一会儿的问题么? 蓝月娥心里更慌了。 进屋里坐一会不要紧,可是要进屋里,就得经过院子。 要经过院子,就得让面前的这个男人抱着…… “嗯嗯……不坐了吧!” 蓝月娥不敢抬头跟江尘目光对视,举起手里的烧鹅往前一递:“这是我公爹跟狗蛋的一点儿心意,感谢您上次给的腊鸡。” “请江大哥收下……” 江尘装作极为不高兴的样子: “那你回去吧,我又不缺这烧鹅!” “我送了你一只腊鸡,你就送还我一只烧鹅?” “那我昨天就在这里,救了你家狗蛋一命,你怎么谢我?” “要不是我替狗蛋说情,恐怕那个利箭穿喉的人就是他了!” 江尘的话,让蓝月娥哑口无言。 她昨天通宵未眠,狗蛋和周老汉的谈话,她也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似乎确实是江尘给说情,才救了狗蛋的一条命。 “行!” 就在蓝月娥彷徨无措的时候,江尘忽然往前迈了一步,接过了她手里的烧鹅。 “东西我收到了,你回去吧!” “我可不想难为你。” 江尘的话,温柔如水,让蓝月娥的心里一阵感激。 自从嫁到周家之后,她的娘家人都跟她断了联系,周老汉爷孙两个更是拿她当牛马使唤。 何曾有人真的把她当人看? 江尘接过了烧鹅,回头进了院子,随手就要关上柴门。 “江大哥……” 蓝月娥鼓足了勇气,在后面的喊声,却宛若蚊蝇一般。 江尘把烧鹅别在腰间,回过身子,再次张开了双臂。 两只眼睛看着沙枣树的树梢? 还是看着天际的那只飞雁? 反正每往前看。 几秒钟之后。 一个带着女人身上特有体香的物体进入了怀抱…… “比上次抱你的时候,好像又瘦了?” 第27章 只为好感度 江尘抱着蓝月娥,回身用脚关上了柴门,按照自己的方位,穿梭在脚下的陷坑之间。 “不好好吃饭,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是不是连早饭也没吃?” 江尘抱着蓝月娥,在她的耳畔低声询问着。 蓝月娥一声不吭,把头埋在江尘的怀里。 可是这时候她的心却像江河的浪涛一样,无法平静。 江尘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抱过她的男人,而且还在三天之内,两次抱她在怀。 羞涩之中,竟然带着几分甜蜜,更有一种藏于心底的归属感悄悄升起。 “好啦!” “真想多抱一会儿,等吃完了饭再说!” 蓝月娥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然耳边又响起了江尘那独有的嗓音。 充满雄性魅力的嗓音。 “呃?” 蓝月娥如同在梦中惊醒。 才发现自己仍然在江尘的怀里,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双臂,勾在了江尘的脖子上。 更要命的是,这时候江尘早就进了屋,站在一条方桌前: 方桌上摆着三副碗筷,秦月娇正在拿着勺子盛着稀粥。 尴尬死了! “放开我……” 蓝月娥用力的推了一把江尘的胸口,挣扎着下了地。 “你看看,跟你一样的不讲道理。” 江尘指着蓝月娥笑着向秦月娇说道:“明明是她勾着我的脖子不放,反过来还说是我不肯放开她!” 秦月娇盛完了最后一碗饭,笑着说道:“月娥妹妹才不跟我一样呢!” “要是换了我,我就不是推了,非给你脖子上咬一口不行……” 江尘哈哈大笑,凑近蓝月娥低声问道:“你会咬人么?” 蓝月娥越发的尴尬了,低头摆弄着衣角,有种躲无可躲退无可退的局促感。 “好了好了!” “别闹了,夫君。” “快过来坐下吃饭吧!” 又过去扯住蓝月娥的手:“妹妹这么早来,肯定也没吃早饭,既然赶上了,就坐下一块儿吃吧。” 蓝月娥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拉着坐在了江尘的旁边。 “多吃点,别见外。” 江尘从笸箩里拿起个玉米面的窝窝,塞到了蓝月娥的手里: “你这每来一次就瘦下去一圈,是担心我抱不动你吗?” “这就多虑了,三百斤的野猪,我都能抱得动!” 江尘一本正经的话,把一向多愁善感的蓝月娥也逗笑了。 噗! 蓝月娥刚咬了一口窝窝,全喷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 蓝月娥急忙站起身来,用手把散落在桌上的碎末笼在掌心里。 这些都是粮食,要是搁在周家,她早就一仰头纳入口中了。 但是这会儿在江尘家里,那样做的话诸多不雅。 可是如果扔掉,贫穷怕了的蓝月娥,又委实觉得可惜。 所以便攥在手里,仍也不是吃也不是。 “真是的!” “吃个饭都这么顽皮!” 江尘忽然起身,拿过一条还热乎的毛巾,一把抓过蓝月娥的手,给她擦拭了一遍。 顺带着把那些碎末扔了。 这股甜宠,让蓝月娥恍若梦中,简直有了飘飘然的感觉。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理智,又想起了这次来的任务: 替狗蛋和周老汉做和事佬,跟江尘化解冤仇! “赶紧吃!” “吃不完,不许说话!” 蓝月娥刚要开口说话,就被江尘犹如命令一般的话给堵了回去。 吃饭的过程,几乎没有什么交流。 不过蓝月娥却感觉比在周家更加融入。 “江大哥。”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蓝月娥帮着收拾完桌子,开口说道: “以前的事情,是我公爹和狗蛋做的不对。” “腊鸡不是您偷的我们的,是他们赖的您。” “今天我公爹让我来送这只烧鹅,也是希望能求得您的原谅,以后咱们乡里乡亲的,能和睦相处……” 蓝月娥还没来到江尘家的时候,就在路上把这些话背诵了好多遍了。 这会儿一气呵成,竟然没有半点卡顿。 “狗蛋是你儿子,那还不就跟是我儿子一样?” “我怎么会跟他一般见识呢?” 江尘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我要是真的对他还记恨前仇,那次他大半夜的私入民宅,陷在我的土坑里,我就把他扭送官府了。” “我要是不原谅他,昨天薛三爷的人要宰了他的时候,我还会给他说好话?” 蓝月娥长长松了口气,心中的压力也少了很多。 要是这次到来,江尘不答应和解的话,回头周老汉肯定又会骂她废物无用。 “那……” “那就多谢江尘大哥和月娇姐姐的款待了。” “月娥还有事儿,这就走了哦。” 蓝月娥站起身子,似乎带着几分请示的口气看着江尘说道。 “嗯!” 江尘手里拿着一根牙签,正剔着牙,挥手说道:“娘子,你替我送送月娥。” 这时候。 秦月娇还在厨房里洗碗刷筷子,似乎并没在听到江尘的声音。 蓝月娥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看坐在那里不动的江尘,只好又退了回来。 她伸出两个指尖牵着江尘的衣领轻轻扯了一下:“麻烦江大哥……” “再把我抱出去,好不好……” 江尘这才恍然发现一般,连忙起身,陪笑说道:“好!” “好!好!是我大意了,忘了这茬了!” 江尘迈步到了门口,弯腰抱起蓝月娥,穿过院子。 “别……” “先别出去。” 迎面胡同里,三五个乡民扛着锄头,正准备下地干活。 蓝月娥唯恐被人看到,影响不好,把头钻进了江尘的衣领子,颤声哀求着。 “哈哈!” 江尘大笑着转过身子,用身体挡住了蓝月娥的上身。 “这个江尘,越来越不着边际了!” 耳边传来那几个乡民的议论之声。 “大白天的,不想着赶紧下地干活,还抱着媳妇儿在外面游荡呢,可是够风骚的了!” “没办法啊!谁叫他娶得媳妇那么好看?而且人家在自己的院子里,谁能管得到?” “哈哈,不过实话实说,他媳妇跟江尘,还真的挺配……” 乡民的话,渐行渐远。 “江大哥,我先回去了。” 蓝月娥又习惯性的拢了拢耳鬓的头发,低着头对江尘说道。 叮! 江尘的耳畔,却响起了系统提示音。 第28章 老婆如衣服?棉服! 【好感度系统:女主对宿主心生感激,好感度+28! 当前好感度:67!】 看着蓝月娥匆匆离去的背影,头顶上方展示着当下的好感度。 根据系统的介绍,好感度达到80以上的时候,娶她到手,就会获得相应的物品奖励,还能提升好感度累加值。 累加值达到一定的阶段,就可以触发抽奖机会。 “67?这才刚刚及格啊!” 江尘挠了挠头,有点儿急不可耐了。 他来到这个世界,不但要生存下去,还要过的更好。 可是目前的状况并不理想。 虽然娶了秦月娇,触发了木匠系统,给了他维持生计的基本条件。 然而紧接着就是薛三爷封禁西山,陈猎户没有了打猎的地方,给他的东西从腊鸡直接掉成了鸽子。 恐怕如果连续几十天不解禁的话,连蚂蚱都吃不上了。 “蛇虎兽?” 江尘站在沙枣树下,忽然想起了几天之前陈猎户对他说过的话。 沙枣树下,一片红。 不过那并不是落地的枣子。 而是昨天深夜的时候,那个被薛三爷的总教习李天一箭穿喉的东山小土匪头子的血迹。 为了能抓到蛇虎兽,看来薛三爷也是急眼了,不惜杀人! “以薛三爷的实力,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在周家村这样的小地方闹出人命啊!” “不是不敢,是太掉身价了!” 江尘忽然想起来,就在昨天晚上,狗蛋带着那帮子土匪来到他家门口的时候。 似乎有一道白光从他的院子里闪过,消失在西墙上? 随即才有了薛三爷的教习李天暴怒杀人的场面! 这里面,肯定大有文章! 江尘回到屋里的时候,秦月娇已经洗刷完了盘子碗,正坐在靠门口的地方,晒着太阳准备缝补衣服。 “再过几天,可能就要天冷了,我先给夫君准备几套过冬的棉服。” “省的到时候一夜之间大雪封门的,来不及冻着你。” 秦月娇一边说着话,一边飞针走线,丝毫不耽误活。 “那也不要紧,我有我的棉服。” 江尘手里摆弄着他的凿子,对刚做好的弓弩进行着最后的校准。 只有校准好了,才能瞄的准打的准,才能在那些老猎户面前拿得出手,卖得出好价钱。 “棉服?” 秦月娇噗嗤一笑:“你还有棉服呀?你那点儿小家底,我都数落好几遍了,除了几件破旧单衣,哪儿还有棉服。” 江尘嘿嘿一笑! “真要是大雪封门了,我就哪儿也不去了,天天躺被窝里抱着娘子,还要什么棉服?” “娘子你可不就是我最好的棉服啊?” 秦月娇羞涩的往门外瞧了瞧,低声道:“夫君只要不嫌弃,月娇愿意给你做一辈子的棉服,天天给你暖被窝……” 江尘忽然蹲下,直勾勾的瞅着秦月娇那张俏脸:“就光暖被窝啊?就没有点儿别的?” “还能给你做饭呀!缝缝补补啊!” “还能给你洗脚穿衣,打扫庭院……” 秦月娇放下手里的针线活,掰着手指头一件一件数着。 “奥!” 江尘站起了身子:“原来你的作用,就是暖水袋+佣人啊!” 秦月娇面色忽然一变,从凳子上一滑,跪在了江尘的面前: “夫君,您别生气,您想要月娇做什么,月娇便能做什么。” “只求夫君别不要我,月娇的心里,只有夫君。” 江尘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娘子,你的危机感倒是蛮强的啊!” “我可没有要休了你的意思,我只是说,你的作用,可不止上面那些。” 秦月娇面红耳赤,低着头用衣袂擦了擦江尘鞋面上的灰尘:“有些事儿,月娇可以做,可是说不出口嘛……” 江尘一把将她扶起,面色郑重的说道:“咱们结婚的那天,我就对你说过了,这下跪的礼数,在咱们家不兴这个。” “今天你又不长记性了!” 秦月娇立刻慌了神,想要下跪,又不敢,只好飘飘万福,央求道:“夫君,月娇知错了,认打认罚,只求夫君别要生气,别要不要我了。” 江尘用手轻轻托起秦月娇的下巴,看着那张俊俏的脸:“那就认罚了喽?” “等晚上?” 秦月娇羞涩的点了点头。 “我要去陈猎户家里一躺,你还是在家里好好呆着吧,不要随处乱逛。” 江尘从椅子上摸起那件半旧的外衣,披在肩膀上,往外就走。 “嗯嗯,月娇记住了。” “月娇等夫君回来。” 秦月娇站在门口,看着江尘出了院子,关上了柴门,这才回到屋里重新开始做起针线活。 …… 陈猎户虽然靠着到西山打猎,但是他的家却住在周家村的最东头。 而周家村的大泼皮周老汉一家,住在陈家村的最西头。 “哎,江尘兄弟,你来了啊!” 江尘刚刚走到陈猎户的门口,就被母夜叉给看到了。 陈猎户的老婆,正在院子里晒着成串的野松菇,浓浓的松香味布满了整个院子。 “嫂子,忙着呐?” 江尘暗暗纳闷,眼前的这个女人,不发飙的时候看起来也还算和善,跟那天提着菜刀要剁了周老汉的样子判若两人。 “江尘兄弟,真不好意思,好几天了,老陈也没去你那里……” 老陈媳妇勉强挤出一脸的笑容,但是能看得出来带着尴尬。 当初江尘带着自制的弓弩来找老陈,老陈测试之后相当满意,便达成了口头协议。 老陈使用江尘提供的弓弩进山打猎,每次分给江尘一部分猎物。 而江尘则负责弓弩的日常维护和改进以及维修。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协议达成之后,老陈休整了两天,正要准备进山的时候,却被薛三爷给封山了! “嫂子,我老陈大哥呢?” 江尘环顾了一圈,没看到陈猎户的身影,便出口问道。 “老陈……” 母夜叉的脸上现出几分为难,勉强笑着商量道:“江尘兄弟,你看这封山迟迟不结束,俺们也不能进山打猎……” “可是俺们可不是赖账得人啊!” “能不能把这些野松菇给你拿过去,抵了野味?” 第29章 危机与商机并存 当时跟老陈达成协议的时候,曾有过约定。 只要协议开始实施,哪怕老陈不进山,也必须每天都给江尘一个低保的野味。 所以才会连续给了江尘两次腊鸡,引得狗蛋和周老汉两次找茬,被虐了两次。 “嫂子,我可不是来找您讨要野味的!” 江尘立刻明白了母夜叉的意思,赶忙解释着。 “西山不开放,老陈大哥不能进山打猎,我要是还在这个时候还问您要野味,那就太不厚道了!” 江尘对面前的这个母夜叉刮目相看。 这女人虽然看起来五大三粗,发飙起来如同疯虎一样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但她的身上,却有着普通老百姓的那种敦厚和诚实,信守承诺,不坑蒙拐骗。 母夜叉听江尘说不是来讨债的,心里的紧张感顿时就消失了不少,赶忙笑着说道:“这样啊!江尘兄弟真是个敞亮人!” “您先进来坐坐,等会儿老陈就回来了,他去河里抓鱼去了!” 说着话进屋里抱出一个长条的板凳,放在院子里的梨树下。 “抓鱼?” “看不出来陈大哥还是个人才,全能手啊!” “上山能伏虎,下海能抓龙!” 母夜叉晾晒完了野松菇,回过身子长叹了一声,一脸的愁容: “什么全能手啊,还不是被逼的呢?” “俺们陈家是外姓,在周家村没有多少地,要不是靠着进山打猎,采些中药野果之类的卖了换钱,这日子可怎么过呢?” “不过江尘兄弟你放心!” 母夜叉用手撩了一下散乱的头发,脸上的悲观之气顿时消失,又变的坚强乐观: “听说薛三爷这次封山,并不是围猎,而是为了寻找什么东西。” “经过这段时间的滋养之后,等到解封的那天,山上的野兽们肯定都肥的跑不动了。” “我向您保证,到时候给您送一只肥猪或者肥鹿过去,好好的给您补偿补偿。” 江尘笑了笑:“那倒不用,一天一只野鸡山兔的就行,你送来一只肥鹿,我跟月娇两个人也吃不了啊,到时候反而是浪费了。” 江尘心里想着,要是能把蓝月娥也取过来,说不定能提高一下全家人的食量。 不过那个女人,好像也不是个大胃王…… 看着面前腚大腰圆的母夜叉,江尘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还好!这种肥猪类型的,可不是我所钟爱的对象!” “虽然就她这样的体型,没准一顿饭能干掉半只烧鹅了。” 江尘坐着无聊,忽然想起一件事,笑着说道:“老嫂子,问你个事儿?” 母夜叉一边用鹿皮擦拭着弓箭的箭镞,一边道:“凡是我知道的,肯定不藏着掖着。” 江尘点了点头:“我听说几年之前,老陈大哥被狗熊堵在了深山的树杈上,全村人不敢进山营救。” “最后是您一把菜刀闯山门,活劈了狗熊救出了老陈大哥?” 母夜叉脸上一笑,竟然带着几分的腼腆。 就在她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柴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紧接着老陈一只手提着鱼篓,另一只手里提着一根茅草,茅草上穿着一扎多长的几根白鲢鱼。 “怎么样?” “今天的运气还好吗?” 母夜叉看到丈夫回来,就停止了话题,说话之间迎了上去要接鱼篓。 “好个屁!” “你看不见啊!” 陈猎户烦躁的把手里的竹篓扔在地上,骨碌碌滚到墙根去了。 另一只手则摇晃着茅草上的几条小鱼:“就着点玩意!” 母夜叉在陈猎户的面前,倒是显得温柔和善,没有一丁点的脾气,笑着说道:“行了!多少是多啊!这些够咱们对付一顿的了!” 说着话走到墙根下,弯腰捡起了鱼篓,往屋里走去: “江尘兄弟来找你,等了你一会儿了,你们聊聊吧!” 老陈挥了挥手:“还用你说?我又不瞎!” 说着话蹲在江尘的面前,先填上了一烟袋锅子的树叶。 “老哥,我最佩服你的就是治理嫂子。” 江尘低声笑着:“嫂子要是发起飙来,恐怕你这样的两个也不是她的对手啊!” “可是偏偏她在你面前,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老陈皱眉摇摇头,一脸的愁容:“有个球子用?天天倒是吃得不少。” “越是吃不上饭了,越是往多了吃!” 江尘用手拍了一下老陈的肩头:“得了吧!能吃有能吃的好处!” “上次你给狗蛋欺负,要不是嫂子单刀救驾,你能全身而退?” “那个时候,你可没嫌嫂子吃得多!” 老陈脸一红。 这种靠老婆翻身的事毕竟不太体面,他最怕人家说他吃软饭。 “兄弟,你也看见了。” “我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再给我几天时间吧,只要西山解禁了,我保证第一天就给你搞个大的!” 老陈带着几分央求的说道。 “去去!” 江尘摆了摆手。 “我找你来,不是为了这个事儿,你可别老是挂在嘴上了!” 陈猎户一愣,好奇的问道:“兄弟来找我,有啥事?” 江尘见四下无人,低头靠近陈猎户:“陈哥,你可知道,怎么才能抓住那个蛇虎兽么?” 陈猎户大吃一惊,身子往后一仰,差点翻身倒在地上。 “蛇虎兽?” “听说那玩意能像老虎一样跳跃山涧,能像巨蛇一样游水穿土,行动迅速!” “可不好抓啊!” “而且就算是抓住了,也不是咱们的,早晚也得让薛三爷给要了去!” 说到这里,陈猎户的脸上,尽是无奈和气愤。 “我见过蛇虎兽!” 沉默了几秒钟之后,江尘忽然沉声说道。 “啥?” “你见过蛇虎兽?” 老陈身子往后一仰,这一下真的来了个大翻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对!” 江尘面色凝重的低声说道:“所以我来找陈大哥,咱们要不要合作一把?” “只要咱们能抓住蛇虎兽,到时候卖给薛三爷,何愁不能发一笔横财?” 蛇虎兽,乃是薛三爷长公子戍边将军的救命药引子。 真要是能得到它,就算是要万金也不为贵啊! “好!” 陈猎户心头砰砰跳个不停! 第30章 把天煞星推给江尘就是成功 江尘的话,点醒了陈猎户。 薛三爷禁山,毁了他打猎的职业。 他只知道坐以待毙,等着开禁,却没想到危机和机遇并存。 只要能抓住蛇虎兽,交给薛三爷的人,下半辈子也就不愁吃喝,不用顶着风吹日晒之苦,冒雪突风的天天上山打猎了。 至于封山? 陈猎户心里也是通透: “我从搬来周家村,在西山上转悠了三十年了。” “西山有几条路能上山,山上哪儿有石头哪儿有树木,哪儿能通过哪儿是死路,我都是门儿清!” “只要我想上山,就算是有一千两千的人看守山下的道路,也防不住我!” 陈猎户心里打定了主意,从地上爬起来,搬了个木墩坐在江尘的对面: “江尘老弟,你刚才说你见过蛇虎兽,从哪儿见来?” 蛇虎兽,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他打猎一辈子,还从来没见过真正的蛇虎兽。 “两天前吧!” 江尘回忆着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两天前的三更半夜里,我听到有人包围了我的院子!” “而且那天晚上,我亲眼看到一条白色的身影,从我院子里的陷坑里飞了出来,窜上西墙逃走了。” “后来我了解到,那些围住我院子的人,是薛三爷的手下!” 陈猎户面色激动,大手在自己的膝盖上重重的一拍:“那就是了!” “肯定是薛三爷的人满山的搜寻,搅扰的蛇虎兽躲无可躲,才不得以下山躲进了你的陷坑里。” “只是没想到薛三爷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还是紧追不舍,才围住了兄弟你的庭院!” 江尘点头: “我第二天下陷坑里检查过,有动物皮毛的气息。” “八成就是陈大哥你说的这样了!” 他笑了笑,靠近陈猎户:“以大哥的经验阅历猜测,这蛇虎兽会藏到哪里去了呢?” 陈猎户皱着眉头站起身来,来回迈着步子,沉思了半晌。 “它能去哪儿呢?” “除了西山,就是附近的几个村庄了!” “东山光秃秃的石头多树木少,不好隐蔽,这玩意也不傻,不会跑到东山去。” “蛇虎兽不轻易的认穴,既然在兄弟的院子里待过,后面恐怕还会再来!” 江尘哈哈大笑: “这就是我来找陈大哥的原因!” “你看这样如何?” “我在村里守候,你陈大哥往山里去,咱们两头抓,一定要把蛇虎兽搞到手里!” 江尘继续补充道: “不管是你在山里得了蛇虎兽,还是我在院子里守株待兔成功了,从薛三爷的那里换了钱,咱们都平分!” 江尘的最后一句话,让陈猎户顿时来了兴致! “成!” “反正现在不让在山里打猎,我闲着也是闲着!” “与其天天的在家里闷着,倒不如豁出去了,搏一把!” “要是真的把这玩意搞到手里了,咱们下半辈子也就不愁吃喝了!” 江尘握住陈猎户的手:“那就这么定了!” “不过这件事,咱们要谨守秘密,谁也不能出去乱说!” 江尘唯恐陈猎户嘴巴不严,又带着几分警告的口吻说道: “尤其你进山的事,万一要是传了出去,让薛三爷的人知道了,后果怎么样,不用我说了吧!” 陈猎户信誓旦旦的保证:“兄弟放心!” “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算是那婆娘,我也绝对不说出去!” 江尘连忙摆手:“大嫂啊?她没事,这事你倒是可以跟他说说。” 江尘看得出来,母夜叉虽然凶悍,但是对陈猎户也是真爱。 就算这件事让她知道了,也不会说出去。 万一再来一次陈猎户被狗熊堵在了山里,还得让她出马去营救呢! 虽然自己跟陈猎户合作抓蛇虎兽,但是他可不想对陈猎户的生命安全负责。 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会,江尘离开了陈家,回自己家里去了。 …… “那只烧鹅……” “送到了么?” “江尘怎么说?” “有没有戏?答应跟咱们和解了不?” 蓝月娥前脚刚刚迈进周家的大门。 周老汉和周狗蛋便跟饿了很久的野狗遇到了肉骨头一般冲了出来,伸长了脖子睁着眼焦急的问道。 “他……” “应该是不计较了吧?” 蓝月娥并不十分确定的说道。 “什么叫应该?” “你把事儿说清楚一点!” 从狗蛋的嘴里挖出那么一只美味的烧鹅,心疼的他一上午牙根都疼。 要是起不了任何的效果,那还不得让他发疯? 蓝月娥见周老汉和周狗蛋跟在自己的身后,似乎要是不把这次去江尘家里的事情说清楚,他们是绝对不肯甘休的。 “江尘大哥收下了烧鹅,还留下我在他家里跟月娇姐姐一起吃了饭。” 蓝月娥特意强调是有秦月娇的陪伴,以免孤男寡女的让周老汉多想了。 “江尘大哥说他从来就没跟狗蛋一般见识过,要是真的还记恨狗蛋,那天晚上也就不会替狗蛋说话,救他一命了。” 蓝月娥只说了一部分,却把江尘对她说过的轻薄之言,还有抱着她进进出出的事儿都略去了。 狗蛋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根本没有在意这些细节。 周老汉虽然老奸巨猾,但是他没见识过江尘院子里陷坑的厉害,反而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我去里屋了。” 蓝月娥想起江尘宽大的胸怀,还有那些让她心跳加快的言词,那份待她的热情和体贴,忍不住脸上阵阵发烧。 唯恐让周老汉看出毛病,所以着急忙慌的回自己的屋里去了。 “爷爷,你说……” “这江尘真的心胸这么开阔?” “我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 狗蛋直嘬牙花,心中狐疑不定。 “我也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该不会江尘又在设着什么套儿,让咱们去钻的吧?” 周老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尤其江尘这种能柔能刚,既敢爆锤又会用脑子的人,更让他捉摸不定。 “不管了!” 狗蛋下定了决心! “反正咱们的目的就是把这个女人弄到江尘的床上去,让江尘娶了她!” “只要江尘娶了这个天煞星,那他就必死无疑!” “咱们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狗蛋的眼里,冒出一股狠厉。 第31章 何时娶个公主? 江尘的家里。 江尘坐在院子的一角。 这里被他改造成了自己的工作室。 所有的木器工具有专门的工具箱盛放。 而在旁边堆着的,是所需要的各式各样的木材。 虽然经过改良后的弓弩,在几个村镇的售卖情况良好,但这也不过是仅仅改善了江尘的生活水平而已。 想要在这个社会立足稳定,取得长足的发展,他还需要创造更多的价值和财富。 江尘放下手里的工具,再次查阅着系统。 【宿主:江尘。】 【掌握技能:初级木匠术(好感度满200,可突破为中级鲁班术!)】 【好感度:秦月娇+100(已满)】 “靠!看来这娶妻的好感度,100就是顶格子了!” “想要获得新的技能和物品,或者升级现有的技能,都需要大量的好感度累积!” “而好感度的累积,就需要不断的娶老婆?” 江尘无奈的苦笑:“这系统太无良,逼着我要在这大庆王朝建后宫啊!” “可是就我目前这个实力,如果【老婆集团】扩张的太快,恐怕根本就养不起,整不好就要崩盘……” 江尘的脑海里,突然有了个异想天开的想法。 “难道娶老婆除了增加好感度累计值和获取新技能之外,就不能再来点儿其它的?” “我要是娶个公主呢?那我不就是大庆王朝的状元了?” “真是那样的话,皇帝就是我岳父老泰山,国库就是我的备用粮仓,那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啊!” 啪! 江尘用墨斗的线在自己的腿上使劲抽了一下: “你太也异想天开了吧!” “就算是有系统的加持和帮助,就你一个老土鳖,还想着娶公主?” 不过江尘又笑了! “人若没有理想,与咸鱼有什么区别?” 秦月娇双手捧着一碗热水,来到江尘的身边,躬身捧到他的面前: “夫君,你喝水啦!” “也别太辛苦了。” “咱们现在虽然过得不是很富裕,但也算得上是村里说得过去的生活了。” 秦月娇以前的时候,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脱离天煞星的羁绊,过的这么幸福。 她对江尘充满了感激。 虽然她不知道,所谓的“天煞星”,本来就是无妄之谈,而江尘说她不是天煞星,天煞星另有其人,更是随意捏造。 自始至终,天煞星之说不过只是她的心理作用罢了。 江尘接过茶碗一饮而尽。 秦月娇用手帕帮江尘擦了一下嘴,然后接过去碗站在一旁。 “还差得远呢!” 江尘指了指旁边的一堆木料。 “这些东西,如果做成弓弩的话,不但会产生很多废料的浪费,而且也不会卖到多好的价格。” “所以我打算先放一放,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暂时就不做弓弩了。” 秦月娇好奇的看着江尘,不解的问道: “为什么呀?” “为什么以前的时候能卖的很好,现在却卖不了好价格了呢?” 江尘哈哈一笑,长身站起来,在木匠棚里来回走动着: “再好的弓弩,也拯救不了一个愚蠢的猎手。” “附近的村镇,就那么几个识货的猎人,能买的都买了。” “至于那些蠢笨的狩猎者,我的弓弩在他们那里拿不到好的价格,还会因为他们打不掉猎物而背锅,坏了我弓弩的名声。” 秦月娇的脸上,带着崇敬、爱恋和歉意: “夫君,您为了咱们的生活,真的是辛苦了。” “要不然您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我出去张大户那里做做手工,也能赚得出来咱们的生活的。” 江尘面色一沉:“我江尘的女人,怎么可以给别人做手工?” “这样的话,以后我江尘还怎么见人呢!” 秦月娇慌忙捧住江尘的手,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鸟: “夫君别生气,月娇知道错了,以后月娇除了夫君,绝不再为第二个人做手工。” “以后月娇什么都听你的,求求你别生气,别不要我了……” 江尘看到秦月娇那副慌乱无主的样子,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也不一定。” 江尘笑吟吟的看着秦月娇:“也许有一天,我会让你给别的男人做手工活,甚至会让你抱别的男人。” “哦……不!” “也许还不止是一个男人。” 秦月娇更加慌乱了。 “夫君,求求你……” “以后月娇什么都听你的,再也不敢乱说话了,求求你别赶我走,别把我卖到青楼……” 大庆王朝的帝王连年发动对外族的战争,战死沙场的男子不计其数,女子的地位便更加的卑微。 女子甚至沦为男人的私有财产,如果妻子不能讨取丈夫的欢欣,被典当出卖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秦月娇的担忧,也并非空穴来风。 “卖到青楼?” 江尘哈哈大笑! “你倒是联想挺丰富啊!” “我的意思,你将来得给我多生几个儿子。” “难道你生了咱们的儿子,还不抱他们,不给他们做手工衣服的么?” 秦月娇恍然大悟,羞红了脸,不过心里暖暖的,对江尘更加的感激了。 在她看来,江尘能不在乎她嫁过五个夫君,能要她,能让她给他生孩子,就是对她的赐恩了。 …… “啪!” “呼!” “哗啦!” 就在狗蛋策划着怎么把蓝月娥嫁给江尘以完成“克敌至死”的时候。 就在江尘和秦月娇打情骂俏,咻嘿运动的时候。 东山的山寨里,空气却是十分的紧张。 两位寨主滚地雷和坐地炮看着大堂中央的那句尸体喉咙上的羽箭,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而座下的那二十个喽啰,更是被切去了右手的所有手指头。 滚地雷把手里的茶碗摔得粉碎,坐地炮更是直接掀了桌子。 “十多年来!” “从我们驻扎东山开始,只有我们欺负别人,还从来没有别人敢欺负我们!” “可是今天,有人杀了我们的头目,还把我们兄弟们的手指头切了去!” 两个寨主都是脾气火爆的凶暴之徒,不然也不会有这么样的绰号了。 第32章 清云寨的愤怒 “是可忍孰不可忍?” 滚地雷的眼珠子,差点儿瞪了出来。 坐地炮的胸口起起伏伏,巨大的气性让他的呼吸都为之困难。 “报仇!” “报仇!” “杀!” “杀!” 山寨大堂内外的几百号喽啰,各自举着手里闪着寒气的钢刀,怒声高喊着。 一顿情绪输出之后,滚地雷面色一转: “江尘我们早有调查,不过是周家村一个老实巴交的窝囊废而已!” “为什么他这次竟然能一箭射杀你们的头领?” “你们堂堂二十个兄弟,就这么眼睁睁的被他剁了手指头?” 坐地炮用手抚了抚胸口,勉强顺了顺气: “三匹蜀锦!换了我们一场大败!” “到底是我们太窝囊废,还是那江尘还不够熊包?” “你们这一趟,算是把我们东山清云寨的脸丢到了姥姥家了!!” 其中一个断指的喽啰,等两个大头领说完之后,才低声说道: “当家的,咱们这次出马……” “可能本身就是中了人家的圈套……” 圈套? 两个头领瞬间都睁大了眼镜,瞪着面前的小喽啰。 “什么圈套?江尘的圈套?” 小喽啰低头沉思了几秒钟,组织好了语言,这才整理思绪说道: “下钓的是周狗蛋,诱饵是那三匹蜀锦。” “提竿的是薛三爷的人……” “可是坐收渔利的,却是那江尘!” 这个小喽啰虽然地位不高,但是脑瓜子机灵,足智多谋,号称山寨里的小诸葛。 是山寨里重点培养的对象,将来有升任军师的机会。 只是这次跟着下山历练,吃了大亏,右手的五根手指头,全部留在了周家村江尘的门前。 “什么??” “薛三爷的人??” 滚地雷的眼镜宛若铜铃,有一多半凸出了眼眶,好似随时都有可能滚落出来。 “是!” 小诸葛斩钉截铁的说道。 “听江尘话里话外,好像是周狗蛋特意的把咱们的人引到了周家村。” “而薛三爷的人,只是莫名其妙的充当了江尘的打手而已。” 小诸葛回忆着当晚上的经过:“因为我记得很清楚,薛三爷的人,还要切周狗蛋的手指头,还是江尘替他说情,解释给薛三爷的人听。” “听江尘的口气,似乎薛三爷的人并不认识周狗蛋,也不知道会遇到咱们……” 听到“薛三爷”这三个字,滚地雷和坐地炮刚才那股盛气凌人的杀机消失了一大半。 薛三爷的长子,乃是大庆王朝的靖边将军,朝廷的三品武官,手下执掌着六七万嫡系的兵马。 他这东山清云寨满打满算也不过六七百喽啰,欺负欺负县城的捕快还凑活。 想要跟大庆的正规军扳手腕,除非是活得不耐烦了。 滚地雷眉头拧成了一股绳: “你的意思,薛三爷的人,和江尘相熟,但是却不认识拿个周狗蛋?” 小诸葛点了点头:“应该是这么回事!” 坐地炮怒声道:“没想到这周狗蛋几年来就要申请加入咱们山寨,不过是演戏而已!” “现在原形毕露,就是要把咱们的人引到周家村,然后侮辱一番!!!” “要报仇,就得剁了那个周狗蛋!” 小诸葛急忙说道:“不可!不可!” “这周狗蛋是江尘的邻居,而江尘跟薛三爷的关系又似乎很是密切……” “周狗蛋的一条贱命算得了什么?可是咱们要是这么贸然行动,万一触怒了薛三爷,似乎又有不妥之处啊!” 滚地雷强忍着心头的怒气,翻眼看着小诸葛: “那你的意思呢?” “咱们就暗气暗憋,吃了这个哑巴亏,就这么捏着脖子咽了?” 小诸葛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掌上渗出的殷红血迹,眼中也是布满了仇恨: “此仇如果不报,我东山清云寨的招牌,也就彻底的砸了!” “以后道上的朋友都得看不起,四乡八镇的主顾们也不会再找咱们做买卖了!” “这件事,必须要有所表示,但是又不能得罪了薛三爷!” “换句话说,这件事咱们不能追究谁对谁错,因为薛三爷永远是不会错的……” “而薛三爷在周家村的代言人,就是江尘!” 坐地炮本来就烦躁不已,被小诸葛叽里呱啦一顿绕口令一般的输出弄得脑瓜子都大了三圈。 “你到底要说什么!” “直接捞干的吧!说结论!” 小诸葛的脸上挤出一丝很不容易的笑容: “咱们既要解恨,又要给足薛三爷的面子。” “我看不如这样!” “咱们宋重礼到江尘那里,等于间接跟薛三爷搞好关系。” “但是引诱咱们下山到周家村的,是周狗蛋,这个人决不能轻饶了他!” 小诸葛举起自己的手:“既然咱们兄弟的手指头被剁了五个,那咱们也去周家村,给狗蛋的手指头也卸下来五个!!” 滚地雷点了点头,又心有余悸的问道: “你确定这样不会触怒江尘……” “不,是薛三爷!” 小诸葛看着周家村的方向,目光里尽是坚定: “不会!” “我能看得出来,江尘对周狗蛋的态度也就是那么一般般吧,并不是非常好的关系。” “只要咱们先给他送了礼,他收礼在先,就不会袒护周狗蛋了!” “不过……” 小诸葛往前走了两步,靠近两个头领,压低了声音说道: “好像薛三爷最近在周家村有些事情,还封了西山。” “咱们的人要进周家村,一定要注意,莫要跟薛三爷的人有所冲撞。” 两个大头领一齐点了点头: “那是自然!” “来人呐!” “准备一份大礼,赶明儿光明正大的送到江尘的家里去!” “送完了之后,你们也不必回山,先在村外找个妥当的地方猫起来!” “等到天黑之后,你们再入周家村,一定要把周狗蛋那兔崽子的五个狗爪子给咱捎回来!” 小诸葛从山寨里挑选了十来个精明强干的小喽啰,跪在堂下听着两个寨主的吩咐。 “记着!” “对江尘和薛三爷的人,要避免冲撞!” “就算是万不得已碰上了,也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第33章 惹不起的江尘 坐地炮嘴角的肌肉牵动着。 堂堂一个山大王,竟然在小山村里吃了瘪,二十多人的小分队被人宰了头目,切了手指! 伤害性不算很大,但是侮辱性却强到了极点! 但薛三爷! 永远是他们不敢逾越的红线! 也别说是他们这些小股的草寇,就算是附近的州郡黑白两道,没有人敢跟薛三爷叫板! 十几名精明的小喽啰又被千叮咛万嘱咐之后,怀揣着周狗蛋孝敬给山寨的那三匹典藏的蜀锦,下了东山,取路往周家村的方向。 …… 周家村。 沙枣树下。 “请问,这里可是江尘的家么?” 秦月娇正在屋里拆洗着旧衣服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叫门。 “夫君?” “夫君啊?” 秦月娇呼唤了两声,并没有任何的回应。 每次江尘出门,都会提前跟她打个招呼,嘱咐她老实在家里呆着,不要轻易的外出。 “难道这次夫君临时出去了?” 秦月娇走到屋门口。 只见柴门外,站着两三个魁梧的年轻汉子,正探头探脑的往院子里张望。 “你们找谁啊?” 秦月娇攀着门框向院门外方向问道。 “我们是远处的朋友,特来拜望江尘兄弟的,这里可是江尘的家么?” 秦月娇点了点头:“江尘是我的夫君。” “可是……”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没有他的允许,我也不敢放你们进来呢!” 其中一个带头的汉子将包袱高举过头顶:“我们别无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把这个包袱送给江尘兄弟,一点儿心意。” 秦月娇摇了摇头: “不行,没有夫君的同意,我不能收你们的东西。” “不然夫君回来,会不高兴的。” 她丝毫不介意展示出自己对江尘的惧怕。 因为在内心深处,她为自己能嫁个这样的郎君而自豪和满足。 “这……” 门外的几个汉子互相对望了一眼,脸上浮现出一丝焦急和不安。 “谁啊?” 就在僵持之际。 忽然院子的地面上,探出来一个脑袋? “夫君!” 秦月娇看了一眼,差点儿笑出了声。 光秃秃的平地上,江尘的脑袋正摇晃着看着院门外的方向。 紧接着,“呼”的一声,江尘从陷坑里跳了出来! “我就是江尘,你们哪儿来得?” 江尘迈步到了院门口,打量着三个陌生男人,不冷不热的问道。 “啊?” 三个汉子也搞不明白,传说中薛三爷的朋友,怎么会生活的如此清贫? 而且看到江尘从地坑里钻出来,甚至头发上和衣服上还带着泥土,简直就是个土老帽嘛。 “江尘兄弟,能借一步说话么?” 那名带头的汉子回头看了看胡同里不断来往的乡民,低声说道。 “请!” 江尘一反手,打开了柴门,放三个人进来之后,又关上了。 “说吧,你们是哪儿的人?” “我不记得有你们这一道的朋友。” 江尘打量着三个人的穿着和样貌。 虽然他们三个人装作着斯文,但是隐藏在身上的匪气,还是能隐隐看得出来一二。 “我们是那边儿的。” 那个小头目用笼在袖筒里的手指头,指了指高耸的东山方向。 “哦?” 江尘并不惊奇,甚至表现的相当淡定。 三个土匪看到江尘镇定自若的样子,心里不禁佩服: “这些村里的百姓,要是见到我们,都恨不得吓得尿了裤子,保准跑回家里躲到床底下不敢露头。” “瞧这人面色从容,根本就没拿咱们清云寨当回事儿啊!” “可见这人肯定是跟薛三爷有着亲密的关系!” “若不是有薛三爷在后面给他撑腰,他怎么敢如此淡定?” 江尘淡淡的笑了一声:“我跟你们的寨主并不认识,也从来没有交情。” “而且!” 江尘一指门外的那棵沙枣树。 “就在前天,你们的一个头目,还死在了我的家门口,多少也算是跟你们山寨结下了点儿梁子的。” 江尘以退为进,不但没有表现出对清云寨的畏惧,反而有种要主动找茬的苗头。 “哈哈!” 那个头目干咳了两声,抱拳说道:“过去的事儿,提它作甚?” “前日是我们的兄弟不懂事,给江大哥添麻烦了。”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们寨主才遣我们来给江大哥赔礼道歉,也想趁此跟江大哥结交认识一番。” 说着话,一招手,后面的那个喽啰抱着一个红布的包袱走了过来。 “这里是一点儿心意,还望江尘兄弟收下,别再让我们大老远的扛回去了。” 头目接过包袱,举在江尘的面前,恭敬的说道。 “如此,江尘就感谢贵寨主的盛情了!” 江尘毫不客气的接过包袱,放在一旁:“也请你们寨主有空来我家里做客,我一定盛情款待!” 那头目斜眼看了看侧后方沙枣树下那淡淡的血迹,连忙点头:“还是有请江尘老哥赴我们山寨做客吧!” 几个人又说了几句,那头目目光流转,见四下没有可疑之人,又往前走了几步,靠近江尘,压低了声音问道: “江大哥,敢问一声,您跟本村的周狗蛋……” “是什么关系?” 他们奉了寨主的命令。 这次下山的目的,一个是结好江尘,另一个目的就是要收拾收拾周狗蛋。 但是关系还不明朗之前,他们也不敢贸然动手,唯恐狗蛋也有薛三爷照着,给山寨惹来灭门之祸。 “周狗蛋?” 江尘淡淡一笑。 “我x他娘!” 江尘舌头一动,绽放出一道国粹。 不过这也是他的真心话。 狗蛋乃是周老汉的养子,唯一的娘就是名义上周家的儿媳妇蓝月娥。 出于蓝月娥的美貌和系统的丰厚奖励,江尘早就对蓝月娥惦记上了。 不过这些事儿,莫说这些山贼草寇不知道,就算是江尘的娘子秦月娇,也完全蒙在鼓里。 “原来江大哥这么恨周狗蛋!” 三个喽啰的脸上,浮现出难以压制的喜色。 “我跟他毫无关系!” 江尘摆了摆手,拎起那个沉重的包袱,头也不回的进屋里去了! “好!” “那我们也告辞了!” 第34章 设下陷坑等虎豹! 秦月娇看着那三个汉子除了院门,反手给他们关好了柴门,往东离去。 “还要这么破布烂衣服的做什么!” “要玩就玩这些!” 江尘把那个大布兜扔在秦月娇的面前。 “这是什么?” 秦月娇好奇的拿起剪子,剪开了捆绑布兜的绳子。 “哇!” 秦月娇的目光都直了! “这样的蜀锦,恐怕一匹都要好几百两银子了!” 秦月娇虽然出身贫贱,但是曾经也在张大户家里做过针线活。 还是见过世面的。 “或许……还不止吧!” 秦月娇轻轻抚摸着蜀锦: “上次我在张大户家里见过一次,但是不管从色泽还是从触感上来说,他家里的那个蜀锦,跟夫君你这个都没法儿比……” 江尘走到秦月娇的身后,在她的耳鬓轻轻吹了口气: “管他值多少两银子呢!” “我又不卖!” “你赶明儿在家里没事给自己改上几件衣服,也让自己穿的光鲜一点。” 秦月娇感觉自己的耳鬓,被江尘吹得痒痒的,想要躲闪,又不敢,又觉得江尘的另一只手,又游走在胸前。 “夫君……这不太好吧!” “大清早的……” 江尘忽然站直了身子,装作一副扫兴的样子: “不太好?” “好吧!既然你说不太好,那就不太好!” “反正这个家里,你说了算。” 秦月娇听到江尘的口气有几分严峻,心里立刻慌了,赶忙放下手里的蜀锦,转过身子双手捧住江尘的手: “夫君莫要生气,刚才是月娇说错话了……” “月娇的意思,不是拒绝夫君,只是害怕白天门前人来人往,万一被人听见……” “还不羞死啊……” 江尘哈哈大笑: “哦?” “我只是想丈量丈量娘子的腰围和胸围而已,有什么害羞的?” 秦月娇原本红润的脸,更是突然红的有些发紫了,看着地面低声道:“哦……原来是这样啊!” 江尘瞅着她的脸:“不是这样,是那样?” “刚才娘子的意思是?” 秦月娇抱起一匹蜀锦,往后屋里就跑: “不跟你说了!” “臭夫君,明知道的还问人家!” 江尘哈哈大笑,向着里屋喊道: “要不是今天你夫君我别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决然不能让你就这么走了!” 江尘回到院子西北角的木匠棚里,开始了他自己的试验。 但是刚坐下,只见才藏到后屋里的秦月娇又跑了出来。 手里还抱着那匹蜀锦,胸口一起一伏的。 像是刚刚跑了个百米的冲刺,又像是欲念升腾时候的蠢蠢欲动。 “不是,娘子!” 江尘抬头看了一眼秦月娇,装作惊诧的样子: “就这么迫不及待了么?” “等到晚上可好啊?” 秦月娇没想到自己的喘息让夫君又误会了,急忙摆着手解释,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不是不是!” “月娇不是那个意思啦!” 她指了指自己环抱的蜀锦: “夫君,这些蜀锦到底是什么来路?” “刚才那三个给你送东西的人,又是哪儿来的呢?” 江尘一边用手里的刨子打磨着木头,一边并不抬头的说道: “你只管吃鸡蛋就好了,干嘛还要问明白到底是哪只鸡下的呢?” 秦月娇轻轻叹了口气,秀眉微微蹙起,带着几分忧郁的说道: “自从嫁给夫君之后,月娇并没有指望能大富大贵,只希望能跟夫君相扶相守,安安稳稳的活到老。” “上次夫君第一次带回腊鸡的时候,紧接着就是狗蛋爷孙两个堵着门说咱们偷了他的腊鸡。” “这次……” 秦月娇低下了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江尘完全明白她的意思。 这次? 江尘站起来走近秦月娇,轻轻抚摸着她又白又纤细的手指: “这次的蜀锦,确实是狗蛋他们家里的,说不定还是周老汉的棺材本。” “不过恰恰相反,这次周老汉绝对不会再堵着门问咱们要了!” 秦月娇睁大了眼睛盯着夫君,愣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问道: “为……为什么啊?” 江尘重新回到自己的木墩上坐下,挥了挥手: “娘子,你不用管了,反正你用就行了!” “我要忙了!” “你回屋里去吧!” 秦月娇虽然心里满是疑惑不解,但江尘让她回屋,她还是乖乖的抱着蜀锦回到里屋去修剪裁衣去了。 江尘不断的削着木条。 不到一顿饭的功夫,一个高约两米,宽约半米的木头笼子就落成在了他的面前。 虽然是木头所制,但是江尘所选的木头,都是上等结实的木料,用木楔子牢固之后,又用铁钉进行了二次加固。 “就算是一只猛虎,落入这个笼子里,也得乖乖的束手就擒了吧!” 江尘用脚猛踢了一脚,木笼子纹丝不动,但是他的脚却疼的钻心。 趁着门口没有人看到的时候。 江尘使劲滚动着木笼子,将之竖着掀入了院子里的那个大陷坑。 那个陷坑,丈八身高的周狗蛋掉在里面,都完全爬不出来。 这巨大的木笼子落入坑底,就像是给陷坑套上了个内胆一般。 放好了木笼,江尘又把旁边的一捧土放在一块木板上,土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动物的绒毛。 江尘用细绳系住木板的四个角,小心翼翼的将木板上的土送到了木笼的底部。 忙活完了一切之后,江尘再次把陷坑掩住,上面铺满了浮土。 “按照陈猎户的说法,蛇虎兽的落脚点,只有西山和附近的几个山村了……” “而它上次曾经在我的陷坑里躲避过一段时间,很有可能再次前来试探!” “只要它嗅到上次停留在这里的时候所留下的气味,或许就会再次隐身在这陷坑之中……” 江尘坐在木匠棚里,端着茶碗喝着水,凝视着刚刚铺好的陷坑。 “薛三爷的人又回到西山去搜寻了。” “而且按照约定,这个时候可能陈猎户也已经偷偷的潜入西山,开始了对蛇虎兽的搜索!” 江尘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 “西山上闹得越凶,越没有蛇虎兽的容身之地。” “那么蛇虎兽选择我这里的可能性就越大!” 第35章 恶人自有恶人惩! “你们全是牛马!” “成全我的牛马!” 江尘算计着: “蛇虎兽虽然聪明,但毕竟还是野兽,智商没有人高明。” “薛三爷的人马众多,但对西山的地理不熟,只能形成粗略的扫荡。” “但是陈猎户的私入西山,凭借他三十多年在西山打猎的经验,足可以完成对薛三爷人马搜索纰漏的弥补。” “让蛇虎兽在西山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逼着它往周家村里来,逼着它躲进我给它预备好的‘陷坑’里!” 蛇虎兽! 关乎着薛家长公子靖边将军的生死。 奇货可居! 只要蛇虎兽在手,不管是财富还是地位,很有可能会给他带来一次飞升! 江尘查看着系统。 他忽然发现,原来会一门手艺是如此的重要! 【好感度系统:目前好感度积累——169!】 【好感度180,可提升木匠技能“鲁班术”,好感度200.可提升木匠技能至“墨家机关术”!】 江尘抬起头,望着村西的方向。 根据系统的显示,秦月娇的好感度已经达到了100的极限值。 想要获得180和200的好感度累计值,必须娶到一个好感度高于80,最好能达到100极限值的女人。 “蓝月娥?” “系统上显示蓝月娥对我的好感度才69,就算现在把她娶到手,在好感度达不到80的前提下,对于好感度累计值没有任何的提升效果……” 江尘能够确定,现在的周老汉和周狗蛋,完全掉入了他的计谋之中。 就算他现在打上门去,要娶走蓝月娥,他们两个老无赖也会巴巴的欢迎。 但江尘暂时还不想这么做。 原因无它: 第一:蓝月娥对自己的好感度还没有达到80,现在娶过来不会得到系统奖励,也不会参与好感度累计值的提升。 第二:这事儿必须让周狗蛋上赶着才行,而不是自己巴巴的上门求亲。 “周狗蛋,经过今晚,你会陷入更加的抓狂!” 江尘望着周家,嘴角泛起笑容。 …… “糟了!糟了!” “出大事了!” “昨天夜里,老周家着了邪了,周狗蛋的五根手指头,硬生生的给混没了!!” “怎么呢?不会是得罪了人,让人家寻仇给切走了吧?” “切?要论切,就老周家爷们干的那些事儿,哪怕十个手指头都切没了也不过分!” “可是四邻八舍乃至附近的几个村子里,有谁敢惹他们爷们的?” “且不说周狗蛋身强力壮,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只说他们跟东山清云寨的关系,又有谁敢惹得起?” 第二天,天色刚刚蒙蒙亮的时候,大街上乱哄哄的议论成了鼎沸之势。 就像是突然之间整个周家村成了一块招满了苍蝇的粑粑,嗡嗡嗡的不绝于耳。 “夫君?” “夫君,你听到了没?周狗蛋昨天晚上让人给断了手指头了呢!” 秦月娇贴着门槛听了半天,总算是弄明白了大街上人们议论的事。 她急匆匆的跑到里屋,轻轻推了推还在熟睡的江尘,低声趴在他耳畔说道。 “切手指头了?” 江尘连眼睛都没睁,更没有一丁点的吃惊。 好像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似的。 “嗯!街坊上都议论呢,听说是撞了邪了!” “听说周狗蛋睡了一夜,睁眼一看,手指头就没了呢!你说邪乎不邪乎?” 秦月娇说到这些的时候,不由的浑身打了个寒噤,只觉得风声鹤唳。 好像自己的屋里,也藏着个能随时斩人手指头的鬼魂似的。 “你放心!” 江尘一把揽住秦月娇,将她搂入怀里: “你夫君我是荡魔天师转世,有我在此,诸神乱鬼都要退避三舍!” “别吵别闹,咱们再睡一会儿!” 江尘一翻身,将一条腿紧紧压住秦月娇的细腰。 “夫君……这……” 秦月娇见江尘又逐渐起了鼾声,有心起来,又怕吵醒了夫君,只好一动不动的任由江尘把她压在身下。 “我这夫君,果然是不同寻常啊!” “那些街坊四邻,早就闹得人心惶惶,议论纷纷了。” “他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睡得更加香甜了?” 秦月娇偎依在江尘的怀中,看着他俊朗的面孔,不禁怀疑: “俗话说,只有大醉和睡梦中的人,才不会说假话。” “我夫君不会真的是荡魔天师转世吧?” 秦月娇想到这里,心里更加不能平静了。 …… “啊哟!疼!!” “疼死我了!” “他妈拉个巴子的!!” 周家的土炕上,不时的传来杀猪般的嚎叫声和肮脏的咒骂声。 “我的老天爷!我造的什么孽啊!” “我周家三世单传,好不容易养大成人,又长得出息,怎么就突然睡了一觉,把手指头睡没了呢?” 周老汉拎了个蒲团扔在土炕的面前,挽起裤腿子坐在蒲团上就是捶胸顿足的哭! “爹……” “狗蛋……” “哎呀!” 蓝月娥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鸟,一会儿喊一声周老汉,一会儿喊一声周狗蛋,整个芳心慌乱,不知道如何才好。 咵嚓! 啊! 蓝月娥好不容易做好了一碗稀粥,捧到了周狗蛋的面前,被他胳膊肘一抬,直接碰翻在了地上。 “狗操的!老子现在是病号!” “就拿这个来糊弄我?” 周狗蛋彻底的崩溃了,满嘴里的脏字,对蓝月娥破口大骂! “可是……可是咱们家里真的没有余粮了啊!” 蓝月娥万分的委屈,看着手腕上被烫起来的燎泡,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月娥,你也太过分了!” “狗蛋管怎么说是你的儿子,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就不能上上心?” 周老汉抹着鼻涕眼泪,还不忘了替孙子说话: “家里没有肉,你就不能出去借点儿?” “再说了!” “未嫁从父,嫁夫从夫,夫死从子的规矩你不懂么?” “你男人不在了,狗蛋就是你的天!” “你就是回到厨房里把自己的身上卸下来十斤八斤的肉给他炖汤喝,又有什么不行呢?” 周老汉气的一拐杖轮出去,正好打在蓝月娥的脚腕上。 枯瘦雪白的脚腕,登时起了一道紫檩子! 第36章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是……” “爹爹和狗蛋儿先在家里坚持一会儿,月娥出门借点儿肉蛋的,给你们补补身子。” 蓝月娥强忍着疼,抱着手腕,一瘸一拐的迈出了家门。 蓝月娥站在大街上,被清晨的风一吹,感觉彻骨生寒,不禁打了个寒战。 她这时候才发现,因为刚才被周老汉和狗蛋一顿雷烟火炮的话给赶出来。 走的匆忙了,没有拿上外套,只穿着一件贴身的秋衣。 只是这件仅存的秋衣,也是千疮百孔,不知道水洗过多少次了,有些薄的地方,如同蛛网一般。 甚至连她内里穿着的小衣是什么颜色,都能约莫看个清楚。 “借……” “借?” 蓝月娥茫然的站在家门外,手足无措,两眼一抹黑。 她自从嫁入周家之后,很少外出,基本是窝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跟村子里的大部分人都不认识。 这时候让她去找人借肉借蛋? 而且还是十里八乡最贫穷的周家村? “江尘?” 蓝月娥瑟瑟发抖的时候,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个既让她头疼,又让她难以相望的身影。 从周家到江尘的家,一溜小跑的话也不过紧紧几分钟的时间。 而这个时候,正是清早的人们该出门的出门,该下地的下地的那股人潮之后。 东西贯穿的胡同里,获得了短暂的清净。 蓝月娥贴着墙角一路小跑,终于到了江尘门口的那棵沙枣树下。 柴门依旧紧闭。 屋门半掩着,看不出到底是有人还是没人。 “江尘大哥?” “江大哥在家里嘛?” 蓝月娥焦急的站在门口,朝着院子里轻声的喊着。 她既怕声音不够大江尘听不见,又害怕声音过大的话惊动了左邻右舍或者路上的乡民。 所以声音听起来似乎是用尽了全力,但又让人觉得是在压着嗓子。 “月娥妹妹?” 喊过两声之后,江尘的屋门突然开了。 但伸头出来回应的并不是江尘,而是秦月娇。 “月娇姐,江大哥在家里么?” 蓝月娥左右看了看街上还没有人往这边走过来,心里稍微镇定了些,低声问道。 “在家里,还没起来呢,正在睡觉。” 秦月娇看到蓝月娥那副憔悴而又狼狈的模样,心里就明白了几分。 “月娇姐,我找江大哥有事儿,你能帮我喊他一下么?” 蓝月娥的声音,因为身体被冻得哆嗦而听起来颤颤的,很容易让人心生怜悯。 “行,你稍等折点儿!” 秦月娇说完便缩了回去。 又过了不到五分钟,果然一个魁梧的身影走了出来,不多时就到了门口。 正是江尘! “江大哥,我找您有事儿。” 蓝月娥看到江尘那副刚睡醒的模样,忽然觉得特别的亲切。 就像是看到了亲人一般。 “江大哥,您能借我点儿东西么?” 蓝月娥带着祈求的眼神看着江尘的嘴,唯恐从那个嘴里听到半个“不”字。 “可以啊!” “你想借什么呢?” “就算是借我这个人,都行!” 江尘的脸上,忽然浮现出那个熟悉的痞帅模样。 “人家跟你说正经的呢!” 蓝月娥看到江尘那副嬉笑的模样,心中万分焦急的说道。 “我跟你说的也是正经的啊!” 江尘反而丝毫不火也不急,只是嘴角含笑,盯着蓝月娥的樱桃小嘴。 蓝月娥低头不敢跟江尘四目相对,手抚弄着两人之间栅栏门上的柳条: “江大哥,您还不知道吧,狗蛋儿昨晚遭了事儿了,睡了一觉,睡没了五根手指……” “我爹爹让我出来找地方借点肉、蛋等能补身体的东西。” “我又跟别人家不熟,所以就来找您了……” 蓝月娥虽然是第二次跟江尘开口借东西了,但还是感觉难以启齿。 “好!” “你稍等一会!” 江尘竟然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而且立刻转身回去拿了。 两分钟之后,江尘重新来到门口,手里抱着东西。 “这……” “我借的不是……” 蓝月娥看着江尘怀抱里的东西,彻底懵圈了。 可是抱着的既不是肉,更不是蛋。 抱着的是他才取的娘子秦月娇!! “对啊!可是我家里也没有!” 江尘说话之间,把秦月娇放了下来。 “妹妹,我夫君跟我说了,你想借点儿肉和蛋。” “所以才让我去买些回来。” 秦月娇的手里,提着个布包。 里面并没有金银,只有不大不小的一块蜀锦。 江尘过的并不富裕,但这块蜀锦的价值,足可以换好几斤上好的肉了。 秦月娇开了栅栏门,急匆匆的走了。 “你就这么在门口等着?” 送走了秦月娇,江尘盯着蓝月娥那单薄的身体,不冷不热的问道。 “这……” 江尘的目光投射在过来,蓝月娥下意识的缩了下身子。 “让人看见,多么不雅?” “何况你也太急了,至少穿好了衣服吧,这么冷的天!” “你这红色的肚兜,也该换换了!” 江尘的眼好毒,隔着秋衣,竟然看到了蓝月娥的肚兜颜色? “这……” 蓝月娥更慌了。 衣衫不整的站在别人的家门口…… 而且她还是个寡妇! 传扬开来,好说可是不好听啊! 寡妇门前是非多,寡妇到哪儿,哪儿是非就多。 “行了,还是到屋里去等吧!” 江尘往后退了一步,留出了足够的空间让蓝月娥先进院子里来。 “他们病了伤了,你还能照顾他们。” “要是你真的冻病了,我看他们未必会管你!” 江尘的话,深深刺痛了蓝月娥的心灵。 “那就先进屋好了……” 蓝月娥看到大街上远远的有两个农人扛着锄头往这边走来,登时慌了心神。 脚下一个踉跄,踏进了院子。 还没等她稳住脚,江尘伸手轻轻一揽,搂在她的腰上,随即把她抱起,往屋里走去。 “哎,又轻了!” “至少比上次又轻了好几斤。” 江尘的话里,似乎充满了轻佻。 但蓝月娥却能感受到江尘发自内心的怜惜和慨叹。 “好了,放我下来呀??” 江尘径直到了屋里,还是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蓝月娥更加慌了,两只手使劲的推着江尘宽大的胸口。 可是她柔弱的身躯,宛若一个小绵羊相似,而江尘却像是一头斑斓猛虎。 “啊哟!” 江尘直到走进了里屋,脚下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呼! 蓝月娥身子跌在厚厚的被子上,紧接着江尘又跌在了蓝月娥单薄的身体上。 “臭流……” 蓝月娥刚要开骂,却忽然变的嘶哑了! 第37章 好感度提升 一个轻轻的吻,让从未经过世事的蓝月娥,突然有了浑身无力的窒息感。 可是就在她以为江尘会趁火打劫,欺负她的时候。 江尘却忽然站了起来,并没有得寸进尺。 “嗯,味道不错,回味无穷啊!” 江尘站在床边,吧唧着嘴唇,脸上挂着那种痞帅的笑容,盯着仰面躺在床上的蓝月娥。 “江大……流氓。” 蓝月娥脸上如同蹿火一般,身上更是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她本来想喊江大哥,可江尘所做的事,哪儿有半点大哥的模样? 倒像个耍流氓的市井无赖了。 可江尘又似乎并不是无赖…… 他仗义、善良、不欺软,不怕硬。 “这种咸猪手……” “似乎感觉还不错?” 蓝月娥的内心里,竟然对江尘的流氓举动,没有半分的厌恶,反而似乎还有些余兴未尽…… “我……怎么可以这么想?” “我是个寡妇,我是周家的儿媳妇。” 蓝月娥忽然对自己的思想一顿检讨,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跳下床沿往外就跑。 “别乱跑啊,掉到坑里我可不管。” 江尘一点儿都不慌,站在她的身后做着友情提示。 “哼!掉在坑里,也比在这里被你欺负的好!” 蓝月娥佯装的很是生气得模样,可是脚下还是不禁停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柴门外,秦月娇探手打开了木门。 “妹妹,江尘呢?” “我给你换了两斤上好的猪肉,还有一兜鸡蛋。” 秦月娇见蓝月娥站在门框边上,却不见江尘的影子,便提高了声音往院子里喊道。 “他……” “他在呢!” 蓝月娥红着脸往身后一指。 “来了!” “来了来了!” 说话之间,江尘满脸笑容的从屋里走了出来。 左手里端着个笸箩,笸箩里装着四五个玉米面的窝窝。右手里则提着三只鸽子。 “来呗?” 江尘走到门口,一伸脖子,停在了蓝月娥的面前。 “干……干什么啊?” 蓝月娥满脸困惑,睁大了眼睛盯着江尘问道。 “干什么?” 江尘用下巴往门口一努: “这里可能早晚是你的家,可是至少现在还不是你的家啊!” “你不得回去?” “不会还对这里恋恋不舍了吧?” 不管到什么时候,似乎江尘都没有一句正经话。 “这两只鸽子拿回去给你儿子炖汤喝,大补。” “窝窝呢?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就留着当个夜宵吧,我知道你在周家,恐怕也只能吃点残羹冷炙。” 江尘的脸上,尽是温情和疼惜。 蓝月娥的鼻子一酸,触动了心里的伤痛,差点掉下泪来。 “麻溜的吧,别浪费我时间!” “你要是抱不紧,掉下去砸坏了我的陷坑翻板,你可赔不起!” 江尘催促着,还不忘了继续调侃。 “你……” “真恨人。” 蓝月娥无可奈何的双臂揽着江尘的脖子,像荡秋千似的挂在他身上。 江尘把她带到院门口,这才让她下来。 “这是你姐姐新做的衣裳,还没穿过呢,你先穿着吧!” 江尘把笸箩和鸽子放在地上,变魔术似的从怀里取出一件衣服,扔在蓝月娥的手里。 上好的蜀锦衣服,闪烁着淡淡的光华。 触手柔顺,丝滑无双。 “不不!” “这么名贵的面料,我怎么敢要呢?” 蓝月娥急忙往外就推。 “让你穿上就穿上,怎么这么多事儿呢!” 江尘面色一沉,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姐姐……” 蓝月娥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对江尘的话有种畏惧感,似乎心底里在让她服从。 “好妹妹,穿上吧,还有布料呢,回头我再做一件给自己就行了!” 秦月娇放下手里的肉和鸡蛋,一边给蓝月娥穿着衣服,一边说道: “你看看,多合身!” “这件衣服穿在妹妹的身上,才算是正合适呢!” “要是我穿,可能就显得瘦了一点儿!” 秦月娇更显丰满妖娆。 蓝月娥更偏向于骨感玲珑。 “那就多谢姐姐了。” 衣服穿在身上,蓝月娥从心里到身体上,都感觉到暖暖的。 “行了,快走吧!” 江尘挥了挥手,弯腰抱起秦月娇,毫不留恋的一脚踢上了木门,进屋去了。 蓝月娥从地上捡起肉和蛋,又把窝窝头和鸽子收拾好了,回头看了一眼江尘的院子。 虽然只是半个时辰的耽搁,可是莫名其妙的对这个院子有了一种温暖的依恋感。 反观那个自己即将过去的周家? 虽然已经八年了,却还是觉得冰冷而陌生。 “江尘哥哥,谢谢你!” 蓝月娥提起东西,往周家走去。 叮! 【好感度系统友情提示:女主对宿主好感度+21,目前好感度:96,娶妻可获得好感度倍率的奖励!】 江尘抱着秦月娇刚进了里屋,就得到了系统的报讯。 “哎!” 江尘不由的感叹: “也许钱不是万能的,可是离开了钱,那是万万不能的!” 秦月娇好奇的抬头问道: “夫君,你说什么呢?” 江尘把秦月娇放在地上,淡淡的一笑: “娘子,你说如果这次蓝月娥来找我们借东西,咱们什么都不给她,让她空手而回的话,会怎么样?” 秦月娇抬头看着天花板想了想,脸上现出悲观之色: “虽然咱们给她是情分,不给她是公道。” “可是如果真的拒绝了,她回去肯定要受到周老汉爷孙一顿埋怨甚至毒打。” “可能从现在开始,她就再也不会来找你了。” 江尘哈哈一笑: “说白了,就是对我的好感度会直线下降呗?” 秦月娇茫然的看着江尘:“夫君,你说的好感度,是指的什么?我不懂哎!” 江尘摆了摆手: “没什么,你不用懂!” “你就懂得怎么让夫君开心,怎么侍奉好夫君我,就够了!” 秦月娇脸一红,低声道: “难道……妾身侍奉的夫君还不够……舒服么?” 江尘哈哈大笑: “我又饿了!” 秦月娇一愣:“啊?这……夫君能吃得消么……” 江尘又加重了语气: “我说我又饿了!” 随即用手指了指门外的天空。 天空,太阳已经老高,斜挂在东南方向,距离午时已经不远了。 “奥奥!” “原来是这个‘饿’啊!” 秦月娇的脸更红了。 第38章 江尘不简单啊 周家。 “爷爷,天都快晌午了,这死娘们哪儿去了!” “我饿的前腔都快贴后腔了!” 周狗蛋如一条狗一般趴在床上,肚子下面垫着一床染着斑斑血迹的被子。 “哎,等等吧!” 周老汉靠着床腿坐在地上,旁边一个木制小匣子里装满了磨细的树叶。 这时候他正填满了一烟袋锅的树叶,打着了火抽着。 “她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村子里也没有几个熟人,咱们现在让她出去讨饭,也着实有点难为她了。” 这时候的周老汉,竟然还有一丝良心未泯。 “爷爷!你还说呢!” 周狗蛋腾一下火气就上来了,从床上爬起来,将那只断了五根手指的手臂在周老汉面前晃了晃: “要不是她乃是天煞星,现在开始克我了,我能睡一觉把手指头睡没了?” “我不管!” “反正这事儿你必须得下决心了!” “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自从上次周狗蛋落入江尘的陷坑里,阴差阳错偷听到了关于秦月娇并不是是周家村天煞星,而天煞星另有其人的秘密之后。 周狗蛋就认定了蓝月娥就是天煞星。 因为根据“镇上刘半仙”的描述,周家村那个真正的天煞星,在还没有出嫁的时候,就克死了她娃娃亲的未婚夫。 而且还让夫家的家道败落了。 种种迹象表明,整个周家村里能对号入座的,只有蓝月娥一人了! “狗蛋儿,你说……” 周老汉皱着眉头,抽着旱烟: “真是神怪前来,割了你的手指头?” “会不会是有人从中捣鬼?” 周老汉在周家村坑蒙拐骗,纵横乡里多年了,得罪的人不计其数。 所以内心里也在怀疑有人报复他们,才偷偷潜入他们家,切走了狗蛋的五根手指。 “老家伙,你想啥呢!” 周狗蛋体格健壮,手指经过包扎之后,精气神依旧良好。 他纵身一跃,从床上跳了下来,在周老汉的面前展示着自己强健的肌肉: “就咱们村里的那几块货,老子一只手插裤腰里也没有对手!” “谁能阴的了我?” “我看你就是护着她!” 周狗蛋越发的来气了! “我可是你的孙子,我姓周!” “她姓蓝,她能再给你生个孙子?” “你想明白点儿吧!” 周狗蛋在床前来回的迈着步子,数落周老汉的时候,好像两个人的身份互换了。 他成了老子,周老汉反而跟着孙子似的蹲在地上猫着腰,只管摆弄手里的铁烟杆。 “爹爹!” “狗蛋儿!” “我回来了!” 周家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蓝月娥大包小提溜的走了进来,一边往里面搬着东西一边喊着: “爹,您来帮我往里搬一下呗?” 周狗蛋的鼻子嗅了嗅: “有肉?” 周老汉也像是突然来了精神,把旱烟杆往腰里一别,一个箭步窜了出去。 “这么多好东西!” 周狗蛋看着地上的一大块肉,一兜鸡蛋,还有鸽子、窝窝等好几样东西,眼神都亮了。 “月娥呀,这次你做的不错!” 周老汉满意的点了点头,难得夸赞儿媳妇一回。 “行了,别叨叨了!” “赶紧去把肉给我炖上去!这回我得好好的补补身子。” 狗蛋看着地上的那块肉,口水只在嘴巴里打转,恨不得抱起来先咬上一口。 “另外把我爷爷床头上的那半瓶酒也给我温上!” “我刚伤了手,可不能喝凉的!” 周狗蛋指手画脚的吩咐着。 “你才伤了手,酒就先别喝了吧,多吃点儿肉不好?” 蓝月娥秀眉微蹙,低声说道。 “卧槽!” 周狗蛋眼皮一翻,眼珠子瞪的跟牛蛋一般: “这个家里啥时候轮到你管着我了?” “没听到我爷爷跟你说过,嫁夫从夫,夫死从子吗?” “我虽然是你的儿子,可是你得听我的!” “赶紧给老子烫酒去!” 蓝月娥低声叹了口气,从地上提起那些江尘送她的东西,往后厨走去。 “慢点!” “回来!” 刚刚走出没有几步,身后传来周老汉威严而有低沉的声音。 “爹……” 蓝月娥只好硬着头皮,再一次回到堂前。 周老汉上下打量着蓝月娥: “这些肉食,你是从哪里借来得?” “你身上的这件衣服,是谁送你的?” 周老汉目光如锋利的刀,让蓝月娥吓得不敢抬头。 “爷爷,咋了呢?” “有啥事等会儿再说,我饿了呢!” 这时候狗蛋的眼里只有肉,别的事情他全不管。 “说!” 周老汉这次竟然没理睬狗蛋,但声音又提高了几倍。 “爹……” 蓝月娥沉默了几秒钟之后,还是鼓足了勇气,决定坦白: “这些东西,都是儿媳去江尘大哥那边要的。” “衣服是秦月娇姐姐的,因为早晨月娥出去的急,衣服没穿好,外面又冷。月娇姐姐可怜我,临走送了这件衣服给我。” 蓝月娥说完之后,便低头站在那里不再吭声。 按照惯例,她预感到会有一场劈头盖脸的臭骂,说不定还有可能赏她几马鞭。 但这么多年来,遭受欺负的蓝月娥,似乎已经麻木了。 周老汉当然没有忘记早晨自己把她赶出家门,让她找地方要饭的事。 “行了!” “你下去做饭吧!” 周老汉默不作声的耽误了一会,忽然网开一面放了蓝月娥一马。 “是,爹。” 蓝月娥没想到自己能逃过一劫,赶忙转身到后屋下厨去了。 “怎么了?爷爷?” 狗蛋也看出来周老汉面色不同寻常,看着蓝月娥离开的方向,好奇的问道。 “你知道她那件衣服,是从哪儿来的嘛?” 周老汉忽然反问道。 “哪儿来的?” 狗蛋一怔: “她不说了嘛?去江尘家要饭的时候,秦月娇那骚娘们给她的!” 狗蛋呲牙嘿嘿一笑: “爷爷,你说江尘那王八蛋是不是对我妈有意思啊?” “他家里也不富裕,怎么今天给了咱这么多东西?” “都能过个肥年了!” 周老汉眯缝着眼睛,把腰间的旱烟袋往地砖上磕了磕,重新填充起树叶来: “怕的是,这江尘不简单啊!!” 第39章 尽在江尘意料中 “你知道刚才月娥所穿的那件衣服,是用什么面料做成的么?” 周老汉吧唧着嘴,抽着烟锅问道。 “什么面料?” “就江尘家里的那点儿实力,能拿的出什么面料!” “最多也不过是大路边的地摊货而已呗!” 虽然周家穷的叮当响,爷孙两个靠在村里当无赖度日。 但周狗蛋还是一万个看不上江尘! 毕竟他怎么说也是没落王孙,巅峰时期的周家,那可是良田百亩,骡马成群的存在,可是能让周家村以之命名的。 就连现在村里的首富张大户,跟巅峰周家比起来也只能算是小跟班的角色。 而江尘一家却差的很远,往上数三代,最多也就是勉强能温饱的寻常人家而已。 “呸!” “真是个棒槌!” 周老汉往地上吐了口浓痰,低声骂道: “你难道没看出来,她身上的那件衣服,就是用咱们周家的布料改的吗!” 周狗蛋一听,登时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妈的!这娘们吃里扒外?” “敢从咱们家里偷了东西送给江尘去?” 他弯腰抄起一个木板凳,就要去后面找蓝月娥算账。 “你给我回来!” 周老汉一把抓住狗蛋的脖领子,把他拉住: “你都多大了,怎么总是毛毛愣愣的呢!!” “我的意思是,她身上的那件衣服,就是你前几天送到清云寨给两位寨主的礼物!” “咱们周家藏了多少年的那匹蜀锦!” 狗蛋登时愣住了,手里的板凳也掉落在地上。 “别动,有点儿懵,让我捋一捋……” 狗蛋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拍了拍脑门,感觉自己一脑子的浆糊。 “爷爷的意思,是咱们送给清云寨的蜀锦,又让清云寨转手送给了江尘?” “然后江尘用这蜀锦做成衣服,又送给了这个娘们?” 狗蛋憋了半天,好像终于算是理清了关系。 “蛋儿啊!” 周老汉意味深长的凝视着外面的院子: “咱们都小瞧了江尘了!” “这小子手眼通天啊!”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岂不是等于,咱们踮着脚巴结的清云寨,反而要去跪舔他江尘?” 狗蛋气的脸红脖子粗: “爷爷,不行了!” “江尘一天不完犊子,咱们在周家村就得让他压制!” “我一直想要尽快的加入清云寨,本来以为入了清云寨,江尘就不敢惹咱了。” “谁知道这小子蹦跶的比我还快,现在都成了清云寨的贵客了?” 他懊恼的用左手捶打着床沿: “现在我右手没有了手指头,成了残疾,人家清云寨更不会收留我了!” 周老汉咬紧了牙关,沉声说道: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舍不得儿媳妇,套不到江尘!” “事到如今,为了能让咱们在周家村好过一点,只能把她豁出去了!” 狗蛋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轻松愉悦的笑容,往前拍了拍周老汉的肩头: “就是嘛,我的好爷爷!” “只要咱们动用了这个杀手锏,不管他江尘怎么牛逼,就算是跟薛三爷攀上了关系,也得完犊子!” “天煞星的威力,莫说是江尘,就算是大罗神仙,修行千年的妖精,也避之不得!” 狗蛋唯恐周老汉还不能下定决心,于是又加了一把火: “反正你也看到了,自从你跟这个天煞星定了娃娃亲,得了什么好了?” “先是我爹爹英年早逝,接着是咱们周家的家业破败!” “要不是我命硬,还能活到今天?” “不过这次被神鬼切了手指头,也算是个警告了。” “要是还让她留在咱们家里,我这条命早晚得被他克死!” 说罢往床沿上一坐,抱着肩膀说道: “反正爷爷你看着办吧!” “要她还是要你孙子我,你自己选!” “你要是决定留下他,那孙儿我就走,我可不想在这里坐以待毙!” 果然! 狗蛋的话,让周老汉彻底的崩溃了。 他一心指望着周狗蛋替他传宗接代,续接周家的香火,怎么可能为了区区蓝月娥,放弃狗蛋? “没说的!” “她怎么能跟你相提并论?” 周老汉收起自己的烟袋杆,依旧别在腰里,低声说道: “不过这件事你先别声张,等会儿吃过饭之后,我先探探她的口风再说!” “你做事鲁莽,我怕你万一说破了,或者被江尘看破了咱们的意图,那就麻烦了!” 狗蛋点了点头: “只要爷爷铁了心送走这个煞星,我一定全力配合你!” 这时候,狗蛋已经不仅仅是想要借助蓝月娥天煞星的身份,去克死江尘了。 他更怕的是,蓝月娥在周家多待一天,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狗蛋固然不知道,他的五根手指头,并不是被鬼神索了去。 而是清云寨的小喽啰,趁夜潜入了周家,用熏香迷晕了狗蛋之后,从容剁了他的手指。 …… “月娥啊!” “你的面子可真不小,这走了一趟江尘家,吃的用的穿的,一应俱全都给你照顾到位了。” 吃过午饭,就在蓝月娥准备收拾餐桌的时候,周老汉终于开腔了。 “爹……江尘大哥,挺好的……” 蓝月娥好像除了说这么一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嗯,你觉得江尘大哥挺好的?” 周老汉的口气里,专门把“江尘大哥”这四个字加重了些。 “爹,我不是那个意思……” 蓝月娥的脸上现出惊惶之色,匆匆的收拾了残羹冷炙,就要往厨房里去。 “别急,别急!” “咱们聊聊天嘛,盘子碗的不着急着刷,有的是时间。” 周老汉笑呵呵的轻轻压在蓝月娥的手腕上,让她不得不把手里的碗碟重新放回了桌上。 “爹爹有话问月娥,只管问,月娥还想去打扫打扫厨房的卫生呢。” 蓝月娥站在狗蛋和周老汉的面前,如坐针毡。 她宁可每天有干不完的劳累活,也不想坐在这里跟两个毫无共同语言的人聊天。 “月娥啊!” “你在我们家,一眨眼的功夫,也有七八年了吧?” 周老汉和颜悦色,竟然看起来犹若一个慈眉善目的长者。 “嗯,再有两个月,就快八年了。” 蓝月娥低着头说道。 “八年了!” “你来的时候,还不到十岁。现在都出落成大姑娘了!” 第40章 逼婚寡妇? 蓝月娥不知道周老汉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干脆就低着头来个不吭声。 “月娥啊,我再问你一遍,你觉得江尘怎么样?” 周老汉的脑袋如同乌龟头一般,伸到蓝月娥的膝下,抬头看着蓝月娥的脸。 “江尘……” 蓝月娥一阵犹豫。 “你实话实说就行!” 周老汉好像猜透了蓝月娥的心思:“虽然我们跟江尘闹过梁子,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 “我们要是记仇,也不会让你拿着烧鹅去找他和解。” “他要是还记恨我们,今天也不会给你这么多的东西让你带回来了!” “咱们都是好邻居,好街坊嘛!” 周老汉笑里藏刀,倒也是惟妙惟肖,凭蓝月娥的阅历和经验,根本就看不出来。 “实话实话嘛……” 蓝月娥想了想:“江尘大哥还是不错的,对咱们也够仁义,对狗蛋儿也够宽宏……” 狗蛋这时候吃的酒足饭饱,正打着饱嗝准备打个瞌睡呢。 听到蓝月娥说起江尘的好处,心中突然冒气火来,就要发作。 却被周老汉提前拿手摁住了。 “月娥啊!” “你听我说。” 周老汉拉着蓝月娥的手坐下,十分耐心的说道: “你跟我了周家八年,吃了不少的苦,可是我为什么没有放你回你的娘家呢?” “你可知道么?” 蓝月娥缓缓的摇了摇头。 她是真的不知道。 在男权社会主宰的大庆王朝,就算是夫君已经亡故了。 只要男方不主动出具休妻证明,女人也只能守活寡,绝没有另行改嫁的权力。 而蓝月娥尽心尽力的为周家付出,也是希望能感动公爹,有朝一日能给自己出具一份休书,放自己回去。 但八年过去了,周老汉如同麻木了一般,根本就没有放她自由的意思。 久而久之,蓝月娥也就麻木了。 “我不放你回去,也是为了你好啊!” 周老汉假装叹了口气,摆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你们蓝家条件不好,我要是放你回去了,肯定又会把你卖给别家,再次受苦。” “这么些年来,我就指望着能重新振作,把周家做大了,把这个家业交给你。” “可惜啊!” “八年了,周家不但没有一丁点儿的气色,反而是一天不如一天。” “如今连我们爷孙两个,都快养不起喽!” 蓝月娥沉默了几秒钟,也叹了口气说道: “月娥也没有指望能大富大贵,只希望能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辈子。” 周老汉忽然哈哈笑了两声。 吓得蓝月娥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鸟,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周老汉,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今天找你,为的就是这个!” 周老汉忽然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书,放在蓝月娥的面前。 “月娥啊,这封休书,我准备了五六年了!” “为的就是帮你找一个妥帖的人选,让你改嫁!” 说到改嫁,蓝月娥惊呼一声,面色变的煞白。 改嫁? 有时候跟转卖也差不了多少,甚至就是近义词。 尤其在男权特别崇高的大庆王朝,妻妾完全就是男人的私人物品,允许彼此赠送和买卖。 如果周老汉打着让她改嫁的名义,将她卖给别人为妾为婢,甚至卖到青楼里去…… 她都只能认命,而没有半点儿的招! “公爹,难道是月娥做错了什么吗?” “为何您突然要让我改嫁呢?” 蓝月娥的脸上,满是恐惧。 虽然她对这个家并没有多少的感情,也体会不到多少温暖。 但比之被卖到别处,或者侍奉别的男人的那种陌生渺茫的前路。 她宁可对当前的一切逆来顺受。 “咳咳!” 周老汉轻轻来了两声战术性咳嗽: “不是都说了吗,也是为了你好。” “你小小的年纪,难道就这么在我周家守一辈子的寡?” “再说了,我们现在穷的厉害,少一个人,也能节省一口饭的粮食……” 话说到这里,蓝月娥彻底的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周家的贫困,她是知道的最清楚的。 确实如周老汉所说,现在完全就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行了!行了!” “竟说这么多的废话!” 坐在一旁的狗蛋听得不耐烦了,暴躁的站了起来。 “实话跟你说了吧!” “我跟爷爷商量好了,打算给你找个下家!” “这个人就是对你还不错,你觉得他也还不错的江尘!” 狗蛋说话直来直去,懒得绕太多的弯子: “这件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狗蛋在周老汉的手里拿过那封休书,丢在蓝月娥的脸上: “你答应的话,这件事咱们就开始筹办,毕竟人家江尘愿不愿意要你,还不知道呢!” “你要是不答应,那我们也早就商量好了,镇上刚开了一家青楼,我打算明天就跟爷爷去看看,打听个好价格!” 狗蛋的话,让蓝月娥的身子一震,差点昏晕过去。 还好正好靠近门框。 蓝月娥斜倚着门槛,顿感浑身乏力,六神无主,一脑子的浆糊。 “但凭爹爹做主好了……” 蓝月娥双目有些呆滞的说着话,人已经木然的站起,半天一步的往后面卧房里去了。 啪! 啪啪! 蓝月娥的身后。 传来周老汉和周狗蛋击掌的笑声: “爷爷,看来这事儿有谱了啊!” “这娘们只要不反对,我看八九不离十!” “再不济再不济,我看她的长相跟身材,和江尘刚娶的那个秦月娇也差不多少啊!” 狗蛋喜气洋洋的说着话,甚至连断指的疼痛感都消失了。 “还不好说!” “还不好说啊!” 周老汉摇着头说道: “虽然月娥这边没什么问题了。可是江尘会不会同意娶她,还是个未知数呢!” “江尘这小子,我是越来越对他捉摸不透了。” 周老汉低头沉思了片刻,抬头看着周狗蛋说道: “你这样!” “明天一大早,你去一趟江尘家,跟他聊聊!” “只要他肯娶了蓝月娥,咱们哪怕搭上点儿,都值!” 狗蛋的眼睛里冒着兴奋的光芒,却也露出一丝狡黠: “嘿!爷爷?” “你还有小金库啊!” 第41章 大出血的周老汉 周老汉呲牙一笑: “谁还没有个狡兔三窟啊!” “只要能尽快的送走这个天煞星,就算是破费点儿又算得了什么?” “俗语说得好:留着留着,阎王爷爷等着!” “我可不想等死了以后,让这些家底儿流落到别人的手里去!” 周老汉说话的时候,手指掀起了屁股底下的那块青砖,随即拿出了一个破旧的包袱。 “爹!” “爹,你说我是天煞星?” 正在周老汉爷孙两个摆弄那刚刚挖出的包袱的时候。 蓝月娥忽然像是疯了一般冲了出来,声嘶力竭的质问着: “爹,您听谁说的我是天煞星?” “我怎么会是天煞星呢?我不是,我不是!!” 蓝月娥面色苍白,扶着门框喊着,整个身体都哆嗦起来。 周老汉做贼心虚,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赶忙把包袱往身后一藏。 才发现了身后站着的蓝月娥。 “啊……月娥啊……” 周老汉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忽悠她才是了。 但狗蛋却是个暴脾气,完全忍不了一点儿的废话: “对!你就是天煞星!” 狗蛋站起身来,用手指着蓝月娥。 但举起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没有了。 登时心头对蓝月娥的恨意,又增加了几分: “你没嫁过来的时候,就先克死了我爹!” “紧接着又让我们周家那么大的家业,败的一干二净,到了今天吃不上饭的地步!” 他把光秃秃的手掌在面前晃了晃: “我的手指头无缘无故的没了,也是被你克的!” “蓝月娥!!!” 狗蛋往前走了两步,用手指头点指着蓝月娥: “你在我周家一天,我周家便没有个好!” “所以你必须离开周家,必须嫁给江尘!” 周老汉把心一横,终于原形毕露了,起身隔在狗蛋和蓝月娥中间: “既然已经揭开了,也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 “明天我就让狗蛋去找江尘提这门婚事。” “到底你是想嫁给江尘,还是卖到青楼,你自己选吧!” “要是还想当个良家,你就乖乖的在家里等着!” 周老汉的眼里,散发着狠厉。 …… 第二天,清晨。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江尘便已经起来了。 先是围着院子溜达了一圈,认真的查看着浮土上的蛛丝马迹。 虽然因为西山被薛三爷的人所封,江尘得不到陈猎户每日的“纳贡”,但因为前一阵子弓弩的销售还算可以。 所以至少一两个月以内,江尘的生活还算过得去。 尤其前几天得了东山清云寨的厚礼,那几匹上好的蜀锦,也是他的一笔生活依仗。 “算起来,陈猎户入山也有三天了吧!” “而且始终没有听到解禁的消息,可见蛇虎兽并没有落入薛家李天的手里。” 江尘算计着日子。 在查看了所有的地貌之后,江尘能够确定: “蛇虎兽并没有再次光临过这里,应该还是隐藏在西山中。” “李天啊李天!” “老陈啊老陈!” “你们加油!” “不把西山搅和个底儿掉,闹得蛇虎兽没有个安身之地,它又怎么会再次来我这里避难呢?” 江尘搬了个木墩坐在台阶下,晒着清晨的朝阳,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守株待兔的猎人。 “不过此事不宜久拖啊!” “万一哪天薛三爷的大公子靖边将军扛不住一命呜呼了,那这蛇虎兽的价值也就归零了……” “我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江尘心里暗暗的着急。 但此时,他除了耐心等待之外,似乎也并没有其他可行之法了。 “希望薛三爷能加派人手,对西山来个排山倒海般的彻查搜寻!” 江尘还打算倚靠着门框睡个回笼觉的时候,忽然门外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 “江尘大哥?” “大哥,小弟来看你了!” 狗蛋? 这怎么还说人话了呢! 江尘刚刚睁开眼的时候,秦月娇也闻声跑了出来,神色慌张的低声道: “夫君,是周狗蛋来了……” 江尘淡淡一笑,似乎已经明白了一切: “不是什么坏事!” 秦月娇心有余悸的说道: “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呀!” “他不会又是来跟咱们找别扭,说夫君你偷了他东西了吧?” 江尘低声笑道:“没事儿,只要他不是说娘子你是我从他那里偷来的,别的随便他怎么耍赖都行。” 秦月娇脸一红: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打趣人家寻开心。” 大门外,狗蛋用那只没了五根手指的右胳膊肘挎着一个大布口袋,看起来沉甸甸的。 他腾出左手高高举过头顶,朝着院子里摆手高喊着: “江尘大哥,我是狗蛋啊,好久不见,很是想念,特来看你呢!” “您开开门,咱们聊会呗?” 狗蛋皮笑肉不笑的说着话。 “门没锁,请自便。” 江尘慵懒的坐在那里,甚至连动都没有动。 吱嘎! 狗蛋用力一推,把柴门推开一条缝,肥硕的身体便挤了进来。 “哈哈,江尘大哥,我给你带了好东西来了!” 狗蛋兴冲冲的往前迈了几步,又好像突然被马蜂窝挡住了去路一般,倏然停了下来。 “嘿嘿!” “江尘大哥,要不您还是屈尊大驾,过来这边咱们聊聊?” 狗蛋想起上次私入江尘的宅院,被困在陷坑里一个通宵的惨状,至今还心有余悸。 “我要不是看在你手里的口袋份上,我都懒得理你!” 江尘缓步起身,绕步走到狗蛋的面前,上下打量了几眼: “昨天你妈来,说你伤着了,问我借点儿吃食给你补身子。” “可是我横看竖看,你小子壮如牛,哪儿也不像有伤在身的样子啊?” 狗蛋把那只还缠着纱布的右手在江尘的面前晃了晃: “可能是犯了煞了,睡着觉丢了五根手指。” “不过现在也不疼了,再将养几天,就彻底的康复了。” 江尘淡淡的一笑,点了点头: “‘煞’这个东西,还真是玄乎!” “不过行善积德,总比为非作歹的强。” “你小子还是留点儿神吧,要不然的话,这次丢的是手指头?” “保不齐哪天丢的就是脑袋了!” 第42章 狗蛋:求你娶了…… “是!” “是是!” “江大哥教训的是,从此以后,小弟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狗蛋作出一幅痛心疾首改过自新的模样,认错态度极为良好。 “这是什么?” 江尘的目光,落在了狗蛋跨在胳膊上的布口袋上。 “嘿嘿!” 狗蛋把那只口袋放在脚下,神秘兮兮的靠近江尘: “江大哥,这可是硬货,专门来送你的!” 江尘的嘴角一撇,作出不屑的模样: “就你?吃饭全靠赖,养伤全靠借的主,还能有什么硬货?” “难不成你那破院子里,还能挖出狗头金来?” 狗蛋笑的更得意了: “江大哥果然是谋算如神啊!” “你还真说对了!” 他把布口袋上的活扣一扯,拴着的布条落在地上,随即打开了一条缝: “江大哥,你瞅一眼?” 江尘往口袋里瞄了一眼。 还真是狗头金??? 只见口袋里,三个黄澄澄的狗头,每一个恐怕都得在五百两以上! “卧槽!” “兄弟,你这是真的假的?” 江尘伸手进去捏了一把,半信半疑的问道。 狗蛋神秘的一笑: “瞧江大哥说的啥话,小弟还能拿砖头忽悠你不成?” “这些东西,货真价实!” “只是俺们无福消受,见不得光而已……” 狗蛋说的这几句话,倒是实话。 周家曾经也是光耀门楣,豪横的不得了。 可惜吃可尽穿可绝,嫖有度,唯有一赌不可量! 周老汉在十几年前还是周员外的时候,终于因为钱太多花不完而选择了一条捷径: 跟本郡里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赌了起来。 一夜之间,三场赌下来,周员外输的底裤都没有了。 从那之后净身出户,从周员外摇身一变成了周老汉……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是周家大院里的垃圾堆,翻巴翻巴也能挑出几十两碎银子来。 周老汉狡兔三窟,藏了不少私货。 但那个抄家的大人物只要健在一天,他这些私藏之物就不敢露白。 因为抄家不足以弥补赌债,周家唯有一贫如洗才能勉强活下去。 甚至就算是他们现在所住的那几座破房子,都是大人物慈悲之心给他们的馈赠。 不然的话爷孙两个都得露宿街头。 “不对吧?” 江尘再次伸手进去捏了捏,确定了果真是狗头金之后,纳闷的问道: “要说是为了还人情?” “我送给你的那几斤肉和几个鸡蛋,才寥寥几个钱,你这也太离谱了吧!” “要说是为了报恩?” “我又不是你老子,又没抚养你长大成人,你何必来给我尽孝心呢?” 江尘的话里,带着几许的讽刺。 “哈哈!” “高!江大哥实在是高!” 狗蛋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但还是仰天打了个哈哈,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 “兄弟这次来,就是任您做爹的!” 站在屋门口侧耳倾听的秦月娇,惊吓的差点把手里的茶碗掉在地上: “什么?” “认我夫君做爹?” “这……这是哪跟哪儿啊!” 江尘回头看了看秦月娇,哈哈大笑: “听见没有?大早晨的,你就要当娘了呢!” 他转过头盯着狗蛋:“你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咱们水贼过河别用狗刨,你还是给咱直接捞干的吧!” 这时候,已经是早晨八点多钟。 很多周家村的百姓,开始扛着扁担锄头的下地劳作了。 狗蛋回头看了看四下无人,这才装出一副苦脸,叹息了一声: “江大哥,小弟心里苦啊!” “您也知道,我周家自从欠下赌债得罪了人,败光了家底落魄的都快吃不上饭了!” “可家里却天天养着个不干活的观世音菩萨……” 江尘低声骂道: “你小子到底有没有良心?” “你妈对你可不薄啊,你伤了手,你妈来我这里借肉借鸡蛋,还不是为了你?” 狗蛋摇头叹息道: “就是因为她对我不错,我才不忍心让她跟着我们爷孙两个受苦哇!” 江尘点了点头: “既然你这么好心,干脆给她一纸休书,放她自由不就行了?” “她年纪不大,还能重获新生。” “对于你们周家,也可以省出一个人的粮食,减少不小的负担呢!” 狗蛋苦着脸,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也劝我爷爷,我跟他说,咱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管那么多干嘛呢!” “把她休了,让她离开周家自生自灭不就得了?” “可是我爷爷骂我没良心。说她虽然没能给周家开枝散叶生个子嗣,但毕竟这么多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我爷爷担心她要是这么草率的被放生,万一娘家不容她,再把她赶出来了,那还能有她的活路么?” 江尘从旁边墙角下搬了个砖头坐下,冷笑了一声: “还真没看出来,你爷爷倒是个活佛的心肠啊!” 狗蛋并没有在意江尘的冷嘲热讽,继续说道: “我爷爷的意思,是给她找个踏实可靠的人家,让她下半辈子不再遭苦受累的了!” “这样的话,也算是对得起她这些年为我们周家的付出了。” 江尘看着狗蛋那张煞有介事的脸,心里暗暗佩服。 这样的一个混小子,能背出这么多台词来,还能扛得住他的挖苦讽刺,了不起啊! “那是你跟你爷爷的事儿,跟我有鸡毛的关系?” 江尘丝毫不客气的说道。 “当然有关系啊!” 狗蛋把地上的狗头金往前提了提,放在了江尘的面前: “我爷爷给我妈选中的人家就是你江尘大哥!” “这些金子,就是我爷爷给我妈妈陪送的嫁妆!” 狗蛋说到这里,忽然双膝一曲,跪在了江尘的面前: “江尘大哥,你就娶了我妈吧!” “求求你了!” 卧槽! 江尘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赶忙往后一跳,躲开了狗蛋的那一跪。 “不是吧老弟?” 江尘凝视着狗蛋:“这大清早的,你来跟我推荐你妈?” “有没有搞错啊!” 狗蛋抬头看着江尘,一副虔诚的模样: “江大哥,我妈年轻,恐怕比我月娇嫂子还要小个一两岁呢。” “而且她勤快善良,又能吃苦,你娶了她,保管不吃亏的!” 第43章 无赖的诉苦 江尘回头看着站在门口的秦月娇: “娘子,你可听到了么?” “狗蛋这一大清早的,扛着狗头金来,就是为了要拜你当干娘!” “你乐意不乐意?” 秦月娇羞涩的脸红脖子粗。 自己的年龄,比狗蛋也大不了个三四岁,而且自从嫁给江尘之后,还没有生下一儿半女。 这突然有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站在自己面前,要变成自己的干儿子? “夫君,你跟狗蛋的事儿,妾身不敢多问,一切都由夫君做主好了。” 秦月娇虽然不喜欢狗蛋,但是对蓝月娥却印象不错。 而且看蓝月娥几次来到自己家里的时候,江尘的表现,好像对蓝月娥也有点儿意思。 所以她也不敢替江尘做主。 “江尘大哥,您就答应了吧!” 狗蛋继续诉苦: “跟您说实话,现在俺们家里穷的叮当响,都揭不开过锅了。” “蓝月娥要是跟着我们的话,早晚得饿死,您不会眼睁睁的就见死不救吧?” 狗蛋偷眼去看,见江尘面色淡定,似乎不为所动。 “俺爷爷也说了,要是江尘大哥不肯收留蓝月娥的话,他打算明天去一趟城里。” 江尘站了起来,漫不经心的问道:“去城里?” “去城里做什么呢?” 狗蛋见江尘终于有了反应,心里窃喜,点还是装的一脸的苦相: “城里的卢员外,跟俺爷爷有交情,上次见过蓝月娥一次,老惦记着她呢。” “几次跟俺爷爷商议,愿意花一笔钱,纳蓝月娥为妾,俺爷爷都没同意。” 江尘“呸”的往地上吐了口痰: “卢员外都快八十了吧?” “还能走得了路?” “真他吗的不要点儿逼脸了!” 江尘见秦月娇站在门槛上,侧着耳朵倾听她们的谈话,显然也十分关心这件事。 于是便回身过去,抱起秦月娇,把她也抱到了院门口,放在了狗蛋的面前。 狗蛋叹了口气,看着秦月娇和江尘,跟着点头说道: “俺爷爷也是这么说的,所以这次去城里,也到翠春楼走一趟,要是翠春楼给的价格好,就让蓝月娥去翠春楼。” “毕竟翠春楼里的,年纪还轻一点儿……” 秦月娇在一旁听得迷糊,好奇的问道: “夫君,翠春楼是谁?” “也是哪个富商巨贾,地主老财吗?” 江尘面色阴沉,冷声道: “什么地主老财,城里最大的青楼楚馆,窑娼妓院!” 秦月娇轻声惊呼了一声,面色惨白。 “夫君,月娥妹妹要是被送进了那里,这辈子可就毁了啊……” 江尘抬头看着周狗蛋: “你们爷们做事可真是够狠的,你就不怕你的另一只手的五根手指头,哪天也被神鬼摄了去?” “蓝月娥这么多年,对你们爷孙两个照顾的还不周全?” “到头来就这待遇?” “你可真行,要亲手把你妈送到城里的青楼里去!” 江尘知道,越是有钱的人家,越是死抠死抠的。 要是周老汉真的这么干了,恐怕也是货比两家。 而卢员外出的价格,肯定比不上翠春楼。 毕竟凭借蓝月娥的年龄和长相身段,真的入了风尘,那就是春宵一夜值千金的存在。 肯定能成为一方花魁的。 不过他也门儿清,这件事八成也是周狗蛋故意拿出来唬他的。 目的就是想要他乖乖的答应娶下蓝月娥。 “夫君……” 秦月娇对蓝月娥的处境,感同身受。 曾经的她,也是寡居人下。 要不是因为生活贫穷,小叔子也不会让她改嫁,她也不会嫁给江尘了。 原本以为生活已经没有了指望,没想到嫁给江尘之后,她又获得了新生。 “要不,你就听狗蛋的,娶了我月娥妹妹吧……” 秦月娇的话,连她自己听起来都费劲,简直如同是蚊子叫一般。 秦月娇的心里,充满了愧意。 “对不起夫君,是我太自私了……” “可是月娥妹妹真的好可怜,当初的我,也是和她今天一样的处境。” “您要是不娶她,那她就真的完了。” 秦月娇的眼泪忽然流了下来,一躬身噗通一声跪在了江尘的面前。 “求求夫君,您就娶了我月娥妹妹吧……” “月娇还记得夫君的规矩,不允许随便给夫君下跪,可是……” “可是月娥妹妹真的好可怜,咱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卖到青楼里,或者去侍奉那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儿吧……” “求求夫君了……” 秦月娇跪在江尘的面前,双手捧着江尘的手,轻微的摇晃着,苦苦哀求。 如果是为了她自己,她断不至于这么下跪请求。 但天性善良的秦月娇,看到蓝月娥现在的绝境,触动了曾经的心酸。 感觉如果不尽力相助的话,自己的良心也不会安宁。 “娘子,你这是做什么!” 江尘轻轻甩脱了秦月娇的手,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秦月娇带着眼泪的脸上,现出一副惊恐: “夫君,您别生气,月娇知错了。” “不该勉强你娶蓝月娥……” 不过她还是不忍心蓝月娥会被狗蛋和周老汉卖到城里去,因此鼓足了勇气之后,再次恳求: “不过月娥妹妹真的不错的,人脾气好,性格好,又勤快。” “夫君要是娶了她,一定能侍奉的夫君满意……” “她……她……” 秦月娇想要说出蓝月娥更多的优点,借此打动江尘。 可是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低下了头。 站在一旁的狗蛋,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哈哈!,江尘,看到了吧!” “都不用我出手,光你娘子,就差不多能帮我说服你,搞定你了!” “看来我这个苦肉计,十分成功啊!” “只要你点头答应了娶蓝月娥,我就快马加鞭的操办这件事!” “争取一两天内,就让蓝月娥嫁过来。” 想到这里,满是笑容的狗蛋脸上,忽然浮现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毒: “只要天煞星进了这江家的大院,我就不怕你不家破人亡!!” “江尘啊江尘!” “你也有今天!” 第44章 流氓的苦肉计 就在狗蛋的心里发狠的时候,猛抬头。 只见江尘正凝视着自己,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啊……” 咳咳! 周狗蛋为了掩盖自己的贼心和刚刚现出的小人得志般的得意,赶忙战术性的咳嗽了两声。 “就是啊!” “江尘大哥,您就听嫂子一句劝吧!” “娶了蓝月娥,您又没有什么损失,还能得到这么一大笔的陪嫁。” 狗蛋用脚轻轻踢了踢地上的那几块狗头金: “有了这些硬货,莫说一年半载的衣食不愁,就算是三年五年的,也是吃尽穿绝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狗蛋的心肝儿都在滴血。 这么多的金,他有好多年没有看到过了。 可偏偏又不敢花,也不能花。 “咱们周家的债主,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那个时候抄了咱们周家的家底,有多少算多少,就给咱们清账了。” “要是知道你爷爷当年被他抄家的时候,还留下了这些私货。” “万一他恼恨起来,咱们周家谁也别想活命!” “忍忍吧,再过几年,等他老死了或者病死了,咱们的春天才算到了!” “到时候你想怎么花怎么花,想怎么消费就怎么消费!” 要不是周老汉苦苦相劝,狗蛋这种目光短浅,吃了这顿不管下顿的主,怎么可能舍得把这金疙瘩送给江尘? “孙儿啊,你放心!” “不管多少金子,他江尘有命收,没命花!” “只要他娶了蓝月娥,到时候必会被天煞星克死。” “只要江尘一死,不管他多少家财,还不都得算咱们爷们的?” “放眼整个周家村,有谁敢跟咱爷们抢?” 临来的时候,周老汉还耳提面命的嘱咐狗蛋,一定从沉住气,不惜一切代价促成江尘和蓝月娥的婚礼。 要不是必须看着蓝月娥防止她寻短见或者离家出走,周老汉恨不得亲自出马。 向江尘推销自己的儿媳妇。 “江尘大哥,咱们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相亲邻居。” “以前的时候,是狗蛋不对,多有得罪您的地方,还请您多多见谅。” “只是现在俺们家里实在是穷,养不起三口人了,要不然俺也不会把俺妈妈送到城里去换钱啊……” “俗话说,救急不救穷。上次你帮助俺们家的肉和鸡蛋还在呢。” “可是那又能管得了几顿饭呢……” 狗蛋想起那两斤猪肉和几十个鸡蛋,凭自己的胃口,放开了吃用不了两天就能吃完。 吃完之后还要饿肚子,不觉为自己的凄惨落下了几滴眼泪。 心地善良的秦月娇,见狗蛋虽然平时作恶多端,这时候好像也良心发现了,更加不忍心,又祈求道: “夫君……” “咱们虽然过得也不富裕,可是勉强还行,再多一双筷子一只碗也能过下去。” “要不您就答应了狗蛋,娶了我月娥妹妹吧……” 江尘在院门口来回迈着步子,一句话也不说。 秦月娇和狗蛋的目光,也随着江尘的步子,往来移动着。 “不管!” “这件事我办不了!” 沉默了几分钟之后,江尘忽然停下了脚步,斩钉截铁的说道。 轰! 狗蛋的脑瓜子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嗡嗡的响了半天,静不下来。 秦月娇也震惊的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尘一向惜老怜贫,很善良很心软的。 为什么今天却这么决绝了? “难道……” “是他不喜欢月娥妹妹么?” “哎,强扭的瓜不甜,我又怎么能勉强夫君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呢?” 秦月娇低下了头,不敢再继续央求了。 “狗蛋啊,你家里穷,我可以尽我所能的帮你。” “可是你让我娶蓝月娥,我却办不到。” 江尘走过去,在周狗蛋的肩头上拍了拍: “既然你今天来找我,能跟我说实话,也算是改过自新了!” “老哥也跟你掏心窝子的说句实话吧!” 江尘拉着狗蛋,在一旁坐下: “前一阵子,我总是害怕你嫂子是天煞星的事,特意的去城里找了一个流走江湖的术士刘半仙。” “这人行动飘忽,乃是大庆国朝有名的得道高人。” 狗蛋认真的听着,微微点了点头。 这件事,那天他猫在陷坑里的时候,就曾经偷听到江尘跟秦月娇说过。 “那刘半仙给我看了面相,看了手相,告诉我了两件事!” 狗蛋脱口而出:“哪两件事啊?” 秦月娇也在一旁睁大了眼睛盯着江尘。 那天江尘跟她说的时候,只提过一件事,就是自己并不是天煞星。 难道还有另外一件事,夫君没告诉我? 秦月娇的好奇心也起来了。 “这第一件事嘛!” “当初全村都说你嫂子是天煞星,克夫克亲。可是刘半仙很明确的告诉我,这完全是无稽之谈!” “他还说,天煞星确实另有其人,但不是你嫂子!” “这另外一件事嘛……” 江尘忽然犹豫了,欲言又止。 “另外一件事,是什么呀?” 狗蛋和秦月娇,不约而同的齐声问道。 真是好奇心害死猫! 江尘肚子里笑出了声,但脸上还是一副神秘兮兮的严肃感。 “这另外一件事,可是关乎我的气运,不可轻易说的……” 江尘看了一眼秦月娇: “就是我娘子,我都没告诉他!” 狗蛋偷眼去看秦月娇,只见她的脸上也是茫然和期待。 显然并不是装出来的。 可见江尘的话,并不是在撒谎。 “另一件事,到底是什么啊?” 狗蛋拍着胸脯说道: “难道江尘大哥还信不过我啊?” “我虽然赖是赖了点,可是我最大的优点就是仗义!” “要不然的话,东山清云寨也不会……” 狗蛋没想到自己说漏了嘴,赶忙纠正道: “要不然也不能结交那么多四邻八乡的好汉了。” 江尘犹疑了一番之后,这才说道: “好!” “既然你把我当哥们儿,我也不能不够朋友!” “不过这件事说出来,你必须答应我,替我保守秘密。” 狗蛋连忙举起手发誓: “江尘大哥放心,我狗蛋对天发誓!” 第45章 欲擒故纵 “我要是不帮江尘大哥保守秘密的话。” “将来不得好死!” “车压、马踩、水淹!” “让人给乱刃分尸!” 狗蛋发着毒誓,把脑子里能想到的恶毒之词全部托了出来。 “好吧!” “既然兄弟你发了毒誓,我要是还不说出来,倒显得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江尘一咬牙一跺脚,像是下定了好大的决心。 “刘半仙说,我身带发迹之像!” 江尘附在狗蛋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发迹?” 狗蛋的眼珠子叽里咕噜滚动着:“什么发迹?” 站在旁边的秦月娇,心里也是一震。 难怪我夫君最近不肯轻易的外出,原来这里面另有原因! 江尘低声解释道: “按照刘半仙的说法,我最近一两个月内,能有涅盘之像!” 狗蛋更懵逼了:“捏盘?” “就是捏盘子吗?” 江尘用力拍了一巴掌狗蛋的头:“猪脑子!留着有什么用,不如直接卤了算了!” 狗蛋嘿嘿一笑,摸着自己的大脑壳:“那可不行,俺要是卤了自己的脑袋,俺也吃不上。” 江尘又问:“为什么卤了你的脑袋,你却吃不上?” 狗蛋哈哈大笑道:“你才傻呢!俺的脑袋要是卤了,那俺就是个没脑袋的死人了,俺还怎么吃?” 江尘:“……嗯,你果然很聪明!” “说的就跟你不死的话,就能吃上自己的卤脑袋似的……” 狗蛋不忘了打听江尘的秘密,几许追问道:“大哥你快说么,到底什么是捏盘?” 江尘稍一沉默,面色变的十分的严肃: “就是说,一两个月内,我会发一笔大财!” “要多大有多大的那种!” 江尘说到这里,还不忘了左右前后的看看,确定没有别的人偷听。 “只要你们再坚持两个月,等我发了财,随便接济你们三万两五万两的金银,还不就够你们吃喝一辈子的了?” “你又何必非要逼着蓝月娥卖身呢?” 狗蛋震惊的张着嘴合不拢,哈喇子顺着嘴角滴滴答答的往下淌着。 “这下你明白了吧!” 江尘看了看狗蛋,又回头瞅瞅秦月娇。 “所以说啊!” 江尘忍着心疼,把地上那个装着狗头金的袋子拿起来搭在狗蛋的肩头上: “东西你拿走,老老实实在家里过日子吧!” “我是不会娶你妈的。” 狗蛋傻乎乎的站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拜拜了您呐!” 江尘把狗蛋往外一推,随即关上了柴门。 回头抱着秦月娇,越过院子回到屋里。 咚! 随着一声关门,整个院子又恢复了陈记。 “江尘?” “要发迹了?” 狗蛋站在门口望着院子里喃喃念叨了几句,稀里糊涂的往家里走去。 …… “哈哈!” “哈哈哈!” 回到屋子里,江尘再也忍耐不住,朗声大笑起来。 “夫君,你……你笑什么啊?” “你没事儿吧?” 秦月娇赶忙去倒了一杯水放在江尘的手里,睁大了眼睛带着几分害怕的问道。 “没事!” 江尘接过秦月娇送上的水,一饮而尽。 “娘子,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这一回,我要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骨断筋折的折!” 秦月娇看着江尘此刻眼中带着笑容的精芒,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 “夫君,你……你还要跟狗蛋和周老汉斗下去么?” “咱们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好么?” “何必跟他们斗,胳膊拧不过大腿……” 秦月娇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突然变的忧郁起来。 周老汉和狗蛋是出了名的无赖,而江尘人单势孤,并不占据任何的优势。 “我跟他们斗?” 江尘哈哈大笑: “娘子,你以为我老老实实的做人,他们就会放过我们么?” “现在不能,将来更不能!” “除非咱们散了,他们才会安心!” 江尘把茶碗顿在桌上,轻轻搂住秦月娇: “娘子,你是真想我娶了蓝月娥?” 秦月娇的脸一红。 “嗯……” “夫君如果能把蓝月娥娶回来,不但能救了月娥,也能跟我做个伴儿。” “两个人侍奉夫君,也省的时间久了,夫君对人家腻了……” 秦月娇虽然极尽所能的服侍江尘,但是心里始终缺乏安全感。 总是害怕有朝一日失去了江尘。 “人家都说女人最妒,怎么在我娘子的字典里,好像从来没见你妒忌过呢?” 江尘抱起秦月娇,在她的耳畔一嗅。 淡淡的体香,让他迷醉。 “月娇是夫君的月娇。” “可夫君却不一定只是月娇一个人的夫君。” 秦月娇认真的回答着: “咱们大庆国,凡是有点儿身份地位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 “就拿刚刚狗蛋说的那个城里的卢员外吧,现在都快八十了,去年还又纳了个十四五岁的小妾呢。” “听说是第九十八房……” 卧槽! 九九归一,这老家伙大限将至了! 江尘在心里骂道。 秦月娇双臂勾住江尘的脖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只有无能的穷苦人,才只能娶一个媳妇,甚至娶不上媳妇。” “妾身希望夫君鹏程万里,大富大贵!” “就算你娶十房二十房的妻妾,我也无怨无悔,只希望能每日看到夫君。” 江尘凝视着怀里的秦月娇: “娘子,你放心,就算是我娶了别人,你也永远都是大老婆!” 江尘由衷的赞叹,在这远古的大庆帝国,当男人真的是香(战死沙场和琼名贵的除外)。 当成功的男人,更是香到了极致。 女人的顺从,简直让男人有了上帝的感觉啊! …… “狗蛋,你怎么又背回来了?” 周老汉看着狗蛋背着黑色布袋回来,就知道这件事凉了大半截了。 “人家不同意!” “死活不要这娘们!” 狗蛋把那几块狗头金往床前的地上一扔,满脸无奈的摊了摊手。 “老子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低三下四孙子都装完了,还是油盐不进!” 狗蛋从桌上的水壶里倒了碗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而且听这小子的口风,好像要发大财了!” 周老汉往里屋瞧了瞧,带着几分紧张的问: “发财?” “你是说江尘么?” 第46章 井底之蛙 狗蛋点了点头。 “他上次去城里,遇到了大庆国有名的术士刘半仙。” 说着话一指里屋: “就是那么能一语道破秦月娇不是天煞星,而我们村的天煞星另有其人的那个半仙。” 周老汉面色为之一变: “你是说,那个刘半仙,说江尘要发财了?” “这种秘密,怎么会轻易的泄露给别人?” “要知道时运这东西,最是邪乎,遇到懂行的人,会给他冲没了的!” 周老汉眼珠子来回翻滚,显然对这事儿半信半疑。 “嗯!” 狗蛋时分肯定的说道: “要不是我苦苦哀求,他也不会说给我听。” “他说一两个月内,他能发一笔大财。” “到那个时候,便可以接济咱们万儿八千的银两,所以不肯娶蓝月娥。” “是这样?” 周老汉把刚刚装好的烟袋锅子背在身后,在床前来回渡着步子。 “要是这样的话,那就更加的事不宜迟了!” “必须尽快把蓝月娥嫁给江尘,必须的必!” 狗蛋挠了挠头: “我也想啊,可是找不到理由啊!” “我说穷的养不起了,人家说坚持一两个月就给咱一笔钱……” “最关键的是,好像江尘对这娘们不感冒啊……” 狗蛋说到这里,恶狠狠的指了指里屋的蓝月娥。 江尘不娶蓝月娥,在他的意识里,这已经是蓝月娥的过错了。 “让我想想。” 周老汉探出两根手指,在已经秃的精光的头顶上挠了挠: “不要听他的屁话!” “你真的以为江尘要是发财了,会给咱们一大笔钱?” “你是他儿子,还是我是他爹?” “他干嘛给咱们钱?” 狗蛋嘿嘿一笑:“他要是娶了蓝月娥,俺不就是他的干儿子了嘛!” 周老汉呸了一声: “你这句话不成立!” “他不娶你妈,就不是你干爹。” “他要是真娶了你妈,那你妈还是寡妇,他必然被克死,你还哪儿有什么干爹?” 狗蛋被周老汉驳斥的哑口无言,干脆耍赖: “有用的你想不出来个辙,没用的一套套的。” “有本事,你去怼江尘,怼的他体无完肤,怼的他乖乖的娶了这天煞星!” 这几句话说出来,轮到周老汉哑口无言了。 自从上次赖江尘偷他们的腊鸡,让江尘一脚踢的他躺炕上三天没起来之后。 周老汉似乎被揍出了毛病,看到江尘就心里打怵,双腿打哆嗦。 上次狗蛋落在陷坑里的时候,他不得以前往江尘家里替狗蛋求情,愣是吓得跪在地上起不来。 “江尘要是真发达了,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咱们!” 周老汉还算理性,并没有跟狗蛋窝里斗的意思: “他这几天老是示弱,又是给咱们送腊鸡,又是送肉送鸽子的,我还纳闷呢!” “现在看来,真相大白了!” 狗蛋啃了一口窝窝,抬头看着周老汉: “什么真相大白?不是早就说了么,是想要跟咱们和好,所以才让那娘们给咱捎来这些东西。” “狗屁!你能不能带点儿脑子?” “满脑子都是大粪的玩意儿!” 周老汉看着周狗蛋肥硕的身体,傻啦吧唧的虎样子,就忍不住来气: “他所以这么样,就是因为他马上要发一笔大财,气运到来之前,他不想多事。” “所以才会破财免灾,跟咱们委曲求全,暂且求个相安无事。” “我敢保证,只要他真的发了大财,肯定会连本带利的从咱们这里讨回去!” 经过周老汉这么一剖析,狗蛋也心惊胆战起来。 原本江尘就是他的心腹之患。 如果这个死对头更加强大了,而且还对他恨之入骨…… “不行!” 狗蛋使劲的一脚踢在一个板凳上,把板凳踢到了院子里! “必须把这娘们尽快的给江尘嫁过去!” “只要这娘们一入江家的大门,就算是泼天的富贵,也让她给克没了!” 想到这里,狗蛋忽然莫名其妙的兴奋起来。 这就好比江尘再牛逼,命根子却攥在自己的手里一样。 “爷爷!砸!” “使劲的砸!” 狗蛋咬了咬牙: “咱家里还有什么硬货,全拿出来!” “只要能把蓝月娥给江尘嫁过去,就算是倾家荡产也无所谓了!” “反正到时候江尘一死,江家的所有财产,还得归咱们!” “整个周家村,我还挑不出来有谁敢跟我抢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狗蛋趾高气昂,一副天下无敌的模样: “反正不管给他多少的陪嫁,都是临时寄存在江尘那里而已!” 周老汉的眼珠子转了转,闪过一丝狡黠: “没有了,真没有了……” 狗蛋一瞪眼:“我说爷爷!” “您老可别跟我耍滑头!” “你别忘了,我可是您孙子,周家唯一的骨血!” “您要是敢欺骗我,别怪我有朝一日改名换姓,让您周家绝了种,断了后!!” 狗蛋这句话,算是打中了周老汉的七寸之地了。 三世单传,儿子早丧,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 也是他周家的莫大耻辱。 “有倒是还有点儿……” “只是万一被别人知道了,也是麻烦啊……” 周老汉眉头拧成了麻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我不是跟你说过的么?咱们家欠了一大笔外债,被人家抄了家。” “虽然不能还清债务,但是人家见咱们已经家徒四壁了,也就这么算两清了。” “要是这时候咱们再吐出大笔的财富来,万一让那人知道了,咱们都死无葬身之地……” 周老汉说到这些话的时候,那只拿着大烟杆的手微微的颤抖着。 点着的烟嘴,怎么也续不到嘴里去,一会儿戳到了鼻孔,一会儿又直接到了下巴。 “我草!” 狗蛋一瞪眼,不服不忿的说道: “爷爷,你总是提起那人,那人到底是谁?” “就那么可怕?咱就不还他咋地?咱就拿出来大吃大喝的能咋地?” “实在不行,我再去一趟清云寨,让大当家的派几个人去把那人收拾了不就得了?” 狗蛋的世界里,天下第一就是他那个清云寨的大当家的。 “你呀你!” “真的是井底之蛙!” 第47章 另谋新计 周老汉点指着狗蛋: “你以为你的清云寨很强了么?” “那个抄了咱们家的人动动手指头,就能让清云寨灰飞烟灭!” 周老汉的面色铁青,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显然对嘴里说的那个人畏惧到了极点。 “爷爷,你想多了,这个你不用怕!” 狗蛋忽然嘿嘿一笑: “你拿出来,我接着就送到江尘家里去,又有谁知道是咱们家里的?” “到时候东西再从江家转一圈拿回来,那就是咱们的意外收入,跟爷爷藏私沾不上半点儿关系。” “就算那个你害怕的人知道了,又能拿咱们怎么样?” “毕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总不能不让人发财了吧!” 狗蛋竟然说得头头是道,让周老汉也不由的刮目相看。 “好一招洗钱的办法啊!” 周老汉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只要咱们到时候再拿出点儿去孝敬那人,保管他不但不难为咱们,还得夸咱们识好,没准还能成为朋友呢!” 周老汉拈须抽着旱烟,这会儿不但刚才的紧张和恐惧完全没有了,甚至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容。 “不过这件事得好好的筹划一下,别弄得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那样的话,咱们可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 中午,江尘才睡醒了午觉,准备继续到木匠棚里研究他的器具的时候。 “回避!” “快回避!” “大兵来了!” “赶紧回家里躲起来吧!别没事儿找事!” “村东的周老七,就因为躲的慢了点儿,被大兵的战马踩断了腿……” 门外的大街上,一阵大乱。 人群纷纷的从门前跑过,稀里哗啦的就像是打了败仗逃命的散兵游勇。 “大兵?” “进村了?” 江尘一阵纳闷。 这里并没有山贼,也没有强盗,大兵怎么会进村呢? 剿东山的山贼? 如果是郡里的兵马来剿匪的话,也应该在东边,不可能跑到位于西头的周家村啊! “夫君,听到外面的议论了嘛?” “好像是有大兵进村了哎!” 秦月娇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她一直坐在门槛旁挑着谷子,所以门外大街上的喧哗,她听的更清楚。 “嗯!” “你在家里呆着吧,我出去看看!” 江尘翻身下床,穿上鞋子就要往外走。 “别……” 秦月娇一把拉住了江尘的手腕,可怜兮兮的央求道: “你没听到外面在喊,赶紧回家里躲着,免得到大街上影像了大兵行军,被塔伤踩伤的吗?” “你怎么还特意的往外走呢……” 夫为妻纲,丈夫就是妻子的天。 就算是夫叫妻死,妻也不敢不死! 秦月娇的脸上尽是畏惧和紧张。 她的善意提醒,在她自己看来,也是有违纲常的大逆之罪了! “不妨事!” “我就是出去看看,到底是哪儿来的大兵!” 江尘轻轻拍了拍秦月娇的手腕,温柔的安抚着: “家里有你这样的娘子,我怎么会让自己冒险呢?” “放心吧!” 秦月娇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终于放开了江尘的手。 眼看着江尘用他自己独特的步法绕过了院子里的陷坑,打开了柴门,然后消失不见。 秦月娇的两只手使劲的绞在一起,一颗心乱成了一锅粥。 “古代的大兵,到底什么个模样?” 江尘自从穿越以来,还从来没见过大庆国的军马。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江尘也不例外。 “呵!” “果然够派头!” 江尘走到大门外的时候,大街上的乡民早就退避三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本来热闹非凡的大街上,这时候显得空空荡荡。 但大街的东头,伴随着一股尘土飞扬,浓烈的杀伐气势,扑面而来! 三百名乌盔铁甲的骑兵执戟在前,后面紧跟着的,是七百余步兵! 铁蹄阵阵,踏起烟尘! 刀光闪烁,剑气纵横! 但江尘的目光,迅速落在了军马最前面的一匹枣红色战马上! 这匹枣红色战马比之其余的战马,似乎高了有半头。 战马从四肢粗壮,周身似乎没有一根杂毛,通体枣红,宛若一块红云相似。 但战马的那员将,更令江尘挪不动目光了。 一身银盔,披挂红袍,面如桃花,眉如玉黛! “卧槽!” “这分明是个女人啊!” “花木兰?” “长得真带劲!” 江尘看着战马上英姿飒爽的女将,威武之中带着秀气,不由的鼓掌叫好! 叮! 就在这时候,好感度系统突然响起来了从所未有的提示音。 【友情提示:女主-薛景云,资质评分110!】 “我靠!” “110????” 江尘顿时惊呆了! “110的评分?旷古绝今啊!” “美艳如秦月娇,也不过才98分,而勤劳贤惠的蓝月娥,甚至还要比秦月娇少一分,获评97分?” “此女竟然能得到破天荒的110分?” 江尘当然明白110意味着什么。 “只要能把这个女人娶到手,那将会获得110倍的返利!” 何其丰厚!! 不知不觉间。 骑兵已经到了江尘的大院门口,贴着站在沙枣树下的江尘经过。 “此女我必娶之!” 兴奋冲上大脑的江尘,忽然脱口而出的喊了一嗓子! 呼! 三军突然停住。 三百骑兵,七百步兵,一千军马,瞬间陷入了沉寂。 但一千双眼睛,却全部落在了沙枣树下江尘的身上! 有谁敢放出这么豪放的话?? “你,想死么?” 一个冰冷的声音,传入江尘的耳畔。 “呃……” 当江尘从系统里走出,回到现实的时候,眼前的战马上,正坐着那个俏眉俊目,冷艳逼人的女将。 “将军,此人冒犯将军,该当何罪!” 身边的副将拍马而来,抽出腰间的宝剑,指着江尘,脸上带着几分的惶恐。 有人冒犯将军,也是他们工作的失职。 但又有谁能想到,已经到了村西头,基本上所有的乡民都闻声躲了起来的时候,又有个不知死活的突然冒了出来。 而且还口出狂言,当着将军的面说出了那句该杀的话? 第48章 评分110? “口出狂言,你想死么?” 女将俏眉倒竖,杏眼含怒,凝视着江尘,怒声叱道。 “我怎么口出狂言了?” 江尘虽然心里也有点儿慌,但表面上还是保持着镇静。 “你……” “你刚才那句,不是口出狂言?” 女将似乎有些措手不及,更没想到普通的一个山野村夫,也敢跟她辩论。 “哦?你是说我要娶你那句话么?” 江尘微微一笑: “诗经中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大概意思好像是说,漂亮的女人们啊,是男人追求的好媳妇!” “在下说刚才那句话,罪不在我,而是在你,谁叫你长得好看呢?” 江尘的这两句话,说得那名女将白嫩的脸上一阵潮红,尴尬的瞅了瞅旁边的副将: “巧言令色,无耻之徒!” 女将无可辩驳,只好继续叱骂。 “姑娘又错了!” 江尘丝毫不乱: “在下年纪尚轻,齿牙健在,并非无齿啊!” 一旁的副将见普通的乡民,也敢如此对将军无礼,策马上前,怒声喝道: “山野之徒,井底之蛙!” “你可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何等人物么?” “还敢在这里滔滔不绝,呈口舌之快!” 副将说到这里的时候,“呛”的一声,腰间的长剑已经出鞘。 耀眼的剑芒,森寒的剑气,让江尘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姑娘姓薛名景云,是也不是?” 得益于系统的提示,江尘至少知道面前这个女将的姓名。 “你……”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姓?” 女将的脸上,掠过一丝诧异。 “山野村夫而已!” 江尘双手抱肩,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生在周家村,长在周家村,土生土长的老百姓!” 普通老百姓,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姓? 莫非是异族流落在此的奸细不成?? 女将的脸上,泛起一抹杀机,杏眼一转,向旁边的副将使了个眼色。 “喏!” 副将应了一声,长剑往前一递,就要对江尘下手! “剑下留人!”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周家村的西首大道上,飞马跑来一个人。 这人一身的劲装,身材魁梧,一边往这边飞马奔驰,一边高声喊道: “刀下留人,我有话说!” “这个人,杀不得!!” 副将一愣。 女将也挥了挥手,让副将暂缓动手。 不多时,一人一骑,来到近前。 李天? 江尘想起来,这个替自己求情的人,正是当日晚上来到自己院子外蹲点,杀了东山清云寨土匪的李天! “李天不是薛三爷的人么?” “怎么会跟这些人也认识?” “薛景云……” “卧槽!!” “莫非面前的这个女将,也是薛家的人?” 江尘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白毛冷汗。 薛三爷,那可是跺一脚周围十五个郡县都要颤三颤的风云人物! 杀他这样的草头老百姓,那就跟碾死个臭虫蚂蚁也差不多少! 要不是李天给他求情,江尘今天差点儿死在了自己这张臭嘴上。 江尘暗暗庆幸,但脸上依旧保持着那副淡定,似乎一切皆在他意料之中,完全没有半点慌乱。 “李教习?” 那名女将策马转身,看着李天。 “属下李天,拜见六姑娘!” 李天翻身下马,躬身拜于女将的面前。 “起来吧!” 女将的面色登时缓和了不少,用手里的马鞭指了指站在沙枣树下的江尘: “这个人,你认识么?” 李天看了江尘一眼,点头说道: “六姑娘初来,很多事情还不熟悉,容属下稍后再与姑娘细说。” “此人也是帮助我们寻找蛇虎兽的朋友。” “还望六姑娘网开一面,不要与山野村夫一般见识,放他一马吧。” 六姑娘点了点头,心中的疑云也减少了不少。 既然此人和李教习相熟,看来我的名字,多半也是李教习说给他的了…… 此人正是薛三爷的掌上明珠,府上最年轻的小女儿,六姑娘薛景云! 薛景云虽然只有十七岁,但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尤其好武功、爱兵法。 甚至跟随大哥靖边将军上过战场,杀过北夷的鞑子。 “李教习,咱们的人呢?” 薛景云不想在这件事上过多浪费时间,因此策马往前,继续向西山方向行进。 “回禀六姑娘!” 李天步行着疾赶了几步,赶上了薛景云的战马,手指前方说道: “此去往西五六里路,在山脚下,就是咱们的营地。” “请姑娘带领兵马先行,我跟他交代几句话,随后就来。” 李天回头指了指沙枣树下的江尘,请示说道。 “好!你完毕之后速来,咱们有事相商!” 薛景云答应了一声,双腿一夹战马,枣红色战马长嘶一声,放开四蹄,往西飞驰而去。 “哎!” 江尘看着薛景云那窈窕又英武的身影,心中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 “系统评分110啊!这样的女人,要是娶到手,那还不得发发发……” “可是就凭她是薛三爷的掌上明珠,这天差地别的悬殊,又怎么可能呢……” “该死的系统,就不能给我指条明路?” 江尘在心里骂着系统。 “江老弟!” 李天看着最后的步兵也都过去了,这才走到了沙枣树下,拍了拍江尘的肩膀。 “啊!李大哥,感谢刚才的救命之恩!” 江尘赶忙躬身行礼,感激之情,发自内心。 “惹谁不好啊,你惹她!” 李天苦笑了一声:“若不是我及时赶到,莫说你的性命难保,就是你这所宅子,恐怕也要被她一把火烧个干净!” 江尘吐了个舌头:“卧槽,这么拽?” 李天叹息了一声:“我家老爷虽然有三子三女,但最宠爱的,就是这个小女儿!” “就是她把老天爷捅破了,也自有三爷替她做主!” 江尘看着慢慢落下的尘埃,纳闷的问道: “这么样的千金大小姐,怎么有闲暇到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了?” 李天的脸上,现出一道愁云: “别的先别说,你什么时候能帮我抓到蛇虎兽?” 李天的一句问话,让江尘瞬间无语了。 第49章 发现蛇虎兽 “呃……” 江尘一阵犹豫。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抓到蛇虎兽。 “要是再抓不到,我就麻烦了!” 那个杀人如麻,一招就杀了东山匪徒的李天,忽然皱起了眉头,满脸的愁容。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江尘索性拉着李天的手,两个人坐在了沙枣树下的石板上。 虽然李天和江尘并不算是十分的熟悉。 但对于李天来说,江尘是他在周家村唯一的熟人。 而周家村距离西山最近,想要抓住西山的蛇虎兽,就必须要借助于江尘。 所以李天对江尘,也是无可奈何的亲近。 “我们家大公子,靖边将军在上个月边塞外遭了北夷鞑子的暗算,身中剧毒。” “想要解毒,就必须借助于蛇虎兽的血液为药引!” 李天坐在石板上,叹息说道: “我前次带领五百人来西山封禁搜山,整整寻找了三个昼夜,却没有任何的收获。” “直到第四天,才终于发现了蛇虎兽的踪迹,一路尾随着到了你的宅院。” “可是没想到变起突然,被外来的那帮人给搅合了,惊走了蛇虎兽!” “从那之后,好像那玩意也学的乖巧了,不知道藏在了什么地方,任凭我们怎么搜查,始终不见它的踪影……” 江尘一言不发,不过心里暗自庆幸: “还好你没找到!” “只要你没找到,我们就还有机会!” “你们越是找不到,你家的靖边将军的性命越是垂危!” 江尘的心头一阵激动: 只有紧急需要的东西,才有至高的价值! “现在我家主人也不耐烦了,所以才让六姑娘带了一千人马前来助我……” 江尘轻轻笑道:“有了这些人手,你肯定事半功倍啊,干什么还这么苦着脸?” 李天摇了摇头: “想什么呢?兄弟!” “如果我翻了五六天都找不到的蛇虎兽,让六姑娘轻易的找到了,那岂不是说明我们这些先来的这批人,都是饭桶了么?” “将来我们还有什么脸面在薛府混下去?” “羞也要羞死了!” 江尘用手轻轻扒着沙枣树上的老树皮,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 “李大哥的事,就是我江尘的事!” “大哥你放心,我一定多用点儿心,尽快帮着你找到这该死的蛇虎兽!” 李天长身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 “兄弟放心,我也不贪你之功。” “只要你得了蛇虎兽,我必带你去薛府,当面让你交给我家老爷。” “到时候泼天的富贵,还不是随意你要?” 江尘笑吟吟的看着西边已经落尽的尘埃,并没有说话。 他的心里,正在琢磨着怎么拿到110倍的返利呢! “泼天的富贵?” “不拿则已,我要拿,就要拿泼天的富贵?110!” 江尘点了点头。 “我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 “六姑娘刚来,我得先去照应了!” 李天说着话,翻身跨上战马,双腿一夹马腹,战马踏起一阵烟尘,往西边跑去。 “怎么才能抓住蛇虎兽呢?” 江尘低头关上了柴门,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陈猎户进山已经有三四天了,始终没有个回信,看来他那一路,也是毫无收获。” “而根据李天所说,这一路的五百人,也并无蛇虎兽的踪迹?” “那这玩意能藏到哪儿去了呢?” 江尘依稀记得,在陈猎户入山之前,曾经对他说过。 蛇虎兽性情怪异,不轻易的转换地方。 既然他处于某种原因选择了西山和他的院落,那么其隐身之地,不是西山,就是这里了! 江尘漫步走到两天前他设置的牢笼旁。 浮土依然在· “嗯?” 江尘忽然睁大眼睛,定格在了那陷坑的浮土之上! 浮土依然在,而且很新! 新的就像江尘刚刚设置到陷坑的时候那样! “但是已经过去了两天了,怎么会这么新??” 江尘的一颗心,忽然砰砰跳的几乎从嗓子眼里要窜出来了! “夫君,那些人走了么?” “哪儿来的大兵……” 秦月娇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江尘正一动不动凝视着地上的浮土,便好奇地问道。 “嘘!!!!!!” 江尘急忙把手指竖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奥……” 秦月娇下意识的用雪白的手掌,掩住了自己的嘴。 江尘从木工棚里拿出一块平整的木板,轻轻的把陷坑上的浮土推开,揭开了浮土下的翻板! 呼! 一股带着动物身上特有气味的热浪扑面窜来,熏的江尘脑子一阵迷糊。 “蛇虎兽?” 江尘差点儿就喊了出来! 但陷坑里空空如也,哪儿有蛇虎兽的踪迹? 笼子依然在。 笼子上所钉的各个木板,也依旧在,完好无损。 “可蛇虎兽去哪儿了?” 江尘再次嗅了嗅陷坑里面的味道。 “没错,这就是蛇虎兽身上的味道!” 上次蛇虎兽走后,江尘把陷坑里蛇虎兽趴过的土和掉下的毛都保管了起来。 那种特异的气味,他牢记在心,始终没有忘记。 江尘回到木匠棚里,冥思苦想。 “看来虽然李天那些人在西山翻了个底儿掉,根本就是南辕北辙。” “实际上蛇虎兽已经被他们搅扰的无处安身,又来了我的陷坑里安家了!” 想到这里,江尘脑海里一阵兴奋! 蛇虎兽? 这可是泼天的富贵啊! 别的不说,但凭能帮靖边将军解毒疗伤,救活了薛三爷的大公子,那就是不世之功! “但怎么才能抓住蛇虎兽呢?” 江尘看着面前那堆木料和各色各样的木工器具,就是看着一坨坨的粑粑。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木工技术,是多么的拙劣。 “想要制造出能困住蛇虎兽的牢笼,只有获得木匠术的进阶技能——鲁班术!” “可是……” “如何才能觉醒鲁班术呢?” 江尘打开了系统! 【鲁班术,好感度累计值达到190可获得觉醒!】 【当前好感度:秦月娇+100……】 “看来必须得加快娶下蓝月娥的节奏了!” 江尘扔下了木器,站了起来! 第50章 诉衷肠 根据系统的提示: 【蓝月娥:好感度89.】 秦月娇100+蓝月娥89=189?? “这是得有多寸啊!” 江尘抓了抓自己的鬓角。 只有好感度累加值达到190,才能觉醒鲁班术的木匠进阶技能。 唯有觉醒了鲁班术,才能制作出困住蛇虎兽的炼兽笼。 而只有抓住了蛇虎兽,才能有机会接近薛景云…… “没想到老子的气运,竟然握在了狗蛋那混蛋玩儿的手里?” 江尘忽然有些后悔了。 早知如此,昨天狗蛋来主动要“献妈”的时候,自己应该拿出一副慷慨的样子,忍痛怒娶蓝月娥! “就算是娶到蓝月娥,还不算成功,如何才能提升蓝月娥对我的好感度呢?” “差‘1’的好感度,依旧无法实现鲁班术的觉醒。” 江尘一脸的忧愁,低着头回到了屋里。 “夫君,你不舒服嘛?” 秦月娇小心翼翼的走过来,用手轻轻在江尘的额头上试了试体温,关切的问道。 “没有,就是头有些疼!” 江尘有些不耐烦的把秦月娇的手扯在一旁。 “是月娇哪儿做的不好,惹夫君烦躁了嘛?” 秦月娇的眼圈立刻红了,站在江尘的面前: “若是月娇哪儿做的不对,夫君打也打的,骂也骂得,只求莫要生气,免的伤了自己的身体……” 江尘看到秦月娇那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反而把他逗乐了。 “娘子,没有的事儿,你哪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妥呢?” 江尘拉过秦月娇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两个人并行坐在床沿上。 “娘子,夫君有事想跟你商议。” 江尘轻轻抚摸着秦月娇柔软顺滑的小手,说道。 “夫君呀!” 听到江尘并没有生自己的气,秦月娇的脸上现出了笑靥。 “有什么事儿,你做主就行了啊!” “家有千口,主事一人。” “莫说现在就咱们夫妻两个,就算以后夫君娶了三妻四妾,那您也是这个家的主人呀!” “别人我不敢说,也不敢做主,但是从月娇这里说,月娇永远顺从和拥护夫君!” “你的决定,就是月娇的决定!” 秦月娇看向江尘的眼神里,除了爱怜,还有几分崇敬。 就像是芳华少女,看着自己最神往的英雄一般。 “咳咳!” 江尘咳嗽了两声: “还真是让你说着了……” “我正想跟你商量,想要再娶个女人呢,又怕你不高兴……” 江尘的话还没说完,秦月娇忽然笑出了声音,“嘤咛”一声,钻入了江尘的怀里。 “臭夫君,我以为什么事儿呢,让你的眉头皱的就像是晒干的蚕豆一般。” 秦月娇伸出修长的食指,在江尘的眉心处轻轻的揉着,声音变的更加温柔: “夫君,你难道忘了,在我刚嫁给你不久。” “也就是咱们第一次跟狗蛋闹翻,你当街踹了他一脚的那次。” “回到家里,我不是就想让你再去一个妻子了啊?” “只要你想娶了,随时娶进门来就行啊!” “我不介意的呢。” 秦月娇把自己的脸贴在江尘的胸口,一副沉醉其中的样子,喃喃说道: “月娇这辈子只希望能陪在夫君的身旁,不求富贵,不求名分。” “哪怕夫君让月娇做小,月娇也毫无怨言。” 江尘装作恍然想起来的样子,忽然抱住秦月娇的俏脸: “哦!” “我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一回事!” “你当时说让我休了你,再娶一个有身份的女人做妻!” “不知道这话儿,今天还算不算数?” 秦月娇听到江尘说着话,脸上立刻慌了,挣扎着从江尘的怀里坐起来: “夫君,你不要月娇了么?” “月娇不介意做小的,只求夫君留下月娇……” 秦月娇的话里,显出一丝卑微。 但大庆一朝的女人,本就是这样的思想。 女人卑微了几百年,早已经是植根于骨子里的,在她们看来,男尊女卑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哦?” 江尘带着几分好奇的问道: “为何当初你主动的要求让我休了你,另娶贤妻,现在却要恳求我留下你了呢?” 秦月娇轻轻脱下了鞋袜,坐在床上,给江尘揉捏着肩头,带着几分幽怨的说道: “月娇才嫁给夫君,就招来了灾祸,让夫君和狗蛋爷孙两个起了冲突。” “那时候,月娇以为自己是天煞星,要克死夫君,又见夫君为了我,竟然敢跟狗蛋正面硬刚,还踢伤了他。” “可是月娇门户低微,不能给夫君帮助,夫君人单势孤……” “所以月娇感激夫君对我的好,才想着让夫君休了我,另娶有身份的女人,能给夫君以帮助。” 秦月娇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又下了床,敛起长裙跪在江尘的脚下: “夫君立规矩不让月娇下跪,可月娇还是要跪下说。” “现在月娇知道自己不是天煞星了,所以可以放心的爱夫君,再也不要离开夫君了!” “月娇宁死不离开夫君。” “要是夫君嫌月娇出身卑微,连做偏房小妾的资格都没有,月娇宁愿给新人当丫鬟佣人都行,只求每日能看到夫君……” 秦月娇说到这里的时候,眼泪吧嗒吧嗒如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掉了一地。 江尘原本给她开个玩笑,没想到却引得秦月娇诉衷肠。 天下女人皆爱“妒”? 但秦月娇的胸怀和气度,简直超过了江尘的想象! “如此良妻,就算我娶一百个媳妇,你永远也是我的正房正妻!” 江尘带着几分感动的弯腰扶起秦月娇: “不过……” “我打算近期要娶蓝月娥,你怎么看?” 江尘决定不再隐瞒,直接给秦月娇道明自己的打算。 “啊?” 秦月娇的脸上满是意外! “不对呀?” “前天的时候,狗蛋提着重礼来见夫君,想要把她嫁给夫君,夫君愣是不要,把狗蛋给轰了出去。” “怎么短短的两天,夫君又改变主意了呢?” 江尘微微一笑: “我在想,是你的大,还是她的。” 秦月娇的脸登时又红了! “真是个臭流氓……” 第51章 送上门的寡妇 “夫君,既然你想要娶月娥妹妹,不如再去找狗蛋啊?” 秦月娇眨动着眼睛,盯着江尘。 “找他?” 江尘淡淡的一笑: “我可丢不起那份儿!” “不过你放心,用不了一两天,他保管还得来找我提这事儿!” 江尘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狗蛋这么上赶着要把蓝月娥嫁给你呢?” 秦月娇想起前天狗蛋来到江尘家里,背着狗头金极尽谄媚,进门就说拜年的话。 “简直有点儿让人觉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错觉了。” 江尘哈哈大笑: “人家都说女人胸大无脑,娘子你是个例外啊!” “自从嫁给了我,不但大了,脑子也灵光了许多!” 秦月娇嫣然一笑: “嘻嘻,只要夫君喜欢就好……” 两人正在说话的时候,大门外忽然又响起了一阵喊声: “江尘大哥,在家的呢?” “江尘大哥!” 声音粗重而高亢,但并不陌生。 “是狗蛋?” “怎么这么巧,正说着他呢,他就来了?” “这么不经念叨……” 秦月娇伸脖子往院子里瞅了一眼,更加确定的说道: “还真是他!” 江尘点头微笑: “你看吧,我刚想娶个媳妇呢,送媳妇的人就到了!” “这就是气运!” 秦月娇点了点头,从地上端起一个放着各色布料和针线的笸箩: “夫君出去应付他去吧,我就不去了。” “我在屋里再重新裁剪一件新衣服。” “上次做了一件,还没来得及穿身上试衣呢,就让夫君借花献佛让月娥妹妹穿走了。” 江尘哈哈大笑: “你懂什么,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她穿了你的衣服,早晚连衣服带人,都得再乖乖的回来!” 秦月娇一笑: “还真是这样!” “总之夫君是绝对不会做吃亏的买卖的……” …… 大门外。 狗蛋依旧是背着那个破口袋,伸长了脖子跟鸵鸟一般冲着院子里瞅着。 “我说狗蛋啊!” “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么?” “你这又来,到底是几个意思?” 江尘走出来的时候,带着一腔的怒火,简直有点儿想要再加一脚给狗蛋踹飞的架势。 “嘿嘿,江尘大哥,干吗这么大火气啊?” 等江尘开了院门,狗蛋抢先一步进了院子,把口袋放在脚下的地上。 点头哈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这……” “我都说了我不要你的狗头金,怎么又背回来了?” “你叫狗蛋,我要了你的狗头金,那不等于要了你的脑袋了?” 江尘瞥了地上的口袋一眼,心里泛着嘀咕: “看着这小子背口袋的架势,似乎比上次又重了许多,八成是又加码了吧!” 不过江尘依旧不动声色,揣着明白装着糊涂: “你这次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事儿啊?” 狗蛋苦着脸,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还不是为了我妈蓝月娥的事儿?” “我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门了……” 江尘一阵冷笑: “你妈怎么滴?” “你欺负了你妈好几年,你妈可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狗蛋点了点头: “是啊!正因为这样,我才不得不管这档子破事呀!” “自从上次我回去跟我爷爷说了江大哥不肯娶我妈的事儿之后。” “我爷爷就连夜进了城,跟几个财主和老鸨踩好了价格,决定把她卖到城里去。” “可没想到回来之后,我妈便窝在屋里不吃不喝的寻死觅活。” “还说非你不嫁呢……” 狗蛋一摊手,愁眉紧锁的说道: “她那边非你不嫁,天天拿着根绫子威胁我爷爷,要是敢把她卖城里去她立刻就死。” “您这边吧,又铁了心不要她!” “你让我怎么办嘛!!” 狗蛋说的形貌活灵活现,简直就跟真的一样。 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演技日渐进步,赶得上专业的戏子了。 他指了指地上的破口袋: “就因为她平时对我不错,我不忍心看着她天天以泪洗面,也不忍心让我爷爷把她卖到城里去沦落风尘。” “所以我这次特意又顺了我爷爷两件好东西,拿来跟江尘大哥再沟通沟通……” 狗蛋弯腰把布口袋撑开了一条缝,冲着江尘晃悠着。 只见三块狗头金的上面,是两个细脖互相倚靠在一起的玉净瓶。 江尘虽然看不真切,对古董和瓷器也不甚了解。 但冲着先轻后重的规律,这后来加码的这两件古董,价值应该还要在三个狗头金之上! “舒坦!” 江尘看着口袋里的东西,心里乐开了花! 按照系统的规矩,只要能娶到好感度+80的女人为妻,就能得到资质评分倍数的奖励返还。 娶秦月娇的时候,江尘一贫如洗,不但没有一分钱的付出,反而沾了秦月娇的光。 家里的那几袋糙米,都是秦月娇的陪嫁。 所以虽然秦月娇有98的评分,但0付出的98倍,还是个0返还。 “蓝月娥就不一样了!” 江尘心里算计着: “这三块狗头金,加上那两个玉净瓶,折合成金的话,起码也要有个一千两了吧!” “如果我把这笔钱投资到蓝月娥的身上,那将来娶她过来,就是97倍的返还!” “那就是将近十万两黄金的收入啊!!” 江尘偷偷的咽了把口水。 “怎么样?江尘大哥?” 狗蛋见江尘一声不吭,预感到这次前来,八成有戏了! “你跟我妈也是乡里乡亲的,又是街坊邻居,您真格的就这么见死不救,忍心看着她被卖进火坑里去嘛?” 嘭! 嘭嘭! 狗蛋用脚猛踢了几下地上的口袋: “只要江尘大哥同意娶了我妈,这些东西,都是给我妈的陪嫁品!” “怎么样?够瞧的了吧!!” 狗蛋说到这几句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打颤。 真的是舍不得啊! 像狗蛋这种好吃懒做的人,尤为看重这些真金白银。 这时候眼睁睁得把那么贵重的物品送给自己最恨的人。 即便是在演戏,狗蛋还是心疼的牙痒痒。 “可以!” 沉默了几秒钟之后,江尘竟然爽快的答应了! “我可以娶了蓝月娥!” “但你的陪嫁品,我分币不收!” 第52章 欲擒故纵! “分……” “分币不收?” 狗蛋真怀疑自己的耳朵也出毛病了。 这黄澄澄的狗头金,还有那两个价值不菲的玉净瓶…… 这要是折合成银子,至少能让江尘他们两人之家,富富裕裕的过上几年的逍遥日子了! “怎么这么一笔巨额的财富,他竟然不收?” “到底是我的耳朵有毛病了,还是江尘的脑子早晨让门板给夹出毛病了?” 狗蛋用手提起那沉甸甸的布袋,在地上顿了顿。 浮土立刻荡起一阵烟尘。 “我说……江尘大哥?” “您说什么?这些硬货?” “你一点儿也不要?” 狗蛋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江尘。 “不要!我干嘛要你的东西?” 江尘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佛那口袋里装的不是什么金珠宝玉,而是狗屎鸡粪: “你不是也说了,就是因为吃不上饭了,才要把你妈白菜价打发了?” “就为了能给家里减轻点儿负担,省点儿粮食?” “这些金子,你留着给你爷爷当棺材本的吧!” 江尘淡淡的笑着,好像完全看穿了狗蛋的伎俩。 而狗蛋却不淡定了…… 这些金子,周老汉反复强调过,只要能到江尘的家里转一圈,等江尘被蓝月娥克死了。 他们再抢过来,那就是洗白了,可以名正言顺的留下自己用。 或者拿出来一部分,去讨好那个他们周家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而现在…… 江尘不收? 那这些金子岂不是成了水中月镜中花? 明明就在自己的手里,偏偏又不敢花。 “江尘,我草拟大爷的……” 狗蛋在心里把江尘骂了十万八千一百五十遍! “不过嘛……” 就在狗蛋绝望的时候,江尘的话锋又是一转: “你既然已经拿来了,不妨就先放在这里吧,等你妈过门的时候,我再返还给你。” 江尘淡淡的一笑: “你可以当是给你妈的嫁妆,我也可以把它当买断你妈的钱!” “到时候你妈进我的门,这些金子回你周家的门。” “从此之后,你我就两不相欠了!” 江尘走到沙枣树下,坐在石板上,挽起了双腿上的裤子,露出一腿的黑毛。 “反正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你要是愿意,就把这袋东西留下,咱们再商议迎娶你妈的具体事宜。” “你要是不同意,这袋东西你可以再背回去,反正我是纹丝没动过。” 江尘轻轻挠着腿上的痒痒,晒着温暖的太阳,似乎完全不在意狗蛋到底怎么决定。 “这个嘛……” 狗蛋有些懵逼了。 这种情况,临来之前,他跟周老汉做梦也没有想到过。 完全没有思想准备,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决断。 “咋办呢?” 狗蛋低头看着布袋里的金子,口水都差点儿流出来了。 他多么想立刻、马上把这些金子兑换成银子,花天酒地的花个爽? 但他爷爷的耳提面命,还是把他吓住了: “这些私藏的宝贝,万一让那个大人物知道了,咱们都死无葬身之地,连我们周家的祖坟都得给人刨了!” “这些金子和宝贝,必须在江尘家里待过一段时间,洗过之后,咱们再拿回来,就能名正言顺的消费了!” 可是…… 狗蛋回头去看江尘的时候,江尘正背靠着沙枣树,眯着眼睛开始打盹。 甚至微微起了鼾声?? “算了!!” 狗蛋一咬牙一跺脚,最后自己做了决定! “金子的事儿,先放一放,如今的头等大事?” “先把蓝月娥那个天煞星嫁给江尘,克死了这个混蛋再说!” 狗蛋打定了主意,把布袋扔在院子的墙角下,空着手走出来: “咳咳!” 狗蛋故意低下头,冲着江尘咳嗽了两声。 “哦!” 江尘猛然睁开眼睛,左右看了看: “你还没走呢?” “这一觉正睡得香,做梦娶媳妇儿呢,就让你给吵醒了!” “真他娘的扫兴!” 江尘用手把裤腿放下,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 “看来你是不打算同意这门亲事了,那咱们就回头见了吧,我要回家陪媳妇喽!!” 江尘漫不经心的举步往院子里走去,压根就没多看狗蛋一眼。 “慢……” “慢着!” 狗蛋咬着后槽牙冲着江尘招了招手,轻声说道: “我说江大哥,做梦娶媳妇算什么呢?” “我妈可是花容月貌,出水芙蓉!” “随时等着你娶过来呢!” “那不比做梦更爽?” 狗蛋为了能尽快的坑死江尘,也算是把廉耻之心抛在了九霄云外: “为了我妈下半辈子的幸福,我一切都无所谓了,全凭江大哥吩咐!” “既然你说这些金分币不收,那我就留在你这里,到时候再说吧!!” 狗蛋指了指院子角落的口袋,装作十分慷慨的样子: “江大哥要用只管用,话虽然说了,到时候还不是大哥一句话的事儿?” “按说陪嫁的东西,怎么能再退回来呢……” 狗蛋临了还不忘了再做最后的努力,想让江尘把这笔不菲的财宝留下。 以便于将来蓝月娥克死了他之后,狗蛋再来个“掳掠”,名正言顺的拿回周家! 江尘面色一沉: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一言九鼎,吐个唾沫都砸个坑,怎么能出尔反尔?” “此事既然已经确定,就绝没有更改的道理!” “要是我迎娶你妈当日,你敢不收这笔钱,别怪我到时候翻脸不认人,连钱带你妈一块儿给你退回去!!” 狗蛋气的差点儿窒息昏晕过去。 “卧槽他!” “我巴巴的送美人给他,还得吃他的窝囊气?” “江尘啊江尘!” “我看你能嚣张几时!” “早晚等你娶了蓝月娥,被克死之后,我他妈非把你的尸体从野坟里掏出来,抽上三百鞭子解恨不行!” 狗蛋用手扶着沙枣树,让自己气的哆嗦的身型稳住。 用那皮笑肉不笑的特殊笑容冲着江尘点了点头: “那好!” “那我就先回去,专等江尘大哥确定了迎娶时日,来通知我一声?” 江尘点了点头: “好!” “就这么定了!” 第53章 我,这么强? “夫君,狗蛋又来找你了啊!” 江尘回到屋里,只见秦月娇捧着茶碗,脸上含笑走了过来。 “嗯!” 江尘并没有多说话。 这时候他心里想着的,全是怎么能快速抓住蛇虎兽的事。 眼看着薛三爷已经派了薛景云带领一千兵马到来,可见薛家大公子靖边将军的病,已经到了何等紧急的程度。 如果还不能拿到蛇虎兽,取它的血作为药引…… 原因不外乎两种: 要么是靖边将军不治身亡,一下嗝屁了。 那么自己的发财大梦就此破灭,想要娶到那个资质评分110的女人,也成为了永远的不可能。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薛家再加派人手,甚至把整个西山和附近的村庄都包围起来,进行地毯式搜寻! “真要是那样,这蛇虎兽就算是会遁地术,也无处藏身,早晚会被他们翻出来……” “那样的话,也没我什么事儿了……” 江尘口中喃喃低语着,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夫君,什么蛇虎兽,什么早晚会被翻出来……?” 捧着茶碗站在江尘面前的秦月娇,听得一脸的茫然。 “额……” 江尘回过神来,伸手接过茶碗,喝了两口。 “娘子,我打算这几天就娶蓝月娥,你怎么看?” 江尘把茶碗放在桌上,微微皱起眉头看着秦月娇。 “啊?” “为什么还要几天啊?” “捡日不如撞日,这几天的天气蛮好的,不如明天后天的就完婚。” “岂不是好呢?” 秦月娇走到江尘的身后,轻轻给他捏着肩头和颈后的肌肉: “咱们房子虽然不大,但也有两间卧房,足够用的了。” “我等会儿趁着你睡午觉的功夫,把西边的房间收拾出来,再稍微点缀装饰一下,就当你跟月娥妹妹的婚房。” 秦月娇不但毫不介意,而且看起来似乎比江尘还心急的样子。 “我说……这啥情况?” 江尘睁着眼睛盯着面前的秦月娇: “就没有一点儿的醋意?” 秦月娇莞尔一笑,抿着嘴说道; “月娥妹妹人不错,又勤快,又手巧,能嫁给夫君,可以照顾的夫君更加体贴,我也可以轻松一点儿。” “还有就是……” 秦月娇忽然涨红了脸,停住不说了。 “还有什么?” 她越不说,江尘越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没有什么了……” 秦月娇的脸更红了,低着头只顾捏着江尘的肩头,感觉那只手不但力气大了许多,还在微微的发颤。 “哼!越来月不用心了!” 江尘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不但问了不答,这手上的技术,也大不如从前了!” “我说怎么这么猴急的让我娶二房呢,原来是对我腻歪了!” 江尘的话刚说完,秦月娇便转过身子,噗通一声又跪在了江尘的面前! “夫君,不是……真不是……” “月娇这辈子只想要侍奉夫君一人,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怎么敢对你厌腻呢……” 秦月娇急的都要哭了出来。 “那你说,为什么这么积极的让我娶蓝月娥?” 江尘凝视着面前的秦月娇,非要问个水落石出不可。 “因为……” 秦月娇羞红了脸,低着头弄着自己的衣角,又不说话了。 “不让你跪,你偏偏的跪。” “让你说,你偏偏的不说。” 江尘用手在秦月娇的脸蛋上抹了一把,带着几分调戏的说道。 “唔……” “怎么这么烫?” “你生病了?” 触手处,秦月娇嫩滑的脸上,烫的如同装了开水的瓷杯。 “没有……” “没有啦!” 秦月娇头一次这么被动的跟江尘聊天。 “人家……你老是逼着人家回答你的那个问题。” “怎么回答嘛……” 秦月娇扭扭捏捏的样子,让江尘的心头又是一荡。 “怎么回答?实话实说就行了呗!” 江尘在秦月娇的面前,展示着作为夫君的威严和不可抗拒力。 “因为……” 秦月娇站起身子,背对着江尘,双手捂着自己的脸: “因为你老是……都影响到人家了!” “有月娥妹妹来了,能分担……” 哈哈哈! 江尘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看来我还是当打之年,还能不被嫌弃啊!” 秦月娇掩面跑到西屋去了,还不忘了提醒江尘: “夫君,我现在就收拾西屋,下午就能点缀成新房了啊!” “我看您今天也没有什么大事,不如下午就去周家,商议迎娶的事儿?” 江尘把剩下的半碗水灌了下去,点头站了起来: “也不用等下午了,我现在就去一趟周家!” 江尘并不是着急着娶蓝月娥。 而是随着薛家派人过来,那个蛇虎兽随时都有落入他人口袋的可能。 此时此刻,说争分夺秒也毫不过分! 【迎娶蓝月娥→获得好感度累加值→觉醒鲁班术→打造能俘获蛇虎兽的牢笼!】 这时江尘的第一步计划。 如果这一步计划得手,那么下一步的计划,将更加的宏伟壮观! 【以蛇虎兽为饵,接触110(薛景云)→获得薛景云好感度→娶薛景云→终极奖励!】 不过这第一步计划里,还有一个让江尘头疼的问题。 根据系统的显示,蓝月娥对他的好感度,已经停止在89很久了。 即便是娶到蓝月娥,好感度累计值也不过是秦月娇100+蓝月娥89=189. 而想要觉醒鲁班术,需要好感度累积值达到190…… 这一点的好感度,又该如何增加呢? 江尘出了大门,沿着胡同往周家走着,心里不停的盘算着。 “蓝月娥似乎是个木讷而又不通风情的女人,这跟秦月娇截然不同……” “情调?” “似乎对于蓝月娥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通情调!” “在她的世界里,只有干活干活再干活,然后通过干活赢得一日三餐填饱肚子……” 江尘忽然感觉,蓝月娥这样的女人,也是一种悲哀。 “我娶到了她,又能如何呢?” “阿门……” “希望她能改变自己……” 江尘可不想娶个木头疙瘩回家。 虽然至少在现在,他对蓝月娥并没有多少的感情。 纯纯的就是为了提升好感度累加值。 第54章 计中计 周家。 蓝月娥躲在里间的屋里,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虽然周老汉使尽了浑身解数,磨破了嘴皮子,甚至把家里最后仅剩的那点儿肉做成了汤端到了蓝月娥的面前。 她还是一声不吭,只是卧床不起,甚至连脸都没转过来。 “爷爷,要不你把那碗肉汤端出来,让我干的得了!” “我这里饿的肚子呱呱乱叫,她那里守着肉汤不为所动!” 狗蛋伸头看了看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肉汤,口水顺着嘴角直往下滴答。 就像饿了三天的野狗,忽然看到了排骨一般。 “你给我滚一边子的吧!” 周老汉拿烟袋锅子在狗蛋的后脑海敲了一下,疼的狗蛋赶忙缩了回来,呲牙咧嘴的拿起窝窝头啃了一口。 “这一趟,江尘竟然收了咱们的东西了?” “好孙子,果然不愧是我周家的种,能成大事!” 周老汉看着两手空空的周狗蛋,欣慰的点了点头。 “答应了,也是没答应。” 狗蛋说了句比废话还废话的废话。 “啥玩意?” 周老汉的菊花一紧,一颗心又吊到了嗓子眼。 三颗狗头金,两个玉净瓶! 那可是钱啊! 甚至可以说他们周家的命根子,他若干年之后的棺材本! “你给老子说清楚些!” 周老汉一把夺下周狗蛋手里的窝窝头,扔在了桌上的笸箩里。 “我那三颗狗头金,不能比你爹死的还惨吧!” 周老汉是真的有点儿急眼了。 “嗨!” “什么事不能等我吃饱了再说?” 狗蛋还想再去拿笸箩里的窝窝,但试探了两次,都被周老汉拿烟袋杆给敲了回来。 无奈,狗蛋只好实话实说。 “江尘已经答应了娶蓝月娥了!” “只是你那些东西,他不收!” “死活不收!” 听到前一句话,周老汉还欣喜。 但后面的两句,又让他懵逼+困惑了。 “不收?” “不收你把那些东西都捣鼓到哪儿去了?” 周老汉操起烟袋杆,就要给狗蛋的脑瓜子开瓢: “你大爷的!” “你不会把那些玩意,都送到东山给你那些狐朋狗党了吧!” 周老汉平时对狗蛋百般纵容,万般疼爱。 但是真正动了他的命根子的时候,狠劲上来了也绝不手软! “卧槽!” “你能不能听我说完?” 见周老汉那股疯狂的模样,狗蛋也直接对他爷爷爆了粗口。 “那些东西,在江尘那儿呢!” 狗蛋用手腕格开周老汉的烟袋杆,不耐烦的说道: “他说了,那些东西他不要,等到蓝月娥那娘们嫁过去的时候,就送还给咱们!” “还说什么这些东西就当蓝月娥的嫁妆,也当他江尘对蓝月娥的买断。” “蓝月娥入他江家的门,那些东西回咱们的门,到时候两清……” 狗蛋虽然平时咋咋呼呼,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也是煞费苦心,所以说的条条清晰,让周老汉听了个明明白白。 “哦?” 周老汉先是一愣,随即背着烟袋锅子来回迈了几步,忽然一阵大笑起来! 哈哈哈! “江尘这小杂种,倒是算计的挺精细!” “什么买断?还不是用咱们的钱,买咱们的东西?” 狗蛋点了点头,这才从笸箩里重新拿起窝窝头啃了起来: “是啊!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找麻烦啊?”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周老汉笑吟吟的看着院子里落下的几只麻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还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 “他找人算过他的气运,合着最近一两个月内要发横财,要暴富!” “所以他才担心,万一到时候他暴富了,咱们以蓝月娥娘家人的身份,去讹诈他的钱财!” “所以才想了这么一招,用咱们给蓝月娥的彩礼钱,买断蓝月娥,好让自己跟咱们周家择干净!” 周狗蛋眯缝着眼连连点头: “周到啊!” “这江尘还真是个人物,思考的这么长远!!” 周老汉狠狠的瞪了狗蛋一眼: “他可比你强的多了!” “你但凡有江尘一半的本事,咱们周家也不会败落的这么惨!” 狗蛋一撇嘴: “嘁!” “败落周家的,可是爷爷你,而不是你孙儿我!” “我来的时候,咱家就已经大势已去了好吧!!” 周老汉气的直瞪。 但狗蛋说的也是实话,他无可辩驳。 “再说了,他江尘聪明反被聪明误!” “千算万算,还不是在咱们爷们的算计里?” 狗蛋压低了声音: “只要把这个天煞星娶过去,江尘必死,早晚江家还得灭门!” “就他那三间大瓦房,早晚也是咱们的,我还准备在那院子里养牛呢!” 狗蛋竟然连江尘的家产怎么处理和利用,都想好了…… “狗蛋兄弟!” “周大爷?” “在家呢么?” 两个人正在耍嘴的时候,院门外忽然响起了江尘的叫喊声。 “操太!” “不经念叨,正说着江尘呢,江尘来了!” 狗蛋一骨碌从炕上下来,趿拉着鞋子准备去开门。 “别慌!” “沉住气!” 周老汉铁烟杆一伸,拦住了狗蛋。 “这件事既然他已经答应了,那咱们就得稳住!” 周老汉嘿嘿的冷笑着: “过度的热情,会让江尘察觉到咱们有可能别有所图!” “万一这事儿引起了他的怀疑,悔婚了,可就麻了烦了……” 周老汉故作镇静的坐在炕头上,填上了树叶点燃了烟锅子,不紧不慢的抽了起来。 “高!” “实在是高!” 狗蛋冲着爷爷挑起了大拇指,由衷的佩服: “姜还是老的辣啊!” “不服不行!” “他江尘前辈子错投了胎,非要跟咱爷们作对!” “这会儿他半只脚已经踏进了棺材,恐怕还洋洋得意,以为马上就要抱得美人归了吧!” “哈哈!” “哈哈哈!” 周老汉和狗蛋两人头碰头,用手捂着嘴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狗蛋?” “狗蛋兄弟在家么?” “周老伯在不在呢?” 门外,江尘依旧不紧不慢,听起来有点儿像是应付事儿似的喊着。 “来了!” “来了来了!” 周老汉见狗蛋蹬好了鞋子,这才磕了下烟锅,站了起来。 第55章 逢场作戏 “吆呵!” “是江尘兄弟啊!” “真是稀客啊,稀客!” 周老汉探头看了一眼,装出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迈步到了大门口,帮着江尘开门。 要是按辈分来算的话,周老汉要跟江尘的爷爷平辈,现在竟然跟自己称兄论弟,简直就是差了辈儿了。 “天还不黑呢,这老早的就关门闭户。” 江尘看着周老汉,笑着说道: “我还以为周大爷不欢迎我呢!” 跟你称兄论弟? 江尘心里一顿骂: 我才多大年纪? 你没准明年后年的就嗝屁死了,我才不跟你称兄论弟呢! 老子的系统刚刚捋顺了,还没正式起航呢! 但江尘的脸上不动声色,只是表现出了最基本的热情: “想要找你们爷孙两个商量点儿事,不知道有空不?” 周老汉哈哈大笑道: “有空!” “有空有空!” “快点儿里面请!” “我们啊!是破家值万贯,少个笤帚缺个瓢的,都是个损失,所以才关门闭户的,防贼呀!” “这年成的……哎!” 周老汉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阴阳怪气的说道。 “嗯,说得也是!” 江尘慢悠悠的走着,点头说道: “正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点上,我跟周大爷也算是所见略同了!” “要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在自家院子里,设置下陷坑埋伏了!” “只是……” 江尘走到了门口,看着正要起身来迎的狗蛋: “只是自从设置了陷坑之后,别的贼没抓到,只抓到了我狗蛋兄弟……” 狗蛋听到江尘一见面就开门见山的提到自己在陷坑里被草木灰困了一个通宵的耻辱往事,心里对江尘更是恨上了。 但现在已经到了让江尘娶蓝月娥这个天煞星的关键时刻,丝毫容不得半点儿马虎。 稍不留意,就会前功尽弃! 所以狗蛋用手指头偷偷在自己的左屁股蛋上狠狠掐了一把,提醒自己要理性,脸上却带着笑容: “江尘大哥,您就别取笑我了。” “狗蛋以前喊您大哥,以后都要喊您干老了,您还能跟我这个干儿子一般见识啊!” 说着话迎着江尘,到里面用袖子擦了擦家里唯一的那张太师椅,让江尘坐下。 “可别,我可配不上当你的干老。” 江尘坐下之后,摆手笑道: “虽然你是月娥的干儿子,但是正所谓嫁夫从夫。” “何况咱们今天在我那边也跟你口头商量好了。” “等到过门的那天,我就用那些狗头金和玉净瓶,买你儿媳妇的户契。” “从那之后,蓝月娥跟你周家再也没有半点儿关系。” “就算跟你们当街见了面,也只是街坊关系,再没有现在的这层情分。” 江尘有意无意的往里屋瞧了一眼,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态度: “虽然白天我跟狗蛋说的明白了,可是毕竟这周家的一家之主,还得你周大爷拍板才行。” 说着话,江尘的目光落在了周老汉的脸上: “现在就请您正面做个答复,这件事儿,到底可行不可行?” “要是可行,那咱们就商议下一步我迎娶月娥的具体事宜。” “要是您不乐意,那这件事就作罢,我还回我家。” “您放在我那里的东西,至今还堆在我的墙角里,我连碰都没碰过一指头!” 周老汉原本以为是周狗蛋能力不行,还打算等江尘落座之后,再利用自己的一张伶俐口,三寸不烂舌,说服江尘把那口袋金子留下。 没想到江尘压根不给他张口的机会,一到屋里就喧宾夺主,先张口为强,把周老汉事先准备好的千言万语给堵在了嗓子眼。 “这个……” 周老汉干笑了两声: “这个不太好吧,哪儿有这样的道理呢?” “月娥跟了我们周家这么多年,吃了多少的苦?” “我没有儿子,没有女儿,月娥就跟我的亲闺女也没多大区别了。” “她出嫁,我给她多出点儿嫁妆,也算是对她这么多年来辛劳的感谢,怎么还能让你再送回来呢……” 江尘面色一沉,忽然长身站起,迈步就往外走! “看来这事儿谈不拢,那就不用谈了!” “我现在也再犹豫呢,到底要不要娶你家月娥……” 江尘刚迈出两步,就被周老汉给挽住了胳膊。 狗蛋更是直接用那高大的身躯,堵住了门口。 “别介啊!” 周老汉挤出一丝极不自然的笑容: “江尘兄弟的这脾气,也太火爆了点儿吧!” “咱们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街坊邻居,什么事儿不能商议的?” “一切都听江尘兄弟的安排!!” “您看这够瞧的了吧?” 江尘勉强点了点头: “要是这样的话嘛,那咱们还能尿到一个壶里去。” 回身重新坐在那把半旧的太师椅上。 “你大爷的!” “老子跟你尿到一个壶里?” “吃屎吧你!” 狗蛋转身给江尘倒水的时候,简直就是面目狰狞的宛若厉鬼。 嘴里叽叽歪歪先给江尘的祖宗十八辈问候了三遍。 “哈哈!” “江尘大哥,您喝水!” “喝水喝水!” 狗蛋堆满了笑容,双手捧着茶碗递在了江尘的面前。 “那倒不用!” 江尘用手腕往外一格: “在家里让我媳妇灌了个水饱了,刚在你家门口叫门的时候还倚着门框撒了一泡呢!” “这里面实在是没空放了。” 江尘用手抚着肚皮乐呵呵的说道。 “那江尘兄弟,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们月娥过去?” 周老汉眼看着靠江尘洗钱的计划落空了,便不想再多说废话,赶紧促成这桩婚事最为重要。 免得夜长梦多,迟则生变。 这江尘似乎有一百个心眼子,真拖得时间长了,自己这两把刷子还真弄不过他。 “也快的!” 江尘双手拍了拍,站了起来: “要是你们这边没有意见的话,咱们明天就去找村长去。” “你们给出具休书,我再让村长给开具结婚证明,咱们两桩事合一桩办!” “你们看怎么样?” 卧槽! “漂亮啊!” 狗蛋没想到江尘这次竟然忽然变的积极起来了,心中乐开了花! 第56章 好感度不升反降? “江尘啊江尘!” “没想到你找死倒是挺积极的!” 周老汉站在外屋通往里屋的门口,伸脖子往里屋里瞧了一眼蓝月娥的背影。 然后回过头来看着江尘,嘴角泛起恶毒的笑容。 “那就这么滴?” 江尘似乎并不愿意在周家多做逗留,起身就要离开。 “那行,那就这么定了!” 周老汉和狗蛋也没想到,事情能办的这么顺利。 抛开洗钱的事儿不谈。 单就借助蓝月娥的天克之力置江尘于死地这件事来说,总体来说算得上顺风顺水。 “那什么,狗蛋啊?” “起去送送你江尘大哥!” 周老汉盘膝坐在土炕上,从旁边的布口袋里掏出树叶子点了一袋烟。 江尘看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心里只想笑。 不过嘴上却依旧说道: “哎,真的是人心不古,世态炎凉啊!” “我来的时候,周大爷可是热情的相迎,盛情的款待。” “这会儿事情谈妥了,也就人走茶凉了哦!” 江尘嘴里说着话,人已经到了门外的院子里。 “江大哥,不送了啊!” “您放心走就行,我的院子里呀,可没有你的院子那么多陷坑地窖的!” 狗蛋趿拉着拖鞋,连门槛都没跨过去,直接站在屋里来了个目送。 “噗!” 江尘走出周家的门,实在扛不住了,捂着嘴笑出了声。 “周老汉啊周老汉!” “狗蛋啊狗蛋!” “早晚有一天,我得让你知道事情的真相,我要让你悔青了肠子!” “什么天煞星!什么刘半仙?” “哎,受教育很重要,相信科学不迷信,很关键啊!!” 作为穿越者,江尘忽然发现,在这个远古的大庆王朝,想要忽悠一个人,竟然是如此的轻而易举?? 叮! 就在江尘止住了笑声,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好感度系统忽然发出了提示音。 “什么狗屁玩儿意,能不能让我回家了再响?” 江尘虽然嘴里骂着系统,但还是毫不敢耽搁的打开了信息栏。 【好感度系统,友情提示:女主蓝月娥,好感度-8,目前好感度81.】 卧槽! 江尘差点儿当街跳了起来! 【好感度≥80,娶妻才能获得系统评分倍数的返利,目前的好感度81,勉强还能够格。】 可是…… 【好感度累加值达到190,才能觉醒木匠技能的鲁班术,才能制作出捕捉蛇虎兽的笼子啊!】 “虽然秦月娇的好感度达到了100的极限值,然而还远远不够……” “蓝月娥的89好感度,本来娶到手就能达到189了,还有一线希望。” “怎么突然之间这娘们对我的好感度又降低了呢?” 江尘左思右想,不得其解。 “难道是我在周家的谈话,让她听见了,对我有了误解不成?” 事已至此,也只好逆来顺受了…… 江尘挠了挠头皮,决定先回家,明天到村长那里办妥了手续,先把蓝月娥娶回家里,再徐图后进。 …… “月娥啊!” “想必刚才你在里屋也听到了,明天爹爹出具休书给村长,顺带着也就给你把和江尘的婚事给办了!” “从明天开始,你跟我周家,就脱离了关系了!!” 周老汉等江尘走后,来到了蓝月娥的房间,坐在门口的凳子上说道。 蓝月娥已经在床上躺了两天,不吃不喝了。 虽然她在周家的八九年里,历尽了艰辛,活的很累,卑微的如同周家的婢女。 但至少这里是她的家,是她夫家的地方。 当周老汉告诉她,要把她嫁给江尘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了一丝绝望。 少不更事的时候,她懵然不知的许配给了周家。 而如今又瞪眼看着自己沦为了江尘的女人?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她! 原本她只是嗟叹自己命不好,埋怨自己做的不优秀,不能让公公周老汉留下自己。 绝食不吃,也不过是用惩罚自己的方式,对抗自己的命运而已。 然而当听到江尘来拜访周家,听到江尘和周老汉爷孙两个的谈话之后,蓝月娥对江尘的好感度,急剧的下降! “我公公和狗蛋不是好人,我心知肚明……”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个一个是我公公,一个是我过继而来的儿子。” “可是……” “为什么那个我认为正直、仗义、善良的江尘大哥,竟然跟他们两个有说有笑,似乎还成了朋友??” “难道……” “难道他们是一丘之貉不成??” “难道我看走了眼?” 蓝月娥忽然坐起身子,抬头看着周老汉: “爹,我不嫁江尘。” “我不嫁……” 周老汉原本还有几分不忍的脸上,忽然唰的一下变了颜色。 变的疾言厉色! “不嫁?” “嫁不嫁的,可由不得你!!” 周老汉猛然站了起来,迈步到了蓝月娥的床前: “明天!” “过了明天,你就是江尘的女人了!” “要死要活,你到江家去闹,我也不管了!” 周老汉用烟袋杆在蓝月娥的肩头上敲了几下: “但是我警告你!” “在明天嫁给江尘之前,你胆敢给我惹什么乱子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念旧情!” “我可认识城里的几家青楼,你要是不老实,我就把你卖到青楼里当婊子去!” 周老汉原形毕露,声色俱厉的逼视着蓝月娥,怒声吼道: “从现在开始,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屋里,哪儿也不许去了!” 说罢甩门而出。 铛啷啷! 紧接着,一个破铜盆骨碌碌的滚了进来,在床前转了几圈卧倒在地。 “有什么需要的,就盆里吧!” “敢出门,我就算打断了你的腿,也要把你抬到江尘的家里去!” 周老汉的声音里,充斥着怒火。 “娘!” “爹!” 蓝月娥抱着枕头哭倒在床上。 痛极思父母? 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已经有七八年,不曾回过娘家了…… 八年之前,她乘着八台大轿来到周家,和周家的大公子举行了冥婚。 那个时候,周家大公子,已经死了三年了! 从那之后,娘家人仿佛死绝了一般,再也没有了消息。 第57章 休妻娶妻一步到位 而周家? 几经动荡,彻底没落之后,蓝月娥也成了被禁锢的对象,每天的活动范围几乎就定个在了这房子的几十平米范围之内。 一待就是八年! 从少不更事的女童,直到现在的大姑娘…… …… 第二天。 日头离着东山头有一尺高的时候。 江尘起来了。 江尘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小心翼翼的到院子里,查看那个被蛇虎兽选为洞穴的陷坑。 通过表面浮土的细微变化,江尘能确定蛇虎兽依旧在,还会不定时的来这个陷坑里藏身。 “时不我待,必须尽快的提升好感度累加值,尽快的突破鲁班术了!” 江尘伸了个懒腰,在院子里做了一趟第八套广播体操。 “夫君,早饭好了,来吃饭啦!” 秦月娇做好了菜,盛满了稀饭,这才出来呼唤江尘。 粗略吃了几口之后,江尘放下了碗筷; “等会儿我要去村长那里,跟周老汉交割关于蓝月娥的事情。” “如果进展顺利的话,今天下午,我就能把蓝月娥娶回来了!” 江尘拿起秦月娇早就准备好的手帕擦了擦嘴,说道。 “嗯,夫君只管去。” “西边的房子,我已经打扫干净,也点缀的差不多了。” “你走了以后,等会儿我再去检查一遍,保管给夫君你置办的妥妥当当的,让夫君开开心心的娶妻。” 秦月娇顾不上吃饭,放下手里的碗筷,到里屋端了盆热水出来,用热毛巾帮江尘擦了一遍手和脸。 “哎,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江尘抓住秦月娇的手,轻轻抚摸着,叹息道: “娘子,我再娶妻,是不是有点儿对不起你了呀?” 秦月娇连连摆手,笑着说道: “没有啦,怎么会呢?” “咱们江家兴亡旺,子孙满堂,这才是我最喜欢看到的呢!” “要是夫君不再娶妻,只有我一个,我反而觉得孤单,也觉得压力好大!” “人家……” “人家就算再能生,又能帮夫君生多少个儿女呢?” 秦月娇羞涩的说道: “夫君将来肯定能成就大事,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儿。” “月娇能成为夫君的第一任妻子,已经是三生的积福,这辈子的幸事了呢!” 江尘点了点头: “你我是夫妻,永远都是!” “多余的客气话儿,我就不说啦!” “总之谢谢你!” 江尘站起身来,在秦月娇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口,然后匆匆出门去了。 “夫君……” 秦月娇看着江尘离开的背影,满脸的沉醉幸福之色: “有夫君如此,我秦月娇又妇复何求呢?” …… 周家村的老村长家,住在这条胡同的中间位置。 可以说是周家村的核心地带。 这一趟,江尘并没有空手,而是买了两斤的干果,还有一斤上好的牛肉。 自从猎物最丰厚的西山被封禁以后,靠着卖弓弩为主营业务收入的江尘,日子并不好过。 但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江尘几乎是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购买了这些礼品。 那些狗蛋拿来的狗头金和玉净瓶? 江尘纹丝没动,坐地等着升值呢! 只要在蓝月娥嫁过来的时候作为娶亲的代价花出去,他就能得道评分倍数的返利。 作为评分97分的蓝月娥,至少能给他带来97?3=291块狗头金的收益! 就算是村里最有钱的张大户,恐怕到时候也要甘拜下风了! “村长,好久不见!” 江尘迈步走进老村长家里的时候,头一眼看到的不是老村长,而是那个秃顶周老汉! “呵!” “够早的啊!” 江尘瞄了一眼周老汉,笑着说道。 “没有,没有!” “也就是前后脚的事儿……” 周老汉勉强陪笑说道。 正在这个时候,老村长提着一壶滚开的热水壶走了出来: “咦?” “今天什么风刮的?” “江尘,你怎么也来了呢?” 老村长看了看江尘,又看了看周老汉,心里直打鼓。 十几天之前,两个人还因为一只腊鸡在街上大打出手。 为老不尊的周老汉撒泼耍赖,被江尘一脚踹的躺地上直接起不来了。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今天可别在我的家里再干起来?” 老村长心有余悸的给两个人各自倒了一碗热水,自己则强行坐在了两个人的中间。 以免万一两个人掐架的时候,自己能从中调停一下。 毕竟有战争就有伤亡,他可不想自己的这点儿家当,让两个人干架的时候砸的稀巴烂。 “村长,您看看着个。” 周老汉首先把一纸文书放在了老村长的面前。 “休书?” “你要休了蓝月娥?” 老村长拿起来看了一眼,诧异的问道。 “嗯,是!” 周老汉叹了口气,颇有几分感慨地说道: “八年了,该给她一个公道了!” 老村长挑起大拇指: “老周大哥,你这么做就对了!” “月娥那孩子,这么些年留在周家,真是苦的够了,怪可怜见儿的……” “只是……” 老村长的眉头微微皱起,也跟着叹了口气: “听说自从八年前蓝月娥以冥婚的形式嫁给了你儿子,进入了周家。” “她娘家门上的人,就跟她断了联系。” “如今八年过去了,蓝家本来就是小门小户的,现在还存不存在都是个未知数……” “你这一纸休书下来,她又该安身到哪儿呢?” 江尘不慌不忙的放下手里的那些礼品,也从怀里掏出一封早就准备好的文书,递了过去: “老村长,您别慌,您也看看这个。” 老村长顺手接过来,只看了一眼,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卧槽……” 他抬起头,看看江尘,又瞅瞅周老汉。 “你俩一个要休书,一个要婚书?” “一个要出手,一个要入手?” “是闹呢?是玩儿呢?还是真格的啊?” 老村长又摸摸自己秃光的脑门: “我不是发烧做梦了吧?” 江尘哈哈大笑,手臂一搭旁边周老汉的肩头: “老村长,没错!” “一切都是真的!” “我就是要娶蓝月娥为妻!” 第58章 休书婚书一蹴而就 “不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村长看到周老汉和江尘勾肩搭背的,仿佛忘年之交一般,简直懵逼到家了。 “几天之前,你们两个还在街上大打出手,就差互相骂娘了。” “怎么这才多久啊?” “就化敌为友了?” 老村长看看村里老赖周老汉,又瞅瞅昔日憨厚老实的江尘: “到底是你周老汉改邪归正了?” “还是你江尘误入歧途了?” 在他看来,这两个道不同的人,怎么会如此“相为谋”了呢? 太不可思议了! 江尘笑眯眯的看着老村长: “周大爷,您可别忘了。”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哈!”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这句话对于大庆王朝的老村长来说,也是一把陌生。 “到底咋回事儿啊?” 老村长的秃脑门子上上泛起了油光。 江尘指了指周老汉: “周大爷家过的紧巴,饭都要吃不上了,所以想要把蓝月娥这个累赘休了,能给他们爷俩省口饭吃。” “而我呢?” 江尘指了指自己: “我最近刚学了木匠的手艺,虽然没有发大财吧,可是生活还行,一日三餐不成问题。” “再加上嘛……” 江尘呲牙一笑,竟然也带着几分痞气的说道: “我自从上次蓝月娥出来劝架那次看到了她,就惦记上了。” “朝思暮想的全是这娘们,所以就干脆不如趁火打劫,先带回来再说了!” 江尘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目的,干脆不如来一把黑化。 反正就算是真的给村长讲“系统”的事儿,他也听不懂,反而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了。 “嗯嗯,是这么回事儿!” 周老汉也点头说道: “这年成,天天打仗,日子不好过啊!” 周老汉苦着脸说道: “我们家狗蛋,这一个月才吃了半个月的饭,剩下的半个月光喝西北风了!” “再这样下去,恐怕年底都挨不到了呢!” “原本打算把月娥卖到城里的青楼去,多少还能回一把血。” “可江尘兄弟说我那么干的话太不够个‘人’了,简直就是畜生。” “我想了想也有道理,毕竟月娥这么多年在我们周家,也算是勤勤恳恳,虽然没有生下个一男半女的,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 周老汉看看江尘,嘿嘿笑道: “所以我们两个就瘸驴对破磨,一拍即合,各取所需了呗!” 他为了掩盖自己借助“天煞星”蓝月娥克死江尘的目的,也决定给自己来一把招黑。 反正在这些乡民的眼里,他的节操早就碎裂一地,残存无几了。 干脆不如破罐子破摔,随他去吧! “嗯……” 老村长听了江尘和周老汉的话,缓缓的点了点头。 “年成不行,老百姓活的也难啊!” “江尘说得对,你要是把月娥卖到了青楼,那简直就是没有人性了!” “月娥能跟着江尘,也算是她的福气了!” “这件事儿包在我的身上,你们等着,我现在就给江尘办娶妻的文书。” 老村长果然是效率惊人,起坐离席之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把江尘和蓝月娥的文书给办好了。 在大庆王朝,只要男方同意,女人根本没有婚姻自由。 周老汉完全可以代表蓝月娥,决定蓝月娥的命运。 “好!” “好好!” 在看到婚娶文书的那一刻,周老汉心花怒放,整个人都要飘了起来。 自己的目的,终于可以达到了! “江尘啊江尘!” “千算万算,你还是着了老子的烟儿炮鬼吹灯!” “就算你再有本事,真的能赚来万贯家财,到时候只要你让这个天煞星克死了!” “你又没有兄弟姐妹,在这个周家村里,谁敢跟我争抢?” “到时候你的家产,还不是我爷孙两个的囊中之物!!!” 周老汉看向江尘的眼神,就像是在瞅着盘子里的一只肥鸡一般。 “江尘啊!” 老村长把文书递到江尘的手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跟你爹爹也是亲如骨肉的兄弟,能看到你娶媳妇,能生活的富足,我真的是替你爹爹高兴……” 老村长想起昔日的兄弟情义,还流下了两滴眼泪。 江尘虽然心里毫不在意,但表面上还是装作十分伤感的模样: “我爹爹能有叔伯这样的朋友,这一辈子也算没有白活!” “多谢叔伯的成全,江尘一定好好干,早晚有一天,混出个样儿来给叔伯看看!” 老村长连连点头,语重心长的教导着: “年轻人,有骨子闯劲是很好的,可是也要踏踏实实稳扎稳打,千万别操之过急啊!” “你现在可是两个女人的丈夫了,将来还要生很多的孩子。” “家庭责任重大,可别再耍小孩子脾气,动不动的就跟人干架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周老汉的身上。 上次江尘一反往日颓废状态暴揍的,可不就是眼前这个周老汉? 可这会儿周老汉心里乐开了花,正咧嘴笑着呢! “老周大哥,要说起来咱们也是还没出五服的本家,老兄弟不得不劝你两句了。” “周家万贯家财,到了你的手里败的干干净净……” “可是人穷的得有志气,得有尊严啊!” “你也算是咱们村里最年长的几个老人之一了,天天混赖耍泼皮那一套,多不合时宜啊!” 周老汉这会儿遂了心愿,美滋滋到了极点。 就算别人喊他龟孙子,他也能毫不介意,更何况村长的劝慰之词? “嗯嗯,村长教育的是!” “等我回去,一定跟狗蛋好好学习村长的精神,以后好好做人。” 周老汉嘴里说着谦逊的话,心里恰好相反: “靠!我这一大把年纪了,你让我天天去卖苦力?” “只有牛马才出卖最廉价的体力呢,我要做聪明人!” “聪明人,就是自己不种韭菜,专门割别人家的韭菜!” 周老汉又看到了眼前一脸笑容的江尘: “他就是一丛冲天绿油油的韭菜!用不了多久,整个江家都会被我收割殆尽!” “到那个时候,我还用当街撒泼耍赖?” “十年八年也够我吃喝的了!” 第59章 必须往死了怼! “江尘老弟,恭喜你呀!” 走出了老村长的家,周老汉回头看着江尘,含笑说道: “月娥是个好女孩儿,我打小就看好的,要不然也不会花重金买下来当儿媳妇。” 说着话又叹了口气: “可叹我儿子命薄啊!” “没有这个福气消受,白养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反而便宜了你了!” 江尘白了他一眼: “我说周大爷,要说万里长城那儿的城墙最厚,恐怕谁也不知道。” “但要说您的脸皮跟万里城墙相比哪个更厚,恐怕连你自己都清清楚楚了吧?” “你以为我没调查没了解过?” “当初月娥的老爹生病,你趁火打劫用两吊子老钱就买下了她!” “这么多年她在你们家里当牛做马,没日没夜的干活,你们给她开多少钱的工钱?” “这到头来好像你还跟亏出屎了似的。” 周老汉没想到江尘早就把他的老底摸了个一清二楚,被一顿抢白说得光嘎巴嘴,说不出一句话。 “我说老汉啊!” 江尘直接连称呼都免了。 “你可记着一句话!” “人在做,天在看,报应不爽!” “你为富的时候不仁,干了多少缺德事儿?” “所以才让你断子绝孙,家财丧尽!” “现在你为贫了,要是还不改过自新,还整天介想着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的。” “哼!” 江尘一阵冷笑:“你将来的结局,也是够惨的!” 周老汉憋的脸蛋子通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扯着脖子吼道: “我有孙子!我可不是绝户!” “狗蛋儿是我孙子,是我的亲孙子!!” 江尘摆出一脸的不屑:“嘁!” “你的亲孙子?” “你自己信不?” “你知道他爹是谁不?” 周老汉一愣: “他爹?” “我……” 我了半天,干脆耍赖道: “你别管他爹是谁,反正他爷爷是我!!” 江尘哈哈大笑: “好!好牛逼!” 两人离开了老村长的家,一前一后不再搭茬。 周老汉被江尘气的七窍生烟,头昏脑涨,迷迷糊糊的跟着江尘的脚步往回走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吱呀! 江尘推开了院门,径直走了进去。 周老汉自然而然的跟着走了两步,才忽然意识到不该如此,急忙回身退了出来。 “咦?” 周老汉退出院子,抬头看了一眼院门和三间破屋子。 不由的一愣! 这是我的家啊? 江尘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 “江尘大哥……” “???” 狗蛋正躺在外间的屋里,掰扯着脚丫子打发时间的时候。 忽然门一开,江尘的身影走了进来。 狗蛋急忙从炕上下来,过去相迎。 但江尘似乎就跟没看到他似的,径直走到里间屋去了。 “这……” “啥情况?” “这……” “这是俺家……” 狗蛋一顿懵逼,还以为是自己睡错了炕头,仔细打量了一翻之后,才确定: 我没睡过头啊,这里也不是你江尘家啊? 里屋的炕上。 蓝月娥背靠外面朝里,躺在一床破旧的被子里。 呼! 突然一双大手从她的肋下穿过,将她整个人抱在了怀里。 “谁!” “你……放开我!” 蓝月娥两天没吃饭,再加上平时就营养不良,已经处在低血糖的迷糊之中。 突然让人抱起,一开始还以为是周老汉或者狗蛋的,要把自己送往城里卖到青楼了呢。 但惊惶之中,忽然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温暖,温馨,温情…… 这些对于蓝月娥来说遥远而又缥缈的字眼,竟然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同时出现了! “是你!” 蓝月娥长了这么大,当了人家八年的儿媳妇,八年的娘。 却只有江尘是第一个抱她,亲她,还曾对她有过不老实的男人。 这让她刻骨铭心。 “走吧!” “你是我的女人了!” 江尘把手里的婚娶文书在蓝月娥的面前一晃,脚下并不停下,已经到了外间屋。 正好和匆匆赶进来的周老汉碰了个正面。 “我的媳妇,我现在就抱走了!” “你们的东西,也赶紧去拿回来吧!” 江尘站在外间,一脸的严肃,再也没有了那时候来跟他们谈论嫁娶细节时的友善。 “啊!” “不着急,不着急的!” 周老汉点了点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着不着急,那是你们的事儿!” “反正今天你们不去拿回来,我可就顺着墙头给撇到大街上了!” “到时候谁捡到就是谁的,你们可别哭,也别找我再要。” 江尘抱着蓝月娥,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院子。 “爷,咋回事?” “就这么完了?” 狗蛋还惦记着怎么着江尘还不得吹吹打打的搞个仪式,然后摆上十桌八桌的宴席? 为此他从昨天就空着肚子没进食,准备自己包干一桌呢! 没想到江尘也太敷衍了,连马车都懒得雇,直接抱着蓝月娥就这么过门了…… 已经是上午九点多钟。 太阳高照,温暖如春。 但虚弱的蓝月娥,犹如风中的百合,蜷缩在江尘的怀里,脸上泛着一丝苍白。 “听说,你对我有意见了?” “还是失望了?” 江尘轻轻靠近蓝月娥的耳畔,低声问道。 “我……” 蓝月娥不知道怎么说了。 昨天晚上的时候,在江尘和周家爷孙两个商议娶她事宜的时候。 蓝月娥以为江尘和周家爷孙是一丘之貉,又是失望,又是气愤。 可是现在,就在江尘抱着她走出周家大门的时候,蓝月娥才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江尘还是那个江尘! 可是…… 蓝月娥一阵迷惘: “他怎么会知道我曾经对他失望过??” 他自然不知道有系统加持的江尘,能够从好感度系统上读到蓝月娥对他的情感变化。 “你又瘦了……” 江尘感觉到怀里的蓝月娥,轻飘飘的如同婴儿一般: “我抱了你三次,每次你都要比上一次瘦一大块。” “你知道么,我会心疼的呢!” 江尘的几个字,让蓝月娥彻底的破防了。 伏在江尘的怀里就是一阵哭。 “你这……” 江尘轻轻摸了摸蓝月娥的头: “哭湿了我的衣服,回头记得帮我洗。” 第60章 如愿以偿! 大街上,人来人往。 “江尘,你怎么抱着老周家媳妇?” “从今天开始,月娥就是我江尘的媳妇!谢谢!” “哎哟,月娥!什么时候坐上这么高档的全人力花轿了啊?” “而且轿夫还是咱们村的第一手艺人江尘?” “哈哈,感谢!” “从今儿开始,蓝月娥就是我江尘的娘子了,以后不许再跟她开不该开的玩笑了!” “不然的话,就是跟我江尘过不去!” 江尘挺胸抬头,大大方方的抱着蓝月娥,从容的行走在胡同里,还不忘了跟左邻右舍的打招呼。 蓝月娥早就羞的不敢抬头,深深的埋在江尘的怀里,用江尘胸前的衣服遮住自己的脸。 两只雪白的皓腕,紧紧的勾住江尘的脖子,好像唯恐稍一疏神,就会从江尘的身上掉落一般。 这一路走过去,比什么吹吹打打都管用。 江尘的嗓门,就是最好的宣传方式,几乎半个村里的人,都知道了江尘娶了蓝月娥的消息。 “嘿!那不是周老汉家的媳妇?” “怎么摇身一变,成了江尘的娘子?” “这是哪跟哪儿啊?” “嘘!留神着点儿吧!” “你忘了当时江尘娶第一个媳妇秦月娇的时候,就因为狗蛋当众骂秦月娇是煞星,直接让江尘给揍完了?” “还真没看出来,以前那个烟不出火不冒,憨傻老实的江尘,竟然还是个护妻狂魔?” “而且短短的半个多月里,竟然娶了两个老婆?” “主要是两个老婆,全是寡妇……” “一个嫁了五个丈夫,全克死了。这个吧,还没过门呢,就把未婚夫给克的夭折了……” “我的娘来!关于‘克夫’的事儿,你可别跟我聊,要是让江尘听见了,咱俩非得让他一脚踹到东大河里去!” 周家村的长舌妇们,议论纷纷。 但江尘跟狗蛋爷们的那一战成名后,俨然已经成为了周家村最惹不起的人。 所以这些人最多也只能战战兢兢的窃窃私语,随便议论两句。 “哐!” 回到江家,江尘一脚踢开了柴门,随即抱着蓝月娥跨入自己的院子里。 “夫君,回来了啊!” 秦月娇听到响动,探头看了一眼,见是江尘,满脸喜色的迎了出来。 “你……” “你放我下来!” 听到秦月娇的声音,蓝月娥才知道已经到了江家。 急忙喘息着用劲推着江尘的胸膛,挣扎的要下地。 “这才刚过门呢,就这么霸道了?” 江尘面色一沉: “难道你没听说过,女人从娘家到男人的家里,双脚不能着地,否则的话会对夫君不利?” “难道你真的就不介意我的死活啊!” 江尘双手一松,果然打算放蓝月娥下来。 “你……” “你抱紧我,我快要抓不住了……” 蓝月娥突然想起来,似乎大庆国是有这么一个习俗。 一般来说新娘子从娘家们上了喜轿之后,会一直到夫家的家门口。 然后再由夫君从车里抱入洞房,于路不可双脚粘尘。 但她两天不吃不喝,早就精疲力尽了。 江尘这么一撒开双手,蓝月娥挂在他的脖子上,眼看着摇摇欲坠。 “看来这女人啊!” “就怕有归属感!” “这才过门没有两分钟呢,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了我的女人,在处处为我考虑了!” 江尘看着蓝月娥狼狈又着急的模样,心里荡起一丝欣慰。 “夫君,你快带着新娘子入洞房吧,等会儿我再送饭过去。” 秦月娇早就把新房置办好了,万事俱备,只欠新人。 “嗯,好!” 江尘抱着蓝月娥走了两步,又回身说道: “先来一碗面吧!” “多放点儿卤子!” “我怕有些人经不起折腾,一会儿再晕了过去!” 秦月娇抿嘴一笑,低声说: “你也知道自己怪折腾人的啊!” “要不然我会催着你赶快娶月娥妹妹过门呢!” 秦月娇说着话的功夫,已经在厨房忙活开了。 江尘抱着蓝月娥进了西首的一间侧房。 宽大的床铺,洁白的床单,凌空挂着一些用红纸裁剪成的各色艺术品。 整个屋子里散发着一种喜庆的气氛,让人不由的心醉神怡。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江尘的女人了,这间房子,就是你的卧室!” 江尘把蓝月娥放在床沿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至于结婚的程序,三拜九叩的大礼,既然你我的父母都不在这里,也就全免了吧!” 江尘先倒了杯水,递给蓝月娥: “先喝杯水,润润喉咙,然后说话。” 蓝月娥两天水米不沾牙,嘴唇早就干的裂了口子。 这几口水喝下去,从嗓子眼到胃里,说不出的舒服。 不到一天的功夫,以前的邻居江尘大哥,成了自己的夫君? 蓝月娥如在梦中,拘谨的坐在床沿上,低头摆弄着自己的衣带,不敢抬头跟江尘对视。 “从现在开始,你就不能再称呼我作大哥了,要喊夫君!” 江尘见秦月娇还没来,便继续说道: “虽然按照大庆朝的规矩,女子给男人下跪,天经地义。” “但我江家不兴这一套!” “主打的就是男女平等。” “男主外,女主内,风雨同舟,甘苦与共。” 江尘的话,让蓝月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忍不住扑簌簌掉落在地上。 以前卑微的生活,简直如同噩梦一般! “叫夫君!” 江尘坐在蓝月娥对面的凳子上,目光直视着她。 “夫……” 蓝月娥鼓足了勇气,终于憋出了两个字: “夫君……” 只是声音小的如同蚊子叫一般微弱。 “哈哈!” “你先吃饭!” 江尘转身从门口秦月娇的手里,接过一碗香喷喷的面,放在了蓝月娥的面前。 “吃完了之后,咱们还得办正事呢!” 蓝月娥的脸一红,不敢吭声,接过筷子,一阵风卷残云,吃了个干净。 “哎呀呵!” 江尘抱着膀子乐了: “看来小月娥,也是个急性子,已经迫不及待了么?” “吃的这么快!” 第61章 然并卵的好感度 蓝月娥放下了筷子,把最后一口饭咽下了嗓子眼。 她倒并不是真的吃饭不讲涵养,而是几天没吃饭,而秦月娇的这碗面,又做的确实好吃。 所以才到了江尘家里的第一顿饭,有了一副不好的吃相。 当蓝月娥放下筷子的时候,秦月娇很适时的将一盆热水放在了门口,又悄无声息的抽身走开了。 江尘回身到门口端起水盆,来到蓝月娥的面前。 他是想给蓝月娥擦擦脸。 短短的几天,蓝月娥不吃不喝不睡觉,显得有些憔悴。 可没想到刚刚放下脸盆,坐在床沿上的蓝月娥忽然站了起了! “啊?” “这个……” 还没等江尘反应过来呢。 蓝月娥把脸盆放在旁边的脸盆架上,双膝一曲,蹲在江尘的面前,帮江尘脱下了鞋子。 呼! 一股浓烈的脚臭味扑面而来,让江尘自己都无法忍受。 从今天早晨起来,他先是去张大户的庄子上买了礼品,然后再去村长家办理手续。 办理好了之后,马不停蹄的到周老汉家抱着蓝月娥返回江家。 一路的折腾,而且还是负重前行。 立下汗马功劳的这双脚,也确实是在汗里浸泡了一下午了。 可是蓝月娥好像一点儿都没嫌弃? 江尘木然的坐在床沿上,大有一种返主为客的感觉? 蓝月娥纤瘦的小手握住江尘的臭脚,轻轻的放在水盆里浸了几秒钟。 然后左手摁在脚面上,右手托入脚底,给江尘洗着脚上的污垢。 我去! 蓝月娥的手看起来枯干的如同树枝,可是摸在江尘的脚上,丝毫不觉的生硬,反而软软的,弄的江尘心痒难瘙。 “这就是远古大庆时代的女人啊?” 江尘不由的一阵慨叹。 昨天的时候,还在生死抗争,宁愿在周家挨饿受冻当使唤下人,也不愿意嫁给我? 时辰之前的时候,还推推拒拒,弄的好像是我在强迫她似的。 一碗面下肚,就这么化身贤妻了? 不过江尘也明白,关键的不是那碗面。 而是那个从村长家里拿来的婚娶文书,还有自己的几次拥抱。 在大庆一朝,男女授受不亲,要是被一个男人搂过抱过,那么这个女人要么寻死觅活,要么就是身归这个男人。 但在这之前,蓝月娥既没有寻死觅活,也没有对自己过分热情? 江尘从系统里蓝月娥对自己好感度的迅速攀升就猜到了。 其时即便是还没有娶她过门的时候,在蓝月娥内心的深处,实际上已经想入非非了。 不过是碍于礼教和现实的约束,不敢放纵而已! “夫君……” 蓝月娥低着头给江尘洗着脚,那珍视的模样,好像这双臭脚就是她最重要的财富一般。 “从今天开始,月娥就是夫君你的人了……” “以后月娥会好好的服侍夫君,听夫君的话,永远不敢惹夫君生气……” 看着瘦削的蓝月娥,蹲在脚下给自己立着规矩,江尘忽然不忍心了。 “娘子。” 江尘弯腰扶起蓝月娥,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本来这是我要给你洗脸的水盆,反倒让你给我洗了脚了。” “我这双臭脚,自己趿拉着拖鞋拿水冲冲就行了,怎么配得上让你给我洗呢?” 蓝月娥忽然现出惊惶的神情,又站了起来,双手放在小腹前: “夫君是这个家的天,月娥侍奉夫君,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夫君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儿呢?” “要是夫君不让月娥侍奉,那还要月娥有什么用……” “难道……” “难道夫君才娶了月娥,就不喜欢月娥了么……” 蓝月娥泫然欲泣,梨花带雨。 江尘忽然发现,原来看起来表面木然又冷漠的蓝月娥,其时比秦月娇更感性,更柔弱。 虽然她们两个,都有着极强的封建礼教意识,有着夫君至上的观念。 但秦月娇的个性,更有些女强人的感觉。 而蓝月娥偏向于小家碧玉。 叮! 【好感度系统提示:消除误解,蓝月娥好感度+8,目前好感度89.】 89? 这是又回到了原来值了! 江尘又喜又气! 能回升,自然是好事。 可是为什么不能猛窜一把,回升到90呢? 然并卵…… 好感度累加值不到190,还是不能领悟鲁班术! 江尘苦恼的看了一眼院子里。 “哎,虽然是大喜的日子,可是那蛇虎兽……” 江尘隐约的觉得: “蛇虎兽会是我一次逆天改命的机会。” “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其它的所有都将是浮云……” “就算是这次能获得丰厚的奖励,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丰厚的奖励? 心念及此,江尘才突然想起来: “周家扔在这里的那口袋狗头金,还在院子里呢吧!” “这可不能大意,必须花出去,才能有回报!” 按照系统的规则,娶妻好感度达到80以上,可以得到系统评分倍数的返利! 而这些狗头金,就是投入! 江尘忽然穿上鞋子,向门外走去! “夫君……” 蓝月娥站在原地,望着江尘的背影,带着一丝绝望。 “难道我蓝月娥的命运这么苦的么?” “还没过门的时候,未婚夫就夭折了。” “第二次嫁给江尘,还没举行夫妻之礼,似乎他又对我心生厌弃了……” 蓝月娥心碎了。 只是常年的隐忍,让她学会了沉默和等待。 江尘走出院子。 天已经摸黑了,一轮弯月挂在东南的天上,月光皎洁。 那袋子狗头金,还呆在角落里,一动没动。 “不会吧?” “就凭老周家那爷孙两个的德性,怎么会这么安心的不挂念这包金子?” “我曾经给他们说过,要是不来取回,我就给他撇大街上去的。” 江尘趁着月光,迈步到墙角下,提起了那袋狗头金。 “去你的吧!” “谁捡到就是谁的!” “就当我结婚发给村里的大红包了!” 江尘轮圆了口袋,作势要扔出去。 “哎!” “别!” “别扔!” “玉净瓶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大秃脑门子忽然从月光里冒了出来。 第62章 寡妇过门的悲伤 江尘打算把周老汉的那兜金子给他顺着墙头扔出去。 为何? 原因有二: 有舍才有得,如果收了这笔钱,不但会贻人口实,而且还不能利用好感度系统的返利规则获得暴利。 这种缺心眼的事江尘不会做。 毕竟江尘虽然穿越未久,但是对周老汉爷孙两个的性格和品行已经研究的很透了。 两个人绝对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赔了夫人又赔金? “人过于贪心,必遭反噬!” 其二? 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再过一个时辰,就是彻底的进入黑夜。 很有可能等到入夜之后,蛇虎兽随时都有可能越墙而过,来到他院子里的陷坑里隐藏起来。 如果这兜金子放在这里,万一招来了贼盗,或者是周老汉爷们突然一时兴起,趁黑来摸金…… 惊走了蛇虎兽,那可就彻底的玩完了……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江尘毫不犹豫的要把金子扔到墙外的街道上去。 “江尘老弟,你还真扔啊!” 周老汉见江尘果然作势要扔,不敢再耽搁,赶忙从栅栏后冒出了脑袋,尴尬的笑着说道。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以为我跟你似的啊?” “说了不做,做了不说,毫无信义可言!” 只要有机会,江尘对周老汉绝对是毫不留情的讽刺! “说说吧,你在我这儿鬼鬼祟祟的藏着,想要干吗?” 江尘推门走了出来,来到周老汉的旁边,低头看了看他隐身之处的那堆稻草: “卧槽,还在这里打窝了?” “真准备要在这里过夜啊!” 周老汉呲牙一笑,急忙弯腰把那堆稻草利落的捆扎了起来,放在脚下: “哪里……” “哪里哪里!” “江尘老弟误会了!” 周老汉收拾停当之后,赶忙解释道: “我是跟着你从周家回来的啊!” “本来想等着江尘老弟放下新人之后,出来给我拿那玩意儿的。” “可没想到江尘老弟进屋之后,就再也没出来。” “不过……” 周老汉扮了个苦相: “我一向知道你言出必行,万一我要是回去了,你半夜再想起来,真给我扔大街上了,我找谁说理去啊!” “所以才……” 江尘点了点头,心中暗想: “还好我突然想起了这件事儿,要不然的话,等会我跟蓝月娥咻嘿的时候。” “这老家伙蹲在外面窃听,那还不得听得他荷尔蒙猛蹿啊!” 但再瞅瞅周老汉那副尖嘴猴腮,苍老狡黠的模样,又撇了撇嘴: “够呛,就你这样的,有心也无力!” 周老汉一脸的懵逼: “啥?” “什么有心也无力?” 江尘淡淡一笑: “我是说,就算是我把金子给你扔大街上让人捡走了。” “你也只能认了,你还敢挨家挨户的去搜?” “就算是你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吧!” 周老汉忽然蹦了两下,嘿嘿笑了起来。 笑声中带着几分嚣张: “江尘老弟,这你就太小看我了!” “你以为全村人都是你江尘啊!” “还别说是一兜金子,就算是一根鸡腿,要是有人敢偷了我的,我也得挨家挨户的搜出来,赖上他半月的伙食费再说!” 江尘哈哈大笑,把手里的金子往周老汉的面前一扔! “当面清点一下,过期不候,概不负责了!” 周老汉麻溜的接过口袋,打开瞅了一眼,又把两个玉净瓶拿出来检查了一遍,确定并无破碎。 “嗯,都好!” “都好!” 周老汉从腰间解下一根早就准备好的麻绳,把口袋扎紧之后,放在身后说道。 “都好个鸡儿?” “你还不走,是打算继续在这儿蹲点呢?” “还是打算让我请你吃饭?” 江尘见周老汉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面色一沉,带着万分嫌弃的说道。 周老汉眼珠子转了几转,又是嘿嘿一阵笑: “奥!” 说着话用巴掌拍着自己的秃脑门子: “瞧我这脑子呢!” “还想着跟你多聊会儿天,完全忘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 “那咱们回头再聊。” “回聊……” 周老汉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把口袋小心翼翼的背在肩头上,摇摇晃晃的走了。 江尘看着周老汉的背影消失在月光下的街道上,这才重新关好了院门。 …… “夫君……” “你是不是也已经知道了。” 当江尘回到屋里的时候,蓝月娥正坐在床沿上,两只眼睛带着泪。 “知道了?什么我已经知道了?” 江尘一愣,好奇的问道。 “我公公没给你说嘛?” 蓝月娥坐在屋里,没有江尘的许可没敢出门。 但是院门外似乎有周老汉的声音,具体说的什么,她听得并不清楚。 “你公公?” 江尘面色一沉! “那是周老汉!” “不是你公公!你公公是我爹,我爹早死了!” 江尘的身上,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 “是……” “他……他没跟你说吗?” “他要是没跟你说,你怎么会忽然对我冷了呢?” “你要是真不要我了,我就死……” 蓝月娥又哭了起来。 她感觉到已经绝望到了极点。 “什么我知道不知道的?” “我干嘛不要你,我不要你我娶你干嘛的来?” 江尘走过去坐在蓝月娥旁边,想要把她拉到自己腿上。 可是蓝月娥忽然身子伶俐的一躲,站起来立在江尘的身边。 “我……” 蓝月娥花了好几秒钟,才决定和盘托出: “我是克夫克家的天煞星,周家的儿子就是因为跟我定了亲事才被我克的夭折的。” “周家的家业,也是被我克没了的!” 蓝月娥幽幽说道: “月娥所以不愿意嫁你,就是知道夫君是个好人,不想害你……” 说着话用手帕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滴,勉强说道: “不过夫君知道了也好!月娥也不用整天的担惊受怕的了!” “夫君怎么决定,月娥都能接受。” 哈哈哈! 看着蓝月娥那一脸的绝望,两行的清泪,江尘忽然忍不住笑出了猪叫声。 “夫君……你!” “你……” 蓝月娥睁大了眼睛盯着江尘,一脸的困惑。 “你干嘛笑的这么开心!” 第63章 双喜临门 “谁告诉你,你是天煞星的?” 江尘看着蓝月娥,微笑着说道: “坊间不是都传开了,我先娶的你月娇姐,才是周家村的天煞星么?” 江尘没想到蓝月娥倒也坦白,竟然这么重要的事情对自己都毫不隐瞒。 要知道这件事对于蓝月娥来说,甚至会关系到下半生的幸福乃至生死。 “我在周家的时候,听到狗蛋和周老……” “和他爷爷说的。” 蓝月娥牢记江尘的话,不敢再喊周老汉作“爹爹”,不过贸然改口,直呼“老汉”,她还是下不起口。 “他们说,曾听到咱们大庆国有名的刘半仙说过,其时周家村的天煞星不是月娇姐,而是另有其人。” 蓝月娥低着头,幽幽叹息道: “那个煞星,不是别人,就是我!” 她鼓足勇气抬起头看着江尘,用手理了理两鬓的青丝: “虽然夫君对他们不薄,好几次送给他们吃喝。” “可是他们爷孙两个,对夫君却始终怀恨在心!” “所以才想把我嫁给你,借我天煞星的身份克死你!” “他们说,只要你死了,他们就能继续称霸周家村了!” 蓝月娥轻轻叹了口气: “夫君要是因为这个冷落我,甚至不要我了,月娥也不敢恨夫君。” “只怪月娥生来命苦,得了天煞星的宿命……” 蓝月娥使劲咬着自己的嘴唇,低着头不再说话。 “给我倒碗热水来!” 江尘忽然命令道。 “嗯……” 蓝月娥虽然心里乱如刀切,还是顺从的倒了一碗水,递给了江尘。 “你可知道,那个见过刘半仙的人,是谁么?” 江尘一口气干了一碗水之后,长长吐出口气问道。 “那个啊?” 蓝月娥一愣: “那个没听到狗蛋说,不知道是谁……” “不过刘半仙说周家村的那个天煞星,先是未嫁克夫,接着嫁后克家……” “有鼻子有眼的,说的不就是我嘛……” 江尘忽然觉得眼前的蓝月娥,不但长得好看,而且带着几分憨傻,简直可爱极了! “那可不是有鼻子有眼的么!” “那个消息就是我为你量身定做,然后故意说给狗蛋听得!” 江尘淡淡一笑,从容说道。 “啊……” 蓝月娥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要不制造找个谣言,你不得拿一辈子的青春侍奉两个无赖?” “他们能把你当成烫手的山芋,着急忙慌的宁可搭上那么多金子也要扔给我?” 江尘忽然往前一站,伸手把蓝月娥拉了过来: “我制造谣言,就是要把你救出火坑!” “而且是要让他们上赶着把这么个冰美人,乖乖的送到我的床上!” 蓝月娥的脸上,闪过一丝愠怒: “你!” 但迅即又化为乌有,只是那张苍白的脸上,逐渐有了潮红。 “恶人自有恶计降,你也别怪我心机。” 江尘的手,摸到了蓝月娥的后背上: “自始至终,我可没害过人,我只是在救人。” “救一个国色天香,姿色在天,命如纸薄的女人。” 蓝月娥的一颗心,砰砰的跳动着。 江尘轻轻一扳,蓝月娥娇小的身躯往后仰倒在床上。 又被江尘压在了身下。 似乎蓝月娥的整个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 “又是个冰清玉洁的寡妇!” 一顿耕耘之后,江尘看着白色床单上的殷红,心里乐开了花。 倾泻之后,江尘坐在床上,身子靠着墙壁稍作休息。 叮! 【好感度系统:女主好感度+10!好感度累加值199!木匠技能突破至鲁班术!】 江尘一阵狂喜,还没来得及细看,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 【好感度系统:系统返利已到账!储存在后院枯井旁地下十尺之处!】 “卧槽,打款这么快?” 江尘不禁给系统点了个赞! 这周老汉才背着口袋,把自己的投入拿走。 十倍的返利就到账了? 爽! 这还不得直接起飞了啊! 十倍的返利,最起码得有十万两金子了! 后院枯井? 地下十尺处…… 江尘心头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又被一震惊恐占据了。 十万两金! 这是一个能让人疯狂的数字! 对于一些毫无节操和人性的人来说,这笔钱能如何? “能让人丧心病狂,弑父杀子!” “能让人灭村灭庄,甚至跟官府作对!” 这笔财富…… “才不配位的话,不能改变生活的现状,提高生活的水平……” “反而有可能带来杀身之祸!” 江尘心中暗地里打定了主意: “短时间内,这笔钱只好先藏在那里,雷打不动了!” “等以后到了合适的时候,再挖出来起用。” …… “夫君。” 蓝月娥见江尘背靠着屋墙一动不动,还以为是过于劳累。 赶忙收拾着下床铺,更换了床单。 然后给江尘端了一碗热茶,捧到了江尘的面前。 “没想到这提升好感度的最有效的办法,竟然是鱼水之欢?” 江尘接过茶碗喝了几口,想起刚才一顿输出之后,系统显示蓝月娥对自己的好感度飙升+10,不禁感慨起来: “看来高质量男人,就算是穿越到古代也吃香啊!”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还是得先养好了身体为第一要务。” 江尘缓了一缓,又把剩下的半碗茶喝进了肚子里。 “从现在起,不管从名义上,还是从实际上,你我就是夫妻了。” 江尘把茶碗递给蓝月娥,柔声说道。 “月娥知道,以后月娥就是夫君的女人,此生永远只听夫君一人的话。” 江尘摆了摆手: “不不!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这个家里,咱们可不兴那套。” “只要你说的对,有对咱们这个家有利的好主意,就说出来,夫君一样可以听娘子的!” “反正就是一句话,谁说的对,就听谁的!” 蓝月娥泯然一笑,眼波流动: “真的呀?” 江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当然是真的,男子汉大丈夫,吐个吐沫都能砸个坑,怎么可能信口雌黄呢?” 蓝月娥回头看了看关的十分严实的窗户,又过去拉上了窗帘。 然后才回身上床,附在江尘的耳畔: “夫君,还要……” 晕眩! 江尘身子一软,摊在了床上。 第64章 雨露均沾 第二天,当江尘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夫君,你醒了啊!” 蓝月娥走了进来,坐在床沿上轻轻挽住江尘的手,满脸都是笑容。 “嗯!” “精神多了,也比昨天更俊俏了。” 江尘看了一眼蓝月娥,点头称赞道。 蓝月娥原本苍白的脸上,这时候显出一点儿红晕。 往日每天总是凝聚在眉间的愁云,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笑容? 在今天之后,蓝月娥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还会笑了。 可是过了昨晚,似乎阴了八年的天,忽然阳光明媚,春暖花开了! “夫君,谢谢你。” 蓝月娥紧紧攥住江尘的手,认真的说道。 “你是该谢谢我啊!” “你倒是爽了,我累的到现在还腰疼呢!” 江尘咧着嘴摸了摸自己的老腰,苦着脸说道。 “不是……” “人家不是那个意思……” 蓝月娥羞红了脸,两个脸蛋如同大苹果一般。 “不是?” “那有什么好谢我的?” 江尘见蓝月娥乖巧的给自己揉捏着腰部,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感谢你拯救了我呀!” 蓝月娥弯腰给江尘揉捏腰部的时候,顺口在江尘的下巴上轻轻亲了一口。 “要不是你用计,周家怎么会心甘情愿的给我出休书?” “恐怕我这一辈子,都会在周家为奴,就这么郁郁而终了……” 回想往日的生活,充满了苦涩,犹如是一场噩梦。 “是嘛?” 江尘当然不会把自己的真实目的说出来。 “我这个人啊,向来心肠好,又好色。” “怎么能忍得了像你这么好看的女人,天天围着那两个王八蛋转悠,给他们当奴婢?” 江尘眯着眼笑着: “所以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心里就决定了,早晚得把你弄到我的床上来!” 蓝月娥噘着嘴,轻轻在江尘的耳垂上咬了一口: “哎呀,你这是蓄谋已久了啊……” “人家还以为你是个好人呢,弄了半天是个色狼……” 江尘抓住蓝月娥的双手,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色狼?” “现在你知道了,可是晚了!” “受死!” …… 清晨的旺盛精力,给了江尘再次启动的动力。 可是真正吃饭的时候,早饭已经化为了午饭。 秦月娇所煮的那一锅面条,早就坨成了一个疙瘩蛋。 “让你去叫他出来吃饭,你倒好,竟然又开始了……” 秦月娇见江尘和蓝月娥走出来,抿着嘴笑道。 “姐姐快别说了,都是他……” 蓝月娥娇羞的低着头,用手指头轻轻点了点身后的江尘。 “这……” 江尘看看锅里的面条: “这面条,得抱着啃了吧?” 秦月娇继续笑道: “抱着啃?” “夫君啊!” “你不会把锅里的面条,当成了我月娥妹妹了吧?” 两句话,把江尘逗的哈哈大笑。 蓝月娥羞涩难耐,干脆转过身子,不敢再面对江尘和秦月娇了。 “算了,这面没法吃了!” “倒了吧!” 江尘放下手里的碗说道。 “别!” 听到要倒掉,蓝月娥慌忙转过身来,一把护住了那口锅。 “不就是坨了点儿嘛,又不是毒药,吃到肚子里就是好东西了!” 蓝月娥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旁抄起勺子,给自己挖了一碗。 “你……” “就吃这个?” 江尘看着面前如花似玉的蓝月娥,心头一阵心酸。 “在周家的时候,一年到头能吃上两顿这样的面,也算是解了馋了。” 蓝月娥一边抄起筷子吃着,一边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往往都是他们吃面,我就着面汤吃点儿草根窝窝的,也就糊弄过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秦月娇从里屋走了出来。 手里的托盘上,放着两碗热腾腾的浓粥,还有两个白面馒头。 “哎呀!” “你怎么就这么吃上了?” “忘了跟你说,我在里屋的锅里,给你们重新做了一份,还有几道菜呢!” 秦月娇看到蓝月娥狼吞虎咽的吃着那坨了的面条,不禁着急的喊道。 “奥!” “还有菜啊!” 听到这句话,正吃着的蓝月娥,忽然放下筷子,利索的往里屋去了。 紧接着便端了三个小菜,放在外面正堂的桌子上。 “夫君,你快坐下吃吧。” “早饭都没吃,别饿坏了。” 蓝月娥牵着江尘的手到了桌旁,扶着他坐下,又把筷子放在江尘的手里。 “你也过来吃!” “怎么还退到一旁去了,是几个意思?” 江尘见蓝月娥给自己摆好了饭菜之后,并没有坐下吃饭。 而是端着那碗已经坨了的面条,重新退到了锅台旁。 “夫君,你好好吃饭就行了。” “我是女流,怎么能跟夫君同桌吃饭呢?” 蓝月娥说话间看看了一眼秦月娇: “更何况月娇姐姐是正妻,我嫁过来,就是给夫君做小妾的。” “在这里多少吃一口饭,就行啦!” 蓝月娥说到自己做小妾的时候,不但没有丝毫的失望或者幽怨,反而一脸的幸福模样。 “过来,坐下!” 江尘面色一沉,神情严肃的命令道。 “来了……” 蓝月娥不敢违拗,端着凉透的面条,到了江尘旁边的凳子旁,但还是没有坐下。 “夫君面前,月娥不敢坐。” “就站着吃吧!” 秦月娇在旁实在看不下去了,捂着嘴笑了一声,轻轻按在蓝月娥的肩头上: “好妹妹,你快坐下吃吧!” “你要再不听话,惹怒了夫君,小心把你退回周家去!” 嘭…… 秦月娇的话刚说完,蓝月娥的小屁股,已经坐在了板凳上。 “嗯,这还差不多!” 江尘点了点头,伸手拿过蓝月娥面前的那碗坨面,转身倒在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我不管以前你在周家过的什么日子,至少过了门,成了我江尘的老婆。” “从现在开始,咱们一家人必须吃一样的饭菜,坐一张桌子!” “听见了么?” 江尘的脸上,依旧挂着严肃。 “嗯!” 蓝月娥点了点头: “夫君的话,月娥记住了。” “从现在开始,月娥不敢再跟夫君顶嘴了,夫君说什么就是什么。” 蓝月娥想起刚才秦月娇曾说过有可能把她重新送回周家的事,不由得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 第65章 觉醒鲁班术 “把我送回周家?” “我宁可死在江尘的面前,也绝不会再回周家了。” 蓝月娥偷偷的抬头,瞟了江尘一眼。 严肃的面孔之下,那张英俊坚毅的脸,更让她着迷。 “我蓝月娥能嫁给江尘这样的男人,这辈子也算是没有白来世间……” “从此以后,我也要好好的做江尘的女人。” “要比在周家的时候,更勤快,更体贴……” “我要好好疼我的男人……” 蓝月娥的眼里,柔情似水,尽是爱恋。 “赶紧吃,愁啥呢!” 忽然一声低叱,下的蓝月娥的筷子差点儿落地。 急忙低着头,一个劲儿的往嘴里扒着饭。 “你看看你这一嗓子把月娥妹妹吓得!” “真是的,也不知道怜香惜玉,早知道这样,我就该使使坏,提前给月娥妹妹打个小报告,让月娥妹妹拒绝你。” 秦月娇低声抿嘴笑着,说道。 哈哈! 江尘大笑着站了起来,看着蓝月娥: “晚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还能跑了不成?” 江尘说着话,人已经到了门口,一转身,去西边的木匠棚去了。 “姐姐,你可别呀……” 等看不到江尘的人影了,蓝月娥才敢抬起头来,低声对秦月娇说道: “他对我凶就凶吧,我又不介意。” “万一把他惹烦了不要我了,我可怎么办呢……” “求求月娇姐姐千万别多嘴,我以后一定好好表现,勤勤快快的,不惹姐姐和夫君生气。” 秦月娇也忍不住笑了,一边收拾着江尘用完的碗筷,一边解释道: “在咱们江家,可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 “咱们两个都一样,你也别拿自己当小妾,我也别拿自己当正妻。” “咱们和和睦睦的过日子,好好对待咱们的夫君,岂不是好?” 蓝月娥点了点头,心里一阵感激。 …… 木工棚里。 江尘盘膝坐着,闭着眼睛。 仿佛睡觉了一般。 而实际上,他正在查看着系统里所记载的“鲁班术”! “果然是精妙啊!” “鲁班不愧是这木匠界的祖师爷!” 一番学习之后,江尘不由的赞叹不已。 跟鲁班术相比,之前所掌握的那些木匠技术,真的是粗鄙不堪! “事不宜迟,我必须尽快的打造出来能够擒捉蛇虎兽的笼子来!” 江尘先是从旁边拖过几根粗大的木料,然后凝神开始设计图纸。 想要捉拿蛇虎兽,所制造的牢笼,必须和原来的笼子差别不大。 如果改变太大的话,蛇虎兽聪明多疑,能够觉察出来,万一不进笼子,那就彻底凉凉了。 而且这个笼子还要有特殊设置,只能进入,不能出来。 唯有这样,才能完美的抓住蛇虎兽! 江尘拿着毛笔,在一块木板上反复的设计着笼子的方案,不时的拿起毛巾擦掉和更改。 “夫君,累了吧,您喝点儿水。” 江尘正在冥思苦想之际,蓝月娥捧着一碗热茶走了过来。 声音温柔的如同脱骨,甜美的好像是多汁的甘蔗。 “好!” 江尘接过茶碗,顺便看了一眼。 “卧槽……” 江尘差点儿流出鼻血。 没想到看起瘦削的蓝月娥,一旦穿上秦月娇的低胸装,也一点儿不逊色啊! 这事业线…… “果然很事业!” 江尘忍不住赞了一句,可是心猿意马之际,刚才设计捕兽笼的思路早已不复存在…… “夫君,什么呀?” “什么是事业线?” 蓝月娥眨动着眼睛,十分好奇的问道。 “以后我在木匠棚里的时候,不要来打扰我了!” 江尘懒得跟她解释,把碗递给她,挥了挥手让蓝月娥退下去了。 “他娘的!” “思路呢?” 江尘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有几分烦恼。 不得不承认,灵感这种东西,真的是稍纵即逝,可遇而不可求。 明明刚才已经思路清晰,呼之欲出了。 可是被蓝月娥的美色打断之后,这一碗水下肚,怎么看图纸怎么迷茫。 刚才的那些构想,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哎,算了!” “还是出去逛逛街,压压马路,散散心再说吧!” 江尘站起身来,迈步到了院门口。 回过身来的时候,看到秦月娇和蓝月娥两个身材和样貌俱佳的老婆,正也瞅着自己呢。 “红颜祸水,果然名言不虚啊!” “这讨厌的好感度系统……” “以后我还不知道要娶多少个老婆呢,看来还必须得悠着点儿。” “不然的话……” “色是刮骨钢刀,我这小身板可扛不住。” “总不能赚来万贯家财,却两腿一蹬唢呐一吹,全便宜了别人吧!!” 江尘推开门,到大街上去了。 “姐姐,夫君怎么出去了呢?” 蓝月娥见江尘已经关上了院门,这才敢低声问秦月娇。 “他呀?” “男人嘛,要做的事儿很多,出去还不是正常的?” “总之咱们没有夫君的允许,还是不要随意的出门了。” 秦月娇适时的给蓝月娥传授江家的为妻之道。 “现在兵荒马乱的,外面乱,不安全。” “而且,这院子里夫君设计了好多的陷坑,万一咱们不知道掉进了陷坑里,那可不是给夫君添麻烦了呀!” 蓝月娥点了点头: “嗯,这个我倒是知道。” “上次我儿子狗蛋不就是掉进了……” 蓝月娥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是个处子之身,昨夜才给了江尘,怎么就有了儿子了呢…… 不由的脸上一红,低着头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秦月娇用手指头在蓝月娥的脑门上轻轻戳了一下: “你呀!总是这么心直口快的,说话不经过大脑!” “咱们姐妹一起说话,倒是随意,怎么说都行!” “可是到了夫君的面前,你可说话长点儿心吧!” “再敢说狗蛋是你儿子,周老汉是你爹的话,我看夫君一准的会把你送回周家去!” 蓝月娥吓得花容失色,连声说着: “不敢了不敢了!” “最后一次。” “我一会儿就装个石头蛋儿在兜里,提醒自己不要犯错……” 秦月娇好奇的问道: “装石头蛋提醒自己?” “这怎么讲?” 第66章 被抓的陈猎户 蓝月娥展颜笑道: “人家男人们怕忘了什么事儿,都是写个纸条缝在衣服里,时刻提醒自己莫要忘了。” “可是咱们又不识字,不会写,只好装个石头蛋,提醒自己莫要提狗蛋了呗……” 秦月娇眨着眼睛瞅着蓝月娥,戏谑道: “哎呀,不愧是嫁过男人的女人,这么懂男人啊?” 蓝月娥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才低声嘟囔着: “嘻嘻,姐姐又不是没嫁过男人。” “你嫁的比我还多好几个呢!” “只是咱们……还是把身子只给了夫君。” 两个人正在闲聊的时候。 忽然街道上一阵马嘶声传来! 两人都是一惊,急忙关上了屋门。 “有大兵来了!” 秦月娥带上了门栓,面色惊惶的说道。 …… “驾!” “闪开!” 周家村的东西大街上,数十骑快马飞驰而来,铁蹄踏在泥地上,荡起层层烟尘。 “卧槽,这谁家的人,这么嚣张?” 江尘正低着头走在街道上,脑子里全是如何设计捕兽笼的思路。 忽然被身后的呼喊声惊醒,心中十分的不悦。 “闪开!” “找死么!” 后面的马匹奔驰的极快,还没等江尘反应过来的时候,跑在最前面的战马,已经距离江尘不到五米距离了。 呼! 那名骑士看到走在前面的人并不闪避,扬起手里的马鞭,照着江尘就抽了过来! “完了……江尘!” 附近的村民看到江尘即将挨上这么一鞭子,同时发出了惊呼声。 挨上一鞭子还是小事,主要是这批大兵惹不起啊! 对于普通小老百姓来说? 沾上就是一溜皮,想要全身而退,那简直就是妄想! 我趣! 江尘听到脑后生风,再加上前面的相亲们提醒,就意识到风头不对。 “啪!” 就在江尘扬起手的时候,那马鞭清脆的抽在了江尘的手掌上! “啊呀!” 但紧跟着,马鞭给江尘牢牢的抓住,往后一扯! 马背上的骑士不肯撒手,竟然被江尘连人扯了下来,滚落在地上! “何处刁民,竟然敢和朝廷作对?” “围住,把他抓住!”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紧跟着的三四十骑战马一哄而上,把江尘围在垓心! 瞬息之间,原本肃静的大街上,仿佛变成了一块战场! “薛景云?” “就是那个评分110的美女?” 江尘听到这个呼喝声,第一时间就想起了那个巾帼女将! 这女人声音的辨识度简直不要太高! 女性的阴柔和男人的阳刚之气,兼而有之,可谓是柔中带这刚。 “又是你?” 薛景云似乎也认出了江尘,声音中带着几分惊讶。 江尘转过身,就看到了前几天曾经偶遇的女将薛景云——薛三爷的六女儿! 但此时的薛景云,已经不是初见的时候那身盔甲装扮了。 马还是那匹枣红色战马。 但战马上的薛景云,这时候穿着一身雪白的男装,头发也束成了男人的打扮,乍眼看去,活脱脱一个白净小伙子! “真是冤家路窄!” “几天不见,一回到村里,又遇到了你!” 薛景云也看到了江尘,细眉微挑,冷哼了一声说道。 “你错了!” 江尘虽然被二十多名大兵包围着,心里多少有些慌乱,但面对薛景云的时候,他丝毫不怂: “这叫无缘对面不相逢,有缘千里来相会!” 对于一个系统上显示对自己好感度为“0”的女人,江尘不觉得还能继续差下去。 “轻佻之辈,浪荡狂徒!” “你想死么!” 薛景云的眉毛几乎立了起来,飒爽的脸上多了七分怒气! 驾! 驾驾! 就在这个是在,从西边的方向,跑来了第二波战马。 “江尘?” “江尘老弟,救我啊!” “救我!” “咳咳!” 只见一匹战马后面,拖着一个披头散发,衣衫破旧的男人。 男人被战马拖得疲于奔命,早就气喘吁吁了。 这时候经过江尘的面前的时候,忍不住挣扎着呼救。 “这……” “这谁啊!” 江尘一阵懵逼。 面前的这人,面部被头发遮盖了,看得不是很真切。 似乎这人因为某些原因,嗓子略显嘶哑,所以喊出来的声音也没有了本音的痕迹。 江尘听在耳中,似乎有点儿熟悉,但搜尽了脑细胞,也想不起到底是谁。 正在犹豫的时候,那人已经被战马拖着往前跑了十几米。 马上的骑士并没有减速度,反而在马屁股上加了两鞭子。 战马突然加速,把那个回头冲着江尘呼救的男人拖倒在地! 呲啦啦…… 男人一旦被拖倒,就很难再站起来了。 身体和沙土地摩擦,荡起浓浓的灰尘,把这人呛的连声咳嗽。 “你们!” “你们放开他!” “再不放开他,我就劈了你们!”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从隔壁胡同里冲出一个凶恶的女人! 这女人虽然身材不太高,却看起来很是敦实,属于那种腚大腰圆,典型的农村力量型妇女。 这女人头发凌乱,浸湿的几缕散乱在那张黝黑的脸上。 一只手提着一把略带锈迹的菜刀,另一只手攥着个烧火棍子,拦在了那名骑士的面前。 骑士一提缰绳,战马发出一声嘶鸣,原地站住。 “母夜叉?” 江尘这下认出来了! 冲到骑士面前的,正是陈猎户的女人,当初把狗蛋爷孙两个治的服服帖帖的那个母夜叉! “难道……” 江尘的目光,转向那个被拖在地上的男人: “莫非他是周猎户?” “出了周猎户,有谁能让这个女人不顾性命的拿着菜刀跟大兵们玩命?” 可是…… 江尘这时候也无心再跟薛景云斗口了,转身往前走了几步。 几天前,他跟陈猎户商定了计划。 陈猎户偷偷入西山,查找蛇虎兽的下落。 而江尘负责在村里寻找蛇虎兽。 不管两家人谁得了蛇虎兽,利益平分。 “这要是真是陈猎户,倒有些麻烦了……” 江尘的心里打起了鼓。 万一真是陈猎户,那肯定是因为薛家加派了搜山的兵马。 他在山里避无可避,被人家给抓了个现形! 第67章 邂逅 “何来浪荡游民,敢来阻挡!” 那名拖着人的大兵,被人手持菜刀阻挡在大街上,勃然大怒。 手里的马鞭往前一挥,已经裹住了母夜叉的手腕。 “滚一边去!” 大兵的手一抖,母夜叉肥壮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被甩到了一旁。 咚! 铛啷啷! 母夜叉的身体,重重的撞在江尘家的栅栏墙上,粗大的木桩被撞断了三四根。 手里的菜刀也掉落在地上。 “我跟你们拼了!” “不放了我家的爷们,就不行!” 母夜叉跟疯了一般,挣扎着从撞破的栅栏上下来,随手抓起一根碗口粗细的木桩,挥舞着就朝着大兵的战马扫去! “臭娘们,你快走!” “别找死!” 那个被牵着的人终于缓过了这口气。 战马停住,他也挣扎着站了起来,用被绳子拴住的手拢了一把盖住脸的长发。 “真的是陈猎户!” 这一下,江尘看了个闷真! 只见周猎户的脸上,横七竖八好多的伤痕,但似乎并不是很严重,只是鼻子破了,不住的留下血来。 想必是被拖着狂奔的时候,被树枝草丛等划伤的面部。 所以看起来似乎伤痕累累,但多数都是皮外伤,并不很妨碍。 “给老子回家去!” 陈猎户看着像疯了一样跟大兵纠缠的母夜叉,心中万分焦虑的喊着。 薛三爷的人,靖边将军的兵马! 谁人敢惹? 在以军功为上的大庆王朝,凭靖边将军的战功和身份。 莫说是杀了一个普通的村妇,就算是把整个周家村给屠灭了。 也能随便编个过得去的理由,搪塞过去,免于朝廷的追查! 为何? 连年征战,将军百战死! 大庆国虽然缺乏男丁,缺乏士兵。 但是更缺乏像靖边将军这样懂的用兵的战将! 江尘当然也知道这一点。 “你找死!” 大兵的眼里迸现出杀机! 一个月前,他们还跟随着靖边将军在北庭和北夷国血战! 哪个不是杀人如麻,见惯了生死的老兵? 呛! 大兵掣出腰间的长剑,凝住着朝自己奔来的女人。 “大嫂!” 正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刻,忽然凌空一个人飞奔过来,抱住母夜叉,一同滚落尘埃! “别鲁莽!” “你先回家,这里交给我了!” 江尘挣扎着站起来,一脚踢开母夜叉手里的木棍,低声说道。 “啊!” “江尘兄弟?” 母夜叉这一下被摔的头晕眼花,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抬头看是江尘,不由的一愣。 “对不起,江尘兄弟,你家的栅栏墙,俺回头给你修……” 这母夜叉虽然脾气暴躁,行事凶悍,但却是个讲道理的女人。 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了给江尘道歉,撞坏了他家的栅栏围墙。 “别管了!” 江尘摆了摆手,回身看了一眼面前的局势。 后面的大队人马,正陆续的赶来,情势不容乐观! “你听我的,你先回家!” “最多一个时辰,我保证把老陈大哥完完整整的送到你家里去!” 江尘低声凑近母夜叉的耳边: “嫂子,你要是还在这里胡搅蛮缠,今天你跟我老陈大哥谁也别想活命!” “我也救不了你们。” 江尘的鬓边,也沁出了汗珠。 短短几分钟里,他见识到了什么是死亡。 在大庆王朝,看来真的是强者的天下! 法律?规章? 那是不过是统治者维护强者利益的工具而已! 就像压在弱者脖子上的道:“你老老实实受穷挨饿,千万莫要反抗!” “要想反抗,掂量掂量法律再说!” 在这一刻,江尘暗地里决定,穿越一回,他一定要做个人上人,做到向薛三爷那样的人! “好!” 母夜叉迟疑了几秒钟,郑重的点了点头。 转身又去看了一眼被拖在马屁股后面,浑身是血的陈猎户: “当家的,你放心!” “你要是死了,俺给你陪葬,俺绝不偷生!” 母夜叉双眼都是泪,站起来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和汗水,冲着陈猎户动情的说道。 “赶紧滚吧你!” 陈猎户怒声吼着。 母夜叉从墙角捡起菜刀,头也不回的走了。 咔! 看着远去的女人。 那个长剑出鞘的大兵冷哼了一声,还剑入鞘。 江尘对着他微微欠身抱拳,做了个感谢的姿势,又看了陈猎户一眼。 可是并没有说话。 大庭广众下,万一说漏了嘴,证明自己跟陈猎户乃是同党的漏网之鱼…… 那他跟刚刚娶的两房妻子谁也跑不了,都得跟着完蛋! “这个人,我保了!” 江尘一转身,到了薛景云的马前,抬头看着薛景云,平静的说道。 “你保了?” 薛景云一阵的冷笑。 “你先保了你自己吧!” 薛景云的目光,转向刚才母夜叉离开的方向: “扰乱公务,便是乱民,我乃朝廷钦命的校尉,可以就地正法之!” 说到这里,薛景云的目光一转,直盯着马前的江尘: “你放走了她,便有同党嫌疑!” “我要把你拿回去,拷打问罪!” 薛景云的俏脸一沉,旁边立刻有三五个大兵下了战马,各自挺枪,把江尘围在中间。 “女流之辈,你来这里添什么乱啊!” 江尘嘴角微微上翘,发出一丝带着几分轻视的冷笑。 “你说谁是女流之辈?” 薛景云女扮男装,却又最烦别人说她是女的。 尤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虽然所有的部从官兵,都知道自己的这个上司,乃是靖边将军的六妹妹,妥妥的女娇娃一枚。 可没有人敢在薛景云的面前不装糊涂。 “当然就是你了!” 江尘淡淡笑着,抬头看着薛景云: “你要不信,这里就是我家,咱们到家里,脱下裤子来一验便知。” “你敢么?” 薛景云睁大了眼睛,盯着江尘愣了几秒钟,一张俏脸瞬间变得通红: “你……” “无耻之徒,我杀了你!” 薛景云纵身下马,拔出宝剑,就要手刃了江尘。 “又说我是无耻之徒?” 江尘也学着她的样子,愣愣的看着薛景云,睁大了眼睛: “我虽然长的老气了点儿,可是今年也才二十出头,也算风姿绰约。” “怎么到你眼里,就总是把我当成了牙齿全掉的老头了呢?”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 “那咱们指定不是情人,而是冤家!” 薛景云下了马,仗剑站在江尘面前,看得十分清楚。 “天下还有这么英俊的男子?” 第68章 救人 薛景云的心里,竟然不由的微微吃了一惊! 她本是公候女,家境优渥,往来提亲的皇亲贵胄踢破了门槛子。 可是锦衣华服之下,都是有名无实的废人,没有一个能入了薛景云的法眼。 又有那些希图高攀,家有千金的商资巨贾,土豪劣绅,无不对她点头哈腰,唯命是从。 可眼前这个人…… 虽然出身贫寒,衣着简陋。 但却为人刚正,不惧强,不凌弱…… 叮! 【好感度系统,友情提示:薛景云,好感度+19】 卧槽! 江尘的心里一阵狂喜。 “这是哪跟哪儿啊!” “就这么走进了几步,好感度就突然从0增加到了19?” 江尘忽然想起曾经的蓝月娥。 就因为自己抱着她在自己的院子里走过两个来回,好感度愣是突飞到了89. 又因为一夜风流,突破了上限直达99了…… 江尘抬头看着面前樱桃小口柳叶眉,俏鼻子俊眼睛的薛景云一眼。 “这样的女人,我要是抱着她在马上驰骋一番,没准好感度能狂飙到80!” “直接达到娶妻得返利的标准……” 不过江尘赶紧在自己的手腕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要是蓝月娥嘛,他或许敢直接下手,稍微的欺负欺负。 可眼前的薛景云? 那可是薛三爷的掌上明珠,堂堂靖边将军的六妹妹! 自己要是敢那轻薄,光旁边虎视眈眈的这几个大兵,就敢一拥而上把自己剁成了肉酱; “你是女人,她们又不是不知道,干嘛那么生气啊!” “生气伤身,女人会老的快。” 江尘低声说道。 “嘁!” 薛景云原本板着的脸,竟然被江尘给气笑了。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我这是要杀你哎,你不但不害怕,还劝我别生气?” “我杀了你,我就不生气了!” 薛景云的长剑闪过一道寒光,已经搭在了江尘的肩头上。 距离脖子只有三五公分。 薛景云的刁蛮暴力,反复无常,也大出江尘的意料之外。 瞬息之间,喜怒无常,让江尘措手不及,大脑之中瞬间断片了…… 但作为二十一世纪的穿越者。 脑海之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记忆,一波台词脱口而出: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 “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 江尘的表演,惟妙惟肖,情真意切: “你的剑在我的脖子上狠狠的切下去吧,不要在犹豫了!” 江尘的表情里,充满了哀伤,眼角居然还闪现出两道眼泪? “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对那个女孩子说:我爱你!” “如果非要对这份爱加一个期限的话……” “我希望是!” “一万年!” 在这一瞬间,江尘居然入戏了…… 他抬眼看着万里碧空。 等着下一步: 按照剧本,下一步对面这个持剑的女孩,应该情不自禁,缴械投降了! “神经病,做梦呢!” 忽然一声低叱,薛景云的长剑,直挂江尘的脖子。 森寒的剑气,已经刺痛江尘的皮肤,激起一层黄豆般的鸡皮疙瘩。 “完犊子!” 恍然如梦初醒的江尘,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即将完结…… “慢!” 正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候。 一声利刃破风声。 当啷! 一柄飞刀撞在薛景云的剑尖上,飞刀掉落一旁。 薛景云的宝剑,也被这股巨力弹在了三尺之外。 “李教习,你!” 薛景云柳眉倒竖,杏眼圆翻,凝视着来人。 “刘姑娘,剑下留人,这个人,杀不得啊!” 李天喘息着靠近薛景云,低声说道。 “又是杀不得?” 薛景云斜眼看着江尘: “你的一句杀不得,上次已经救了他一命了!” “可是如今又过了三四天了,我看他不过是个浪荡无赖而已,根本帮不上咱们的忙!” 显然对于李天上次所说,江尘会帮他们找到蛇虎兽的话,薛景云已经产生了质疑。 “这……” 李天微微皱眉,竟然无可反驳。 事实确实如此。 他们动用了一千多兵马,都找不到蛇虎兽的踪迹。 何况区区一个天天猫在村里的老百姓? “那倒也不一定!” 死里逃生的江尘,这时候已经镇定了下来。 他往前迈了两步,到了李天和薛景云的面前: “薛六姑,你不就是想抓蛇虎兽?” 薛六姑? 薛景云的脸一红,嗔怒的看着江尘: “我是姓薛,可不是你的六姑,更没有那么老!” 江尘摸了摸脑壳,佯装迷糊的说道: “不对啊,我刚才听到李天大哥管你叫六姑,你又姓薛,可不就是叫薛六姑嘛?” 李天看着江尘,暗暗皱眉:“我上次已经给他交了底了,怎么这会儿他又揣着明白装糊涂起来了?” “还是这小子根本就是个不靠谱的家伙,满嘴里跑火车,上次跟我说能帮我抓蛇虎兽,也是纯粹信口胡说的?” 李天对江尘也开始了质疑。 甚至有了种被欺骗的感觉。 薛景云被江尘气的半晌没说出话来。 可是江尘的话,又似乎头头是道,句句在理。 “严正声明一下,我叫薛景云,排行老六!” 薛景云耐着性子,不客气的凝视着江尘: “既不是你六姑,更不叫薛六姑!” 江尘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连连称罪: “哦!哦!” “原来是六姑娘,真是死罪!” “唐突了!唐突了!” 一阵道歉之后,江尘忽然面色一变,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在下刚才说过,女人嘛,就该在家里等着!” “又帮不上什么忙,出来添什么乱啊!” 江尘的这句话,让薛景云又是一惊! 天上地下,从出生到现在。 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呢! 就算是重伤昏迷中的靖边将军,她的大哥,也对她礼让三分,不敢这么藐视她! “你!” 薛景云气的面色通红。 “你既然不信,要不要咱们打个赌?” 江尘决定把眼前的女孩,用激将法戏弄一番。 “打赌?” “怎么打赌?” “打什么赌?” 薛景云一愣,不解的问道。 第69章 赌约 “我是谁?” 江尘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你?” 薛景云冷哼了一声: “泼皮,无赖!” “流……” 江尘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没一句好词儿!” “反正就是个窝囊废就完了呗?” 江尘的坦白,让薛景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掩口笑道: “那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江尘点了点头,又看了旁边的李天一眼: “李大哥,那玩意,有下落了么?” 李天皱眉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不说话,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 江尘笑着对薛景云说道; “既然你也承认我就是个窝囊废了,那咱们两个就打赌一场!” “就比比谁先找到那玩意,如何?” 江尘想了想,又继续说道: “虽然我是个窝囊废,但我也不想欺负你这个女流之辈。” “你也别说我胜之不武!” “这样吧,我让你一手,你可以带着你这些兵马做帮手。” “而我嘛!” 江尘回过头,指了指被拖的只剩下半条命的陈猎户: “我就需要这个一个人帮忙就行!” 薛景云微微想了想,撅起小嘴冷笑道: “打赌?我才不跟你打赌,僻乡刁民,你能输得起?” “输了你赖账,赢了我也不差你那点儿什么!” 薛景云美眸一翻: “跟你打赌,让爹爹知道了,非要教训我不可了!” 江尘见薛景云并没有上钩的意思,便故意佯装叹息道; “好吧,毕竟是女流之辈……” “虽然我是个男人中的窝囊废,可毕竟还是个男人啊!” “也确实欺负你了……” “说实话,你们女人,真的连窝囊废都不如……” 江尘说到这里,便不再搭理薛景云,转身走到了陈猎户的面前。 “江……” 陈猎户刚要说话,便看到江尘挤眉弄眼,似乎在跟他递暗语。 “……” 陈猎户虽然稍显木讷,并没有明白江尘的意思。 但好在他忠厚,也知道自己脑瓜子不灵便,所以在不知道江尘真正意思的时候,就选择了闭嘴。 “我说老哥啊!” 江尘弯腰蹲在陈猎户的面前,轻轻叹了口气: “按说咱们都是一个村的,虽然不熟悉,但毕竟也是乡里乡亲。” “你也看见了,我有心救你一命,可这位小公子是个怂包,不敢跟我打赌啊!” 江尘连看都不回头看薛景云,只是用指着薛景云的方向,只顾着自己说道; “所以我也是有心无力,你要是真嗝屁了,到阴曹地府那边,只管告这位小公子的状,可别寻我的麻烦。” “啊哟!” 江尘的话刚说完,就觉得摆向身后的那根手指钻心的疼。 等他转过身子的时候,只见薛景云正横眉立目的站在他的面前,用她的小手,使劲捏着自己的食指。 十指连心,这么狠命的一捏,还真的让江尘难以忍受。 “你这娘们,怎么这么大劲儿!” 江尘疼的呲牙咧嘴,使劲的一甩,挣脱了薛景云的手。 “你说谁是怂包!” “你说清楚些!” 薛景云面带怒容,纤细的手指指着江尘的额头,气呼呼的质问道。 “谁是怂包?” “那还不是明白着的啊!” “在场的这些人,恐怕除了你大家都知道的吧!” 江尘环顾了一圈,哈哈大笑。 李天低着头,不敢说话。 旁边站着的那些大兵,更不敢吭一声。 但是所有人心里又是害怕,又是纳闷: “这六姑娘平时对咱们疾言厉色的,怎么今天跟这个土老帽倒是黏糊上了?” “说这么多废话干嘛呢?” “而且还老是被这人给呛着。” “可别等会儿老羞成怒,拿着咱们当撒气桶……” 薛景云抬头看了一圈。 只见连带李天在内,所有的部下都低着头不敢跟自己对视,好像都在憋着没有笑出声来…… “好!” “我跟你赌!” 薛景云忽然秀眉一扬,大声说道。 “哦?” 江尘看了一眼旁边的陈猎户,言外之意: “你得救了!” 薛景云走过去,跟江尘面对面,冷笑着说道: “我们就赌一把!” “到底看看谁先找到那东西!” “你先找到了,算我输!你要金子要银子,要官位都行!” “只要你把那东西让给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薛景云料定向江尘这样的山野村夫,也不外乎就是混口饭吃而已,能有多大的志气? 到时候几十两银子就打发了。 哥哥靖边将军的性命危在旦夕,急着要用蛇虎兽的血做药引。 面前的这个人是土生土长在西山脚下的百姓,没准还真能找到蛇虎兽。 这一千多号人在西山的花销,一天也要几十两银子了,乐的使唤傻小子,让这人帮着给找找。 薛景云的如意算盘打的贼溜。 “也别金银珠宝的了!” “反正我赢了,你就答应我一件事就行了,具体要什么,我现在还没想好。” 江尘摆了摆手,说道。 薛景云略一沉吟,随即应承道: “好,就依你!” “但事先声明,如果让我做有违大义或者为非作歹的事儿,我可不做!” 父亲薛三爷虽然对她十分宠爱,但却教导严厉,若有犯错从来不姑息纵容。 “那必须的嘛!” 江尘毫不在意的答应了。 随即又说道: “你要是赢了,我江尘也没有什么好赔的,反正就是这三间大茅草房。” “到时候折腾折腾全给你了,怎么样?” 江尘回头指了指自己的院子和那三间破屋,笑着说道。 “我不!” “我就不!” 薛景云也摆了摆手,断然拒绝了江尘的提议。 “你要是输了嘛……” 薛景云背着手仰脸朝天的思考了十几秒钟,忽然转过身看着江尘,笑吟吟的说道: “你要是输了,就给我当马夫,当奴才!” 稍一停顿之后,又补充说道: “也不用一辈子,就十年吧!” “十年之内,你要听我的吩咐,我就是你的主人!” “你敢嘛?” 江尘伸了伸舌头: “最毒妇人心啊!” 李天在旁,低声笑道: “江尘老弟,怕了吗?” 江尘忽然抓起薛景云的手掌,跟自己的手掌击在一起: “那就击掌为誓,绝不后悔!” “谁要是变卦返回,谁是王八蛋!” 啪! 没等薛景云反应过来。 江尘的大手掌,和薛景云的小手,拍在了一起。 第70章 有可能继续回去当寡妇 “你……” “你干嘛!” 薛景云下意识的甩脱了江尘的手,怒目而视。 但是很快她也意识到,自己正在跟面前这个素昧平生的农村老庄户打赌呢。 “好!”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薛景云似乎并不愿多搭理江尘。 只见她回身一跃,上了枣红马的马背,打了个招呼。 旁边牵着绳索的大兵,随即把绳子扔在地上。 “江尘兄弟,你可真是这一份儿啊!” 看着薛景云的战马调转头,重新回往西山脚下的大营去了,李天这才走到江尘的身边,挑着大拇指敬佩的说道。 “刚才我真的担心,我们六姑娘一怒之下,真的横剑砍了你呢!” 李天叹了口气: “我虽然刚才冒险救了你一命,可是救不了第二次,你可是好自为之吧!” 江尘一笑: “李大哥,我们打赌又没有赌命,难道我输了她还能摘了我的脑袋不成?” “再说了,我也不一定一准的输啊!” 李天勉强苦笑了一声: “但愿你能赢吧!” “不过赢面不大……” 李天抬头看着巍巍的西山,低声凑近江尘说道: “现在所有西山宿营的兵马,都统一调归六姑娘管辖了!” “她为了能赢你,肯定会加倍的努力搜寻!” “而你却人单势孤啊!” 江尘哈哈大笑: “这又何妨呢?” “要是你爬到树上去抓鱼,就算是你动用了大庆王朝的所有兵马,也抓不到一条鱼啊!” “你说对不对?” 李天一愣,眸子中散发出精光: “你这个……几个意思?” “难道江尘兄弟已经知道了蛇虎兽的下落?” “难道……” 江尘摆了摆手,唯恐李天多疑,急忙解释说道: “我的意思是说,既然连李兄你都找不到那玩意的下落,可能大概率已经迁徙往别的山中了吧!” “区区一个女流之辈,难道比你李兄的能力还强?” “这些兵马到了她的手里,算是白瞎了!” 李天眼看着所有的兵马都已经走远了,也不敢跟江尘太过耽搁。 他纵身上马,经过江尘面前的时候,低声说道: “你要是敢轻视我们六姑娘,那你早晚得吃大亏!” “这可不是那种寻常富豪之家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小家碧玉。” “我们六姑娘可是曾经跟随靖边将军带甲上阵,冲锋杀敌的巾帼女英雄呢!” 李天不等江尘说话,打马往西边营地去了! “卧槽!” “这么牛?我还真没看出来呢!” 江尘怔在当地。 没想到薛景云这看起来像个刁蛮公主的小姑娘,竟然还有如此铁血的一面? “110……” 江尘在羡慕110倍奖励的同时,心里也在不停的打怵。 这样的女人…… 要是哪天真的把她娶到手里了,我还能控制的住啊? 她能跟秦月娇和蓝月娥这么的乖顺听话? 可别一个不爽,跟我撂挑子干架…… 人家可是经历过战场洗礼的实战派啊! 我一个大老爷们要是让她给揍了,那以后还怎么抬起头来…… “江尘兄弟,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江尘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身旁的陈猎户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一只手扶着门口的沙枣树,一只手摸着腰部。 “怎么?” “闪着腰了?” 江尘看着陈猎户那呲牙咧嘴的模样,就知道八成是被战马拖行的时候,可能扭伤了腰部。 “没事,回去让死老娘们给我揉搓揉搓,在炕上躺上两天就好了!” 陈猎户常年进山打猎,时常从树上掉下来或者脚下打滑,导致伤病。 这些大路边上的小伤,他丝毫不放在心上。 “幸亏江尘老弟出面,要不是你,今天我这一家全完了!” 陈猎户心有余悸的说道: “我家里那口子眼瞅着要挨刀,我恐怕也会被拖拽的被磨的骨头渣都不剩!” 江尘拉着陈猎户,在沙枣树下坐下。 秦月娇和蓝月娥站在院子里的屋门口,伸着脖子看着。 刚才的场景,她们虽然听不清楚,但看到大兵们刀剑发光,还围着江尘直打转,一颗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 后来又看到那个年轻的将军跟江尘说了会话,击掌之后就上马走了。 一会的工夫所有人都走了,才算放下了心。 “我说老哥,到底咋会事儿?” “你不说你对西山熟悉的闭着眼都能摸清每一块石头每一道沟沟坎坎?” “怎么还被他们给抓了呢?” 陈猎户的脸一红,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他奶奶的,我藏得是够严实的了,可是这群大兵们会闻味儿啊!” “我在山里待了这十几天,每天寻找蛇虎兽的踪迹。” “虽然并没有收获,可是也没有被他们发现,天天看着他们来来回回的跟扫大街似的在山里转悠。” 江尘能相像的到,堂堂靖边将军危在旦夕,凭薛三爷的实力,肯定会竭尽所能的搜寻蛇虎兽的下落。 他在心里暗想:“难怪蛇虎兽被逼的在我的院子里定居了。” “谁能扛得住天天被人无休止的骚扰呢……” 想到蛇虎兽就在院中,却设计不出能妥善抓住它的木笼方案,江尘脑瓜子一阵疼。 陈猎户当然不知道这些事,他还在诉说着他在山里被抓的过程。 “我在山里本来隐藏的好好的,可是最近几天里,不知道是吃坏了肚子,还是身体出了毛病,总是闹肚子……” “这么一会儿一泡,一会儿有一泡的拉稀,弄得山涧里到处都有……” 江尘忍不住笑出了猪叫声。 “感情你这是祸起于屎啊!” “亏你还是山里的老猎人呢,难道连挖个坑埋起来的土办法都想不起来?” 陈猎户的脸更红了: “哎,大意了!” “大意了啊!” “我原本以为这些人,都是养在城里作威作福的大兵,谁想到他们是真卖力,而且是真有实力呢!” 江尘的脸忽然严肃了起来。 他又想起了李天对他说过的话: “这些人,都是上过战场杀个人的活阎罗!” “要是没有两下子,能在跟北夷国的战场上活着下来么?” 第71章 领悟鲁班术 老陈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连连摆手: “咱没有那个财运,不赚那个非分的钱了!” “差点儿把命搭上!” 想到曾经为了贪图富贵,跑到山里偷找蛇虎兽,老陈忽然想起了刚才江尘和那个将军的打赌。 “我说江尘兄弟,刚才你跟那个将军的打赌,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只是为了救我而用的权宜之计?” 江尘是老陈的救命稻草。 所以江尘跟薛景云说过的那些话,老陈都在一旁认真的倾听着。 “现在我算是得救了,可是你……” 陈猎户向来厚道,知道江尘为自己做了很多: “这样吧!” 陈猎户思考了两秒钟,似乎下定了决心: “虽然为了我自己,我是打死也不再进山去找那该死的蛇虎兽了。” “但你是为了救我才跟那个将军立下了生死赌约的,我要是不管,那还够是个人么!” 陈猎户站起来晃动了下腰肢,立刻疼的直咧嘴。 但他还是坚定的说道: “等我回家敷上一贴膏药,养一晚上。” “明天天黑了之后,我带上些干粮再进山去!” “真要是找不到蛇虎兽,我就是死在山里,也算是报答了你今天的救命之恩了!” 陈猎户虽然得救了,可是丝毫没有置身事外的意思,反而为了江尘甘冒大险。 这让江尘对面前这个年近五旬的老猎户,有了几分好感。 “得了吧!” 江尘摆了摆手: “就你这老胳膊老腿的,还是在家里养几天吧!” “好汉架不住三泡稀,你这都跑肚拉稀多少天了,还能走路?” “真到了山里,不是再次被抓回来两罪并罚,就是让山里的豺狼野兽给撕吧撕吧当了小零食了!” 江尘站了起来,打开了自己家的柴门: “你好好在家养伤吧,这件事你不用管了!” 斜眼看到自己破烂了的篱笆墙,江尘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等你身体养好了,记得来给我修修篱笆!” “你媳妇这一屁股给我踹的,半堵墙没了……” 江尘过去比量了一下,回头瞅瞅站在门口的两个娇妻: “恐怕这母夜叉的身段,能装下我这两个娘子了吧……” 陈猎户见江尘要回家了,急忙硬撑着站了起来,连连点头: “江尘兄弟放心,我最晚明天,肯定给你修好了!” “真要是因为院墙损害家里丢了东西,我负责包赔损失。” “你放心……” 陈猎户还要说的时候,一抬头,才发现江尘早就没影了。 陈猎户扳着篱笆墙,掐着自己的老腰,看着江尘的院子里。 “我这回来的,还是周家村吗?” “怎么十几天没回来,周老汉的儿媳妇,成了江尘的娘子了?” “看起来感情还蛮融洽……” 陈猎户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从地上捡起跟木棍当拐杖,一边往家里走着一边感叹: “江尘兄弟做事,真是不走寻常路。” “只有别人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 陈猎户忽然对江尘有了几分敬意。 …… “夫君,没事儿吧?” 等到江尘一步到了门槛,蓝月娥和秦月娇才敢迎接出来,满是关心的问道。 蓝月娥伸手接过江尘脱下的外衣,搭在屋里的晾衣绳上。 秦月娇早就把准备好的温水端了一碗过来,先让江尘润润喉咙。 “那些大兵,可真凶,瞪眼就宰活人哎。” 蓝月娥的眼里,都是恐惧。 刚才院子的篱笆墙让母夜叉给撞翻了,所以外面发生的事,两个人都看得十分清楚。 “夫君,你跟那个年轻公子说的什么啊,我看到你们又击掌又比划的。” 秦月娇本来不想问,可是又十分的好奇,所以眨巴着眼睛,装着胆子试探着问道。 “公子?” 江尘放下茶碗,哈哈大笑! “那可不是个公子,那是你们未来的妹妹!” 蓝月娥睁大了眼睛,懵然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是秦月娇反应敏捷,不过她也没当真,还以为江尘再跟她们开玩笑呢! “夫君,你不会是说,那个年轻公子是个女的,还是你的未婚妻吧……” 她们明明看到那个公子指挥着大兵,耀武扬威的,怎么可能是女人呢? 但江尘点了点头。 我跟她打赌呢! 要是我赢了,你们荣华富贵一辈子,吃尽穿绝! 秦月娇的面色一变,紧张的问道: “那……” “那夫君要是赌输了呢……” 江尘站起身来,一只手挽着秦月娇,一只手搭在蓝月娥的肩头上。 轻轻叹了口气; “我要是赌输了,这个家彻底拜拜,以后你们就等着守寡吧!” 啊! 秦月娇身子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蓝月娥双手扶着椅子背,纤瘦的身躯哆嗦成一团。 江尘是她们的天。 要是江尘不在了,对于她们来说,无异于天塌了! 重新当寡妇? 不管是秦月娇还是蓝月娥,对于“寡妇”两个字,已经到了深恶痛绝的程度。 让她们重新当寡妇? 那还不如一条绳挂上,重新投胎来得痛快! “夫君,咱们生活的好好的,你干嘛跟人家打赌啊……” 秦月娇坐在地上,两眼含泪,虽然不敢责怪江尘,可是言语之中,带着一股淡淡的幽怨。 蓝月娥也垂泪说道: “是呀!” “只要跟夫君在一起,多么清贫的日子月娥都能忍受,多少的苦月娥都能吃。” “月娥从来不敢贪慕大富大贵,只希望能跟夫君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说到这里的时候,江尘的两个娘子,竟然抱头哭了起来…… “行了行了!” “你们别哭了!” 江尘烦躁的摆了摆手: “想要我输,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江尘抬头看了看两个妖娆妩媚的娘子: “我这两天,要在木匠棚里蹲点,做点儿东西。” “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不要擅自过去找我!” “没有特殊重要的事情,也不好喊我!” 江尘迈步到了门口,回身对着秦月娇和蓝月娥说道: “咱们这个家到底能不能活下来,就看接下来的这几天了!” 秦月娇和蓝月娥如临大敌,不约而同的抹干了眼泪,站起身来规规矩矩的说道: “夫君放心,我们绝不敢轻易的打扰夫君。” “什么都听夫君的,也就是啦!” 第72章 好感度不升反降 “美色虽好,可是不能贪杯啊!” 江尘坐在木工棚里,心中暗暗发誓。 这段时间必须专心致志的把系统领悟的鲁班术运用纯熟,尽快的打造出来能捕捉蛇虎兽的套笼。 按照李天所说,如今薛家所有在西山搜寻的兵马,都拨给了薛景云指挥调度。 “这个女人可不简单,而且似乎她对她大哥靖边将军的感情很深厚。” “不但是兄妹,更是战友!” 为了自己的战友和哥哥能活下来,这女人什么手段都能用的出来。 万一…… “要是她转变了思路,不再继续搜寻山里,而是改为搜索附近的村庄,可怎么办?” “周家村离得西山最近,肯定是首当其冲!” 嘭! 江尘关闭了木工棚的门,开始闭门修炼,领悟鲁班术。 就在江尘刚刚开始认真构思的时候。 大门外,一声马嘶! “江尘!” “江尘出来,请接书信!” 声音威严,不是村里人的声音。 秦月娇和蓝月娥犹如惊弓之鸟,从百叶窗里一看,吓得花容失色; “又是大兵……” “怎么跟咱们夫君杠上了么……” 两人心惊胆战,不敢出门。 江尘开门来到院门口。 只见一个士兵骑着高头大马,看服侍正是薛家的兵马。 “给你的书信,请收好!” 士兵并没有多言,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掷在江尘的面前。 一兜战马,往西山脚下的营地方向去了。 “难道是薛景云给我的信?” “还是李天另有吩咐?” 江尘从地上捡起书信,怀着两种猜测拆开了信封。 “你我赌约,以七日为限!” “若七日内你我皆不能找到蛇虎兽,则赌约作废,从后再无生效之日!!” 字体娟秀,一看就是女人的笔体。 “七日为限?” 江尘猛然醒悟,跟薛景云订立赌约的时候,忘记了当面确定有效期了。 “看来靖边将军的病,已经进入膏肓了!” 江尘从书信之中,窥测出了有价值信息: “七日之内,能找到蛇虎兽的话,还能救靖边将军一条性命。” “超过了七天,就算是找到了蛇虎兽,为时已晚,也没有用场了!” 救病如救火! 不过江尘也隐约的意识到: “越是临近七天,薛家的人肯定越着急。” “那么蛇虎兽的价值就会越高!” 江尘把书信揣入怀里,反身关上了院门。 他并没有到主屋里给两个娘子说明这些事情,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木工棚。 “有了!” 又是两个时辰的冥思苦想,江尘的脑海之中,忽然灵光乍现! “原来如此!” 江尘迅速的拿起毛笔,把那瞬息即逝的灵感画了下来。 “鲁班术的精髓,竟然在这里了!” 江尘长舒了口气,站起来在屋里来回度了两步。 然后又走出木工棚,来到院子里陷坑所在的位置。 几经迈步测量之后,江尘已经成竹在胸了! 既然图纸已经落成,剩下的就是工时了! “今天看来是来不及了!” “明天吧,明天白天做好,就可以下井了!” 江尘看看外面的天,已经是日落西山的时候了。 这个时候,想必蛇虎兽已经在某个角落里,准备来陷坑里过夜了。 万一在这个时候更换囚笼的话,万一被蛇虎兽察觉,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先吃了饭再说! 领悟了鲁班术,得出了捕兽笼的图纸,江尘的压力瞬间消失不见,心情也愉悦了不少。 “上米饭!” “来两碗!” “哦,不!来三碗!” 虽然只有一顿午饭没吃,但神清气爽的江尘,感觉自己这会儿能吃得下一头牛。 “夫君,这么快就出来了啊!” “您先稍作,我们现在进去张罗饭食!” 秦月娇和蓝月娥还以为江尘得闭关修炼个三五天呢。 两个人看到又有大兵来给夫君送信,不知道吉凶祸福,哪儿有心情吃饭? 所以即便是天色已晚了,当江尘出来要吃饭的时候,两个人根本毫无准备。 不到半个时辰,半锅米饭和两个家常菜就准备好了。 蓝月娥先给江尘盛好了米饭,然后再给秦月娇盛饭,最后才轮到自己。 “夫君,事情可有着落了嘛?” 等江尘扒下了第一碗米饭,秦月娇见江尘吃饭的速度减缓了不少。 知道夫君不是非常饿了,这才敢插口询问。 “嗯!”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现在已经谋算好了,就看老天爷开不开眼了!” 虽然捕兽笼的图纸已经画好,最晚明天就能做好。 但更换捕兽笼,会不会引起蛇虎兽的察觉? 鲁班术下的捕兽笼,到底能不能困住蛇虎兽? 这些,都是未知数。 任何一环出现问题,都会导致整个计划落空,而是还是那种无可弥补的落空! “那就是说,跟那人的打赌,还是会有失败的可能呗……” 秦月娇叹了口气,把刚吃了几口的饭碗放在桌上,再也吃不下去了。 蓝月娥更是压根没给自己盛饭,只是提起筷子吃了两口菜。 “不是……” “你们这是玩得哪一出?” “搞绝食嘛?” 江尘往嘴里扒拉了两口饭,抬头看着两个娘子,睁着眼问道。 “人家没有胃口,吃不下……” 蓝月娥低着头,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如同露珠似的眼泪,晶莹剔透。 两只手干脆放在桌下的双腿间,摆弄着衣带。 想到江尘说的话,若打赌失败的话,这个好好的家就不复存在了,她就心如浪翻,不能平静。 “我的命好苦。” 蓝月娥忽然站起来,用手帕掩面跑到西边她自己的屋里去了。 “这丫头……” “可真是的!” 江尘苦笑着摇了摇头,去看秦月娇的时候。 只见秦月娇也没好到哪儿去。 眼泪扑簌簌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滴滴答答全部掉进了面前的盛米饭的碗里。 “我趣!” 江尘也吃不下了。 “不是……” “你们对我,就这么没有信心么?” 叮! 忽然在这个时候,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友情提示:薛景云,好感度-9!当前好感度10!】 啊??? 江尘懵逼! 我什么也没干啊,怎么好感度不但不增加,还回旋了呢? 第73章 我的气运,在你们身上! “你们都给我过来!” 江尘扔下饭碗,带着几分情绪的低声佯装叱道。 秦月娇下的赶紧擦了下眼泪,规规矩矩的站在江尘的面前。 跑到隔壁屋里的蓝月娥,也听到了江尘带着生气的声音。 “对不起,夫君……” 蓝月娥跑过来的时候,还带着眼泪,见江尘脸上阴沉着,赶忙走到他身后,轻轻给江尘捏着肩头,低头不语。 “我的气运,全在你们的身上了!” 江尘用手指头的关节磕着桌面,发出“嘭嘭”的清脆响声。 “你看看你们两个,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呢?” “我这次跟她打赌,本来有九成九的把握,现在被你们一哭,我的气运突突的衰减!” “要是再这么哭下去,我看我也不用跟人家打赌了,直接投子认输算了!” “我去给她当家奴,你们在家当寡妇!” 江尘把手边上的茶碗“当啷”一声碰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秦月娇和蓝月娥吓得身子一颤,如同两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低着头不敢作声。 一阵沉默之后,江尘长长吐出口气,带着警告的口吻说道: “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都给我精神着点儿,有谁再让我看到哭天抹泪的。” “我可不管了,我直接去给你写休书,离开江家!” 江尘一甩袖子,去里屋躺着去了。 “姐姐,夫君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都怪我!” 看到江尘已经离开了,蓝月娥才敢说话,只是刚一开口,眼泪又不由自主的掉落了下来。 “我的小祖宗!” 秦月娇吓得赶紧用手边的丝帕给蓝月娥擦了一把脸颊上的汗珠: “夫君虽然平时对咱们好,可是他可是说话算话,从来不轻易发怒的!” “刚刚怎么说的来?你还哭!” “你是不是打算让他给你开具修书,把你休出江家啊!” 蓝月娥面色蜡黄,委屈的摇了摇头: “我就是怕夫君万一有事,没有了指望,所以才害怕的哭……” “我从八岁嫁到周家守寡,一呆就是八年,好不容易嫁给了夫君,万一他要是再有闪失,可怎么好啊!” 蓝月娥忍不住又要落泪,只好举起袖子,遮住了脸。 “好了,好了!” “你没听夫君说么,这次打赌,他可是有九成九的把握呢!” “你要是再哭,哭没了夫君的气运,可就真的是把自己哭成了寡妇了!” 秦月娇毕竟是比蓝月娥还大了几岁,稍微成熟一点。 “我本来是没打算哭的,刚才让你一带,才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 秦月娇用手指头在蓝月娥的额头上轻轻戳了一下: “都怪你!” 蓝月娥放下袖子的时候,人已经止住了悲声,胆怯的问道:“那可怎么办呀?” 秦月娇想了想,掩口笑道: “有办法,就怕你不愿意。” 蓝月娥赶忙又往前凑了几步,惊喜的追问道: “有什么办法,月娇姐姐快说嘛!” “只要能让夫君消气了,怎么样都行的哎。” 秦月娇斜着眼看着蓝月娥,带着戏谑的神情: “真的?” 蓝月娥使劲点了点头: “嗯,真的!” 秦月娇附在蓝月娥的耳边,低声道: “那你现在去里屋找夫君,就说……” 秦月娇的声音,更加小了。 “这……” 蓝月娥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到了脖颈。 “我……我不会,我没弄过啊。” 秦月娇低声道: “不会就逼着让自己会,谁让你犯了错了呢!” “古人有负荆请罪这么一说,可你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胚子,难道让你光着肩膀背着荆棘去找夫君的么?” “那不是太煞风景了啊!” 秦月娇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自己看着办喽,你要是想取悦夫君,让夫君消气,就听我的,夫君保证喜欢。” “你要是不怕夫君休了你,那你就随意啦!” 蓝月娥轻轻舔了舔嘴唇,低着头摆弄着衣角: “这……好难为情啊!” 秦月娇轻轻在她耳垂上掐了一把: “你可是夫君的女人,有什么难为情的?” “将来夫君肯定能成就大事,到时候妻妾成群的,你不知道讨好夫君,就不怕被夫君冷落抛弃了呢?” 蓝月娥又是面色一变。 她不怕受苦,不怕挨累,不怕吃糠咽菜。 但就是怕江尘不要她,让她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好吧……” 蓝月娥犹疑了半天,勉强点了点头。 “快进去吧你!” 秦月娇在蓝月娥的后背上轻轻推了一把。 蓝月娥收势不住,跌跌撞撞的进了江尘的里屋。 “夫君,月娥来给夫君认错了……” 秦月娇坐在外间的桌子旁,听到蓝月娥怯懦的声音,不禁觉得好笑。 “我这妹妹,又勤快,又懂得过日子。” “可就是太木头疙瘩了,不懂的情调……” “唉!” “不过也好!” “这要是让她占全了,就凭她这个姿色的,哪儿还有别人的活路呢!” 秦月娇一边想着,一边收拾着碗筷。 里屋,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声音逐渐变的嚣张起来。 江尘的喘息声,蓝月娥的轻呻吟…… “真烦人……” 秦月娇无可奈何的走到了门槛外坐下,想要掩住自己的耳朵。 “也好,夫君消气了,这场风波也就过去了吧!” 秦月娇坐在门槛外,望着院子那段被老陈媳妇压塌了的栅栏墙。 不禁又好奇了起来。 “同样都是女人,为什么老陈媳妇那么强悍?” “一个女人手提菜刀,能把狗蛋和周老汉这样的无赖男人都吓得麻爪呢?” 秦月娇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那么粗的木头,让她一屁股踹折了,都丁点儿事没有,真是壮如山啊!” “要是换了我跟月娥,还不得骨断筋折……” “不过……” 秦月娇忽然又有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我们虽然没有陈猎户媳妇的体格,但是我们嫁了个好男人!” “江尘不用我们去做老陈媳妇做的那些重活累活,所以我们又何必长得那么强壮呢?” 她忽然想起江尘曾经对她说的话: “我负责挣钱养家,你们负责貌美如花!” 第74章 妖娆寡妇 “这次就饶了你了!” “下次再敢不乖,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里屋,江尘背靠着墙,带着一身释放之后的疲惫。 “嗯,月娥记住了,下次再也不敢惹夫君生气了……” 蓝月娥小脸绯红,正跪在床上,轻轻给江尘揉捏着肩膀和脖颈。 “话说……” 江尘忽然转过身,看着蓝月娥的脸: “你怎么有那个技能的?你可是个雏儿,我不信你嫁给我之前就会。” 蓝月娥羞涩的不敢跟江尘对脸,一扭身子转到了江尘的背后,手上一使劲,疼的江尘咧嘴叫了出来: “啊哟!谋杀亲夫嘛?” 蓝月娥抿嘴一笑,得意的问: “知道错了嘛?” “下次再敢这样,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江尘听她在学自己刚才的话,便调戏道: “再敢学我刚才的话,我就让你再做刚才的事……” 吓得蓝月娥赶紧老老实实的重新按摩起来,低声道: “都是月娇姐姐教我的……” 江尘哈哈大笑! “论姿容,你月娇姐姐比不过你。” “可是论女人味嘛,你可就稍逊一筹喽!” 蓝月娥羞涩一笑,并不说话。 江尘心里想起那会系统的提示,不禁纳闷: “怎么好端端的,薛景云对我的好感度暴跌了9个点呢?” “不会她对这次的赌约,太过认真了吧?” 江尘一阵沉思之后,反而释然了: “看来她兄长靖边将军命不久矣了!” “所以她背负的压力太多,责任太重,性情自然也就急躁了些!” 江尘对那个表面上要强好胜的女孩,忽然有了一种怜悯和同情的感觉。 “阿嚏!” 江尘打了个喷嚏,不禁揉了揉鼻子: “哪个王八蛋骂老子?” …… “这个小兔崽子,去镇上不过也就一天的路程,怎么都快两天了,还不回来呢!” 周家。 周老汉别着旱烟杆,来回的在院子里渡着步子,焦虑的表情占据着那张满是皱纹的脸。 “爷爷!” “我回来了!” 大门腾的一声被人撞开,狗蛋肥硕的身躯如一面石碑般站在了周老汉的面前。 “让你去镇上卖几个破草鞋,怎么去的这么久?” 周老汉面带怒意的瞅着两手空空的狗蛋,语气稍微缓和了些: “都卖了?” “钱呢?” 狗蛋一脸的汗珠,挥了挥手: “别提了!” “爷爷,咱爷们被人给当二百五给耍了!” 周老汉一愣: “什么个意思?” “谁耍了咱们?” 狗蛋怒声指着东边的方向: “江尘!咱们让江尘给忽悠了!” “他妈的来着!!” 狗蛋脸红脖子粗,冲着江尘家的方向,就是一顿嘴炮输出,祖宗奶奶的骂了个遍。 “狗蛋,咋回事儿?” “你慢慢说!” 周老汉见狗蛋脸上全是热汗,脸红脖子粗的,赶忙进屋舀了一瓢井水,递了过去。 狗蛋接过来,咕咚咕咚先灌了个水饱。 “空!” 狗蛋把水瓢往地上一扔,打了个饱嗝。 “我今天去镇上,你才我遇到谁了?” 狗蛋怒气未消的说道。 “遇到谁?” 周老汉的这句话,如同捧哏。 “就是江尘曾经说过的刘半仙!” “还什么大庆国有名的术士呢,狗屁!” 狗蛋冲着地上啐了一口,气呼呼的骂道。 “怎么?刘半仙怎么说?” 周老汉紧跟着问道。 “什么刘半仙啊!” “是刘拌馅!” “就是个饺子馆拌馅的老娘们!嘴特别长的那种长舌妇!!” 轰! 周老汉像是让巨雷给劈了一般,身子晃了晃,脑瓜子嗡嗡作响。 “怎么……说?” 狗蛋气的又是一顿喘,“勾”的一声,刚才喝下去的凉水,从嗓子眼喷了出来。 “我拿着卖草鞋的钱,想找地方犒劳犒劳自己,就找了个饺子馆吃顿大肉饺子!” “机缘凑巧就遇到了那个跟江尘聊过天的刘拌馅。” “说到天煞星,那老娘们一脸懵逼,说压根就没说过什么周家村天煞星另有其人的事儿!” “她倒是问,咱们村的天煞星,不就是那个嫁了五个丈夫都死了的秦月娇?” “她甚至不知道,秦月娇已经嫁给了江尘!” 真相大白! 周老汉噗通一声,一屁股跌坐在院子里,两眼发直,当时就气的昏了过去。 狗蛋一阵忙乱,扛起周老汉把他放到屋里的土炕上。 一顿锤后背、掐人中的操作后,周老汉这才悠悠醒转: “狗蛋啊……” 周老汉缓缓睁开眼睛: “咱们爷们,这次算是妥妥的栽了!” “咱们上蹿下跳的抱着金疙瘩去找江尘,倒贴着钱要把蓝月娥嫁给他。” “弄了半天,咱们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砰砰! 周老汉从腰间抽出旱烟杆,朝着自己大秃脑门子上使劲的敲了几下: “咱爷们真是煞笔,纯纯的煞笔!” “让江尘给咱们戏弄的,跟耍三岁小孩儿似的!” 狗蛋忽然冲进了厨房,扛着菜刀就往外跑: “我去剁了他!” “狗娘养的,这欺人太甚了这!” 吓得周老汉来不及起身,从床上滚了下来,趴在地上伸手抓住了狗蛋的裤腿子。 “小混蛋,你给我站住!” 周老汉唯恐自己抓的不牢固,干脆双手一笼,抱住了狗蛋的双腿,入了死扣。 “我不剁了他,我咽不下这口气!” 狗蛋挣脱了两下,挣脱不开,手里的菜刀一举,差点儿给脚下的周老汉脑瓜子开瓢。 “噗通!” 幸好在这个时候,脚下让门槛一绊,整个人都摔在了院子里,手里的菜刀也掉在了一旁。 “那也不行!” 周老汉趁着狗蛋爬起来的时候,赶忙上前双臂一伸,拦在了门口。 “你剁了他,你也得吃官司,这下半辈子还能出的来嘛?” 周老汉气的浑身突突乱颤: “你是我周家的一脉单传,还没娶媳妇呢!” “你要是蹲监坐狱了,咱们周家就彻底的凉凉了。” 周老汉的眼中,布满了恶毒之气。 “这股气我也咽不下,但是咱们不能这么赢来!” “再说了!” “就你这两下子,你管保能干的过江尘?” “别砍人不成,反被江尘给你砍了!” 第75章 真相大白,刘拌馅? 想到当初在大街上让江尘轻而易举的把他们爷俩收拾的场景。 狗蛋的脑瓜子也凉快了下来。 “爷爷,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听你的,还不行!” 狗蛋停止了鲁莽,在门槛上一坐,摊手问道。 他虽然虎是虎了点,但并不缺心眼。 周老汉的话,倒是提醒了他。 跟江尘玩心眼子,似乎爷俩个绑在一起在江尘的面前也是个智障水平。 玩横的? 江尘虽然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可是似乎揍他还绰绰有余。 最主要的是,想要偷袭江尘,就得悄没声的潜入江家。 可江尘的院子里,损招太多了。 万一再跟上次那样掉进了陷坑了,还不得嗝屁朝凉? 再说了,就算是真的进了内宅,跟江尘面对面了。 万一自己不敌,让江尘抓住机会来个正当防卫,把自己给反刀了呢…… “嗯,我想了又想,还是爷爷你说的在理!” 狗蛋弯腰从地上捡起菜刀,重新放回了厨房。 两个人重新回到屋里。 “爷爷,你说吧!” “你老奸巨猾,想个办法必须给江尘治了,不然的话,咱们在周家村就是个笑话!” “以后永远都抬不起头了!” 狗蛋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愤愤不平的说道。 “什么叫老奸巨猾,那叫足智多谋!” 周老汉点指着狗蛋的脑袋: “让你不好好念书识字,用个成语都不会用!” 狗蛋尴尬的一笑: “这不重要,爷爷快想想,想个能治得了江尘的招!” 周老汉的眼中迸发出杀机: “咱们跟江尘的仇,不死不休!” “必须得给他来个永绝后患了!” 狗蛋听得心跳加速,瞪眼说道: “那不还是刀了他?” 周老汉一阵的冷笑: “刀是刀,可是我要借刀!” “我要借刀杀人!!” 狗蛋立刻来了兴致,上前搂住周老汉: “爷爷,你快说说,怎么个借刀杀人之法?” “你不是说,大庆国杀人偿命,谁能这么肥的胆子,替咱们去杀人?” 周老汉咬着牙,腮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而显的条条筋突,充满了恨意: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更能使磨推鬼!” “既然江尘不收那笔钱,那咱们就用那笔钱,去买江尘的脑袋!” 狗蛋的眼睛里放着精光,神采飞扬起来: “对啊!” “这个缺心眼的江尘,他当时怎么就不收那几个狗头金,还有两个玉净瓶呢!” “这些东西要是拿出来,绝对能让人铤而走险,干掉江尘了!” “只是……” 狗蛋忽然想起一事,脸上的兴奋之情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颓丧和无奈: “江尘似乎和那个薛三爷有着某种关系!” “上次我买通清云寨的人,想去找江尘算账的时候,就是薛三爷那些封禁西山的人出面,砍了清云寨喽啰的手指……” 薛三爷! 那可是尊神一般的存在! 黑白两道,没有人敢不给他面子。 狗蛋只顾着说话,并没有留意到周老汉听到“薛三爷”这三个字的时候,整个身子都颤抖了一下。 “听说最近那些封禁西山的人不但没减少,反而又增加了将近一千大兵呢!” 狗蛋忧心忡忡的说道: “万一这些人参与进来,咱们想要除掉江尘,可就不好办了……” 周老汉冷哼了一声: “江尘算是什么东西?” “他怎么配得上跟薛三爷交往!” “上次的事,必然是巧合,你也不必在意!” “这件事,还是得落在清云寨的头上!” 远近五十里内,只有清云寨的实力最强。 更为重要的是,清云寨的两个当家的,滚地雷和坐地炮,性情最贪! 最贪得无厌的人,有着共同的弱点——只要价格高,他们可以不要自己的理性! “只要咱们肯下血本,就算是江尘真的跟薛三爷有些关系,又有何妨?” “薛三爷的人,也不可一天十二个时辰保护着江尘。” 周老汉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 “反正这笔钱就算是放在咱们的手里,也没有命花,反而是让人难受!” “还不如花出去,万一能把江尘除掉,将来咱们在远近的村子里都能吃得开,还怕不能过的富裕?” “再说了,就算是真的没能除掉江尘,得罪江尘的是那些收钱的人,跟咱们无关!” 狗蛋听得连连点头: “爷爷果然是老奸巨猾,这一招把自己择的干净啊!” “远近十里八乡的,都知道咱爷们穷的天天要饭,怎么可能会有人相信咱们能雇凶杀人?” 周老汉点了点头: “这件事事不宜迟,我一分钟都忍不了。” “你稍微休息一下,立刻带着东西去走一趟清云寨!” 想到自己处心积虑,巴巴上赶着把自己的儿媳妇白白嫁给了江尘做老婆。 周老汉就气的心肝肺五脏都疼,身体直打哆嗦。 “嗯,我听爷爷的!” 狗蛋在桌上的笸箩里拿了两个馒头,然后又从地上捡起水瓢,舀了一瓢井水。 就着井水吃了三个馒头。 周老汉回到后屋,不多大会的功夫,手里依旧提着那个破旧包袱走了出来。 “这里去东山,虽然路途不算太远,但是一路上要经过好几个村庄,人多眼杂。” “你先睡一觉,养足精神之后,趁着天黑赶路。” “省的拎着这么大的包袱往东边走,难免让人怀疑。” 周老汉把包袱拧成了麻花型,整理好了放在床头上,对狗蛋反复嘱咐: “这次你去清云寨,别的废话不用多说。” “水贼过河,不用狗刨。那两个大当家的也不傻,你就不用绕关子了,直说就行!” “总之一句话,东西归他们,但必须拿江尘的人头来换!” 狗蛋用手摸了摸包袱: “嗯,我记住了。” “咦?不对啊!” “怎么只有两个狗头金,还有那玉净瓶呢?” 狗蛋还以为自己摸错了,重新打开了包袱。 果然! 包袱里只有两个狗头金,另外一个狗头金还有那两个玉净瓶,都不在其中。 “这你就别管了!” 周老汉目光闪动: “有两件,就足够买了江尘的命了!” 第76章 周老汉孤注一掷 狗蛋饱餐一顿,这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月上柳梢头。 大庆一朝,国疲民困,老百姓穷的叮当响。 再加上天黑之后,也没有多少娱乐之地。 所以为了能节省一点灯油,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天色黑定了的时候,几乎整个村庄都陷入了沉寂。 周老汉替狗蛋把装着狗头金的包袱系在后背上,又帮他在腰间的褡裢里装了一个水袋和三个窝窝。 “去吧!” “路上躲着点儿人,莫要让人发现了!” 狗蛋出了家门,紧了紧裤腰带,沿着门前这条东西的胡同,往东边走去。 “江尘!” “你等死!” 在路过江尘家门口的时候,狗蛋还专门在那棵沙枣树下脱裤子撒了泡尿。 然后系起裤腰带,啐了一口浓痰低声道。 就在他整理好衣服,投东而去,走了两百多米的时候。 在江尘的栅栏墙下,一个脑袋微微的探出,望着狗蛋离开的方向。 露出谜之微笑! 江尘!! 在这个午夜时分,周家村的所有老百姓,都进入了梦乡。 就连秦月娇和蓝月娥,也已经早就睡了。 但江尘却没有。 最近为了集中精力研究制造捕兽笼,随时监视蛇虎兽的行踪。 江尘给自己定了规矩,短期内不再跟秦月娇和蓝月娥同塌而眠,而是选择自己独居空房。 这样不但能养足精神做事,而且也方便随时起床。 “女人!” “虽然男人离不开她,可是也是个累赘!” 江尘对自己的控制力还是十分自信的。 换了别人,新婚燕尔,又是两个俏美人,还不得天天在温柔乡里缠绵? 但江尘说忌就忌,丝毫不打折扣。 这一天晚上,他正蹲在院子里,等着蛇虎兽再次光临他陷坑的时候。 忽然发现大街上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西边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狗蛋!” 江尘弓腰躲在墙角,距离狗蛋滋尿的那棵沙枣树,只有一面篱笆墙的距离。 甚至躲在暗处的江尘,能闻到那股浓浓的尿骚味! “你大爷的,这味儿挺冲……” “火气挺大啊,周家那么缺水的么……” 等狗蛋系好裤腰带继续往东边走去的时候,江尘才直起腰杆,望着狗蛋离去的方向。 “一计不成,白送我一个蓝月娥。” “现在又生一计?” 江尘淡淡的一笑: “麻烦不找你,你非要找麻烦!” “相安无事各自安好你不乐意,非要天天跟我不死不休?” 江尘的眼神,映着晴空的月光,射出一道寒意: “这一次,我要你输的更惨!” …… 江尘回到自己的屋里,算计着时日。 清云寨他虽然从来没有去过,但是常听陈猎户提起过。 “从这里去清云寨,最起码也要三个时辰了。” “按照狗蛋这废材的德性,估计走到半路上非得找地方打个盹再走!” “再快到达清云寨,也得是明天的晌午了!” 江尘算计着。 “那些毛贼草寇,想要来周家村办事,不外乎还得像上次那样,趁着月黑风高才行。” “白天里肯定是不敢来的!” 怎么算计,狗蛋请来清云寨的人,也得是明天晚上这个点或者更晚的事了! “一切都来得及!” 江尘倒卧在床上,踏踏实实的睡觉了。 …… “夫君,醒醒啦!” “夫君哎,日头晒着屁股啦!” 第二天,一直到了太阳老高的时候,江尘还在呼呼沉睡。 蓝月娥伸手抓住江尘的手腕,想要把他拖起来。 可是就她单薄的小身板,上称过过磅不到八十斤,怎么拖得动江尘这一米七八的大块头! 但江尘没起来,秦月娇和蓝月娥就只能做好了饭瞪眼看着,不敢先吃。 作为女人,丈夫还起床就先自己做饭吃了,那就是个吃货。 万一传扬出去,不但自己的名声扫地,还连带着让丈夫和娘家人跟着丢脸。 “这一觉,睡得爽!” 一直到了差不多上午十点多钟的时候。 江尘才翻了个身子,坐起来伸个拦腰,吧唧吧唧嘴一副余兴未尽的样子。 “夫君,您可别再睡啦!” “您再睡,咱们这顿饭就真的得当晚饭吃了哎。” 看到江尘还有继续要睡觉的苗头,蓝月娥赶忙打来了一盆清水,要给他擦擦脸提提神。 “嗯,是我大意了!” 江尘坐在床沿上,蓝月娥浸湿了手巾,帮江尘把手和脸都认真的擦了一遍。 “以后你们该吃的时候就吃,不用等我。” 吃过饭后,江尘匆匆出门。 从周家村到西山脚下,如果乘快马的话最多二十分钟就能抵达。 但是用两条腿丈量的话,没有一个小时走不过去。 江尘吃饱了饭,出门沿着大街,一路往西边走去。 路过周家的时候,还看到周老汉正坐在屋檐下的木墩上,晒着日头打盹。 “老家伙,做白日梦的吧!” “用不了两天,我就让你天天做噩梦!” 江尘捡起块土坷垃,抛在空中,准确的在周老汉锃亮的秃脑袋上开了花。 “卧槽!” “谁!” 周老汉吓了一跳,从睡梦中蹦了起来,四处寻找着可疑对象。 但江尘早就迈着大步子,走出去足有一百多米了。 …… 西山的脚下,是一条南北方向的环山河流。 任何要进山的车马,都必须要经过这唯一的浮桥。 当然,向陈猎户这种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也有直接从河底趟过去的。 江尘来到浮桥的桥头的时候。 抬眼望去,只见河对岸的山脚下,搭着几十顶高大的帐篷。 每个帐篷外,都有两三个拴马的桩子。 有的桩子上还拴着马匹。 但有的桩子上却空空如也。 在营地的西北角,最靠近河流上游的地方。 有一座白色的帐篷格外亮眼。 这座帐篷不但比别的帐篷要大很多,而且帐篷的前面,只有一个拴马的桩子,还是用石头雕刻而成的。 而不是跟别的那样直接楔入地下的木桩。 江尘看清了布局,果断的走上浮桥,望着西北角那座最大的帐篷走去。 “慢着!” “禁山了,你不知道么?” 刚过了浮桥,一个全身挂甲的大兵乘马而来,拦在了江尘的面前。 第77章 江尘初探军大营 大兵手持铁枪,一身的杀气。 “禁山了,我知道。” “可是我说要进山了么?” 江尘停下了脚步,目光凝住着面前的大兵,丝毫不惧。 “何处来的刁民!” “没有我们的许可,任何人不可过这座浮桥!” “过了浮桥,视为进山!” 大兵手里的铁枪在旁边的石头上一荡,发出震耳之声。 火星四溅,气势压人。 “奥!” 江尘回头看了看浮桥: “那你们的驻地,应该建在桥的那头,而不是这头!” “等我们这些不知道规矩的人过了浮桥到了你们的宿营地,你们才给我们说过桥视作进山?” “这岂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么?” 大兵一愣。 似乎江尘所说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 但秀才遇到兵,有理都说不清。 更何况江尘不过是个普通的平民百姓,并没有功名在身! 天下的大兵,又有几个是讲道理的? “少要废话!” “我手里的枪,就是道理!” 大兵一提丝缰,战马嘶鸣一声,人立起来。 大兵的铁枪从江尘的头顶呼啸而过,携着风声。 “我是来拜望你们家六姑娘的,她可在么?” 江尘懒得跟他扯皮,目光落到西北角的那座大帐篷上。 “六姑娘?” 大兵的脸上掠过一丝犹疑。 如果面前的人,真的只是个平头百姓,怎么会知道我家将军是个女的,而且还是排行第六? 难道此人和六姑娘乃是故旧相识不成? 想到这里,大兵的脸上和气了许多,阴沉散去,多了几分笑容。 “哦!” “你和我们六姑娘认识么?” “您来找她,可曾与她有约?” 江尘摆了摆手: “并没有约定,我与她见面。还需要约定的?” 江尘不禁想起穿越之前所生活的那个时代,想要拜访稍微有点儿地位的人物,都需要提前预约。 “难道不管是什么朝代,都有提前预约这一套规矩?” 大兵回头看了看西北那面大帐篷。 帐篷前面的那块拴马石上,空空如也。 “六姑娘不在,可能是带兵上山去了!” “您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在这里等着好了!” 大兵略一思索之后,还是网开一面让江尘不用退到浮桥那边去。 “在这?” 江尘一笑: “我乃是六姑娘的贵客,你就让我在这里等她?” 江尘不再搭理大兵,直接迈着步子不紧不慢的往那面白色大帐走去。 “这……” “先生,没有将军的许可,任何人不可擅闯营地!” “这件事我做不了主,还请先生在桥边等候才是……” 大兵策马从后面跟来,但是也只是嘴里说,再也不敢伸枪阻拦了。 “做主?” 江尘一抬头,凝视着大兵: “我要你做主了么?” “我自己要去她的帐篷等她,与你有什么关系!” “到时候她若怪罪下来,你只管推在我的身上好了!” 江尘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甚至还加快了脚步的节奏。 径直到了大帐篷的面前,一哈腰,掀帘子探头进去了。 “这……” “先生!” 大兵站在大帐外扯着脖子喊了几嗓子,见江尘压根不搭理他,也只好作罢,继续到河边巡视去了。 江尘走入大帐,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扑面而来。 犹若兰花,又似百合,淡雅清冽。 与那些庸脂俗粉的味道截然不同! “只这股女子独有的清香之气,已经让人目眩神迷了!” 江尘脑海中想起薛景云那英姿飒爽的俊俏模样,胸中不禁一荡。 “这样的女人,还有110的评分,显赫的家世!” “我要是错过了她,那真的是白痴了!” “不行!” “不管想什么办法,早晚必须要娶了她!” 江尘暗地里立下了宏图壮志。 大帐里,十分的宽敞。 西边的墙上,挂着红缨枪、鸳鸯剑等各色的兵器。 北面的墙上,是十几个钓钩,排摆着好几副女子特殊的铠甲,有的是乌金甲,有的是银甲。 风格迥异,各自不同。 南面朝阳的墙上,同样有十几个挂钩。 可是挂钩上的,都是些绫罗绸缎织造的女式衣服,样式新潮,价格不菲! 而在西南的一角上,是一个梳妆台。 梳妆台上放着一面铜镜,一只檀香木的梳子。 梳子的齿上,甚至还挂着两三根青丝。 江尘背着双手,仿佛参观博物馆似的正在四处闲逛之际。 忽然一声马嘶响起。 江尘一愣,刚转身打算到门口查看。 只见门口的帐帘一起,一个女子横眉立目的走了进来! “又是你!” “谁给你的权力,到我的帐篷里来了!” “你给我出去!” 薛景云犹若吃了枪药了一般,怒视着江尘,俏声叱道。 “嗯!这么一眼看上去,简直赛过西施貂蝉了,不会是大庆王朝第一美女了吧!” 江尘似乎没有听到薛景云的呵斥声,而是把站在面前活生生的薛景云,当成了一副美人图一般。 “你莫要装傻充楞,就算是我哥哥爹爹来了,没有我的允许,也不敢随意到我的帐中!” 薛景云的脸上一阵红。 “哎,超凡脱俗,不沾尘埃,简直就像天上的仙子一般!” 江尘围着薛景云转了一圈: “这颜值,这气质,人间哪的几回有?” “我以前竟然没有发现,真是眼睛瞎了!” 薛景云深吸了一口气,“呼”的一声吐出来,强行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们不过是有过两次会面,一次打赌而已!” “我跟你很熟吗?” “你竟然死皮赖脸的直接进我的闺房……” 江尘不但不回答薛景云的话,反而又凑近了几分: “这肌肤,这五官,真的是绝了!” “身材也匀称,不高不矮,不胖不瘦!” “以前不知道完美是什么意思,自从看到眼前的你,我才知道完美就你的代名词!” 江尘凝视着面前的薛景云,不再说话了。 “你……” 薛景云被江尘一顿猛拍马匹,也是奇怪,胸中的那股无名之火,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 “你来找我,到底为了什么事儿?” 第78章 调戏薛景云 “你哥哥的伤病,怎么样了?” 江尘的声音,忽然变的温柔如水,充满了关切。 “你……” 这让薛景云有些措手不及,睁大了眼睛看着江尘,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我兄长的病情如何,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劳你多问!” 薛景云板起了脸,恢复了她惯常的那副冷冰冰。 “哎,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江尘的话,一句天上一句地上,一会热情似火,一会不近人情。 一会像是认真的,一会又似乎在嬉笑怒骂,没有个正形。 让薛景云也捉摸不定他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你说谁是狗?” 薛景云一身戎装,腰间悬着的宝剑已经到了她的手里。 看到薛景云柳眉倒竖,江尘赶忙笑着说道: “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干吗这么认真呢?” “我来找你,是想给你说个秘密。” 江尘稍微一顿错,继续补充道: “也可以说,是帮你提个醒。” 薛景云冷笑了一声,一脸的轻视之意: “帮我提个醒?” “那还是免了吧,本小姐可用不起你!” 江尘淡淡一笑,走到薛景云的面前,抬头看着那副俊俏的面孔: “难道有人来跟你抢夺蛇虎兽,你也毫不在意么?” 他随即转身,向着门口走去,没有丝毫的犹豫。 “既然如此,倒是我多心了!” “我原本成为,令兄的病症已经进入膏肓,急于需要蛇虎兽作为药引祛除顽疾。” “原来你根本就不急于找到蛇虎兽!” 江尘说到这里的时候,半只脚已经迈出了大帐的门槛。 “你慢着!” 薛景云忽然转身,站在江尘的身后高声喊道: “话还没有说完,你怎么能走?” 江尘停下了脚步,但并没有回过头来,而是背靠着薛景云: “你刚才不是说,用不起我的提醒么?”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反正蛇虎兽落在谁的手里,原本就跟我没有多少关系!” “真要是让别人得了去,对我也有好处!” “至少咱们的赌约算是和了,我不用给你当十年的奴仆了。” 江尘不再多言,迈步就要出帐。 “你给我回来!” 忽然有一只温软的手抓住了江尘的胳膊。 但这只手的力道还挺大,往回一拖。 江尘偌大的身体,收势不住,从大帐外被拖进了大帐内。 “啊哟!” 江尘的脚下一个踉跄,高大的身材如同一座倾倒的小山,往薛景云的身上盖压了过来。 “啊!” 薛景云想要闪躲的时候,才发现那只抓着江胳膊的手,反而被江尘抓住了手腕。 与此同时,脚下…… 更要命的是,慌乱之中,江尘的双脚正好踩在了薛景云的两只脚的脚尖上。 身体失去平衡的薛景云,想要往旁边闪避,脚下又被固定,完全失去了行动自由! 呼! 薛景云带着铠甲的身子,整个跌倒在大帐内的地面上。 而江尘的身子,刚好压在薛景云的身上。 但江尘的两只手,左右两旁支着地面。 要不然的话,这下整个身躯压下来,非把薛景云压伤不可。 “你!” “你闪开!” 薛景云厉声怒斥,身子一晃,脚后跟一蹬地,整个身子弹射了出去,接着就站在了江尘的面前。 倒是江尘,还没反应过来呢,身下的薛景云已经逃之夭夭了。 如同做俯卧撑一般趴在地上,而薛景云就站在他的面前。 “啊!”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江尘连声道歉,站直身躯扑腾扑腾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刚才收势不住,差点弄伤了姑娘。” “不过江尘并没有轻薄之意,否则的话,也不会用两只胳膊支地了!” 江尘轻轻甩动着手腕,似乎刚刚的这一下,两只手腕都受了轻伤。 “你……” 薛景云本来要发作的,看到江尘诚心诚意的道歉,还似乎扭伤了手腕,反而不好意思再过于责怪了。 “行了!我不怪你!” 薛景云整理了下衣冠,又下意识的往门口看了一眼,确定没有兵卒看到自己刚才的窘态。 “你快说吧,什么人要跟我争夺蛇虎兽?” “你要跟我说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江尘听到薛景云来了胃口,反而不说了。 “李天李大哥呢?” “既然来了,我想找他说两句话,然后就回村了。” 江尘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薛景云的话,依旧转身打算出去寻找李天。 “李教习上山搜寻去了,要到天黑才能回来!” “你真的打算不跟我说了?” 薛景云跟着江尘走了几步,语气里似乎有些舒缓了。 “我跟你说,你信么?” 江尘转过身,直勾勾瞅着薛景云。 “你先说!” 薛景云避过江尘的目光,转而看着自己在北墙上挂着的那些铠甲。 “东山清云寨的土匪,打算今晚再来周家村,探查蛇虎兽的踪迹!” 江尘似乎犹豫不决,好久之后,才开口说道。 “清云寨?” “他们要蛇虎兽作甚么用?” 江尘摆了摆手: “做什么用我不知道,但他们来争夺蛇虎兽,也不是第一次了。” “十几天之前,他们曾来过一次,但是被李天李教习带人打了回去,还切了他们的手指,以示惩戒!” “想必是过了这么多天,那些人的伤都康复了,所以才会再次动了来夺蛇虎兽的念头。” 江尘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的在大帐里来回渡着步子,欣赏着薛景云的闺房式布局。 “我为什么信你?” 薛景云低头想了一会,抬头问道。 “为什么信我?” 江尘一阵嘲讽式的冷笑: “我要求你信我了么?” “有没有搞错啊,我只是来给你报个讯息,善意的提醒而已!” “并没有非要你信我啊!” 薛景云的目光,已经锁定了江尘,注视着他的每一个举动,以确保看出他是不是在撒谎。 “那你为什么要提醒我?” 薛景云继续逼问道。 “为什么?” “你十万个为什么嘛?” 江尘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你跟清云寨的土匪,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区别!” 第79章 狗蛋再拜清云寨 “你们至少是大庆的正规军,至少会到北夷边境耍横,抵抗外族的侵略。” “而清云寨的土匪,只知道窝里横,欺负乡野百姓!” “就因为这个,我才来给你做个提醒!” “至于信与不信,那就随你的便了!” 江尘走到大帐门口,又回头说道; “他们很有可能会摸黑进村,然后偷偷寻找蛇虎兽的下落。” “如果你们不想让他们来的话,还是早做准备吧!” 江尘说完话,一甩帘子,出了大帐。 “李教习还是太仁慈了!” “为什么只是切了他们的手指,而不是直接砍了他们的脑袋!” 身后,传来薛景云那冰冷的声音。 江尘脚下并不放缓,踏过浮桥,径直回家里去了。 “我要好好睡一觉,晚上有好戏!” “你们两个,莫要来打扰我!” 回到家里,江尘连饭都没吃,倒头就睡。 秦月娇和蓝月娥面面相觑,不知道江尘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蓝月娥对江尘关怀备至,但中午的时候,已经吃过一回瘪了。 她可不想惹夫君烦躁,再给她来句:“给张牧野祝寿去……” 蓝月娥给江尘盖好了被子,又拉上的窗帘,关好了屋门,这才退到了前堂。 跟秦月娇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闲聊。 …… “报两位寨主!” “周家村的周狗蛋,又来拜山了!” 东山,清云寨。 两名寨主滚地雷和坐地炮正在对弈的时候,一名守山门的小喽喽急冲冲的跑来禀报。 “周狗蛋?” “这小王八蛋不是被咱们给他切了五根手指去了?” “大半个月没有消息,怎么又跑来了!” 滚地雷棋局占优,正杀的坐地炮毫无还手之力,就差最后几手便能大获全胜了。 所以听到狗蛋这样的小角色来拜山,不禁有些烦躁。 “不下了不下了!” “买卖送上门来了,还下的什么鸟棋!” 坐地炮棋差一招,苦苦挣扎,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手臂一挥,把棋局搅了个稀烂。 “买卖?” “什么买卖!这小子是个穷光蛋,能给咱带来什么油水!” 滚地雷看着即将取胜的局面毁于一旦,不禁有些惋惜。 “还别说,周家放在十几年前,那也是远近的大户!” “那个时候,周家村的第一豪富可是现在的周老汉,而不是张大户!”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能刮一层是一层!” 大庆国战事频繁,百姓流离失所。 占山为王的土匪也越来越多,竞争越来越激烈。 清云寨作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一个土匪窝,手里有六七百号小喽啰,过的也十分的清苦。 “让他进来!” 两个寨主收起了棋盘,传令会见周狗蛋。 周狗蛋上次带着二十号人去找江尘的晦气,莫名其妙的巧遇捕捉蛇虎兽的李天。 放走了蛇虎兽,搅乱了李天的局。 盛怒之下,李天射杀了为首的喽啰,还把剩下的十多个小喽啰都切去了五根手指,以示惩戒。 但江尘替狗蛋说情,让狗蛋免于被连累。 可是那些断了手指的小喽啰回到山上,其中有个“小诸葛”,料定是狗蛋做局坑害他们。 于是小诸葛带人下山,用蒙汗药迷醉了狗蛋之后,切了他五根手指以示报复。 不过狗蛋自始至终不知道自己的手指,就是被面前的这群土匪给搞没的。 他一直误以为,是被神鬼收了去的。 因为一觉醒来,手指头就没了…… “狗蛋拜见两位寨主爷,给两位寨主爷请安了!” 狗蛋来到中庭大厅,跪在堂下,给滚地雷和坐地炮磕头行礼。 “周狗蛋,多时不见你了,在哪儿发财呢?” 滚地雷看着跪伏在地的狗蛋右手齐生生的没有了五根手指,心里无比的畅快! “小人哪儿有发财的地儿呢!” “倒是这次来,是给咱们清云寨送钱来的!” 狗蛋战战兢兢地说道。 “送钱?” 嘭! 坐地炮一拍桌案,怒声而起: “你上次也是给咱们送钱来的!” “两匹蜀锦送来,拐了俺们二十个弟兄跟你下山去干活。” “结果死了一个,剩下的全丢了手指头,反倒是你,跟没事儿人一般!” 两个寨主杀人如麻,最是残忍暴戾。 这么一震怒,吓得狗蛋双腿直打突突,差点儿拉裤子里。 “上次……” “上次是巧了,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人……” 狗蛋把没有了手指头的右手举在头顶。 光秃秃的手掌,像是个小蒲扇一般。 “俺也没得到好下场,回去没几天,就在梦里也丢了手指头!” “被鬼切了……” 狗蛋一脸苦相的说道。 坐在旁边次座的小诸葛,看到蒙在鼓里的狗蛋,不由的暗地里发笑。 “你这次来找俺们?” “也是夜猫子进寨,无事不来吧!” 坐地炮看到狗蛋背后鼓鼓囊囊的包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一睹究竟了。 “嗯嗯!” “小人这次来,又要给寨子上添麻烦了!” 狗蛋着急忙慌的卸下身后背着的大包袱,摊在面前打了开来! 两个金光闪闪的狗头金,呲牙咧嘴的呈现在面前。 两个寨主也看得目眩神迷,底下的小喽啰门,更是看傻了眼。 “说!” “说吧,什么条件?” “看在它们的份儿上,蛋爷只管吩咐!” 两颗狗头金,狗蛋直接升级为蛋爷了! 狗蛋瞬间也找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爽感: “大名鼎鼎的清云寨,也没什么了不起!” “牛逼轰轰的两个大当头,不也得乖乖的喊我一声蛋爷?” 狗蛋干脆站了起来,背负着手站在阶下,仰然说道; “这次来,就是想跟两个寨主商量一下,能不能再派几十个兄弟跟我下一趟山?” “还是那个江尘,我跟他势不两立!” “这次去,只要死口的!” 狗蛋的眼里,迸发出狠毒的浓烈恨意。 “江尘?” “又是那个江尘?” 两个寨主一愣: “怎么这小子还硬实着呢?” 狗蛋恨恨的说道: “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这小子现在可欢实着呢!” 第80章 土匪来袭 “几十个人?” “上百个人,都行!” 滚地雷从台阶上漫步走了下来,围着狗蛋转了一圈: “你蛋爷如此敞亮,俺们清云寨,也不是格局小的土财主!” 他弯腰捡起一块狗头金,在手里掂了掂分量。 又拾起另一颗,两个碰在一起,发出几声闷响。 “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滚地雷一扬手,两颗狗头金划出一道弧线,落在了台阶上坐地炮的手里。 这两个头领,都是江洋大盗出身,经验丰富。 查看之后,确定狗蛋所带来的狗头金并没有猫腻。 不但质地纯正,而且足金足两,并非中空或者有别的东西填充其中。 就这两块纯金,山寨千号人两年的开销算是出来了! “蛋爷打算什么时候办这件大事?” 坐地炮把两块狗头金放在桌上的托盘里。 旁边的“小诸葛”赶忙往前两个箭步,端起来交到后面的金库中去了。 按照山寨的规矩,这就算是成交了! 狗蛋一阵大喜,挺直了腰杆说道: “选日不如撞日,省的夜长梦多,恳请两位寨主大哥现在就布置下去。” “今天晚上咱们就赶到周家村,给江尘家来个屠灭!” 想到这么多日来受到的气,狗蛋的眼里充满了恶毒: “江尘娶了两个媳妇,一个不留,全宰了!” “房子也不留,烧掉!” 滚地雷哈哈大笑! “蛋爷真是够狠的啊!” “据我们所知,江尘不过是踹过你爷们两个一脚而已,这么大的仇恨的?” 狗蛋摆摆手: “这你不用管了!” “江尘不死,周家村就永不姓周,我们爷们永远抬不起头来!” “反正你们照着我的要求做,就行了!” “我爷爷说了,只要兄弟们做的漂亮,到时候免不了还有答谢!” 狗蛋唯恐两个寨主不肯立刻派兵,所以干脆自己撒谎做主,又给来了个空头承诺。 坐地炮忽然想起一件事,眉头微微一皱,似有犹疑: “等等!” “我记得上次咱们听你的,一同下山去找江尘的晦气,却碰到了薛三爷的人!” “你先说说,江尘和薛三爷的人,到底有什么关系?” 滚地雷也说道: “咱们并不是怕薛三爷的人,而是必须得先搞搞清楚!” “做咱们这一行的,脑袋掖在裤腰带上过活,只要给钱,就没有咱们不敢干的事儿!” “要是真有,那就是给的钱还不够!” 两个人哈哈大笑。 狗蛋想了想,嘿嘿笑道: “上次的事儿,纯粹是碰巧了,阴差阳错。” “我后来也在村里打听清楚了。” “薛家封了西山,似乎是在山里寻找什么东西。” “如今薛家有一千号兵马,驻扎在西山浮桥旁边的山脚下。” “只要咱们不进山,他们就不会多管闲事!” 这时候,那名往后堂存货的小诸葛走了出来,低声对两个头领说道: “老大,谨慎起见,还是先探听清楚了才好。” “兄弟们的命,也是吃咸盐长大的,可不是大风刮来的呀!” 两个寨主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又私下碰头商议了一回: “我们可以派五十个孩子跟你下山去办这件事。” “但下山之后,直奔江尘家,一旦事成,立刻撤退,绝不有半点别事耽搁!” 坐地炮补充+吓唬: “我们收了你的钱,替你做消灾之事,理所应当,这是道上的规矩!” “可是你若想要假借薛家人马,对付我清云寨的话!” “哼!” “会有个什么结果,你应该能想得到!” 上次清云寨在周家村栽了跟头,丢人现眼狼狈逃回,很有可能是狗蛋设计所为。 这次两个寨主心中还是存疑。 但狗头金的分量实在不容小觑,他们找不到拒绝合作的理由。 “那是自然!” “那是自然的了!” 狗蛋连连点头应承: “我只要江尘家败人亡。至于别的,我才不关心呢!” “要是两位寨主不放心,我这次就不跟着了,你们自行前往周家村办事?” 小诸葛从两个寨主身后走了出来,嘿嘿冷笑道: “我说蛋爷!” “在清云寨,你是客人,咱们管吃管住。” “难道咱们去周家村,你连带路都不肯了?” “这可是待客之道么?” 狗蛋听得出这话里有话,似乎要是自己不跟随的话,反而会惹他们怀疑。 所以哈哈大笑说道: “能跟随前往,狗蛋当然是荣幸之至了!” 坐地炮大手一挥: “来人!备酒!” “给蛋爷和兄弟们饯行!” …… 天气依旧晴朗。 夜色皎洁,照耀如同白天。 交了子时之后,整个周家村没有一家亮着灯火。 整个村子,如死一般的沉寂。 从东边的大道上,一股五六十人的马队飞驰到距离周家村三里之外的乱坟岗处。 “大当家的有吩咐,为了避免闹的动静太大,惊动了驻扎在西山脚下的薛家军。” “所有战马先留在此地,咱们步行入村,悄无声息的干了大事之后,再退回这里上马回山!” 小头目聚集小喽啰,传达寨主的命令。 “喏!” 五十名小喽啰,各自寻找墓碑,作为拴马的桩子,把战马留在这片坟地之中。 “出发!” 狗蛋大手一挥,当先而行。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就像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一般。 五十名全身黑衣劲装的喽啰,手中挺着短刀,沿着江尘门前的那条东西大街,一路往西狂奔。 惹的两旁农民百姓家里的狗子一阵狂吠。 “他娘的!” “等薛家撤走之后,我要带队血洗周家村,把这些该死的狗子全他妈宰了运回山寨炖狗狗吃!” 小头目没想到暴露自己目标的,不是人,而是这些看家狗。 心中的火气腾腾窜到了头顶。 “不碍事!” 狗蛋用手往前指了指: “再往前不到二里路,就是江尘的家了,距离西山脚下的薛家营盘,还有十多里地呢!” “不会惊动了大兵们!” 狗蛋还不忘了嘿嘿一笑: “等这件事之后,我先摸清各家里的狗子,做好心中有数。” “到时候咱们就来血洗狗子,一个冬天都不愁没狗肉吃了!” 小头目啐了一口: “你真是周家村的叛徒!” 第81章 完美反杀! 月光下。 江尘独自坐在木工棚的门口,面前的小桌上,放着一壶茶,一只半旧的茶碗。 “今天这是怎么了?” “大半夜的了,怎么夫君还不睡觉,却出去晒着月亮品茶了呢?” 江尘的反常,让秦月娇和蓝月娥也无心睡眠。 两个人站在堂屋的门内,透过虚掩的门缝,查看着外面的动静。 忽然一阵急促的狗叫声,从远处隐隐传来。 “来了!” 江尘放下茶碗,仔细分辨着声音的方向。 “东面!” “正是清云寨的方向!” 这个时候,除了清云寨的土匪,谁会放着觉不睡在大街上溜达,惊起这许多的狗咬? 江尘望着空荡荡的院子,神色淡定。 自从下午从西山脚下的军营回来之后,江尘便重新把院子里的陷坑修缮了一遍。 “如果薛景云真的不信我的话,不出手相救的话,我也只能凭靠这些陷坑来抵当了!” 江尘放下茶碗,回到木工棚里。 在木工棚的一角,堆放着十几只做好了之后还没卖出去的连弩。 这些连弩的工艺,本来也还算说得过去。 但是自从江尘领悟了鲁班术之后,木工的技艺直线上升。 这些昔日的作品,现在看起来粗粝难看,所以江尘干脆把他们当废弃物堆在了一旁。 打算以后当柴火用了就算了。 但现在! 江尘把十几把弓弩抱到院子里,支开了弩箭,连线在一条绳上。 经过改进的弩箭,可以保持在开弓状态。 只要掌握在江尘手里的机关线扯动,十几张弓弩就会同时放箭! 江尘把所有弓弩的方向,都指向了面朝大街的那一侧: “我当然不想杀人!” “但真到了事不可解的时候,那也讲说不起了!” “这十几张连弩同时发射的话,就是三十支箭!” “就算是不能全歼那些土匪,也能让他们付出代价!” 事到面前的时候,江尘反而冷静了下来,甚至忘记了害怕。 大街上的狗叫声,就像是一条从东边流淌过来的河水一样,越来越近。 江尘的心砰砰跳的也越快了。 不是害怕,而是一种紧张刺激的感觉! 江尘重新检视了一遍陷坑和连弩,严阵以待! …… “前边路北那棵沙枣树,就是江尘的家了!” 狗蛋忽然停下了脚步,压低了嗓子回身对那些土匪说道。 “兄弟们!” “准备!” 小头目熟练的约束住众人,右手里的火折子一晃,先点燃了一支火把! 其余的五十名小喽罗,排着参差不齐的队伍,也各自点燃了手里的火把! “等会到了江尘的家,四下围住,把火把全部扔到他的房屋上去!” “也不必攻击,就四面围定了看热闹就行!” “男人出来杀男人,女人出来杀女人,一个也不留!” 小头目的眼里映着火把的光芒,闪烁着狠毒。 “喏!” 五十名小喽啰,齐声答应了一声! 就在众人准备行动的时候。 嘡!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锣响! 从身后的东边方向,一彪铁骑军一字排开,拦住了退路! 当先一员将,周身挂甲,身材魁伟! “又是他……” 狗蛋的声音颤抖,像是冬天光着身子蹲在寒窑之中被冻的说不出话来一般! 紧跟着,“滋”的一声! 狗蛋的脚下,湿了一大滩…… “什么,是谁?” “哪里的兵马!” 小头目一愣,目光盯着狗蛋,厉声问道! “还是……” “还是上次那些……” “断手指头的!” 狗蛋噗通一声,屁股顿在地上,两腿发颤,直接走不了路了。 李天这次手里多了一柄大刀,坐在战马上凝视着面前的五十名小喽啰,一动不动! 就在这个时候,从大街的西头,一匹枣红色战马如天马行空一般飞驰而来! 战马上,一员将全身金甲,手提红缨枪,威武霸道之气,贯于天地之间! 战马一声嘶鸣,已经到了近前。 “她来了!” 江尘的双眼一亮,不禁站了起来。 往前紧走了几步,到了院门口的篱笆墙下! “你是谁……” 噗! 为首的小头目,迎面要细问的时候,那员将手起枪落! 枪头从小头目的后心透出,鲜血迸射而出。 “风紧,扯呼!” 五十名小喽啰沉默了几秒钟之后,终于反应了过来,发一声喊,往回就跑! “放箭!” 李天怒声一喝! 身后的战马上,弓弩手乱箭齐发,立刻有十几个喽啰身上被射成了刺猬,死于非命! 喽啰见退路已经没了,转身再战! 但那员将威猛非常,战马往来飞驰,红缨枪映着月光,如游龙一般往来冲突,惨呼之声不绝于耳! “卧槽!” “这娘们……” 站在篱笆后的江尘,如果不是看到枣红马,如果不是能偶尔趁着月光看清战马上银盔中薛景云那精致的面孔。 他真的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杀人如麻,宛若嗜血狂魔的战将,就是那个白天在大帐中被他压在身下的薛景云! “这场面!” “惨不忍睹!” 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弥漫在夜空之中。 江尘的胃里忽然一阵恶心。 “饶命啊!” “饶命!” “我……我可是良民,我就是这个村里的……” 街心。 狗蛋坐在地上,双腿乱蹬,不住的往后退着。 那匹枣红色战马,如一头无情的嗜血凶兽,一步步往前,逼近周狗蛋。 “饶了我吧,将军……” “大哥,大爷,祖宗……” “老祖宗,饶了我吧……” “我……我……” 狗蛋手扶的地上,全是殷红的血! 枕藉的尸体,阻断了他的退路,让他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为了活命,狗蛋颤声呼喊着,几乎已经完全不是他平时说话的声音。 过度的惊恐,让他的嗓子都变的怪异和沙哑。 “懦夫!” 战将冷哼一声,说出了自从他出现到现在的第一句话。 “啊?” “你是个女……” 狗蛋的话还没说完。 枣红马忽然一声长嘶,人立而起。 噗! 随着一声惨嚎,枣红马的两只铁蹄踏在狗蛋的胸口。 鲜血从狗蛋五官迸出,顿时气绝身亡。 第82章 好感度有改善 “上报当地官府!” “就说有土匪夜袭周家庄,我驻军有护民安民之责。” “故将他们尽数剿灭!” 那员将收起红缨枪,向着李天吩咐道。 “喏!” 李天在战马上,行了个标志的军礼。 “撤!” 枣红马一掉头,向西飞驰而去。 身后,李天带来的骑兵紧紧跟随,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军马来去如风,走的干干净净。 只剩下大街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地面上汩汩流淌的鲜血,在证明着刚刚的那一场血屠。 “这女人,动起手来真的是毫不手软!” “狠辣之处,不在那些大兵之下啊!” “难怪是跟随她哥哥靖边将军上过战场,受过洗礼的人,就是不一样!” 江尘回到木工棚的时候,还惊魂未定。 这一场血屠,是他从所未见的名场面。 “以军队剿匪的名义除掉这些人,不会怕有人报复了!” “自始至终,我都是一个局外人,跟我毫无关系!” 江尘缓缓的坐下,到了一碗茶,触嘴已是冰凉。 “来碗热茶!” 江尘啪啪拍着桌子,大声喊道。 “来啦!” “来啦来啦!” 躲在门后的蓝月娥,急匆匆的提着一壶还冒着热气的开水,来到江尘的面前。 “放这里吧,你们先回屋!” 江尘指了指旁边的空地,说道。 “嗯!” 蓝月娥学会了很多,不该打听的事儿,她绝不多嘴。 江尘冲了一壶热茶,呷了一口。 “孙儿……” “我的孙儿啊!” “我周家……绝啦!” 夜空中,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蓝月娥面色一变,扶住旁边的秦月娇,两只手突突的颤抖着。 …… 这一晚上,江尘睡的很踏实。 可能江尘是周家村唯一一个睡的很踏实的人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外面的大街上已经是喧哗一片。 官府来人了,村长也到了现场。 但虽然在江尘的家门口,官府的人却并没有过度的询问和调查。 靖边将军的兵马剿匪,他们已经受宠若惊了。 薛三爷的教习亲自到官府报案,还录了口供。 如果他们多询问一点,那都是对报案人的不尊重和不信任。 那这个县府的县官,还想不想要脑袋上的乌纱帽了呢! 当江尘起来,吃过早饭走出院门的时候。 大街上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的血迹。 就连地上的土,都是从南洼运来的新土从新覆盖过的。 江尘信步往西行,再次过了浮桥,来到了军营前。 刚过了浮桥,一声马嘶响起,江尘一眼就看到了那匹枣红战马。 “何处刁民,已经封禁了,你不知道么……” 巡视的大兵突然拍马跑过来,怒指江尘。 “奥奥!” “我们将军在……” 可是当他看到是江尘的时候,面色忽然就和善起来了。 江尘微微一笑,点头道谢,缓步饶过几个帐篷,来到了西北角的那顶最大的帐篷。 呼! 江尘一掀帘子,走了进去。 那股淡淡的幽香,瞬间又侵袭了江尘的每一个毛孔。 军帐里,薛景云正一身软甲,笔直的坐在书案前,手里端着兵书,似乎在潜心研读。 “呵!” “忙着呢!” 江尘笑着打招呼。 “你!” 薛景云霍然抬头,看到是江尘,眉角现出一丝怒意。 “毫无素质的乡野村夫,进别人的军帐,这么随意的么?” 江尘用手摸了摸头,一副歉然的样子: “抱歉抱歉!” “只因在下每次来到姑娘的军帐,就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总是以为是回到了自己的家。” “难道回自己的家,也需要敲门打招呼的么?” “所以才会这样唐突,还望姑娘多多包涵。” 薛景云翻起白眼看了江尘一眼,口中喃喃低声说道: “哪里是你的家!” “臭不要脸!” 偏偏江尘听的一清二楚,往前迈了几步,仰然看着薛景云: “只因姑娘军营纪律严明,营寨环境优雅,军帐里温馨如春,才导致在下每到这里,产生如在自家中的错觉!” “这怎么就成了‘臭不要脸’了?” “君子讲究‘士可杀,不可辱’!” “姑娘今天若不讲个清楚,在下宁可死在这里!” 江尘的话,总是让薛景云理屈词穷,哑口无言。 甚至在他无理取闹的时候,也能反驳的薛景云张口结舌,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对于薛景云来说,在家里她是掌上明珠,父兄都让着她,侍从婢女都不敢跟她辩驳。 出了家门,到了军中,那是体现硬实力的地方。 都是用刀剑说话,从来不需要耍嘴。 所以造就了薛景云的口才根本看不到江尘的尾灯。 “我……” “我……” 薛景云被江尘一顿逼问,张了几张嘴,想不出一句合适的话。 “道歉。” “你不道歉,我今天就不走了。” 江尘往前迈了两步,逼近薛景云。 “我……” 那个战场杀伐果决的女将军,这时候竟然有些慌乱,不由的放下兵书,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 “好了!” “对不起,刚才是我错了,不该骂你臭不要脸的!” 薛景云见帐中无人,索性干脆认错了。 她性情爽直,有错认错,感觉刚才江尘的话似乎也有道理,便直截了当的道歉了。 “这还差不多!” 江尘往后退了两步,给了薛景云安全的距离。 “有话就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我一会要进山了!” 薛景云低着头,并不多看江尘一眼。 “我代表周家村所有的百姓,来感谢将军昨晚的剿匪之恩。” 江尘收敛了笑容,带着十足的诚意说道。 “不用谢!” 薛景云冷哼了一声: “我又不是为了你们周家村的百姓!” “若不是他们来争夺蛇虎兽,我才懒得出手。” 薛景云走到军帐的北墙下,抚摸着那杆红缨枪。 枪上的血迹已经擦拭干净了,只有那枪头上的红色穗头,比鲜血还要红了几分。 “我军中兵卒的任务,不是替你们看家护院,而是驰骋北疆,血战北夷!” “所以昨晚的屠灭,只是我个人的行动,与他们无关!” 第83章 搂抱加的好感度少点吧? 薛景云说话的时候,冷若冰霜,那份战场杀伐的英武之气又呼之欲出了。 “总之还是要谢谢你!” 江尘说到这里,并不想在继续纠缠,转身就要离开。 “慢着!” 就在江尘要跨出军帐的时候,忽然又被身后的薛景云叫住了。 “啊?” 江尘回过身,静静的看着薛景云。 “那些土匪,果真是来抢夺蛇虎兽的么?” 薛景云阴沉着脸,手里拿着一块鹿皮,正擦拭着那杆红缨枪。 “你觉得呢?” 江尘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他们如果真的是抢夺蛇虎兽的,就不会把马匹停在周家村东的乱坟岗里。” “更不会一溜小跑到了你家门口突然就停了下来!” 原来薛景云的人,对东山清云寨的土匪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自从狗蛋下山,直到他们一行人死在周家村,全部在军马斥候的监视之下! “正规军果然就是正规军,那些土匪胡子,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江尘点了点头,十分感慨的说道。 “所以说,就算周家村的人不来感谢你,我江尘也必须来一趟,当面感谢你的及时出手。” 江尘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嬉皮笑脸没个正型,而是充满了诚意。 薛景云的脸上,也没有一丝的笑容。 “我所以帮你这一次,是因为我们的赌约还没有结束。” “我希望我们两个人之中……” “能有一个人胜出……” 薛景云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转过了身子,肩头微微的耸动。 “哭了?” 江尘看着薛景云的背影: “原来这么强悍的女人,也有如此脆弱的时候!” “看来她哥哥靖边将军的病,可能真的已经拖不起了……” 江尘漫步上前,走到薛景云的身边,在她的肩头轻轻一拍: “放心吧,蛇虎兽一定可以抓到,你哥哥的病,一定可以治好。” 江尘的话,温暖柔和,充满了关怀。 “我……” “我真的很怕我哥哥有事啊!” 薛景云忽然转身伏在江尘的肩头,放声哭了起来: “我哥哥从小就宠着我,护着我。” “那些贵族子弟对我不好的时候,我哥哥就出手教训他们!” “我长大以后,我哥哥又教我武艺,带我到北地战场历练!” 薛景云似乎忘记了江尘的存在,而只是在倾诉着自己的心里话。 “这次哥哥受伤,也是为了护着我。若不是他以身挡箭。” “这时候昏迷不醒,濒临死亡的就是我了……” 薛景云的哭声,悲切又伤心,让江尘听得都感同身受。 “嗯,我们一起努力,找到蛇虎兽,治好你哥哥的病!” 江尘伸手抚摸着薛景云的青丝秀发,柔声说道。 突! 手指刚碰到薛景云的发梢的时候。 薛景云忽然如同触电了一般,身子猛然一震,往后退了两步,把江尘推在一旁,差点跌倒。 “你可以走了!” 薛景云匆忙用袖子擦了几下脸上的泪痕,又恢复了刚才的冷漠和坚强。 “哎!” “果然善变的是女人啊!” 江尘叹息了口气,转身又到了大帐的门口。 “今天的事,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把你碎尸万段!” 身后的薛景云,咬牙警告道。 “今天的事?” 江尘又转过身,看着薛景云: “你指的是哪件事?” “是我倾听了你的肺腑之言?” “还是你在我怀里哭泣,我抱了你一会儿?” 薛景云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忽然绯红起来。 “都不行!” “这两件事,你都不能说出去!” 薛景云大踏步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把江尘推出了大帐: “你敢说出去,昨天的土匪,就是你的下场!” 薛景云的声音,从大帐里传出来,缭绕在江尘的耳畔。 “我趣!” “这样的女人,真的不好惹啊!” “不过……” 想到薛景云的强悍和杀戮,江尘忽然又联想到了陈猎户的老婆母夜叉。 但两个人又似乎根本就没有相同之处。 一个是巾帼英雄,一个是泼妇…… 不管是层次还是能力,都不在一个档次…… “我要是能娶这么个媳妇在家里?” “那过年连财神都不用贴了!” “太公在此,诸神退位!还有谁敢来惹我?” 江尘点了点头,给自己立下了这个目标: “为了能早日吃上软饭,必须加快节奏了!” 今天这趟拜访军营,江尘的收获不小。 至少有两个: 第一,靖边将军的伤势严重,而且这伤是因为保护薛景云,如果帮助靖边将军治好了伤势,能得到薛景云很大的好感度提升。 第二,薛景云为了寻找蛇虎兽,应该已经竭尽全力了,不然的话,也不会恸哭的这么伤心。 叮! 【好感度系统:女主薛景云,好感度+11,当前好感度30!】 “30……” “要提升到80,娶她才能得到资质评分倍数的奖励,以及相应好感度的累加值……” “还差的好远,这得到猴年马月啊!” “抱都抱了,搂都搂了,怎么好感度增加的这么少呢……” 江尘心里抱怨着,却又只能无奈的苦笑。 如果说当初的蓝月娥,他还能跑到周老汉的家里商量或者用计的话。 那面对薛景云和她身后的大兵,薛家的势力。 江尘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 “那可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真杀啊!” 想到昨晚家门口的那场屠杀,江尘不禁还有点儿打怵。 …… 回到家里的时候,太阳还没有落山。 可是天空忽然阴沉了下来,不一会的功夫,冷风呼啸,吹动着地上的沙土。 “这老天爷,真是说变就变!” “昨天还是晴空万里,皎月皓白的。” “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呢!” “看这情形,恐怕今天晚上要有一场大雪了!” 江尘回到家里,关好了院门。 只见旁边那道毁坏了的篱笆墙,已经修缮过了,跟新的一样。 “夫君,你来了啊!” 秦月娇和蓝月娥见江尘回到院子里,欢快的走了出来。 “陈猎户来过了?” 江尘走进屋里,就闻到了一股野味的香气。 “嗯!” “来给修好了栅栏,还送了咱们一只透肥的野兔呢!” 蓝月娥开心的说道。 第84章 大雪骤降 外面,寒风呼啸。 江尘坐在大堂,左边是秦月娇,右边是蓝月娥。 桌上是一盆炖的透烂的野兔,还有一壶温热的酒。 旁边的炭火盆里,木头烧的正旺,发出哔哔啵啵的响声。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啊!” 江尘喝了一口酒,吃了一块肉,颇为感慨的叹息道。 呼! 一阵风起,把屋门冲开了。 “哎呀,下雪了哎!” 跑过去关门的蓝月娥,忽然拍着手跳了起来。 江尘放下手里的酒碗,也跟着走到门口。 一眨眼的功夫,大雪如鹅毛般纷纷扬扬的下开,地上已经一片雪白! “瑞雪!” “好兆头!” 江尘看着逐渐变大的雪片,心情变得更好了! 吃过晚饭,江尘把那盆炭火搬到了木工棚里。 下雪,对于猎人来说,就是下金子一般! 因为大雪覆盖了地面之后,动物就失去了藏身之地,不管有什么动静,都会留下行动的痕迹。 而且积雪覆盖,也能让动物找不到食物,逼着他们四处游走,因此更容易被追踪到。 蛇虎兽! 江尘独自一人坐在木工棚里。 门虚掩着,留出来的一道缝隙,恰好能够看到整个院子。 “与薛景云的这场赌,应该在这场雪之后,就会见胜负了!” 江尘坐在炭火盆旁边,心里想着白天的时候在军营里和薛景云的事情。 【我希望我们两个人之中,有一个人能胜出。】 薛景云的这句话,再次在江尘的脑海中响起。 “她的意思……” “不论我胜出还是她胜出,只要能抓到蛇虎兽,她宁可输了也认了?” 江尘望着院子里地面上薄薄的一层积雪,心里暗暗发愁: “如果这时候蛇虎兽还在山里的话,恐怕就很难下山了。” “因为任何的蛛丝马迹,都有可能被薛家军锁定,近而进行跟踪。” “如果我赢了,那绝对就是一把起飞。” “可是如果蛇虎兽落入薛景云的手里……” “不但娶薛景云成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而且我自己本来的两房老婆,恐怕也要沦为别人的奴婢了……” 毕竟十年的奴仆赌约,没有几个女人能够坚守的住。 江尘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大街上隐隐传来马蹄声。 蹄声急促,由远而尽! “不会是东山清云寨的土匪们报复,趁着大雪夜来血洗周家村了吧!” 江尘警觉的站了起来,饶过院子里密摆的陷坑,到了院子门口。 还没等他打开院门查看的时候,两骑战马已经从东边飞驰而来,呼啸而过! 铁蹄溅起雪花,如电掣一般,只留下一行淡淡的马蹄印。 这时候,大雪纷纷。 不到几秒钟的功夫,那两行马蹄印,就被积雪再次覆盖了。 “往西去了?” “这是要去军营的吧!” “什么事这么急,冒雪突行,连夜赶路……” 江尘重新回到木工棚里,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雪虽然下的很大,但木工棚里却并不冷。 炭火盆里的木炭突突烧着,温暖如春。 江尘静静望着院子里的动静,不知不觉中,双眼慢慢合拢,沉沉睡去…… …… 咵! 忽然一声巨响,吓得江尘从睡梦中惊醒,身子一抖,一屁股坐在地上。 “卧槽,地震了?” 江尘慌忙爬起。 但很快发现并不是地震。 因为自己放在旁边桌案边上的茶碗,还好好的待在那里,并没有落在地上。 呼! 呼! 门外的院子里,又是一阵风声。 “不会是蛇虎兽回来了吧?” “可是每次都是悄无声息,今天怎么会这么大声音?” 江尘一阵兴奋,跑到门口隔着门缝张望! “卧槽,谁这么缺德!” 只见院门已经被撞开,四分五裂的散落一地。 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院子里来回的蹿蹦跳跃。 每到一处,都有陷坑,触地就要下陷! 但此人身法灵便,犹若猿猴,总是能够及时的发现危机,凭借超群的武艺化险为夷。 不过连续几次之后,江尘已经看出来这人的行动开始显得有些迟钝和笨拙,看来力气已经将尽。 “是李天!” 江尘从身法和体型上,认出了来人! “往回走,去门口!” 江尘这个门缝呼喊着,赶忙回身踏上鞋子,披上衣服。 等到他穿戴整齐绕步来到门口的时候。 只见李天正一只手扶着沙枣树,呼哧呼哧的喘息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来一口?” 江尘从地上积雪稍厚的地方捧起最新的雪,递在李天的面前。 李天点了点头,接过来塞进嘴里。 又过了十几秒钟,李天这才长长吐出口气,赤红的脸色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我的天,你这小小的院子,龙潭虎穴啊!” 李天看着平整的院子,心有余悸的说道: “要不是你及时出言提醒,我他娘的今天非栽在这里不行。” 江尘哈哈一笑: “没有办法啊,我就是一废材,手无缚鸡之力。” “这里东边大山里有山贼草寇,西边大山里有山猫与野兽,要不整点花活出来防身。” “那还不得分分钟不是让人整死,就是让野兽给分吃了!” 李天点了点头: “你这宅子,透着邪性。” “上次我看到蛇虎兽,就是一路跟踪到了你宅子的附近。” “这两次东山的土匪下山,也都是在你的家门口被干掉的!” “等过了这阵子,你去城里请个半仙给你相一相,有煞的话,去去煞。” 江尘又听到“煞”,不由的笑了起来: “不妨事,我是收‘煞’专业户,家里取得老婆,清一色的天煞星!” “不过……” “李大哥深更半夜的跑到我家里来,还直接冲撞了我的大门,难道就为了找我唠嗑,聊我家的风水么?” 江尘看着散落满地的栅栏门,有些不太高兴了。 白天陈猎户才给他修好了篱笆墙,晚上又来了新“伤”。 “哎呀!对!” “我找你,有急事请你相助!” 李天忽然想起正事,一把拉住江尘的手,面色惊惶的说道! “找我?” 江尘一阵迷糊。 难道还有薛家办不成的事儿? 还要求助于我? 第85章 搏一把 “你先坐下,慢慢说。” 江尘这时候才看到李天的手上和脚踝上都已经受伤。 两个地方鲜血汩汩流出,滴在地上,在厚厚的积雪上流下斑驳的血迹。 “来不及了!” 李天轻轻一甩。 江尘偌大的身躯,被他甩的一个趔趄,脚下一滑差点儿摔倒。 李天急忙伸手一扶,另一只手扳住沙枣树,两个人的身型才稳住了。 “六姑娘……” “六姑娘进山了!” 李天皱着眉头,沉声说道。 “进山?” 江尘也愣了一下! “这丫头……” “虎啊?” 江尘抬头看去。 鹅毛大雪如同疯了一般,铺天盖地的下着。 “今天府上再来书信,长公子靖边将军吐血数斗,恐怕要不行了……” 李天握住江尘的手,微微颤抖着。 “六姑娘一听就坐不住了,趁着我们没注意的空档里,独自一个人进山去搜寻蛇虎兽去了!” 李天面色蜡黄,紧张到了极点。 “这样的天气,马匹不能行,我们又人地两生,不熟悉山中的路途,因此只能来求助于你了!” 李天长叹了一声: “我来这里,已经有半个多月了,没有任何的收获。” “如果这一次再不能保护好六姑娘的话,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有什么脸面再见薛家的人!” “我只在一死,以谢靖边将军了!” 偌大的一条汉子,说到这里的时候,竟然眼泪哗哗的淌下来。 “这……” 江尘一阵犹豫。 “江尘兄弟,如果这次你能帮助我们度过危机,找回六姑娘的话。” 李天的情绪有些激动: “我李天愿做你的奴仆,十年之内,唯你命是从!” 江尘连连摆手: “李大哥,我可不是那个意思。” “你上次帮我解围,斩杀那些来袭的土匪,已经是对我有恩了!” “再说了,我江尘也不是趁火打劫,坐地起价的人!” “大丈夫在世,当忠义为先,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江尘微微皱了皱眉,不好意思的笑道: “只是要进山,需要特殊的器具,比如攀山的绳索,爬山的皮靴,还有防身的匕首等等!” “这三更半夜的,我急切之间不好准备啊!” “需要等到天亮之后,再去张大户的五金店铺里购买才行。” 李天刚开始,还以为江尘是不愿意帮忙。 这会听说江尘是因为装备不足,才放心的一笑,挽住李天的手说道: “这些用具,我军营里应有尽有,随意取用!” “只求江兄弟尽快动身,以防我们家六姑娘万一在山中有失的话,就晚了……” 李天曾经也是一名大庆国的小军官,手下带着几百号人马。 有一次在和北夷国作战的时候,李天轻军冒进,中了敌人的埋伏,全军覆没。 李天苦战一天一夜,不能得脱,眼看着被敌人逼到了悬崖峭壁之间。 如果不当俘虏的话,唯有一死了。 在那生死关头,薛家长公子靖边将军,带领三百骑兵杀入重围,救出了李天。 一战之后,靖边将军带着重伤昏迷的李天,飞驰三百里,把他送到了后方军营请郎中调治,救了他一命。 可是当李天醒转的时候,靖边将军早已赶赴前线,重新指挥兵马去了。 从那之后,李天对薛家感恩戴德,离开了军营,来到薛家当了一名教习。 薛家对他也没有亏待,薛三爷更是视他如儿子一般,帮他成家立业,给他营造府邸,很是重用。 “这样……” 江尘微微思索之后: “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回家打个招呼,便随你去!” 江尘不等李天点头,一折身子,回到了院子里。 大雪纷飞,刚才李天造的乱象,又被掩埋的无影无踪。 江尘凭借自己的记忆,准确的躲开了陷坑的位置,先回到了木工棚。 木工棚的角落里,堆着他淘汰的连弩弓。 这些连弩弓,实际上并不是残次品,如果拿到市面上去卖的话,比之当今最好的弓箭,也要再好上十几倍也不止。 只是因为江尘领悟了鲁班术之后,眼界陡然提升,看谁都是垃圾。 所以这些连弩箭,也就被江尘列入了淘汰的名单。 但此时紧急,想要重新打造,已然来不及了! 江尘翻了一遍,找了一张最好用的连弩,又抽了十几只铁镞箭,一起背在肩头。 “夫君,大雪纷飞的,你怎么又起来了呢?” 当江尘转而来到正屋前堂的时候。 秦月娇和蓝月娥听到响声,各自都披着衣服出来。 “给我把皮袄拿来,最暖和的那种!” 江尘一边坐在桌旁,连喝了几碗热水,吩咐着。 “嗯,前两天正好趁着得闲,我和月娥妹妹给你重新絮的新棉花的棉袄棉裤,可暖和着呢!” 秦月娇反身回去,不多时抱来了一套棉衣。 “这个?” “就是这个啊!” 江尘看了看,登时有点傻眼。 “要是穿上这身密棉衣,那还不跟大胖熊似的了?” “还能干得了什么活?” 江尘一阵苦笑。 我这两个媳妇,可是真心疼我。 蓝月娥一边展开棉袄,作势要给江尘披上,一边诧异的说道: “这么冷的天,外面又下大雪,夫君还做什么事儿呢?” “这大棉袄穿上,就算是不裹被子睡觉,都不带冷的呢!” 江尘摆了摆手: “还是算了吧!” “你们听着!” 江尘的话,忽然变的严肃起来。 秦月娇和蓝月娥微微一惊,都站直了身子。 “我现在进山办点事去。” 江尘望着外面的大雪和夜色: “快的话,天亮之后就能回来。” “要是慢的话,明天下午也能回来了。” 江尘顿了顿: “要是明天下午还没回来的话,你就去找陈猎户,让他进山给我收尸吧!” 江尘的话,如五雷轰顶,让秦月娇和蓝月娥都傻了。 “夫君,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这个时候要进山……” “大雪纷飞的,多不安全……” 秦月娇和蓝月娥面带泪痕,想要劝阻江尘,却又不敢。 “行了!” “就这样了!” 江尘推开蓝月娥手里的棉衣,一低头,从屋门里走了出去。 第86章 入山 呼! 屋门开处,一股冷风夹着雪花扑门而入! “夫君……” 当秦月娇和蓝月娥跟出屋门的时候,江尘的身影已经到了街上。 只见人头一晃,便消失在了雪花之中。 “走吧!” 江尘来到沙枣树下,一扯李天的袖子。 “上马!” “咱们两人同骑一匹战马,也比走着快多了。” 在外等的心焦如焚的李天,抱起江尘,把他送上了马背。 然后自己纵身一跃,也跟着上了战马! 战马一声长嘶,划破周家村的沉寂,奋开四蹄,往西跑去。 “兄弟,给两个弟妹辞行了么?” 风雪之中,李天回身问道。 但坐在身后的江尘,一声不吭,宛如睡着了一般。 “哎,这次难为江尘老弟了!” “你够朋友,我也不是不讲义气的人。” “只要能救出六姑娘,你就看我李天的吧,绝不会亏待了江尘兄弟!” 李天以为江尘心中不快,所以不跟他搭茬说话。 此刻,江尘坐在后面的马背上,微微闭着眼睛。 他正在聚精会神的搜索着宿体的回忆。 作为穿越者,宿体原有的记忆,全部传承给了江尘。 宿体本就是土生土长的周家村百姓。 靠水吃水,靠山吃山。 虽然不是如陈猎户那样天天进山打猎。 但也是隔三差五的往西山里砍柴采药刨野菜。 所以对于西山的地形地貌,沟沟坎坎,他也并不陌生。 当李天的战马抵达营地的时候,江尘已经将所有的回忆装入脑海。 西山的地理,已经在他的脑海中,绘成了一幅详尽的地图。 “江尘老弟,请!” 李天的战马越过浮桥,直接停在一座军帐的门口。 伸手把李天从战马上接下来,李天做了个手势: “军帐之中,有的是军靴和绳索,防身匕首等物,兄弟只管取用!” 作为穿越之前荒野求生活动的爱好者。 当江尘披挂上薛家军的军用品之后,才知道什么是正规军的装备! “就这身装备,如果放到我所在的那个时代,绝对是最牛逼的存在!” “纯手工,纯天然的绝对精品!” 江尘登上抓地虎的军靴,把绳索和飞爪挂在腰间。 “驻地的所有兵马,都已经派出去了!” 当李天陪着江尘走出军帐的时候。 江尘才意识到,现在的军营,只有他们两个人。 “就在这里分别吧!” “咱们分头去找,不管能不能找到,天亮之后,先回驻地沟通沟通!” 江尘沉思片刻之后,回身看着李天说道。 “行!” 李天飞身上马: “我从北面入山,那些兵卒们从南面入山。” “东面这一侧,我们这些日子以来搜寻过无数遍了。” “我想六姑娘入山的话,想必也不会再从这一面步入吧!” 李天心如油煎,不等江尘说话,打马上山,不到几秒钟的功夫,就消失在雪夜之中。 江尘紧了紧裤腰带,从新检查了一遍所需的装备后,也开始登山。 这座军营,就驻扎在山脚下。 如果从南北两个方向进山,还需要打马走半个时辰的路程。 不过要是从东面进山? 步行半个时辰就够了! 江尘抬头望去。 巍峨的西山,如同是一只趴在面前沉睡的巨兽。 鹅毛大雪,从天而降,仿佛万箭飞来。 虽然天气很糟糕,但好在地上一片雪白,映照的万物清晰,反而比雨夜更容易辨识方向。 “如果能够一把工兵铲在手里,就趁手的多了!” 江尘手里拿着的是一根从军帐里挑的哨棒。 虽然足够结实,但辅佐登山的话,还是不太应手。 东山多石头,西山多树木。 江尘步行了一个时辰,就已经到了半山腰的位置。 此时,他已是满头大汗! “他娘的,早知道捎上两个窝窝头也好啊!” 江尘的肚子骨碌碌响,才想起来晚上吃的并不多,剧烈的运动,已经让他肚子里空空如也了! “这冒风突雪的,我为了个啥?” 江尘停在一棵树旁,喘着粗气,忽然感觉自己这一趟有点太冒失,太轻率了点。 “在家搂着老婆睡觉他不香么?” “这大半夜的,一个人在这密林里穿梭……” “就算是陈猎户,恐怕也不敢这么玩儿吧?” 咕! 一只猫头鹰从他头顶的树上怪叫了一声,振翅飞走,搅动的积雪扑簌簌滚落下来,灌了江尘半衣领子。 “你大爷的!” 江尘骂了一声,急忙往外扒拉。 那猫头鹰似乎听得懂人言似的,飞在半空中对着江尘就是一阵狂叫。 这叫声…… 犹若是人在尖笑一般。 瘆得江尘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找死啊你!” 江尘从背后摘下连弩,冲着声音的来源之地发了两箭! 也不知道是被射中了,还是惧怕了连弩的威力。 那只猫头鹰再也没有发出过声响。 “这西山那么大,我去哪里找?” “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是从哪里进山的。” 江尘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想起李天的话,刚刚进山的时候那股子激情消失了一多半。 “如果她是从正面进山的,那还好。” “要是真像李天说的那样,是从南北方向进山的,我从这边登山,那不等于南辕北辙?” “还找个什么劲呢!” 江尘休息了几分钟之后,重新开始往山上爬。 “既然来都来了,只能全力以赴了,万一来个英雄救美呢?” 江尘联想着那些古老的情节,借此作为自己这次犯傻的动力。 “这西山上,不会有人熊吧?” 他忽然想起上次听人说,陈猎户当年就曾在一个大雪夜里,被人熊困在了树上好几天。 还是母夜叉扛着菜刀来赶走了人熊,救了他丈夫出来的。 “我趣,这也是个下雪夜,而且还是多年不见的大雪!” 江尘抬起头,充满警惕的环顾四方。 似乎那些黑暗的树林里,正有一双贪婪的眼睛盯着他。 就像他盯着盘中的烧鸡一样。 “啊!” 突然一声尖叫,从远处传来! 薛景云! “女人的声音!” “深山密林,夜半三更!” “除了薛景云这白痴丫头,还能有谁!” 第1章 要想俏一身孝 “还能再撑两天!” “两天之内还找不到媳妇,非饿死不可!” 江尘扶着墙走出家门,口中反着胃水,肚皮贴着脊梁骨,饥饿的额头直冒虚汗。 前几天,他穿越而来,成了一个木匠的儿子。 开局王炸,家人全噶。 家徒四壁,穷的家中除了他之外就再无其他生物,当然除了屋外站满的乌鸦。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好消息:上天给了他一个系统。 坏消息:江尘现在穷得叮当响,而这个系统叫做好感度系统。 每娶一个老婆,就能得到系统返利,同时还可以先抽一次奖。 这意味着,江尘找到老婆之后,给她一个饼子,系统就会数倍返利。 至于返利的倍数,由系统对老婆的评分决定。 所以,江尘真的很无语! 他现在穷的都快饿死了,谁愿意给他当老婆啊! 但没有办法,眼下江尘只能照做。 一个目的,那就是赶紧找个娘们结婚,得到系统返利,走出当下饥饿潦倒的困境。 等待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彻底打一个翻身仗。 现在他必须立刻出门主动找娘们,否则的话,两天之后,他就得饿死,成为史上第一个饿死的穿越者。 打定注意之后,江尘拿着写好字的牌子,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出家门。 身后的乌鸦紧跟其后,似乎时刻准备着啄食江尘的尸体。 许久之后,江尘终于来到了村头古井边。 这里是村里人流量最大的地方。 江尘选在这里,自然是因为人多机会大一些。 走到古井边,江尘找了个显眼的地方坐下,而后吃力的立起牌子。 牌子上写着: “通告!本人江尘,刚满十八,找娘们!家中有房,祖传手艺,长相英俊,入赘娶妻皆可。” “个人要求:女的就行,多多益善,来者不拒。” 起初,并没有人注意江尘。 直到立起牌子之后,众人才纷纷围了过来。 有识字的当众念读牌子上的内容后,所有人都满脸震惊。 “江尘是疯了吧?他家穷不拉几的,连自己都顾不上,还要娶多个婆娘?” “八成疯了,他一个小木匠,说白了就只会劈柴,他老爹的手艺他是一点都没学到,谁嫁给他,还不得饿死。” “我就算是增加赋税,也不把闺女嫁给一个穷小子!” 在大庆王朝,刚刚平息战火,国内男丁凋零,动摇国本。 为了增添人口,皇帝下令,女子在十四岁之后就必须嫁人。 如果女子十四岁之后,还没有嫁人,那么就要增收四成赋税。 在这个战乱频发的时代,国家兴亡,百姓皆苦。 增加四成赋税,相当于要他们的命,根本活不下去。 所以,只要他们自家女儿一到年龄,就送到衙门的送亲队里,到处和男人相亲,直到被相中嫁人为止。 而男人并不是没有要求。 男人一旦到了十八岁,不成亲的依旧要增收四成的赋税。 娶了一年之内没有生孩子的,也要增收四成赋税。 娶的越多,生的越多,赋税也低。 最低可达一成,与四成相比还是十分划算。 但是娶妻并不是一味的好事。 娶的越多,作为男人的责任越大。 要是没有能力,根本就养不活那么多人。 在众乡亲的眼中,江尘就是这种没有能力的人。 他们一个个都在交头接耳,时不时对江尘指指点点,眼里还带着鄙夷。 “诸位父老乡亲,你们都议论半天了,有没有意向,我江尘是贵人之相,把女儿嫁给我都是享福的命。” 江尘靠在古井边的大石头下,挤出一抹微笑说道。 众人都知道江尘的家境,在看到他那饿得脸色发白的样,谁都不信他的鬼话。 “江尘,你就是穷小子想吃屁,你要想娶媳妇,只有等到下个月衙门送亲队来喽,还不一定有人相中你。”有乡亲嘲笑道。 江尘罢手道: “等不及了,两天内我必须成亲。” “乡亲们,我要求不高,是个女的就行,你们家嫁不出去的老姑娘……都行,我着急。” 江尘也无奈,老天爷给了他一个好系统。 就是没给他一个好前身。 这前身就是一个废物,等待饿死的废物。 在十里八乡的名声直接臭烂了! 导致他现在要娶妻,都没有人敢把女儿嫁给他。 “周大娘,你家老大今年三十了,你看我行不?” “陈二爷,还有你家小幺,听过刚被休了,要不嫁给我得了。” “刘大姐,听说你家小妹生不了娃,也嫁给我可以不?” “……” 江尘见没有人找他,他就直接点名。 被点名的那些人,像吃了苍蝇屎似的,脸色难看至极。 家中那点丑事都被江尘给揭出来了,一个个恼怒甩手离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古井边的人全都陆续离开。 就连来这里闲聊的人,都生怕被江尘盯上,像避瘟神一样,撒腿丫子就跑,顿时卷起一团朦胧灰尘。 “呸。” 江尘眯着眼,抬手扇者灰尘,吐了口唾沫。 由于饥饿,在灰尘扑扑下他看不清前方。 只能模糊看到,尘埃之外,不远处还有一个人影没有离开。 不过从身形来看,是个女的! 身材苗条而不失丰满,光是看着身影,都令人感到完美无缺。 “哪位站在尘埃里的姑娘,嫁给我可好?”江尘深情说道。 当尘埃消散,姑娘的确是姑娘。 不过是老姑娘! “大婶,你……要嫁给我也行!”江尘后槽牙一咬,扪心说道。 没办法,他是真的饿了! 这位大婶是村里的老寡妇,老伴才死不久。 “哈哈哈,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大婶指着江尘吐槽,转身离去。 “哎。”江尘深深一叹息,重重垂下脑袋。 他并不是垂头丧气,而是饿得没气。 这具前身本来就虚弱,江尘估摸这顶多能在抗两天。 对一个全新的世界,两天的时间,用着虚弱的身体根本就做不了什么事。 要是两天内真找不到媳妇……那就真的要饿死! “请问你愿意娶我吗?” 闻声,江尘急忙抬头望去,一眼就看呆了。 一袭粗布长裙,傲人的身材,面容姣好,眉宇间带着妩媚……绝美少妇! 江尘脑海里闪过这位美人的信息。 秦月娇,芳龄二十四。 虽说长相出众,却是十里八乡避而远之的人物。 据说她一共嫁了五次人。 每一次都还没拜堂,男方就莫名其妙的出事死了。 一开始有的男人为了她的容颜,不信那个邪。 直到连续死了五任男方之后,就没有人敢在打秦月娇的注意。 秦月娇也因而被安上专克男人孤煞星的称号! 导致她至今还没有嫁出去。 见到江尘在征婚,她故意等所有人离开之后,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找江尘。 “你放心,我身体有劲,还吃的少干得多。” “我还特别会照顾人,什么事都依你的,只要你不嫌弃我,我愿意给你做小的,做牛做马都可以。” 秦月娇见江尘不说话,害怕他不愿意,连忙保证道。 “没……没有。”江尘拉回思绪。 开什么玩笑,他无神论者,根本就不信什么孤煞不孤煞星。 找不到媳妇那才叫孤煞星! 更何况系统给秦月娇的评分是九十八分。 只要娶了秦月娇,就能得到九十八倍返利。 “你等我,我这就去找村长写婚书。” 江尘使出浑身力气爬起来,而后向远处跑去。 秦月娇一脸诧异,还没回神来,江尘已经跑到百米开外了。 …… 来到村长家,江尘迫不及待的敲响他家的门。 只要拿到婚书,就证明他和秦月娇结为夫妻,他就能得到系统的返利,走出困境! 见到村长之后,江尘将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村长和江尘的父亲有交情,一开始的时候,他不同意,美名其曰:为江尘好。 在江尘以死相逼之下,村长才无奈为他办下婚书。 江尘拿着婚书高兴的走出村长家。 “婚书到手,媳妇我有。” 江尘如释负重,心情十分的愉悦。 每娶一个老婆,他日后不仅能得到返利,现在还能抽一次奖。 要是抽到钱,或者鸡鸭鱼肉,那怕只是些白面馒头,他就能立马走出当下困境! “系统,开启抽奖!”江尘激动说道。 “叮!恭喜宿主获得大师级木匠技术!” 江尘:????? 第2章 都是封建迷信 古井旁,秦月娇双手下垂相互捏掐,垫起脚尖眺望远方,神色很是着急。 她很怕,怕江尘弃她而去。 终于,经过漫长的等待,在视线的边际,出现了江尘的身影。 看到江尘,秦月娇抬眸一笑,嘴角弯弯如月牙,连忙奔赴过去。 “江尘,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 秦月娇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很激动。 总之江尘回来了,并没有抛弃她。 “嗯。”江尘点头应了一声。 秦月娇闻言,立马就察觉到了江辰情绪不对劲。 细细一看,他发现江尘的脸色黑沉沉的。 见此,秦月娇心里一紧,不良的预感犹如闪电一般冲击天灵盖。 “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请你告诉我,我一定改,一定会让你高兴满意的。” “你……你能不能别不要我?” 秦月娇紧张,而又小心翼翼的问道。 江尘看着双手相互拧巴的秦月娇,不由的微微一笑。 不得不说,这娘们真傻的可爱。 竟然会觉得自己不要她了? 这古代女子真的很纯爱啊! 江尘伸手分开还在相互捏掐的秦月娇。 再这样下去,这双玉手就要掐出血了,那不可心疼死。 “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江辰双手拉着秦月娇的双手,一边抚摸,一边微微摇摆,是在安慰,似在调情撒娇一样。 “婚书我已经拿到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江尘的娘子,一辈子的女人。” 拿到婚书之后,江尘本就很高兴。 他之所以黑着脸,都是因为那坑壁的系统。 抽奖得到的奖励一点都不结合实际。 导致他现在饿死危机依旧还没有解除! 当然,秦月娇并不知道这些,她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喜极而泪。 “那……夫君为什么不高心?” 江尘一听,脸色又不由愁苦起来,叹了一口气回答道: “因为……” “咕噜~咕噜~” 江尘还没说出来,肚子已经替他回答了。 秦月娇眼眸一眨,顿时就明白了。 “夫君,你先回家等我,我去去就回来。” 说完,秦月娇焦急的炒另外一个地方走去。 即便离去了,她还是很不放心江辰,于是三步一回头的叮嘱道: “夫君,你快回家歇息等着我。” “回家歇息着。” 江辰抬手想要问秦月娇去干嘛。 但秦月娇离开的匆忙,没张口询问,她已经走得很远了。 …… 江尘听了秦月娇的话,回到家中后,打算睡一会儿歇息着等她。 可是屋外的乌鸦一直叫个不停,让他很是心烦意乱,眼睛根本合不上。 不知煎熬了多久,屋外的乌鸦不叫,紧接着传来呼喊声。 “夫君,快出来帮帮我。” 江尘闻声,心中好奇,连忙起身跑出去。 屋外,秦月娇右肩扛着一包,左胳膊夹着一袋,浑身上下挂满的大包小袋,足有六七个。 江辰不怠慢,立马上去帮忙。 “娘子,这些是什么?”江尘一边卸货,一边问道。 秦月娇原本累的满身大汗,在看到江辰之后,她就不觉得累了。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感到很幸福的笑道: “这包是粮食。” “那袋是蔬菜,还有那包是干菜。” “这些是锅碗刀具。” 秦月娇听闻江辰家什么都没有,就连吃饭做饭的家伙都没有。 实际上吗,江尘家真什么都没有。 现在唯有了秦月娇。 秦月娇很有耐心的一一给江尘介绍。 而江尘看着她,鼻子不由的有些酸起来。 他现在才知道,秦月娇匆忙离去,是为了把家底全部搬过来。 这些物资足以让他们生活半个月。 半个月的时间,江尘能打几个翻身仗。 饿死危机就被秦月娇彻底解决了! 得此贤妻,夫复何求啊! 江尘耸了耸鼻子,心中感动不已。 而后,江尘直接一把将秦月娇拉入怀中,紧紧的抱着。 还在说话的秦月娇一下子愣住了,久久才回过神来,连忙挣开江尘。 “夫君,不可吗,我身上全是汗,怕脏了你。” “你若想要奴家的……身子,等晚上沐浴后再给你。” 说完,秦月娇脸蛋红彤彤的,像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女孩一样。 “夫君,你先等我一下,我这就去给你做饭。” 秦月娇扛不住尴尬,连忙抱着粮食向厨房走去。 不久之后,秦月娇当着白粥,还有一碟咸菜走进来。 “夫君,吃饭了。” “来了。” 听到呼喊,饥饿的不行的江尘立马来到餐桌前。 “夫君,这是你的。” 秦月娇给江尘盛粥,然后退到一旁。 江辰见此,眉头一皱,不解问道: “娘子,你这是干什么?” “夫君,先吃。”秦月娇在一旁候着。 “为什么不一起吃?”江尘问道。 “夫君,月娇在嫁给你之前就说过,愿意给你做小的。” “身为小妾,不能与夫君同桌而食。”秦月娇解释道。 江尘无语了:“什么乱规矩,坐下来一起吃。” “夫君,不可以,万万不可以。”秦月娇小心翼翼得让人心痛。 江尘知道这是万恶的封建思想,于是把手中地粥“啪”一声重重放下,而后表现出很生气的样子。 秦月娇看到这幕,吓得浑身颤抖。 “夫君,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我给你做好饭之后,就立马离开,绝不打扰你吃饭。” 江尘听到这话,差点就吐血。 这傻娘们又误解他的用意。 “住口!” “娘子,今天我就给你立一条规矩,你是我女人,并不是什么小妾。” “从今天起,不管吃饭还是做什么,我们都一起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你要是不听,我现在就休了你!” 江尘知道对付封建思想,只能来硬的,软的不行。 秦月娇最怕江尘不要她,无奈只能乖乖照做。 坐下之后,江辰亲自给秦月娇盛粥,足足吃了几碗之后,直到吃不下去了,才敢和江尘说。 “这才对嘛,真乖。”江尘很满意,夸奖一句。 秦月娇低着头红着脸,心中一顿暖洋洋的。 才和江尘相处不到一天,她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她也决定,以后不管怎么样,只要江尘不抛弃她,她就伺候江尘一辈子。 “夫君,你先吃着。”秦月娇打一声招呼,而后将起身离去。 江尘忙着干饭,也来不及问她去干嘛。 等到江尘吃饱之后,夜幕已经降临。 可是还不没见秦月娇的身影。 江尘脸色一凝,起身出门寻找。 外面一片漆黑,只有淡淡的月光普照。 江尘环视一周,最后看到西房有淡淡的光线。 江尘走过去,透过破烂的木门查看。 这一看,江尘顿时僵住了。 屋内,秦月娇正背着他。 她在沐浴净身! 在月光的照射下,秦月娇白的发光,如同美玉一般。 令人实在难以自拔。 随后,秦月娇舀起一瓢水,回头淋洗后背。 她才回眸,就看见一双正盯着他看。 “啊!”紧急之下,秦月娇没有来得及辨认门外之人,惊叫一声之后,立马抽过内衫将自己包裹起来。 “夫……夫君。”秦月娇定睛一看,才看清是江辰。 而秦月娇也没有留意到,自己穿上内衫的时候,身上还有大量的水。 刚刚穿上的内衫已经湿透,紧紧的贴着身子。 此刻,江辰直接看呆了,体内的气血一顿翻山倒海。 “夫君,你怎么了?”见江辰不说话,秦月娇以为是自己刚刚冒失让他生气了。 “夫君,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是你。” “求求你不要生气,我以后改。” 江尘嘴角微微上扬,走到秦月娇身边,一把将她抱起来。 “对呀,我很生气,现在怒火大得很。” 江尘一边说,一边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回到房间之后,江尘将秦月娇放在床上。 即便光线微弱,江尘都能看见秦月娇那对宏伟在波涛起伏。 气血方刚的江辰那还能忍得住,当即就压了上去。 “夫君。”秦月娇不知想到什么,双手撑着江尘的胸膛,有些抗拒的意思。 “夫君,不要。” “你忘了我是克夫煞星吗?这件事很邪门。” “能不能找个先生算一算日子,在给你好不好?我怕……” 江尘微微一笑: “别怕,没事的。” “夫君今天就破了这个邪!” 第3章 麻烦上门 翌日一早。 当江尘醒来的时候,秦月娇早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早膳。 “娘子,你真好,我们一起吃吧。” 江尘走到餐桌前,一脸幸福的笑道。 “夫君,我……” 秦月娇扭扭捏捏,一是昨晚是她第一次,她现在有些不好意思面对江辰。 二来她还没习惯和江尘同桌共食。 不过一想到昨天江尘给她立的规矩之后,秦月娇就乖乖的走了过去。 她先给江尘盛了一碗稠的,之后才给自己盛了一碗汤水。 江尘端着端着粥,皱眉看着秦月娇。 “你吃我的。”江尘将自己的给秦月娇傲,同时将她手中的夺过来,立马倒掉。 “夫君!”秦月娇见此,一脸惊讶。 那虽然是汤水,但是也是粮食啊。 如今家中余粮不多,秦月娇本想着江尘是一家之主,让他吃稠的,自己一个妇人,喝点汤水就行。 日子熬熬就会变好。 只是,他没想到江尘居然把汤水倒了。 “早餐要吃饱,以后多做一点,我们只吃稠的。”江尘神色很严肃,令人无法反驳。 当然,江尘并不是有意这样对秦月娇的。 秦月娇太能勤节持家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系统怎么给他返利。 “可是夫君……”秦月娇一脸担忧。 “好好吃饭。”江辰直接出言打断她,他知道秦月娇在担心什么。 “粮食的问题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解决。” “你是我的女人,我怎么会让你受苦。” “乖乖吃饭。” 听到江尘这话,秦月娇双眸颤抖,深深的看着江尘,心里已经感动至极。 秦月娇重重点头应下,舒心的吃起早膳。 吃着吃着,江尘忽然发出“啧”的一记似乎不满意的声音。 秦月娇注意力全都在江尘身上,听此心里一惊,连忙问道: “夫君,怎么了?” “是不是我做的不好吃?我下次重新换一种做法,你别生气。” 江尘见秦月娇太敏感,只好微笑道: “不是,我只是感觉差点肉,这菜太素了。” 江尘提出的要求,让秦月娇一下子为难起来。 现如今这种环境,吃肉是一种极其奢侈的想法。 十里八乡,能时吃上肉的,也就只有大地主,官老爷,最接近他们的就是猎户。 可是,狩猎秦月娇她不会啊。 “夫君,你再等等,我想想办法,一定会让你吃上肉的。”秦月娇知道很难,但还是答应江尘。 江尘罢了罢手,宠溺的笑道: “你不用操心,这件事交给我。” “吃饭吧。” 秦月娇一愣,两眼怔怔,他想不明白江尘能有什么办法,毕竟他只会做木匠。 秦月娇也没深思,在她看来,江辰可能是在逗它开心,。 一个木匠怎么会狩猎? 所以江尘想吃肉这件事,还得她来想办法。 吃过早膳之后,江尘拿着祖传的工具来到小院子里。 凭借着前世的知识技术,结合现在的手艺。 很快,一把复合弓横空出世。 秦月娇收拾好之后,好奇的走过来。 江辰反复拉测复合弓。 复合弓在江尘羸弱的身体下,施展的很顺畅,并没有吃力的迹象。 这样的弓弩,秦月娇还是第一次见。 奇形怪状,连江尘都能轻松使用。 这怎么能狩猎? “夫君,这弓弩能狩猎吗?” 秦月娇有些怀疑。 “嘿嘿,娘子,今晚就等着吃肉吧。” 江尘神秘一笑,这玩意他也解释不清楚。 说罢吗,江尘带着复合弓准备出门。 “娘子,你在家等我。” “相公,你注意安全。”秦月娇一脸担忧。 同时,她也决定,一定想办法让江尘吃上肉,圆了他这个愿望。 千万不能让江尘因为这个,出了什么意外。 “放心吧,娘子,等我回来。” 江尘挥挥手,迈步离去。 江尘格外的高兴,他能深深感受到,一切焕然一新。 就连前几日等着他死的那群乌鸦,在秦月娇来了之后,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 不久之后,江尘来到村尾陈哥家。 陈哥是他们唯一的猎户,狩猎技术高超得很。 只要是手中有东西,就没有他猎的野味。 这个村里,家中有天天有肉的,恐怕就只有陈哥家了。 江尘来找他,并不是想要亲自狩猎。 他只是个木匠,狩猎他是外行。 江尘的目的,以物换物。 “陈哥,在家吗?”江尘老远就呼唤一声。 陈哥和他的媳妇正在整理待会狩猎的工具。 听到江尘的声音之后,二人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这叫花子又来讨粮了!” “我给你说,待会说什么也不能给他!” “我们家的粮食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没有余粮给他!” “放心吧媳妇,交给我,这次喂狗都不会给他。” 陈哥拍拍了他媳妇的背,信誓旦旦的保证。 “陈哥,我找你有事。” “嫂子也在啊。”江尘给嫂子打招呼。 嫂子根本不领情,甩着脸色离开。 “陈哥,和嫂子吵架了?”江尘一头雾水。 陈哥强颜欢喜道:“不用管她。” “你找我什么事?” “陈哥,你看我给你带的好东西。” 江辰也懒得多问,直奔主题。 拿出复合弓向陈哥掩饰。 陈哥眉头微皱,接过复合弓,然后上手一拉。 “兄弟,你管这叫好东西,拉起轻飘飘的,能发出多大力啊!” “没用没用,你拿走吧。” 江尘不慌不忙,嘴角微微上扬,转头四处看了看,然后找了一枚箭。 “陈哥,对着你家的铁锅试试。” 陈哥一脸轻蔑,手中的复合弓对他来说就是垃圾。 但为了早点打发走江尘,他还是接过箭对着铁锅一射。 随着一声箭啸,陈哥顿时感觉到不对劲。 “嘭!” 一声巨响,利箭刺穿铁锅,深深的射入墙中。 而陈哥看到这一幕,直接都傻眼了。 明明他没有用多大的力啊! 就算他平日里的弓弩,他全力拉射也射不穿铁锅啊! “陈哥,不错吧,我打造的。”江尘悠悠说道。 陈哥狂吞口水,失神的点着头: “神器啊!这是神器啊!” “兄弟,咱是自家兄弟,你想要什么你尽管说,这东西你要留给哥哥啊!” 陈哥激动地拉着江尘,打苦情牌。 他每次外出狩猎,最后都是因为力竭而归。 要是得到这弓弩,他就能省下很多力气。 狩到的猎物就能在翻几倍。 “陈哥,这东西我只有一把。” “好我不能给你,但是我可以借给你,你打到猎物分我一点。”江尘说道。 “好兄弟,这样,不狩猎的时候,每天给你一只腊野鸡,狩猎的时候,猎物分你三成,怎么样?” 江尘想了想:“行吧。” 得到复合弓之后,陈哥很是高兴,也很识趣,立马给江尘提来一只腊野鸡。 江尘拿到鸡之后,立马告别陈哥,赶忙回家和秦月娇分享。 …… “夫君,你的弓弩呢?” “你怎么会有腊野鸡?” 回到家中之后,秦月娇没看见复合弓,只看见江尘手中提着一只腊野鸡。 “娘子,山人自有妙计,今天中午咱们吃鸡!”江尘神神秘秘笑道。 秦月娇美眉挑动,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紧,连忙劝说道: “夫君,我知道你很想吃肉,但是我会想法的,答应我,以后不要偷别人家的东西好吗?” “娘子,这不是偷的。”江尘无奈笑道。 秦月娇自然不信,在她看来,江尘是为了面子,故意撒谎的。 谁家好人狩猎,能猎到腊野鸡啊。 “相公,这次就算了,以后别这样了。” “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做。” 说完,秦月娇提着腊野鸡走进厨房。 对秦月娇的误解,江尘只是微微一笑,也没有过多纠结。 很快,秦月娇就端着香喷喷的腊野鸡从厨房里走来。 在这作料缺乏的古代,秦月娇竟将其做的极其美味。 江尘一个不留意,就狠狠地炫了几大碗饭。 这是他穿越而来的第一顿肉,也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一顿。 一顿饱餐后。 江尘悠闲的坐在院子里歇息,等待秦月娇收拾。 温饱解决之后,他又点思情了。 尤其是昨晚知道秦月娇还是一个处之后,江尘更加的感兴趣了。 怀着念头的等待,是最漫长的。 等啊等,终于等到秦月娇忙完了。 江辰立马走上去,拉着她的手,双目含情。 秦月娇也知道江尘的意思,当即羞涩的低下头。 这样的秦月娇,江尘更爱了,拉着她直接往房间里走去。 “我的老天爷啊,我闻到了!我家的鸡就是被你们偷了!” 江尘还没走几步,身后传来泼妇的呐喊。 紧接着便是“砰砰”的激烈敲门声。 第4章 撒泼 “砰砰!” “好啊,偷了我鸡,还锁起门来吃!” “江尘给我开门!” 院内,江尘听到周老汉的话,顿时就明白他的来意。 这老东西又来搞无赖耍奸讹人了! “夫君,这鸡……”秦月娇脸色有些慌张。 江尘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 “放心吧,那腊鸡是我拿弓弩换的。” 说罢,江尘开门走出去。 “谁偷你鸡了?”江尘无语要死。 这位周老汉,是十里八乡臭名远昭的无赖。 成天就带着自己带的孙子到处耍无奈讹人。 他们估计是看到江尘换了腊鸡,才上门讹人。 “对,就是我的鸡,我刚刚闻到了,你们把它吃了,你们要是不做贼心虚,就让我进去搜查。”周老汉得了歪理不饶人。 “你……”秦月娇脸色涨红,有理说不出来。 刚刚他们并没有把腊鸡吃完,让周老汉进去搜查的话。 那就更加的解释不清楚了,就入了他的局。 见江尘和秦月娇不让进门搜查后,周老汉顺势将手中的拐杖一扔。 一屁股坐在江尘家大门口,哭爹喊娘,尽情的表演卖惨。 “你还我的鸡啊!” “那可是我爷孙俩过冬换口粮的腊鸡啊!” “居然被你们这贼小偷偷了,还给吃光了!” “没有它,我们爷孙怎么活啊!” “光天化日下偷东西,还有没有天理王法啊!” “快来人啊!咱们村出小偷了!” 周老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吆喝呐喊着。 江尘静静地看着他,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这种讹人的戏码,前世他只在电视里见过,而且都是老太太。 这老头撒泼打滚,他还是第一次见。 在周老汉的卖惨下,动静越来越大,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秦月娇看到这么多人围来,渐渐心焦起来。 “周大爷,这腊鸡明明是我夫君拿东西换的。” “你一定是弄错了,这怎么可能会是你家的腊鸡?”秦月娇一边解释,一边伸手准备搀扶周老汉。 她不能让周老汉污蔑江尘,让乡亲们看笑话。 就在他刚刚接触周老汉的时候。 周老汉脸色突然一变,一把甩开秦月娇,还不忘推一把。 “你这克命的死女人,别碰我!”周老汉恶狠狠的说道。 “谁不知道江尘穷的叮当响?他拿什么东西换腊鸡?” “这腊鸡就是我家的!就是他偷的!” 说着说着,周老汉又拉起了哭腔卖惨。 “可怜我的腊鸡啊!” “没有腊鸡换口粮,我爷孙二人怎么活啊!” “今天没有一个说法,我就不活了!” “我就撞死在江家大门口,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周老汉大嗓门再开,整个村的人几都围过来看热闹。 他们看到周老汉后,一个个都露出厌恶的表情。 “害,被周无赖爷孙盯上,不死也得脱一层。” “江尘好端端的怎么惹上周无赖了?” “还能为啥,当然是因为秦月娇啊!” “这个女人是一个煞星,江尘就是不听,非要娶她,今天出事了吧。” 周围的人个个将原因归根到秦月娇身上,对她一顿指指点点。 原本周老汉耍无赖,秦月娇就很心焦。 在听到村民们这些话,秦月娇心焦又委屈,眼泪瞬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同时,她又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满脑子都是她是煞星,克男人这一系列的话。 “都他妈给老子闭嘴!” 江尘忍无可忍,怒瞪着众人一声怒吼。 话音落下,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村民们脸色一愣,怔怔的看着江尘。 在平日里,江尘虽说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但是脾气还挺好的,为人和善,还没见过他发脾气。 今日一见,在场的人都被镇住了。 发怒的江尘还挺吓人的。 “我江尘行得正坐得端,手脚干净,这老东西不知抽什么风,上门耍奸。” “和我娘子有什么关系?” “我如今娶了秦月娇,她就是我的女人!” “谁要是敢在嚼耳根子,胡说八道,别怪我野蛮粗暴!” 说着,江尘抡起身后的木棍,双目灼灼横扫众人,就像一头目露凶光的狮子。 听到江尘的话,村民的摇摆不定,各有各的反应。 但是,绝大多数人都在不屑嗤笑。 在他们看来,江尘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他们所有人,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坐在地上的周老汉,见村民的反应,机灵一抖,转头对江尘指点道: “我说你江尘怎么做去小偷的勾当了!” “原来是娶了一个煞星死女人,她前面都送走了五个男人了!” “乡亲们劝你不听就算了,你还敢凶他们。” “等着吧,下一个克的就是你江尘!” “你偷……” “嘭!” 周老汉话都还没说完,江辰直接一脚踹过去。 周老汉应声就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两三米外开的土堆上。 “嘶!” 见此,村民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都傻眼了! “江尘居然为了秦月娇,对周老汉动手?” “完了,这下真完了!这一脚不止是腊鸡那么简单了。” “以周老汉的德行,江尘不得被讹死!” 议论到这里,村民们都向江尘投去同情的眼神。 周老汉讹人的功夫,简直就是无敌。 想当初,村里有的小女孩,嬉戏时不小心轻轻撞了他一下。 周老汉当即就说骨头被撞断了,要是不陪医药费,他就报官。 无奈之下,那家人就将他送到医馆检查,结果并没有什么事。 可周老汉一口咬定是这家医馆不专业,要小女孩子掏钱,他自己到别处检查。 就这样,只要哪家医馆说他没事,他就换一家,反复无常操作。 最后无奈了,只好卖掉小女孩,换来一笔钱赔偿他才结束。 而今天江尘这一脚,踹飞了两三米,那不得赔个倾家荡产? “哎呦,我的老腰啊!断了!” “还有的头裂了!” “我的手脚动不了了!” “杀人了!” “江尘杀人了!” 果不其然,周老汉坐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汇报‘严重的’伤情,准备讹人。 “孙子,救我!”周老汉对着人群中一喊。 而后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从人群中冲出来。 这是周老汉爷孙俩常耍的计两。 只要周老汉占理得手之后,立马给孙子放信号。 然后孙子就冲出来收场。 “狗蛋,快找村长报官,江尘动手打我,他要杀人啊!” “快……快去!” “啥?”狗蛋一听,顿时暴怒,立即从背后抽出一把刀。 “江尘,你敢打我爷爷?” “老子死去!” 狗蛋挥着刀,迅猛的向江尘冲去。 第5章 暴揍刁民 呼! 看到狗蛋开始发威,那些围观看热闹的村民,像是一群受惊的麻雀一般,往后退了个干净。 周老汉爷孙两个的赖人工夫,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沾上就是一溜皮。 要是狗蛋占据了上风还好。 万一碰到硬茬的对手,打了败仗吃了瘪,到时候随便往人群里一躺,碰到谁沾到谁,能赖几个赖几个,都得掏点医药费出来,没个跑。 “狗蛋!” “爷爷浑身筋骨都给他踹断了,天下还有王法么!” “给你爷爷报仇解恨啊!” 周老汉挣扎着在地上打滚,嘴里嚎着,眼睛却冷静的查看着现场的局面。 “看来这些村民比狐狸还狡猾,今天够呛能赖上几个了。” 周老汉看到村民们纷纷后退,亮出了场子,嘴里低声窃窃私骂。 “狗蛋……” 秦月娇见五大三粗的狗蛋举着刀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忽然从江尘的身后绕到前面。 “腊鸡是我们拿东西换的,不是偷的你们的。” “我丈夫只是踢了你爷爷一脚,真的没……没那么严重。” 秦月娇面色吓得煞白,不过还是鼓足了勇气想要解释解释。 “滚犊子!” 狗蛋一手掐着腰,一手提着刀,眼睛瞪的像铜铃。 “克夫克命的贱女人,跟老子多说一句,都损了老子的阳寿!” 狗蛋使劲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用手往旁边一推秦月娇。 “真的……您别……” 秦月娇被推倒在地上,还不忘了继续求情。 他知道江尘平日里忠厚老实,胆子又小,平日里杀个鸡都要小心翼翼。 碰到狗蛋这种愣头青,非吃亏不可。 “臭小子,你打了我爷爷,我今天非卸下来你一条腿不行!” “除非你立刻带我爷爷去看郎中,赔付一年的药费和耽误的误工费!” 狗蛋怒冲冲举着刀,来到江尘的面前。 色厉内荏! 江尘凭借前世的经历,只看了一眼,就把狗蛋看到了骨子里。 “我江尘做事光明磊落,绝不会做偷鸡摸狗的事!” 江尘手握木棍,双眼圆睁,凝视着狗蛋,丝毫没有畏惧: “秦月娇是我的女人,谁敢侮辱她一个字,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爷爷为老不尊,诬陷我们偷盗在先,满嘴喷粪侮辱我娘子在后,我才把他踹开!” “就她这个贱女人?” 狗蛋冷哼了一声,回身指着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秦月娇: “这个天煞星,克死了五个男人了,你这第六个冤大头……” 嘭! 狗蛋的话还没说完,人已经飞了起来,一屁股坐在四五米之外。 “蛋儿,揍他啊!” “你怎么也来这里坐了?” 周老汉刚爬起来,忽然看到孙子落在身上,不解的问道。 “废话!我是被他踹飞过来的!” 人群里一阵哄笑,看热闹的村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哎哟,这江尘平日里烟不出火不冒,出了名的窝囊废,今天还发威了啊!” “你还别说,这两脚踹的解气,就周家爷俩,我早就想踹他们了,就是惹不起……” “江尘这下惹了大祸了!哎,还是太年青了啊……忍忍就过去了,干嘛惹这个灾星。” “秦月娇真的是克星,我看江尘马上就会变成第六个被她克死的男人了!接下来的第七个,会是谁呢……” “村长呢?快去叫村长吧,万一等会这个活阎王发飙起来,捅死了江尘,咱们都吃罪不起!” “对!说的对。” 站在后排的两个村民,急匆匆的去喊村长了。 狗蛋脸红脖子粗,做梦也没想村里有名的窝囊废江尘,竟然连续发威,踹飞了他们爷俩。 “狗娘养的,老子跟你拼了!” 老羞成怒的狗蛋,这下真的急眼了,爬起来抓着刀像疯牛一般往江尘冲来。 “小心啊!” 秦月娇惊呼一声,瘫软在地上。 “嘭!” “当啷!” “哎哟,疼死我了!” 江尘手里的木棍挥出,准确的拍在狗蛋的手腕上。 狗蛋手里的刀拿捏不住,飞了四五米远掉在地上。 还没等狗蛋反应过来,江尘又是一脚踢来。 “嘭!” “呼!” “哎哟!” 周老汉刚爬起来,忽然迎面一个肥硕的人影飞来,两个人同时又摔在地上。 “蛋儿,怎么又是你……” 周老汉挣扎着扶起狗蛋。 “疼死我了。” “我这只手腕,怕是废了……” 狗蛋则抱着受伤的手腕,呻吟不绝。 “娘子,你没事儿吧?” “感觉怎么样?” 江尘把木棍扔在一旁,从地上扶起面色煞白的秦月娇,温柔的询问着。 “江尘!贱女人!” 秦月娇还没来得及说话,狗蛋在秦老汉的搀扶下又来到了面前。 “咳!” 江尘咳嗽了一声,伸手从地上捡起那根木棍。 “快跑!” 周老汉看到木棍,跟兔子看到猎枪了一般,拉起狗蛋就跑。 围观的村民们,又是一阵起哄式的大笑。 “江尘,你等着!” “咱们的仇口算是结下了,不出三天,老子非要你成为那个天煞女人的前夫不可!” “给老子等……” 狗蛋冲出了人群,站在百米之外,跳着脚的破口大骂。 “咱们回家!” 江尘搀扶着秦月娇,站起身来。 狗蛋以为江尘要追他,吓得跟周老汉一转弯进了胡同,一溜烟跑没影了。 “村长来了!” 正在这时候,三四个村里的小青年,陪同着稍微上了年纪的村长穿过人群来到现场。 “村长,江尘今天算是替咱们出了口恶气,三两脚把周老汉爷俩揍了个满地找牙!” “是啊,早就该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了,天天骑在咱们头上拉屎,扳着鼻子尿尿,真的受够了!” “江尘,以前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股猛劲!” “不光是猛劲,江尘的身手还不简单呢,好像是个练家子似的……” “哎,可惜了,娶了她这个天煞……” 村民们围了上来,纷纷对江尘挑起了大拇指。 不过还是有一些村民,替江尘惋惜。 仿佛娶了秦月娇这样的克夫女,就等于宣判了死刑一样。 “江尘啊,月娇。” 村长看了看狗蛋爷俩消失的方向,长长叹了口气:“大体的事儿我也知道了,你们还是太冲动了啊!” “几只腊鸡而已,就当破财免灾好了嘛!” “你们这下得罪了狗蛋,惹下了大祸了你们知不知道?” “听说这狗蛋跟远近的响马草寇都有勾结,真要是来报仇的话,恐怕咱们整个村子,都要受到连累啊!” 村长这么一说,旁听的村民们也有了几分害怕,甚至有的开始迁怒在秦月娇的身上。 “都怪这个天煞星,要不是她,江尘这种老实巴交的人,怎么会不顾性命的跟狗蛋硬刚,还打伤了他爷儿俩?” “哎,咱们村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门了,摊上这个天煞星!” “我说你们两个,不行出去躲躲吧?深山里藏上一年半载的,等狗蛋消停了你们再回来。” 江尘一只手柱着木棍,一只手挽着秦月娇的手,环顾了一圈众村民。 “乡亲们!” “我再跟乡亲们说一遍。” “秦月娇是我江尘明媒正娶的女人,以后谁要是再敢对她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就别怪我不顾素日的情面!” 江尘的面色一阴沉,不怒自威。 所有的村民,忽然全部停止了议论。 不过心里都想:“怎么江尘变化这么大?难道娶了天煞女人的男人,都会性情大变的吗?” 江尘看了村长一眼,淡淡一笑:“村长放心,狗蛋爷孙两个是我打的,将来要报仇,只管来找我,不会连累乡亲们。” “我无所谓!” 当啷! 江尘把手里的木棍扔在地上,拦腰抱起秦月娇,往家里走去。 秦月又是感动,又是娇羞,掩面藏在江尘的怀里,不敢看人。 “你……放开我。” 等到出了人群,秦月娇这才用手轻轻的推着江尘的前胸。 “你……你还是休了我,再娶个有身份的女子为妻吧!” 江尘低头去看。 只见怀里的秦月娇,已经泪流满面。 第6章 脱离苦海的寡妇 “嘘……” 江尘抱着秦月娇,拿眼角瞟了瞟四周,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我……” 秦月娇素腕紧紧拢住江尘的脖子,伏在他的怀中泣不成声。 多少年的委屈和艰辛。 多少年没有体验过的依赖感和安全感。 今天竟然在江尘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为了维护她的名誉,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他平日里,烟不出火不冒,性情温顺,老实憨厚。” “今天要不是因为周老汉和周狗蛋出言侮辱我,恐怕他宁可挨一顿打,也不会豁出性命不要的跟狗蛋硬刚……” “可是我……” “我是个天煞星,克夫克命,我要是跟了他,反而是害了他!” 秦月娇并不完全清楚村民们所说的天煞星是个什么东西。 但她更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连着嫁的五个丈夫,都在婚后不久就因为各种原因死了。 不知不觉中,她也信了自己的命:“我就是煞星,来世间一趟,总是在不停的害人!” “可是……” “江尘是一个好人,一个肯为我以身犯险的好人啊!” 秦月娇抬起头,就看到了江尘那张坚毅之中带着一丝微笑的脸。 哐! 江尘抱着秦月娇回到自己的家里,用脚关上了柴门。 “说说吧,你要说什么?” 江尘把秦月娇放在床沿上,摸了把板凳坐在她面前,凝视着秦月娇那张还带着泪痕的脸。 “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江尘从脖子上抽下毛巾,扔在秦月娇的腿上。 秦月娇拿起毛巾,擦了几下,可是眼泪更多了。 这毛巾上的味道,可不就是那个为她肯付出一切的男人的味道? “你……” 秦月娇把头尽量的低在胸前,手里摆弄着毛巾:“你还是把我休了,另外娶个有身份的女人去吧。” “你是个好男人,可是我是个煞星……” 秦月娇眼泪涟涟。 江尘无奈的苦笑了一声。 根据前世常识:但凡一个女人跟你说你是个好人,大概就是要跟你说拜拜了。 “我是个好男人,难道你不是个好女人么?” 江尘坐在板凳上,拉起秦月娇的左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脱去了她的鞋袜。 “你……” 秦月娇下意识的往后一抽,却被江尘粗大的手紧紧抓住,纹丝不动。 “你是我的娘子,是我的女人。我保护你,天经地义。” “你不要觉得我为了你跟周老汉爷孙两个干架,是多么伟大的事。” 江尘轻轻在秦月娇红肿的脚腕上抚摸着:“你在狗蛋挺着刀冲向我的时候,你不是也不顾自己的生死,挡在了我的前面么?” 直到这个时候,秦月娇才意识到自己的脚腕已经胖了有一圈,阵阵疼痛钻心。 想必是在刚刚和狗蛋冲突之时,被狗蛋一把推开的时候崴伤的。 “连我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原来他早就发现我伤了脚腕,所以才抱着我回来……” 秦月娇的胸中涌起一阵暖意。 江尘从床脚处摸出半瓶跌打酒,倒在掌心里对搓了几下,然后又在秦月娇红肿的脚腕上揉搓了起来。 “煞星?” “无稽之谈!” 江尘抬起头看了秦月娇一眼:“只能说你前面几个丈夫,缘浅福薄,配不上拥有你这样的好女人!” 江尘收拾好了之后,一边给秦月娇穿着袜子,一边继续说道: “可是我江尘既然今天娶了你,那就是我的福气,你哪儿也别想去,踏踏实实做我的娘子就行了!” 秦月娇看着坐在床前给自己拖鞋穿鞋的男人,一股幸福感涌上心头的同时。 脑海中又回忆起往日的艰辛…… …… 破漏不堪的茅草房里,一盏油灯已经把亮度调到了最低,宛若萤火虫一般。 之所以会这样,并不是点灯的人是瞎子,而是因为家里实在太穷了,能节省点儿灯油,也是好的。 “嫂子,别忙活了,这些活儿明天再做吧!” 小叔子看了看土炕上已经沉睡的三弟和四弟,低声对灯下搓麻的寡妇说道。 “你先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去干活呢。” “我给你们每人多做两双鞋,一年下来就不用赤脚受冻了。” 寡妇一边凝神引着针线,一边悄声说着。 “穷人家的孩子,一年四季赤脚都赤习惯了,哪儿有富家子弟那么娇气呢!” 小叔子尴尬的笑了笑,又转头去看了一眼油灯。 仿佛那微弱的灯焰,所燃烧的灯油也成了这个家里不小的开支,让他心肝儿都疼。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能不受冻的,还是别冻着。” “这些布啊,都是我从外面捡来的,虽然破了点儿,可还结实着呢!” “洗干净了鞋帮子,暖和又耐穿。” 寡妇手里的活一点没耽搁。 丈夫死了以后,撇下三个小叔子孤苦无依。 二小叔子年过二十,也算是当打之年,只是因为家里穷娶不起媳妇。 但是剩下的两个小叔子,一个八岁一个六岁,都是需要人照顾的年龄。 丈夫死的突然,并没有留下骨血,按说作为一个寡妇,完全可以跟小叔子一家撇开。 因为穷家破业,在这里既没有福可以享,还容易造成流言蜚语。 但寡妇心地良善,不忍心抛下三个小叔子,几个月以来,一直为这个穷到底了的家默默付出。 “嫂子……” 小叔子沉默许久之后,鼓足了勇气说道:“你可想过,再往前走一步呢?” 小叔子说得含蓄,但秦月娇明白他的意思:想让自己改嫁再婚了! “他们两个还小,我走了,怎么放心的下……” 寡妇停下了手里的针线,看了一眼床上沉睡的两个小孩,轻轻叹了口气。 “再说了,我就是改嫁,谁敢要我?” “现在远近的都传疯了,说我是煞星,专克男人……” 寡妇又开始伶俐的做起了手里的针线活。 “我知道嫂子对我们的好,简直跟娘差不多了。” 小叔子用粗瓷碗倒了碗水,放在寡妇的面前:“可是现在这个家里的困难,就是不够吃的……” “就算嫂子在,也不是您能解决的了的啊……” 寡妇默然无语。 她直到这时候才恍然明白:实际上她在这个家里,就多了一双筷子一只碗,多了一个成人的伙食,多了个累赘…… 地里的粮食就那么多,小叔子一个人都够忙活的了。 “嫂子。” 小叔子一把夺过寡妇手里的针线活,放在一旁,然后把那碗水推到她面前。 “同村里的江尘,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家下还有几亩地。” “最主要的是这人老实敦厚,为人也和善,脾气好性格好的。” “您看能不能考虑考虑?” 江尘? 寡妇一愣,端着的水碗停驻在空中。 她清晰的记得,好多次她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碰到那个老实巴交的男人从山上下来。 有时候会送她一把黄花菜,有时候会给她一兜野山菌,甚至有一回扔给她一只野兔…… 那一晚,一家人美美的解了一回馋。 还有一次河里发大水,她的衣服被冲到下游去了。 又是那个男人,一个猛子扎下去,帮她抢回了衣服,但自己却变成了落汤鸡…… “江尘……” 寡妇低下了头。 第7章 你再娶一个吧 离开了夫家,又不能回转娘家的秦月娇,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坐在村头举牌招妻的江尘身上。 如果江尘不收留她,那她可真的是没有活路了。 正因为如此,在秦月娇的心里,江尘不但是他得夫君,他的天。 更是她的救命恩人。 “夫君,周狗蛋这次在你这里吃了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要是哪天他再打上门来,咱们可怎么办呢!” “都是我惹的祸。” 重新回到现实中的秦月娇,拉着江尘的手,心里充满了自责。 江尘眉头微微皱着,似乎陷入了沉思。 “夫君,都是我的错。” 秦月娇以为江尘因为这件事而生气了,慌得从床上下来,跪在江尘的面前: “要是我能老早就弄来肉,也就不用夫君出去找腊鸡了。” “归根结底,还是我无能。” “求夫君不要赶我走,明天夫君还要吃肉的话,我今天晚上一定想办法弄到就是了。” 秦月娇双手捧着江尘的手掌,轻轻摇着,泫然泪泣的哀求。 “啥?” 江尘抬起头来,看着秦月娇,简直有点哭笑不得起来: “我是你爷们,出去找肉吃那还不是应当应分的?” “咱们不偷不抢,是那周老头爷孙两个要来找咱们的晦气,干你什么事!” 看到秦月娇梨花一枝春带雨的模样,江尘感觉到体内有股力气在骚动。 “得了!” “反正现在腊鸡也吃完了,咱们还是早点儿休息好了!” “等明天闲着了,我也去拜访拜访那个周老汉,跟他做个了结!” 江尘弯腰抱起秦月娇,两个身子同是落在床上,一上一下紧紧贴在一起。 “你……” “大白天的,你这会儿就想要么……” 秦月娇素白的双手隔在两个人中间,不知道是该拒,还是该迎。 “看来你是不喜欢夫君疼你啊!” 江尘假装生气得样子,起身坐在床沿上。 “那儿呢,这是妾身的义务……” 秦月娇整张脸已经红到了脖子下面,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捏着江尘的衣角,往自己的身上拉着。 …… “阿尘?” “阿尘啊!” 江尘刚耕耘了两趟,就听到柴门外有人扯着脖子高喊。 “是村长!” 秦月娇吓了一跳,急忙推开江尘,摸起一块红肚兜挡在胸前。 “还没尽兴呢,让他再等会!” 江尘一把抓住,扔在一旁。 又过了二十分钟。 “周叔,您来了!” 江尘推开屋门,来到院子里,一边给村长打开柴门,一边笑着说道。 “大白天的,关门闭户!” 周村长等了半个小时,秃脑门子上早就见了汗了。 “嗨!这不是忙着干活呢么!” 江尘哈哈笑着,陪着村长来到院子的中央。 “屋里热,不如院子里凉快,给咱整碗水来。” 村长手里拿着个竹编的斗笠,一边扇着风,一边坐在一个石墩上。 “村长,您喝水。” 这时候,秦月娇从屋里端着一碗水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忍着脚腕的疼痛递在村长的面前。 “你们……” “大白天的在屋里干啥活呢?” 村长接过大碗喝了两口,斜眼看着一对夫妇,愣愣的问道。 “干啥活?周叔,您可别装糊涂。” 江尘丝毫不意外,反而弄的周村长脸蛋子红了大半边。 秦月娇更是羞的低着头站在一边,像是成了个木头疙瘩,一动也不敢动。 “你今天揍了周老汉爷俩个,倒是痛快了,将来你的日子,可怎么过呢?” 周村长虽然跟周老汉同姓,多少也沾亲带故,但是老村长帮里不帮亲,知道这爷们两个从来不干人事。 所以才等到村民们散去之后,又好心好意的前来找江尘商议这事。 “揍了就走了,还能怎么着?” “我从隔壁陈哥家里换来了腊鸡,这周老汉长着双狗鼻子,闻着味儿就来堵着门耍赖。” 江尘回首指了指旁边的秦月娇:“赖我偷鸡也就罢了,我可以忍!” “可是对我娘子出言不逊,我可忍不了,必须得揍他!” 江尘义正辞严的几句话,让站在旁边的秦月娇又是一阵感动:“这个男人,我要是以后不一心一意的对他好,老天爷都不饶我!” 周村长挠了挠油量的脑门,把那几根稀稀拉拉的头发往头顶盖了盖: “话虽然如此说,可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 “人家敢跟你玩命,你敢玩吗?” “你玩得起吗?” 周村长也指了指身后站着的秦月娇:“现在你可是有媳妇的人了。一年半载的,没准就给你生个崽儿出来,你可别胡来!” 江尘哈哈大笑:“周叔,谁跟你说的我是秀才?” “他周狗蛋是无赖?” “我倒是好久没被无赖修理过了,正皮痒痒呢!” 江尘的话,让周村长瞪大了眼睛,好像是看着个陌生人一般。 “阿尘……” “你不对劲啊?” “没发烧吧?” 周村长站起身来,把手掌往江尘的额头上摸了摸,又摸摸自己的额头。 “不发烧啊……” 江尘见周村长已经起了腚,干脆就不留他了,挽着他的肩膀往外就是一阵推: “得了您那!您的好意侄儿心领了,我替我死了的老爹谢谢您!” “这事儿,我保险处理的妥妥的。” 哐当! 江尘不等周村长说话,把他往门外一送,随即关上了柴门。 “这小子,不是村里顶尖的窝囊废的吗?开窍了?” “你要是早几年能这么爷们,你们江家也不至于像今天这么败落啊!” 老村长摇着头叹息着,举着旱烟袋吧嗒吧嗒抽着烟走了。 “老子娇妻在怀,才不会跟那玩意硬拼呢!” 江尘来到秦月娇的身旁,伸手就摸。 “夫君。” “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再娶个有身份的女人。” 回到屋子里,秦月娇又重提起了那事儿。 “怎么滴?还想让我休了你啊?” 江尘不解的看着面前的这个才把完璧之身交给自己还没几天的女人。 “不是不是!才不是呢!” 这次秦月娇竟然忙不迭的摆手。 “我的意思是说,夫君这一门已经没有了兄弟子侄,孤孤单单的。” “我那一门呢?” “因为怕我这个天煞星方了他们的财运,早就不跟我来往了。” 秦月娇地头拧着自己的衣裳,十分惭愧的说道:“周老汉爷孙就是看准了咱们江家人丁少,才来拣软柿子捏,欺负咱们。” “要是夫君娶个有身份的女人,娘家门上多几个大舅哥帮忙,看他周老汉还敢这么无法无天不!” 第8章 妻妾成群累死人? “娘子。” 江尘捧着秦月娇的脸蛋,郑重的说道: “以后我肯定还会再娶别的女人。” “不过就算我再娶一百个,你永远都是我的正妻!” 江尘当然还要娶妻,这一点他百分之一百的给自己保证。 要是不娶妻,那自己的的【好感度】系统可不就废了么? “月娇什么都听夫君的,只要夫君不嫌弃我就行。” 秦月娇往外看了看,院子里已经没有了日色,看看天已经到了黄昏的时候。 “月娇一辈子多灾多难的,没想到能嫁一个夫君这样的好人,就算是做牛做马,也是心甘情愿的,又怎么会在乎是不是正妻呢?” 秦月娇缓缓走到江尘的身后,给他轻轻捏着肩膀: “夫君能多娶几个妻妾,月娇也能多几个姐妹一块儿侍奉夫君。” “多生几个儿女,咱们的门户才能光耀起来,周老汉他们也不敢再来随便招惹咱们了。” 江尘抓住秦月娇修长而又柔软的手,一脸坏笑的看着她:“怎么?这么快就厌烦侍奉我了,还想让别人替你代劳?” 秦月娇吓得花容失色,慌忙转到江尘的面前,跪下解释:“月娇怎么敢呢!夫君疼我,是我的福气……” 江尘把她扶起,哈哈大笑:“开个玩笑而已,娘子何必反应如此强烈?” 他随即面色一沉:“不过我再里一条规矩,从现在开始不管你犯了什么过错,都不用在我的面前跪下!” 江尘忽然发现,这古代社会的女子地位,竟然跟他曾经生活的那个年代的岛国有点儿相似? 不过他还是不太习惯这种尊卑悬殊的夫妻关系。 “有事好商量,这动不动的就下跪,谁受得了?” 秦月娇站起来规规矩矩的又走到江尘的身后,给他揉捏的肩膀说道: “可是都是这样的啊!” “去年张大户家的三姨太,过门还不到十天,就因为仗着老爷的宠爱,犯了错不下跪认错,还跟张大户拌嘴,强词夺理。” “结果被张大户吊起来抽了三鞭子,罚跪了三天三夜呢!” 江尘轻轻“哦”了一声: “这张大户倒也怜香惜玉啊,才抽了三鞭子?” 秦月娇脸一红,低声笑道:“什么怜香惜玉,是力不从心。” “虽然三姨太才刚满十八岁,可是那张大户都八十了,抽了三鞭子,愣是累的气喘吁吁,躺了两天的土炕才歇过来。” 江尘回身揽住秦月娇:“那你评价评价我。” “你夫君是属于力不从心呢?” “还是随心所欲?” 秦月娇笑靥如花,带着三分春色,七分羞涩: “讨厌……” …… 第二天,大清早。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秦月娇一睁眼,身旁的床上空空如也! “难道……” “江尘不要我了?” “是不是我没伺候好他……” 秦月娇放心乱跳,急匆匆穿上衣服鞋子,着急忙慌的往外就走。 “你醒了!” 院子里,江尘正坐在一个木墩上,手里摆弄着一些木材和木匠用的器具。 “啊……夫君你还在啊!” 秦月娇看到江尘,一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趁着天色不明,我在院子里布置了些防身的机关。” 江尘一边说着,一边把刚刚制作完成的诸葛连弩和捕兽机放在一旁的盒子里。 昨天周村长的话提醒了他。 周老汉爷们纯纯的刁民泼皮,保不齐什么时候又来寻衅闹事。 万一自己不在家里的话,还不得把这个三间草房的大本营给霍霍了啊! “最要紧的是,万一自己新娶的媳妇也给别人染指了,那自己以后在这一带还怎么混?” “羞也得把我羞死!” 秦月娇见江尘扔在,就回身去做饭:“夫君稍等,我这就去张罗早饭,不知道夫君早饭是要吃荤的,还是吃素的呢?” 江尘摆了摆手:“吃了一晚上的荤腥了,来点儿素的吧!” “熬点小米粥,再掂对两个素菜,来上两个馍馍,也就行了!” 江尘嘴里的荤腥,大概指的就是秦月娇吧! 秦月娇脸一红,答应着往后面厨房里去了。 不到半个时辰,一桌饭菜已经备齐。 “果然是心灵手巧!” 江尘坐下之后,先喝了一碗粥。 粥熬的恰到好处,不稠也不稀,还很烂糊。 “对不起啊夫君。” 秦月娇拿起一个馍馍递给江尘,满是歉意的说道: “家里都是些干菜,并没有时鲜的蔬菜,所以……” 江尘提起筷子夹了一口凉拌的木耳,又尝尝了清炒的豆花: “味道好极了!” “有这些就很好,咱们都是过穷日子的,哪儿有那么多的讲究!” “再说了,就算这些米和干菜,也是咱们结婚之后,你从外面背来的。” “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而不是你。” 秦月娇心里暖呼呼的。 在大庆王朝,因为连年的征战,导致人口比例严重的失调。 男人的短缺,导致了女人的泛滥。 于是本来在封建社会就缺乏地位和人权的女性,在男人的面前活的更加卑微和恭谨。 甚至在夫为妻纲的绝对男权基础上,还盛行了一种“夫叫妻死,妻不敢不死”的潜规则。 就算是男人把自己的老婆打死了,只要肯入伍参军,打上十年的仗,就可以免罪,而且退伍的时候,封赏招发。 所以在大庆王朝,女人怕男人,那是通病。 “不过夫君也别生气,等吃完了早饭,我就下地里去,好歹采摘一些时鲜的野菜,保准夫君晚上回来,能吃得上最好的菜肴。” 江尘对秦月娇的好,让秦月娇忍不住要为眼前的这个男人付出所有。 “那倒不用!” 江尘狼吞虎咽吃完了饭,放下饭碗摆了摆手。 “你老老实实在家里守着家就好。” “饭菜的事,交给我就行。” 说着又指了指院子: “我在院子里摆了埋伏,不为别的,为的是防备那些对你不利的坏人来骚扰你。” “你要是出去的话,小心着点儿,靠墙跟绕过去就行。” 秦月娇连忙说道:“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家里给你做几双鞋子吧。” “昨天我从旮旯和床下翻了些破衣烂裳的,今天洗洗晾晒了,浆成鞋帮子。” 江尘点了点头,不由的感叹:还是有老婆好啊,至少有人疼。 不过他也有几分好奇: 早晚为了丰富系统功能,我还得娶大波的老婆归来,人家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他们会不会干起来? 江尘的脑海中,忽然呈现出前世里看到的唐伯虎八个老婆摸牌打麻将搞的家里乌烟瘴气的画面。 太可怕了! 江尘的身子微微一哆嗦。 第9章 母夜叉! “不好了!” “狗蛋把老陈给打了!” “快走!快点去凑凑热闹!” 江尘还没走出院子,便听到外面一阵乱喊乱叫的。 “老陈?” “他不是住村西头的么?往西山去打猎,也来不了这里啊!” “怎么会跟狗蛋爷们碰面了?” 江尘微微一皱眉,似乎预感到事情不妙。 “夫君,今天还是别出去了吧。狗蛋又闹事儿了!” 秦月娇一脸担忧的说道。 “咱们听村长的话,闭门躲上几天,等到他过了这阵子的风,也就好了。” 哪个村子都有那么几个泼皮无赖,沾上就是一溜皮,真正想过太平日子的老百姓,谁也惹不起。 “没事,我去瞧瞧!” “你在家里老实呆着吧!” 江尘接过那身半旧的短打,披在身上迈步走了出去。 这院子里的布置,他自己当然是门儿清,哪一步迈哪个方位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所以也就触发不了设下的陷坑埋伏。 还是在昨天江尘暴揍周老汉爷们两个的小广场上。 “昨天江尘偷了我的腊鸡不肯承认,今天你又偷,可算让我抓了个现形!” “你说吧,怎么办!” 五大三粗的狗蛋正拧着陈猎户的衣领子,两个嘴角直喷白沫。 “你胡扯!” “江尘的腊鸡也不是偷你们的,是他用弓弩跟我换的!” 老陈一只手提着腊鸡,另一只手抓着狗蛋的手腕,使劲的挣扎和争辩着。 他虽然是猎户出身,但平日里老实巴交,个头也没有狗蛋高大粗壮。 这时候被狗蛋提着衣领子,仿佛成了狗蛋手里的腊鸡。 “腊个鸡毛的腊鸡!” “别以为你经常入山里打猎,就是你家的腊鸡了!” 站在一旁的周老汉,又恢复了昨天的盛气凌人,眼看着老陈被他孙子制服了,就站在一旁开始帮腔: “你别忘了,这是周家村,西山也是我们周家的。” “山里的野鸡,都是我们爷孙两个放养的,你打来的,也是偷!” 周村长正站在一旁苦劝:“老陈啊,你就把这个腊鸡送给他们算了。” “偷的也好,打的也罢,赶紧回家算了,这么多乡亲们围着,不丢人现眼啊!” 周村长急的满脑门的汗,无奈周老汉和狗蛋压根不勒他这根胡子。 “闪开!” “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爷们一根头发!” 围着的人群忽然像波浪一样左右分开! 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手里提着把菜刀,像一阵风般直冲周老汉! “老陈媳妇!” 江尘远远的就认了出来。 前天他带着弓弩去找老陈的时候,在陈家看到过这个女人。 当是就是略微惊叹,这么虎背熊腰的女人,在农村干活确实是一把好手。 可是老陈这么干巴枯瘦的,真的能驾驭得了她? “你说!谁偷了你们家的腊鸡?” 老陈媳妇跟疯了一样,一只手扯住周老汉的胳膊,另一只手里的菜刀,已经架在了周老汉的脖子上。 “我……” “我……” 刚才还掐着腰趾高气扬的周老汉,登时吓得面如土色,两个嘴唇直打颤,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 老陈媳妇眉毛一立,杀意更弄了。 “既然是你说的,我就把你的嘴巴切下来!” 老陈媳妇的凶悍,满村里没有不知道的。 听说十年之前,老陈有一次进山打猎,遇到了人熊堵路,把他困在树杈上蹲了半宿。 大雪飘飞,村里的爷们也不敢进山。 最后还是老陈媳妇提着菜刀牵着狗一个人趁着月色进山,把老陈给接了回来。 至于是不是老陈媳妇活劈了人熊,没有人知道。 但是从那以后,就算是村里的爷们,也没有一个敢在老陈媳妇面前说自己的跨下有卵子的。 但初生牛犊的周狗蛋显然不信这个邪,昨天在江尘的身上丢了脸,今天他必须重新找回场子。 “我爷爷都说了,山里的野兽都是我家养的,你们天天进山打猎,不算偷么!” 狗蛋扯着老陈,扭扭打打的靠近了周老汉和老陈媳妇。 老陈媳妇双眼圆睁,怒气勃发! “是你们家的?你喊它们,他们答应么?” “是不是西山脚下的那些土坷垃坟,也是你们家种的?要不挖出来堆你们家炕头上去?” 跟老陈的老实巴交不同,这老陈媳妇还是个能文能武的主啊! 江尘本来打算出来给老陈解围的,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母老虎,他乐的躲在一旁瞧热闹。 “我……” “那个不算,可是你老头手里的腊鸡,就是偷我们家的!” 要论耍嘴,狗蛋三五个叠一起,也不是老陈媳妇的对手。 于是干脆把那套耍赖的看家本事拿了出来。 “死老头,我只问你一句话,我们家老陈的腊鸡,到底是不是偷的你们周家的!” 老陈媳妇干脆不再搭理狗蛋,手里的菜刀一压,冷飕飕的刀锋贴在了周老汉的气管上。 “你不说实话,我今儿个就让你变个老腊鸡!” 呼! 围观的村民们,纷纷往后退,唯恐鲜血飞溅,弄脏了自己。 “你敢刀了俺爷爷,俺就掐死你爷们!” 狗蛋也不示弱,那只大手握在老陈的脖子上,就像是攥住了一只鸭脖一般绰绰有余。 “那就来!” 老陈媳妇简单粗暴,丝毫不退缩:“这样的窝囊废,你掐死了,俺正好嫁个更争气的,也不用这么累了!” “俺刀了你爷爷,你再去找个更好的爷爷?” “也是啊!” “你这样的,有奶就是娘,有钱就是爹!” 场上形势剑拔弩张,眼看着就要出来两条人命! 吓得周村长连连叫苦,跺着脚埋怨:“你们这些野性的,万一出了人命,整个村子都别想安生!” “还不快把刀放下……” 但老陈媳妇此刻就像个母夜叉,谁敢上前劝说? 整不好一刀下去,切开了肺管子,靠近的人都逃不了干系。 “嫂子,您别生气了,能先放开俺公公不……” 忽然从旁边伸出一只纤瘦的胳膊,攀住了老陈媳妇拿刀的手腕。 “卧槽!” 站在人群里的江尘,忽然睁大了眼珠子。 【好感度系统:97分!】 第10章 为何靓妞多寡妇? 97分! “我刚娶的秦月娇,也不过才98分啊!” “如果能将此女娶到手里,那将会得到系统97倍的返利!” 江尘看着系统上显示出来的评价分数,一颗心有了阵阵骚动。 此女是谁? 只见攀住母夜叉手腕的,是个身材瘦削,但却凸凹有致的女人。 这女人虽然穿着老旧古朴,但是从脸蛋和皮肤能判断出来,最多也就是十八九二十郎当岁的样子,不会很大。 单凭姿色,绝不在秦月娇之下。 只是这个女人的眉眼之间,总是带着一股愁怨,属于典型的苦情脸,和秦月娇的眉目传情,风情万种有着很大的区别。 “嫂子,都是俺们的不是,您就高抬贵手,月娥给您赔不是了。” 蓝月娥纤细的手握在老陈媳妇那粗壮的腕子上,更显得弱不禁风。 “月娥,也就是你!” 没想到这老陈媳妇刚才还怒气冲冲,大有劈了周老汉的架势,在听到蓝月娥的恳求之后,竟然就放下了手里的刀! 周老汉刚才还吓的略显苍白的脸,这会子逐渐有了血色,但圆睁着的眼睛盯着面前的蓝月娥,好像恨不得给她两巴掌。 “狗蛋。” 蓝月娥见陈媳妇放开了周老汉,又回头去求还抓着老陈的狗蛋。 “人家已经把你爷爷放开了,你也把陈大哥放下吧。” “大家邻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有什么过不去的死结,非要搞出来人命不行吗?” 狗蛋对阵老陈,那可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不管是从年龄,还是从力气上,个头上,那都是碾压的局。 “爷爷,你看咋弄?” 狗蛋一只胳膊挺直了,抓着老陈的衣领子。 老陈手里仍然提着那只腊鸡,想要抓狗蛋的脖子脸,胳膊没有人家的胳膊长,想要挣脱,更难。 “走吧!” “别在这里丢人了!” 一向嚣张的周老汉,这会儿突然没有了气势,往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扭头就走! “让你捡个便宜!” “改天再来拾掇你!” 狗蛋见爷爷走了,也就不再恋战,松开老陈,迈了几个大步赶上周老汉,闯开了人群。 “谢谢嫂子,谢谢大哥!” 蓝月娥点头弓腰的,向老陈和老陈媳妇道谢。 “贱人!” “还不走,等死呢!” 身后,传来周老汉带着诅咒般恶毒的低吼。 “嗯……” “来了!” 蓝月娥就像被雷劈了一般,身子震颤了一下,用手拢了拢鬓边微显错乱的青丝,冲着老陈媳妇挤出一丝极为尴尬的笑容,转身跟着周老汉和狗蛋走了。 “哈哈!” “昨天吃了江尘的瘪,今天又仗着儿媳妇解围!” “什么东西啊,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以后干脆别出来了,在家里呆着等死得了!” “就是,废料一个,靠着女人拯救。不然的话,恐怕这会儿早让老陈媳妇给刀了!” “哎,可惜了月娥了,挺好的一个女人……” 围观的乡亲里,议论纷纷,对周老汉爷俩个指指点点。 虽然周家村里,周家乃是大姓,也没有外人。 但周老汉爷俩个算是过街老鼠,臭名昭着,就算是本家里的叔伯兄弟们,也跟他们断绝了往来,形同陌路。 所以不管是周老汉被江尘收拾,还是被老陈媳妇刀压脖项,这些人非但不站位周家,反而有种大快人心的爽感。 “江尘兄弟,你也来了!” 惊魂甫定的老陈一瞥眼间,看到了不远处的江尘。 “这是给你的腊鸡。” “这两天没出猎,可是咱们约定的事儿,雷打不动,老陈是守信用的。” 老陈走过去,把手里的腊鸡递给江尘,带着几分自豪的拍着胸脯说道。 “还腊鸡呢!” 老陈媳妇提着菜刀走了过来,一脸的不痛快: “昨天的腊鸡,让江尘兄弟跟周家爷们干了一架,差点拐带的新娘子被打。” “今天的腊鸡,要不是老娘得了信儿来给你解围,恐怕你非给狗蛋那小比崽子给收拾了不行!” 老陈面色一沉:“妇道人家,懂得什么!”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我既然答应了江尘兄弟,就算是三个月不打猎,每天的野味也会按时奉上,绝不会食言!” “滚家里去!” 老陈竟然在母夜叉的面前威风凛凛,浑然不是那会儿被狗蛋拿捏的时候那副惨相了。 “嘻嘻,当家的,你还生气呢?” 老陈媳妇脸上的横肉忽然消失了,陪着笑脸上来给老陈整理着衣服: “我那会子跟狗蛋说他要是宰了你,我就去嫁个更好的,不过是激他而已,我要不这么说,可不就给他拿捏住了?” “他爷爷在我的刀底下,我有把握他不敢动你一根头发!” 江尘看在眼里,心中暗笑: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啊! 泼皮无赖周家爷俩个让这母夜叉一把菜刀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而瘦小枯干的老陈,又把这母夜叉克制的卑服。 不过江尘对这些事儿完全不感兴趣,他有别的事要询问老陈。 通过这两天的交往,他发现老陈是个忠厚老实的人,这样的人往往可交,也值得交往。 自己穿越过来,必须改变一下往日的做派,在村里也得交几个朋友才行。 “嫂子,我跟大哥唠两句嗑行不?” 江尘陪笑看着老陈媳妇说道。 “嗯嗯!你们聊,我家里还有一摊子活没做完呢!” “当家的,我先回去了啊?” 正常情况下的老陈媳妇,还真不像个母老虎,反而和蔼可亲,笑脸迎人。 “回去吧!” “不回去,杵在这儿当竹竿给我兄弟挂腊鸡?” 老陈掏出烟口袋,一边填着烟丝一边翻着白眼说道。 “那行!江尘兄弟,我先回家啦!” 得到老陈批准的母夜叉,又跟江尘打了个招呼,风风火火的提着菜刀打道回府了。 “哥,行啊!” 江尘一捅老陈的咯吱窝:“这么一头烈马,愣是让你巡成了小鹿。” 老陈点上烟丝抽了一口,脸上现出几分得意之色:“嘁!这算什么,你哥可是进过深山,抓过山熊的嘞!” 说着话又靠近江尘低声笑道:“女人这种动物,跟烈马一样!” “只要让你骑着驯服了,一辈子不敢跟你支棱。” “你们家我弟媳妇,还不是对你也是服服帖帖?” 江尘哈哈大笑,把手里的腊鸡挂在腰间,指了指旁边的大树。 “走!去大树底下坐坐去。” 两个人来到树下,坐在隆起的树根上。 呼! 树后发出一阵声响。 “有兔子?” 经常打猎的老陈警觉的起身,拔出了腰里缠着的绳索。 当两个人转身去看得时候,只见一个人影闪过,消失在胡同里。 “是狗蛋!” “那水牛一般的身体,村里除了狗蛋,没有第二个。” 老陈面色凝重的说道。 “不管他!小耗子而已,能掀起什么风浪!” 江尘摆了摆手,重新拉着老陈的手坐下。 “那个什么……” 江尘装作漫不经意的样子:“刚才那个突然冒出来劝架的娘们是谁啊?” “怎么嫂子就那么听她的话?” 老陈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烟: “那是周老汉的儿媳妇,狗蛋的娘!” 狗蛋的娘? 江尘差点跳了起来! 第11章 又见苦命人 从娘胎里就怀了狗蛋? 怎么看这娘们的年龄,也跟狗蛋不相上下啊! 要说是狗蛋的媳妇,倒是有几分让人相信。 不过江尘的控制力强,再加上老陈憨厚老实,也没留意到江尘心里的惊讶。 “哎!” 老陈把抽尽的烟斗在身旁的石头上磕了几下: “蓝月娥跟我家里的是邻居,都是来自隔壁的王家村。” “她家里穷,刚生下来才几天,他爹妈为了能养活几个哥哥,就把她换了三斗米,给了周家当童养媳了。” 江尘忍不住笑出了声: “周家还买得起童养媳?我看他们也是穷的叮当响,整天靠抢坑拐骗的过日子啊!” 老陈摇了摇头:“亏你还是咱村的土生土长呢,啥也不知道。” 江尘肚子里回答:老子是穿越过来的,能知道你们这旮旯的破事? 老陈继续往下说道: “这村子所以叫周家村,就是因为周家的势力最强。周老汉这一支,就是周家的正房。” “只是后来周家败落了,现在是张大户成了咱们村的头把大地主。” “周老汉早年的时候,家里也有实力的,几十亩地,三四十座房子,每年秋收春种,光短工就要雇上十几个。” 江尘暗暗感叹,没想到耍赖撒泼的周老汉,曾经也是土财主一枚啊! 只是怎么看,他身上也没有富家子弟的气质啊! 富不过三代,果然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这蓝月娥长到七岁那年,正准备送到周家当媳妇呢。没想到周老汉的儿子在秋收验货的时候,堆积如山的玉米棒子突然倒塌,压在下面断了气。” 江尘想起蓝月娥的绝美姿色和妖娆的身段,脱口道:“那也好,人死了,婚书作废,蓝家白赚了三斗米。” 不过他话才出口,就知道自己还是唐突了:蓝月娥现在不就在周家么? “哪有那么简单的?” “周家花了钱,给县里都送了银子的。” “于是在蓝月娥十岁那年,吹吹打打乘着花轿跟周家的独苗公子成了阴亲。” 江尘好奇的问道:“既然周家的爷们死的早,那这个周狗蛋又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狗蛋?” 老陈一阵嘲笑! “他比蓝月娥晚来了一年,乃是周老汉过继来得干孙子。” “可惜啊,周家的那点家底,都葬送在狗蛋的手里了。” “来到周家至今才七八年的时间,把个周家万贯家财霍霍了个精光,如今周老汉只能靠着坑蒙拐骗的过日子,成了远近妇孺皆知的老无赖!” 江尘心里暗暗替蓝月娥惋惜,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竟然命运这么坎坷不平。 万恶的旧社会,害人不浅啊! “周家爷孙两个,有钱的时候也不行善,专门干些缺德事,败落了也不值得同情。” “只是这蓝月娥,年纪轻轻的,天天呆在周家名义上是周家的长儿媳,实际上就是他们爷孙两个的使唤丫头!” “要地位没地位,要钱财没钱财的,一点福享不了,倒是有受不完的罪……” 江尘原本今天出来,心情倍儿爽的,又见到狗蛋被母老虎教训了一番,更是无比舒泰。 可是听到老陈讲述蓝月娥的往事,一股同情心油然而生。 不过这时候他也只能勉强能养活自己,家里的那点粮食还是老婆秦月娇嫁过来的时候带来的呢。 管不了那么多! 江尘站起身来,提着腰间的腊鸡,抬头眯缝着眼看了看已经过午的太阳: “回家干饭去了!” 两个人在村头分别,各回各家,各找各媳妇。 …… “爹,您喝口水,消消气……” 周家零落的院子里,蓝月娥双手捧着茶碗,把热气腾腾的开水递到了周老汉的面前。 呼! 砰! 周老汉胳膊肘一抬,把茶碗碰翻,掉落在条石砌成的地上,摔了个粉碎! “啊!” 热水洒在蓝月娥的手臂上,疼的钻心。 “几次三番!几次三番!” “教训过几次了,没有我和狗蛋的允许,不准你走出这个院子!” “你今天怎么就敢跑到村头去丢人现眼?” 周老汉眼珠子瞪得溜圆,身子一起一伏的,用手指着蓝月娥,劈头盖脸一顿骂。 “爹,儿媳怎么敢不听您的话呢?” “只是听到村里的人说您和狗蛋在村头跟人吵架,又看到老陈媳妇提着菜刀从咱们家门口气呼呼的往那边跑去。” “儿媳是担心爹爹的安全,怕爹爹吃亏,才忍不住出门的……” 蓝月娥委屈的眼泪只在眼眶里打转。 “去去去!” “少来这一套吧你!” 周老汉摆着手,一副极度不耐烦的样子:“怕我们吃亏?” “昨儿个我们爷们被江尘那王八蛋踹了,没见你去帮忙呢?” “今天狗蛋抓了老陈,咱们占了上风,你倒蹦出来劝架,当和事佬,显着你能耐了!” 周老汉越说越气,站起来从蓝月娥的手里抢过托盘,摔在地上连着踩了几脚: “进了我周家,你还是胳膊肘往外拐掉炮往里揍!” “别以为我不知道,老陈媳妇那个母夜叉,跟你还是同村的邻居呢!!” 蓝月娥双手捂着嘴,一边哭着一边勉强解释: “儿媳妇没有,儿媳妇真没有……” 嘭! 正在这个时候,大柴门被人突然推开。 狗蛋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爷爷,孙儿查看明白了,老陈的那只腊鸡,又落到了江尘的手里!” 周老汉的眼睛一亮:“江尘?” 狗蛋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躲在树后,看到老陈把腊鸡给了江尘,两个人窃窃私语了一会。” “江尘把腊鸡别在腰上,又跟老陈到树下长聊。” “我怕万一被他们发现了,一打二我吃亏,所以就跑回来了!” 狗蛋说着话,从蓝月娥的手里抢过一碗水,一口气灌入了嗓子眼。 “江尘!” “又是江尘!” 周老汉的眼里似乎要冒出火来:“看来今天咱们是着了江尘的圈套了,他是铁了心要跟咱们过不去!” “那腊鸡,就是江尘在鱼钩上装的钓饵!” 狗蛋牛眼一瞪,从地上抄起一把劈柴的斧头插在裤腰带上:“他娘的,敢把老子当王八钓?” “我这就去剁了他!” 说着一转身,就要出门去找江尘兴师问罪。 “慢!” 周老汉忽然一招手,叫住了狗蛋。 “你!” 周老汉的目光,落在了站在一旁零落在风里的蓝月娥身上。 第12章 无赖的阴谋 “爹,有活您吩咐,儿媳妇现在就做。” 听到周老汉呼唤,蓝月娥往前迈了两步。 “你去江尘家里,把那只腊鸡给我要回来!” 周老汉沉着脸,凶光四射:“你就说,这鸡是老陈偷的我周家的,只要他能还给我们周家,昨天的事,一笔勾销。” “啥玩意?一笔勾销?” 狗蛋差点蹦了起来! “爷爷,昨天江尘那王八蛋踹我的窝心脚,到现在我还喘不开气呢!” “我不把他劈开凉着,这事儿不算个玩!” “怎么能让他还了一只腊鸡,就这么算了?” 狗蛋又斜眼瞅了瞅瘦削憔悴的蓝月娥,撇了撇嘴: “再说了,让这个废物去,那不更是丢人现眼?” “她能干成个啥!” “她要是有老陈媳妇那个霸气,我也认她这个娘了!” 周家三世单传,自从周老汉的儿子夭折之后,领养的这个孙子狗蛋便成了周家唯一的血脉。 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狗蛋跟周家,八杆打不到,延续周家的香火纯纯就是个笑话。 狗蛋到来,周家败光。 紧衣缩食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蓝月娥就成了家里的累赘。 但周老汉也他的倔强,始终不让蓝月娥改嫁。 在他看来,虽然蓝月娥跟自己的儿子并没有完婚,但名义上已经是自己的儿媳妇了。 如果改嫁,那不等于丢了周家的脸面? “去吧!” 周老汉目光紧紧的盯着蓝月娥:“去把我们的腊鸡要回来!” 蓝月娥面带愁容,眼泪汪汪的摇了摇头:“爹,咱们从来就没有腊鸡,那怎么会是咱们的腊鸡呢?” “你让儿媳妇去要,儿媳妇怎么张得开这张嘴嘛……” 周老汉双目圆睁,一阵的冷笑:“我就说你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胳膊肘往外拐么!” “你到底去不去!” 周老汉一回身,手里多了一把拍马的鞭子。 啪! 鞭子在空中舞了个花,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 “我去就是了……” 蓝月娥无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极不情愿的迈着步子,用了好几分钟,才走出了门。 “爷爷,你怎么想着让她去江尘家要腊鸡?” “咱们两个大劳力都要不来,她一个弱不禁风的笨女人,怎么可能真要来了?” 周老汉眼珠子转悠着,一副诡计多端的样子。 “小兔崽子,学着点儿吧!” “这就叫以柔克刚!” “咱们办不成的事儿,说不定就成就在这个废物身上了呢!” 他重新坐下,把马鞭子扔在一旁。 “既然老陈媳妇那个母夜叉能让咱们爷俩今天栽了场子,为啥咱家这个废物,不能替咱们要回来这只腊鸡?” “他江尘要是不给,那就是跟女人一般见识,到时候两个人闹起来,出丑的是江尘!” “只要江尘答应把腊鸡给她,那他就等于是承认了自己跟老陈是小偷,偷了咱们的腊鸡。” “到时候当着所有街坊乡亲们的面前,我要当众让他出丑!” 狗蛋一阵得意,不过随即又摇了摇头:“那只是爷爷的一厢情愿,我还是觉得,这个百无一用的笨女人,要不来腊鸡!” …… “娘子,我回来了!” 江尘推门迈步进了里屋,把一只腊鸡扔在桌上。 “夫君!” 正在厨房里做着菜的秦月娇,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走出来,看到桌上的腊鸡,不由的一愣。 “腊鸡……” 想到昨天就因为一只腊鸡,弄得满村风雨,更是让自己的丈夫跟村里的无赖周狗蛋大打出手,秦月娇就有点儿心有余悸。 “先挂起来吧,今天吃不到它!” 江尘指了指桌上的腊鸡说道。 “以后你得习惯吃野味的日子,最次也是腊鸡。” 他跟老陈早有约定,他给老陈提供强弩,负责强弩的维护和维修。 但条件是老陈入山打猎,必须要给他分一份,就算是不进山,也得最次送一只野兔山鸡的作为保底。 “快坐吧!” “我焖了米饭,还炒了两个新鲜蔬菜呢!” 秦月娇扶着江尘坐在桌旁,又打来了洗脸水。 “新鲜蔬菜?” 江尘的眉头微微一皱。 “不是的,夫君。” 秦月娇见江尘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悦,赶忙做着解释。 “夫君说不让我出门,就算是家里着火了,月没有夫君的允许,月娇也不敢走出这个大门呀!” “上午的时候,我看到院子的荒草里,有些可以采摘食用的野菜,所以就小心翼翼的挖下来洗干净了,给夫君下饭吃。” 江尘微笑着点了点头,也给秦月娇解释着说道: “娘子误会了,我不让你出门,是怕周老汉爷们两个找你的麻烦。” “也怕你踩了院子里的陷阱机关。” “夫君我可没有别的意思。” 秦月娇嫣然一笑。 回到厨房里,没过几分钟,就用托盘拖着一盘米饭,两个时鲜的野菜还有一个干菜,小步快跑的走了出来。 “嗯,果然不错,这还没吃呢,香气已经让我流口水了!” 江尘忍不住抓起桌上的筷子,先在每道菜上尝了一口。 秦月娇见江尘满意的点着头,就像得到了莫大的赏赐了一样的开心: “夫君,这些野菜,月娇都是用刀贴着地面切断的,用不了多久,就能再重新长出来。” “这样的话,咱们就可以反复的采摘,每隔几天,就能给夫君炒上一盘新鲜的野菜了呢!” 江尘翘起大拇指,给秦月娇点了个大赞:“果然是娘子!聪明伶俐又会过日子!” “江……” “江大哥!” “江大哥在么?” 江尘正要继续吃饭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若有若无的在呼唤着他。 江尘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来的时候,坐在对面的秦月娇,也正侧着耳朵细听着。 “夫君,外面好像有人在喊你哎。” “好像还是个女子的声音。” 江尘点了点头,放下了筷子。 在他走出屋门的时候。 只见柴门上,一个瘦削的身影,正踮着脚往院子里瞧着,一脸的愁容。 “江大哥?” “江大哥可在么?” 第13章 似是佳人来? “是月娥妹妹吗?” 秦月娇探头看了一眼,又缩了回去。 没有江尘的允许,她可不敢轻易的走出来。 虽然跟江尘才结婚了没几天,却让她感受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婚后夫妻生活。 往事如噩梦,不堪回首。 她希望对江尘绝对服从,避免江尘对她心生嫌弃而不要她了。 毕竟“天煞星”的烙印深深的刻在她的脑海里,让她始终有种危机感。 “娘子,你也认识她?” 江尘回头看着秦月娇问道。 “认识啊!” 秦月娇点了点头:“虽然她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但毕竟我们都是差不多年龄的女人。” “村长有几次召集我们去开会,跟她说过几句话。” “但是也算不上很熟。” 秦月娇实话实说:“她命苦,跟我也差不多。” “我嫁了五个男人,可是每个男人都是刚刚结婚就死了。” “而她呢?虽然只嫁了一个男人。可是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男人长得什么样儿,也算是长年的守活寡了,还被周老汉那爷俩个天天当使唤丫头……” 秦月娇心地良善,说到这里的时候,对门外的蓝月娥充满了同情心:“这样的日子,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说着话想到了自己,展颜一笑,看着江尘:“不过我命好,能嫁给夫君,天天侍奉夫君,这辈子也算是值得了。” “在屋里呆着吧,我出去看看!” 江尘在秦月娇的脸蛋上轻轻捏了一把,带着几分甜宠的说道。 “嘻嘻,谨遵夫君之命。” 秦月娇坐在床边,飘飘万福,做了个妖娆的动作。 “你个小妖精,要不是外面来人了,我非给你上上课不行!” 江尘哈哈大笑:“有一天你要是跟蓝月娥成了姐妹,你一定得谢谢她今天对你的救命之恩。” 秦月娇一愣:“姐妹?” “我跟她怎么成为姐妹啊?我们既不同姓也不同宗。” 就在她纳闷不解的时候,江尘已经走出了屋子。 院子里,遍布陷阱机关。 但江尘自己的设定,自己当然明白如何踏走方位,看起来随意的走着,实际上每一步都有讲究。 “你好,你是月娥妹子吧?” 江尘装作初次相见的样子,隔着栅栏门笑着问道。 “嗯……” 蓝月娥看到江尘到了面前,反而低下了头,用手拢了拢鬓边略微发黄的头发。 樱桃小嘴,高高的鼻梁,大大的眼镜。 瓜子脸,瘦腮帮,嘴唇上像是涂了胭脂一样,水润殷红。 可是眨眼看去,一副营养不良,郁郁寡欢的模样。 “系统给她的评分是97分,还比秦月娇的98分低了一分。” “这应该是她的生活环境太过恶劣的后天因素造成的吧,如果衣食无忧的养上三两个月,恐怕她的评分,还要在秦月娇之上!” 江尘目不转睛的盯着蓝月娥,给她相了相面。 “江尘哥哥,我找您……” “找您有事。” 蓝月娥偷眼看了看江尘,又立刻低下了头。 “有事?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江尘回过神来,淡淡的说道。 “这个……” 蓝月娥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大街上,六七个乡民正说说笑笑的往这边走过来。 “能到屋里说嘛?” “在这儿,容易让人笑话……” 蓝月娥想起公爹让自己来找江尘要腊鸡这件事,就一个头两个大。 说得要听点儿叫要回,说得难听点就是赖回去。 这事儿要是让周家村的人知道了,传扬出去,周家媳妇,还是个寡妇,出来找人家赖腊鸡? 再说了,这事能不能说出口,对她来说都是个挑战。 站在大门口一个在外面一个在里面的,大庭广众,她还真的没有那份勇气。 “行啊!” “进来说也行!” 江尘爽快的打开了柴门。 蓝月娥唯恐被人看到她来到江家,慌不迭的走进了江尘的院子。 “又不是偷人,用得着这么鬼鬼祟祟的吗?” 江尘看到蓝月娥那副带着几分惊恐的模样,像只小鸟一样,简直是“爱了爱了”。 “对不起啊,江大哥,让您笑话了。” 蓝月娥指了指里屋:“嫂子在屋里吧?” 江尘一边关着柴门,一边点头:“在屋里!” 男女授受不亲,这是封建社会的风俗。 听到江尘的媳妇在家里,蓝月娥在心里松了口气,买不就要进屋。 “慢着,你不要命了啊!” 江尘一把拉住了蓝月娥的手腕,睁大了眼睛低声说道。 “啊!” 蓝月娥长这么大,还第一次给一个陌生的男人抓住手腕,吓得花容失色,使劲甩脱了,往后退了两步。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大街上的六七个村民,已经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距离江尘的家门口,不足两百米了。 江尘用手指了指地面:“我的院子里,都是陷坑和机关,一步踏错,掉下去就是竹签子穿糖葫芦。” “我是为了防止我娘子被山里的野兽骚扰,才摆下了这些埋伏,你别介意。” 蓝月娥脸上着急又惊讶:“那……那怎么办,要是让人看到我进了您家里,可就不好了!” “我是个寡妇……” “寡妇门前是非多。” 蓝月娥都快急的哭了起来。 “算了,要不我还是出去吧,出去咱们隔着柴门说话。” 蓝月娥刚要回头去开门,就看到了那群正走过来的村民。 吓得她赶紧又跑了回来,躲在江尘的身后。 江尘的院子,篱笆墙很矮,根本起不到阻挡视线的作用。 “算了,我抱着你进屋得了。” 江尘笑着出了个“好主意”。 “啊?” “抱……” “抱着?” 蓝月娥睁大了眼睛,双手抱在胸前,一副如临大敌,想要保护好自己的惊恐模样。 “怎么?你不愿意?” 江尘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也不勉强。” “你还是出去吧,你是周老汉的儿媳妇,狗蛋的娘,我前天才揍了他们两个,你来找我,准没好事!” 江尘说着话,就要回屋。 “别……” “江大哥,您别走。” 蓝月娥伸出两根细长的手指,牵住了江尘的一个衣角。 “江大哥,要不您前面走,我后面跟着,踩着您的脚印?” “您看这样可好啊?” 蓝月娥带着祈求的口吻问道。 “行啊!” “那你跟好了,别掉下去竹签子贯穿身体,落个一辈子残疾。” 江尘脚下生风,一顿插花脚,已经到了三米之外。 蓝月娥瞅着地上错落杂乱的脚印,登时懵了。 第14章 寡妇入门 “走哇?” 江尘站在三米之外,回头凝视着蓝月娥。 “这……” “这……” 蓝月娥使劲的原地跺了跺脚,还是没敢踏出去。 江尘的话,让她裹足不前。 真掉到陷坑里,扎成个残疾,受苦倒也罢了。 她一个寡妇,在另一个男人的家里出了事,这要是传扬出去,好说不好听,光流言蜚语就得把她淹死,连她的娘家们上都要受到牵累。 大庆王朝的风俗,女人可以嫁很多男人,但必须遵守法律,做合法的婚娶流程。 只要没夫家没有解除婚约,即便是丈夫已经死了,女人也必须恪守妇道。 “算了,我不管了,我要回家!” 蓝月娥带着苦腔,转身去开柴门。 迎面,六七个人已经朝这边走了过来,甚至连他们的说话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了。 回去? 在这一瞬间,蓝月娥的脑子里,又浮现出周老汉和狗蛋那爷俩面目可憎的模样。 周老汉手里的马鞭,沾着咸盐水,抽在身上,就是一道血痕…… 蓝月娥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 恐惧…… 惶急…… 进退不能的无奈。 “走起吧你!” 忽然,有只大手从后面拦腰把她抱住,轻轻提了起来。 “啊!” 蓝月娥一声惊呼,又赶忙拿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江尘把蓝月娥抱在怀里,还不忘了鼻子在她脖下嗅了一口: “这小腰,真细!” “唔,还带着点儿香哈!” 江尘低声附在蓝月娥的耳畔盛赞着。 蓝月娥又是惶急,又是羞涩,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但偏偏这时候被江尘牢牢的拢在怀里,犹如被猎鹰抓获的小兔一般,没有半分挣扎的机会。 身后,传来那几个村民的笑谈声! “前天周老汉和狗蛋来讹诈江尘两口子的腊鸡,昨天还是这爷孙俩,又在村头堵住了老陈。” “不知道半天这爷俩个,又会选中了谁当目标呢?” “哈哈,也不一定啊!这两个王八蛋连续吃瘪,还能不领悟点儿啥?” “领悟?你说的领悟,是啥个意思?” “嘁,木头疙瘩!” “昨天老陈也是拉跨,差点儿就被狗蛋给收拾了,还不是多亏了老陈媳妇?” “嘿!那母老虎一出马,直接把周老汉给镇住了!” “所以说嘛!今天啊,有可能周老汉也不再出战,而是派出他家里的娘们代为上阵喽!” “他家的娘们?你是说蓝月娥啊?” “他家除了那个小寡妇,还有别的娘们?” “她不行,人家老陈媳妇是冲锋陷阵入山宰过人熊的母夜叉,蓝月娥能干吗?杀只鸡都得给她吓哭了!” “嘿,那娘们拙嘴笨腮的,骂架打架的是不在行,可是在床上……” “嘿嘿嘿!” 村民们的闲言碎语,让蓝月娥羞愤难当。 “别听那些嚼舌根的泼妇们乱说。” 江尘的话,让蓝月娥心里一阵感动。 在家里的时候,每当有人当着周老汉和狗蛋的面说她的风凉话,周老汉就会回家把她收拾一顿。 有时候恶语相加,有时候甚至马鞭子伺候。 何曾有过站位于她,帮她说话过? “下来吧!” 就在蓝月娥心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江尘那浑厚粗重的声音。 “啊……” 蓝月娥猛然醒悟,挣扎着双脚落地,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屋子里。 对面一个穿着朴实却极为干净,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女人,正端着茶碗凝视着自己。 正是昔日和自己同病相怜的寡妇秦月娇。 “月娇姐姐,对……” “对不起。” 蓝月娥低着头羞红了脸,不住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和凌乱的头发,借此缓解心里的尴尬。 “好妹妹,这有什么呢?” “我夫君怕山里的野兽出来伤者我,所以才在院子里布了很多陷坑地窖的。” “没有他领着,我都不敢自己走出去呢,何况于你?” 秦月娇丝毫不以为意,拉着蓝月娥坐在木桌前,递给她一碗水。 在她的心里,江尘所做的一切都是合理的。 就算是这会子江尘抱着个娘们来洞房,她也会甘心情愿的伺候着。 因为江尘能娶了她,给她一个家,就已经是对她莫大的恩惠了,她并没有太多的奢求。 她只想对江尘一心一意的好,一心一意的付出。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江尘在秦月娇的面前,收起了刚才所带的几分轻佻的痞气,坐在蓝月娥的对面问道。 “我……” 蓝月娥沉默了一会,鼓足了勇气说道:“江尘大哥,月娇姐姐,今天您得来的那只腊鸡……” “能送给我不……” 蓝月娥的声音,像蚊子一样。 这种非分的要求,对于自尊心极强的蓝月娥来说,简直难以说出口。 但是在周老汉的逼迫之下,她又别无选择。 “能啊!” “不就是一只腊鸡么!” 江尘竟然爽快的答应了! 江尘一招手,秦月娇立刻站起来走到里屋,把那只腊鸡提了出来。 “腊鸡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得告诉我,是你要,还是那两个王八蛋要?” 江尘从秦月娇的手里接过腊鸡,放在蓝月娥面前的桌子上,双眼盯着蓝月娥问道。 “是……” 蓝月娥低下了头,只管使劲拧着自己的衣服,一句话也不说。 “妹妹,你有什么话跟我夫君直说就是。” 秦月娇在蓝月娥的身旁坐下,拿起蓝月娥的一只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耐心的开导; “昨天的腊鸡,还有今天的这只,都是我夫君用自制的弓弩跟猎户张大哥换来的,真的不是偷了你们家的。” 蓝月娥连忙摆手:“不是的,姐姐!” “不是的,月娥不是这个意思!” 她抬起头看了江尘一眼,又低下头,好大一会儿才说道:“我也知道江尘大哥是个正直厚道的人,不会干偷鸡摸狗的事儿。” “再说了,我们家里穷的叮当响,怎么会有腊鸡呢?” “就算是有,也早就被我公公和我儿……” “和狗蛋分着下酒喝了,还能轮到被人偷走?” 狗蛋跟她实际年龄差不多,名义上是周老汉的过继孙子,她的干儿子。 但是实际上,她在周家没有子嗣,地位并不高,与其说狗蛋是她的干儿子,还不如说是她的主子。 所以说到这里的时候,蓝月娥也觉得十分的别扭。 “那你来问我要腊鸡,看来就是周老汉和狗蛋的主意了!” 江尘忽然站了起来,斩钉截铁的说道。 第15章 就当投资了 “江尘大哥,您别生气。” 蓝月娥见江尘忽然站起来,以为江尘必然暴怒,吓得手一哆嗦,差点把桌上的茶碗打碎。 她急忙也跟着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离开桌子,面色惊慌的说道。 “哈哈哈!” “没有生气。” 江尘见蓝月娥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只是好奇,两个五大三粗的爷们不敢出马,躲在家里当老鼠,却差了个女人出来。” “真的是让人笑掉大牙!” “周家的脸面,算是让他们丢尽了。” 蓝月娥想起自己在周家的境遇,泫然欲泣,宛若带雨的梨花。 “夫君……” 秦月娇也曾经有过类似蓝月娥的困顿,虽然没有受到虐待,但家里的贫穷,更胜于败落的周家。 所以感同身受,对身边的蓝月娥极为同情。 “要不咱们把这只腊鸡送给她吧。” “反正昨天的那一只都还剩着半只呢。” “现在天气还不算冷,也放不住。搁时间久了就变味儿了。” 秦月娇唯恐江尘不同意,所以一口气把理由都搬了出来。 “傻媳妇。” 江尘哈哈一笑:“我刚才就说过了啊,可以给他带回去。” 目光一转,又到了蓝月娥的身上:“不管是你要的,还是周家爷孙两个要的,既然蓝大小姐亲自来了,我怎么能不赏这个脸呢?” 说着话从旁边扯过一个布袋,将腊鸡放入袋子里,然后递到了蓝月娥的面前。 “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你在这里耽搁的时间久了,回去又要被那爷俩个责罚。” “所以我就不留你了,早点儿回去吧。” 江尘的话,温柔而又暖心,听得蓝月娥一阵感动。 蓝大小姐? 这么文雅而又充满了尊敬的称呼,她从记事儿开始,就没有享受过。 江尘是第一个这样称呼她的人。 “谢谢!” “谢谢江尘大哥。” “谢谢月娇姐姐。” 蓝月娥接过布袋,连续给江尘和秦月娇躬身谢过了,匆匆的走出了屋门。 呼! 才过了几秒钟,蓝月娥又跑了回来,粉面通红。 “江尘哥哥,麻烦你再把我抱出去……” 江尘装作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转头看向秦月娇: “娘子,你看这个忙,我要不要帮?” 秦月娇脸色一红,低声道:“夫君好坏,你把不得有这样的美差呢。” 江尘哈哈大笑,拦腰抱起蓝月娥,迈步走出了院子,趁着门外无人,把她放在了柴门之外。 “你回去告诉狗蛋爷们,就说我院子里可是布满了陷坑埋伏,让他老实着点儿,别来!” 蓝月娥把布袋揣在怀里,牢记江尘的话,慌忙离开了江尘家,往周家的方向跑去。 “一只腊鸡而已嘛!” 看着蓝月娥那窈窕的身影消失在村口,江尘的脸上浮现出微笑: “这女人评分这么高,早晚我要是娶了来,那就是97倍的返利!” “值得投资啊!” 没办法啊,既然系统逼着他娶妻强大,他总不能守着系统郁郁穷死吧! 江尘感觉自己有理由在拯救蓝寡妇的同时,改善自己的生活质量。 回到院子里。 江尘围着院子转了一圈,不时的蹲下,小心翼翼的抚平了那些陷阱上面隆起的沙土。 “夫君,你在干什么呢?” 秦月娇见江尘蹲在院子里,好奇的问道。 “掘好陷坑等虎豹,撒下香饵钓金鳌!” 江尘站起身子,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信心满满的说道。 …… “爷爷,那娘们,真的能从江尘的手里,讨回来腊鸡?” 周家的屋子里,狗蛋斜躺在土炕上,懒洋洋的问道。 “放心吧!” 周老汉自信心满满:“我这一计,叫美人计,肯定能奏效。” 狗蛋哈哈大笑,一骨碌爬起来:“爷爷,你还懂兵法啊?” 周老汉现出一脸的鄙夷神色:“嘁!你爷爷当初也是读过私塾的,三岁能吟诗,四岁写对联。远近的秀才,谁不知道你爷爷的大名!” “更别说什么《孙子兵法》、《六韬三略》了。” 狗蛋原本一脸的羡慕崇拜之色,这时候忽然又不屑的笑了起来:“我才不读那个呢!还孙子兵法?” “我要是真读,我也要读老子兵法,孙子写的,一准的没老子写的好。” 周老汉气的胡子撅起来多高:“老子是写《道德经》的,可不懂兵法!” 狗蛋更加的鄙视了:“爷爷,你怎么还骂人了呢?” “你跟你孙子称老子,可是跌了一辈儿哦!” 周老汉更加生气,可是狗蛋一天私塾没念过,跟他争辩,无意于对牛弹琴。 吱呀! 两个人正在脸红脖子粗的时候,大门推开了。 “回来了!” 周老汉和狗蛋就像两个闻到骨头香气的饿狗,同时站了起来,凝视着门口。 “爹,狗蛋儿。” 蓝月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从怀里掏出了那个布袋。 她节衣缩食,吃得最少,干的活却最多。 这一来一往的折腾,虚弱的体质承受不来,虚汗淋淋而下。 “拿来吧你!” 还是狗蛋年轻敏捷,周老汉刚要伸手,那布袋已经被他一把夺了过去。 “还真有腊鸡!!” 狗蛋扯开口袋,提出了那只腊鸡,两只眼睛都放着光芒。 “哈哈,你看看!” “姜还是老的辣吧!” 周老汉拈须大笑着,得意至极。 “爹,咱去换点儿粮米的吧?家里实在要揭不开锅了……” 站在旁边的蓝月娥,壮着胆子低声建议道。 “嗯……” 周老汉刚一沉吟,却已经被狗蛋给一票否决了! “换什么粮食!” “粮食能有鸡肉好吃?” “麻溜的去拾掇拾掇,今晚我跟爷爷喝一杯!” 狗蛋回身把腊鸡塞给蓝月娥,气势汹汹的吩咐着。 “嗯!得嘞!” “就按狗蛋的吩咐去做吧!” 对狗蛋溺爱成性的周老汉,放弃了自己的犹疑,也对蓝月娥吩咐着。 “哎……” 蓝月娥摇了摇头,一脸的失望。 不过她可不敢再说第二遍了,只能迈步往厨房里走去。 刚出门屋门,忽然想起江尘临走的嘱咐。 “对了!” “爹,狗蛋儿。” 蓝月娥回过身子: “江尘让我给你们说一声,他的院子里,布满了陷坑跟埋伏,你们要是去找他的话,小心着点儿,别着了道儿。” 第16章 做个套子你就钻? 夜如墨。 黑风呼啸,吹动着院子里的树枝,发出鬼哭一样的呜咽声。 屋子里,一盏油灯摇摇晃晃,就像是一个垂死的老人,随时都有可能咽气西去。 “来来来!干一个!” 狗蛋迫不及待的盘膝坐在土炕上,端起周老汉给他倒满的酒碗,两个人对碰了一个。 桌子上,放着唯一的“硬通货”,蓝月娥从江尘那里要来的腊鸡。 “爷爷,还是你老道啊,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 “没想到江尘那么霸道的主,竟然对这个废材无可奈何,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这只腊鸡给要来了!” 狗蛋几碗酒下肚,半只腊鸡也进入了他的肚子里。 随即把那几个鸡肋骨吐在桌子上,回头对着里屋坐着的蓝月娥高呼:“出来!” “坐里面等死的么?” 蓝月娥饿着肚子,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来,站在两人的面前,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 不敢多说一句话,唯恐哪里说得不妥当,做的不对,被这爷俩个怒斥甚至鞭打。 “去!这几个鸡骨头,是给你留的,我和爷爷都没舍得吃,你拿去熬汤喝,也补补身子!” 狗蛋把面前的鸡骨头往蓝月娥的面前一推,白了她一眼说道。 “嗯……” 饥饿,让蓝月娥顾不了太多,自尊心在饥肠辘辘面前,也碎成了一地。 这些鸡骨头,添上一锅子水,再烧上一炉子的劈柴,就能扛住一天的饥饿了。 狗蛋看着蓝月娥捧着鸡骨头回到厨房里去了,这才剔着牙,酒足饭饱的斜倚在土炕上: “爷爷,你说说,江尘让那废材给咱们带话,是几个意思?”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都想起了江尘让蓝月娥带来的话: “他的院子里,布满了陷坑跟埋伏,你们要是去找他的话,小心着点儿,别着了道儿。” 周老汉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摇头说道:“这个江尘,以前是村里的窝囊废,谁见了谁不欺负他?” “可是自从娶了那个克夫的天煞星,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 “前天修理了咱们爷俩个,那踢我屁股的一脚,到现在你爷爷蹲茅坑还疼的直呲牙呢!” “现在啊,我也摸不清这小子的脉了!” 狗蛋想了想,往前一伸脖子凑近了周老汉:“爷爷,你说秦月娇那个娘们连续嫁了五个爷们,都是还没拜堂就嗝屁了。” “为啥这江尘跟她结婚了好几天了,还安然无事呢?” “而且还变的脾气暴躁,竟然敢明目张胆的暴揍了咱们爷俩!” “不会是……” “回光返照吧?” 周老汉好几天没吃过这么一顿富足的饱饭了,这会儿也是酒足饭饱,只想着美美睡一觉,连动脑子思考的欲念都没有了。 “不知道,反正这小子不好惹!” “你还是躲着他点儿吧!” “虽然他前天揍了咱们两个,可是今天给了咱们这只腊鸡,也算是服了软了。” “咱们扳回一局,从此跟江尘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周老汉伸了个懒腰,脱了鞋往土炕上一躺,顿时沉沉睡去。 狗蛋拿起酒葫芦,对着茶碗空了空,空出了最后的半碗烈酒,一仰脖,倒入了喉咙里。 “爷爷的话,我不同意!” “什么叫井水不犯河水?老子偏要犯他的河水!” 狗蛋从桌子上捡起啃完了的鸡翅骨,放在嘴里吧唧着滋味,口里好似自言自语: “他踹了老子那一脚,可没有留丝毫的情面。” “让老子在周家村远近五十里算是名声扫尽了!” “就这么一只腊鸡就打发了?两清了?” “门儿也没有啊!” 周老汉还没睡的很死,模糊之中听到狗蛋的醉话,也含含糊糊的说了两句: “你小子……” “不是他的对手,老实带着呗……” “呼!呼!” 鼾声大起,周老汉的哈喇子,都顺着嘴角流到了床沿上。 “他娘的来!” “我偏偏就不信那个邪!” 狗蛋一推桌子,从床沿上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随手从床头柜上,摸起了他那把刀。 “江尘说什么家里有陷阱埋伏?不过是怕老子要去找他的麻烦,故意让那废物传话来吓唬老子罢了!” “真当我狗蛋是被吓大的吗?” 狗蛋从椅子的靠背上拿起一件破衣服披在身上,晃晃悠悠的推开屋门,走了出去。 “呼!” 一阵凉风灌了过来。 狗蛋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脑袋清醒了许多。 可是当他把刀别在裤腰上,穿上那件外衣的时候。 酒气被冷风一吹,直接涌上了头顶。 “捡日不如撞日,老子今儿晚上就得去剁了他!” 狗蛋摸了摸还隐隐作痛的胯骨,想起前日江尘那一脚踢飞他的场景,忍不住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从周老汉的家到江尘的家,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差不多在一条胡同里都不用拐弯。 但是这条胡同又是贯通周家村东西的一条最大最宽的胡同。 趁着月色,狗蛋哼着调子,在路上又赶得几只野狗嗷嗷狂跑。 更让带着酒意的狗蛋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员驰骋沙场,战无不胜的无敌大将。 手里的那把小刀,也成了斩将屠城的神兵利器。 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恍惚之中,一棵沙枣树旁,是一个灰白色的柴门。 竟然果真到了江尘的家门口! “他娘的!阴差阳错,老天爷都助我!” 狗蛋扶着沙枣树休息了两分钟,从腰间拔出了那把尖刀。 伸长脖子望去,江尘的三间土坯房一片乌黑,像是个沉睡的怪物,整个院子也是空荡荡静悄悄。 这时候,天上的乌云被风吹走,给月亮让出了一条缝隙。 淡淡的月光投射在大地上,灰蒙蒙的,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他娘的,干!” 狗蛋一咬牙,伸手推开了江尘院子的柴门,迈大步走进院子。 什么狗屁陷坑! 咋咋呼呼,还不是故弄玄虚! 小心翼翼的迈出了两步之后,狗蛋彻底放飞了心扉,瞅准江尘的屋门,大踏步冲了过去。 “噗通!” 才到了院子的中间,狗蛋还来不及叫出声来,脚下的浮土突然下沉,翻板调转,大头朝下就栽了进去! 第17章 系统逼我娶寡妇 噗!噗! 在掉入陷坑的那一瞬间,狗蛋肚子里的烈酒,化成了冷汗排了出来,脑子瞬间清醒了。 陷坑下面,并没有竹签子、铁蒺藜等锋锐之物。 但却满满的都是草木灰。 锅底下掏出来的那种草木灰。 而且陷坑很深,就算是身材高大的狗蛋,掉落在坑底也完全没有爬出来的希望。 干燥的草木灰随着狗蛋的呼吸,进入嘴里、鼻子里,眼睛里。 瞬间让狗蛋嗓子也哑了,干张嘴喊不出话来。 更要命的是,只要用力的吸气,草木灰就会跟着被吸入鼻腔里。 “我的天!” “早知道听爷爷的话,大半夜的,我这是来得哪一出?” “啊哟!” 屁股下面一阵剧痛。 狗蛋顺手摸去,冰冷的一把匕首正插在左臀上。 原来是自己带来的那把短刀,在掉入陷坑的时候因为惊慌而丢掉了,没想到竟然落在陷坑里,反而刺伤了自己。 狗蛋抬头望去,陷坑上面的浮土已经全部掉落了,竹子编成的翻板盖住陷坑,微弱的月光从缝隙里投射下来。 狗蛋就这么踮着脚站着,尽量让鼻孔嘴巴露出草木灰之外。 夜,突然变得很漫长。 …… “夫君,院子里好像有动静?” 屋子里,秦月娇从江尘的怀里挣脱出来,顺手点起了油灯,警惕的说道。 “能有什么动静!” “最多不过是那小王八蛋而已!” 江尘翻了个身子,想要继续睡。 “谁呀?夫君说得是谁?” 秦月娇脸上充满了困惑和恐惧。 听江尘的意思,好像并不是什么野兽,而是人? 那又会是谁呢? 想到近在咫尺的院子里,有个人蹲在陷坑之中,晒着冰冷的月光…… 秦月娇起了一身的冷鸡皮疙瘩,又忍不住推了一把沉睡的江尘: “夫君,还是起来看看吧,别出了人命……” 在她的认知里,江尘老实巴交,又没有很硬的后台和上面的关系。 万一惹上了人命案,到时候官府追查下来,可就麻烦了。 “别管!快睡觉吧!” 一切都在江尘的意料之中,他才懒得起床受冻。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会儿他还真的就是困意十足,不想起床。 “夫君……” 秦月娇吹气如兰,在江尘的耳畔低声呼唤着。 “好吧!” “怕了你了!” 江尘翻身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可是就当秦月娇以为他要披衣起去查看的时候。 江尘忽然身子一歪,把她压在了身下! “夫君,你……不要啊!” 秦月娇想起院子里的陷坑里,可能还蹲着一个外人的时候,更加的羞涩起来。 “那你软语温求的,不就是想让夫君疼你?” 江尘紧紧压住秦月娇,低声笑着说道。 “我……” 秦月娇登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 次日。 当周老汉一觉醒来的时候,只觉头疼欲裂。 “这种劣质酒,老子当年连看都不会正眼看它一眼。” 周老汉把那个盛酒的葫芦踢在床榻前地上,回想当年周家兴旺发达的时候,满脑子的不舍。 “爹爹,您醒了。” 蓝月娥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骨汤走了出来,放在土炕上的小茶几上。 封建束缚女性的思想,让身在大庆王朝的蓝月娥,学会了逆来顺受,不管周老汉怎么对她,她始终觉得身为周家的儿媳妇,孝敬公公是她应尽的责任。 至于自己的遭际,她归咎于命。 命该如此。 “狗蛋?” “狗蛋呢?” 周老汉双手揉了揉太阳穴,抬头环顾了一圈,带着几分紧张的问道。 他朦朦胧胧记得,好像昨天晚上狗蛋似乎说过要找江尘的麻烦…… “没看到狗蛋呢,我一早起来的时候,他就不在。” 蓝月娥双手抱在小腹前,恭敬的站在周老汉的面前回答着:“可能是出去会他那些狐朋狗友了吧……” 对于狗蛋,她也认这个干儿子。 所以在狗蛋不在面前的时候,她对狗蛋说话得口气,还是个当娘的样子。 “不对!” “不对不对!” 周老汉越想越不对劲,起身坐在床沿上,蹬上了鞋子: “你看看,床头柜上的短刀还有么?” 蓝月娥依命翻遍了床头柜的抽屉和夹层,根本没找到那把短刀。 “完了!” “完了完了!” 周老汉更慌了。 他不担心狗蛋杀伤了人命。 他怕的是,狗蛋找人玩命,吃亏的是狗蛋! “你给咱在家里好好呆着,没有我的同意,敢走出家门一步,我回来打断你的腿!” 周老汉站起来往外就走,连外衣都来不及穿戴了。 早晨,是老百姓们下地干活的时候。 江尘门前的那条最大的胡同,更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周老汉低着头,背着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来来回回的路过了江尘家门口十几次。 每次路过的时候,都有意无意的冲院子里瞅上两眼。 院子里很安静,没有人,也没有牲畜。 “狗蛋儿……” “狗蛋?” 每次看看前后四下无人的时候,周老汉都要猫下腰,压低了嗓子喊两声。 但院子里依旧寂静无声。 可是陷坑里的狗蛋,却听得真而且真! 只是他除了心里叫苦之外,别无任何办法。 只要他张开嘴答应一声,那干到了极致的草木灰就无孔不入的冲入他的喉咙,让他的嗓子瞬间嘶哑失声。 一夜的折腾,让他筋疲力尽,却又不得不挺直了身板站着。 因为一旦坐下了,那整个人都会陷入草木灰里,就真的要嗝屁了。 此刻,坐在屋里的桌前,江尘查看着自己的【好感度系统】。 【好感度系统:蓝月娥好感度-因感激馈赠腊鸡,好感度+39,目前好感度——39!】 【秦月娇好感度:99(已满)】 “靠!” “才39?” 江尘感觉到一丝绝望。 根据系统的提示,好感度在80以下,就算是娶了过来,也不会得到系统的奖励。 【好感度系统:好感度80以上,娶妻会得到付出值?好感度倍数的奖励!】 “看来还是得继续促进跟蓝月娥的好感度啊!” 想起蓝月娥那略显拘谨而又顽固不化的头脑,江尘的脑子也有些疼。 蓝月娥和秦月娇最大的区别就是,秦月娇不屈不挠,敢爱敢恨敢追求。 但蓝月娥似乎有些麻木了,对于任何事都逆来顺受,完全听命于周老汉和狗蛋…… “看来,得想个法子,让周老汉和周狗蛋那个王八蛋助攻一下才行!” 第18章 再设计中计 “夫君,今天的菜,可合你的胃口吗?” 看着江尘面前的空碗,秦月娇又习惯性的问了一句。 为了能做到尽量让江尘满意,每次吃饭之后,秦月娇都要问问江尘吃的怎么样,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好!” “一切都好!” 江尘的声音很大,好像比平时的声音大了许多。 “有些天热,你把屋门打开了吧!” 江尘一边说着话,一边把衣服的扣子全部扣齐。 哪里有嫌热的样子,简直是在准备迎接外面得凉风。 “嗯呢!” 秦月娇虽然有些诧异,还是顺从的照着江尘的话,打开了屋门。 “哈哈哈!” “月娇,我昨天去镇上,遇到了刘半仙,才弄明白了一件事!” “这件事啊,既是你的不幸,也是你夫君我的万幸!” 江尘坐在门口的马扎上,朗声笑着说道。 “奥?” “什么事儿啊,能让夫君这么开心?” 秦月娇刚刚收拾起了饭碗,用围裙擦着手上的水,走出来站在江尘的面前,好奇的问道。 江尘稍微停顿了几秒钟,带着神秘兮兮的口吻说道:“我听刘半仙说了,咱们村上确实有个克夫的煞星,可是不是娘子你,而是那个谁!” 秦月娇睁大了眼睛,一颗芳心砰砰乱跳,忍不住问道:“谁?” “难道……” “难道我真的不是天煞星?” “可是……可是人家都说我克夫啊!” 周家村所有的人,甚至连那些已经跟她不再往来的娘家人,都认定了她是克夫克亲人的天煞星。 难道这里面真的有误会不成? 虽然这时候秦月娇已经嫁给了江尘,而且江尘直到现在还安然无恙。 但是为了江尘的安危,她还是希望自己并不是那个克夫的天煞星。 江尘看到秦月娇那个焦急万分,迫不及待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当然!” “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娘子你确实不是咱们周家村的天煞星。” 外面陷坑里的狗蛋,恨得牙痒痒: “难怪江尘娶了秦月娇,不但没死,还变的这么暴力了。” “原来搞错了,秦月娇这个死寡妇不是天煞星?” “俺滴个娘,早知道这样,那个如花似玉的娇娘们,还不如说给俺呢!” “白白便宜了江尘!” 他努力踮起脚尖,仔细倾听着屋里江尘和秦月娇的谈话。 “刘半仙说,其时周家村里的天煞星,确实是个寡妇,但另有其人,并不是娘子你。” 江尘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好像唯恐站在面前的秦月娇听不到似的。 “那……” “那是谁?” 在确定了不是自己之后,秦月娇的心头瞬间轻松了许多,妇女独有的八卦通病也跟着上来了,非要追根究底不行。 “真正的天煞星,等不到拜堂成亲,哪怕是童养媳,还不过门就能把未婚夫妨死。” “这样的天煞星,哪怕家里有万贯家财,也经不起败落。” “钱多了就会给家里人带来大病,钱少了也会让家里人诸事不顺。” “反正有这么个天煞星在,家庭就没个好!” 江尘一伸手,拉住秦月娇的手,把她拉入自己的怀里: “幸好我娶得你,不是天煞星,不然的话,恐怕今天我早就不在人世,你又成了寡妇了!” 说到这里,江尘望着院子里叹息了一声: “哎!” “想想我要是死了,留下你孤苦伶仃的,还不得天天受那些地痞无赖们欺负?” 秦月娇急忙用自己的手掌掩住江尘的嘴:“呸呸!” “大早晨的,夫君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月娇祝夫君长命百岁,越活越年轻!” 江尘哈哈大笑,抱着秦月娇又是一顿骚操作。 听得外面陷坑里的狗蛋,抓耳挠腮的恨不得跳出来跟江尘玩命。 但偏偏又只能静止,连大动作的蹦跳,都会让自己吃一鼻子灰。 “那……” “说了半天,刘半仙没说咱们村里的天煞星,到底是谁呀?” 秦月娇的这声询问,让地坑里的狗蛋,又竖起了耳朵。 “是谁?” 江尘挠了挠鬓边的头发,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我哪知道是谁?刘半仙只说了这么多。” “反正就是什么童养媳啊,家道败落了啊什么的。” “总之是乱七八糟,跟猜谜似的,我也懒得去操那份儿闲心!” “有操那份闲心的功夫,还不如操……” 秦月娇面色一红,直挂耳根,低声骂了句:“讨厌……” 江尘又说笑了一会,起身往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忽然大声道: “娘子快来,陷坑落了!” “看来是抓到野味了!” “估计不是狗熊就是野狼,今晚能肥肥的吃上一顿了!” 陷坑里的狗蛋,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在奔腾。 呼! 陷坑的翻板被江尘掀起! “咦?” “好像是狗熊!” “这个头可是够大的,宰了能吃一个冬天了!” 江尘从墙角拿过一杆标枪,走到陷坑前。 这一竿子下去,锋利的枪尖能洞穿最坚厚的熊皮。 “慢着!” “先慢着!” 嘭! 院子的柴门忽然被人撞开。 一个人影一边呼喊着一边冲进了院子,径直跑到陷坑旁,伸手抓住了江尘手里的标枪。 “陈老汉?” “你来我的院子里干什么?还踹坏了我的柴门?” 江尘看到陈老汉的一瞬间,满脸的怒容,心里却乐开了花。 “难道你又要说,这陷坑里的狗熊,也是你家的吗?” 江尘依旧怒气冲冲。 “这……” “这真是我家的……” 周老汉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垂头丧气的看着陷坑里的“狗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我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江尘手臂一荡,把周老汉挥了个趔趄,舞动标枪,就要给陷坑里的狗蛋来个“标枪穿肠过”。 “别!” “别动手!” “他不是狗熊,他是狗蛋啊!” 周老汉来不及站起来,跪着爬到江尘的身前,抱住了江尘的腿。 “什么?” “你怎么知道狗熊生蛋了?” 江尘睁大了眼睛,低头凝视着陷坑。 “不是……里面的是我们家狗蛋,是我孙子狗蛋。” “不是狗熊生的蛋……” 周老汉从出生到一大把年纪,还从来没有这么丢人现眼过。 可是今天为了孙子的性命,他什么也顾不得了! 第19章 放虎归山 “狗蛋?” 江尘装作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昨日送给你儿媳妇腊鸡的时候,还专门让她带话给你们祖孙两个,告诉你们我院子里摆设了陷坑埋伏的!” 江尘甚至眯起了一只眼睛,油亮锋锐的铁枪头,瞄准了陷坑里“大熊”的天灵盖。 这一下要是戳进去,直接就是一把糖葫芦串起,再想要活命,势必登天! “江尘……” “江爹,不要啊!” “手下留情!” 平日里赖皮成性,嚣张跋扈的周老汉,这会子完全没有了节操,像一坨狗屎一般摊在江尘的脚下,不住地哀求着。 “呜……” “呜呜……” 陷坑里面的狗蛋,虽然被草灰堵住了口鼻,不能说话,但是外面对话的声音,却听得一清二楚。 这时候心头大急,只好使劲的把那只大手臂在头顶挥舞着,从鼻腔里发出沉沉的吼叫声。 “哇草,发财了!” 站在陷坑边上的江尘,手指着陷坑哈哈大笑:“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肥的熊掌呢!” “等会宰了卖到县里去,这个冬天的口粮算是有着落了!” “肥猪拱门,在家睡觉都能发大财!” “看来我娶了个财运亨通的好媳妇儿!!” 江尘摩拳擦掌,准备一标枪结果了陷坑里“狗熊”的性命。 这个时候,秦月娇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踩着江尘的脚印来到陷坑旁,踮着脚从江尘的腋下,往陷坑里看去。 “夫君?” 秦月娇伸出雪白的手腕,指着陷坑底下:“那好像不是狗熊,真的是个人哎。” “狗熊的身上应该都是毛才是啊,你看他的熊掌上不但没有毛,好像还挂着衣服呢!” 江尘一愣,佯装惊愕的说道:“不能吧?” “谁会大半夜的在家凭着大觉不睡,月黑风高的跑到我院子里来玩躲猫猫?” 江尘把标枪当拐棍扶在地上,撅着屁股探着头往里观看。 “真是我们家狗蛋!” 周老汉见江尘停下来了,这口气才缓过来,苦着脸说道:“夜来我们俩就着你送给我们的腊鸡,喝了个酒醉。” “这小子肯定是在我睡了之后,仗着酒气出来瞎溜达,走错了路阴差阳错的掉进了你的陷坑。” 他也知道自己的孙子是个什么玩意变的,料定狗蛋是咽不下被江尘当街暴揍的那口气,耍酒疯要来找江尘的晦气。 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成了江尘的俘虏,现在甚至命悬一线。 私入民宅,在大庆王朝,属于严拿的大罪。 就算江尘真的把狗蛋当成狗熊误杀了,在自己的院子里,也不会被官府定为重罪,顶多罚点儿钱也就过去了。 “还真是个人!” 江尘看到陷坑里早就折腾的不成人样的狗蛋,忍不住憋着笑。 “快!” “快拿绳子来,把他吊上来!” 秦月娇应了一声,急匆匆的回到屋里,拿了一根两丈多长的麻绳。 江尘也够损的,系了个活套,跟街头套圈的那样一下扔在了陷坑里狗蛋的脑袋上,往上就扯。 “呃……” “呃……” 等到狗蛋肥硕的身体被江尘扯着脑袋提溜上来的时候,已经勒的面色紫涨,只剩下半条命了。 “蛋儿兄,你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自家炕头上不得劲,非要跑到我院子里的陷坑里来找刺激?” 江尘蹲在狗蛋的面前,一脸的愤愤不平: “你知道我为了搭这个陷坑抓狗熊,废了多大的工夫?” “愣是一天一宿没吃没喝的捣鼓!” 狗蛋翻着白眼看着江尘,嘴角不断的有哈喇子随着草木灰流淌出来,缓缓的摇了摇头,早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江尘!” “多谢你手下留情!” 看到狗蛋没有断气,而且已经安然脱离了险境,周老汉的那股横劲又回来了几分。 “不用谢,不用谢!” “助人为乐,我是不求感谢滴!” 江尘抱着膀子在一旁乐呵呵的瞅着爷孙两个。 “回见!” 周老汉负气背起狗蛋,摇摇晃晃的出了江尘的院子,沿着胡同往家里走去。 “夫君,为什么咱们救了他,他不但不高兴,还要生你的气呢?” 秦月娇看着周老汉倔强的身影,满脸困惑的问道。 “冻僵的毒蛇,即便一动不动,也依旧是蛇。” “如果你可怜它,把它塞进怀里把它暖醒的话。” “它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咬你一口!” 江尘的手一扬,那根标枪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插在院子的墙角僻静之处。 “所以遇到毒蛇一样的人,不要怜悯,而是要爆锤!” 江尘反手一抄,把秦月娇抱在怀中: “走,进屋干正事儿去!” …… 周老汉的屋里。 蓝月娥连续换了十几盆热水,用毛巾给狗蛋擦拭着脸上五官里的草木灰。 废了大半天的功夫,终于算是清理干净了。 “爷爷!” 五大三粗的狗蛋,抱住周老汉,放声大哭! “这狗日的江尘,我跟他完不了!” “完不了!” 狗蛋用拳头捶打着床沿,咬牙切齿的骂着。 “哎,何苦呢?” “人家昨天都专门让我提醒你们了,你还去……” 蓝月娥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江尘已经让自己提醒了院中有陷坑,狗蛋还巴巴的送上了门去。 “滚!” “你给老子滚!” “这里有你说话得份么?” 狗蛋挥出一拳,把蓝月娥手里的脸盆打翻,一盆水整个浇在了蓝月娥的身上。 “你出去!” 周老汉阴沉着脸,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狗蛋是他得命根子,是周家唯一的香火。 他就算豁出性命不要,也不能让人这么欺负他。 “不行,我不能跟他就这么算了!” 狗蛋双手扶床,想要坐起来,但屁股上一股剧痛让他再次跌倒。 “爹,我倒忘了,那把刀……” “刀啊!” 狗蛋翻过身子,屁股朝上。 周老汉才看到那柄三寸多长的匕首刀,已经深深的嵌进了周狗蛋肥硕的臀部。 周老汉拿出止血药跟止疼药,在杀猪般的惨嚎声中帮狗蛋拔出了匕首,包扎完毕。 “爷爷,把咱们的家底拿出来!” 狗蛋抄起枕头,把脸上的眼泪鼻涕抹了一把,抬起头瞪眼看着周老汉。 目光如刀一般狠厉! 第20章 勾连匪盗? “家……” “家底?” 周老汉一阵头大,吞吞吐吐的不敢跟狗蛋对视。 “爷爷,咱们以前也是大户人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是?” “我就不信现在咱家里,一个字儿也拿不出来了!” 狗蛋搬了床被子垫在腰上,冷笑着盯着周老汉。 “蛋儿啊,咱是真的没点东西了。” 周老汉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你想想,但凡是家里还有存货,你爷爷会腆着脸跟你到处坑蒙拐骗耍无赖去么?” 狗蛋又是一阵冷笑! “嘁!老不死的,你别瞒我,也瞒不住!” 周老汉惊呆了,抬头瞅着狗蛋,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兔崽子,你喊我什么?” 狗蛋把嘴一撅,和周老汉四目相对丝毫不让:“你心疼我,你就是我爷爷。” “你要是看着我见死不救,我干嘛还认你这个爷爷?” “我他妈被江尘这么欺负,骑着脖子拉屎扳着鼻子撒尿,你就瞪眼看着不管?” “你别忘了,我可是你周家的种,传的是你周家的香火!” 狗蛋越说越气,把从江尘那里受到的憋屈,全部撒在了周老汉的身上。 说着说着摩拳擦掌,甚至有种要爆锤周老汉的架势。 “哎,真是作孽啊!” 周老汉不敢跟狗蛋硬来,几句话就败下阵来,只好长吁短叹的站起来,走进了后屋。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周老汉抱着个满是尘土的包袱走了出来,放在床头柜上。 吹去尘土,解开包袱。 “好料子啊!” 狗蛋抄起那些丝锦,失口赞叹道: “柔顺的跟水一样,这要是夏天里做件裤衩穿上,还不得爽死!” 周老汉一把夺过去,又放回了包袱里: “做裤衩?” “你也配!” “这可是上好的蜀锦,乃是你的祖上跑四川的时候,遇到洪水,舍死从澜沧江里的翻船中打捞上来的!” “现在这玩意要是拿出去,就这一匹,够咱们半年的口粮了!” “还是吃香的喝辣的那种!” 狗蛋一阵狂喜! 没想到自己随口乱说,竟然诈出了意外惊喜? “兔崽子,你到底想要干嘛?” “这可是你爷爷的棺材本,咱们的保命钱!” “雷打不动的呢!” “你可别想着给我霍霍了!” 周老汉满是戒备的看着狗蛋。 “爷爷,我要去一趟东山!” 狗蛋的嘴角,泛起一丝残忍的微笑。 “什么!” 周老汉一哆嗦,差点从床前的板凳出溜到床底下去。 东山西山,两山夹一沟。 周家村就坐落在这山沟之中。 除了周家村,零零落落的还有其它六七个村。 西山多草木,野兽也多,柴火也多,是周家村赖以生存的命根子。 但东山光光秃秃,大部分都是裸露在地表的石头,山势险峻,易守难攻。 东山上,住着三百多号落草的土匪响马,为首的兄弟两个,一个叫滚地雷,一个叫坐地炮。 当然这可能是他们的江湖艺名,而不是真名实姓。 大庆王朝的皇帝好大喜功,连年对外征战,搞得国内民生疲敝,官府虚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力征剿了。 “你是要请胡子帮忙?” 周老汉的声音发颤。 在村里耍耍泼皮无赖,欺负欺负老弱妇女厚道之人,他还有那个胆子。 可是要说的勾连强盗,烧杀劫掠,他听起来都胆战心惊。 “必须得给他来一下狠的!” 狗蛋脸上的横肉因为后槽牙咬的太紧而哆嗦着: “不把江尘扳倒,以后咱爷们在周家村就没得混了!” “我必须得让他长点记!这里是周家村,而不是他江家村!” 狗蛋的狠劲也上来了忍着痛从床上爬起来,卷了卷那包袱蜀锦,背在肩头: “不行,我忍不了了!” “我现在就得走!” “今晚必须得整出个结果了!” 周老汉心头砰砰乱跳,早已经乱了方寸。 眼睁睁的看着狗蛋一瘸一拐的推开柴门,消失在大街上。 …… “江兄弟!” “江尘兄弟?” 就在江尘蹲在院子里,刚刚把被狗蛋弄得乱七八糟的陷坑重新修缮好的时候。 陈猎户站在柴门外,掂着脚尖喊着江尘的名字。 “陈大哥?” 江尘抬头看到是老陈,赶忙拍了拍手上的灰土,起身迈步打开了柴门。 “江尘兄弟……” 老陈手里提着两只鸽子,脸上全是羞惭之色。 前几天还是腊鸡,今天竟然换成了两个鸽子? “又掉了一个档次啊!” 江尘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不是……” “你听我说啊!” 老陈把两只摇摇晃晃的鸽子塞到江尘的手里,拉着他就往院子里走。 “慢!” 江尘挽住老陈的手臂,到了旁边那棵沙枣树下:“我娘子还没起床呢,有事儿在这里说吧!” 江尘可不希望自己在院子里设伏的事情,闹得满村里都知道。 老陈虽然是个忠厚的汉子,也不善言谈。 可是他的那个母夜叉老婆,可是村里出了名的长舌妇,有什么事情到了她的嘴里,就不用担心传扬不开了。 “啥事儿?” “说吧!” 江尘把两只鸽子挂在沙枣树的枝丫上,看着在面前荡荡悠悠的样子,十分的不开心。 “嗨……” 陈猎户微微沉默了几秒钟,鼓足了勇气陪笑说道:“江尘兄弟送给我的弓弩,确实是个好东西,不但力道足,而且瞄准毫无偏差!” 江尘微微笑了笑。 这简直就是废话! 系统产的东西,还能有水货? 那可是跨时代的领先! 陈猎户苦笑道:“只是最近西山被封了,不让老百姓进山,所以江尘兄弟的弓弩虽好,无用武之地啊!” “所以……” 老陈指了指那两只荡悠悠的光屁股鸽子,也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 “所以这两天就请老弟多少的迁就一点儿,等我过几天入深山,给你打只上等肥的狍子给你补偿补偿。” 江尘好奇的看着陈猎户,纳闷问道:“封山了?” “为啥要封山?” “不会西山也遭了强盗了吧?” 靠山吃山,西山乃是周家村老百姓的生命源泉,要是西山也被强盗占领,那老百姓们可就没有活路了。 江尘虽然有了系统的加持,但至少目前来说,系统刚刚起步,根本养活不了自己。 烧火的柴,架葫芦的竿子,编篱笆的藤条,都要从西山采摘。 陈猎户摆了摆手:“那倒没有。” “是薛三爷。” “薛三爷封了西山!” 第21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薛三爷?” 听到这个名字,江尘忍不住吃了一惊。 薛三爷的大名,莫说是在县里,就是在整个郡,那也是响当当的风云人物。 据说薛三爷的大儿子,乃是大庆王朝的三品将军,手里掌握着六七万兵马。 其余几个儿子,也都不是等闲之辈,两个女婿还是县里的帮办。 薛家的资产,听说顶的过一个县里十年的税收了。 “薛三爷?” 江尘又重复了一遍。 “薛三爷这种响当当的人物,难道也看上了咱们西山的那几个獐狍野鹿,要封山围猎不成?” 他依稀记得,历史上但凡勇武的帝王,经常会在秋后的时候进行秋闱打猎,用来彰显帝国的武力。 不过薛三爷虽然也是贵为地方的一霸,多少还是差了些分量。 封山打猎的话,是不是有点儿东施效颦,滑稽可笑了? “不是。” “不是不是!” “你想哪儿去了?” 陈猎户摆着手否定了江尘的猜测。 “听说薛三爷的长公子,在前线跟北夷国的交战中身负重伤,急需一份药引,叫蛇虎兽……” “而且有人已经在咱们西山,见到了蛇虎兽的踪迹!” 陈猎户沮丧的摇了摇头:“如今薛三爷府上的人,已经在西山展开了搜寻,一天抓不到蛇虎兽,恐怕山禁一天就不会撤销……” 作为猎户,不能入山? 那就跟让种田的农民不能下地了一般,还不得要了老命啊! 江尘瞬间明白了陈猎户的苦衷,用手弹了弹面前荡悠着的秃屁股鸽子笑道:“行了陈大哥!” “你也别天天往我这儿跑了,啥时候等山禁放开了,你给我憋个大的吧!” “只是……” “蛇虎兽又是个什么玩意?从来没听说过啊!” 陈猎户撇了撇嘴: “别说你没听说过,我在山里转悠了快三十年了,也从来没见过这个东西!” “听说是一种老虎头、蛇身的古怪异兽,用它的血做药引,能除恶毒,起沉疴,效果老好了!” 江尘点了点头:“嗯,效果但凡不是老好了,它也不至于变成了人间罕见的濒危生物……”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江尘唯恐秦月娇有事找他,便提着两个鸽子跟陈猎户告别,关门回屋里了。 …… 入夜。 白月光洒在凋零的树枝间,冷风不紧不慢的刮着,带着一种萧索凄凉之感。 已经过了子时,村子里家家关门闭户,灯火全无。 在大庆王朝,只要天色一黑,所有的娱乐项目除了日常咻嘿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了。 但那个活动又极为费力,而且娱乐完之后容易引人疲劳,睡得更加香甜。 所以交过子时之后,整个村子便寂静如死。 从村子的东面,一道黑影贴着胡同背光的那面墙,悄无声息的蠕动而来! 如同一条黑色的蚯蚓,落地无声,却又行动迅捷。 到了沙枣树旁,倏然停止! “是这里么?” 为首的一条黑影停下了脚步,后面的跟上,逐渐汇拢,才发现是一只二十余人的小纵队! 又过了足有二十多秒钟,拖在队伍最后的一个魁伟身影,一瘸一拐的赶到,压低了声音说道:“就是这家了!” “小心他院子里有陷坑,万一掉进去,麻烦!” 那个魁梧的身影似乎有些体力不支,喘不过来气气,说话的时候显得有点断断续续。 终于,他忍不住扯下了蒙在脸上的黑巾! 高大的身材让他的半个脑袋露在了月光下! 正是周家收养的干儿子,三世单传的血脉——周狗蛋! “兄弟们!”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咱们收了蛋爷的好处,就得替人家解决麻烦!” 那名小头目拔出腰间的短刀,双目炯炯有神,凝视着江尘的房宅。 “老大,放一把火,烧了不就得了?” 一名小喽啰手里拿着铁胎弓,背后插着三只火箭,像是山寨的弓弩手。 “不不!” 狗蛋连连摆手:“一把火烧了他们,太便宜江尘那龟孙子了。” “他当是踹了我一脚,让我现在还疼呢!” “昨晚更是让我在他院中陷坑的白灰里站了一宿。” 狗蛋看着江尘的院子,想起昨天的遭遇就恨得牙痒痒。 “我得把这龟孙子生擒活拿,一脚把他踹到陷坑里,然后再拿白灰把他培在里面,才算是出了这口气!” 那名头目点了点头:“没说的!” “咱们来的时候,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反复嘱咐过,蛋爷乃是咱们山上的贵客,不能怠慢了!” “您的要求就是咱们的军令!” 头目一招手,二十多个人围拢在一起。 “兄弟们,摸到屋里去,把蛋爷的仇人从被窝里拖出来,让蛋爷出气!” “是!” “得了!” “明白!!” 二十多名黑衣小喽啰,压低了声音领命,往院子里冲去。 最前面的一个喽啰探手推开柴门,首先进入院中,其余也鱼贯进入。 “江尘!” “今天,你怎么对我的,老子我就让你连本带息的还回来!” 狗蛋跟小头目站在门外,眼睛凝视着江尘的屋门,嘴角泛起额度的微笑。 呼! 就在众喽啰步入院中,试探着往前走,准备靠近江尘的屋子之时。 一条白练卷地而起,一闪而过,消失在夜幕之中。 “什么鬼东西?” 很多人还没看清楚,只觉得身旁掠过一阵凉风。 嘡! 堂嘡! 还没等这些人再缓过神来, 忽然几声尖锐的锣声打破了午夜的沉寂! “围起来,全部围起来,不能走漏了一个!!” 四面八方,徒然涌现出三四百人,每个人都挺着明晃晃的单刀,手里拿着火把。 将江尘的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什么人!” 那名小头目刚开始还以为是村里的老百姓,一点都不慌,又拿出了土匪独有的霸道匪气: “我们是东山的朋友!” “今天下山来公干,识相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别来给咱们使绊子!” 小头目说着黑话,抱紧了手中刀。 关键时候,他不介意杀鸡给猴看,宰个人镇镇场子! “噗!” 小头目的话音刚落,旁边徒然飞来一支利箭,穿喉而过! 第22章 再放他一马 “饶……饶命啊!” 狗蛋眼睁睁的看着刚才还活蹦乱跳,嚣张跋扈的土匪头领,转瞬之间变成了横倒在地上的尸体,吓的魂飞天外! 其它二十多个山贼,也瞬间被震慑的双手抱头,趴伏在地上,不敢有一丁点的轻举妄动。 “呀!”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紧闭的屋门打开。 一个身影举着火把迈步走了出来。 “江尘?” 狗蛋抬起头,一眼就认了出来。 只见江尘举着火把,来到院子门口,先在狗蛋的面前瞅了一眼,然后起身。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周围那两百多人,也聚拢在江尘的家门外。 为首一个粗豪的汉子,腰悬宝剑,霸气侧漏,站在那里渊渟岳峙,跟一面铁塔一般。 一旦看到了正主,逐渐冷静下来的狗蛋立刻又焕发了活力。 眼珠子转了几转,狗蛋挪动着脚步靠近了那个看似头领的人物,低声说道:“阁下请了,我们是东山滚地雷、坐地炮的手下,不知道您是何方的朋友?” “麻烦您道个万儿,等回去之后,我们一定禀明我们当家的,感谢您今天的手下留情之恩。” 看到这些杀气腾腾的黑衣人。 狗蛋以为是黑吃黑的强盗。 东山的滚地雷坐地炮两位山贼头子,也算是小有名气,在黑道上没有几个人敢惹。 他这么软中带硬的道明自己的身份,是想借助东山上山贼的名气镇镇场子,至少能让自己全身而退。 “东山?” “山贼?” 那个头领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尽是不屑之意。 “乌合之众,算个鸡儿?” “不要以为县府里不去剿灭,就以为了不得了!” “要是触怒了我们家主人,平了你们东山!” 那名头领突然抽出腰间的宝剑,寒芒一闪即逝,迸发着杀气。 听口气,似乎这些人并不是山贼草寇,而且对东山的山贼,不屑一顾? 站在一旁的江尘,这时候反而逐渐明白了许多! 他在晚上的时候,就已经隐隐约约发现,自己的宅院似乎被不明来历的人监视了起来。 但不明真相,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狗蛋纠合了邻村的无赖泼皮,要来找他报复。 所以整个上半夜,江尘的手里握着刚刚制作好的弩箭,整颗心都没放下过。 直到过了子时的时候,他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到了那颗摇晃在月光之下的大脑袋! 太熟悉了! 狗蛋的大脑袋! 这才让他幡然醒悟:“这些早就把我的宅院监视起来的,并不是狗蛋的人!” 既然不是狗蛋的人,那又会是谁呢? 村里的? 村里的人监视我的宅院干什么? 而且如果真的是有什么风吹草动,自己应该也能有所察觉。 更何况周家村的老村长,还是爹爹的好朋友,也会给自己透透风。 既然不是村里的人,难道是官府? 江尘扪心自问,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违法之事,应该不至于惊动官府。 反复排除之后,再回想白天的时候,陈猎户曾经说过的话…… 江尘隐约感觉到,自己要见识见识那个传说中的大人物了! 能够这么霸气回怼老百姓惹不起的东山土匪的人,还能有谁? …… “咳咳!” “这位壮士请了!” 眼看着狗蛋交涉失败,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江尘,忽然走了过来,赔笑对着那个头领深施一礼。 头领面色冷峻,一声不吭,显然对江尘也并不友好。 “借问一声,阁下是不是薛三爷的人?” 江尘的这句话说出,那名头目忽然抬头,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 看来我猜的不错! 江尘的心里,更有底气了。 “蛋兄?” 江尘身子一转,迈步走到了狗蛋的面前。 “你把他们领到这里,也算是大功告成了,你先回去,这里的事情,由我来处理就行了。” 江尘轻轻拍了拍狗蛋的肩头,仿佛两个人是亲密无间的朋友。 “什么?” “什么大功告成了?” 狗蛋被江尘一句话说的懵逼三圈,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江尘哈哈大笑,手指着趴伏在院子里的二十多个小喽啰:“东山的土匪想要来西山抢薛三爷的东西,这不但是不守规矩,而且还不止尊卑进退。” “你能把他们领到这里里交给这位兄台,也算是大功一件,难道不是么?” 江尘说话的时候,回首指了指那个腰间挎着短剑的头目。 薛三爷! 这些黑衣人原来不是黑吃黑的盗匪,而是薛三爷的人? 在本郡里,薛三爷这三个字,就像是能够辟邪的神仙一般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 没有惹不起的官府,只有惹不起的薛三爷! 东山的滚地雷坐地炮,凭借着有利的地形和充足的粮草,完全不把本县的县令和捕快放在眼里。 但是要提到薛三爷,他们也要礼让三分,毕恭毕敬! “啊……” “这个……” 狗蛋额头上的冷汗,顺着面颊滚滚淌下。 他本来是花前从东山请来的这二十多个土匪,想要给江尘一个血的教训,以解他心头之恨。 可是没想到阴差阳错的,进了薛三爷的人所设的包围圈? 大名鼎鼎的薛三爷,为什么会派这么多人在江尘的院子外面蹲点? 狗蛋不知道。 但是他心里明白,宁可得罪东山的土匪,也决不能得罪了薛三爷! “来人呢!” 那名头领声音冷若寒霜:“把这些人右手的手指头都砍下来!” 呼! 一百名刀客如一阵风,上前不容分说,把那二十个土匪摁在地上。 伴随着凄声的惨叫,每个人右手的五根手指都被砍了下来! “回去告诉你们当家的!” 头目手握剑柄,怒声叱道:“想要跟薛三爷作对,你们还差得远!” “如果你们不服,随时来找我们就是!” “把他们放了!” 一声令下,黑衣队将二十多个人推出院子。 呼! 虽然都是身受断指之伤,可是二十多名土匪还是在顷刻间作鸟兽散,跑的无影无踪! “你?” 头领猛然回头,如电一般的目光落在狗蛋的身上:“你是不是东山的人?” 狗蛋早就被面前血淋淋的场面吓得面如蜡纸,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了。 “他不是土匪。” 江尘又站了出来,指着狗蛋说道:“他是我们的村民,名叫狗蛋!” “不但我可以作证,我们村的每个村民,都可以作证。” “阁下要是不信,可以等天亮之后,再找村民核实真假。” 黑衣头逼视着狗蛋几秒钟之后,忽然回头对江尘说道:“若再有蛇虎兽的踪迹,及时来报我们!” “只要能抓到蛇虎兽,薛三爷绝不会亏待了你!” 江尘急忙躬身称谢:“那必须的啊!” “甘愿为薛三爷效力!” 又回头对狗蛋低声说道:“你还不走,等着挨擂呢?” “这群杀人不眨眼的魔王,等他们改变了主意,非把你大卸八块不成!” 狗蛋吓得一哆嗦,猛然醒悟过来,急忙点头哈腰的向着那名黑衣头领连连称谢,扭头撒丫子往家里就跑。 众手下见头领并没有发话,也就不做阻拦,任由狗蛋溜之大吉了。 “你能抓到蛇虎兽么?” 黑衣头领忽然靠近江尘问道。 第23章 惹不起的薛三爷 “蛇虎兽?” 江尘面色淡定的笑了笑:“在下也不敢保证能抓到蛇虎兽,但是自信能在数天之中,再找到蛇虎兽的踪迹!” 黑衣头领伸出大手,在江尘的肩头上拍了拍:“李天!薛三爷府上总教习!” “若是见到蛇虎兽,还烦劳你往西山脚下的军帐里知会我一声。” 李天奉了薛三爷之命,来西山搜寻蛇虎兽以作药引,救治重伤的薛家长公子。 但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好不容易发现了蛇虎兽的踪迹,一路跟随到了江尘的院子,却被狗蛋领来的东山土匪给惊走了。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李天才勃然大怒,射杀了土匪头领,还把所有喽啰的右手手指都砍了下来。 如果还是不能捉到蛇虎兽,薛家大公子必然不治身亡,到时候他李天也难逃干系,恐怕在薛府都不会再有立足之地。 “李兄只管放心,在下江尘,自当竭尽全力!” 江尘拍着胸脯说道。 “撤!” 李天一声招呼,随行的两百余人,顷刻之间走了个干干净净。 “夫君?” 听到呼唤,江尘才发现秦月娇正躲在门槛内,探着头瞅着自己。 皎洁的月光照在秦月娇的身上。 头发更黑,皮肤更好,又白又嫩。 真是千娇百媚! 她看到外面一会的功夫就聚集了两三百人,又是砍手指头又是哭爹喊娘的嚎叫,简直对江尘担心死了。 只是江尘曾三令五申,不许她擅自出门。 再加上夜半三更的,院子里又多埋伏,她就更不敢露面了。 “走了!” “都走了!” 江尘娴熟的跨过院子里的几个陷坑,来到了秦月娇的面前。 “刚才我听到你们反复提到蛇虎兽,什么是蛇虎兽啊?” 秦月娇眨着长长的睫毛,盯着江尘的脸好奇的问道。 “哇呜!” 江尘做了个虎啸的嘴脸:“就是蛇身虎头的一种异兽,能游走百家,其血能入药,治百病呢!” 秦月娇双手捧着腮:“蛇身?虎头?” “我的天!太吓人了哎。” 江尘倏然睁大了双眼,紧盯着秦月娇身后的黑暗处:“别动!就在你的身后!” 秦月娇吓得“嘤咛”一声,纵身跳到了江尘的怀里。 “送上嘴里的小嫩肉,今晚注定了又要辛苦一番了!” 、江尘抱起秦月娇,往里屋走去。 …… “怎么样?” “大事办成了么?” 周家的后屋里。 周老汉看着心神不宁的孙子狗蛋问道。 “……” 狗蛋歪着身子躺在炕上,双目呆滞的凝视着桌上的油灯,微微的摇了摇头。 “我就说么!” “江尘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 周老汉长叹一声,坐在了狗蛋的身旁炕沿上。 “爷爷,你可知道薛三爷么?” 狗蛋好像走失了的魂魄又回归身体了一般,突然一骨碌坐了起来。 “薛三爷?” 周老汉面色突然也变了。 “薛三爷的大名,谁人不知?” “在咱们郡,薛三爷就是天,就是神呢!” “三年之前,有个县的县丞横行乡里,鱼肉百姓。被老百姓告到了郡守那里。” “可是实际上郡守和县丞上下其手,根本就是穿一条连裆裤。” “正好这件事让薛三爷知道了,于是薛三爷派人到那个县里,直接摘了县丞的脑袋!” “如此弑杀朝廷命官,郡守愣是屁都不敢多放一个,此事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周老汉年纪大了很多,对薛三爷的了解也更为全面。 “他现在年纪大了,也算是低调的夺了,二十年前,那可是风云人物!” “谁惹得起他!” “不是……” 周老汉忽然困惑的转头看着狗蛋:“你怎么突然提起薛三爷,是什么意思?” 狗蛋双手扶着床沿摇了摇头:“真是怪事了!” “真他妈的怪事了哎!” “今儿个头午,我带着爷爷翻出来的蜀锦到了东山面见两个大当家的。” “大当家的得了好处,大喜,拍了二十个喽啰随我下山收拾江尘。” “可是就在我们摸到了江尘的院子里,准备开始行动的时候,薛三爷的人忽然出现,愣是一箭射死了小头目,还把东山的二十多个兄弟斩去了手指!” “什么时候,薛三爷成了江尘的保镖了?” 回想起那血淋淋的场面,狗蛋又摸了摸裤裆。 他逃回来之后,才发觉自己的裤子一滩的湿,早就吓尿了。 “宝贝孙儿,你的也……” 周老汉慌忙捧起狗蛋的双手,自己查看着,数着狗蛋的手指头,跟数金条似的。 “你……你的一根不少啊?” 周老汉唯恐自己老眼昏花,又重复数了两遍,颇感意外的说道。 “古怪就古怪在,薛三爷当了江尘的保镖,可江尘又成了我的说客?” “我还以为自己这次在劫难逃,最起码也得把五根手指头搁在那儿的时候。” “江尘突然帮我说话,证明我不是东山土匪的人,而是咱们周家村的村民,这次带着东山的强盗来到周家村,是因为强盗们想要到西山抢薛三爷想要的东西……” 他不知道有关“蛇虎兽”的事情,所以说的也是思绪混乱,连自己都听得懵圈。 周老汉更是听的一个头两个大,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主题思想倒也明白了:狗蛋带着土匪来闹事,碰到了薛三爷的人,江尘把狗蛋给择了出来,说狗蛋引诱土匪到此是有功之人…… 狗蛋因此而化险为夷,转危为安! “爷爷,这江尘怎么突然这么好心了?” “不能够啊!” 狗蛋百思不得其解的皱眉说道。 “这里面,肯定有道道!” 周老汉也笃定的点点头:“黄鼠狼给鸡拜年,江尘准没好心,你还是小心着点儿吧!” 狗蛋挠了挠头,摸不清江尘到底是走的什么套路。 “他来个落井下石,那多舒坦?” “我最起码也得被削五个手指头,好一好连脑袋都得混丢了呢!” 周老汉缓缓的站起身来,摸出旱烟袋填了一烟袋锅子的枯树叶,点燃了。 在炕前来回渡着步子,凝眉沉思。 “有了!” “我知道了江尘的毒计了!” 半烟袋锅子树叶还没抽完,周老汉突然把烟袋锅子往脚下一磕,失声吼道。 第24章 臭皮匠的毒计 “毒计?” “啥毒计!” 狗蛋还是一脸的懵圈,一脑子的浆糊,丝毫没有开窍。 “江尘这么一弄,东山的喽啰们受了断指的侮辱,回去之后,能不跟两个大当家的诉苦?” 周老汉声音有些发颤,显然心中害怕至极: “你想想看!” “一帮子喽啰跟着你进村里弄事,结果死的死,伤的伤,唯独你一个人安然无事,毫发无损??” “就算喽啰们给他们老大说伤人的是薛三爷的人,他们老大敢去跟薛三爷叫板?” 话说到这个程度,就算是狗蛋这样的榆木疙瘩脑袋,也瞬间明白了所有。 “爷爷的意思,江尘这一招,是让东山的土匪们对我恨之入骨!!” “毒!” “好毒啊!” “他妈拉个巴子的!” “老子折腾了一整天,又是搭工夫又是送财宝的,感情到头来狐狸没抓到,就惹了这么一身的骚气?” 狗蛋恼恨到了极点,气的恨不得拿脑袋撞墙。 还好他屁股上的刀上还没全部好,经过这一天的折腾,下炕都有点费劲了。 “哎!” 周老汉长叹一声,一脸的无奈: “蛋儿啊!” “算了吧!” “如今江尘有了薛三爷这个大树傍着,谁敢惹?” “谁又惹得起?” “咱们以后还是换个目标吧,别再去对他纠缠不休了!” 周老汉这几句话说得相当拉跨,等于是投子认输,躬身认怂了。 “不!” “我绝不!” 但倔强的狗蛋,却宁死不屈: “就这么认了?那还是爷们么?” “我咽不下这口气!” 周老汉搭上了他的那包蜀锦,结果屁都没换回来,也正懊恼着,听到狗蛋的话,也有些忍不住了: “你还待怎么样?” “论单挑?咱们爷孙两个让人家一人一脚踹了个狗抢屎,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论靠山?你有东山的山贼,可人家有薛三爷!” “没招!” “死局!” “认了吧,蛋儿……” 周老汉可怜狗蛋,过来坐在他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以后大不了躲着江尘点儿,不跟他往来也就是了!” “人挪活树挪死,咱们还能在这一条树上吊死不成?” 就在这个时候,里屋的门“呀”的一声开了。 带着一脸憔悴之像的蓝月娥,端着一碗汤和两个粗粮的窝窝头,来到狗蛋爷们的身前,放到了床头柜上。 “折腾了一天了,先吃点儿东西吧!” 狗蛋烦躁的白了蓝月娥一眼,端起大碗三口两口连汤带窝头风卷残云收拾了个干净。 “什么汤!” “这么香?” 狗蛋忍不住伸出舌头又把碗沿上的油星添了两下,交口称赞道。 “嘁!” “就是你昨天扔在桌上的那些鸡骨头熬的!” “看你这幅没出息的样儿吧!” 周老汉撇了撇嘴,带着几分鄙夷的神色瞅着狗蛋打了个饱嗝,把最后一口饭咽了下去。 “唉……” 蓝月娥拿起空碗,低声叹了口气,又回到后屋去了。 “叹气叹气!叹个鸟气!” “我周家的气运,都给你叹没有了!” 狗蛋望着蓝月娥的身影,狠狠的啐了一口。 “啊哟!” 话音刚落,狗蛋忽然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整个人都怔住了! “怎么孙子?” “孙子你怎么了?” “你可别吓爷爷啊!” “爷爷就你这一个乖孙子……” 周老汉见狗蛋怔怔的一动不动,还以为难道是吃的急,噎死了? 顿时慌了手脚,抓着狗蛋的手臂一个劲儿的摇着。 “哈哈!” “哈哈哈!” 犹如卡顿了的画面忽然又恢复了流畅一般,狗蛋忍不住仰面大笑起来。 “爷爷!” “我有办法了,能让江尘必死的办法!” 狗蛋双眼放着光芒,懊恼和疲惫一扫而光。 “办法?什么办法!” 周老汉几乎对这个宝贝孙子不再抱有任何的希望,他想出来的办法,十有八九都是馊主意。 “爷爷,你知道为什么江尘娶了秦月娇,不但没有被克死,反而比以前更好了么?” “还有!” “你知道为什么我爹爹老早就死了么?” 狗蛋连屁股上的疼都忘了,从炕沿上站起来,在周老汉的面前侃侃而谈,简直如同指点江山的大谋士一般。 “为啥?” “你说为个啥?” 周老汉怔怔的看着狗蛋,机械性的问道。 “那是因为,咱们周家村的天煞星不是秦月娇,而是咱们家里的这个瘟神!” 狗蛋用手指着刚才蓝月娥离开的那个门:“要不是爷爷你把她接到了咱们家,我爹爹也不会死,咱们也不会家道中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要不是他!” “说不定现在,爷爷还是个土财主,蛋儿也是个阔少爷呢!” 说到这里,狗蛋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蓝月娥就是一顿输出:“都是她这个天煞星克的!” “克死了爹爹,克没了咱家的万贯家财!” 周老汉更加懵逼了。 “不是……” “蛋儿啊,你这话是从哪儿听来的?” 狗蛋更加的得意起来。 “那天我大半夜的去江尘家,落到了他的陷坑里。” “虽然罪是遭了些,可是也不是没有收获啊!” 狗蛋笑眯眯的说道:“我偷听到江尘跟他娘子秦月娇的闲聊。” “他说去镇上刘半仙那里听来的消息,咱们村上的寡妇里,确实有个天煞星,克夫克财,但不是他娘子秦月娇。” 周老汉睁大了眼睛盯着狗蛋:“江尘亲口说的,是咱们家月娥么?” 他虽然对蓝月娥并不待见,但骨子里还是认可这个能恪守妇道从不提出改嫁想法的儿媳妇。 毕竟勤快有眼力劲,又任劳任怨的奴仆可不好找,还不用开月饷。 “他没这么说!” 狗蛋摇了摇头,回忆着当时江尘和秦月娇私聊的内容: “江尘说,刘半仙也没跟他说到底谁才是周家村的天煞星。” “不过刘半仙说了两个点,一个是这个天煞星还没过门,就克死了定了娃娃亲的未婚夫,还有一个是过门之后,他家就中落了!” “就凭这两点!” “爷爷,你品,你细品!” “除了屋里的那个,还能有谁?” 周老汉紧缩双眉,捻动着黄皎皎的微须,在脑子里过滤着周家村的每一个寡妇。 “好像……” “除了她,也没有第二个了……” 嘭! 狗蛋一拍桌案,哈哈笑道: “孙儿的这条能置江尘于死地的毒计,就出在她身上!” 第25章 最毒美人计 “我的好孙子!” “江尘这小子只要在咱们周家村,你我是没个好!” “我看用不了多久,恐怕就连张大户都得被他踩在脚下。” “保不齐啊,过个三年五载的,这周家村都得给他改名成江家村!” 周老汉气愤的用拳头捶着床板:“你要是真的有办法让江尘老实点,那你可咱们周家村的大功臣,周家祖宗十八辈以来的王者了!” “可是……” 周老汉的脸上,戴满了沮丧和绝望: “听你的意思,连薛三爷的人都跟他眉来眼去,称兄道弟的了?” “那咱们还怎么玩!” “莫说咱们,就是东山的那群土匪,看到薛三爷那也得退避三舍,规规矩矩的啊!” 狗蛋嘿嘿一笑,往里屋指了指:“爷爷,你不觉得,她就是个废物么?” “咱们家里穷的一个米粒儿都得拍开做两顿吃了,还天天养着她?” “最要紧的是,她是天煞星,只要她在咱们家里,咱们猴年马月能翻身?” 周老汉睁大了眼睛,似乎也明白了几分狗蛋的意思,惊愕的说道:“你的意思是?” 他指了指里屋的蓝月娥,又指了指江尘家里的方向。 “哈哈,爷爷就是爷爷,古灵精怪的!” 狗蛋虽然忙活了一夜,但现在感觉胜利在望,精神为之一振,竟然没有了丝毫的疲惫。 “只要咱们把这个天煞星推到了江尘的家里,那还怕江尘嚣张?” “克夫克财!” “用不了三两个月,江尘说不定就一场大病嗝屁了呢!” 周老汉拈须眯缝这眼点着头:“毒!狗蛋!” “你这条计,可是传说中的美人计,还是一条毒美人的计!” “不过嘛……” “咱们这几天,跟江尘那小子闹的不对付,你怎么才能把她弄到江尘家里去?” 狗蛋呲牙一笑,附在周老汉的耳边低声道:“江尘那小子,可是个色中之鬼。那天我被他的陷坑困了一夜,听的真儿真儿的……” “只要让咱们这边的这个,勤往那边走动着点儿,用不了几天,肯定能让江尘动心!” “不过嘛……” 狗蛋捻动着手指,嘻嘻笑道:“还需要爷爷再破费一点,给她打扮的立立正正的,别被人家嫌弃才行啊!” 周老汉点了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另外一笔账。 他们爷俩个,一年有十袋子粮食就足够的了,可是再加上蓝月娥,最起码得多浪费一袋子粮食。 最要紧的是,我凭什么养活她? 她顶着我儿媳妇的名义,也没给我周家生个一儿半女的啊! 嘭! 周老汉一巴掌拍在狗蛋的肩头,目光里透着坚毅和狡黠:“这样的冤大头,咱们不做!” “就这么定了!” …… 第二天,当蓝月娥一大早起来,准备掂对早晨一家三口的伙食的时候。 周老汉一只手拿着烟杆,笑嘻嘻的走进了厨房: “月娥啊,你过来一下,先别做饭了!” 蓝月娥一惊,抬头看了看周老汉的笑脸,不知道公爹又在搞什么名堂。 平日里何曾见过他对自己和颜悦色过? 来到外堂,周老汉先是递给蓝月娥一个包袱:“这里面是一身新衣服,你换上去。” 又从桌子底下掏出一只锡纸包着的烧鹅,摊在桌子上:“前几天,咳咳!” “你也知道的,江尘的腊鸡,根本不是偷的咱们的,而是你儿子狗蛋顽皮,耍赖而已。” “可是江尘大度啊!” “不但不跟咱计较,还主动的让你把那只腊鸡给咱带了回来。” 说着话,周老汉指了指桌上的烧鹅:“狗蛋觉得过意不去,特地倒镇上买了这只烧鹅,你等会儿打扮的干干净净的,把它给江尘送去。” 蓝月娥一脸茫然的瞅着桌上的烧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周老汉和狗蛋,出了名的泼皮无赖,怎么突然之间这么讲人情味了? 周老汉见蓝月娥一脸的茫然,唯恐她不肯照做,坏了自己的计划,面色一沉,声音也变得严厉: “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咱们周家跟江尘也是街坊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这次我们是真心想要跟江尘和解,你务必把这件事儿办好了!” “到了江家,跟江尘说话和气着点儿,不要得罪了人家。” “要是让我知道你对江尘无礼,回头我可不依!” 周老汉的凶恶,让蓝月娥不敢违拗,只好放下手里的活,抱着衣服回到自己的房间。 …… 周家距离江尘家,最多也就十几分的路程。 蓝月娥来到江尘门口,远远望去那棵沙枣树下蹲着两只流浪狗,灰白色的柴门紧闭着。 显然江尘还没起床。 蓝月娥抬头看看东边,早晨的太阳,刚刚从山顶升起。 她缓步走到柴门前,只见院子里一片开阔,连根杂草都没有,整个地面铺着细沙。 一眼看去如同水面一样,通体一个颜色,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江……” 她刚要喊,屋门“呀”的一声开了。 秦月娇披散着头发,端着一盆水泼在屋门口的沙地上,激起一阵热浪。 “月娇姐?” 蓝月娥左手提着那包烧鹅,右手在头顶挥了挥,俏声喊道。 “嗯?” 虽然蓝月娥的声音并不大,但好在早晨格外的寂静。 “月娥妹妹?” “有事儿吗?” 秦月娇看到了柴门外的蓝月娥,放下脸盆想要下阶相迎,可是刚迈出了半步又收了回来,站在门槛上问道。 她牢记江尘的话:夫君不让我随便出门,我怎么能不跟他打招呼就出去呢? 更何况院子里都是陷坑埋伏,我要是一不小心掉进了坑里,那可就麻烦大了。 她想起了前几天看到的陷坑里狗蛋的惨样,心里直打怵。 “月娥妹妹,你等一下,我喊江尘去。” 秦月娇回身进屋。 屋里,江尘刚洗了脸,正等着秦月娇给他梳头。 “夫君,月娥妹妹来了,正在门外呢,你要不去迎迎她?” 秦月娇拿着一把竹篦子,一边给江尘梳头一边问道。 “蓝月娥?他来咱们家做什么呢!” 江尘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不过这个时候,他依然还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第26章 寡妇到来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找你有事儿吧!” “前几天你跟狗蛋闹得不可开交,昨天他又无缘无故的掉在了咱们院子里的陷坑里。” “哎……” 秦月娇叹息了一声,秀眉紧锁: “这样的流氓地痞,咱们老实人家,怎么惹得起呢?” “你好好跟人家说说话,要是能化干戈为玉帛,狗蛋爷们不再找咱的麻烦,咱们才有好日子过啊!” 秦月娇背负着天煞星的“臭名”,这几年算是过的极为辛苦。 江尘能答应娶她,更是她的以外之喜。 她只想好好的侍奉夫君,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唯恐有任何一点的意外,打破了他们甜蜜的生活。 “那你去迎接就是了啊!” 江尘抬头看着秦月娇笑道:“我这抱了一晚上的娘子,刚起床呢,又让我抱她?” “你可真不体谅你夫君!” 秦月娇面色一红,宛若桃花。 “夫君你……” “你在院子里安排了陷坑,我们怎么敢随便出去呀!” “再说了,你晚上也没有一直抱着人家……” 江尘哈哈大笑起来:“你看看,全是埋怨!” “不是埋怨你夫君抱的你少了,就是埋怨你夫君在院子里排布的陷坑多了!” 江尘的嗓音极高,又开着屋门,整个院子里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除了咱们咻嗨的时候没抱你,哪会儿不抱你了?” “要不是我的陷坑把周狗蛋那小色狼给困住了,那天摸进屋里来,要抱着你的就不是你夫君,而是那小兔崽子了!” 江尘故意又太高了几分声调:“这小王八蛋,我跟她完不了!” “竟然还敢对我的娘子动心!” “迟早有一天,我非割了他不行!” 秦月娇急着要去掩门,可哪儿来得及? 羞的面色如潮,跟发烧了一般滚烫。 “小点儿声!” “你小点儿声,让人家听见了,多难堪呀!” 但她不知道的是,江尘就是故意打开了大嗓门,让站在院外的蓝月娥听到。 不过她也暗地里庆幸,要不是夫君江尘有先见之明,在院子里排布了陷坑。 真要让狗蛋那小子摸进了自己的屋里,那后果…… 只要让他碰我一根头发,我也得上吊自尽,决不能让给夫君帽子上染绿…… 站在柴门外的蓝月娥,听得一清二楚。 她虽然未嫁夫先亡,当了好几年的娘,可是直到现在还是个完璧之身。 不过毕竟也是成年人了,听到江尘说起跟秦月娇的腻歪之词,也觉得脸红心跳,慌乱至极。 但紧接着江尘又大骂狗蛋,更让她胆战心惊: “公爹让我来给江尘送烧鹅,想要跟他和解。” “可是没想到江尘对狗蛋这么厌弃,还记恨着呢……” “恐怕一会儿见面,要对我一阵冷嘲热讽,甚至破口大骂了……” 蓝月娥自从进了周家,周家迅速败落,好日子虽然没过上,天天的白眼可没少挨,这会子在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只要江尘能解恨,能原谅了狗蛋的过错,我就算受点儿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屋子里。 “好夫君,你快去见见蓝月娥吧,大早晨的,你让一个寡妇站在咱们家门口,影响不好啊!” 秦月娇还在试图说服江尘。 “你呀你!” “就你善良!” 江尘无奈的站起身来,迈步走出门槛,下了台阶。 “哎哟,今天比上次更漂亮了,真耐看。” 江尘走到柴门口,打量了一眼面前站着的蓝月娥。 一身蓝色的新衣服,头发也梳理的很顺流,虽然略显发黄,但却露出了耳鬓细嫩的肤色,更增妩媚。 要不是整体上气色稍差,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蓝月娥的长相,应该不在秦月娇之下。 “江大哥,您别说笑了……” 蓝月娥尴尬的伸手去理鬓边的长发,才发现今天的头发已经打理的极为顺溜了。 吱呀! 江尘打开了柴门,站在蓝月娥面前,两个人相距不到三尺。 蓝月娥甚至能感受到江尘身上那种男人的气息。 “来呗?” 江尘微笑着张开了双臂。 “啊?” “什么?” 蓝月娥的自我保护意识,让她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睁大了一双俏眼看着江尘。 “来都来了,不去屋里坐一会儿吗?” 这是坐一会儿的问题么? 蓝月娥心里更慌了。 进屋里坐一会不要紧,可是要进屋里,就得经过院子。 要经过院子,就得让面前的这个男人抱着…… “嗯嗯……不坐了吧!” 蓝月娥不敢抬头跟江尘目光对视,举起手里的烧鹅往前一递:“这是我公爹跟狗蛋的一点儿心意,感谢您上次给的腊鸡。” “请江大哥收下……” 江尘装作极为不高兴的样子: “那你回去吧,我又不缺这烧鹅!” “我送了你一只腊鸡,你就送还我一只烧鹅?” “那我昨天就在这里,救了你家狗蛋一命,你怎么谢我?” “要不是我替狗蛋说情,恐怕那个利箭穿喉的人就是他了!” 江尘的话,让蓝月娥哑口无言。 她昨天通宵未眠,狗蛋和周老汉的谈话,她也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似乎确实是江尘给说情,才救了狗蛋的一条命。 “行!” 就在蓝月娥彷徨无措的时候,江尘忽然往前迈了一步,接过了她手里的烧鹅。 “东西我收到了,你回去吧!” “我可不想难为你。” 江尘的话,温柔如水,让蓝月娥的心里一阵感激。 自从嫁到周家之后,她的娘家人都跟她断了联系,周老汉爷孙两个更是拿她当牛马使唤。 何曾有人真的把她当人看? 江尘接过了烧鹅,回头进了院子,随手就要关上柴门。 “江大哥……” 蓝月娥鼓足了勇气,在后面的喊声,却宛若蚊蝇一般。 江尘把烧鹅别在腰间,回过身子,再次张开了双臂。 两只眼睛看着沙枣树的树梢? 还是看着天际的那只飞雁? 反正每往前看。 几秒钟之后。 一个带着女人身上特有体香的物体进入了怀抱…… “比上次抱你的时候,好像又瘦了?” 第27章 只为好感度 江尘抱着蓝月娥,回身用脚关上了柴门,按照自己的方位,穿梭在脚下的陷坑之间。 “不好好吃饭,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是不是连早饭也没吃?” 江尘抱着蓝月娥,在她的耳畔低声询问着。 蓝月娥一声不吭,把头埋在江尘的怀里。 可是这时候她的心却像江河的浪涛一样,无法平静。 江尘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抱过她的男人,而且还在三天之内,两次抱她在怀。 羞涩之中,竟然带着几分甜蜜,更有一种藏于心底的归属感悄悄升起。 “好啦!” “真想多抱一会儿,等吃完了饭再说!” 蓝月娥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然耳边又响起了江尘那独有的嗓音。 充满雄性魅力的嗓音。 “呃?” 蓝月娥如同在梦中惊醒。 才发现自己仍然在江尘的怀里,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双臂,勾在了江尘的脖子上。 更要命的是,这时候江尘早就进了屋,站在一条方桌前: 方桌上摆着三副碗筷,秦月娇正在拿着勺子盛着稀粥。 尴尬死了! “放开我……” 蓝月娥用力的推了一把江尘的胸口,挣扎着下了地。 “你看看,跟你一样的不讲道理。” 江尘指着蓝月娥笑着向秦月娇说道:“明明是她勾着我的脖子不放,反过来还说是我不肯放开她!” 秦月娇盛完了最后一碗饭,笑着说道:“月娥妹妹才不跟我一样呢!” “要是换了我,我就不是推了,非给你脖子上咬一口不行……” 江尘哈哈大笑,凑近蓝月娥低声问道:“你会咬人么?” 蓝月娥越发的尴尬了,低头摆弄着衣角,有种躲无可躲退无可退的局促感。 “好了好了!” “别闹了,夫君。” “快过来坐下吃饭吧!” 又过去扯住蓝月娥的手:“妹妹这么早来,肯定也没吃早饭,既然赶上了,就坐下一块儿吃吧。” 蓝月娥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拉着坐在了江尘的旁边。 “多吃点,别见外。” 江尘从笸箩里拿起个玉米面的窝窝,塞到了蓝月娥的手里: “你这每来一次就瘦下去一圈,是担心我抱不动你吗?” “这就多虑了,三百斤的野猪,我都能抱得动!” 江尘一本正经的话,把一向多愁善感的蓝月娥也逗笑了。 噗! 蓝月娥刚咬了一口窝窝,全喷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 蓝月娥急忙站起身来,用手把散落在桌上的碎末笼在掌心里。 这些都是粮食,要是搁在周家,她早就一仰头纳入口中了。 但是这会儿在江尘家里,那样做的话诸多不雅。 可是如果扔掉,贫穷怕了的蓝月娥,又委实觉得可惜。 所以便攥在手里,仍也不是吃也不是。 “真是的!” “吃个饭都这么顽皮!” 江尘忽然起身,拿过一条还热乎的毛巾,一把抓过蓝月娥的手,给她擦拭了一遍。 顺带着把那些碎末扔了。 这股甜宠,让蓝月娥恍若梦中,简直有了飘飘然的感觉。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理智,又想起了这次来的任务: 替狗蛋和周老汉做和事佬,跟江尘化解冤仇! “赶紧吃!” “吃不完,不许说话!” 蓝月娥刚要开口说话,就被江尘犹如命令一般的话给堵了回去。 吃饭的过程,几乎没有什么交流。 不过蓝月娥却感觉比在周家更加融入。 “江大哥。”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蓝月娥帮着收拾完桌子,开口说道: “以前的事情,是我公爹和狗蛋做的不对。” “腊鸡不是您偷的我们的,是他们赖的您。” “今天我公爹让我来送这只烧鹅,也是希望能求得您的原谅,以后咱们乡里乡亲的,能和睦相处……” 蓝月娥还没来到江尘家的时候,就在路上把这些话背诵了好多遍了。 这会儿一气呵成,竟然没有半点卡顿。 “狗蛋是你儿子,那还不就跟是我儿子一样?” “我怎么会跟他一般见识呢?” 江尘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我要是真的对他还记恨前仇,那次他大半夜的私入民宅,陷在我的土坑里,我就把他扭送官府了。” “我要是不原谅他,昨天薛三爷的人要宰了他的时候,我还会给他说好话?” 蓝月娥长长松了口气,心中的压力也少了很多。 要是这次到来,江尘不答应和解的话,回头周老汉肯定又会骂她废物无用。 “那……” “那就多谢江尘大哥和月娇姐姐的款待了。” “月娥还有事儿,这就走了哦。” 蓝月娥站起身子,似乎带着几分请示的口气看着江尘说道。 “嗯!” 江尘手里拿着一根牙签,正剔着牙,挥手说道:“娘子,你替我送送月娥。” 这时候。 秦月娇还在厨房里洗碗刷筷子,似乎并没在听到江尘的声音。 蓝月娥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看坐在那里不动的江尘,只好又退了回来。 她伸出两个指尖牵着江尘的衣领轻轻扯了一下:“麻烦江大哥……” “再把我抱出去,好不好……” 江尘这才恍然发现一般,连忙起身,陪笑说道:“好!” “好!好!是我大意了,忘了这茬了!” 江尘迈步到了门口,弯腰抱起蓝月娥,穿过院子。 “别……” “先别出去。” 迎面胡同里,三五个乡民扛着锄头,正准备下地干活。 蓝月娥唯恐被人看到,影响不好,把头钻进了江尘的衣领子,颤声哀求着。 “哈哈!” 江尘大笑着转过身子,用身体挡住了蓝月娥的上身。 “这个江尘,越来越不着边际了!” 耳边传来那几个乡民的议论之声。 “大白天的,不想着赶紧下地干活,还抱着媳妇儿在外面游荡呢,可是够风骚的了!” “没办法啊!谁叫他娶得媳妇那么好看?而且人家在自己的院子里,谁能管得到?” “哈哈,不过实话实说,他媳妇跟江尘,还真的挺配……” 乡民的话,渐行渐远。 “江大哥,我先回去了。” 蓝月娥又习惯性的拢了拢耳鬓的头发,低着头对江尘说道。 叮! 江尘的耳畔,却响起了系统提示音。 第28章 老婆如衣服?棉服! 【好感度系统:女主对宿主心生感激,好感度+28! 当前好感度:67!】 看着蓝月娥匆匆离去的背影,头顶上方展示着当下的好感度。 根据系统的介绍,好感度达到80以上的时候,娶她到手,就会获得相应的物品奖励,还能提升好感度累加值。 累加值达到一定的阶段,就可以触发抽奖机会。 “67?这才刚刚及格啊!” 江尘挠了挠头,有点儿急不可耐了。 他来到这个世界,不但要生存下去,还要过的更好。 可是目前的状况并不理想。 虽然娶了秦月娇,触发了木匠系统,给了他维持生计的基本条件。 然而紧接着就是薛三爷封禁西山,陈猎户没有了打猎的地方,给他的东西从腊鸡直接掉成了鸽子。 恐怕如果连续几十天不解禁的话,连蚂蚱都吃不上了。 “蛇虎兽?” 江尘站在沙枣树下,忽然想起了几天之前陈猎户对他说过的话。 沙枣树下,一片红。 不过那并不是落地的枣子。 而是昨天深夜的时候,那个被薛三爷的总教习李天一箭穿喉的东山小土匪头子的血迹。 为了能抓到蛇虎兽,看来薛三爷也是急眼了,不惜杀人! “以薛三爷的实力,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在周家村这样的小地方闹出人命啊!” “不是不敢,是太掉身价了!” 江尘忽然想起来,就在昨天晚上,狗蛋带着那帮子土匪来到他家门口的时候。 似乎有一道白光从他的院子里闪过,消失在西墙上? 随即才有了薛三爷的教习李天暴怒杀人的场面! 这里面,肯定大有文章! 江尘回到屋里的时候,秦月娇已经洗刷完了盘子碗,正坐在靠门口的地方,晒着太阳准备缝补衣服。 “再过几天,可能就要天冷了,我先给夫君准备几套过冬的棉服。” “省的到时候一夜之间大雪封门的,来不及冻着你。” 秦月娇一边说着话,一边飞针走线,丝毫不耽误活。 “那也不要紧,我有我的棉服。” 江尘手里摆弄着他的凿子,对刚做好的弓弩进行着最后的校准。 只有校准好了,才能瞄的准打的准,才能在那些老猎户面前拿得出手,卖得出好价钱。 “棉服?” 秦月娇噗嗤一笑:“你还有棉服呀?你那点儿小家底,我都数落好几遍了,除了几件破旧单衣,哪儿还有棉服。” 江尘嘿嘿一笑! “真要是大雪封门了,我就哪儿也不去了,天天躺被窝里抱着娘子,还要什么棉服?” “娘子你可不就是我最好的棉服啊?” 秦月娇羞涩的往门外瞧了瞧,低声道:“夫君只要不嫌弃,月娇愿意给你做一辈子的棉服,天天给你暖被窝……” 江尘忽然蹲下,直勾勾的瞅着秦月娇那张俏脸:“就光暖被窝啊?就没有点儿别的?” “还能给你做饭呀!缝缝补补啊!” “还能给你洗脚穿衣,打扫庭院……” 秦月娇放下手里的针线活,掰着手指头一件一件数着。 “奥!” 江尘站起了身子:“原来你的作用,就是暖水袋+佣人啊!” 秦月娇面色忽然一变,从凳子上一滑,跪在了江尘的面前: “夫君,您别生气,您想要月娇做什么,月娇便能做什么。” “只求夫君别不要我,月娇的心里,只有夫君。” 江尘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娘子,你的危机感倒是蛮强的啊!” “我可没有要休了你的意思,我只是说,你的作用,可不止上面那些。” 秦月娇面红耳赤,低着头用衣袂擦了擦江尘鞋面上的灰尘:“有些事儿,月娇可以做,可是说不出口嘛……” 江尘一把将她扶起,面色郑重的说道:“咱们结婚的那天,我就对你说过了,这下跪的礼数,在咱们家不兴这个。” “今天你又不长记性了!” 秦月娇立刻慌了神,想要下跪,又不敢,只好飘飘万福,央求道:“夫君,月娇知错了,认打认罚,只求夫君别要生气,别要不要我了。” 江尘用手轻轻托起秦月娇的下巴,看着那张俊俏的脸:“那就认罚了喽?” “等晚上?” 秦月娇羞涩的点了点头。 “我要去陈猎户家里一躺,你还是在家里好好呆着吧,不要随处乱逛。” 江尘从椅子上摸起那件半旧的外衣,披在肩膀上,往外就走。 “嗯嗯,月娇记住了。” “月娇等夫君回来。” 秦月娇站在门口,看着江尘出了院子,关上了柴门,这才回到屋里重新开始做起针线活。 …… 陈猎户虽然靠着到西山打猎,但是他的家却住在周家村的最东头。 而周家村的大泼皮周老汉一家,住在陈家村的最西头。 “哎,江尘兄弟,你来了啊!” 江尘刚刚走到陈猎户的门口,就被母夜叉给看到了。 陈猎户的老婆,正在院子里晒着成串的野松菇,浓浓的松香味布满了整个院子。 “嫂子,忙着呐?” 江尘暗暗纳闷,眼前的这个女人,不发飙的时候看起来也还算和善,跟那天提着菜刀要剁了周老汉的样子判若两人。 “江尘兄弟,真不好意思,好几天了,老陈也没去你那里……” 老陈媳妇勉强挤出一脸的笑容,但是能看得出来带着尴尬。 当初江尘带着自制的弓弩来找老陈,老陈测试之后相当满意,便达成了口头协议。 老陈使用江尘提供的弓弩进山打猎,每次分给江尘一部分猎物。 而江尘则负责弓弩的日常维护和改进以及维修。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协议达成之后,老陈休整了两天,正要准备进山的时候,却被薛三爷给封山了! “嫂子,我老陈大哥呢?” 江尘环顾了一圈,没看到陈猎户的身影,便出口问道。 “老陈……” 母夜叉的脸上现出几分为难,勉强笑着商量道:“江尘兄弟,你看这封山迟迟不结束,俺们也不能进山打猎……” “可是俺们可不是赖账得人啊!” “能不能把这些野松菇给你拿过去,抵了野味?” 第29章 危机与商机并存 当时跟老陈达成协议的时候,曾有过约定。 只要协议开始实施,哪怕老陈不进山,也必须每天都给江尘一个低保的野味。 所以才会连续给了江尘两次腊鸡,引得狗蛋和周老汉两次找茬,被虐了两次。 “嫂子,我可不是来找您讨要野味的!” 江尘立刻明白了母夜叉的意思,赶忙解释着。 “西山不开放,老陈大哥不能进山打猎,我要是还在这个时候还问您要野味,那就太不厚道了!” 江尘对面前的这个母夜叉刮目相看。 这女人虽然看起来五大三粗,发飙起来如同疯虎一样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但她的身上,却有着普通老百姓的那种敦厚和诚实,信守承诺,不坑蒙拐骗。 母夜叉听江尘说不是来讨债的,心里的紧张感顿时就消失了不少,赶忙笑着说道:“这样啊!江尘兄弟真是个敞亮人!” “您先进来坐坐,等会儿老陈就回来了,他去河里抓鱼去了!” 说着话进屋里抱出一个长条的板凳,放在院子里的梨树下。 “抓鱼?” “看不出来陈大哥还是个人才,全能手啊!” “上山能伏虎,下海能抓龙!” 母夜叉晾晒完了野松菇,回过身子长叹了一声,一脸的愁容: “什么全能手啊,还不是被逼的呢?” “俺们陈家是外姓,在周家村没有多少地,要不是靠着进山打猎,采些中药野果之类的卖了换钱,这日子可怎么过呢?” “不过江尘兄弟你放心!” 母夜叉用手撩了一下散乱的头发,脸上的悲观之气顿时消失,又变的坚强乐观: “听说薛三爷这次封山,并不是围猎,而是为了寻找什么东西。” “经过这段时间的滋养之后,等到解封的那天,山上的野兽们肯定都肥的跑不动了。” “我向您保证,到时候给您送一只肥猪或者肥鹿过去,好好的给您补偿补偿。” 江尘笑了笑:“那倒不用,一天一只野鸡山兔的就行,你送来一只肥鹿,我跟月娇两个人也吃不了啊,到时候反而是浪费了。” 江尘心里想着,要是能把蓝月娥也取过来,说不定能提高一下全家人的食量。 不过那个女人,好像也不是个大胃王…… 看着面前腚大腰圆的母夜叉,江尘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还好!这种肥猪类型的,可不是我所钟爱的对象!” “虽然就她这样的体型,没准一顿饭能干掉半只烧鹅了。” 江尘坐着无聊,忽然想起一件事,笑着说道:“老嫂子,问你个事儿?” 母夜叉一边用鹿皮擦拭着弓箭的箭镞,一边道:“凡是我知道的,肯定不藏着掖着。” 江尘点了点头:“我听说几年之前,老陈大哥被狗熊堵在了深山的树杈上,全村人不敢进山营救。” “最后是您一把菜刀闯山门,活劈了狗熊救出了老陈大哥?” 母夜叉脸上一笑,竟然带着几分的腼腆。 就在她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柴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紧接着老陈一只手提着鱼篓,另一只手里提着一根茅草,茅草上穿着一扎多长的几根白鲢鱼。 “怎么样?” “今天的运气还好吗?” 母夜叉看到丈夫回来,就停止了话题,说话之间迎了上去要接鱼篓。 “好个屁!” “你看不见啊!” 陈猎户烦躁的把手里的竹篓扔在地上,骨碌碌滚到墙根去了。 另一只手则摇晃着茅草上的几条小鱼:“就着点玩意!” 母夜叉在陈猎户的面前,倒是显得温柔和善,没有一丁点的脾气,笑着说道:“行了!多少是多啊!这些够咱们对付一顿的了!” 说着话走到墙根下,弯腰捡起了鱼篓,往屋里走去: “江尘兄弟来找你,等了你一会儿了,你们聊聊吧!” 老陈挥了挥手:“还用你说?我又不瞎!” 说着话蹲在江尘的面前,先填上了一烟袋锅子的树叶。 “老哥,我最佩服你的就是治理嫂子。” 江尘低声笑着:“嫂子要是发起飙来,恐怕你这样的两个也不是她的对手啊!” “可是偏偏她在你面前,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老陈皱眉摇摇头,一脸的愁容:“有个球子用?天天倒是吃得不少。” “越是吃不上饭了,越是往多了吃!” 江尘用手拍了一下老陈的肩头:“得了吧!能吃有能吃的好处!” “上次你给狗蛋欺负,要不是嫂子单刀救驾,你能全身而退?” “那个时候,你可没嫌嫂子吃得多!” 老陈脸一红。 这种靠老婆翻身的事毕竟不太体面,他最怕人家说他吃软饭。 “兄弟,你也看见了。” “我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再给我几天时间吧,只要西山解禁了,我保证第一天就给你搞个大的!” 老陈带着几分央求的说道。 “去去!” 江尘摆了摆手。 “我找你来,不是为了这个事儿,你可别老是挂在嘴上了!” 陈猎户一愣,好奇的问道:“兄弟来找我,有啥事?” 江尘见四下无人,低头靠近陈猎户:“陈哥,你可知道,怎么才能抓住那个蛇虎兽么?” 陈猎户大吃一惊,身子往后一仰,差点翻身倒在地上。 “蛇虎兽?” “听说那玩意能像老虎一样跳跃山涧,能像巨蛇一样游水穿土,行动迅速!” “可不好抓啊!” “而且就算是抓住了,也不是咱们的,早晚也得让薛三爷给要了去!” 说到这里,陈猎户的脸上,尽是无奈和气愤。 “我见过蛇虎兽!” 沉默了几秒钟之后,江尘忽然沉声说道。 “啥?” “你见过蛇虎兽?” 老陈身子往后一仰,这一下真的来了个大翻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对!” 江尘面色凝重的低声说道:“所以我来找陈大哥,咱们要不要合作一把?” “只要咱们能抓住蛇虎兽,到时候卖给薛三爷,何愁不能发一笔横财?” 蛇虎兽,乃是薛三爷长公子戍边将军的救命药引子。 真要是能得到它,就算是要万金也不为贵啊! “好!” 陈猎户心头砰砰跳个不停! 第30章 把天煞星推给江尘就是成功 江尘的话,点醒了陈猎户。 薛三爷禁山,毁了他打猎的职业。 他只知道坐以待毙,等着开禁,却没想到危机和机遇并存。 只要能抓住蛇虎兽,交给薛三爷的人,下半辈子也就不愁吃喝,不用顶着风吹日晒之苦,冒雪突风的天天上山打猎了。 至于封山? 陈猎户心里也是通透: “我从搬来周家村,在西山上转悠了三十年了。” “西山有几条路能上山,山上哪儿有石头哪儿有树木,哪儿能通过哪儿是死路,我都是门儿清!” “只要我想上山,就算是有一千两千的人看守山下的道路,也防不住我!” 陈猎户心里打定了主意,从地上爬起来,搬了个木墩坐在江尘的对面: “江尘老弟,你刚才说你见过蛇虎兽,从哪儿见来?” 蛇虎兽,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他打猎一辈子,还从来没见过真正的蛇虎兽。 “两天前吧!” 江尘回忆着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两天前的三更半夜里,我听到有人包围了我的院子!” “而且那天晚上,我亲眼看到一条白色的身影,从我院子里的陷坑里飞了出来,窜上西墙逃走了。” “后来我了解到,那些围住我院子的人,是薛三爷的手下!” 陈猎户面色激动,大手在自己的膝盖上重重的一拍:“那就是了!” “肯定是薛三爷的人满山的搜寻,搅扰的蛇虎兽躲无可躲,才不得以下山躲进了你的陷坑里。” “只是没想到薛三爷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还是紧追不舍,才围住了兄弟你的庭院!” 江尘点头: “我第二天下陷坑里检查过,有动物皮毛的气息。” “八成就是陈大哥你说的这样了!” 他笑了笑,靠近陈猎户:“以大哥的经验阅历猜测,这蛇虎兽会藏到哪里去了呢?” 陈猎户皱着眉头站起身来,来回迈着步子,沉思了半晌。 “它能去哪儿呢?” “除了西山,就是附近的几个村庄了!” “东山光秃秃的石头多树木少,不好隐蔽,这玩意也不傻,不会跑到东山去。” “蛇虎兽不轻易的认穴,既然在兄弟的院子里待过,后面恐怕还会再来!” 江尘哈哈大笑: “这就是我来找陈大哥的原因!” “你看这样如何?” “我在村里守候,你陈大哥往山里去,咱们两头抓,一定要把蛇虎兽搞到手里!” 江尘继续补充道: “不管是你在山里得了蛇虎兽,还是我在院子里守株待兔成功了,从薛三爷的那里换了钱,咱们都平分!” 江尘的最后一句话,让陈猎户顿时来了兴致! “成!” “反正现在不让在山里打猎,我闲着也是闲着!” “与其天天的在家里闷着,倒不如豁出去了,搏一把!” “要是真的把这玩意搞到手里了,咱们下半辈子也就不愁吃喝了!” 江尘握住陈猎户的手:“那就这么定了!” “不过这件事,咱们要谨守秘密,谁也不能出去乱说!” 江尘唯恐陈猎户嘴巴不严,又带着几分警告的口吻说道: “尤其你进山的事,万一要是传了出去,让薛三爷的人知道了,后果怎么样,不用我说了吧!” 陈猎户信誓旦旦的保证:“兄弟放心!” “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算是那婆娘,我也绝对不说出去!” 江尘连忙摆手:“大嫂啊?她没事,这事你倒是可以跟他说说。” 江尘看得出来,母夜叉虽然凶悍,但是对陈猎户也是真爱。 就算这件事让她知道了,也不会说出去。 万一再来一次陈猎户被狗熊堵在了山里,还得让她出马去营救呢! 虽然自己跟陈猎户合作抓蛇虎兽,但是他可不想对陈猎户的生命安全负责。 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会,江尘离开了陈家,回自己家里去了。 …… “那只烧鹅……” “送到了么?” “江尘怎么说?” “有没有戏?答应跟咱们和解了不?” 蓝月娥前脚刚刚迈进周家的大门。 周老汉和周狗蛋便跟饿了很久的野狗遇到了肉骨头一般冲了出来,伸长了脖子睁着眼焦急的问道。 “他……” “应该是不计较了吧?” 蓝月娥并不十分确定的说道。 “什么叫应该?” “你把事儿说清楚一点!” 从狗蛋的嘴里挖出那么一只美味的烧鹅,心疼的他一上午牙根都疼。 要是起不了任何的效果,那还不得让他发疯? 蓝月娥见周老汉和周狗蛋跟在自己的身后,似乎要是不把这次去江尘家里的事情说清楚,他们是绝对不肯甘休的。 “江尘大哥收下了烧鹅,还留下我在他家里跟月娇姐姐一起吃了饭。” 蓝月娥特意强调是有秦月娇的陪伴,以免孤男寡女的让周老汉多想了。 “江尘大哥说他从来就没跟狗蛋一般见识过,要是真的还记恨狗蛋,那天晚上也就不会替狗蛋说话,救他一命了。” 蓝月娥只说了一部分,却把江尘对她说过的轻薄之言,还有抱着她进进出出的事儿都略去了。 狗蛋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根本没有在意这些细节。 周老汉虽然老奸巨猾,但是他没见识过江尘院子里陷坑的厉害,反而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我去里屋了。” 蓝月娥想起江尘宽大的胸怀,还有那些让她心跳加快的言词,那份待她的热情和体贴,忍不住脸上阵阵发烧。 唯恐让周老汉看出毛病,所以着急忙慌的回自己的屋里去了。 “爷爷,你说……” “这江尘真的心胸这么开阔?” “我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 狗蛋直嘬牙花,心中狐疑不定。 “我也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该不会江尘又在设着什么套儿,让咱们去钻的吧?” 周老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尤其江尘这种能柔能刚,既敢爆锤又会用脑子的人,更让他捉摸不定。 “不管了!” 狗蛋下定了决心! “反正咱们的目的就是把这个女人弄到江尘的床上去,让江尘娶了她!” “只要江尘娶了这个天煞星,那他就必死无疑!” “咱们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狗蛋的眼里,冒出一股狠厉。 第31章 何时娶个公主? 江尘的家里。 江尘坐在院子的一角。 这里被他改造成了自己的工作室。 所有的木器工具有专门的工具箱盛放。 而在旁边堆着的,是所需要的各式各样的木材。 虽然经过改良后的弓弩,在几个村镇的售卖情况良好,但这也不过是仅仅改善了江尘的生活水平而已。 想要在这个社会立足稳定,取得长足的发展,他还需要创造更多的价值和财富。 江尘放下手里的工具,再次查阅着系统。 【宿主:江尘。】 【掌握技能:初级木匠术(好感度满200,可突破为中级鲁班术!)】 【好感度:秦月娇+100(已满)】 “靠!看来这娶妻的好感度,100就是顶格子了!” “想要获得新的技能和物品,或者升级现有的技能,都需要大量的好感度累积!” “而好感度的累积,就需要不断的娶老婆?” 江尘无奈的苦笑:“这系统太无良,逼着我要在这大庆王朝建后宫啊!” “可是就我目前这个实力,如果【老婆集团】扩张的太快,恐怕根本就养不起,整不好就要崩盘……” 江尘的脑海里,突然有了个异想天开的想法。 “难道娶老婆除了增加好感度累计值和获取新技能之外,就不能再来点儿其它的?” “我要是娶个公主呢?那我不就是大庆王朝的状元了?” “真是那样的话,皇帝就是我岳父老泰山,国库就是我的备用粮仓,那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啊!” 啪! 江尘用墨斗的线在自己的腿上使劲抽了一下: “你太也异想天开了吧!” “就算是有系统的加持和帮助,就你一个老土鳖,还想着娶公主?” 不过江尘又笑了! “人若没有理想,与咸鱼有什么区别?” 秦月娇双手捧着一碗热水,来到江尘的身边,躬身捧到他的面前: “夫君,你喝水啦!” “也别太辛苦了。” “咱们现在虽然过得不是很富裕,但也算得上是村里说得过去的生活了。” 秦月娇以前的时候,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脱离天煞星的羁绊,过的这么幸福。 她对江尘充满了感激。 虽然她不知道,所谓的“天煞星”,本来就是无妄之谈,而江尘说她不是天煞星,天煞星另有其人,更是随意捏造。 自始至终,天煞星之说不过只是她的心理作用罢了。 江尘接过茶碗一饮而尽。 秦月娇用手帕帮江尘擦了一下嘴,然后接过去碗站在一旁。 “还差得远呢!” 江尘指了指旁边的一堆木料。 “这些东西,如果做成弓弩的话,不但会产生很多废料的浪费,而且也不会卖到多好的价格。” “所以我打算先放一放,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暂时就不做弓弩了。” 秦月娇好奇的看着江尘,不解的问道: “为什么呀?” “为什么以前的时候能卖的很好,现在却卖不了好价格了呢?” 江尘哈哈一笑,长身站起来,在木匠棚里来回走动着: “再好的弓弩,也拯救不了一个愚蠢的猎手。” “附近的村镇,就那么几个识货的猎人,能买的都买了。” “至于那些蠢笨的狩猎者,我的弓弩在他们那里拿不到好的价格,还会因为他们打不掉猎物而背锅,坏了我弓弩的名声。” 秦月娇的脸上,带着崇敬、爱恋和歉意: “夫君,您为了咱们的生活,真的是辛苦了。” “要不然您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我出去张大户那里做做手工,也能赚得出来咱们的生活的。” 江尘面色一沉:“我江尘的女人,怎么可以给别人做手工?” “这样的话,以后我江尘还怎么见人呢!” 秦月娇慌忙捧住江尘的手,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鸟: “夫君别生气,月娇知道错了,以后月娇除了夫君,绝不再为第二个人做手工。” “以后月娇什么都听你的,求求你别生气,别不要我了……” 江尘看到秦月娇那副慌乱无主的样子,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也不一定。” 江尘笑吟吟的看着秦月娇:“也许有一天,我会让你给别的男人做手工活,甚至会让你抱别的男人。” “哦……不!” “也许还不止是一个男人。” 秦月娇更加慌乱了。 “夫君,求求你……” “以后月娇什么都听你的,再也不敢乱说话了,求求你别赶我走,别把我卖到青楼……” 大庆王朝的帝王连年发动对外族的战争,战死沙场的男子不计其数,女子的地位便更加的卑微。 女子甚至沦为男人的私有财产,如果妻子不能讨取丈夫的欢欣,被典当出卖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秦月娇的担忧,也并非空穴来风。 “卖到青楼?” 江尘哈哈大笑! “你倒是联想挺丰富啊!” “我的意思,你将来得给我多生几个儿子。” “难道你生了咱们的儿子,还不抱他们,不给他们做手工衣服的么?” 秦月娇恍然大悟,羞红了脸,不过心里暖暖的,对江尘更加的感激了。 在她看来,江尘能不在乎她嫁过五个夫君,能要她,能让她给他生孩子,就是对她的赐恩了。 …… “啪!” “呼!” “哗啦!” 就在狗蛋策划着怎么把蓝月娥嫁给江尘以完成“克敌至死”的时候。 就在江尘和秦月娇打情骂俏,咻嘿运动的时候。 东山的山寨里,空气却是十分的紧张。 两位寨主滚地雷和坐地炮看着大堂中央的那句尸体喉咙上的羽箭,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而座下的那二十个喽啰,更是被切去了右手的所有手指头。 滚地雷把手里的茶碗摔得粉碎,坐地炮更是直接掀了桌子。 “十多年来!” “从我们驻扎东山开始,只有我们欺负别人,还从来没有别人敢欺负我们!” “可是今天,有人杀了我们的头目,还把我们兄弟们的手指头切了去!” 两个寨主都是脾气火爆的凶暴之徒,不然也不会有这么样的绰号了。 第32章 清云寨的愤怒 “是可忍孰不可忍?” 滚地雷的眼珠子,差点儿瞪了出来。 坐地炮的胸口起起伏伏,巨大的气性让他的呼吸都为之困难。 “报仇!” “报仇!” “杀!” “杀!” 山寨大堂内外的几百号喽啰,各自举着手里闪着寒气的钢刀,怒声高喊着。 一顿情绪输出之后,滚地雷面色一转: “江尘我们早有调查,不过是周家村一个老实巴交的窝囊废而已!” “为什么他这次竟然能一箭射杀你们的头领?” “你们堂堂二十个兄弟,就这么眼睁睁的被他剁了手指头?” 坐地炮用手抚了抚胸口,勉强顺了顺气: “三匹蜀锦!换了我们一场大败!” “到底是我们太窝囊废,还是那江尘还不够熊包?” “你们这一趟,算是把我们东山清云寨的脸丢到了姥姥家了!!” 其中一个断指的喽啰,等两个大头领说完之后,才低声说道: “当家的,咱们这次出马……” “可能本身就是中了人家的圈套……” 圈套? 两个头领瞬间都睁大了眼镜,瞪着面前的小喽啰。 “什么圈套?江尘的圈套?” 小喽啰低头沉思了几秒钟,组织好了语言,这才整理思绪说道: “下钓的是周狗蛋,诱饵是那三匹蜀锦。” “提竿的是薛三爷的人……” “可是坐收渔利的,却是那江尘!” 这个小喽啰虽然地位不高,但是脑瓜子机灵,足智多谋,号称山寨里的小诸葛。 是山寨里重点培养的对象,将来有升任军师的机会。 只是这次跟着下山历练,吃了大亏,右手的五根手指头,全部留在了周家村江尘的门前。 “什么??” “薛三爷的人??” 滚地雷的眼镜宛若铜铃,有一多半凸出了眼眶,好似随时都有可能滚落出来。 “是!” 小诸葛斩钉截铁的说道。 “听江尘话里话外,好像是周狗蛋特意的把咱们的人引到了周家村。” “而薛三爷的人,只是莫名其妙的充当了江尘的打手而已。” 小诸葛回忆着当晚上的经过:“因为我记得很清楚,薛三爷的人,还要切周狗蛋的手指头,还是江尘替他说情,解释给薛三爷的人听。” “听江尘的口气,似乎薛三爷的人并不认识周狗蛋,也不知道会遇到咱们……” 听到“薛三爷”这三个字,滚地雷和坐地炮刚才那股盛气凌人的杀机消失了一大半。 薛三爷的长子,乃是大庆王朝的靖边将军,朝廷的三品武官,手下执掌着六七万嫡系的兵马。 他这东山清云寨满打满算也不过六七百喽啰,欺负欺负县城的捕快还凑活。 想要跟大庆的正规军扳手腕,除非是活得不耐烦了。 滚地雷眉头拧成了一股绳: “你的意思,薛三爷的人,和江尘相熟,但是却不认识拿个周狗蛋?” 小诸葛点了点头:“应该是这么回事!” 坐地炮怒声道:“没想到这周狗蛋几年来就要申请加入咱们山寨,不过是演戏而已!” “现在原形毕露,就是要把咱们的人引到周家村,然后侮辱一番!!!” “要报仇,就得剁了那个周狗蛋!” 小诸葛急忙说道:“不可!不可!” “这周狗蛋是江尘的邻居,而江尘跟薛三爷的关系又似乎很是密切……” “周狗蛋的一条贱命算得了什么?可是咱们要是这么贸然行动,万一触怒了薛三爷,似乎又有不妥之处啊!” 滚地雷强忍着心头的怒气,翻眼看着小诸葛: “那你的意思呢?” “咱们就暗气暗憋,吃了这个哑巴亏,就这么捏着脖子咽了?” 小诸葛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掌上渗出的殷红血迹,眼中也是布满了仇恨: “此仇如果不报,我东山清云寨的招牌,也就彻底的砸了!” “以后道上的朋友都得看不起,四乡八镇的主顾们也不会再找咱们做买卖了!” “这件事,必须要有所表示,但是又不能得罪了薛三爷!” “换句话说,这件事咱们不能追究谁对谁错,因为薛三爷永远是不会错的……” “而薛三爷在周家村的代言人,就是江尘!” 坐地炮本来就烦躁不已,被小诸葛叽里呱啦一顿绕口令一般的输出弄得脑瓜子都大了三圈。 “你到底要说什么!” “直接捞干的吧!说结论!” 小诸葛的脸上挤出一丝很不容易的笑容: “咱们既要解恨,又要给足薛三爷的面子。” “我看不如这样!” “咱们宋重礼到江尘那里,等于间接跟薛三爷搞好关系。” “但是引诱咱们下山到周家村的,是周狗蛋,这个人决不能轻饶了他!” 小诸葛举起自己的手:“既然咱们兄弟的手指头被剁了五个,那咱们也去周家村,给狗蛋的手指头也卸下来五个!!” 滚地雷点了点头,又心有余悸的问道: “你确定这样不会触怒江尘……” “不,是薛三爷!” 小诸葛看着周家村的方向,目光里尽是坚定: “不会!” “我能看得出来,江尘对周狗蛋的态度也就是那么一般般吧,并不是非常好的关系。” “只要咱们先给他送了礼,他收礼在先,就不会袒护周狗蛋了!” “不过……” 小诸葛往前走了两步,靠近两个头领,压低了声音说道: “好像薛三爷最近在周家村有些事情,还封了西山。” “咱们的人要进周家村,一定要注意,莫要跟薛三爷的人有所冲撞。” 两个大头领一齐点了点头: “那是自然!” “来人呐!” “准备一份大礼,赶明儿光明正大的送到江尘的家里去!” “送完了之后,你们也不必回山,先在村外找个妥当的地方猫起来!” “等到天黑之后,你们再入周家村,一定要把周狗蛋那兔崽子的五个狗爪子给咱捎回来!” 小诸葛从山寨里挑选了十来个精明强干的小喽啰,跪在堂下听着两个寨主的吩咐。 “记着!” “对江尘和薛三爷的人,要避免冲撞!” “就算是万不得已碰上了,也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第33章 惹不起的江尘 坐地炮嘴角的肌肉牵动着。 堂堂一个山大王,竟然在小山村里吃了瘪,二十多人的小分队被人宰了头目,切了手指! 伤害性不算很大,但是侮辱性却强到了极点! 但薛三爷! 永远是他们不敢逾越的红线! 也别说是他们这些小股的草寇,就算是附近的州郡黑白两道,没有人敢跟薛三爷叫板! 十几名精明的小喽啰又被千叮咛万嘱咐之后,怀揣着周狗蛋孝敬给山寨的那三匹典藏的蜀锦,下了东山,取路往周家村的方向。 …… 周家村。 沙枣树下。 “请问,这里可是江尘的家么?” 秦月娇正在屋里拆洗着旧衣服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叫门。 “夫君?” “夫君啊?” 秦月娇呼唤了两声,并没有任何的回应。 每次江尘出门,都会提前跟她打个招呼,嘱咐她老实在家里呆着,不要轻易的外出。 “难道这次夫君临时出去了?” 秦月娇走到屋门口。 只见柴门外,站着两三个魁梧的年轻汉子,正探头探脑的往院子里张望。 “你们找谁啊?” 秦月娇攀着门框向院门外方向问道。 “我们是远处的朋友,特来拜望江尘兄弟的,这里可是江尘的家么?” 秦月娇点了点头:“江尘是我的夫君。” “可是……”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没有他的允许,我也不敢放你们进来呢!” 其中一个带头的汉子将包袱高举过头顶:“我们别无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把这个包袱送给江尘兄弟,一点儿心意。” 秦月娇摇了摇头: “不行,没有夫君的同意,我不能收你们的东西。” “不然夫君回来,会不高兴的。” 她丝毫不介意展示出自己对江尘的惧怕。 因为在内心深处,她为自己能嫁个这样的郎君而自豪和满足。 “这……” 门外的几个汉子互相对望了一眼,脸上浮现出一丝焦急和不安。 “谁啊?” 就在僵持之际。 忽然院子的地面上,探出来一个脑袋? “夫君!” 秦月娇看了一眼,差点儿笑出了声。 光秃秃的平地上,江尘的脑袋正摇晃着看着院门外的方向。 紧接着,“呼”的一声,江尘从陷坑里跳了出来! “我就是江尘,你们哪儿来得?” 江尘迈步到了院门口,打量着三个陌生男人,不冷不热的问道。 “啊?” 三个汉子也搞不明白,传说中薛三爷的朋友,怎么会生活的如此清贫? 而且看到江尘从地坑里钻出来,甚至头发上和衣服上还带着泥土,简直就是个土老帽嘛。 “江尘兄弟,能借一步说话么?” 那名带头的汉子回头看了看胡同里不断来往的乡民,低声说道。 “请!” 江尘一反手,打开了柴门,放三个人进来之后,又关上了。 “说吧,你们是哪儿的人?” “我不记得有你们这一道的朋友。” 江尘打量着三个人的穿着和样貌。 虽然他们三个人装作着斯文,但是隐藏在身上的匪气,还是能隐隐看得出来一二。 “我们是那边儿的。” 那个小头目用笼在袖筒里的手指头,指了指高耸的东山方向。 “哦?” 江尘并不惊奇,甚至表现的相当淡定。 三个土匪看到江尘镇定自若的样子,心里不禁佩服: “这些村里的百姓,要是见到我们,都恨不得吓得尿了裤子,保准跑回家里躲到床底下不敢露头。” “瞧这人面色从容,根本就没拿咱们清云寨当回事儿啊!” “可见这人肯定是跟薛三爷有着亲密的关系!” “若不是有薛三爷在后面给他撑腰,他怎么敢如此淡定?” 江尘淡淡的笑了一声:“我跟你们的寨主并不认识,也从来没有交情。” “而且!” 江尘一指门外的那棵沙枣树。 “就在前天,你们的一个头目,还死在了我的家门口,多少也算是跟你们山寨结下了点儿梁子的。” 江尘以退为进,不但没有表现出对清云寨的畏惧,反而有种要主动找茬的苗头。 “哈哈!” 那个头目干咳了两声,抱拳说道:“过去的事儿,提它作甚?” “前日是我们的兄弟不懂事,给江大哥添麻烦了。”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们寨主才遣我们来给江大哥赔礼道歉,也想趁此跟江大哥结交认识一番。” 说着话,一招手,后面的那个喽啰抱着一个红布的包袱走了过来。 “这里是一点儿心意,还望江尘兄弟收下,别再让我们大老远的扛回去了。” 头目接过包袱,举在江尘的面前,恭敬的说道。 “如此,江尘就感谢贵寨主的盛情了!” 江尘毫不客气的接过包袱,放在一旁:“也请你们寨主有空来我家里做客,我一定盛情款待!” 那头目斜眼看了看侧后方沙枣树下那淡淡的血迹,连忙点头:“还是有请江尘老哥赴我们山寨做客吧!” 几个人又说了几句,那头目目光流转,见四下没有可疑之人,又往前走了几步,靠近江尘,压低了声音问道: “江大哥,敢问一声,您跟本村的周狗蛋……” “是什么关系?” 他们奉了寨主的命令。 这次下山的目的,一个是结好江尘,另一个目的就是要收拾收拾周狗蛋。 但是关系还不明朗之前,他们也不敢贸然动手,唯恐狗蛋也有薛三爷照着,给山寨惹来灭门之祸。 “周狗蛋?” 江尘淡淡一笑。 “我x他娘!” 江尘舌头一动,绽放出一道国粹。 不过这也是他的真心话。 狗蛋乃是周老汉的养子,唯一的娘就是名义上周家的儿媳妇蓝月娥。 出于蓝月娥的美貌和系统的丰厚奖励,江尘早就对蓝月娥惦记上了。 不过这些事儿,莫说这些山贼草寇不知道,就算是江尘的娘子秦月娇,也完全蒙在鼓里。 “原来江大哥这么恨周狗蛋!” 三个喽啰的脸上,浮现出难以压制的喜色。 “我跟他毫无关系!” 江尘摆了摆手,拎起那个沉重的包袱,头也不回的进屋里去了! “好!” “那我们也告辞了!” 第34章 设下陷坑等虎豹! 秦月娇看着那三个汉子除了院门,反手给他们关好了柴门,往东离去。 “还要这么破布烂衣服的做什么!” “要玩就玩这些!” 江尘把那个大布兜扔在秦月娇的面前。 “这是什么?” 秦月娇好奇的拿起剪子,剪开了捆绑布兜的绳子。 “哇!” 秦月娇的目光都直了! “这样的蜀锦,恐怕一匹都要好几百两银子了!” 秦月娇虽然出身贫贱,但是曾经也在张大户家里做过针线活。 还是见过世面的。 “或许……还不止吧!” 秦月娇轻轻抚摸着蜀锦: “上次我在张大户家里见过一次,但是不管从色泽还是从触感上来说,他家里的那个蜀锦,跟夫君你这个都没法儿比……” 江尘走到秦月娇的身后,在她的耳鬓轻轻吹了口气: “管他值多少两银子呢!” “我又不卖!” “你赶明儿在家里没事给自己改上几件衣服,也让自己穿的光鲜一点。” 秦月娇感觉自己的耳鬓,被江尘吹得痒痒的,想要躲闪,又不敢,又觉得江尘的另一只手,又游走在胸前。 “夫君……这不太好吧!” “大清早的……” 江尘忽然站直了身子,装作一副扫兴的样子: “不太好?” “好吧!既然你说不太好,那就不太好!” “反正这个家里,你说了算。” 秦月娇听到江尘的口气有几分严峻,心里立刻慌了,赶忙放下手里的蜀锦,转过身子双手捧住江尘的手: “夫君莫要生气,刚才是月娇说错话了……” “月娇的意思,不是拒绝夫君,只是害怕白天门前人来人往,万一被人听见……” “还不羞死啊……” 江尘哈哈大笑: “哦?” “我只是想丈量丈量娘子的腰围和胸围而已,有什么害羞的?” 秦月娇原本红润的脸,更是突然红的有些发紫了,看着地面低声道:“哦……原来是这样啊!” 江尘瞅着她的脸:“不是这样,是那样?” “刚才娘子的意思是?” 秦月娇抱起一匹蜀锦,往后屋里就跑: “不跟你说了!” “臭夫君,明知道的还问人家!” 江尘哈哈大笑,向着里屋喊道: “要不是今天你夫君我别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决然不能让你就这么走了!” 江尘回到院子西北角的木匠棚里,开始了他自己的试验。 但是刚坐下,只见才藏到后屋里的秦月娇又跑了出来。 手里还抱着那匹蜀锦,胸口一起一伏的。 像是刚刚跑了个百米的冲刺,又像是欲念升腾时候的蠢蠢欲动。 “不是,娘子!” 江尘抬头看了一眼秦月娇,装作惊诧的样子: “就这么迫不及待了么?” “等到晚上可好啊?” 秦月娇没想到自己的喘息让夫君又误会了,急忙摆着手解释,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不是不是!” “月娇不是那个意思啦!” 她指了指自己环抱的蜀锦: “夫君,这些蜀锦到底是什么来路?” “刚才那三个给你送东西的人,又是哪儿来的呢?” 江尘一边用手里的刨子打磨着木头,一边并不抬头的说道: “你只管吃鸡蛋就好了,干嘛还要问明白到底是哪只鸡下的呢?” 秦月娇轻轻叹了口气,秀眉微微蹙起,带着几分忧郁的说道: “自从嫁给夫君之后,月娇并没有指望能大富大贵,只希望能跟夫君相扶相守,安安稳稳的活到老。” “上次夫君第一次带回腊鸡的时候,紧接着就是狗蛋爷孙两个堵着门说咱们偷了他的腊鸡。” “这次……” 秦月娇低下了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江尘完全明白她的意思。 这次? 江尘站起来走近秦月娇,轻轻抚摸着她又白又纤细的手指: “这次的蜀锦,确实是狗蛋他们家里的,说不定还是周老汉的棺材本。” “不过恰恰相反,这次周老汉绝对不会再堵着门问咱们要了!” 秦月娇睁大了眼睛盯着夫君,愣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问道: “为……为什么啊?” 江尘重新回到自己的木墩上坐下,挥了挥手: “娘子,你不用管了,反正你用就行了!” “我要忙了!” “你回屋里去吧!” 秦月娇虽然心里满是疑惑不解,但江尘让她回屋,她还是乖乖的抱着蜀锦回到里屋去修剪裁衣去了。 江尘不断的削着木条。 不到一顿饭的功夫,一个高约两米,宽约半米的木头笼子就落成在了他的面前。 虽然是木头所制,但是江尘所选的木头,都是上等结实的木料,用木楔子牢固之后,又用铁钉进行了二次加固。 “就算是一只猛虎,落入这个笼子里,也得乖乖的束手就擒了吧!” 江尘用脚猛踢了一脚,木笼子纹丝不动,但是他的脚却疼的钻心。 趁着门口没有人看到的时候。 江尘使劲滚动着木笼子,将之竖着掀入了院子里的那个大陷坑。 那个陷坑,丈八身高的周狗蛋掉在里面,都完全爬不出来。 这巨大的木笼子落入坑底,就像是给陷坑套上了个内胆一般。 放好了木笼,江尘又把旁边的一捧土放在一块木板上,土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动物的绒毛。 江尘用细绳系住木板的四个角,小心翼翼的将木板上的土送到了木笼的底部。 忙活完了一切之后,江尘再次把陷坑掩住,上面铺满了浮土。 “按照陈猎户的说法,蛇虎兽的落脚点,只有西山和附近的几个山村了……” “而它上次曾经在我的陷坑里躲避过一段时间,很有可能再次前来试探!” “只要它嗅到上次停留在这里的时候所留下的气味,或许就会再次隐身在这陷坑之中……” 江尘坐在木匠棚里,端着茶碗喝着水,凝视着刚刚铺好的陷坑。 “薛三爷的人又回到西山去搜寻了。” “而且按照约定,这个时候可能陈猎户也已经偷偷的潜入西山,开始了对蛇虎兽的搜索!” 江尘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 “西山上闹得越凶,越没有蛇虎兽的容身之地。” “那么蛇虎兽选择我这里的可能性就越大!” 第35章 恶人自有恶人惩! “你们全是牛马!” “成全我的牛马!” 江尘算计着: “蛇虎兽虽然聪明,但毕竟还是野兽,智商没有人高明。” “薛三爷的人马众多,但对西山的地理不熟,只能形成粗略的扫荡。” “但是陈猎户的私入西山,凭借他三十多年在西山打猎的经验,足可以完成对薛三爷人马搜索纰漏的弥补。” “让蛇虎兽在西山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逼着它往周家村里来,逼着它躲进我给它预备好的‘陷坑’里!” 蛇虎兽! 关乎着薛家长公子靖边将军的生死。 奇货可居! 只要蛇虎兽在手,不管是财富还是地位,很有可能会给他带来一次飞升! 江尘查看着系统。 他忽然发现,原来会一门手艺是如此的重要! 【好感度系统:目前好感度积累——169!】 【好感度180,可提升木匠技能“鲁班术”,好感度200.可提升木匠技能至“墨家机关术”!】 江尘抬起头,望着村西的方向。 根据系统的显示,秦月娇的好感度已经达到了100的极限值。 想要获得180和200的好感度累计值,必须娶到一个好感度高于80,最好能达到100极限值的女人。 “蓝月娥?” “系统上显示蓝月娥对我的好感度才69,就算现在把她娶到手,在好感度达不到80的前提下,对于好感度累计值没有任何的提升效果……” 江尘能够确定,现在的周老汉和周狗蛋,完全掉入了他的计谋之中。 就算他现在打上门去,要娶走蓝月娥,他们两个老无赖也会巴巴的欢迎。 但江尘暂时还不想这么做。 原因无它: 第一:蓝月娥对自己的好感度还没有达到80,现在娶过来不会得到系统奖励,也不会参与好感度累计值的提升。 第二:这事儿必须让周狗蛋上赶着才行,而不是自己巴巴的上门求亲。 “周狗蛋,经过今晚,你会陷入更加的抓狂!” 江尘望着周家,嘴角泛起笑容。 …… “糟了!糟了!” “出大事了!” “昨天夜里,老周家着了邪了,周狗蛋的五根手指头,硬生生的给混没了!!” “怎么呢?不会是得罪了人,让人家寻仇给切走了吧?” “切?要论切,就老周家爷们干的那些事儿,哪怕十个手指头都切没了也不过分!” “可是四邻八舍乃至附近的几个村子里,有谁敢惹他们爷们的?” “且不说周狗蛋身强力壮,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只说他们跟东山清云寨的关系,又有谁敢惹得起?” 第二天,天色刚刚蒙蒙亮的时候,大街上乱哄哄的议论成了鼎沸之势。 就像是突然之间整个周家村成了一块招满了苍蝇的粑粑,嗡嗡嗡的不绝于耳。 “夫君?” “夫君,你听到了没?周狗蛋昨天晚上让人给断了手指头了呢!” 秦月娇贴着门槛听了半天,总算是弄明白了大街上人们议论的事。 她急匆匆的跑到里屋,轻轻推了推还在熟睡的江尘,低声趴在他耳畔说道。 “切手指头了?” 江尘连眼睛都没睁,更没有一丁点的吃惊。 好像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似的。 “嗯!街坊上都议论呢,听说是撞了邪了!” “听说周狗蛋睡了一夜,睁眼一看,手指头就没了呢!你说邪乎不邪乎?” 秦月娇说到这些的时候,不由的浑身打了个寒噤,只觉得风声鹤唳。 好像自己的屋里,也藏着个能随时斩人手指头的鬼魂似的。 “你放心!” 江尘一把揽住秦月娇,将她搂入怀里: “你夫君我是荡魔天师转世,有我在此,诸神乱鬼都要退避三舍!” “别吵别闹,咱们再睡一会儿!” 江尘一翻身,将一条腿紧紧压住秦月娇的细腰。 “夫君……这……” 秦月娇见江尘又逐渐起了鼾声,有心起来,又怕吵醒了夫君,只好一动不动的任由江尘把她压在身下。 “我这夫君,果然是不同寻常啊!” “那些街坊四邻,早就闹得人心惶惶,议论纷纷了。” “他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睡得更加香甜了?” 秦月娇偎依在江尘的怀中,看着他俊朗的面孔,不禁怀疑: “俗话说,只有大醉和睡梦中的人,才不会说假话。” “我夫君不会真的是荡魔天师转世吧?” 秦月娇想到这里,心里更加不能平静了。 …… “啊哟!疼!!” “疼死我了!” “他妈拉个巴子的!!” 周家的土炕上,不时的传来杀猪般的嚎叫声和肮脏的咒骂声。 “我的老天爷!我造的什么孽啊!” “我周家三世单传,好不容易养大成人,又长得出息,怎么就突然睡了一觉,把手指头睡没了呢?” 周老汉拎了个蒲团扔在土炕的面前,挽起裤腿子坐在蒲团上就是捶胸顿足的哭! “爹……” “狗蛋……” “哎呀!” 蓝月娥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鸟,一会儿喊一声周老汉,一会儿喊一声周狗蛋,整个芳心慌乱,不知道如何才好。 咵嚓! 啊! 蓝月娥好不容易做好了一碗稀粥,捧到了周狗蛋的面前,被他胳膊肘一抬,直接碰翻在了地上。 “狗操的!老子现在是病号!” “就拿这个来糊弄我?” 周狗蛋彻底的崩溃了,满嘴里的脏字,对蓝月娥破口大骂! “可是……可是咱们家里真的没有余粮了啊!” 蓝月娥万分的委屈,看着手腕上被烫起来的燎泡,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月娥,你也太过分了!” “狗蛋管怎么说是你的儿子,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就不能上上心?” 周老汉抹着鼻涕眼泪,还不忘了替孙子说话: “家里没有肉,你就不能出去借点儿?” “再说了!” “未嫁从父,嫁夫从夫,夫死从子的规矩你不懂么?” “你男人不在了,狗蛋就是你的天!” “你就是回到厨房里把自己的身上卸下来十斤八斤的肉给他炖汤喝,又有什么不行呢?” 周老汉气的一拐杖轮出去,正好打在蓝月娥的脚腕上。 枯瘦雪白的脚腕,登时起了一道紫檩子! 第36章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是……” “爹爹和狗蛋儿先在家里坚持一会儿,月娥出门借点儿肉蛋的,给你们补补身子。” 蓝月娥强忍着疼,抱着手腕,一瘸一拐的迈出了家门。 蓝月娥站在大街上,被清晨的风一吹,感觉彻骨生寒,不禁打了个寒战。 她这时候才发现,因为刚才被周老汉和狗蛋一顿雷烟火炮的话给赶出来。 走的匆忙了,没有拿上外套,只穿着一件贴身的秋衣。 只是这件仅存的秋衣,也是千疮百孔,不知道水洗过多少次了,有些薄的地方,如同蛛网一般。 甚至连她内里穿着的小衣是什么颜色,都能约莫看个清楚。 “借……” “借?” 蓝月娥茫然的站在家门外,手足无措,两眼一抹黑。 她自从嫁入周家之后,很少外出,基本是窝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跟村子里的大部分人都不认识。 这时候让她去找人借肉借蛋? 而且还是十里八乡最贫穷的周家村? “江尘?” 蓝月娥瑟瑟发抖的时候,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个既让她头疼,又让她难以相望的身影。 从周家到江尘的家,一溜小跑的话也不过紧紧几分钟的时间。 而这个时候,正是清早的人们该出门的出门,该下地的下地的那股人潮之后。 东西贯穿的胡同里,获得了短暂的清净。 蓝月娥贴着墙角一路小跑,终于到了江尘门口的那棵沙枣树下。 柴门依旧紧闭。 屋门半掩着,看不出到底是有人还是没人。 “江尘大哥?” “江大哥在家里嘛?” 蓝月娥焦急的站在门口,朝着院子里轻声的喊着。 她既怕声音不够大江尘听不见,又害怕声音过大的话惊动了左邻右舍或者路上的乡民。 所以声音听起来似乎是用尽了全力,但又让人觉得是在压着嗓子。 “月娥妹妹?” 喊过两声之后,江尘的屋门突然开了。 但伸头出来回应的并不是江尘,而是秦月娇。 “月娇姐,江大哥在家里么?” 蓝月娥左右看了看街上还没有人往这边走过来,心里稍微镇定了些,低声问道。 “在家里,还没起来呢,正在睡觉。” 秦月娇看到蓝月娥那副憔悴而又狼狈的模样,心里就明白了几分。 “月娇姐,我找江大哥有事儿,你能帮我喊他一下么?” 蓝月娥的声音,因为身体被冻得哆嗦而听起来颤颤的,很容易让人心生怜悯。 “行,你稍等折点儿!” 秦月娇说完便缩了回去。 又过了不到五分钟,果然一个魁梧的身影走了出来,不多时就到了门口。 正是江尘! “江大哥,我找您有事儿。” 蓝月娥看到江尘那副刚睡醒的模样,忽然觉得特别的亲切。 就像是看到了亲人一般。 “江大哥,您能借我点儿东西么?” 蓝月娥带着祈求的眼神看着江尘的嘴,唯恐从那个嘴里听到半个“不”字。 “可以啊!” “你想借什么呢?” “就算是借我这个人,都行!” 江尘的脸上,忽然浮现出那个熟悉的痞帅模样。 “人家跟你说正经的呢!” 蓝月娥看到江尘那副嬉笑的模样,心中万分焦急的说道。 “我跟你说的也是正经的啊!” 江尘反而丝毫不火也不急,只是嘴角含笑,盯着蓝月娥的樱桃小嘴。 蓝月娥低头不敢跟江尘四目相对,手抚弄着两人之间栅栏门上的柳条: “江大哥,您还不知道吧,狗蛋儿昨晚遭了事儿了,睡了一觉,睡没了五根手指……” “我爹爹让我出来找地方借点肉、蛋等能补身体的东西。” “我又跟别人家不熟,所以就来找您了……” 蓝月娥虽然是第二次跟江尘开口借东西了,但还是感觉难以启齿。 “好!” “你稍等一会!” 江尘竟然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而且立刻转身回去拿了。 两分钟之后,江尘重新来到门口,手里抱着东西。 “这……” “我借的不是……” 蓝月娥看着江尘怀抱里的东西,彻底懵圈了。 可是抱着的既不是肉,更不是蛋。 抱着的是他才取的娘子秦月娇!! “对啊!可是我家里也没有!” 江尘说话之间,把秦月娇放了下来。 “妹妹,我夫君跟我说了,你想借点儿肉和蛋。” “所以才让我去买些回来。” 秦月娇的手里,提着个布包。 里面并没有金银,只有不大不小的一块蜀锦。 江尘过的并不富裕,但这块蜀锦的价值,足可以换好几斤上好的肉了。 秦月娇开了栅栏门,急匆匆的走了。 “你就这么在门口等着?” 送走了秦月娇,江尘盯着蓝月娥那单薄的身体,不冷不热的问道。 “这……” 江尘的目光投射在过来,蓝月娥下意识的缩了下身子。 “让人看见,多么不雅?” “何况你也太急了,至少穿好了衣服吧,这么冷的天!” “你这红色的肚兜,也该换换了!” 江尘的眼好毒,隔着秋衣,竟然看到了蓝月娥的肚兜颜色? “这……” 蓝月娥更慌了。 衣衫不整的站在别人的家门口…… 而且她还是个寡妇! 传扬开来,好说可是不好听啊! 寡妇门前是非多,寡妇到哪儿,哪儿是非就多。 “行了,还是到屋里去等吧!” 江尘往后退了一步,留出了足够的空间让蓝月娥先进院子里来。 “他们病了伤了,你还能照顾他们。” “要是你真的冻病了,我看他们未必会管你!” 江尘的话,深深刺痛了蓝月娥的心灵。 “那就先进屋好了……” 蓝月娥看到大街上远远的有两个农人扛着锄头往这边走来,登时慌了心神。 脚下一个踉跄,踏进了院子。 还没等她稳住脚,江尘伸手轻轻一揽,搂在她的腰上,随即把她抱起,往屋里走去。 “哎,又轻了!” “至少比上次又轻了好几斤。” 江尘的话里,似乎充满了轻佻。 但蓝月娥却能感受到江尘发自内心的怜惜和慨叹。 “好了,放我下来呀??” 江尘径直到了屋里,还是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蓝月娥更加慌了,两只手使劲的推着江尘宽大的胸口。 可是她柔弱的身躯,宛若一个小绵羊相似,而江尘却像是一头斑斓猛虎。 “啊哟!” 江尘直到走进了里屋,脚下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呼! 蓝月娥身子跌在厚厚的被子上,紧接着江尘又跌在了蓝月娥单薄的身体上。 “臭流……” 蓝月娥刚要开骂,却忽然变的嘶哑了! 第37章 好感度提升 一个轻轻的吻,让从未经过世事的蓝月娥,突然有了浑身无力的窒息感。 可是就在她以为江尘会趁火打劫,欺负她的时候。 江尘却忽然站了起来,并没有得寸进尺。 “嗯,味道不错,回味无穷啊!” 江尘站在床边,吧唧着嘴唇,脸上挂着那种痞帅的笑容,盯着仰面躺在床上的蓝月娥。 “江大……流氓。” 蓝月娥脸上如同蹿火一般,身上更是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她本来想喊江大哥,可江尘所做的事,哪儿有半点大哥的模样? 倒像个耍流氓的市井无赖了。 可江尘又似乎并不是无赖…… 他仗义、善良、不欺软,不怕硬。 “这种咸猪手……” “似乎感觉还不错?” 蓝月娥的内心里,竟然对江尘的流氓举动,没有半分的厌恶,反而似乎还有些余兴未尽…… “我……怎么可以这么想?” “我是个寡妇,我是周家的儿媳妇。” 蓝月娥忽然对自己的思想一顿检讨,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跳下床沿往外就跑。 “别乱跑啊,掉到坑里我可不管。” 江尘一点儿都不慌,站在她的身后做着友情提示。 “哼!掉在坑里,也比在这里被你欺负的好!” 蓝月娥佯装的很是生气得模样,可是脚下还是不禁停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柴门外,秦月娇探手打开了木门。 “妹妹,江尘呢?” “我给你换了两斤上好的猪肉,还有一兜鸡蛋。” 秦月娇见蓝月娥站在门框边上,却不见江尘的影子,便提高了声音往院子里喊道。 “他……” “他在呢!” 蓝月娥红着脸往身后一指。 “来了!” “来了来了!” 说话之间,江尘满脸笑容的从屋里走了出来。 左手里端着个笸箩,笸箩里装着四五个玉米面的窝窝。右手里则提着三只鸽子。 “来呗?” 江尘走到门口,一伸脖子,停在了蓝月娥的面前。 “干……干什么啊?” 蓝月娥满脸困惑,睁大了眼睛盯着江尘问道。 “干什么?” 江尘用下巴往门口一努: “这里可能早晚是你的家,可是至少现在还不是你的家啊!” “你不得回去?” “不会还对这里恋恋不舍了吧?” 不管到什么时候,似乎江尘都没有一句正经话。 “这两只鸽子拿回去给你儿子炖汤喝,大补。” “窝窝呢?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就留着当个夜宵吧,我知道你在周家,恐怕也只能吃点残羹冷炙。” 江尘的脸上,尽是温情和疼惜。 蓝月娥的鼻子一酸,触动了心里的伤痛,差点掉下泪来。 “麻溜的吧,别浪费我时间!” “你要是抱不紧,掉下去砸坏了我的陷坑翻板,你可赔不起!” 江尘催促着,还不忘了继续调侃。 “你……” “真恨人。” 蓝月娥无可奈何的双臂揽着江尘的脖子,像荡秋千似的挂在他身上。 江尘把她带到院门口,这才让她下来。 “这是你姐姐新做的衣裳,还没穿过呢,你先穿着吧!” 江尘把笸箩和鸽子放在地上,变魔术似的从怀里取出一件衣服,扔在蓝月娥的手里。 上好的蜀锦衣服,闪烁着淡淡的光华。 触手柔顺,丝滑无双。 “不不!” “这么名贵的面料,我怎么敢要呢?” 蓝月娥急忙往外就推。 “让你穿上就穿上,怎么这么多事儿呢!” 江尘面色一沉,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姐姐……” 蓝月娥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对江尘的话有种畏惧感,似乎心底里在让她服从。 “好妹妹,穿上吧,还有布料呢,回头我再做一件给自己就行了!” 秦月娇放下手里的肉和鸡蛋,一边给蓝月娥穿着衣服,一边说道: “你看看,多合身!” “这件衣服穿在妹妹的身上,才算是正合适呢!” “要是我穿,可能就显得瘦了一点儿!” 秦月娇更显丰满妖娆。 蓝月娥更偏向于骨感玲珑。 “那就多谢姐姐了。” 衣服穿在身上,蓝月娥从心里到身体上,都感觉到暖暖的。 “行了,快走吧!” 江尘挥了挥手,弯腰抱起秦月娇,毫不留恋的一脚踢上了木门,进屋去了。 蓝月娥从地上捡起肉和蛋,又把窝窝头和鸽子收拾好了,回头看了一眼江尘的院子。 虽然只是半个时辰的耽搁,可是莫名其妙的对这个院子有了一种温暖的依恋感。 反观那个自己即将过去的周家? 虽然已经八年了,却还是觉得冰冷而陌生。 “江尘哥哥,谢谢你!” 蓝月娥提起东西,往周家走去。 叮! 【好感度系统友情提示:女主对宿主好感度+21,目前好感度:96,娶妻可获得好感度倍率的奖励!】 江尘抱着秦月娇刚进了里屋,就得到了系统的报讯。 “哎!” 江尘不由的感叹: “也许钱不是万能的,可是离开了钱,那是万万不能的!” 秦月娇好奇的抬头问道: “夫君,你说什么呢?” 江尘把秦月娇放在地上,淡淡的一笑: “娘子,你说如果这次蓝月娥来找我们借东西,咱们什么都不给她,让她空手而回的话,会怎么样?” 秦月娇抬头看着天花板想了想,脸上现出悲观之色: “虽然咱们给她是情分,不给她是公道。” “可是如果真的拒绝了,她回去肯定要受到周老汉爷孙一顿埋怨甚至毒打。” “可能从现在开始,她就再也不会来找你了。” 江尘哈哈一笑: “说白了,就是对我的好感度会直线下降呗?” 秦月娇茫然的看着江尘:“夫君,你说的好感度,是指的什么?我不懂哎!” 江尘摆了摆手: “没什么,你不用懂!” “你就懂得怎么让夫君开心,怎么侍奉好夫君我,就够了!” 秦月娇脸一红,低声道: “难道……妾身侍奉的夫君还不够……舒服么?” 江尘哈哈大笑: “我又饿了!” 秦月娇一愣:“啊?这……夫君能吃得消么……” 江尘又加重了语气: “我说我又饿了!” 随即用手指了指门外的天空。 天空,太阳已经老高,斜挂在东南方向,距离午时已经不远了。 “奥奥!” “原来是这个‘饿’啊!” 秦月娇的脸更红了。 第38章 江尘不简单啊 周家。 “爷爷,天都快晌午了,这死娘们哪儿去了!” “我饿的前腔都快贴后腔了!” 周狗蛋如一条狗一般趴在床上,肚子下面垫着一床染着斑斑血迹的被子。 “哎,等等吧!” 周老汉靠着床腿坐在地上,旁边一个木制小匣子里装满了磨细的树叶。 这时候他正填满了一烟袋锅的树叶,打着了火抽着。 “她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村子里也没有几个熟人,咱们现在让她出去讨饭,也着实有点难为她了。” 这时候的周老汉,竟然还有一丝良心未泯。 “爷爷!你还说呢!” 周狗蛋腾一下火气就上来了,从床上爬起来,将那只断了五根手指的手臂在周老汉面前晃了晃: “要不是她乃是天煞星,现在开始克我了,我能睡一觉把手指头睡没了?” “我不管!” “反正这事儿你必须得下决心了!” “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自从上次周狗蛋落入江尘的陷坑里,阴差阳错偷听到了关于秦月娇并不是是周家村天煞星,而天煞星另有其人的秘密之后。 周狗蛋就认定了蓝月娥就是天煞星。 因为根据“镇上刘半仙”的描述,周家村那个真正的天煞星,在还没有出嫁的时候,就克死了她娃娃亲的未婚夫。 而且还让夫家的家道败落了。 种种迹象表明,整个周家村里能对号入座的,只有蓝月娥一人了! “狗蛋儿,你说……” 周老汉皱着眉头,抽着旱烟: “真是神怪前来,割了你的手指头?” “会不会是有人从中捣鬼?” 周老汉在周家村坑蒙拐骗,纵横乡里多年了,得罪的人不计其数。 所以内心里也在怀疑有人报复他们,才偷偷潜入他们家,切走了狗蛋的五根手指。 “老家伙,你想啥呢!” 周狗蛋体格健壮,手指经过包扎之后,精气神依旧良好。 他纵身一跃,从床上跳了下来,在周老汉的面前展示着自己强健的肌肉: “就咱们村里的那几块货,老子一只手插裤腰里也没有对手!” “谁能阴的了我?” “我看你就是护着她!” 周狗蛋越发的来气了! “我可是你的孙子,我姓周!” “她姓蓝,她能再给你生个孙子?” “你想明白点儿吧!” 周狗蛋在床前来回的迈着步子,数落周老汉的时候,好像两个人的身份互换了。 他成了老子,周老汉反而跟着孙子似的蹲在地上猫着腰,只管摆弄手里的铁烟杆。 “爹爹!” “狗蛋儿!” “我回来了!” 周家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蓝月娥大包小提溜的走了进来,一边往里面搬着东西一边喊着: “爹,您来帮我往里搬一下呗?” 周狗蛋的鼻子嗅了嗅: “有肉?” 周老汉也像是突然来了精神,把旱烟杆往腰里一别,一个箭步窜了出去。 “这么多好东西!” 周狗蛋看着地上的一大块肉,一兜鸡蛋,还有鸽子、窝窝等好几样东西,眼神都亮了。 “月娥呀,这次你做的不错!” 周老汉满意的点了点头,难得夸赞儿媳妇一回。 “行了,别叨叨了!” “赶紧去把肉给我炖上去!这回我得好好的补补身子。” 狗蛋看着地上的那块肉,口水只在嘴巴里打转,恨不得抱起来先咬上一口。 “另外把我爷爷床头上的那半瓶酒也给我温上!” “我刚伤了手,可不能喝凉的!” 周狗蛋指手画脚的吩咐着。 “你才伤了手,酒就先别喝了吧,多吃点儿肉不好?” 蓝月娥秀眉微蹙,低声说道。 “卧槽!” 周狗蛋眼皮一翻,眼珠子瞪的跟牛蛋一般: “这个家里啥时候轮到你管着我了?” “没听到我爷爷跟你说过,嫁夫从夫,夫死从子吗?” “我虽然是你的儿子,可是你得听我的!” “赶紧给老子烫酒去!” 蓝月娥低声叹了口气,从地上提起那些江尘送她的东西,往后厨走去。 “慢点!” “回来!” 刚刚走出没有几步,身后传来周老汉威严而有低沉的声音。 “爹……” 蓝月娥只好硬着头皮,再一次回到堂前。 周老汉上下打量着蓝月娥: “这些肉食,你是从哪里借来得?” “你身上的这件衣服,是谁送你的?” 周老汉目光如锋利的刀,让蓝月娥吓得不敢抬头。 “爷爷,咋了呢?” “有啥事等会儿再说,我饿了呢!” 这时候狗蛋的眼里只有肉,别的事情他全不管。 “说!” 周老汉这次竟然没理睬狗蛋,但声音又提高了几倍。 “爹……” 蓝月娥沉默了几秒钟之后,还是鼓足了勇气,决定坦白: “这些东西,都是儿媳去江尘大哥那边要的。” “衣服是秦月娇姐姐的,因为早晨月娥出去的急,衣服没穿好,外面又冷。月娇姐姐可怜我,临走送了这件衣服给我。” 蓝月娥说完之后,便低头站在那里不再吭声。 按照惯例,她预感到会有一场劈头盖脸的臭骂,说不定还有可能赏她几马鞭。 但这么多年来,遭受欺负的蓝月娥,似乎已经麻木了。 周老汉当然没有忘记早晨自己把她赶出家门,让她找地方要饭的事。 “行了!” “你下去做饭吧!” 周老汉默不作声的耽误了一会,忽然网开一面放了蓝月娥一马。 “是,爹。” 蓝月娥没想到自己能逃过一劫,赶忙转身到后屋下厨去了。 “怎么了?爷爷?” 狗蛋也看出来周老汉面色不同寻常,看着蓝月娥离开的方向,好奇的问道。 “你知道她那件衣服,是从哪儿来的嘛?” 周老汉忽然反问道。 “哪儿来的?” 狗蛋一怔: “她不说了嘛?去江尘家要饭的时候,秦月娇那骚娘们给她的!” 狗蛋呲牙嘿嘿一笑: “爷爷,你说江尘那王八蛋是不是对我妈有意思啊?” “他家里也不富裕,怎么今天给了咱这么多东西?” “都能过个肥年了!” 周老汉眯缝着眼睛,把腰间的旱烟袋往地砖上磕了磕,重新填充起树叶来: “怕的是,这江尘不简单啊!!” 第39章 尽在江尘意料中 “你知道刚才月娥所穿的那件衣服,是用什么面料做成的么?” 周老汉吧唧着嘴,抽着烟锅问道。 “什么面料?” “就江尘家里的那点儿实力,能拿的出什么面料!” “最多也不过是大路边的地摊货而已呗!” 虽然周家穷的叮当响,爷孙两个靠在村里当无赖度日。 但周狗蛋还是一万个看不上江尘! 毕竟他怎么说也是没落王孙,巅峰时期的周家,那可是良田百亩,骡马成群的存在,可是能让周家村以之命名的。 就连现在村里的首富张大户,跟巅峰周家比起来也只能算是小跟班的角色。 而江尘一家却差的很远,往上数三代,最多也就是勉强能温饱的寻常人家而已。 “呸!” “真是个棒槌!” 周老汉往地上吐了口浓痰,低声骂道: “你难道没看出来,她身上的那件衣服,就是用咱们周家的布料改的吗!” 周狗蛋一听,登时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妈的!这娘们吃里扒外?” “敢从咱们家里偷了东西送给江尘去?” 他弯腰抄起一个木板凳,就要去后面找蓝月娥算账。 “你给我回来!” 周老汉一把抓住狗蛋的脖领子,把他拉住: “你都多大了,怎么总是毛毛愣愣的呢!!” “我的意思是,她身上的那件衣服,就是你前几天送到清云寨给两位寨主的礼物!” “咱们周家藏了多少年的那匹蜀锦!” 狗蛋登时愣住了,手里的板凳也掉落在地上。 “别动,有点儿懵,让我捋一捋……” 狗蛋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拍了拍脑门,感觉自己一脑子的浆糊。 “爷爷的意思,是咱们送给清云寨的蜀锦,又让清云寨转手送给了江尘?” “然后江尘用这蜀锦做成衣服,又送给了这个娘们?” 狗蛋憋了半天,好像终于算是理清了关系。 “蛋儿啊!” 周老汉意味深长的凝视着外面的院子: “咱们都小瞧了江尘了!” “这小子手眼通天啊!”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岂不是等于,咱们踮着脚巴结的清云寨,反而要去跪舔他江尘?” 狗蛋气的脸红脖子粗: “爷爷,不行了!” “江尘一天不完犊子,咱们在周家村就得让他压制!” “我一直想要尽快的加入清云寨,本来以为入了清云寨,江尘就不敢惹咱了。” “谁知道这小子蹦跶的比我还快,现在都成了清云寨的贵客了?” 他懊恼的用左手捶打着床沿: “现在我右手没有了手指头,成了残疾,人家清云寨更不会收留我了!” 周老汉咬紧了牙关,沉声说道: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舍不得儿媳妇,套不到江尘!” “事到如今,为了能让咱们在周家村好过一点,只能把她豁出去了!” 狗蛋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轻松愉悦的笑容,往前拍了拍周老汉的肩头: “就是嘛,我的好爷爷!” “只要咱们动用了这个杀手锏,不管他江尘怎么牛逼,就算是跟薛三爷攀上了关系,也得完犊子!” “天煞星的威力,莫说是江尘,就算是大罗神仙,修行千年的妖精,也避之不得!” 狗蛋唯恐周老汉还不能下定决心,于是又加了一把火: “反正你也看到了,自从你跟这个天煞星定了娃娃亲,得了什么好了?” “先是我爹爹英年早逝,接着是咱们周家的家业破败!” “要不是我命硬,还能活到今天?” “不过这次被神鬼切了手指头,也算是个警告了。” “要是还让她留在咱们家里,我这条命早晚得被他克死!” 说罢往床沿上一坐,抱着肩膀说道: “反正爷爷你看着办吧!” “要她还是要你孙子我,你自己选!” “你要是决定留下他,那孙儿我就走,我可不想在这里坐以待毙!” 果然! 狗蛋的话,让周老汉彻底的崩溃了。 他一心指望着周狗蛋替他传宗接代,续接周家的香火,怎么可能为了区区蓝月娥,放弃狗蛋? “没说的!” “她怎么能跟你相提并论?” 周老汉收起自己的烟袋杆,依旧别在腰里,低声说道: “不过这件事你先别声张,等会儿吃过饭之后,我先探探她的口风再说!” “你做事鲁莽,我怕你万一说破了,或者被江尘看破了咱们的意图,那就麻烦了!” 狗蛋点了点头: “只要爷爷铁了心送走这个煞星,我一定全力配合你!” 这时候,狗蛋已经不仅仅是想要借助蓝月娥天煞星的身份,去克死江尘了。 他更怕的是,蓝月娥在周家多待一天,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狗蛋固然不知道,他的五根手指头,并不是被鬼神索了去。 而是清云寨的小喽啰,趁夜潜入了周家,用熏香迷晕了狗蛋之后,从容剁了他的手指。 …… “月娥啊!” “你的面子可真不小,这走了一趟江尘家,吃的用的穿的,一应俱全都给你照顾到位了。” 吃过午饭,就在蓝月娥准备收拾餐桌的时候,周老汉终于开腔了。 “爹……江尘大哥,挺好的……” 蓝月娥好像除了说这么一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嗯,你觉得江尘大哥挺好的?” 周老汉的口气里,专门把“江尘大哥”这四个字加重了些。 “爹,我不是那个意思……” 蓝月娥的脸上现出惊惶之色,匆匆的收拾了残羹冷炙,就要往厨房里去。 “别急,别急!” “咱们聊聊天嘛,盘子碗的不着急着刷,有的是时间。” 周老汉笑呵呵的轻轻压在蓝月娥的手腕上,让她不得不把手里的碗碟重新放回了桌上。 “爹爹有话问月娥,只管问,月娥还想去打扫打扫厨房的卫生呢。” 蓝月娥站在狗蛋和周老汉的面前,如坐针毡。 她宁可每天有干不完的劳累活,也不想坐在这里跟两个毫无共同语言的人聊天。 “月娥啊!” “你在我们家,一眨眼的功夫,也有七八年了吧?” 周老汉和颜悦色,竟然看起来犹若一个慈眉善目的长者。 “嗯,再有两个月,就快八年了。” 蓝月娥低着头说道。 “八年了!” “你来的时候,还不到十岁。现在都出落成大姑娘了!” 第40章 逼婚寡妇? 蓝月娥不知道周老汉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干脆就低着头来个不吭声。 “月娥啊,我再问你一遍,你觉得江尘怎么样?” 周老汉的脑袋如同乌龟头一般,伸到蓝月娥的膝下,抬头看着蓝月娥的脸。 “江尘……” 蓝月娥一阵犹豫。 “你实话实说就行!” 周老汉好像猜透了蓝月娥的心思:“虽然我们跟江尘闹过梁子,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 “我们要是记仇,也不会让你拿着烧鹅去找他和解。” “他要是还记恨我们,今天也不会给你这么多的东西让你带回来了!” “咱们都是好邻居,好街坊嘛!” 周老汉笑里藏刀,倒也是惟妙惟肖,凭蓝月娥的阅历和经验,根本就看不出来。 “实话实话嘛……” 蓝月娥想了想:“江尘大哥还是不错的,对咱们也够仁义,对狗蛋儿也够宽宏……” 狗蛋这时候吃的酒足饭饱,正打着饱嗝准备打个瞌睡呢。 听到蓝月娥说起江尘的好处,心中突然冒气火来,就要发作。 却被周老汉提前拿手摁住了。 “月娥啊!” “你听我说。” 周老汉拉着蓝月娥的手坐下,十分耐心的说道: “你跟我了周家八年,吃了不少的苦,可是我为什么没有放你回你的娘家呢?” “你可知道么?” 蓝月娥缓缓的摇了摇头。 她是真的不知道。 在男权社会主宰的大庆王朝,就算是夫君已经亡故了。 只要男方不主动出具休妻证明,女人也只能守活寡,绝没有另行改嫁的权力。 而蓝月娥尽心尽力的为周家付出,也是希望能感动公爹,有朝一日能给自己出具一份休书,放自己回去。 但八年过去了,周老汉如同麻木了一般,根本就没有放她自由的意思。 久而久之,蓝月娥也就麻木了。 “我不放你回去,也是为了你好啊!” 周老汉假装叹了口气,摆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你们蓝家条件不好,我要是放你回去了,肯定又会把你卖给别家,再次受苦。” “这么些年来,我就指望着能重新振作,把周家做大了,把这个家业交给你。” “可惜啊!” “八年了,周家不但没有一丁点儿的气色,反而是一天不如一天。” “如今连我们爷孙两个,都快养不起喽!” 蓝月娥沉默了几秒钟,也叹了口气说道: “月娥也没有指望能大富大贵,只希望能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辈子。” 周老汉忽然哈哈笑了两声。 吓得蓝月娥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鸟,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周老汉,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今天找你,为的就是这个!” 周老汉忽然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书,放在蓝月娥的面前。 “月娥啊,这封休书,我准备了五六年了!” “为的就是帮你找一个妥帖的人选,让你改嫁!” 说到改嫁,蓝月娥惊呼一声,面色变的煞白。 改嫁? 有时候跟转卖也差不了多少,甚至就是近义词。 尤其在男权特别崇高的大庆王朝,妻妾完全就是男人的私人物品,允许彼此赠送和买卖。 如果周老汉打着让她改嫁的名义,将她卖给别人为妾为婢,甚至卖到青楼里去…… 她都只能认命,而没有半点儿的招! “公爹,难道是月娥做错了什么吗?” “为何您突然要让我改嫁呢?” 蓝月娥的脸上,满是恐惧。 虽然她对这个家并没有多少的感情,也体会不到多少温暖。 但比之被卖到别处,或者侍奉别的男人的那种陌生渺茫的前路。 她宁可对当前的一切逆来顺受。 “咳咳!” 周老汉轻轻来了两声战术性咳嗽: “不是都说了吗,也是为了你好。” “你小小的年纪,难道就这么在我周家守一辈子的寡?” “再说了,我们现在穷的厉害,少一个人,也能节省一口饭的粮食……” 话说到这里,蓝月娥彻底的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周家的贫困,她是知道的最清楚的。 确实如周老汉所说,现在完全就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行了!行了!” “竟说这么多的废话!” 坐在一旁的狗蛋听得不耐烦了,暴躁的站了起来。 “实话跟你说了吧!” “我跟爷爷商量好了,打算给你找个下家!” “这个人就是对你还不错,你觉得他也还不错的江尘!” 狗蛋说话直来直去,懒得绕太多的弯子: “这件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狗蛋在周老汉的手里拿过那封休书,丢在蓝月娥的脸上: “你答应的话,这件事咱们就开始筹办,毕竟人家江尘愿不愿意要你,还不知道呢!” “你要是不答应,那我们也早就商量好了,镇上刚开了一家青楼,我打算明天就跟爷爷去看看,打听个好价格!” 狗蛋的话,让蓝月娥的身子一震,差点昏晕过去。 还好正好靠近门框。 蓝月娥斜倚着门槛,顿感浑身乏力,六神无主,一脑子的浆糊。 “但凭爹爹做主好了……” 蓝月娥双目有些呆滞的说着话,人已经木然的站起,半天一步的往后面卧房里去了。 啪! 啪啪! 蓝月娥的身后。 传来周老汉和周狗蛋击掌的笑声: “爷爷,看来这事儿有谱了啊!” “这娘们只要不反对,我看八九不离十!” “再不济再不济,我看她的长相跟身材,和江尘刚娶的那个秦月娇也差不多少啊!” 狗蛋喜气洋洋的说着话,甚至连断指的疼痛感都消失了。 “还不好说!” “还不好说啊!” 周老汉摇着头说道: “虽然月娥这边没什么问题了。可是江尘会不会同意娶她,还是个未知数呢!” “江尘这小子,我是越来越对他捉摸不透了。” 周老汉低头沉思了片刻,抬头看着周狗蛋说道: “你这样!” “明天一大早,你去一趟江尘家,跟他聊聊!” “只要他肯娶了蓝月娥,咱们哪怕搭上点儿,都值!” 狗蛋的眼睛里冒着兴奋的光芒,却也露出一丝狡黠: “嘿!爷爷?” “你还有小金库啊!” 第41章 大出血的周老汉 周老汉呲牙一笑: “谁还没有个狡兔三窟啊!” “只要能尽快的送走这个天煞星,就算是破费点儿又算得了什么?” “俗语说得好:留着留着,阎王爷爷等着!” “我可不想等死了以后,让这些家底儿流落到别人的手里去!” 周老汉说话的时候,手指掀起了屁股底下的那块青砖,随即拿出了一个破旧的包袱。 “爹!” “爹,你说我是天煞星?” 正在周老汉爷孙两个摆弄那刚刚挖出的包袱的时候。 蓝月娥忽然像是疯了一般冲了出来,声嘶力竭的质问着: “爹,您听谁说的我是天煞星?” “我怎么会是天煞星呢?我不是,我不是!!” 蓝月娥面色苍白,扶着门框喊着,整个身体都哆嗦起来。 周老汉做贼心虚,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赶忙把包袱往身后一藏。 才发现了身后站着的蓝月娥。 “啊……月娥啊……” 周老汉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忽悠她才是了。 但狗蛋却是个暴脾气,完全忍不了一点儿的废话: “对!你就是天煞星!” 狗蛋站起身来,用手指着蓝月娥。 但举起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没有了。 登时心头对蓝月娥的恨意,又增加了几分: “你没嫁过来的时候,就先克死了我爹!” “紧接着又让我们周家那么大的家业,败的一干二净,到了今天吃不上饭的地步!” 他把光秃秃的手掌在面前晃了晃: “我的手指头无缘无故的没了,也是被你克的!” “蓝月娥!!!” 狗蛋往前走了两步,用手指头点指着蓝月娥: “你在我周家一天,我周家便没有个好!” “所以你必须离开周家,必须嫁给江尘!” 周老汉把心一横,终于原形毕露了,起身隔在狗蛋和蓝月娥中间: “既然已经揭开了,也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 “明天我就让狗蛋去找江尘提这门婚事。” “到底你是想嫁给江尘,还是卖到青楼,你自己选吧!” “要是还想当个良家,你就乖乖的在家里等着!” 周老汉的眼里,散发着狠厉。 …… 第二天,清晨。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江尘便已经起来了。 先是围着院子溜达了一圈,认真的查看着浮土上的蛛丝马迹。 虽然因为西山被薛三爷的人所封,江尘得不到陈猎户每日的“纳贡”,但因为前一阵子弓弩的销售还算可以。 所以至少一两个月以内,江尘的生活还算过得去。 尤其前几天得了东山清云寨的厚礼,那几匹上好的蜀锦,也是他的一笔生活依仗。 “算起来,陈猎户入山也有三天了吧!” “而且始终没有听到解禁的消息,可见蛇虎兽并没有落入薛家李天的手里。” 江尘算计着日子。 在查看了所有的地貌之后,江尘能够确定: “蛇虎兽并没有再次光临过这里,应该还是隐藏在西山中。” “李天啊李天!” “老陈啊老陈!” “你们加油!” “不把西山搅和个底儿掉,闹得蛇虎兽没有个安身之地,它又怎么会再次来我这里避难呢?” 江尘搬了个木墩坐在台阶下,晒着清晨的朝阳,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守株待兔的猎人。 “不过此事不宜久拖啊!” “万一哪天薛三爷的大公子靖边将军扛不住一命呜呼了,那这蛇虎兽的价值也就归零了……” “我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江尘心里暗暗的着急。 但此时,他除了耐心等待之外,似乎也并没有其他可行之法了。 “希望薛三爷能加派人手,对西山来个排山倒海般的彻查搜寻!” 江尘还打算倚靠着门框睡个回笼觉的时候,忽然门外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 “江尘大哥?” “大哥,小弟来看你了!” 狗蛋? 这怎么还说人话了呢! 江尘刚刚睁开眼的时候,秦月娇也闻声跑了出来,神色慌张的低声道: “夫君,是周狗蛋来了……” 江尘淡淡一笑,似乎已经明白了一切: “不是什么坏事!” 秦月娇心有余悸的说道: “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呀!” “他不会又是来跟咱们找别扭,说夫君你偷了他东西了吧?” 江尘低声笑道:“没事儿,只要他不是说娘子你是我从他那里偷来的,别的随便他怎么耍赖都行。” 秦月娇脸一红: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打趣人家寻开心。” 大门外,狗蛋用那只没了五根手指的右胳膊肘挎着一个大布口袋,看起来沉甸甸的。 他腾出左手高高举过头顶,朝着院子里摆手高喊着: “江尘大哥,我是狗蛋啊,好久不见,很是想念,特来看你呢!” “您开开门,咱们聊会呗?” 狗蛋皮笑肉不笑的说着话。 “门没锁,请自便。” 江尘慵懒的坐在那里,甚至连动都没有动。 吱嘎! 狗蛋用力一推,把柴门推开一条缝,肥硕的身体便挤了进来。 “哈哈,江尘大哥,我给你带了好东西来了!” 狗蛋兴冲冲的往前迈了几步,又好像突然被马蜂窝挡住了去路一般,倏然停了下来。 “嘿嘿!” “江尘大哥,要不您还是屈尊大驾,过来这边咱们聊聊?” 狗蛋想起上次私入江尘的宅院,被困在陷坑里一个通宵的惨状,至今还心有余悸。 “我要不是看在你手里的口袋份上,我都懒得理你!” 江尘缓步起身,绕步走到狗蛋的面前,上下打量了几眼: “昨天你妈来,说你伤着了,问我借点儿吃食给你补身子。” “可是我横看竖看,你小子壮如牛,哪儿也不像有伤在身的样子啊?” 狗蛋把那只还缠着纱布的右手在江尘的面前晃了晃: “可能是犯了煞了,睡着觉丢了五根手指。” “不过现在也不疼了,再将养几天,就彻底的康复了。” 江尘淡淡的一笑,点了点头: “‘煞’这个东西,还真是玄乎!” “不过行善积德,总比为非作歹的强。” “你小子还是留点儿神吧,要不然的话,这次丢的是手指头?” “保不齐哪天丢的就是脑袋了!” 第42章 狗蛋:求你娶了…… “是!” “是是!” “江大哥教训的是,从此以后,小弟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狗蛋作出一幅痛心疾首改过自新的模样,认错态度极为良好。 “这是什么?” 江尘的目光,落在了狗蛋跨在胳膊上的布口袋上。 “嘿嘿!” 狗蛋把那只口袋放在脚下,神秘兮兮的靠近江尘: “江大哥,这可是硬货,专门来送你的!” 江尘的嘴角一撇,作出不屑的模样: “就你?吃饭全靠赖,养伤全靠借的主,还能有什么硬货?” “难不成你那破院子里,还能挖出狗头金来?” 狗蛋笑的更得意了: “江大哥果然是谋算如神啊!” “你还真说对了!” 他把布口袋上的活扣一扯,拴着的布条落在地上,随即打开了一条缝: “江大哥,你瞅一眼?” 江尘往口袋里瞄了一眼。 还真是狗头金??? 只见口袋里,三个黄澄澄的狗头,每一个恐怕都得在五百两以上! “卧槽!” “兄弟,你这是真的假的?” 江尘伸手进去捏了一把,半信半疑的问道。 狗蛋神秘的一笑: “瞧江大哥说的啥话,小弟还能拿砖头忽悠你不成?” “这些东西,货真价实!” “只是俺们无福消受,见不得光而已……” 狗蛋说的这几句话,倒是实话。 周家曾经也是光耀门楣,豪横的不得了。 可惜吃可尽穿可绝,嫖有度,唯有一赌不可量! 周老汉在十几年前还是周员外的时候,终于因为钱太多花不完而选择了一条捷径: 跟本郡里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赌了起来。 一夜之间,三场赌下来,周员外输的底裤都没有了。 从那之后净身出户,从周员外摇身一变成了周老汉……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是周家大院里的垃圾堆,翻巴翻巴也能挑出几十两碎银子来。 周老汉狡兔三窟,藏了不少私货。 但那个抄家的大人物只要健在一天,他这些私藏之物就不敢露白。 因为抄家不足以弥补赌债,周家唯有一贫如洗才能勉强活下去。 甚至就算是他们现在所住的那几座破房子,都是大人物慈悲之心给他们的馈赠。 不然的话爷孙两个都得露宿街头。 “不对吧?” 江尘再次伸手进去捏了捏,确定了果真是狗头金之后,纳闷的问道: “要说是为了还人情?” “我送给你的那几斤肉和几个鸡蛋,才寥寥几个钱,你这也太离谱了吧!” “要说是为了报恩?” “我又不是你老子,又没抚养你长大成人,你何必来给我尽孝心呢?” 江尘的话里,带着几许的讽刺。 “哈哈!” “高!江大哥实在是高!” 狗蛋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但还是仰天打了个哈哈,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 “兄弟这次来,就是任您做爹的!” 站在屋门口侧耳倾听的秦月娇,惊吓的差点把手里的茶碗掉在地上: “什么?” “认我夫君做爹?” “这……这是哪跟哪儿啊!” 江尘回头看了看秦月娇,哈哈大笑: “听见没有?大早晨的,你就要当娘了呢!” 他转过头盯着狗蛋:“你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咱们水贼过河别用狗刨,你还是给咱直接捞干的吧!” 这时候,已经是早晨八点多钟。 很多周家村的百姓,开始扛着扁担锄头的下地劳作了。 狗蛋回头看了看四下无人,这才装出一副苦脸,叹息了一声: “江大哥,小弟心里苦啊!” “您也知道,我周家自从欠下赌债得罪了人,败光了家底落魄的都快吃不上饭了!” “可家里却天天养着个不干活的观世音菩萨……” 江尘低声骂道: “你小子到底有没有良心?” “你妈对你可不薄啊,你伤了手,你妈来我这里借肉借鸡蛋,还不是为了你?” 狗蛋摇头叹息道: “就是因为她对我不错,我才不忍心让她跟着我们爷孙两个受苦哇!” 江尘点了点头: “既然你这么好心,干脆给她一纸休书,放她自由不就行了?” “她年纪不大,还能重获新生。” “对于你们周家,也可以省出一个人的粮食,减少不小的负担呢!” 狗蛋苦着脸,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也劝我爷爷,我跟他说,咱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管那么多干嘛呢!” “把她休了,让她离开周家自生自灭不就得了?” “可是我爷爷骂我没良心。说她虽然没能给周家开枝散叶生个子嗣,但毕竟这么多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我爷爷担心她要是这么草率的被放生,万一娘家不容她,再把她赶出来了,那还能有她的活路么?” 江尘从旁边墙角下搬了个砖头坐下,冷笑了一声: “还真没看出来,你爷爷倒是个活佛的心肠啊!” 狗蛋并没有在意江尘的冷嘲热讽,继续说道: “我爷爷的意思,是给她找个踏实可靠的人家,让她下半辈子不再遭苦受累的了!” “这样的话,也算是对得起她这些年为我们周家的付出了。” 江尘看着狗蛋那张煞有介事的脸,心里暗暗佩服。 这样的一个混小子,能背出这么多台词来,还能扛得住他的挖苦讽刺,了不起啊! “那是你跟你爷爷的事儿,跟我有鸡毛的关系?” 江尘丝毫不客气的说道。 “当然有关系啊!” 狗蛋把地上的狗头金往前提了提,放在了江尘的面前: “我爷爷给我妈选中的人家就是你江尘大哥!” “这些金子,就是我爷爷给我妈妈陪送的嫁妆!” 狗蛋说到这里,忽然双膝一曲,跪在了江尘的面前: “江尘大哥,你就娶了我妈吧!” “求求你了!” 卧槽! 江尘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赶忙往后一跳,躲开了狗蛋的那一跪。 “不是吧老弟?” 江尘凝视着狗蛋:“这大清早的,你来跟我推荐你妈?” “有没有搞错啊!” 狗蛋抬头看着江尘,一副虔诚的模样: “江大哥,我妈年轻,恐怕比我月娇嫂子还要小个一两岁呢。” “而且她勤快善良,又能吃苦,你娶了她,保管不吃亏的!” 第43章 无赖的诉苦 江尘回头看着站在门口的秦月娇: “娘子,你可听到了么?” “狗蛋这一大清早的,扛着狗头金来,就是为了要拜你当干娘!” “你乐意不乐意?” 秦月娇羞涩的脸红脖子粗。 自己的年龄,比狗蛋也大不了个三四岁,而且自从嫁给江尘之后,还没有生下一儿半女。 这突然有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站在自己面前,要变成自己的干儿子? “夫君,你跟狗蛋的事儿,妾身不敢多问,一切都由夫君做主好了。” 秦月娇虽然不喜欢狗蛋,但是对蓝月娥却印象不错。 而且看蓝月娥几次来到自己家里的时候,江尘的表现,好像对蓝月娥也有点儿意思。 所以她也不敢替江尘做主。 “江尘大哥,您就答应了吧!” 狗蛋继续诉苦: “跟您说实话,现在俺们家里穷的叮当响,都揭不开过锅了。” “蓝月娥要是跟着我们的话,早晚得饿死,您不会眼睁睁的就见死不救吧?” 狗蛋偷眼去看,见江尘面色淡定,似乎不为所动。 “俺爷爷也说了,要是江尘大哥不肯收留蓝月娥的话,他打算明天去一趟城里。” 江尘站了起来,漫不经心的问道:“去城里?” “去城里做什么呢?” 狗蛋见江尘终于有了反应,心里窃喜,点还是装的一脸的苦相: “城里的卢员外,跟俺爷爷有交情,上次见过蓝月娥一次,老惦记着她呢。” “几次跟俺爷爷商议,愿意花一笔钱,纳蓝月娥为妾,俺爷爷都没同意。” 江尘“呸”的往地上吐了口痰: “卢员外都快八十了吧?” “还能走得了路?” “真他吗的不要点儿逼脸了!” 江尘见秦月娇站在门槛上,侧着耳朵倾听她们的谈话,显然也十分关心这件事。 于是便回身过去,抱起秦月娇,把她也抱到了院门口,放在了狗蛋的面前。 狗蛋叹了口气,看着秦月娇和江尘,跟着点头说道: “俺爷爷也是这么说的,所以这次去城里,也到翠春楼走一趟,要是翠春楼给的价格好,就让蓝月娥去翠春楼。” “毕竟翠春楼里的,年纪还轻一点儿……” 秦月娇在一旁听得迷糊,好奇的问道: “夫君,翠春楼是谁?” “也是哪个富商巨贾,地主老财吗?” 江尘面色阴沉,冷声道: “什么地主老财,城里最大的青楼楚馆,窑娼妓院!” 秦月娇轻声惊呼了一声,面色惨白。 “夫君,月娥妹妹要是被送进了那里,这辈子可就毁了啊……” 江尘抬头看着周狗蛋: “你们爷们做事可真是够狠的,你就不怕你的另一只手的五根手指头,哪天也被神鬼摄了去?” “蓝月娥这么多年,对你们爷孙两个照顾的还不周全?” “到头来就这待遇?” “你可真行,要亲手把你妈送到城里的青楼里去!” 江尘知道,越是有钱的人家,越是死抠死抠的。 要是周老汉真的这么干了,恐怕也是货比两家。 而卢员外出的价格,肯定比不上翠春楼。 毕竟凭借蓝月娥的年龄和长相身段,真的入了风尘,那就是春宵一夜值千金的存在。 肯定能成为一方花魁的。 不过他也门儿清,这件事八成也是周狗蛋故意拿出来唬他的。 目的就是想要他乖乖的答应娶下蓝月娥。 “夫君……” 秦月娇对蓝月娥的处境,感同身受。 曾经的她,也是寡居人下。 要不是因为生活贫穷,小叔子也不会让她改嫁,她也不会嫁给江尘了。 原本以为生活已经没有了指望,没想到嫁给江尘之后,她又获得了新生。 “要不,你就听狗蛋的,娶了我月娥妹妹吧……” 秦月娇的话,连她自己听起来都费劲,简直如同是蚊子叫一般。 秦月娇的心里,充满了愧意。 “对不起夫君,是我太自私了……” “可是月娥妹妹真的好可怜,当初的我,也是和她今天一样的处境。” “您要是不娶她,那她就真的完了。” 秦月娇的眼泪忽然流了下来,一躬身噗通一声跪在了江尘的面前。 “求求夫君,您就娶了我月娥妹妹吧……” “月娇还记得夫君的规矩,不允许随便给夫君下跪,可是……” “可是月娥妹妹真的好可怜,咱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卖到青楼里,或者去侍奉那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儿吧……” “求求夫君了……” 秦月娇跪在江尘的面前,双手捧着江尘的手,轻微的摇晃着,苦苦哀求。 如果是为了她自己,她断不至于这么下跪请求。 但天性善良的秦月娇,看到蓝月娥现在的绝境,触动了曾经的心酸。 感觉如果不尽力相助的话,自己的良心也不会安宁。 “娘子,你这是做什么!” 江尘轻轻甩脱了秦月娇的手,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秦月娇带着眼泪的脸上,现出一副惊恐: “夫君,您别生气,月娇知错了。” “不该勉强你娶蓝月娥……” 不过她还是不忍心蓝月娥会被狗蛋和周老汉卖到城里去,因此鼓足了勇气之后,再次恳求: “不过月娥妹妹真的不错的,人脾气好,性格好,又勤快。” “夫君要是娶了她,一定能侍奉的夫君满意……” “她……她……” 秦月娇想要说出蓝月娥更多的优点,借此打动江尘。 可是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低下了头。 站在一旁的狗蛋,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哈哈!,江尘,看到了吧!” “都不用我出手,光你娘子,就差不多能帮我说服你,搞定你了!” “看来我这个苦肉计,十分成功啊!” “只要你点头答应了娶蓝月娥,我就快马加鞭的操办这件事!” “争取一两天内,就让蓝月娥嫁过来。” 想到这里,满是笑容的狗蛋脸上,忽然浮现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毒: “只要天煞星进了这江家的大院,我就不怕你不家破人亡!!” “江尘啊江尘!” “你也有今天!” 第44章 流氓的苦肉计 就在狗蛋的心里发狠的时候,猛抬头。 只见江尘正凝视着自己,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啊……” 咳咳! 周狗蛋为了掩盖自己的贼心和刚刚现出的小人得志般的得意,赶忙战术性的咳嗽了两声。 “就是啊!” “江尘大哥,您就听嫂子一句劝吧!” “娶了蓝月娥,您又没有什么损失,还能得到这么一大笔的陪嫁。” 狗蛋用脚轻轻踢了踢地上的那几块狗头金: “有了这些硬货,莫说一年半载的衣食不愁,就算是三年五年的,也是吃尽穿绝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狗蛋的心肝儿都在滴血。 这么多的金,他有好多年没有看到过了。 可偏偏又不敢花,也不能花。 “咱们周家的债主,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那个时候抄了咱们周家的家底,有多少算多少,就给咱们清账了。” “要是知道你爷爷当年被他抄家的时候,还留下了这些私货。” “万一他恼恨起来,咱们周家谁也别想活命!” “忍忍吧,再过几年,等他老死了或者病死了,咱们的春天才算到了!” “到时候你想怎么花怎么花,想怎么消费就怎么消费!” 要不是周老汉苦苦相劝,狗蛋这种目光短浅,吃了这顿不管下顿的主,怎么可能舍得把这金疙瘩送给江尘? “孙儿啊,你放心!” “不管多少金子,他江尘有命收,没命花!” “只要他娶了蓝月娥,到时候必会被天煞星克死。” “只要江尘一死,不管他多少家财,还不都得算咱们爷们的?” “放眼整个周家村,有谁敢跟咱爷们抢?” 临来的时候,周老汉还耳提面命的嘱咐狗蛋,一定从沉住气,不惜一切代价促成江尘和蓝月娥的婚礼。 要不是必须看着蓝月娥防止她寻短见或者离家出走,周老汉恨不得亲自出马。 向江尘推销自己的儿媳妇。 “江尘大哥,咱们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相亲邻居。” “以前的时候,是狗蛋不对,多有得罪您的地方,还请您多多见谅。” “只是现在俺们家里实在是穷,养不起三口人了,要不然俺也不会把俺妈妈送到城里去换钱啊……” “俗话说,救急不救穷。上次你帮助俺们家的肉和鸡蛋还在呢。” “可是那又能管得了几顿饭呢……” 狗蛋想起那两斤猪肉和几十个鸡蛋,凭自己的胃口,放开了吃用不了两天就能吃完。 吃完之后还要饿肚子,不觉为自己的凄惨落下了几滴眼泪。 心地善良的秦月娇,见狗蛋虽然平时作恶多端,这时候好像也良心发现了,更加不忍心,又祈求道: “夫君……” “咱们虽然过得也不富裕,可是勉强还行,再多一双筷子一只碗也能过下去。” “要不您就答应了狗蛋,娶了我月娥妹妹吧……” 江尘在院门口来回迈着步子,一句话也不说。 秦月娇和狗蛋的目光,也随着江尘的步子,往来移动着。 “不管!” “这件事我办不了!” 沉默了几分钟之后,江尘忽然停下了脚步,斩钉截铁的说道。 轰! 狗蛋的脑瓜子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嗡嗡的响了半天,静不下来。 秦月娇也震惊的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尘一向惜老怜贫,很善良很心软的。 为什么今天却这么决绝了? “难道……” “是他不喜欢月娥妹妹么?” “哎,强扭的瓜不甜,我又怎么能勉强夫君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呢?” 秦月娇低下了头,不敢再继续央求了。 “狗蛋啊,你家里穷,我可以尽我所能的帮你。” “可是你让我娶蓝月娥,我却办不到。” 江尘走过去,在周狗蛋的肩头上拍了拍: “既然你今天来找我,能跟我说实话,也算是改过自新了!” “老哥也跟你掏心窝子的说句实话吧!” 江尘拉着狗蛋,在一旁坐下: “前一阵子,我总是害怕你嫂子是天煞星的事,特意的去城里找了一个流走江湖的术士刘半仙。” “这人行动飘忽,乃是大庆国朝有名的得道高人。” 狗蛋认真的听着,微微点了点头。 这件事,那天他猫在陷坑里的时候,就曾经偷听到江尘跟秦月娇说过。 “那刘半仙给我看了面相,看了手相,告诉我了两件事!” 狗蛋脱口而出:“哪两件事啊?” 秦月娇也在一旁睁大了眼睛盯着江尘。 那天江尘跟她说的时候,只提过一件事,就是自己并不是天煞星。 难道还有另外一件事,夫君没告诉我? 秦月娇的好奇心也起来了。 “这第一件事嘛!” “当初全村都说你嫂子是天煞星,克夫克亲。可是刘半仙很明确的告诉我,这完全是无稽之谈!” “他还说,天煞星确实另有其人,但不是你嫂子!” “这另外一件事嘛……” 江尘忽然犹豫了,欲言又止。 “另外一件事,是什么呀?” 狗蛋和秦月娇,不约而同的齐声问道。 真是好奇心害死猫! 江尘肚子里笑出了声,但脸上还是一副神秘兮兮的严肃感。 “这另外一件事,可是关乎我的气运,不可轻易说的……” 江尘看了一眼秦月娇: “就是我娘子,我都没告诉他!” 狗蛋偷眼去看秦月娇,只见她的脸上也是茫然和期待。 显然并不是装出来的。 可见江尘的话,并不是在撒谎。 “另一件事,到底是什么啊?” 狗蛋拍着胸脯说道: “难道江尘大哥还信不过我啊?” “我虽然赖是赖了点,可是我最大的优点就是仗义!” “要不然的话,东山清云寨也不会……” 狗蛋没想到自己说漏了嘴,赶忙纠正道: “要不然也不能结交那么多四邻八乡的好汉了。” 江尘犹疑了一番之后,这才说道: “好!” “既然你把我当哥们儿,我也不能不够朋友!” “不过这件事说出来,你必须答应我,替我保守秘密。” 狗蛋连忙举起手发誓: “江尘大哥放心,我狗蛋对天发誓!” 第45章 欲擒故纵 “我要是不帮江尘大哥保守秘密的话。” “将来不得好死!” “车压、马踩、水淹!” “让人给乱刃分尸!” 狗蛋发着毒誓,把脑子里能想到的恶毒之词全部托了出来。 “好吧!” “既然兄弟你发了毒誓,我要是还不说出来,倒显得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江尘一咬牙一跺脚,像是下定了好大的决心。 “刘半仙说,我身带发迹之像!” 江尘附在狗蛋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发迹?” 狗蛋的眼珠子叽里咕噜滚动着:“什么发迹?” 站在旁边的秦月娇,心里也是一震。 难怪我夫君最近不肯轻易的外出,原来这里面另有原因! 江尘低声解释道: “按照刘半仙的说法,我最近一两个月内,能有涅盘之像!” 狗蛋更懵逼了:“捏盘?” “就是捏盘子吗?” 江尘用力拍了一巴掌狗蛋的头:“猪脑子!留着有什么用,不如直接卤了算了!” 狗蛋嘿嘿一笑,摸着自己的大脑壳:“那可不行,俺要是卤了自己的脑袋,俺也吃不上。” 江尘又问:“为什么卤了你的脑袋,你却吃不上?” 狗蛋哈哈大笑道:“你才傻呢!俺的脑袋要是卤了,那俺就是个没脑袋的死人了,俺还怎么吃?” 江尘:“……嗯,你果然很聪明!” “说的就跟你不死的话,就能吃上自己的卤脑袋似的……” 狗蛋不忘了打听江尘的秘密,几许追问道:“大哥你快说么,到底什么是捏盘?” 江尘稍一沉默,面色变的十分的严肃: “就是说,一两个月内,我会发一笔大财!” “要多大有多大的那种!” 江尘说到这里,还不忘了左右前后的看看,确定没有别的人偷听。 “只要你们再坚持两个月,等我发了财,随便接济你们三万两五万两的金银,还不就够你们吃喝一辈子的了?” “你又何必非要逼着蓝月娥卖身呢?” 狗蛋震惊的张着嘴合不拢,哈喇子顺着嘴角滴滴答答的往下淌着。 “这下你明白了吧!” 江尘看了看狗蛋,又回头瞅瞅秦月娇。 “所以说啊!” 江尘忍着心疼,把地上那个装着狗头金的袋子拿起来搭在狗蛋的肩头上: “东西你拿走,老老实实在家里过日子吧!” “我是不会娶你妈的。” 狗蛋傻乎乎的站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拜拜了您呐!” 江尘把狗蛋往外一推,随即关上了柴门。 回头抱着秦月娇,越过院子回到屋里。 咚! 随着一声关门,整个院子又恢复了陈记。 “江尘?” “要发迹了?” 狗蛋站在门口望着院子里喃喃念叨了几句,稀里糊涂的往家里走去。 …… “哈哈!” “哈哈哈!” 回到屋子里,江尘再也忍耐不住,朗声大笑起来。 “夫君,你……你笑什么啊?” “你没事儿吧?” 秦月娇赶忙去倒了一杯水放在江尘的手里,睁大了眼睛带着几分害怕的问道。 “没事!” 江尘接过秦月娇送上的水,一饮而尽。 “娘子,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这一回,我要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骨断筋折的折!” 秦月娇看着江尘此刻眼中带着笑容的精芒,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 “夫君,你……你还要跟狗蛋和周老汉斗下去么?” “咱们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好么?” “何必跟他们斗,胳膊拧不过大腿……” 秦月娇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突然变的忧郁起来。 周老汉和狗蛋是出了名的无赖,而江尘人单势孤,并不占据任何的优势。 “我跟他们斗?” 江尘哈哈大笑: “娘子,你以为我老老实实的做人,他们就会放过我们么?” “现在不能,将来更不能!” “除非咱们散了,他们才会安心!” 江尘把茶碗顿在桌上,轻轻搂住秦月娇: “娘子,你是真想我娶了蓝月娥?” 秦月娇的脸一红。 “嗯……” “夫君如果能把蓝月娥娶回来,不但能救了月娥,也能跟我做个伴儿。” “两个人侍奉夫君,也省的时间久了,夫君对人家腻了……” 秦月娇虽然极尽所能的服侍江尘,但是心里始终缺乏安全感。 总是害怕有朝一日失去了江尘。 “人家都说女人最妒,怎么在我娘子的字典里,好像从来没见你妒忌过呢?” 江尘抱起秦月娇,在她的耳畔一嗅。 淡淡的体香,让他迷醉。 “月娇是夫君的月娇。” “可夫君却不一定只是月娇一个人的夫君。” 秦月娇认真的回答着: “咱们大庆国,凡是有点儿身份地位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 “就拿刚刚狗蛋说的那个城里的卢员外吧,现在都快八十了,去年还又纳了个十四五岁的小妾呢。” “听说是第九十八房……” 卧槽! 九九归一,这老家伙大限将至了! 江尘在心里骂道。 秦月娇双臂勾住江尘的脖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只有无能的穷苦人,才只能娶一个媳妇,甚至娶不上媳妇。” “妾身希望夫君鹏程万里,大富大贵!” “就算你娶十房二十房的妻妾,我也无怨无悔,只希望能每日看到夫君。” 江尘凝视着怀里的秦月娇: “娘子,你放心,就算是我娶了别人,你也永远都是大老婆!” 江尘由衷的赞叹,在这远古的大庆帝国,当男人真的是香(战死沙场和琼名贵的除外)。 当成功的男人,更是香到了极致。 女人的顺从,简直让男人有了上帝的感觉啊! …… “狗蛋,你怎么又背回来了?” 周老汉看着狗蛋背着黑色布袋回来,就知道这件事凉了大半截了。 “人家不同意!” “死活不要这娘们!” 狗蛋把那几块狗头金往床前的地上一扔,满脸无奈的摊了摊手。 “老子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低三下四孙子都装完了,还是油盐不进!” 狗蛋从桌上的水壶里倒了碗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而且听这小子的口风,好像要发大财了!” 周老汉往里屋瞧了瞧,带着几分紧张的问: “发财?” “你是说江尘么?” 第46章 井底之蛙 狗蛋点了点头。 “他上次去城里,遇到了大庆国有名的术士刘半仙。” 说着话一指里屋: “就是那么能一语道破秦月娇不是天煞星,而我们村的天煞星另有其人的那个半仙。” 周老汉面色为之一变: “你是说,那个刘半仙,说江尘要发财了?” “这种秘密,怎么会轻易的泄露给别人?” “要知道时运这东西,最是邪乎,遇到懂行的人,会给他冲没了的!” 周老汉眼珠子来回翻滚,显然对这事儿半信半疑。 “嗯!” 狗蛋时分肯定的说道: “要不是我苦苦哀求,他也不会说给我听。” “他说一两个月内,他能发一笔大财。” “到那个时候,便可以接济咱们万儿八千的银两,所以不肯娶蓝月娥。” “是这样?” 周老汉把刚刚装好的烟袋锅子背在身后,在床前来回渡着步子。 “要是这样的话,那就更加的事不宜迟了!” “必须尽快把蓝月娥嫁给江尘,必须的必!” 狗蛋挠了挠头: “我也想啊,可是找不到理由啊!” “我说穷的养不起了,人家说坚持一两个月就给咱一笔钱……” “最关键的是,好像江尘对这娘们不感冒啊……” 狗蛋说到这里,恶狠狠的指了指里屋的蓝月娥。 江尘不娶蓝月娥,在他的意识里,这已经是蓝月娥的过错了。 “让我想想。” 周老汉探出两根手指,在已经秃的精光的头顶上挠了挠: “不要听他的屁话!” “你真的以为江尘要是发财了,会给咱们一大笔钱?” “你是他儿子,还是我是他爹?” “他干嘛给咱们钱?” 狗蛋嘿嘿一笑:“他要是娶了蓝月娥,俺不就是他的干儿子了嘛!” 周老汉呸了一声: “你这句话不成立!” “他不娶你妈,就不是你干爹。” “他要是真娶了你妈,那你妈还是寡妇,他必然被克死,你还哪儿有什么干爹?” 狗蛋被周老汉驳斥的哑口无言,干脆耍赖: “有用的你想不出来个辙,没用的一套套的。” “有本事,你去怼江尘,怼的他体无完肤,怼的他乖乖的娶了这天煞星!” 这几句话说出来,轮到周老汉哑口无言了。 自从上次赖江尘偷他们的腊鸡,让江尘一脚踢的他躺炕上三天没起来之后。 周老汉似乎被揍出了毛病,看到江尘就心里打怵,双腿打哆嗦。 上次狗蛋落在陷坑里的时候,他不得以前往江尘家里替狗蛋求情,愣是吓得跪在地上起不来。 “江尘要是真发达了,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咱们!” 周老汉还算理性,并没有跟狗蛋窝里斗的意思: “他这几天老是示弱,又是给咱们送腊鸡,又是送肉送鸽子的,我还纳闷呢!” “现在看来,真相大白了!” 狗蛋啃了一口窝窝,抬头看着周老汉: “什么真相大白?不是早就说了么,是想要跟咱们和好,所以才让那娘们给咱捎来这些东西。” “狗屁!你能不能带点儿脑子?” “满脑子都是大粪的玩意儿!” 周老汉看着周狗蛋肥硕的身体,傻啦吧唧的虎样子,就忍不住来气: “他所以这么样,就是因为他马上要发一笔大财,气运到来之前,他不想多事。” “所以才会破财免灾,跟咱们委曲求全,暂且求个相安无事。” “我敢保证,只要他真的发了大财,肯定会连本带利的从咱们这里讨回去!” 经过周老汉这么一剖析,狗蛋也心惊胆战起来。 原本江尘就是他的心腹之患。 如果这个死对头更加强大了,而且还对他恨之入骨…… “不行!” 狗蛋使劲的一脚踢在一个板凳上,把板凳踢到了院子里! “必须把这娘们尽快的给江尘嫁过去!” “只要这娘们一入江家的大门,就算是泼天的富贵,也让她给克没了!” 想到这里,狗蛋忽然莫名其妙的兴奋起来。 这就好比江尘再牛逼,命根子却攥在自己的手里一样。 “爷爷!砸!” “使劲的砸!” 狗蛋咬了咬牙: “咱家里还有什么硬货,全拿出来!” “只要能把蓝月娥给江尘嫁过去,就算是倾家荡产也无所谓了!” “反正到时候江尘一死,江家的所有财产,还得归咱们!” “整个周家村,我还挑不出来有谁敢跟我抢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狗蛋趾高气昂,一副天下无敌的模样: “反正不管给他多少的陪嫁,都是临时寄存在江尘那里而已!” 周老汉的眼珠子转了转,闪过一丝狡黠: “没有了,真没有了……” 狗蛋一瞪眼:“我说爷爷!” “您老可别跟我耍滑头!” “你别忘了,我可是您孙子,周家唯一的骨血!” “您要是敢欺骗我,别怪我有朝一日改名换姓,让您周家绝了种,断了后!!” 狗蛋这句话,算是打中了周老汉的七寸之地了。 三世单传,儿子早丧,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 也是他周家的莫大耻辱。 “有倒是还有点儿……” “只是万一被别人知道了,也是麻烦啊……” 周老汉眉头拧成了麻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我不是跟你说过的么?咱们家欠了一大笔外债,被人家抄了家。” “虽然不能还清债务,但是人家见咱们已经家徒四壁了,也就这么算两清了。” “要是这时候咱们再吐出大笔的财富来,万一让那人知道了,咱们都死无葬身之地……” 周老汉说到这些话的时候,那只拿着大烟杆的手微微的颤抖着。 点着的烟嘴,怎么也续不到嘴里去,一会儿戳到了鼻孔,一会儿又直接到了下巴。 “我草!” 狗蛋一瞪眼,不服不忿的说道: “爷爷,你总是提起那人,那人到底是谁?” “就那么可怕?咱就不还他咋地?咱就拿出来大吃大喝的能咋地?” “实在不行,我再去一趟清云寨,让大当家的派几个人去把那人收拾了不就得了?” 狗蛋的世界里,天下第一就是他那个清云寨的大当家的。 “你呀你!” “真的是井底之蛙!” 第47章 另谋新计 周老汉点指着狗蛋: “你以为你的清云寨很强了么?” “那个抄了咱们家的人动动手指头,就能让清云寨灰飞烟灭!” 周老汉的面色铁青,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显然对嘴里说的那个人畏惧到了极点。 “爷爷,你想多了,这个你不用怕!” 狗蛋忽然嘿嘿一笑: “你拿出来,我接着就送到江尘家里去,又有谁知道是咱们家里的?” “到时候东西再从江家转一圈拿回来,那就是咱们的意外收入,跟爷爷藏私沾不上半点儿关系。” “就算那个你害怕的人知道了,又能拿咱们怎么样?” “毕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总不能不让人发财了吧!” 狗蛋竟然说得头头是道,让周老汉也不由的刮目相看。 “好一招洗钱的办法啊!” 周老汉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只要咱们到时候再拿出点儿去孝敬那人,保管他不但不难为咱们,还得夸咱们识好,没准还能成为朋友呢!” 周老汉拈须抽着旱烟,这会儿不但刚才的紧张和恐惧完全没有了,甚至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容。 “不过这件事得好好的筹划一下,别弄得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那样的话,咱们可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 中午,江尘才睡醒了午觉,准备继续到木匠棚里研究他的器具的时候。 “回避!” “快回避!” “大兵来了!” “赶紧回家里躲起来吧!别没事儿找事!” “村东的周老七,就因为躲的慢了点儿,被大兵的战马踩断了腿……” 门外的大街上,一阵大乱。 人群纷纷的从门前跑过,稀里哗啦的就像是打了败仗逃命的散兵游勇。 “大兵?” “进村了?” 江尘一阵纳闷。 这里并没有山贼,也没有强盗,大兵怎么会进村呢? 剿东山的山贼? 如果是郡里的兵马来剿匪的话,也应该在东边,不可能跑到位于西头的周家村啊! “夫君,听到外面的议论了嘛?” “好像是有大兵进村了哎!” 秦月娇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她一直坐在门槛旁挑着谷子,所以门外大街上的喧哗,她听的更清楚。 “嗯!” “你在家里呆着吧,我出去看看!” 江尘翻身下床,穿上鞋子就要往外走。 “别……” 秦月娇一把拉住了江尘的手腕,可怜兮兮的央求道: “你没听到外面在喊,赶紧回家里躲着,免得到大街上影像了大兵行军,被塔伤踩伤的吗?” “你怎么还特意的往外走呢……” 夫为妻纲,丈夫就是妻子的天。 就算是夫叫妻死,妻也不敢不死! 秦月娇的脸上尽是畏惧和紧张。 她的善意提醒,在她自己看来,也是有违纲常的大逆之罪了! “不妨事!” “我就是出去看看,到底是哪儿来的大兵!” 江尘轻轻拍了拍秦月娇的手腕,温柔的安抚着: “家里有你这样的娘子,我怎么会让自己冒险呢?” “放心吧!” 秦月娇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终于放开了江尘的手。 眼看着江尘用他自己独特的步法绕过了院子里的陷坑,打开了柴门,然后消失不见。 秦月娇的两只手使劲的绞在一起,一颗心乱成了一锅粥。 “古代的大兵,到底什么个模样?” 江尘自从穿越以来,还从来没见过大庆国的军马。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江尘也不例外。 “呵!” “果然够派头!” 江尘走到大门外的时候,大街上的乡民早就退避三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本来热闹非凡的大街上,这时候显得空空荡荡。 但大街的东头,伴随着一股尘土飞扬,浓烈的杀伐气势,扑面而来! 三百名乌盔铁甲的骑兵执戟在前,后面紧跟着的,是七百余步兵! 铁蹄阵阵,踏起烟尘! 刀光闪烁,剑气纵横! 但江尘的目光,迅速落在了军马最前面的一匹枣红色战马上! 这匹枣红色战马比之其余的战马,似乎高了有半头。 战马从四肢粗壮,周身似乎没有一根杂毛,通体枣红,宛若一块红云相似。 但战马的那员将,更令江尘挪不动目光了。 一身银盔,披挂红袍,面如桃花,眉如玉黛! “卧槽!” “这分明是个女人啊!” “花木兰?” “长得真带劲!” 江尘看着战马上英姿飒爽的女将,威武之中带着秀气,不由的鼓掌叫好! 叮! 就在这时候,好感度系统突然响起来了从所未有的提示音。 【友情提示:女主-薛景云,资质评分110!】 “我靠!” “110????” 江尘顿时惊呆了! “110的评分?旷古绝今啊!” “美艳如秦月娇,也不过才98分,而勤劳贤惠的蓝月娥,甚至还要比秦月娇少一分,获评97分?” “此女竟然能得到破天荒的110分?” 江尘当然明白110意味着什么。 “只要能把这个女人娶到手,那将会获得110倍的返利!” 何其丰厚!! 不知不觉间。 骑兵已经到了江尘的大院门口,贴着站在沙枣树下的江尘经过。 “此女我必娶之!” 兴奋冲上大脑的江尘,忽然脱口而出的喊了一嗓子! 呼! 三军突然停住。 三百骑兵,七百步兵,一千军马,瞬间陷入了沉寂。 但一千双眼睛,却全部落在了沙枣树下江尘的身上! 有谁敢放出这么豪放的话?? “你,想死么?” 一个冰冷的声音,传入江尘的耳畔。 “呃……” 当江尘从系统里走出,回到现实的时候,眼前的战马上,正坐着那个俏眉俊目,冷艳逼人的女将。 “将军,此人冒犯将军,该当何罪!” 身边的副将拍马而来,抽出腰间的宝剑,指着江尘,脸上带着几分的惶恐。 有人冒犯将军,也是他们工作的失职。 但又有谁能想到,已经到了村西头,基本上所有的乡民都闻声躲了起来的时候,又有个不知死活的突然冒了出来。 而且还口出狂言,当着将军的面说出了那句该杀的话? 第48章 评分110? “口出狂言,你想死么?” 女将俏眉倒竖,杏眼含怒,凝视着江尘,怒声叱道。 “我怎么口出狂言了?” 江尘虽然心里也有点儿慌,但表面上还是保持着镇静。 “你……” “你刚才那句,不是口出狂言?” 女将似乎有些措手不及,更没想到普通的一个山野村夫,也敢跟她辩论。 “哦?你是说我要娶你那句话么?” 江尘微微一笑: “诗经中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大概意思好像是说,漂亮的女人们啊,是男人追求的好媳妇!” “在下说刚才那句话,罪不在我,而是在你,谁叫你长得好看呢?” 江尘的这两句话,说得那名女将白嫩的脸上一阵潮红,尴尬的瞅了瞅旁边的副将: “巧言令色,无耻之徒!” 女将无可辩驳,只好继续叱骂。 “姑娘又错了!” 江尘丝毫不乱: “在下年纪尚轻,齿牙健在,并非无齿啊!” 一旁的副将见普通的乡民,也敢如此对将军无礼,策马上前,怒声喝道: “山野之徒,井底之蛙!” “你可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何等人物么?” “还敢在这里滔滔不绝,呈口舌之快!” 副将说到这里的时候,“呛”的一声,腰间的长剑已经出鞘。 耀眼的剑芒,森寒的剑气,让江尘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姑娘姓薛名景云,是也不是?” 得益于系统的提示,江尘至少知道面前这个女将的姓名。 “你……”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姓?” 女将的脸上,掠过一丝诧异。 “山野村夫而已!” 江尘双手抱肩,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生在周家村,长在周家村,土生土长的老百姓!” 普通老百姓,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姓? 莫非是异族流落在此的奸细不成?? 女将的脸上,泛起一抹杀机,杏眼一转,向旁边的副将使了个眼色。 “喏!” 副将应了一声,长剑往前一递,就要对江尘下手! “剑下留人!”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周家村的西首大道上,飞马跑来一个人。 这人一身的劲装,身材魁梧,一边往这边飞马奔驰,一边高声喊道: “刀下留人,我有话说!” “这个人,杀不得!!” 副将一愣。 女将也挥了挥手,让副将暂缓动手。 不多时,一人一骑,来到近前。 李天? 江尘想起来,这个替自己求情的人,正是当日晚上来到自己院子外蹲点,杀了东山清云寨土匪的李天! “李天不是薛三爷的人么?” “怎么会跟这些人也认识?” “薛景云……” “卧槽!!” “莫非面前的这个女将,也是薛家的人?” 江尘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白毛冷汗。 薛三爷,那可是跺一脚周围十五个郡县都要颤三颤的风云人物! 杀他这样的草头老百姓,那就跟碾死个臭虫蚂蚁也差不多少! 要不是李天给他求情,江尘今天差点儿死在了自己这张臭嘴上。 江尘暗暗庆幸,但脸上依旧保持着那副淡定,似乎一切皆在他意料之中,完全没有半点慌乱。 “李教习?” 那名女将策马转身,看着李天。 “属下李天,拜见六姑娘!” 李天翻身下马,躬身拜于女将的面前。 “起来吧!” 女将的面色登时缓和了不少,用手里的马鞭指了指站在沙枣树下的江尘: “这个人,你认识么?” 李天看了江尘一眼,点头说道: “六姑娘初来,很多事情还不熟悉,容属下稍后再与姑娘细说。” “此人也是帮助我们寻找蛇虎兽的朋友。” “还望六姑娘网开一面,不要与山野村夫一般见识,放他一马吧。” 六姑娘点了点头,心中的疑云也减少了不少。 既然此人和李教习相熟,看来我的名字,多半也是李教习说给他的了…… 此人正是薛三爷的掌上明珠,府上最年轻的小女儿,六姑娘薛景云! 薛景云虽然只有十七岁,但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尤其好武功、爱兵法。 甚至跟随大哥靖边将军上过战场,杀过北夷的鞑子。 “李教习,咱们的人呢?” 薛景云不想在这件事上过多浪费时间,因此策马往前,继续向西山方向行进。 “回禀六姑娘!” 李天步行着疾赶了几步,赶上了薛景云的战马,手指前方说道: “此去往西五六里路,在山脚下,就是咱们的营地。” “请姑娘带领兵马先行,我跟他交代几句话,随后就来。” 李天回头指了指沙枣树下的江尘,请示说道。 “好!你完毕之后速来,咱们有事相商!” 薛景云答应了一声,双腿一夹战马,枣红色战马长嘶一声,放开四蹄,往西飞驰而去。 “哎!” 江尘看着薛景云那窈窕又英武的身影,心中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 “系统评分110啊!这样的女人,要是娶到手,那还不得发发发……” “可是就凭她是薛三爷的掌上明珠,这天差地别的悬殊,又怎么可能呢……” “该死的系统,就不能给我指条明路?” 江尘在心里骂着系统。 “江老弟!” 李天看着最后的步兵也都过去了,这才走到了沙枣树下,拍了拍江尘的肩膀。 “啊!李大哥,感谢刚才的救命之恩!” 江尘赶忙躬身行礼,感激之情,发自内心。 “惹谁不好啊,你惹她!” 李天苦笑了一声:“若不是我及时赶到,莫说你的性命难保,就是你这所宅子,恐怕也要被她一把火烧个干净!” 江尘吐了个舌头:“卧槽,这么拽?” 李天叹息了一声:“我家老爷虽然有三子三女,但最宠爱的,就是这个小女儿!” “就是她把老天爷捅破了,也自有三爷替她做主!” 江尘看着慢慢落下的尘埃,纳闷的问道: “这么样的千金大小姐,怎么有闲暇到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了?” 李天的脸上,现出一道愁云: “别的先别说,你什么时候能帮我抓到蛇虎兽?” 李天的一句问话,让江尘瞬间无语了。 第49章 发现蛇虎兽 “呃……” 江尘一阵犹豫。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抓到蛇虎兽。 “要是再抓不到,我就麻烦了!” 那个杀人如麻,一招就杀了东山匪徒的李天,忽然皱起了眉头,满脸的愁容。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江尘索性拉着李天的手,两个人坐在了沙枣树下的石板上。 虽然李天和江尘并不算是十分的熟悉。 但对于李天来说,江尘是他在周家村唯一的熟人。 而周家村距离西山最近,想要抓住西山的蛇虎兽,就必须要借助于江尘。 所以李天对江尘,也是无可奈何的亲近。 “我们家大公子,靖边将军在上个月边塞外遭了北夷鞑子的暗算,身中剧毒。” “想要解毒,就必须借助于蛇虎兽的血液为药引!” 李天坐在石板上,叹息说道: “我前次带领五百人来西山封禁搜山,整整寻找了三个昼夜,却没有任何的收获。” “直到第四天,才终于发现了蛇虎兽的踪迹,一路尾随着到了你的宅院。” “可是没想到变起突然,被外来的那帮人给搅合了,惊走了蛇虎兽!” “从那之后,好像那玩意也学的乖巧了,不知道藏在了什么地方,任凭我们怎么搜查,始终不见它的踪影……” 江尘一言不发,不过心里暗自庆幸: “还好你没找到!” “只要你没找到,我们就还有机会!” “你们越是找不到,你家的靖边将军的性命越是垂危!” 江尘的心头一阵激动: 只有紧急需要的东西,才有至高的价值! “现在我家主人也不耐烦了,所以才让六姑娘带了一千人马前来助我……” 江尘轻轻笑道:“有了这些人手,你肯定事半功倍啊,干什么还这么苦着脸?” 李天摇了摇头: “想什么呢?兄弟!” “如果我翻了五六天都找不到的蛇虎兽,让六姑娘轻易的找到了,那岂不是说明我们这些先来的这批人,都是饭桶了么?” “将来我们还有什么脸面在薛府混下去?” “羞也要羞死了!” 江尘用手轻轻扒着沙枣树上的老树皮,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 “李大哥的事,就是我江尘的事!” “大哥你放心,我一定多用点儿心,尽快帮着你找到这该死的蛇虎兽!” 李天长身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 “兄弟放心,我也不贪你之功。” “只要你得了蛇虎兽,我必带你去薛府,当面让你交给我家老爷。” “到时候泼天的富贵,还不是随意你要?” 江尘笑吟吟的看着西边已经落尽的尘埃,并没有说话。 他的心里,正在琢磨着怎么拿到110倍的返利呢! “泼天的富贵?” “不拿则已,我要拿,就要拿泼天的富贵?110!” 江尘点了点头。 “我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 “六姑娘刚来,我得先去照应了!” 李天说着话,翻身跨上战马,双腿一夹马腹,战马踏起一阵烟尘,往西边跑去。 “怎么才能抓住蛇虎兽呢?” 江尘低头关上了柴门,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陈猎户进山已经有三四天了,始终没有个回信,看来他那一路,也是毫无收获。” “而根据李天所说,这一路的五百人,也并无蛇虎兽的踪迹?” “那这玩意能藏到哪儿去了呢?” 江尘依稀记得,在陈猎户入山之前,曾经对他说过。 蛇虎兽性情怪异,不轻易的转换地方。 既然他处于某种原因选择了西山和他的院落,那么其隐身之地,不是西山,就是这里了! 江尘漫步走到两天前他设置的牢笼旁。 浮土依然在· “嗯?” 江尘忽然睁大眼睛,定格在了那陷坑的浮土之上! 浮土依然在,而且很新! 新的就像江尘刚刚设置到陷坑的时候那样! “但是已经过去了两天了,怎么会这么新??” 江尘的一颗心,忽然砰砰跳的几乎从嗓子眼里要窜出来了! “夫君,那些人走了么?” “哪儿来的大兵……” 秦月娇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江尘正一动不动凝视着地上的浮土,便好奇地问道。 “嘘!!!!!!” 江尘急忙把手指竖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奥……” 秦月娇下意识的用雪白的手掌,掩住了自己的嘴。 江尘从木工棚里拿出一块平整的木板,轻轻的把陷坑上的浮土推开,揭开了浮土下的翻板! 呼! 一股带着动物身上特有气味的热浪扑面窜来,熏的江尘脑子一阵迷糊。 “蛇虎兽?” 江尘差点儿就喊了出来! 但陷坑里空空如也,哪儿有蛇虎兽的踪迹? 笼子依然在。 笼子上所钉的各个木板,也依旧在,完好无损。 “可蛇虎兽去哪儿了?” 江尘再次嗅了嗅陷坑里面的味道。 “没错,这就是蛇虎兽身上的味道!” 上次蛇虎兽走后,江尘把陷坑里蛇虎兽趴过的土和掉下的毛都保管了起来。 那种特异的气味,他牢记在心,始终没有忘记。 江尘回到木匠棚里,冥思苦想。 “看来虽然李天那些人在西山翻了个底儿掉,根本就是南辕北辙。” “实际上蛇虎兽已经被他们搅扰的无处安身,又来了我的陷坑里安家了!” 想到这里,江尘脑海里一阵兴奋! 蛇虎兽? 这可是泼天的富贵啊! 别的不说,但凭能帮靖边将军解毒疗伤,救活了薛三爷的大公子,那就是不世之功! “但怎么才能抓住蛇虎兽呢?” 江尘看着面前那堆木料和各色各样的木工器具,就是看着一坨坨的粑粑。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木工技术,是多么的拙劣。 “想要制造出能困住蛇虎兽的牢笼,只有获得木匠术的进阶技能——鲁班术!” “可是……” “如何才能觉醒鲁班术呢?” 江尘打开了系统! 【鲁班术,好感度累计值达到190可获得觉醒!】 【当前好感度:秦月娇+100……】 “看来必须得加快娶下蓝月娥的节奏了!” 江尘扔下了木器,站了起来! 第50章 诉衷肠 根据系统的提示: 【蓝月娥:好感度89.】 秦月娇100+蓝月娥89=189?? “这是得有多寸啊!” 江尘抓了抓自己的鬓角。 只有好感度累加值达到190,才能觉醒鲁班术的木匠进阶技能。 唯有觉醒了鲁班术,才能制作出困住蛇虎兽的炼兽笼。 而只有抓住了蛇虎兽,才能有机会接近薛景云…… “没想到老子的气运,竟然握在了狗蛋那混蛋玩儿的手里?” 江尘忽然有些后悔了。 早知如此,昨天狗蛋来主动要“献妈”的时候,自己应该拿出一副慷慨的样子,忍痛怒娶蓝月娥! “就算是娶到蓝月娥,还不算成功,如何才能提升蓝月娥对我的好感度呢?” “差‘1’的好感度,依旧无法实现鲁班术的觉醒。” 江尘一脸的忧愁,低着头回到了屋里。 “夫君,你不舒服嘛?” 秦月娇小心翼翼的走过来,用手轻轻在江尘的额头上试了试体温,关切的问道。 “没有,就是头有些疼!” 江尘有些不耐烦的把秦月娇的手扯在一旁。 “是月娇哪儿做的不好,惹夫君烦躁了嘛?” 秦月娇的眼圈立刻红了,站在江尘的面前: “若是月娇哪儿做的不对,夫君打也打的,骂也骂得,只求莫要生气,免的伤了自己的身体……” 江尘看到秦月娇那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反而把他逗乐了。 “娘子,没有的事儿,你哪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妥呢?” 江尘拉过秦月娇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两个人并行坐在床沿上。 “娘子,夫君有事想跟你商议。” 江尘轻轻抚摸着秦月娇柔软顺滑的小手,说道。 “夫君呀!” 听到江尘并没有生自己的气,秦月娇的脸上现出了笑靥。 “有什么事儿,你做主就行了啊!” “家有千口,主事一人。” “莫说现在就咱们夫妻两个,就算以后夫君娶了三妻四妾,那您也是这个家的主人呀!” “别人我不敢说,也不敢做主,但是从月娇这里说,月娇永远顺从和拥护夫君!” “你的决定,就是月娇的决定!” 秦月娇看向江尘的眼神里,除了爱怜,还有几分崇敬。 就像是芳华少女,看着自己最神往的英雄一般。 “咳咳!” 江尘咳嗽了两声: “还真是让你说着了……” “我正想跟你商量,想要再娶个女人呢,又怕你不高兴……” 江尘的话还没说完,秦月娇忽然笑出了声音,“嘤咛”一声,钻入了江尘的怀里。 “臭夫君,我以为什么事儿呢,让你的眉头皱的就像是晒干的蚕豆一般。” 秦月娇伸出修长的食指,在江尘的眉心处轻轻的揉着,声音变的更加温柔: “夫君,你难道忘了,在我刚嫁给你不久。” “也就是咱们第一次跟狗蛋闹翻,你当街踹了他一脚的那次。” “回到家里,我不是就想让你再去一个妻子了啊?” “只要你想娶了,随时娶进门来就行啊!” “我不介意的呢。” 秦月娇把自己的脸贴在江尘的胸口,一副沉醉其中的样子,喃喃说道: “月娇这辈子只希望能陪在夫君的身旁,不求富贵,不求名分。” “哪怕夫君让月娇做小,月娇也毫无怨言。” 江尘装作恍然想起来的样子,忽然抱住秦月娇的俏脸: “哦!” “我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一回事!” “你当时说让我休了你,再娶一个有身份的女人做妻!” “不知道这话儿,今天还算不算数?” 秦月娇听到江尘说着话,脸上立刻慌了,挣扎着从江尘的怀里坐起来: “夫君,你不要月娇了么?” “月娇不介意做小的,只求夫君留下月娇……” 秦月娇的话里,显出一丝卑微。 但大庆一朝的女人,本就是这样的思想。 女人卑微了几百年,早已经是植根于骨子里的,在她们看来,男尊女卑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哦?” 江尘带着几分好奇的问道: “为何当初你主动的要求让我休了你,另娶贤妻,现在却要恳求我留下你了呢?” 秦月娇轻轻脱下了鞋袜,坐在床上,给江尘揉捏着肩头,带着几分幽怨的说道: “月娇才嫁给夫君,就招来了灾祸,让夫君和狗蛋爷孙两个起了冲突。” “那时候,月娇以为自己是天煞星,要克死夫君,又见夫君为了我,竟然敢跟狗蛋正面硬刚,还踢伤了他。” “可是月娇门户低微,不能给夫君帮助,夫君人单势孤……” “所以月娇感激夫君对我的好,才想着让夫君休了我,另娶有身份的女人,能给夫君以帮助。” 秦月娇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又下了床,敛起长裙跪在江尘的脚下: “夫君立规矩不让月娇下跪,可月娇还是要跪下说。” “现在月娇知道自己不是天煞星了,所以可以放心的爱夫君,再也不要离开夫君了!” “月娇宁死不离开夫君。” “要是夫君嫌月娇出身卑微,连做偏房小妾的资格都没有,月娇宁愿给新人当丫鬟佣人都行,只求每日能看到夫君……” 秦月娇说到这里的时候,眼泪吧嗒吧嗒如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掉了一地。 江尘原本给她开个玩笑,没想到却引得秦月娇诉衷肠。 天下女人皆爱“妒”? 但秦月娇的胸怀和气度,简直超过了江尘的想象! “如此良妻,就算我娶一百个媳妇,你永远也是我的正房正妻!” 江尘带着几分感动的弯腰扶起秦月娇: “不过……” “我打算近期要娶蓝月娥,你怎么看?” 江尘决定不再隐瞒,直接给秦月娇道明自己的打算。 “啊?” 秦月娇的脸上满是意外! “不对呀?” “前天的时候,狗蛋提着重礼来见夫君,想要把她嫁给夫君,夫君愣是不要,把狗蛋给轰了出去。” “怎么短短的两天,夫君又改变主意了呢?” 江尘微微一笑: “我在想,是你的大,还是她的。” 秦月娇的脸登时又红了! “真是个臭流氓……” 第51章 送上门的寡妇 “夫君,既然你想要娶月娥妹妹,不如再去找狗蛋啊?” 秦月娇眨动着眼睛,盯着江尘。 “找他?” 江尘淡淡的一笑: “我可丢不起那份儿!” “不过你放心,用不了一两天,他保管还得来找我提这事儿!” 江尘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狗蛋这么上赶着要把蓝月娥嫁给你呢?” 秦月娇想起前天狗蛋来到江尘家里,背着狗头金极尽谄媚,进门就说拜年的话。 “简直有点儿让人觉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错觉了。” 江尘哈哈大笑: “人家都说女人胸大无脑,娘子你是个例外啊!” “自从嫁给了我,不但大了,脑子也灵光了许多!” 秦月娇嫣然一笑: “嘻嘻,只要夫君喜欢就好……” 两人正在说话的时候,大门外忽然又响起了一阵喊声: “江尘大哥,在家的呢?” “江尘大哥!” 声音粗重而高亢,但并不陌生。 “是狗蛋?” “怎么这么巧,正说着他呢,他就来了?” “这么不经念叨……” 秦月娇伸脖子往院子里瞅了一眼,更加确定的说道: “还真是他!” 江尘点头微笑: “你看吧,我刚想娶个媳妇呢,送媳妇的人就到了!” “这就是气运!” 秦月娇点了点头,从地上端起一个放着各色布料和针线的笸箩: “夫君出去应付他去吧,我就不去了。” “我在屋里再重新裁剪一件新衣服。” “上次做了一件,还没来得及穿身上试衣呢,就让夫君借花献佛让月娥妹妹穿走了。” 江尘哈哈大笑: “你懂什么,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她穿了你的衣服,早晚连衣服带人,都得再乖乖的回来!” 秦月娇一笑: “还真是这样!” “总之夫君是绝对不会做吃亏的买卖的……” …… 大门外。 狗蛋依旧是背着那个破口袋,伸长了脖子跟鸵鸟一般冲着院子里瞅着。 “我说狗蛋啊!” “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么?” “你这又来,到底是几个意思?” 江尘走出来的时候,带着一腔的怒火,简直有点儿想要再加一脚给狗蛋踹飞的架势。 “嘿嘿,江尘大哥,干吗这么大火气啊?” 等江尘开了院门,狗蛋抢先一步进了院子,把口袋放在脚下的地上。 点头哈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这……” “我都说了我不要你的狗头金,怎么又背回来了?” “你叫狗蛋,我要了你的狗头金,那不等于要了你的脑袋了?” 江尘瞥了地上的口袋一眼,心里泛着嘀咕: “看着这小子背口袋的架势,似乎比上次又重了许多,八成是又加码了吧!” 不过江尘依旧不动声色,揣着明白装着糊涂: “你这次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事儿啊?” 狗蛋苦着脸,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还不是为了我妈蓝月娥的事儿?” “我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门了……” 江尘一阵冷笑: “你妈怎么滴?” “你欺负了你妈好几年,你妈可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狗蛋点了点头: “是啊!正因为这样,我才不得不管这档子破事呀!” “自从上次我回去跟我爷爷说了江大哥不肯娶我妈的事儿之后。” “我爷爷就连夜进了城,跟几个财主和老鸨踩好了价格,决定把她卖到城里去。” “可没想到回来之后,我妈便窝在屋里不吃不喝的寻死觅活。” “还说非你不嫁呢……” 狗蛋一摊手,愁眉紧锁的说道: “她那边非你不嫁,天天拿着根绫子威胁我爷爷,要是敢把她卖城里去她立刻就死。” “您这边吧,又铁了心不要她!” “你让我怎么办嘛!!” 狗蛋说的形貌活灵活现,简直就跟真的一样。 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演技日渐进步,赶得上专业的戏子了。 他指了指地上的破口袋: “就因为她平时对我不错,我不忍心看着她天天以泪洗面,也不忍心让我爷爷把她卖到城里去沦落风尘。” “所以我这次特意又顺了我爷爷两件好东西,拿来跟江尘大哥再沟通沟通……” 狗蛋弯腰把布口袋撑开了一条缝,冲着江尘晃悠着。 只见三块狗头金的上面,是两个细脖互相倚靠在一起的玉净瓶。 江尘虽然看不真切,对古董和瓷器也不甚了解。 但冲着先轻后重的规律,这后来加码的这两件古董,价值应该还要在三个狗头金之上! “舒坦!” 江尘看着口袋里的东西,心里乐开了花! 按照系统的规矩,只要能娶到好感度+80的女人为妻,就能得到资质评分倍数的奖励返还。 娶秦月娇的时候,江尘一贫如洗,不但没有一分钱的付出,反而沾了秦月娇的光。 家里的那几袋糙米,都是秦月娇的陪嫁。 所以虽然秦月娇有98的评分,但0付出的98倍,还是个0返还。 “蓝月娥就不一样了!” 江尘心里算计着: “这三块狗头金,加上那两个玉净瓶,折合成金的话,起码也要有个一千两了吧!” “如果我把这笔钱投资到蓝月娥的身上,那将来娶她过来,就是97倍的返还!” “那就是将近十万两黄金的收入啊!!” 江尘偷偷的咽了把口水。 “怎么样?江尘大哥?” 狗蛋见江尘一声不吭,预感到这次前来,八成有戏了! “你跟我妈也是乡里乡亲的,又是街坊邻居,您真格的就这么见死不救,忍心看着她被卖进火坑里去嘛?” 嘭! 嘭嘭! 狗蛋用脚猛踢了几下地上的口袋: “只要江尘大哥同意娶了我妈,这些东西,都是给我妈的陪嫁品!” “怎么样?够瞧的了吧!!” 狗蛋说到这几句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打颤。 真的是舍不得啊! 像狗蛋这种好吃懒做的人,尤为看重这些真金白银。 这时候眼睁睁得把那么贵重的物品送给自己最恨的人。 即便是在演戏,狗蛋还是心疼的牙痒痒。 “可以!” 沉默了几秒钟之后,江尘竟然爽快的答应了! “我可以娶了蓝月娥!” “但你的陪嫁品,我分币不收!” 第52章 欲擒故纵! “分……” “分币不收?” 狗蛋真怀疑自己的耳朵也出毛病了。 这黄澄澄的狗头金,还有那两个价值不菲的玉净瓶…… 这要是折合成银子,至少能让江尘他们两人之家,富富裕裕的过上几年的逍遥日子了! “怎么这么一笔巨额的财富,他竟然不收?” “到底是我的耳朵有毛病了,还是江尘的脑子早晨让门板给夹出毛病了?” 狗蛋用手提起那沉甸甸的布袋,在地上顿了顿。 浮土立刻荡起一阵烟尘。 “我说……江尘大哥?” “您说什么?这些硬货?” “你一点儿也不要?” 狗蛋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江尘。 “不要!我干嘛要你的东西?” 江尘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佛那口袋里装的不是什么金珠宝玉,而是狗屎鸡粪: “你不是也说了,就是因为吃不上饭了,才要把你妈白菜价打发了?” “就为了能给家里减轻点儿负担,省点儿粮食?” “这些金子,你留着给你爷爷当棺材本的吧!” 江尘淡淡的笑着,好像完全看穿了狗蛋的伎俩。 而狗蛋却不淡定了…… 这些金子,周老汉反复强调过,只要能到江尘的家里转一圈,等江尘被蓝月娥克死了。 他们再抢过来,那就是洗白了,可以名正言顺的留下自己用。 或者拿出来一部分,去讨好那个他们周家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而现在…… 江尘不收? 那这些金子岂不是成了水中月镜中花? 明明就在自己的手里,偏偏又不敢花。 “江尘,我草拟大爷的……” 狗蛋在心里把江尘骂了十万八千一百五十遍! “不过嘛……” 就在狗蛋绝望的时候,江尘的话锋又是一转: “你既然已经拿来了,不妨就先放在这里吧,等你妈过门的时候,我再返还给你。” 江尘淡淡的一笑: “你可以当是给你妈的嫁妆,我也可以把它当买断你妈的钱!” “到时候你妈进我的门,这些金子回你周家的门。” “从此之后,你我就两不相欠了!” 江尘走到沙枣树下,坐在石板上,挽起了双腿上的裤子,露出一腿的黑毛。 “反正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你要是愿意,就把这袋东西留下,咱们再商议迎娶你妈的具体事宜。” “你要是不同意,这袋东西你可以再背回去,反正我是纹丝没动过。” 江尘轻轻挠着腿上的痒痒,晒着温暖的太阳,似乎完全不在意狗蛋到底怎么决定。 “这个嘛……” 狗蛋有些懵逼了。 这种情况,临来之前,他跟周老汉做梦也没有想到过。 完全没有思想准备,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决断。 “咋办呢?” 狗蛋低头看着布袋里的金子,口水都差点儿流出来了。 他多么想立刻、马上把这些金子兑换成银子,花天酒地的花个爽? 但他爷爷的耳提面命,还是把他吓住了: “这些私藏的宝贝,万一让那个大人物知道了,咱们都死无葬身之地,连我们周家的祖坟都得给人刨了!” “这些金子和宝贝,必须在江尘家里待过一段时间,洗过之后,咱们再拿回来,就能名正言顺的消费了!” 可是…… 狗蛋回头去看江尘的时候,江尘正背靠着沙枣树,眯着眼睛开始打盹。 甚至微微起了鼾声?? “算了!!” 狗蛋一咬牙一跺脚,最后自己做了决定! “金子的事儿,先放一放,如今的头等大事?” “先把蓝月娥那个天煞星嫁给江尘,克死了这个混蛋再说!” 狗蛋打定了主意,把布袋扔在院子的墙角下,空着手走出来: “咳咳!” 狗蛋故意低下头,冲着江尘咳嗽了两声。 “哦!” 江尘猛然睁开眼睛,左右看了看: “你还没走呢?” “这一觉正睡得香,做梦娶媳妇儿呢,就让你给吵醒了!” “真他娘的扫兴!” 江尘用手把裤腿放下,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 “看来你是不打算同意这门亲事了,那咱们就回头见了吧,我要回家陪媳妇喽!!” 江尘漫不经心的举步往院子里走去,压根就没多看狗蛋一眼。 “慢……” “慢着!” 狗蛋咬着后槽牙冲着江尘招了招手,轻声说道: “我说江大哥,做梦娶媳妇算什么呢?” “我妈可是花容月貌,出水芙蓉!” “随时等着你娶过来呢!” “那不比做梦更爽?” 狗蛋为了能尽快的坑死江尘,也算是把廉耻之心抛在了九霄云外: “为了我妈下半辈子的幸福,我一切都无所谓了,全凭江大哥吩咐!” “既然你说这些金分币不收,那我就留在你这里,到时候再说吧!!” 狗蛋指了指院子角落的口袋,装作十分慷慨的样子: “江大哥要用只管用,话虽然说了,到时候还不是大哥一句话的事儿?” “按说陪嫁的东西,怎么能再退回来呢……” 狗蛋临了还不忘了再做最后的努力,想让江尘把这笔不菲的财宝留下。 以便于将来蓝月娥克死了他之后,狗蛋再来个“掳掠”,名正言顺的拿回周家! 江尘面色一沉: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一言九鼎,吐个唾沫都砸个坑,怎么能出尔反尔?” “此事既然已经确定,就绝没有更改的道理!” “要是我迎娶你妈当日,你敢不收这笔钱,别怪我到时候翻脸不认人,连钱带你妈一块儿给你退回去!!” 狗蛋气的差点儿窒息昏晕过去。 “卧槽他!” “我巴巴的送美人给他,还得吃他的窝囊气?” “江尘啊江尘!” “我看你能嚣张几时!” “早晚等你娶了蓝月娥,被克死之后,我他妈非把你的尸体从野坟里掏出来,抽上三百鞭子解恨不行!” 狗蛋用手扶着沙枣树,让自己气的哆嗦的身型稳住。 用那皮笑肉不笑的特殊笑容冲着江尘点了点头: “那好!” “那我就先回去,专等江尘大哥确定了迎娶时日,来通知我一声?” 江尘点了点头: “好!” “就这么定了!” 第53章 我,这么强? “夫君,狗蛋又来找你了啊!” 江尘回到屋里,只见秦月娇捧着茶碗,脸上含笑走了过来。 “嗯!” 江尘并没有多说话。 这时候他心里想着的,全是怎么能快速抓住蛇虎兽的事。 眼看着薛三爷已经派了薛景云带领一千兵马到来,可见薛家大公子靖边将军的病,已经到了何等紧急的程度。 如果还不能拿到蛇虎兽,取它的血作为药引…… 原因不外乎两种: 要么是靖边将军不治身亡,一下嗝屁了。 那么自己的发财大梦就此破灭,想要娶到那个资质评分110的女人,也成为了永远的不可能。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薛家再加派人手,甚至把整个西山和附近的村庄都包围起来,进行地毯式搜寻! “真要是那样,这蛇虎兽就算是会遁地术,也无处藏身,早晚会被他们翻出来……” “那样的话,也没我什么事儿了……” 江尘口中喃喃低语着,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夫君,什么蛇虎兽,什么早晚会被翻出来……?” 捧着茶碗站在江尘面前的秦月娇,听得一脸的茫然。 “额……” 江尘回过神来,伸手接过茶碗,喝了两口。 “娘子,我打算这几天就娶蓝月娥,你怎么看?” 江尘把茶碗放在桌上,微微皱起眉头看着秦月娇。 “啊?” “为什么还要几天啊?” “捡日不如撞日,这几天的天气蛮好的,不如明天后天的就完婚。” “岂不是好呢?” 秦月娇走到江尘的身后,轻轻给他捏着肩头和颈后的肌肉: “咱们房子虽然不大,但也有两间卧房,足够用的了。” “我等会儿趁着你睡午觉的功夫,把西边的房间收拾出来,再稍微点缀装饰一下,就当你跟月娥妹妹的婚房。” 秦月娇不但毫不介意,而且看起来似乎比江尘还心急的样子。 “我说……这啥情况?” 江尘睁着眼睛盯着面前的秦月娇: “就没有一点儿的醋意?” 秦月娇莞尔一笑,抿着嘴说道; “月娥妹妹人不错,又勤快,又手巧,能嫁给夫君,可以照顾的夫君更加体贴,我也可以轻松一点儿。” “还有就是……” 秦月娇忽然涨红了脸,停住不说了。 “还有什么?” 她越不说,江尘越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没有什么了……” 秦月娇的脸更红了,低着头只顾捏着江尘的肩头,感觉那只手不但力气大了许多,还在微微的发颤。 “哼!越来月不用心了!” 江尘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不但问了不答,这手上的技术,也大不如从前了!” “我说怎么这么猴急的让我娶二房呢,原来是对我腻歪了!” 江尘的话刚说完,秦月娇便转过身子,噗通一声又跪在了江尘的面前! “夫君,不是……真不是……” “月娇这辈子只想要侍奉夫君一人,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怎么敢对你厌腻呢……” 秦月娇急的都要哭了出来。 “那你说,为什么这么积极的让我娶蓝月娥?” 江尘凝视着面前的秦月娇,非要问个水落石出不可。 “因为……” 秦月娇羞红了脸,低着头弄着自己的衣角,又不说话了。 “不让你跪,你偏偏的跪。” “让你说,你偏偏的不说。” 江尘用手在秦月娇的脸蛋上抹了一把,带着几分调戏的说道。 “唔……” “怎么这么烫?” “你生病了?” 触手处,秦月娇嫩滑的脸上,烫的如同装了开水的瓷杯。 “没有……” “没有啦!” 秦月娇头一次这么被动的跟江尘聊天。 “人家……你老是逼着人家回答你的那个问题。” “怎么回答嘛……” 秦月娇扭扭捏捏的样子,让江尘的心头又是一荡。 “怎么回答?实话实说就行了呗!” 江尘在秦月娇的面前,展示着作为夫君的威严和不可抗拒力。 “因为……” 秦月娇站起身子,背对着江尘,双手捂着自己的脸: “因为你老是……都影响到人家了!” “有月娥妹妹来了,能分担……” 哈哈哈! 江尘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看来我还是当打之年,还能不被嫌弃啊!” 秦月娇掩面跑到西屋去了,还不忘了提醒江尘: “夫君,我现在就收拾西屋,下午就能点缀成新房了啊!” “我看您今天也没有什么大事,不如下午就去周家,商议迎娶的事儿?” 江尘把剩下的半碗水灌了下去,点头站了起来: “也不用等下午了,我现在就去一趟周家!” 江尘并不是着急着娶蓝月娥。 而是随着薛家派人过来,那个蛇虎兽随时都有落入他人口袋的可能。 此时此刻,说争分夺秒也毫不过分! 【迎娶蓝月娥→获得好感度累加值→觉醒鲁班术→打造能俘获蛇虎兽的牢笼!】 这时江尘的第一步计划。 如果这一步计划得手,那么下一步的计划,将更加的宏伟壮观! 【以蛇虎兽为饵,接触110(薛景云)→获得薛景云好感度→娶薛景云→终极奖励!】 不过这第一步计划里,还有一个让江尘头疼的问题。 根据系统的显示,蓝月娥对他的好感度,已经停止在89很久了。 即便是娶到蓝月娥,好感度累计值也不过是秦月娇100+蓝月娥89=189. 而想要觉醒鲁班术,需要好感度累积值达到190…… 这一点的好感度,又该如何增加呢? 江尘出了大门,沿着胡同往周家走着,心里不停的盘算着。 “蓝月娥似乎是个木讷而又不通风情的女人,这跟秦月娇截然不同……” “情调?” “似乎对于蓝月娥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通情调!” “在她的世界里,只有干活干活再干活,然后通过干活赢得一日三餐填饱肚子……” 江尘忽然感觉,蓝月娥这样的女人,也是一种悲哀。 “我娶到了她,又能如何呢?” “阿门……” “希望她能改变自己……” 江尘可不想娶个木头疙瘩回家。 虽然至少在现在,他对蓝月娥并没有多少的感情。 纯纯的就是为了提升好感度累加值。 第54章 计中计 周家。 蓝月娥躲在里间的屋里,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虽然周老汉使尽了浑身解数,磨破了嘴皮子,甚至把家里最后仅剩的那点儿肉做成了汤端到了蓝月娥的面前。 她还是一声不吭,只是卧床不起,甚至连脸都没转过来。 “爷爷,要不你把那碗肉汤端出来,让我干的得了!” “我这里饿的肚子呱呱乱叫,她那里守着肉汤不为所动!” 狗蛋伸头看了看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肉汤,口水顺着嘴角直往下滴答。 就像饿了三天的野狗,忽然看到了排骨一般。 “你给我滚一边子的吧!” 周老汉拿烟袋锅子在狗蛋的后脑海敲了一下,疼的狗蛋赶忙缩了回来,呲牙咧嘴的拿起窝窝头啃了一口。 “这一趟,江尘竟然收了咱们的东西了?” “好孙子,果然不愧是我周家的种,能成大事!” 周老汉看着两手空空的周狗蛋,欣慰的点了点头。 “答应了,也是没答应。” 狗蛋说了句比废话还废话的废话。 “啥玩意?” 周老汉的菊花一紧,一颗心又吊到了嗓子眼。 三颗狗头金,两个玉净瓶! 那可是钱啊! 甚至可以说他们周家的命根子,他若干年之后的棺材本! “你给老子说清楚些!” 周老汉一把夺下周狗蛋手里的窝窝头,扔在了桌上的笸箩里。 “我那三颗狗头金,不能比你爹死的还惨吧!” 周老汉是真的有点儿急眼了。 “嗨!” “什么事不能等我吃饱了再说?” 狗蛋还想再去拿笸箩里的窝窝,但试探了两次,都被周老汉拿烟袋杆给敲了回来。 无奈,狗蛋只好实话实说。 “江尘已经答应了娶蓝月娥了!” “只是你那些东西,他不收!” “死活不收!” 听到前一句话,周老汉还欣喜。 但后面的两句,又让他懵逼+困惑了。 “不收?” “不收你把那些东西都捣鼓到哪儿去了?” 周老汉操起烟袋杆,就要给狗蛋的脑瓜子开瓢: “你大爷的!” “你不会把那些玩意,都送到东山给你那些狐朋狗党了吧!” 周老汉平时对狗蛋百般纵容,万般疼爱。 但是真正动了他的命根子的时候,狠劲上来了也绝不手软! “卧槽!” “你能不能听我说完?” 见周老汉那股疯狂的模样,狗蛋也直接对他爷爷爆了粗口。 “那些东西,在江尘那儿呢!” 狗蛋用手腕格开周老汉的烟袋杆,不耐烦的说道: “他说了,那些东西他不要,等到蓝月娥那娘们嫁过去的时候,就送还给咱们!” “还说什么这些东西就当蓝月娥的嫁妆,也当他江尘对蓝月娥的买断。” “蓝月娥入他江家的门,那些东西回咱们的门,到时候两清……” 狗蛋虽然平时咋咋呼呼,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也是煞费苦心,所以说的条条清晰,让周老汉听了个明明白白。 “哦?” 周老汉先是一愣,随即背着烟袋锅子来回迈了几步,忽然一阵大笑起来! 哈哈哈! “江尘这小杂种,倒是算计的挺精细!” “什么买断?还不是用咱们的钱,买咱们的东西?” 狗蛋点了点头,这才从笸箩里重新拿起窝窝头啃了起来: “是啊!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找麻烦啊?”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周老汉笑吟吟的看着院子里落下的几只麻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还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 “他找人算过他的气运,合着最近一两个月内要发横财,要暴富!” “所以他才担心,万一到时候他暴富了,咱们以蓝月娥娘家人的身份,去讹诈他的钱财!” “所以才想了这么一招,用咱们给蓝月娥的彩礼钱,买断蓝月娥,好让自己跟咱们周家择干净!” 周狗蛋眯缝着眼连连点头: “周到啊!” “这江尘还真是个人物,思考的这么长远!!” 周老汉狠狠的瞪了狗蛋一眼: “他可比你强的多了!” “你但凡有江尘一半的本事,咱们周家也不会败落的这么惨!” 狗蛋一撇嘴: “嘁!” “败落周家的,可是爷爷你,而不是你孙儿我!” “我来的时候,咱家就已经大势已去了好吧!!” 周老汉气的直瞪。 但狗蛋说的也是实话,他无可辩驳。 “再说了,他江尘聪明反被聪明误!” “千算万算,还不是在咱们爷们的算计里?” 狗蛋压低了声音: “只要把这个天煞星娶过去,江尘必死,早晚江家还得灭门!” “就他那三间大瓦房,早晚也是咱们的,我还准备在那院子里养牛呢!” 狗蛋竟然连江尘的家产怎么处理和利用,都想好了…… “狗蛋兄弟!” “周大爷?” “在家呢么?” 两个人正在耍嘴的时候,院门外忽然响起了江尘的叫喊声。 “操太!” “不经念叨,正说着江尘呢,江尘来了!” 狗蛋一骨碌从炕上下来,趿拉着鞋子准备去开门。 “别慌!” “沉住气!” 周老汉铁烟杆一伸,拦住了狗蛋。 “这件事既然他已经答应了,那咱们就得稳住!” 周老汉嘿嘿的冷笑着: “过度的热情,会让江尘察觉到咱们有可能别有所图!” “万一这事儿引起了他的怀疑,悔婚了,可就麻了烦了……” 周老汉故作镇静的坐在炕头上,填上了树叶点燃了烟锅子,不紧不慢的抽了起来。 “高!” “实在是高!” 狗蛋冲着爷爷挑起了大拇指,由衷的佩服: “姜还是老的辣啊!” “不服不行!” “他江尘前辈子错投了胎,非要跟咱爷们作对!” “这会儿他半只脚已经踏进了棺材,恐怕还洋洋得意,以为马上就要抱得美人归了吧!” “哈哈!” “哈哈哈!” 周老汉和狗蛋两人头碰头,用手捂着嘴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狗蛋?” “狗蛋兄弟在家么?” “周老伯在不在呢?” 门外,江尘依旧不紧不慢,听起来有点儿像是应付事儿似的喊着。 “来了!” “来了来了!” 周老汉见狗蛋蹬好了鞋子,这才磕了下烟锅,站了起来。 第55章 逢场作戏 “吆呵!” “是江尘兄弟啊!” “真是稀客啊,稀客!” 周老汉探头看了一眼,装出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迈步到了大门口,帮着江尘开门。 要是按辈分来算的话,周老汉要跟江尘的爷爷平辈,现在竟然跟自己称兄论弟,简直就是差了辈儿了。 “天还不黑呢,这老早的就关门闭户。” 江尘看着周老汉,笑着说道: “我还以为周大爷不欢迎我呢!” 跟你称兄论弟? 江尘心里一顿骂: 我才多大年纪? 你没准明年后年的就嗝屁死了,我才不跟你称兄论弟呢! 老子的系统刚刚捋顺了,还没正式起航呢! 但江尘的脸上不动声色,只是表现出了最基本的热情: “想要找你们爷孙两个商量点儿事,不知道有空不?” 周老汉哈哈大笑道: “有空!” “有空有空!” “快点儿里面请!” “我们啊!是破家值万贯,少个笤帚缺个瓢的,都是个损失,所以才关门闭户的,防贼呀!” “这年成的……哎!” 周老汉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阴阳怪气的说道。 “嗯,说得也是!” 江尘慢悠悠的走着,点头说道: “正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点上,我跟周大爷也算是所见略同了!” “要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在自家院子里,设置下陷坑埋伏了!” “只是……” 江尘走到了门口,看着正要起身来迎的狗蛋: “只是自从设置了陷坑之后,别的贼没抓到,只抓到了我狗蛋兄弟……” 狗蛋听到江尘一见面就开门见山的提到自己在陷坑里被草木灰困了一个通宵的耻辱往事,心里对江尘更是恨上了。 但现在已经到了让江尘娶蓝月娥这个天煞星的关键时刻,丝毫容不得半点儿马虎。 稍不留意,就会前功尽弃! 所以狗蛋用手指头偷偷在自己的左屁股蛋上狠狠掐了一把,提醒自己要理性,脸上却带着笑容: “江尘大哥,您就别取笑我了。” “狗蛋以前喊您大哥,以后都要喊您干老了,您还能跟我这个干儿子一般见识啊!” 说着话迎着江尘,到里面用袖子擦了擦家里唯一的那张太师椅,让江尘坐下。 “可别,我可配不上当你的干老。” 江尘坐下之后,摆手笑道: “虽然你是月娥的干儿子,但是正所谓嫁夫从夫。” “何况咱们今天在我那边也跟你口头商量好了。” “等到过门的那天,我就用那些狗头金和玉净瓶,买你儿媳妇的户契。” “从那之后,蓝月娥跟你周家再也没有半点儿关系。” “就算跟你们当街见了面,也只是街坊关系,再没有现在的这层情分。” 江尘有意无意的往里屋瞧了一眼,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态度: “虽然白天我跟狗蛋说的明白了,可是毕竟这周家的一家之主,还得你周大爷拍板才行。” 说着话,江尘的目光落在了周老汉的脸上: “现在就请您正面做个答复,这件事儿,到底可行不可行?” “要是可行,那咱们就商议下一步我迎娶月娥的具体事宜。” “要是您不乐意,那这件事就作罢,我还回我家。” “您放在我那里的东西,至今还堆在我的墙角里,我连碰都没碰过一指头!” 周老汉原本以为是周狗蛋能力不行,还打算等江尘落座之后,再利用自己的一张伶俐口,三寸不烂舌,说服江尘把那口袋金子留下。 没想到江尘压根不给他张口的机会,一到屋里就喧宾夺主,先张口为强,把周老汉事先准备好的千言万语给堵在了嗓子眼。 “这个……” 周老汉干笑了两声: “这个不太好吧,哪儿有这样的道理呢?” “月娥跟了我们周家这么多年,吃了多少的苦?” “我没有儿子,没有女儿,月娥就跟我的亲闺女也没多大区别了。” “她出嫁,我给她多出点儿嫁妆,也算是对她这么多年来辛劳的感谢,怎么还能让你再送回来呢……” 江尘面色一沉,忽然长身站起,迈步就往外走! “看来这事儿谈不拢,那就不用谈了!” “我现在也再犹豫呢,到底要不要娶你家月娥……” 江尘刚迈出两步,就被周老汉给挽住了胳膊。 狗蛋更是直接用那高大的身躯,堵住了门口。 “别介啊!” 周老汉挤出一丝极不自然的笑容: “江尘兄弟的这脾气,也太火爆了点儿吧!” “咱们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街坊邻居,什么事儿不能商议的?” “一切都听江尘兄弟的安排!!” “您看这够瞧的了吧?” 江尘勉强点了点头: “要是这样的话嘛,那咱们还能尿到一个壶里去。” 回身重新坐在那把半旧的太师椅上。 “你大爷的!” “老子跟你尿到一个壶里?” “吃屎吧你!” 狗蛋转身给江尘倒水的时候,简直就是面目狰狞的宛若厉鬼。 嘴里叽叽歪歪先给江尘的祖宗十八辈问候了三遍。 “哈哈!” “江尘大哥,您喝水!” “喝水喝水!” 狗蛋堆满了笑容,双手捧着茶碗递在了江尘的面前。 “那倒不用!” 江尘用手腕往外一格: “在家里让我媳妇灌了个水饱了,刚在你家门口叫门的时候还倚着门框撒了一泡呢!” “这里面实在是没空放了。” 江尘用手抚着肚皮乐呵呵的说道。 “那江尘兄弟,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们月娥过去?” 周老汉眼看着靠江尘洗钱的计划落空了,便不想再多说废话,赶紧促成这桩婚事最为重要。 免得夜长梦多,迟则生变。 这江尘似乎有一百个心眼子,真拖得时间长了,自己这两把刷子还真弄不过他。 “也快的!” 江尘双手拍了拍,站了起来: “要是你们这边没有意见的话,咱们明天就去找村长去。” “你们给出具休书,我再让村长给开具结婚证明,咱们两桩事合一桩办!” “你们看怎么样?” 卧槽! “漂亮啊!” 狗蛋没想到江尘这次竟然忽然变的积极起来了,心中乐开了花! 第56章 好感度不升反降? “江尘啊江尘!” “没想到你找死倒是挺积极的!” 周老汉站在外屋通往里屋的门口,伸脖子往里屋里瞧了一眼蓝月娥的背影。 然后回过头来看着江尘,嘴角泛起恶毒的笑容。 “那就这么滴?” 江尘似乎并不愿意在周家多做逗留,起身就要离开。 “那行,那就这么定了!” 周老汉和狗蛋也没想到,事情能办的这么顺利。 抛开洗钱的事儿不谈。 单就借助蓝月娥的天克之力置江尘于死地这件事来说,总体来说算得上顺风顺水。 “那什么,狗蛋啊?” “起去送送你江尘大哥!” 周老汉盘膝坐在土炕上,从旁边的布口袋里掏出树叶子点了一袋烟。 江尘看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心里只想笑。 不过嘴上却依旧说道: “哎,真的是人心不古,世态炎凉啊!” “我来的时候,周大爷可是热情的相迎,盛情的款待。” “这会儿事情谈妥了,也就人走茶凉了哦!” 江尘嘴里说着话,人已经到了门外的院子里。 “江大哥,不送了啊!” “您放心走就行,我的院子里呀,可没有你的院子那么多陷坑地窖的!” 狗蛋趿拉着拖鞋,连门槛都没跨过去,直接站在屋里来了个目送。 “噗!” 江尘走出周家的门,实在扛不住了,捂着嘴笑出了声。 “周老汉啊周老汉!” “狗蛋啊狗蛋!” “早晚有一天,我得让你知道事情的真相,我要让你悔青了肠子!” “什么天煞星!什么刘半仙?” “哎,受教育很重要,相信科学不迷信,很关键啊!!” 作为穿越者,江尘忽然发现,在这个远古的大庆王朝,想要忽悠一个人,竟然是如此的轻而易举?? 叮! 就在江尘止住了笑声,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好感度系统忽然发出了提示音。 “什么狗屁玩儿意,能不能让我回家了再响?” 江尘虽然嘴里骂着系统,但还是毫不敢耽搁的打开了信息栏。 【好感度系统,友情提示:女主蓝月娥,好感度-8,目前好感度81.】 卧槽! 江尘差点儿当街跳了起来! 【好感度≥80,娶妻才能获得系统评分倍数的返利,目前的好感度81,勉强还能够格。】 可是…… 【好感度累加值达到190,才能觉醒木匠技能的鲁班术,才能制作出捕捉蛇虎兽的笼子啊!】 “虽然秦月娇的好感度达到了100的极限值,然而还远远不够……” “蓝月娥的89好感度,本来娶到手就能达到189了,还有一线希望。” “怎么突然之间这娘们对我的好感度又降低了呢?” 江尘左思右想,不得其解。 “难道是我在周家的谈话,让她听见了,对我有了误解不成?” 事已至此,也只好逆来顺受了…… 江尘挠了挠头皮,决定先回家,明天到村长那里办妥了手续,先把蓝月娥娶回家里,再徐图后进。 …… “月娥啊!” “想必刚才你在里屋也听到了,明天爹爹出具休书给村长,顺带着也就给你把和江尘的婚事给办了!” “从明天开始,你跟我周家,就脱离了关系了!!” 周老汉等江尘走后,来到了蓝月娥的房间,坐在门口的凳子上说道。 蓝月娥已经在床上躺了两天,不吃不喝了。 虽然她在周家的八九年里,历尽了艰辛,活的很累,卑微的如同周家的婢女。 但至少这里是她的家,是她夫家的地方。 当周老汉告诉她,要把她嫁给江尘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了一丝绝望。 少不更事的时候,她懵然不知的许配给了周家。 而如今又瞪眼看着自己沦为了江尘的女人?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她! 原本她只是嗟叹自己命不好,埋怨自己做的不优秀,不能让公公周老汉留下自己。 绝食不吃,也不过是用惩罚自己的方式,对抗自己的命运而已。 然而当听到江尘来拜访周家,听到江尘和周老汉爷孙两个的谈话之后,蓝月娥对江尘的好感度,急剧的下降! “我公公和狗蛋不是好人,我心知肚明……”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个一个是我公公,一个是我过继而来的儿子。” “可是……” “为什么那个我认为正直、仗义、善良的江尘大哥,竟然跟他们两个有说有笑,似乎还成了朋友??” “难道……” “难道他们是一丘之貉不成??” “难道我看走了眼?” 蓝月娥忽然坐起身子,抬头看着周老汉: “爹,我不嫁江尘。” “我不嫁……” 周老汉原本还有几分不忍的脸上,忽然唰的一下变了颜色。 变的疾言厉色! “不嫁?” “嫁不嫁的,可由不得你!!” 周老汉猛然站了起来,迈步到了蓝月娥的床前: “明天!” “过了明天,你就是江尘的女人了!” “要死要活,你到江家去闹,我也不管了!” 周老汉用烟袋杆在蓝月娥的肩头上敲了几下: “但是我警告你!” “在明天嫁给江尘之前,你胆敢给我惹什么乱子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念旧情!” “我可认识城里的几家青楼,你要是不老实,我就把你卖到青楼里当婊子去!” 周老汉原形毕露,声色俱厉的逼视着蓝月娥,怒声吼道: “从现在开始,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屋里,哪儿也不许去了!” 说罢甩门而出。 铛啷啷! 紧接着,一个破铜盆骨碌碌的滚了进来,在床前转了几圈卧倒在地。 “有什么需要的,就盆里吧!” “敢出门,我就算打断了你的腿,也要把你抬到江尘的家里去!” 周老汉的声音里,充斥着怒火。 “娘!” “爹!” 蓝月娥抱着枕头哭倒在床上。 痛极思父母? 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已经有七八年,不曾回过娘家了…… 八年之前,她乘着八台大轿来到周家,和周家的大公子举行了冥婚。 那个时候,周家大公子,已经死了三年了! 从那之后,娘家人仿佛死绝了一般,再也没有了消息。 第57章 休妻娶妻一步到位 而周家? 几经动荡,彻底没落之后,蓝月娥也成了被禁锢的对象,每天的活动范围几乎就定个在了这房子的几十平米范围之内。 一待就是八年! 从少不更事的女童,直到现在的大姑娘…… …… 第二天。 日头离着东山头有一尺高的时候。 江尘起来了。 江尘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小心翼翼的到院子里,查看那个被蛇虎兽选为洞穴的陷坑。 通过表面浮土的细微变化,江尘能确定蛇虎兽依旧在,还会不定时的来这个陷坑里藏身。 “时不我待,必须尽快的提升好感度累加值,尽快的突破鲁班术了!” 江尘伸了个懒腰,在院子里做了一趟第八套广播体操。 “夫君,早饭好了,来吃饭啦!” 秦月娇做好了菜,盛满了稀饭,这才出来呼唤江尘。 粗略吃了几口之后,江尘放下了碗筷; “等会儿我要去村长那里,跟周老汉交割关于蓝月娥的事情。” “如果进展顺利的话,今天下午,我就能把蓝月娥娶回来了!” 江尘拿起秦月娇早就准备好的手帕擦了擦嘴,说道。 “嗯,夫君只管去。” “西边的房子,我已经打扫干净,也点缀的差不多了。” “你走了以后,等会儿我再去检查一遍,保管给夫君你置办的妥妥当当的,让夫君开开心心的娶妻。” 秦月娇顾不上吃饭,放下手里的碗筷,到里屋端了盆热水出来,用热毛巾帮江尘擦了一遍手和脸。 “哎,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江尘抓住秦月娇的手,轻轻抚摸着,叹息道: “娘子,我再娶妻,是不是有点儿对不起你了呀?” 秦月娇连连摆手,笑着说道: “没有啦,怎么会呢?” “咱们江家兴亡旺,子孙满堂,这才是我最喜欢看到的呢!” “要是夫君不再娶妻,只有我一个,我反而觉得孤单,也觉得压力好大!” “人家……” “人家就算再能生,又能帮夫君生多少个儿女呢?” 秦月娇羞涩的说道: “夫君将来肯定能成就大事,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儿。” “月娇能成为夫君的第一任妻子,已经是三生的积福,这辈子的幸事了呢!” 江尘点了点头: “你我是夫妻,永远都是!” “多余的客气话儿,我就不说啦!” “总之谢谢你!” 江尘站起身来,在秦月娇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口,然后匆匆出门去了。 “夫君……” 秦月娇看着江尘离开的背影,满脸的沉醉幸福之色: “有夫君如此,我秦月娇又妇复何求呢?” …… 周家村的老村长家,住在这条胡同的中间位置。 可以说是周家村的核心地带。 这一趟,江尘并没有空手,而是买了两斤的干果,还有一斤上好的牛肉。 自从猎物最丰厚的西山被封禁以后,靠着卖弓弩为主营业务收入的江尘,日子并不好过。 但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江尘几乎是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购买了这些礼品。 那些狗蛋拿来的狗头金和玉净瓶? 江尘纹丝没动,坐地等着升值呢! 只要在蓝月娥嫁过来的时候作为娶亲的代价花出去,他就能得道评分倍数的返利。 作为评分97分的蓝月娥,至少能给他带来97?3=291块狗头金的收益! 就算是村里最有钱的张大户,恐怕到时候也要甘拜下风了! “村长,好久不见!” 江尘迈步走进老村长家里的时候,头一眼看到的不是老村长,而是那个秃顶周老汉! “呵!” “够早的啊!” 江尘瞄了一眼周老汉,笑着说道。 “没有,没有!” “也就是前后脚的事儿……” 周老汉勉强陪笑说道。 正在这个时候,老村长提着一壶滚开的热水壶走了出来: “咦?” “今天什么风刮的?” “江尘,你怎么也来了呢?” 老村长看了看江尘,又看了看周老汉,心里直打鼓。 十几天之前,两个人还因为一只腊鸡在街上大打出手。 为老不尊的周老汉撒泼耍赖,被江尘一脚踹的躺地上直接起不来了。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今天可别在我的家里再干起来?” 老村长心有余悸的给两个人各自倒了一碗热水,自己则强行坐在了两个人的中间。 以免万一两个人掐架的时候,自己能从中调停一下。 毕竟有战争就有伤亡,他可不想自己的这点儿家当,让两个人干架的时候砸的稀巴烂。 “村长,您看看着个。” 周老汉首先把一纸文书放在了老村长的面前。 “休书?” “你要休了蓝月娥?” 老村长拿起来看了一眼,诧异的问道。 “嗯,是!” 周老汉叹了口气,颇有几分感慨地说道: “八年了,该给她一个公道了!” 老村长挑起大拇指: “老周大哥,你这么做就对了!” “月娥那孩子,这么些年留在周家,真是苦的够了,怪可怜见儿的……” “只是……” 老村长的眉头微微皱起,也跟着叹了口气: “听说自从八年前蓝月娥以冥婚的形式嫁给了你儿子,进入了周家。” “她娘家门上的人,就跟她断了联系。” “如今八年过去了,蓝家本来就是小门小户的,现在还存不存在都是个未知数……” “你这一纸休书下来,她又该安身到哪儿呢?” 江尘不慌不忙的放下手里的那些礼品,也从怀里掏出一封早就准备好的文书,递了过去: “老村长,您别慌,您也看看这个。” 老村长顺手接过来,只看了一眼,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卧槽……” 他抬起头,看看江尘,又瞅瞅周老汉。 “你俩一个要休书,一个要婚书?” “一个要出手,一个要入手?” “是闹呢?是玩儿呢?还是真格的啊?” 老村长又摸摸自己秃光的脑门: “我不是发烧做梦了吧?” 江尘哈哈大笑,手臂一搭旁边周老汉的肩头: “老村长,没错!” “一切都是真的!” “我就是要娶蓝月娥为妻!” 第58章 休书婚书一蹴而就 “不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村长看到周老汉和江尘勾肩搭背的,仿佛忘年之交一般,简直懵逼到家了。 “几天之前,你们两个还在街上大打出手,就差互相骂娘了。” “怎么这才多久啊?” “就化敌为友了?” 老村长看看村里老赖周老汉,又瞅瞅昔日憨厚老实的江尘: “到底是你周老汉改邪归正了?” “还是你江尘误入歧途了?” 在他看来,这两个道不同的人,怎么会如此“相为谋”了呢? 太不可思议了! 江尘笑眯眯的看着老村长: “周大爷,您可别忘了。”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哈!”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这句话对于大庆王朝的老村长来说,也是一把陌生。 “到底咋回事儿啊?” 老村长的秃脑门子上上泛起了油光。 江尘指了指周老汉: “周大爷家过的紧巴,饭都要吃不上了,所以想要把蓝月娥这个累赘休了,能给他们爷俩省口饭吃。” “而我呢?” 江尘指了指自己: “我最近刚学了木匠的手艺,虽然没有发大财吧,可是生活还行,一日三餐不成问题。” “再加上嘛……” 江尘呲牙一笑,竟然也带着几分痞气的说道: “我自从上次蓝月娥出来劝架那次看到了她,就惦记上了。” “朝思暮想的全是这娘们,所以就干脆不如趁火打劫,先带回来再说了!” 江尘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目的,干脆不如来一把黑化。 反正就算是真的给村长讲“系统”的事儿,他也听不懂,反而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了。 “嗯嗯,是这么回事儿!” 周老汉也点头说道: “这年成,天天打仗,日子不好过啊!” 周老汉苦着脸说道: “我们家狗蛋,这一个月才吃了半个月的饭,剩下的半个月光喝西北风了!” “再这样下去,恐怕年底都挨不到了呢!” “原本打算把月娥卖到城里的青楼去,多少还能回一把血。” “可江尘兄弟说我那么干的话太不够个‘人’了,简直就是畜生。” “我想了想也有道理,毕竟月娥这么多年在我们周家,也算是勤勤恳恳,虽然没有生下个一男半女的,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 周老汉看看江尘,嘿嘿笑道: “所以我们两个就瘸驴对破磨,一拍即合,各取所需了呗!” 他为了掩盖自己借助“天煞星”蓝月娥克死江尘的目的,也决定给自己来一把招黑。 反正在这些乡民的眼里,他的节操早就碎裂一地,残存无几了。 干脆不如破罐子破摔,随他去吧! “嗯……” 老村长听了江尘和周老汉的话,缓缓的点了点头。 “年成不行,老百姓活的也难啊!” “江尘说得对,你要是把月娥卖到了青楼,那简直就是没有人性了!” “月娥能跟着江尘,也算是她的福气了!” “这件事儿包在我的身上,你们等着,我现在就给江尘办娶妻的文书。” 老村长果然是效率惊人,起坐离席之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把江尘和蓝月娥的文书给办好了。 在大庆王朝,只要男方同意,女人根本没有婚姻自由。 周老汉完全可以代表蓝月娥,决定蓝月娥的命运。 “好!” “好好!” 在看到婚娶文书的那一刻,周老汉心花怒放,整个人都要飘了起来。 自己的目的,终于可以达到了! “江尘啊江尘!” “千算万算,你还是着了老子的烟儿炮鬼吹灯!” “就算你再有本事,真的能赚来万贯家财,到时候只要你让这个天煞星克死了!” “你又没有兄弟姐妹,在这个周家村里,谁敢跟我争抢?” “到时候你的家产,还不是我爷孙两个的囊中之物!!!” 周老汉看向江尘的眼神,就像是在瞅着盘子里的一只肥鸡一般。 “江尘啊!” 老村长把文书递到江尘的手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跟你爹爹也是亲如骨肉的兄弟,能看到你娶媳妇,能生活的富足,我真的是替你爹爹高兴……” 老村长想起昔日的兄弟情义,还流下了两滴眼泪。 江尘虽然心里毫不在意,但表面上还是装作十分伤感的模样: “我爹爹能有叔伯这样的朋友,这一辈子也算没有白活!” “多谢叔伯的成全,江尘一定好好干,早晚有一天,混出个样儿来给叔伯看看!” 老村长连连点头,语重心长的教导着: “年轻人,有骨子闯劲是很好的,可是也要踏踏实实稳扎稳打,千万别操之过急啊!” “你现在可是两个女人的丈夫了,将来还要生很多的孩子。” “家庭责任重大,可别再耍小孩子脾气,动不动的就跟人干架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周老汉的身上。 上次江尘一反往日颓废状态暴揍的,可不就是眼前这个周老汉? 可这会儿周老汉心里乐开了花,正咧嘴笑着呢! “老周大哥,要说起来咱们也是还没出五服的本家,老兄弟不得不劝你两句了。” “周家万贯家财,到了你的手里败的干干净净……” “可是人穷的得有志气,得有尊严啊!” “你也算是咱们村里最年长的几个老人之一了,天天混赖耍泼皮那一套,多不合时宜啊!” 周老汉这会儿遂了心愿,美滋滋到了极点。 就算别人喊他龟孙子,他也能毫不介意,更何况村长的劝慰之词? “嗯嗯,村长教育的是!” “等我回去,一定跟狗蛋好好学习村长的精神,以后好好做人。” 周老汉嘴里说着谦逊的话,心里恰好相反: “靠!我这一大把年纪了,你让我天天去卖苦力?” “只有牛马才出卖最廉价的体力呢,我要做聪明人!” “聪明人,就是自己不种韭菜,专门割别人家的韭菜!” 周老汉又看到了眼前一脸笑容的江尘: “他就是一丛冲天绿油油的韭菜!用不了多久,整个江家都会被我收割殆尽!” “到那个时候,我还用当街撒泼耍赖?” “十年八年也够我吃喝的了!” 第59章 必须往死了怼! “江尘老弟,恭喜你呀!” 走出了老村长的家,周老汉回头看着江尘,含笑说道: “月娥是个好女孩儿,我打小就看好的,要不然也不会花重金买下来当儿媳妇。” 说着话又叹了口气: “可叹我儿子命薄啊!” “没有这个福气消受,白养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反而便宜了你了!” 江尘白了他一眼: “我说周大爷,要说万里长城那儿的城墙最厚,恐怕谁也不知道。” “但要说您的脸皮跟万里城墙相比哪个更厚,恐怕连你自己都清清楚楚了吧?” “你以为我没调查没了解过?” “当初月娥的老爹生病,你趁火打劫用两吊子老钱就买下了她!” “这么多年她在你们家里当牛做马,没日没夜的干活,你们给她开多少钱的工钱?” “这到头来好像你还跟亏出屎了似的。” 周老汉没想到江尘早就把他的老底摸了个一清二楚,被一顿抢白说得光嘎巴嘴,说不出一句话。 “我说老汉啊!” 江尘直接连称呼都免了。 “你可记着一句话!” “人在做,天在看,报应不爽!” “你为富的时候不仁,干了多少缺德事儿?” “所以才让你断子绝孙,家财丧尽!” “现在你为贫了,要是还不改过自新,还整天介想着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的。” “哼!” 江尘一阵冷笑:“你将来的结局,也是够惨的!” 周老汉憋的脸蛋子通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扯着脖子吼道: “我有孙子!我可不是绝户!” “狗蛋儿是我孙子,是我的亲孙子!!” 江尘摆出一脸的不屑:“嘁!” “你的亲孙子?” “你自己信不?” “你知道他爹是谁不?” 周老汉一愣: “他爹?” “我……” 我了半天,干脆耍赖道: “你别管他爹是谁,反正他爷爷是我!!” 江尘哈哈大笑: “好!好牛逼!” 两人离开了老村长的家,一前一后不再搭茬。 周老汉被江尘气的七窍生烟,头昏脑涨,迷迷糊糊的跟着江尘的脚步往回走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吱呀! 江尘推开了院门,径直走了进去。 周老汉自然而然的跟着走了两步,才忽然意识到不该如此,急忙回身退了出来。 “咦?” 周老汉退出院子,抬头看了一眼院门和三间破屋子。 不由的一愣! 这是我的家啊? 江尘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 “江尘大哥……” “???” 狗蛋正躺在外间的屋里,掰扯着脚丫子打发时间的时候。 忽然门一开,江尘的身影走了进来。 狗蛋急忙从炕上下来,过去相迎。 但江尘似乎就跟没看到他似的,径直走到里间屋去了。 “这……” “啥情况?” “这……” “这是俺家……” 狗蛋一顿懵逼,还以为是自己睡错了炕头,仔细打量了一翻之后,才确定: 我没睡过头啊,这里也不是你江尘家啊? 里屋的炕上。 蓝月娥背靠外面朝里,躺在一床破旧的被子里。 呼! 突然一双大手从她的肋下穿过,将她整个人抱在了怀里。 “谁!” “你……放开我!” 蓝月娥两天没吃饭,再加上平时就营养不良,已经处在低血糖的迷糊之中。 突然让人抱起,一开始还以为是周老汉或者狗蛋的,要把自己送往城里卖到青楼了呢。 但惊惶之中,忽然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温暖,温馨,温情…… 这些对于蓝月娥来说遥远而又缥缈的字眼,竟然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同时出现了! “是你!” 蓝月娥长了这么大,当了人家八年的儿媳妇,八年的娘。 却只有江尘是第一个抱她,亲她,还曾对她有过不老实的男人。 这让她刻骨铭心。 “走吧!” “你是我的女人了!” 江尘把手里的婚娶文书在蓝月娥的面前一晃,脚下并不停下,已经到了外间屋。 正好和匆匆赶进来的周老汉碰了个正面。 “我的媳妇,我现在就抱走了!” “你们的东西,也赶紧去拿回来吧!” 江尘站在外间,一脸的严肃,再也没有了那时候来跟他们谈论嫁娶细节时的友善。 “啊!” “不着急,不着急的!” 周老汉点了点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着不着急,那是你们的事儿!” “反正今天你们不去拿回来,我可就顺着墙头给撇到大街上了!” “到时候谁捡到就是谁的,你们可别哭,也别找我再要。” 江尘抱着蓝月娥,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院子。 “爷,咋回事?” “就这么完了?” 狗蛋还惦记着怎么着江尘还不得吹吹打打的搞个仪式,然后摆上十桌八桌的宴席? 为此他从昨天就空着肚子没进食,准备自己包干一桌呢! 没想到江尘也太敷衍了,连马车都懒得雇,直接抱着蓝月娥就这么过门了…… 已经是上午九点多钟。 太阳高照,温暖如春。 但虚弱的蓝月娥,犹如风中的百合,蜷缩在江尘的怀里,脸上泛着一丝苍白。 “听说,你对我有意见了?” “还是失望了?” 江尘轻轻靠近蓝月娥的耳畔,低声问道。 “我……” 蓝月娥不知道怎么说了。 昨天晚上的时候,在江尘和周家爷孙两个商议娶她事宜的时候。 蓝月娥以为江尘和周家爷孙是一丘之貉,又是失望,又是气愤。 可是现在,就在江尘抱着她走出周家大门的时候,蓝月娥才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江尘还是那个江尘! 可是…… 蓝月娥一阵迷惘: “他怎么会知道我曾经对他失望过??” 他自然不知道有系统加持的江尘,能够从好感度系统上读到蓝月娥对他的情感变化。 “你又瘦了……” 江尘感觉到怀里的蓝月娥,轻飘飘的如同婴儿一般: “我抱了你三次,每次你都要比上一次瘦一大块。” “你知道么,我会心疼的呢!” 江尘的几个字,让蓝月娥彻底的破防了。 伏在江尘的怀里就是一阵哭。 “你这……” 江尘轻轻摸了摸蓝月娥的头: “哭湿了我的衣服,回头记得帮我洗。” 第60章 如愿以偿! 大街上,人来人往。 “江尘,你怎么抱着老周家媳妇?” “从今天开始,月娥就是我江尘的媳妇!谢谢!” “哎哟,月娥!什么时候坐上这么高档的全人力花轿了啊?” “而且轿夫还是咱们村的第一手艺人江尘?” “哈哈,感谢!” “从今儿开始,蓝月娥就是我江尘的娘子了,以后不许再跟她开不该开的玩笑了!” “不然的话,就是跟我江尘过不去!” 江尘挺胸抬头,大大方方的抱着蓝月娥,从容的行走在胡同里,还不忘了跟左邻右舍的打招呼。 蓝月娥早就羞的不敢抬头,深深的埋在江尘的怀里,用江尘胸前的衣服遮住自己的脸。 两只雪白的皓腕,紧紧的勾住江尘的脖子,好像唯恐稍一疏神,就会从江尘的身上掉落一般。 这一路走过去,比什么吹吹打打都管用。 江尘的嗓门,就是最好的宣传方式,几乎半个村里的人,都知道了江尘娶了蓝月娥的消息。 “嘿!那不是周老汉家的媳妇?” “怎么摇身一变,成了江尘的娘子?” “这是哪跟哪儿啊?” “嘘!留神着点儿吧!” “你忘了当时江尘娶第一个媳妇秦月娇的时候,就因为狗蛋当众骂秦月娇是煞星,直接让江尘给揍完了?” “还真没看出来,以前那个烟不出火不冒,憨傻老实的江尘,竟然还是个护妻狂魔?” “而且短短的半个多月里,竟然娶了两个老婆?” “主要是两个老婆,全是寡妇……” “一个嫁了五个丈夫,全克死了。这个吧,还没过门呢,就把未婚夫给克的夭折了……” “我的娘来!关于‘克夫’的事儿,你可别跟我聊,要是让江尘听见了,咱俩非得让他一脚踹到东大河里去!” 周家村的长舌妇们,议论纷纷。 但江尘跟狗蛋爷们的那一战成名后,俨然已经成为了周家村最惹不起的人。 所以这些人最多也只能战战兢兢的窃窃私语,随便议论两句。 “哐!” 回到江家,江尘一脚踢开了柴门,随即抱着蓝月娥跨入自己的院子里。 “夫君,回来了啊!” 秦月娇听到响动,探头看了一眼,见是江尘,满脸喜色的迎了出来。 “你……” “你放我下来!” 听到秦月娇的声音,蓝月娥才知道已经到了江家。 急忙喘息着用劲推着江尘的胸膛,挣扎的要下地。 “这才刚过门呢,就这么霸道了?” 江尘面色一沉: “难道你没听说过,女人从娘家到男人的家里,双脚不能着地,否则的话会对夫君不利?” “难道你真的就不介意我的死活啊!” 江尘双手一松,果然打算放蓝月娥下来。 “你……” “你抱紧我,我快要抓不住了……” 蓝月娥突然想起来,似乎大庆国是有这么一个习俗。 一般来说新娘子从娘家们上了喜轿之后,会一直到夫家的家门口。 然后再由夫君从车里抱入洞房,于路不可双脚粘尘。 但她两天不吃不喝,早就精疲力尽了。 江尘这么一撒开双手,蓝月娥挂在他的脖子上,眼看着摇摇欲坠。 “看来这女人啊!” “就怕有归属感!” “这才过门没有两分钟呢,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了我的女人,在处处为我考虑了!” 江尘看着蓝月娥狼狈又着急的模样,心里荡起一丝欣慰。 “夫君,你快带着新娘子入洞房吧,等会儿我再送饭过去。” 秦月娇早就把新房置办好了,万事俱备,只欠新人。 “嗯,好!” 江尘抱着蓝月娥走了两步,又回身说道: “先来一碗面吧!” “多放点儿卤子!” “我怕有些人经不起折腾,一会儿再晕了过去!” 秦月娇抿嘴一笑,低声说: “你也知道自己怪折腾人的啊!” “要不然我会催着你赶快娶月娥妹妹过门呢!” 秦月娇说着话的功夫,已经在厨房忙活开了。 江尘抱着蓝月娥进了西首的一间侧房。 宽大的床铺,洁白的床单,凌空挂着一些用红纸裁剪成的各色艺术品。 整个屋子里散发着一种喜庆的气氛,让人不由的心醉神怡。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江尘的女人了,这间房子,就是你的卧室!” 江尘把蓝月娥放在床沿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至于结婚的程序,三拜九叩的大礼,既然你我的父母都不在这里,也就全免了吧!” 江尘先倒了杯水,递给蓝月娥: “先喝杯水,润润喉咙,然后说话。” 蓝月娥两天水米不沾牙,嘴唇早就干的裂了口子。 这几口水喝下去,从嗓子眼到胃里,说不出的舒服。 不到一天的功夫,以前的邻居江尘大哥,成了自己的夫君? 蓝月娥如在梦中,拘谨的坐在床沿上,低头摆弄着自己的衣带,不敢抬头跟江尘对视。 “从现在开始,你就不能再称呼我作大哥了,要喊夫君!” 江尘见秦月娇还没来,便继续说道: “虽然按照大庆朝的规矩,女子给男人下跪,天经地义。” “但我江家不兴这一套!” “主打的就是男女平等。” “男主外,女主内,风雨同舟,甘苦与共。” 江尘的话,让蓝月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忍不住扑簌簌掉落在地上。 以前卑微的生活,简直如同噩梦一般! “叫夫君!” 江尘坐在蓝月娥对面的凳子上,目光直视着她。 “夫……” 蓝月娥鼓足了勇气,终于憋出了两个字: “夫君……” 只是声音小的如同蚊子叫一般微弱。 “哈哈!” “你先吃饭!” 江尘转身从门口秦月娇的手里,接过一碗香喷喷的面,放在了蓝月娥的面前。 “吃完了之后,咱们还得办正事呢!” 蓝月娥的脸一红,不敢吭声,接过筷子,一阵风卷残云,吃了个干净。 “哎呀呵!” 江尘抱着膀子乐了: “看来小月娥,也是个急性子,已经迫不及待了么?” “吃的这么快!” 第61章 然并卵的好感度 蓝月娥放下了筷子,把最后一口饭咽下了嗓子眼。 她倒并不是真的吃饭不讲涵养,而是几天没吃饭,而秦月娇的这碗面,又做的确实好吃。 所以才到了江尘家里的第一顿饭,有了一副不好的吃相。 当蓝月娥放下筷子的时候,秦月娇很适时的将一盆热水放在了门口,又悄无声息的抽身走开了。 江尘回身到门口端起水盆,来到蓝月娥的面前。 他是想给蓝月娥擦擦脸。 短短的几天,蓝月娥不吃不喝不睡觉,显得有些憔悴。 可没想到刚刚放下脸盆,坐在床沿上的蓝月娥忽然站了起了! “啊?” “这个……” 还没等江尘反应过来呢。 蓝月娥把脸盆放在旁边的脸盆架上,双膝一曲,蹲在江尘的面前,帮江尘脱下了鞋子。 呼! 一股浓烈的脚臭味扑面而来,让江尘自己都无法忍受。 从今天早晨起来,他先是去张大户的庄子上买了礼品,然后再去村长家办理手续。 办理好了之后,马不停蹄的到周老汉家抱着蓝月娥返回江家。 一路的折腾,而且还是负重前行。 立下汗马功劳的这双脚,也确实是在汗里浸泡了一下午了。 可是蓝月娥好像一点儿都没嫌弃? 江尘木然的坐在床沿上,大有一种返主为客的感觉? 蓝月娥纤瘦的小手握住江尘的臭脚,轻轻的放在水盆里浸了几秒钟。 然后左手摁在脚面上,右手托入脚底,给江尘洗着脚上的污垢。 我去! 蓝月娥的手看起来枯干的如同树枝,可是摸在江尘的脚上,丝毫不觉的生硬,反而软软的,弄的江尘心痒难瘙。 “这就是远古大庆时代的女人啊?” 江尘不由的一阵慨叹。 昨天的时候,还在生死抗争,宁愿在周家挨饿受冻当使唤下人,也不愿意嫁给我? 时辰之前的时候,还推推拒拒,弄的好像是我在强迫她似的。 一碗面下肚,就这么化身贤妻了? 不过江尘也明白,关键的不是那碗面。 而是那个从村长家里拿来的婚娶文书,还有自己的几次拥抱。 在大庆一朝,男女授受不亲,要是被一个男人搂过抱过,那么这个女人要么寻死觅活,要么就是身归这个男人。 但在这之前,蓝月娥既没有寻死觅活,也没有对自己过分热情? 江尘从系统里蓝月娥对自己好感度的迅速攀升就猜到了。 其时即便是还没有娶她过门的时候,在蓝月娥内心的深处,实际上已经想入非非了。 不过是碍于礼教和现实的约束,不敢放纵而已! “夫君……” 蓝月娥低着头给江尘洗着脚,那珍视的模样,好像这双臭脚就是她最重要的财富一般。 “从今天开始,月娥就是夫君你的人了……” “以后月娥会好好的服侍夫君,听夫君的话,永远不敢惹夫君生气……” 看着瘦削的蓝月娥,蹲在脚下给自己立着规矩,江尘忽然不忍心了。 “娘子。” 江尘弯腰扶起蓝月娥,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本来这是我要给你洗脸的水盆,反倒让你给我洗了脚了。” “我这双臭脚,自己趿拉着拖鞋拿水冲冲就行了,怎么配得上让你给我洗呢?” 蓝月娥忽然现出惊惶的神情,又站了起来,双手放在小腹前: “夫君是这个家的天,月娥侍奉夫君,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夫君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儿呢?” “要是夫君不让月娥侍奉,那还要月娥有什么用……” “难道……” “难道夫君才娶了月娥,就不喜欢月娥了么……” 蓝月娥泫然欲泣,梨花带雨。 江尘忽然发现,原来看起来表面木然又冷漠的蓝月娥,其时比秦月娇更感性,更柔弱。 虽然她们两个,都有着极强的封建礼教意识,有着夫君至上的观念。 但秦月娇的个性,更有些女强人的感觉。 而蓝月娥偏向于小家碧玉。 叮! 【好感度系统提示:消除误解,蓝月娥好感度+8,目前好感度89.】 89? 这是又回到了原来值了! 江尘又喜又气! 能回升,自然是好事。 可是为什么不能猛窜一把,回升到90呢? 然并卵…… 好感度累加值不到190,还是不能领悟鲁班术! 江尘苦恼的看了一眼院子里。 “哎,虽然是大喜的日子,可是那蛇虎兽……” 江尘隐约的觉得: “蛇虎兽会是我一次逆天改命的机会。” “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其它的所有都将是浮云……” “就算是这次能获得丰厚的奖励,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丰厚的奖励? 心念及此,江尘才突然想起来: “周家扔在这里的那口袋狗头金,还在院子里呢吧!” “这可不能大意,必须花出去,才能有回报!” 按照系统的规则,娶妻好感度达到80以上,可以得到系统评分倍数的返利! 而这些狗头金,就是投入! 江尘忽然穿上鞋子,向门外走去! “夫君……” 蓝月娥站在原地,望着江尘的背影,带着一丝绝望。 “难道我蓝月娥的命运这么苦的么?” “还没过门的时候,未婚夫就夭折了。” “第二次嫁给江尘,还没举行夫妻之礼,似乎他又对我心生厌弃了……” 蓝月娥心碎了。 只是常年的隐忍,让她学会了沉默和等待。 江尘走出院子。 天已经摸黑了,一轮弯月挂在东南的天上,月光皎洁。 那袋子狗头金,还呆在角落里,一动没动。 “不会吧?” “就凭老周家那爷孙两个的德性,怎么会这么安心的不挂念这包金子?” “我曾经给他们说过,要是不来取回,我就给他撇大街上去的。” 江尘趁着月光,迈步到墙角下,提起了那袋狗头金。 “去你的吧!” “谁捡到就是谁的!” “就当我结婚发给村里的大红包了!” 江尘轮圆了口袋,作势要扔出去。 “哎!” “别!” “别扔!” “玉净瓶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大秃脑门子忽然从月光里冒了出来。 第62章 寡妇过门的悲伤 江尘打算把周老汉的那兜金子给他顺着墙头扔出去。 为何? 原因有二: 有舍才有得,如果收了这笔钱,不但会贻人口实,而且还不能利用好感度系统的返利规则获得暴利。 这种缺心眼的事江尘不会做。 毕竟江尘虽然穿越未久,但是对周老汉爷孙两个的性格和品行已经研究的很透了。 两个人绝对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赔了夫人又赔金? “人过于贪心,必遭反噬!” 其二? 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再过一个时辰,就是彻底的进入黑夜。 很有可能等到入夜之后,蛇虎兽随时都有可能越墙而过,来到他院子里的陷坑里隐藏起来。 如果这兜金子放在这里,万一招来了贼盗,或者是周老汉爷们突然一时兴起,趁黑来摸金…… 惊走了蛇虎兽,那可就彻底的玩完了……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江尘毫不犹豫的要把金子扔到墙外的街道上去。 “江尘老弟,你还真扔啊!” 周老汉见江尘果然作势要扔,不敢再耽搁,赶忙从栅栏后冒出了脑袋,尴尬的笑着说道。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以为我跟你似的啊?” “说了不做,做了不说,毫无信义可言!” 只要有机会,江尘对周老汉绝对是毫不留情的讽刺! “说说吧,你在我这儿鬼鬼祟祟的藏着,想要干吗?” 江尘推门走了出来,来到周老汉的旁边,低头看了看他隐身之处的那堆稻草: “卧槽,还在这里打窝了?” “真准备要在这里过夜啊!” 周老汉呲牙一笑,急忙弯腰把那堆稻草利落的捆扎了起来,放在脚下: “哪里……” “哪里哪里!” “江尘老弟误会了!” 周老汉收拾停当之后,赶忙解释道: “我是跟着你从周家回来的啊!” “本来想等着江尘老弟放下新人之后,出来给我拿那玩意儿的。” “可没想到江尘老弟进屋之后,就再也没出来。” “不过……” 周老汉扮了个苦相: “我一向知道你言出必行,万一我要是回去了,你半夜再想起来,真给我扔大街上了,我找谁说理去啊!” “所以才……” 江尘点了点头,心中暗想: “还好我突然想起了这件事儿,要不然的话,等会我跟蓝月娥咻嘿的时候。” “这老家伙蹲在外面窃听,那还不得听得他荷尔蒙猛蹿啊!” 但再瞅瞅周老汉那副尖嘴猴腮,苍老狡黠的模样,又撇了撇嘴: “够呛,就你这样的,有心也无力!” 周老汉一脸的懵逼: “啥?” “什么有心也无力?” 江尘淡淡一笑: “我是说,就算是我把金子给你扔大街上让人捡走了。” “你也只能认了,你还敢挨家挨户的去搜?” “就算是你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吧!” 周老汉忽然蹦了两下,嘿嘿笑了起来。 笑声中带着几分嚣张: “江尘老弟,这你就太小看我了!” “你以为全村人都是你江尘啊!” “还别说是一兜金子,就算是一根鸡腿,要是有人敢偷了我的,我也得挨家挨户的搜出来,赖上他半月的伙食费再说!” 江尘哈哈大笑,把手里的金子往周老汉的面前一扔! “当面清点一下,过期不候,概不负责了!” 周老汉麻溜的接过口袋,打开瞅了一眼,又把两个玉净瓶拿出来检查了一遍,确定并无破碎。 “嗯,都好!” “都好!” 周老汉从腰间解下一根早就准备好的麻绳,把口袋扎紧之后,放在身后说道。 “都好个鸡儿?” “你还不走,是打算继续在这儿蹲点呢?” “还是打算让我请你吃饭?” 江尘见周老汉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面色一沉,带着万分嫌弃的说道。 周老汉眼珠子转了几转,又是嘿嘿一阵笑: “奥!” 说着话用巴掌拍着自己的秃脑门子: “瞧我这脑子呢!” “还想着跟你多聊会儿天,完全忘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 “那咱们回头再聊。” “回聊……” 周老汉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把口袋小心翼翼的背在肩头上,摇摇晃晃的走了。 江尘看着周老汉的背影消失在月光下的街道上,这才重新关好了院门。 …… “夫君……” “你是不是也已经知道了。” 当江尘回到屋里的时候,蓝月娥正坐在床沿上,两只眼睛带着泪。 “知道了?什么我已经知道了?” 江尘一愣,好奇的问道。 “我公公没给你说嘛?” 蓝月娥坐在屋里,没有江尘的许可没敢出门。 但是院门外似乎有周老汉的声音,具体说的什么,她听得并不清楚。 “你公公?” 江尘面色一沉! “那是周老汉!” “不是你公公!你公公是我爹,我爹早死了!” 江尘的身上,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 “是……” “他……他没跟你说吗?” “他要是没跟你说,你怎么会忽然对我冷了呢?” “你要是真不要我了,我就死……” 蓝月娥又哭了起来。 她感觉到已经绝望到了极点。 “什么我知道不知道的?” “我干嘛不要你,我不要你我娶你干嘛的来?” 江尘走过去坐在蓝月娥旁边,想要把她拉到自己腿上。 可是蓝月娥忽然身子伶俐的一躲,站起来立在江尘的身边。 “我……” 蓝月娥花了好几秒钟,才决定和盘托出: “我是克夫克家的天煞星,周家的儿子就是因为跟我定了亲事才被我克的夭折的。” “周家的家业,也是被我克没了的!” 蓝月娥幽幽说道: “月娥所以不愿意嫁你,就是知道夫君是个好人,不想害你……” 说着话用手帕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滴,勉强说道: “不过夫君知道了也好!月娥也不用整天的担惊受怕的了!” “夫君怎么决定,月娥都能接受。” 哈哈哈! 看着蓝月娥那一脸的绝望,两行的清泪,江尘忽然忍不住笑出了猪叫声。 “夫君……你!” “你……” 蓝月娥睁大了眼睛盯着江尘,一脸的困惑。 “你干嘛笑的这么开心!” 第63章 双喜临门 “谁告诉你,你是天煞星的?” 江尘看着蓝月娥,微笑着说道: “坊间不是都传开了,我先娶的你月娇姐,才是周家村的天煞星么?” 江尘没想到蓝月娥倒也坦白,竟然这么重要的事情对自己都毫不隐瞒。 要知道这件事对于蓝月娥来说,甚至会关系到下半生的幸福乃至生死。 “我在周家的时候,听到狗蛋和周老……” “和他爷爷说的。” 蓝月娥牢记江尘的话,不敢再喊周老汉作“爹爹”,不过贸然改口,直呼“老汉”,她还是下不起口。 “他们说,曾听到咱们大庆国有名的刘半仙说过,其时周家村的天煞星不是月娇姐,而是另有其人。” 蓝月娥低着头,幽幽叹息道: “那个煞星,不是别人,就是我!” 她鼓足勇气抬起头看着江尘,用手理了理两鬓的青丝: “虽然夫君对他们不薄,好几次送给他们吃喝。” “可是他们爷孙两个,对夫君却始终怀恨在心!” “所以才想把我嫁给你,借我天煞星的身份克死你!” “他们说,只要你死了,他们就能继续称霸周家村了!” 蓝月娥轻轻叹了口气: “夫君要是因为这个冷落我,甚至不要我了,月娥也不敢恨夫君。” “只怪月娥生来命苦,得了天煞星的宿命……” 蓝月娥使劲咬着自己的嘴唇,低着头不再说话。 “给我倒碗热水来!” 江尘忽然命令道。 “嗯……” 蓝月娥虽然心里乱如刀切,还是顺从的倒了一碗水,递给了江尘。 “你可知道,那个见过刘半仙的人,是谁么?” 江尘一口气干了一碗水之后,长长吐出口气问道。 “那个啊?” 蓝月娥一愣: “那个没听到狗蛋说,不知道是谁……” “不过刘半仙说周家村的那个天煞星,先是未嫁克夫,接着嫁后克家……” “有鼻子有眼的,说的不就是我嘛……” 江尘忽然觉得眼前的蓝月娥,不但长得好看,而且带着几分憨傻,简直可爱极了! “那可不是有鼻子有眼的么!” “那个消息就是我为你量身定做,然后故意说给狗蛋听得!” 江尘淡淡一笑,从容说道。 “啊……” 蓝月娥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要不制造找个谣言,你不得拿一辈子的青春侍奉两个无赖?” “他们能把你当成烫手的山芋,着急忙慌的宁可搭上那么多金子也要扔给我?” 江尘忽然往前一站,伸手把蓝月娥拉了过来: “我制造谣言,就是要把你救出火坑!” “而且是要让他们上赶着把这么个冰美人,乖乖的送到我的床上!” 蓝月娥的脸上,闪过一丝愠怒: “你!” 但迅即又化为乌有,只是那张苍白的脸上,逐渐有了潮红。 “恶人自有恶计降,你也别怪我心机。” 江尘的手,摸到了蓝月娥的后背上: “自始至终,我可没害过人,我只是在救人。” “救一个国色天香,姿色在天,命如纸薄的女人。” 蓝月娥的一颗心,砰砰的跳动着。 江尘轻轻一扳,蓝月娥娇小的身躯往后仰倒在床上。 又被江尘压在了身下。 似乎蓝月娥的整个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 “又是个冰清玉洁的寡妇!” 一顿耕耘之后,江尘看着白色床单上的殷红,心里乐开了花。 倾泻之后,江尘坐在床上,身子靠着墙壁稍作休息。 叮! 【好感度系统:女主好感度+10!好感度累加值199!木匠技能突破至鲁班术!】 江尘一阵狂喜,还没来得及细看,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 【好感度系统:系统返利已到账!储存在后院枯井旁地下十尺之处!】 “卧槽,打款这么快?” 江尘不禁给系统点了个赞! 这周老汉才背着口袋,把自己的投入拿走。 十倍的返利就到账了? 爽! 这还不得直接起飞了啊! 十倍的返利,最起码得有十万两金子了! 后院枯井? 地下十尺处…… 江尘心头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又被一震惊恐占据了。 十万两金! 这是一个能让人疯狂的数字! 对于一些毫无节操和人性的人来说,这笔钱能如何? “能让人丧心病狂,弑父杀子!” “能让人灭村灭庄,甚至跟官府作对!” 这笔财富…… “才不配位的话,不能改变生活的现状,提高生活的水平……” “反而有可能带来杀身之祸!” 江尘心中暗地里打定了主意: “短时间内,这笔钱只好先藏在那里,雷打不动了!” “等以后到了合适的时候,再挖出来起用。” …… “夫君。” 蓝月娥见江尘背靠着屋墙一动不动,还以为是过于劳累。 赶忙收拾着下床铺,更换了床单。 然后给江尘端了一碗热茶,捧到了江尘的面前。 “没想到这提升好感度的最有效的办法,竟然是鱼水之欢?” 江尘接过茶碗喝了几口,想起刚才一顿输出之后,系统显示蓝月娥对自己的好感度飙升+10,不禁感慨起来: “看来高质量男人,就算是穿越到古代也吃香啊!”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还是得先养好了身体为第一要务。” 江尘缓了一缓,又把剩下的半碗茶喝进了肚子里。 “从现在起,不管从名义上,还是从实际上,你我就是夫妻了。” 江尘把茶碗递给蓝月娥,柔声说道。 “月娥知道,以后月娥就是夫君的女人,此生永远只听夫君一人的话。” 江尘摆了摆手: “不不!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这个家里,咱们可不兴那套。” “只要你说的对,有对咱们这个家有利的好主意,就说出来,夫君一样可以听娘子的!” “反正就是一句话,谁说的对,就听谁的!” 蓝月娥泯然一笑,眼波流动: “真的呀?” 江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当然是真的,男子汉大丈夫,吐个吐沫都能砸个坑,怎么可能信口雌黄呢?” 蓝月娥回头看了看关的十分严实的窗户,又过去拉上了窗帘。 然后才回身上床,附在江尘的耳畔: “夫君,还要……” 晕眩! 江尘身子一软,摊在了床上。 第64章 雨露均沾 第二天,当江尘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夫君,你醒了啊!” 蓝月娥走了进来,坐在床沿上轻轻挽住江尘的手,满脸都是笑容。 “嗯!” “精神多了,也比昨天更俊俏了。” 江尘看了一眼蓝月娥,点头称赞道。 蓝月娥原本苍白的脸上,这时候显出一点儿红晕。 往日每天总是凝聚在眉间的愁云,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笑容? 在今天之后,蓝月娥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还会笑了。 可是过了昨晚,似乎阴了八年的天,忽然阳光明媚,春暖花开了! “夫君,谢谢你。” 蓝月娥紧紧攥住江尘的手,认真的说道。 “你是该谢谢我啊!” “你倒是爽了,我累的到现在还腰疼呢!” 江尘咧着嘴摸了摸自己的老腰,苦着脸说道。 “不是……” “人家不是那个意思……” 蓝月娥羞红了脸,两个脸蛋如同大苹果一般。 “不是?” “那有什么好谢我的?” 江尘见蓝月娥乖巧的给自己揉捏着腰部,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感谢你拯救了我呀!” 蓝月娥弯腰给江尘揉捏腰部的时候,顺口在江尘的下巴上轻轻亲了一口。 “要不是你用计,周家怎么会心甘情愿的给我出休书?” “恐怕我这一辈子,都会在周家为奴,就这么郁郁而终了……” 回想往日的生活,充满了苦涩,犹如是一场噩梦。 “是嘛?” 江尘当然不会把自己的真实目的说出来。 “我这个人啊,向来心肠好,又好色。” “怎么能忍得了像你这么好看的女人,天天围着那两个王八蛋转悠,给他们当奴婢?” 江尘眯着眼笑着: “所以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心里就决定了,早晚得把你弄到我的床上来!” 蓝月娥噘着嘴,轻轻在江尘的耳垂上咬了一口: “哎呀,你这是蓄谋已久了啊……” “人家还以为你是个好人呢,弄了半天是个色狼……” 江尘抓住蓝月娥的双手,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色狼?” “现在你知道了,可是晚了!” “受死!” …… 清晨的旺盛精力,给了江尘再次启动的动力。 可是真正吃饭的时候,早饭已经化为了午饭。 秦月娇所煮的那一锅面条,早就坨成了一个疙瘩蛋。 “让你去叫他出来吃饭,你倒好,竟然又开始了……” 秦月娇见江尘和蓝月娥走出来,抿着嘴笑道。 “姐姐快别说了,都是他……” 蓝月娥娇羞的低着头,用手指头轻轻点了点身后的江尘。 “这……” 江尘看看锅里的面条: “这面条,得抱着啃了吧?” 秦月娇继续笑道: “抱着啃?” “夫君啊!” “你不会把锅里的面条,当成了我月娥妹妹了吧?” 两句话,把江尘逗的哈哈大笑。 蓝月娥羞涩难耐,干脆转过身子,不敢再面对江尘和秦月娇了。 “算了,这面没法吃了!” “倒了吧!” 江尘放下手里的碗说道。 “别!” 听到要倒掉,蓝月娥慌忙转过身来,一把护住了那口锅。 “不就是坨了点儿嘛,又不是毒药,吃到肚子里就是好东西了!” 蓝月娥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旁抄起勺子,给自己挖了一碗。 “你……” “就吃这个?” 江尘看着面前如花似玉的蓝月娥,心头一阵心酸。 “在周家的时候,一年到头能吃上两顿这样的面,也算是解了馋了。” 蓝月娥一边抄起筷子吃着,一边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往往都是他们吃面,我就着面汤吃点儿草根窝窝的,也就糊弄过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秦月娇从里屋走了出来。 手里的托盘上,放着两碗热腾腾的浓粥,还有两个白面馒头。 “哎呀!” “你怎么就这么吃上了?” “忘了跟你说,我在里屋的锅里,给你们重新做了一份,还有几道菜呢!” 秦月娇看到蓝月娥狼吞虎咽的吃着那坨了的面条,不禁着急的喊道。 “奥!” “还有菜啊!” 听到这句话,正吃着的蓝月娥,忽然放下筷子,利索的往里屋去了。 紧接着便端了三个小菜,放在外面正堂的桌子上。 “夫君,你快坐下吃吧。” “早饭都没吃,别饿坏了。” 蓝月娥牵着江尘的手到了桌旁,扶着他坐下,又把筷子放在江尘的手里。 “你也过来吃!” “怎么还退到一旁去了,是几个意思?” 江尘见蓝月娥给自己摆好了饭菜之后,并没有坐下吃饭。 而是端着那碗已经坨了的面条,重新退到了锅台旁。 “夫君,你好好吃饭就行了。” “我是女流,怎么能跟夫君同桌吃饭呢?” 蓝月娥说话间看看了一眼秦月娇: “更何况月娇姐姐是正妻,我嫁过来,就是给夫君做小妾的。” “在这里多少吃一口饭,就行啦!” 蓝月娥说到自己做小妾的时候,不但没有丝毫的失望或者幽怨,反而一脸的幸福模样。 “过来,坐下!” 江尘面色一沉,神情严肃的命令道。 “来了……” 蓝月娥不敢违拗,端着凉透的面条,到了江尘旁边的凳子旁,但还是没有坐下。 “夫君面前,月娥不敢坐。” “就站着吃吧!” 秦月娇在旁实在看不下去了,捂着嘴笑了一声,轻轻按在蓝月娥的肩头上: “好妹妹,你快坐下吃吧!” “你要再不听话,惹怒了夫君,小心把你退回周家去!” 嘭…… 秦月娇的话刚说完,蓝月娥的小屁股,已经坐在了板凳上。 “嗯,这还差不多!” 江尘点了点头,伸手拿过蓝月娥面前的那碗坨面,转身倒在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我不管以前你在周家过的什么日子,至少过了门,成了我江尘的老婆。” “从现在开始,咱们一家人必须吃一样的饭菜,坐一张桌子!” “听见了么?” 江尘的脸上,依旧挂着严肃。 “嗯!” 蓝月娥点了点头: “夫君的话,月娥记住了。” “从现在开始,月娥不敢再跟夫君顶嘴了,夫君说什么就是什么。” 蓝月娥想起刚才秦月娇曾说过有可能把她重新送回周家的事,不由得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 第65章 觉醒鲁班术 “把我送回周家?” “我宁可死在江尘的面前,也绝不会再回周家了。” 蓝月娥偷偷的抬头,瞟了江尘一眼。 严肃的面孔之下,那张英俊坚毅的脸,更让她着迷。 “我蓝月娥能嫁给江尘这样的男人,这辈子也算是没有白来世间……” “从此以后,我也要好好的做江尘的女人。” “要比在周家的时候,更勤快,更体贴……” “我要好好疼我的男人……” 蓝月娥的眼里,柔情似水,尽是爱恋。 “赶紧吃,愁啥呢!” 忽然一声低叱,下的蓝月娥的筷子差点儿落地。 急忙低着头,一个劲儿的往嘴里扒着饭。 “你看看你这一嗓子把月娥妹妹吓得!” “真是的,也不知道怜香惜玉,早知道这样,我就该使使坏,提前给月娥妹妹打个小报告,让月娥妹妹拒绝你。” 秦月娇低声抿嘴笑着,说道。 哈哈! 江尘大笑着站了起来,看着蓝月娥: “晚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还能跑了不成?” 江尘说着话,人已经到了门口,一转身,去西边的木匠棚去了。 “姐姐,你可别呀……” 等看不到江尘的人影了,蓝月娥才敢抬起头来,低声对秦月娇说道: “他对我凶就凶吧,我又不介意。” “万一把他惹烦了不要我了,我可怎么办呢……” “求求月娇姐姐千万别多嘴,我以后一定好好表现,勤勤快快的,不惹姐姐和夫君生气。” 秦月娇也忍不住笑了,一边收拾着江尘用完的碗筷,一边解释道: “在咱们江家,可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 “咱们两个都一样,你也别拿自己当小妾,我也别拿自己当正妻。” “咱们和和睦睦的过日子,好好对待咱们的夫君,岂不是好?” 蓝月娥点了点头,心里一阵感激。 …… 木工棚里。 江尘盘膝坐着,闭着眼睛。 仿佛睡觉了一般。 而实际上,他正在查看着系统里所记载的“鲁班术”! “果然是精妙啊!” “鲁班不愧是这木匠界的祖师爷!” 一番学习之后,江尘不由的赞叹不已。 跟鲁班术相比,之前所掌握的那些木匠技术,真的是粗鄙不堪! “事不宜迟,我必须尽快的打造出来能够擒捉蛇虎兽的笼子来!” 江尘先是从旁边拖过几根粗大的木料,然后凝神开始设计图纸。 想要捉拿蛇虎兽,所制造的牢笼,必须和原来的笼子差别不大。 如果改变太大的话,蛇虎兽聪明多疑,能够觉察出来,万一不进笼子,那就彻底凉凉了。 而且这个笼子还要有特殊设置,只能进入,不能出来。 唯有这样,才能完美的抓住蛇虎兽! 江尘拿着毛笔,在一块木板上反复的设计着笼子的方案,不时的拿起毛巾擦掉和更改。 “夫君,累了吧,您喝点儿水。” 江尘正在冥思苦想之际,蓝月娥捧着一碗热茶走了过来。 声音温柔的如同脱骨,甜美的好像是多汁的甘蔗。 “好!” 江尘接过茶碗,顺便看了一眼。 “卧槽……” 江尘差点儿流出鼻血。 没想到看起瘦削的蓝月娥,一旦穿上秦月娇的低胸装,也一点儿不逊色啊! 这事业线…… “果然很事业!” 江尘忍不住赞了一句,可是心猿意马之际,刚才设计捕兽笼的思路早已不复存在…… “夫君,什么呀?” “什么是事业线?” 蓝月娥眨动着眼睛,十分好奇的问道。 “以后我在木匠棚里的时候,不要来打扰我了!” 江尘懒得跟她解释,把碗递给她,挥了挥手让蓝月娥退下去了。 “他娘的!” “思路呢?” 江尘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有几分烦恼。 不得不承认,灵感这种东西,真的是稍纵即逝,可遇而不可求。 明明刚才已经思路清晰,呼之欲出了。 可是被蓝月娥的美色打断之后,这一碗水下肚,怎么看图纸怎么迷茫。 刚才的那些构想,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哎,算了!” “还是出去逛逛街,压压马路,散散心再说吧!” 江尘站起身来,迈步到了院门口。 回过身来的时候,看到秦月娇和蓝月娥两个身材和样貌俱佳的老婆,正也瞅着自己呢。 “红颜祸水,果然名言不虚啊!” “这讨厌的好感度系统……” “以后我还不知道要娶多少个老婆呢,看来还必须得悠着点儿。” “不然的话……” “色是刮骨钢刀,我这小身板可扛不住。” “总不能赚来万贯家财,却两腿一蹬唢呐一吹,全便宜了别人吧!!” 江尘推开门,到大街上去了。 “姐姐,夫君怎么出去了呢?” 蓝月娥见江尘已经关上了院门,这才敢低声问秦月娇。 “他呀?” “男人嘛,要做的事儿很多,出去还不是正常的?” “总之咱们没有夫君的允许,还是不要随意的出门了。” 秦月娇适时的给蓝月娥传授江家的为妻之道。 “现在兵荒马乱的,外面乱,不安全。” “而且,这院子里夫君设计了好多的陷坑,万一咱们不知道掉进了陷坑里,那可不是给夫君添麻烦了呀!” 蓝月娥点了点头: “嗯,这个我倒是知道。” “上次我儿子狗蛋不就是掉进了……” 蓝月娥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是个处子之身,昨夜才给了江尘,怎么就有了儿子了呢…… 不由的脸上一红,低着头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秦月娇用手指头在蓝月娥的脑门上轻轻戳了一下: “你呀!总是这么心直口快的,说话不经过大脑!” “咱们姐妹一起说话,倒是随意,怎么说都行!” “可是到了夫君的面前,你可说话长点儿心吧!” “再敢说狗蛋是你儿子,周老汉是你爹的话,我看夫君一准的会把你送回周家去!” 蓝月娥吓得花容失色,连声说着: “不敢了不敢了!” “最后一次。” “我一会儿就装个石头蛋儿在兜里,提醒自己不要犯错……” 秦月娇好奇的问道: “装石头蛋提醒自己?” “这怎么讲?” 第66章 被抓的陈猎户 蓝月娥展颜笑道: “人家男人们怕忘了什么事儿,都是写个纸条缝在衣服里,时刻提醒自己莫要忘了。” “可是咱们又不识字,不会写,只好装个石头蛋,提醒自己莫要提狗蛋了呗……” 秦月娇眨着眼睛瞅着蓝月娥,戏谑道: “哎呀,不愧是嫁过男人的女人,这么懂男人啊?” 蓝月娥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才低声嘟囔着: “嘻嘻,姐姐又不是没嫁过男人。” “你嫁的比我还多好几个呢!” “只是咱们……还是把身子只给了夫君。” 两个人正在闲聊的时候。 忽然街道上一阵马嘶声传来! 两人都是一惊,急忙关上了屋门。 “有大兵来了!” 秦月娥带上了门栓,面色惊惶的说道。 …… “驾!” “闪开!” 周家村的东西大街上,数十骑快马飞驰而来,铁蹄踏在泥地上,荡起层层烟尘。 “卧槽,这谁家的人,这么嚣张?” 江尘正低着头走在街道上,脑子里全是如何设计捕兽笼的思路。 忽然被身后的呼喊声惊醒,心中十分的不悦。 “闪开!” “找死么!” 后面的马匹奔驰的极快,还没等江尘反应过来的时候,跑在最前面的战马,已经距离江尘不到五米距离了。 呼! 那名骑士看到走在前面的人并不闪避,扬起手里的马鞭,照着江尘就抽了过来! “完了……江尘!” 附近的村民看到江尘即将挨上这么一鞭子,同时发出了惊呼声。 挨上一鞭子还是小事,主要是这批大兵惹不起啊! 对于普通小老百姓来说? 沾上就是一溜皮,想要全身而退,那简直就是妄想! 我趣! 江尘听到脑后生风,再加上前面的相亲们提醒,就意识到风头不对。 “啪!” 就在江尘扬起手的时候,那马鞭清脆的抽在了江尘的手掌上! “啊呀!” 但紧跟着,马鞭给江尘牢牢的抓住,往后一扯! 马背上的骑士不肯撒手,竟然被江尘连人扯了下来,滚落在地上! “何处刁民,竟然敢和朝廷作对?” “围住,把他抓住!”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紧跟着的三四十骑战马一哄而上,把江尘围在垓心! 瞬息之间,原本肃静的大街上,仿佛变成了一块战场! “薛景云?” “就是那个评分110的美女?” 江尘听到这个呼喝声,第一时间就想起了那个巾帼女将! 这女人声音的辨识度简直不要太高! 女性的阴柔和男人的阳刚之气,兼而有之,可谓是柔中带这刚。 “又是你?” 薛景云似乎也认出了江尘,声音中带着几分惊讶。 江尘转过身,就看到了前几天曾经偶遇的女将薛景云——薛三爷的六女儿! 但此时的薛景云,已经不是初见的时候那身盔甲装扮了。 马还是那匹枣红色战马。 但战马上的薛景云,这时候穿着一身雪白的男装,头发也束成了男人的打扮,乍眼看去,活脱脱一个白净小伙子! “真是冤家路窄!” “几天不见,一回到村里,又遇到了你!” 薛景云也看到了江尘,细眉微挑,冷哼了一声说道。 “你错了!” 江尘虽然被二十多名大兵包围着,心里多少有些慌乱,但面对薛景云的时候,他丝毫不怂: “这叫无缘对面不相逢,有缘千里来相会!” 对于一个系统上显示对自己好感度为“0”的女人,江尘不觉得还能继续差下去。 “轻佻之辈,浪荡狂徒!” “你想死么!” 薛景云的眉毛几乎立了起来,飒爽的脸上多了七分怒气! 驾! 驾驾! 就在这个是在,从西边的方向,跑来了第二波战马。 “江尘?” “江尘老弟,救我啊!” “救我!” “咳咳!” 只见一匹战马后面,拖着一个披头散发,衣衫破旧的男人。 男人被战马拖得疲于奔命,早就气喘吁吁了。 这时候经过江尘的面前的时候,忍不住挣扎着呼救。 “这……” “这谁啊!” 江尘一阵懵逼。 面前的这人,面部被头发遮盖了,看得不是很真切。 似乎这人因为某些原因,嗓子略显嘶哑,所以喊出来的声音也没有了本音的痕迹。 江尘听在耳中,似乎有点儿熟悉,但搜尽了脑细胞,也想不起到底是谁。 正在犹豫的时候,那人已经被战马拖着往前跑了十几米。 马上的骑士并没有减速度,反而在马屁股上加了两鞭子。 战马突然加速,把那个回头冲着江尘呼救的男人拖倒在地! 呲啦啦…… 男人一旦被拖倒,就很难再站起来了。 身体和沙土地摩擦,荡起浓浓的灰尘,把这人呛的连声咳嗽。 “你们!” “你们放开他!” “再不放开他,我就劈了你们!”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从隔壁胡同里冲出一个凶恶的女人! 这女人虽然身材不太高,却看起来很是敦实,属于那种腚大腰圆,典型的农村力量型妇女。 这女人头发凌乱,浸湿的几缕散乱在那张黝黑的脸上。 一只手提着一把略带锈迹的菜刀,另一只手攥着个烧火棍子,拦在了那名骑士的面前。 骑士一提缰绳,战马发出一声嘶鸣,原地站住。 “母夜叉?” 江尘这下认出来了! 冲到骑士面前的,正是陈猎户的女人,当初把狗蛋爷孙两个治的服服帖帖的那个母夜叉! “难道……” 江尘的目光,转向那个被拖在地上的男人: “莫非他是周猎户?” “出了周猎户,有谁能让这个女人不顾性命的拿着菜刀跟大兵们玩命?” 可是…… 江尘这时候也无心再跟薛景云斗口了,转身往前走了几步。 几天前,他跟陈猎户商定了计划。 陈猎户偷偷入西山,查找蛇虎兽的下落。 而江尘负责在村里寻找蛇虎兽。 不管两家人谁得了蛇虎兽,利益平分。 “这要是真是陈猎户,倒有些麻烦了……” 江尘的心里打起了鼓。 万一真是陈猎户,那肯定是因为薛家加派了搜山的兵马。 他在山里避无可避,被人家给抓了个现形! 第67章 邂逅 “何来浪荡游民,敢来阻挡!” 那名拖着人的大兵,被人手持菜刀阻挡在大街上,勃然大怒。 手里的马鞭往前一挥,已经裹住了母夜叉的手腕。 “滚一边去!” 大兵的手一抖,母夜叉肥壮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被甩到了一旁。 咚! 铛啷啷! 母夜叉的身体,重重的撞在江尘家的栅栏墙上,粗大的木桩被撞断了三四根。 手里的菜刀也掉落在地上。 “我跟你们拼了!” “不放了我家的爷们,就不行!” 母夜叉跟疯了一般,挣扎着从撞破的栅栏上下来,随手抓起一根碗口粗细的木桩,挥舞着就朝着大兵的战马扫去! “臭娘们,你快走!” “别找死!” 那个被牵着的人终于缓过了这口气。 战马停住,他也挣扎着站了起来,用被绳子拴住的手拢了一把盖住脸的长发。 “真的是陈猎户!” 这一下,江尘看了个闷真! 只见周猎户的脸上,横七竖八好多的伤痕,但似乎并不是很严重,只是鼻子破了,不住的留下血来。 想必是被拖着狂奔的时候,被树枝草丛等划伤的面部。 所以看起来似乎伤痕累累,但多数都是皮外伤,并不很妨碍。 “给老子回家去!” 陈猎户看着像疯了一样跟大兵纠缠的母夜叉,心中万分焦虑的喊着。 薛三爷的人,靖边将军的兵马! 谁人敢惹? 在以军功为上的大庆王朝,凭靖边将军的战功和身份。 莫说是杀了一个普通的村妇,就算是把整个周家村给屠灭了。 也能随便编个过得去的理由,搪塞过去,免于朝廷的追查! 为何? 连年征战,将军百战死! 大庆国虽然缺乏男丁,缺乏士兵。 但是更缺乏像靖边将军这样懂的用兵的战将! 江尘当然也知道这一点。 “你找死!” 大兵的眼里迸现出杀机! 一个月前,他们还跟随着靖边将军在北庭和北夷国血战! 哪个不是杀人如麻,见惯了生死的老兵? 呛! 大兵掣出腰间的长剑,凝住着朝自己奔来的女人。 “大嫂!” 正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刻,忽然凌空一个人飞奔过来,抱住母夜叉,一同滚落尘埃! “别鲁莽!” “你先回家,这里交给我了!” 江尘挣扎着站起来,一脚踢开母夜叉手里的木棍,低声说道。 “啊!” “江尘兄弟?” 母夜叉这一下被摔的头晕眼花,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抬头看是江尘,不由的一愣。 “对不起,江尘兄弟,你家的栅栏墙,俺回头给你修……” 这母夜叉虽然脾气暴躁,行事凶悍,但却是个讲道理的女人。 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了给江尘道歉,撞坏了他家的栅栏围墙。 “别管了!” 江尘摆了摆手,回身看了一眼面前的局势。 后面的大队人马,正陆续的赶来,情势不容乐观! “你听我的,你先回家!” “最多一个时辰,我保证把老陈大哥完完整整的送到你家里去!” 江尘低声凑近母夜叉的耳边: “嫂子,你要是还在这里胡搅蛮缠,今天你跟我老陈大哥谁也别想活命!” “我也救不了你们。” 江尘的鬓边,也沁出了汗珠。 短短几分钟里,他见识到了什么是死亡。 在大庆王朝,看来真的是强者的天下! 法律?规章? 那是不过是统治者维护强者利益的工具而已! 就像压在弱者脖子上的道:“你老老实实受穷挨饿,千万莫要反抗!” “要想反抗,掂量掂量法律再说!” 在这一刻,江尘暗地里决定,穿越一回,他一定要做个人上人,做到向薛三爷那样的人! “好!” 母夜叉迟疑了几秒钟,郑重的点了点头。 转身又去看了一眼被拖在马屁股后面,浑身是血的陈猎户: “当家的,你放心!” “你要是死了,俺给你陪葬,俺绝不偷生!” 母夜叉双眼都是泪,站起来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和汗水,冲着陈猎户动情的说道。 “赶紧滚吧你!” 陈猎户怒声吼着。 母夜叉从墙角捡起菜刀,头也不回的走了。 咔! 看着远去的女人。 那个长剑出鞘的大兵冷哼了一声,还剑入鞘。 江尘对着他微微欠身抱拳,做了个感谢的姿势,又看了陈猎户一眼。 可是并没有说话。 大庭广众下,万一说漏了嘴,证明自己跟陈猎户乃是同党的漏网之鱼…… 那他跟刚刚娶的两房妻子谁也跑不了,都得跟着完蛋! “这个人,我保了!” 江尘一转身,到了薛景云的马前,抬头看着薛景云,平静的说道。 “你保了?” 薛景云一阵的冷笑。 “你先保了你自己吧!” 薛景云的目光,转向刚才母夜叉离开的方向: “扰乱公务,便是乱民,我乃朝廷钦命的校尉,可以就地正法之!” 说到这里,薛景云的目光一转,直盯着马前的江尘: “你放走了她,便有同党嫌疑!” “我要把你拿回去,拷打问罪!” 薛景云的俏脸一沉,旁边立刻有三五个大兵下了战马,各自挺枪,把江尘围在中间。 “女流之辈,你来这里添什么乱啊!” 江尘嘴角微微上翘,发出一丝带着几分轻视的冷笑。 “你说谁是女流之辈?” 薛景云女扮男装,却又最烦别人说她是女的。 尤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虽然所有的部从官兵,都知道自己的这个上司,乃是靖边将军的六妹妹,妥妥的女娇娃一枚。 可没有人敢在薛景云的面前不装糊涂。 “当然就是你了!” 江尘淡淡笑着,抬头看着薛景云: “你要不信,这里就是我家,咱们到家里,脱下裤子来一验便知。” “你敢么?” 薛景云睁大了眼睛,盯着江尘愣了几秒钟,一张俏脸瞬间变得通红: “你……” “无耻之徒,我杀了你!” 薛景云纵身下马,拔出宝剑,就要手刃了江尘。 “又说我是无耻之徒?” 江尘也学着她的样子,愣愣的看着薛景云,睁大了眼睛: “我虽然长的老气了点儿,可是今年也才二十出头,也算风姿绰约。” “怎么到你眼里,就总是把我当成了牙齿全掉的老头了呢?”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 “那咱们指定不是情人,而是冤家!” 薛景云下了马,仗剑站在江尘面前,看得十分清楚。 “天下还有这么英俊的男子?” 第68章 救人 薛景云的心里,竟然不由的微微吃了一惊! 她本是公候女,家境优渥,往来提亲的皇亲贵胄踢破了门槛子。 可是锦衣华服之下,都是有名无实的废人,没有一个能入了薛景云的法眼。 又有那些希图高攀,家有千金的商资巨贾,土豪劣绅,无不对她点头哈腰,唯命是从。 可眼前这个人…… 虽然出身贫寒,衣着简陋。 但却为人刚正,不惧强,不凌弱…… 叮! 【好感度系统,友情提示:薛景云,好感度+19】 卧槽! 江尘的心里一阵狂喜。 “这是哪跟哪儿啊!” “就这么走进了几步,好感度就突然从0增加到了19?” 江尘忽然想起曾经的蓝月娥。 就因为自己抱着她在自己的院子里走过两个来回,好感度愣是突飞到了89. 又因为一夜风流,突破了上限直达99了…… 江尘抬头看着面前樱桃小口柳叶眉,俏鼻子俊眼睛的薛景云一眼。 “这样的女人,我要是抱着她在马上驰骋一番,没准好感度能狂飙到80!” “直接达到娶妻得返利的标准……” 不过江尘赶紧在自己的手腕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要是蓝月娥嘛,他或许敢直接下手,稍微的欺负欺负。 可眼前的薛景云? 那可是薛三爷的掌上明珠,堂堂靖边将军的六妹妹! 自己要是敢那轻薄,光旁边虎视眈眈的这几个大兵,就敢一拥而上把自己剁成了肉酱; “你是女人,她们又不是不知道,干嘛那么生气啊!” “生气伤身,女人会老的快。” 江尘低声说道。 “嘁!” 薛景云原本板着的脸,竟然被江尘给气笑了。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我这是要杀你哎,你不但不害怕,还劝我别生气?” “我杀了你,我就不生气了!” 薛景云的长剑闪过一道寒光,已经搭在了江尘的肩头上。 距离脖子只有三五公分。 薛景云的刁蛮暴力,反复无常,也大出江尘的意料之外。 瞬息之间,喜怒无常,让江尘措手不及,大脑之中瞬间断片了…… 但作为二十一世纪的穿越者。 脑海之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记忆,一波台词脱口而出: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 “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 江尘的表演,惟妙惟肖,情真意切: “你的剑在我的脖子上狠狠的切下去吧,不要在犹豫了!” 江尘的表情里,充满了哀伤,眼角居然还闪现出两道眼泪? “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对那个女孩子说:我爱你!” “如果非要对这份爱加一个期限的话……” “我希望是!” “一万年!” 在这一瞬间,江尘居然入戏了…… 他抬眼看着万里碧空。 等着下一步: 按照剧本,下一步对面这个持剑的女孩,应该情不自禁,缴械投降了! “神经病,做梦呢!” 忽然一声低叱,薛景云的长剑,直挂江尘的脖子。 森寒的剑气,已经刺痛江尘的皮肤,激起一层黄豆般的鸡皮疙瘩。 “完犊子!” 恍然如梦初醒的江尘,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即将完结…… “慢!” 正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候。 一声利刃破风声。 当啷! 一柄飞刀撞在薛景云的剑尖上,飞刀掉落一旁。 薛景云的宝剑,也被这股巨力弹在了三尺之外。 “李教习,你!” 薛景云柳眉倒竖,杏眼圆翻,凝视着来人。 “刘姑娘,剑下留人,这个人,杀不得啊!” 李天喘息着靠近薛景云,低声说道。 “又是杀不得?” 薛景云斜眼看着江尘: “你的一句杀不得,上次已经救了他一命了!” “可是如今又过了三四天了,我看他不过是个浪荡无赖而已,根本帮不上咱们的忙!” 显然对于李天上次所说,江尘会帮他们找到蛇虎兽的话,薛景云已经产生了质疑。 “这……” 李天微微皱眉,竟然无可反驳。 事实确实如此。 他们动用了一千多兵马,都找不到蛇虎兽的踪迹。 何况区区一个天天猫在村里的老百姓? “那倒也不一定!” 死里逃生的江尘,这时候已经镇定了下来。 他往前迈了两步,到了李天和薛景云的面前: “薛六姑,你不就是想抓蛇虎兽?” 薛六姑? 薛景云的脸一红,嗔怒的看着江尘: “我是姓薛,可不是你的六姑,更没有那么老!” 江尘摸了摸脑壳,佯装迷糊的说道: “不对啊,我刚才听到李天大哥管你叫六姑,你又姓薛,可不就是叫薛六姑嘛?” 李天看着江尘,暗暗皱眉:“我上次已经给他交了底了,怎么这会儿他又揣着明白装糊涂起来了?” “还是这小子根本就是个不靠谱的家伙,满嘴里跑火车,上次跟我说能帮我抓蛇虎兽,也是纯粹信口胡说的?” 李天对江尘也开始了质疑。 甚至有了种被欺骗的感觉。 薛景云被江尘气的半晌没说出话来。 可是江尘的话,又似乎头头是道,句句在理。 “严正声明一下,我叫薛景云,排行老六!” 薛景云耐着性子,不客气的凝视着江尘: “既不是你六姑,更不叫薛六姑!” 江尘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连连称罪: “哦!哦!” “原来是六姑娘,真是死罪!” “唐突了!唐突了!” 一阵道歉之后,江尘忽然面色一变,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在下刚才说过,女人嘛,就该在家里等着!” “又帮不上什么忙,出来添什么乱啊!” 江尘的这句话,让薛景云又是一惊! 天上地下,从出生到现在。 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呢! 就算是重伤昏迷中的靖边将军,她的大哥,也对她礼让三分,不敢这么藐视她! “你!” 薛景云气的面色通红。 “你既然不信,要不要咱们打个赌?” 江尘决定把眼前的女孩,用激将法戏弄一番。 “打赌?” “怎么打赌?” “打什么赌?” 薛景云一愣,不解的问道。 第69章 赌约 “我是谁?” 江尘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你?” 薛景云冷哼了一声: “泼皮,无赖!” “流……” 江尘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没一句好词儿!” “反正就是个窝囊废就完了呗?” 江尘的坦白,让薛景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掩口笑道: “那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江尘点了点头,又看了旁边的李天一眼: “李大哥,那玩意,有下落了么?” 李天皱眉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不说话,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 江尘笑着对薛景云说道; “既然你也承认我就是个窝囊废了,那咱们两个就打赌一场!” “就比比谁先找到那玩意,如何?” 江尘想了想,又继续说道: “虽然我是个窝囊废,但我也不想欺负你这个女流之辈。” “你也别说我胜之不武!” “这样吧,我让你一手,你可以带着你这些兵马做帮手。” “而我嘛!” 江尘回过头,指了指被拖的只剩下半条命的陈猎户: “我就需要这个一个人帮忙就行!” 薛景云微微想了想,撅起小嘴冷笑道: “打赌?我才不跟你打赌,僻乡刁民,你能输得起?” “输了你赖账,赢了我也不差你那点儿什么!” 薛景云美眸一翻: “跟你打赌,让爹爹知道了,非要教训我不可了!” 江尘见薛景云并没有上钩的意思,便故意佯装叹息道; “好吧,毕竟是女流之辈……” “虽然我是个男人中的窝囊废,可毕竟还是个男人啊!” “也确实欺负你了……” “说实话,你们女人,真的连窝囊废都不如……” 江尘说到这里,便不再搭理薛景云,转身走到了陈猎户的面前。 “江……” 陈猎户刚要说话,便看到江尘挤眉弄眼,似乎在跟他递暗语。 “……” 陈猎户虽然稍显木讷,并没有明白江尘的意思。 但好在他忠厚,也知道自己脑瓜子不灵便,所以在不知道江尘真正意思的时候,就选择了闭嘴。 “我说老哥啊!” 江尘弯腰蹲在陈猎户的面前,轻轻叹了口气: “按说咱们都是一个村的,虽然不熟悉,但毕竟也是乡里乡亲。” “你也看见了,我有心救你一命,可这位小公子是个怂包,不敢跟我打赌啊!” 江尘连看都不回头看薛景云,只是用指着薛景云的方向,只顾着自己说道; “所以我也是有心无力,你要是真嗝屁了,到阴曹地府那边,只管告这位小公子的状,可别寻我的麻烦。” “啊哟!” 江尘的话刚说完,就觉得摆向身后的那根手指钻心的疼。 等他转过身子的时候,只见薛景云正横眉立目的站在他的面前,用她的小手,使劲捏着自己的食指。 十指连心,这么狠命的一捏,还真的让江尘难以忍受。 “你这娘们,怎么这么大劲儿!” 江尘疼的呲牙咧嘴,使劲的一甩,挣脱了薛景云的手。 “你说谁是怂包!” “你说清楚些!” 薛景云面带怒容,纤细的手指指着江尘的额头,气呼呼的质问道。 “谁是怂包?” “那还不是明白着的啊!” “在场的这些人,恐怕除了你大家都知道的吧!” 江尘环顾了一圈,哈哈大笑。 李天低着头,不敢说话。 旁边站着的那些大兵,更不敢吭一声。 但是所有人心里又是害怕,又是纳闷: “这六姑娘平时对咱们疾言厉色的,怎么今天跟这个土老帽倒是黏糊上了?” “说这么多废话干嘛呢?” “而且还老是被这人给呛着。” “可别等会儿老羞成怒,拿着咱们当撒气桶……” 薛景云抬头看了一圈。 只见连带李天在内,所有的部下都低着头不敢跟自己对视,好像都在憋着没有笑出声来…… “好!” “我跟你赌!” 薛景云忽然秀眉一扬,大声说道。 “哦?” 江尘看了一眼旁边的陈猎户,言外之意: “你得救了!” 薛景云走过去,跟江尘面对面,冷笑着说道: “我们就赌一把!” “到底看看谁先找到那东西!” “你先找到了,算我输!你要金子要银子,要官位都行!” “只要你把那东西让给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薛景云料定向江尘这样的山野村夫,也不外乎就是混口饭吃而已,能有多大的志气? 到时候几十两银子就打发了。 哥哥靖边将军的性命危在旦夕,急着要用蛇虎兽的血做药引。 面前的这个人是土生土长在西山脚下的百姓,没准还真能找到蛇虎兽。 这一千多号人在西山的花销,一天也要几十两银子了,乐的使唤傻小子,让这人帮着给找找。 薛景云的如意算盘打的贼溜。 “也别金银珠宝的了!” “反正我赢了,你就答应我一件事就行了,具体要什么,我现在还没想好。” 江尘摆了摆手,说道。 薛景云略一沉吟,随即应承道: “好,就依你!” “但事先声明,如果让我做有违大义或者为非作歹的事儿,我可不做!” 父亲薛三爷虽然对她十分宠爱,但却教导严厉,若有犯错从来不姑息纵容。 “那必须的嘛!” 江尘毫不在意的答应了。 随即又说道: “你要是赢了,我江尘也没有什么好赔的,反正就是这三间大茅草房。” “到时候折腾折腾全给你了,怎么样?” 江尘回头指了指自己的院子和那三间破屋,笑着说道。 “我不!” “我就不!” 薛景云也摆了摆手,断然拒绝了江尘的提议。 “你要是输了嘛……” 薛景云背着手仰脸朝天的思考了十几秒钟,忽然转过身看着江尘,笑吟吟的说道: “你要是输了,就给我当马夫,当奴才!” 稍一停顿之后,又补充说道: “也不用一辈子,就十年吧!” “十年之内,你要听我的吩咐,我就是你的主人!” “你敢嘛?” 江尘伸了伸舌头: “最毒妇人心啊!” 李天在旁,低声笑道: “江尘老弟,怕了吗?” 江尘忽然抓起薛景云的手掌,跟自己的手掌击在一起: “那就击掌为誓,绝不后悔!” “谁要是变卦返回,谁是王八蛋!” 啪! 没等薛景云反应过来。 江尘的大手掌,和薛景云的小手,拍在了一起。 第70章 有可能继续回去当寡妇 “你……” “你干嘛!” 薛景云下意识的甩脱了江尘的手,怒目而视。 但是很快她也意识到,自己正在跟面前这个素昧平生的农村老庄户打赌呢。 “好!”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薛景云似乎并不愿多搭理江尘。 只见她回身一跃,上了枣红马的马背,打了个招呼。 旁边牵着绳索的大兵,随即把绳子扔在地上。 “江尘兄弟,你可真是这一份儿啊!” 看着薛景云的战马调转头,重新回往西山脚下的大营去了,李天这才走到江尘的身边,挑着大拇指敬佩的说道。 “刚才我真的担心,我们六姑娘一怒之下,真的横剑砍了你呢!” 李天叹了口气: “我虽然刚才冒险救了你一命,可是救不了第二次,你可是好自为之吧!” 江尘一笑: “李大哥,我们打赌又没有赌命,难道我输了她还能摘了我的脑袋不成?” “再说了,我也不一定一准的输啊!” 李天勉强苦笑了一声: “但愿你能赢吧!” “不过赢面不大……” 李天抬头看着巍巍的西山,低声凑近江尘说道: “现在所有西山宿营的兵马,都统一调归六姑娘管辖了!” “她为了能赢你,肯定会加倍的努力搜寻!” “而你却人单势孤啊!” 江尘哈哈大笑: “这又何妨呢?” “要是你爬到树上去抓鱼,就算是你动用了大庆王朝的所有兵马,也抓不到一条鱼啊!” “你说对不对?” 李天一愣,眸子中散发出精光: “你这个……几个意思?” “难道江尘兄弟已经知道了蛇虎兽的下落?” “难道……” 江尘摆了摆手,唯恐李天多疑,急忙解释说道: “我的意思是说,既然连李兄你都找不到那玩意的下落,可能大概率已经迁徙往别的山中了吧!” “区区一个女流之辈,难道比你李兄的能力还强?” “这些兵马到了她的手里,算是白瞎了!” 李天眼看着所有的兵马都已经走远了,也不敢跟江尘太过耽搁。 他纵身上马,经过江尘面前的时候,低声说道: “你要是敢轻视我们六姑娘,那你早晚得吃大亏!” “这可不是那种寻常富豪之家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小家碧玉。” “我们六姑娘可是曾经跟随靖边将军带甲上阵,冲锋杀敌的巾帼女英雄呢!” 李天不等江尘说话,打马往西边营地去了! “卧槽!” “这么牛?我还真没看出来呢!” 江尘怔在当地。 没想到薛景云这看起来像个刁蛮公主的小姑娘,竟然还有如此铁血的一面? “110……” 江尘在羡慕110倍奖励的同时,心里也在不停的打怵。 这样的女人…… 要是哪天真的把她娶到手里了,我还能控制的住啊? 她能跟秦月娇和蓝月娥这么的乖顺听话? 可别一个不爽,跟我撂挑子干架…… 人家可是经历过战场洗礼的实战派啊! 我一个大老爷们要是让她给揍了,那以后还怎么抬起头来…… “江尘兄弟,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江尘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身旁的陈猎户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一只手扶着门口的沙枣树,一只手摸着腰部。 “怎么?” “闪着腰了?” 江尘看着陈猎户那呲牙咧嘴的模样,就知道八成是被战马拖行的时候,可能扭伤了腰部。 “没事,回去让死老娘们给我揉搓揉搓,在炕上躺上两天就好了!” 陈猎户常年进山打猎,时常从树上掉下来或者脚下打滑,导致伤病。 这些大路边上的小伤,他丝毫不放在心上。 “幸亏江尘老弟出面,要不是你,今天我这一家全完了!” 陈猎户心有余悸的说道: “我家里那口子眼瞅着要挨刀,我恐怕也会被拖拽的被磨的骨头渣都不剩!” 江尘拉着陈猎户,在沙枣树下坐下。 秦月娇和蓝月娥站在院子里的屋门口,伸着脖子看着。 刚才的场景,她们虽然听不清楚,但看到大兵们刀剑发光,还围着江尘直打转,一颗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 后来又看到那个年轻的将军跟江尘说了会话,击掌之后就上马走了。 一会的工夫所有人都走了,才算放下了心。 “我说老哥,到底咋会事儿?” “你不说你对西山熟悉的闭着眼都能摸清每一块石头每一道沟沟坎坎?” “怎么还被他们给抓了呢?” 陈猎户的脸一红,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他奶奶的,我藏得是够严实的了,可是这群大兵们会闻味儿啊!” “我在山里待了这十几天,每天寻找蛇虎兽的踪迹。” “虽然并没有收获,可是也没有被他们发现,天天看着他们来来回回的跟扫大街似的在山里转悠。” 江尘能相像的到,堂堂靖边将军危在旦夕,凭薛三爷的实力,肯定会竭尽所能的搜寻蛇虎兽的下落。 他在心里暗想:“难怪蛇虎兽被逼的在我的院子里定居了。” “谁能扛得住天天被人无休止的骚扰呢……” 想到蛇虎兽就在院中,却设计不出能妥善抓住它的木笼方案,江尘脑瓜子一阵疼。 陈猎户当然不知道这些事,他还在诉说着他在山里被抓的过程。 “我在山里本来隐藏的好好的,可是最近几天里,不知道是吃坏了肚子,还是身体出了毛病,总是闹肚子……” “这么一会儿一泡,一会儿有一泡的拉稀,弄得山涧里到处都有……” 江尘忍不住笑出了猪叫声。 “感情你这是祸起于屎啊!” “亏你还是山里的老猎人呢,难道连挖个坑埋起来的土办法都想不起来?” 陈猎户的脸更红了: “哎,大意了!” “大意了啊!” “我原本以为这些人,都是养在城里作威作福的大兵,谁想到他们是真卖力,而且是真有实力呢!” 江尘的脸忽然严肃了起来。 他又想起了李天对他说过的话: “这些人,都是上过战场杀个人的活阎罗!” “要是没有两下子,能在跟北夷国的战场上活着下来么?” 第71章 领悟鲁班术 老陈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连连摆手: “咱没有那个财运,不赚那个非分的钱了!” “差点儿把命搭上!” 想到曾经为了贪图富贵,跑到山里偷找蛇虎兽,老陈忽然想起了刚才江尘和那个将军的打赌。 “我说江尘兄弟,刚才你跟那个将军的打赌,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只是为了救我而用的权宜之计?” 江尘是老陈的救命稻草。 所以江尘跟薛景云说过的那些话,老陈都在一旁认真的倾听着。 “现在我算是得救了,可是你……” 陈猎户向来厚道,知道江尘为自己做了很多: “这样吧!” 陈猎户思考了两秒钟,似乎下定了决心: “虽然为了我自己,我是打死也不再进山去找那该死的蛇虎兽了。” “但你是为了救我才跟那个将军立下了生死赌约的,我要是不管,那还够是个人么!” 陈猎户站起来晃动了下腰肢,立刻疼的直咧嘴。 但他还是坚定的说道: “等我回家敷上一贴膏药,养一晚上。” “明天天黑了之后,我带上些干粮再进山去!” “真要是找不到蛇虎兽,我就是死在山里,也算是报答了你今天的救命之恩了!” 陈猎户虽然得救了,可是丝毫没有置身事外的意思,反而为了江尘甘冒大险。 这让江尘对面前这个年近五旬的老猎户,有了几分好感。 “得了吧!” 江尘摆了摆手: “就你这老胳膊老腿的,还是在家里养几天吧!” “好汉架不住三泡稀,你这都跑肚拉稀多少天了,还能走路?” “真到了山里,不是再次被抓回来两罪并罚,就是让山里的豺狼野兽给撕吧撕吧当了小零食了!” 江尘站了起来,打开了自己家的柴门: “你好好在家养伤吧,这件事你不用管了!” 斜眼看到自己破烂了的篱笆墙,江尘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等你身体养好了,记得来给我修修篱笆!” “你媳妇这一屁股给我踹的,半堵墙没了……” 江尘过去比量了一下,回头瞅瞅站在门口的两个娇妻: “恐怕这母夜叉的身段,能装下我这两个娘子了吧……” 陈猎户见江尘要回家了,急忙硬撑着站了起来,连连点头: “江尘兄弟放心,我最晚明天,肯定给你修好了!” “真要是因为院墙损害家里丢了东西,我负责包赔损失。” “你放心……” 陈猎户还要说的时候,一抬头,才发现江尘早就没影了。 陈猎户扳着篱笆墙,掐着自己的老腰,看着江尘的院子里。 “我这回来的,还是周家村吗?” “怎么十几天没回来,周老汉的儿媳妇,成了江尘的娘子了?” “看起来感情还蛮融洽……” 陈猎户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从地上捡起跟木棍当拐杖,一边往家里走着一边感叹: “江尘兄弟做事,真是不走寻常路。” “只有别人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 陈猎户忽然对江尘有了几分敬意。 …… “夫君,没事儿吧?” 等到江尘一步到了门槛,蓝月娥和秦月娇才敢迎接出来,满是关心的问道。 蓝月娥伸手接过江尘脱下的外衣,搭在屋里的晾衣绳上。 秦月娇早就把准备好的温水端了一碗过来,先让江尘润润喉咙。 “那些大兵,可真凶,瞪眼就宰活人哎。” 蓝月娥的眼里,都是恐惧。 刚才院子的篱笆墙让母夜叉给撞翻了,所以外面发生的事,两个人都看得十分清楚。 “夫君,你跟那个年轻公子说的什么啊,我看到你们又击掌又比划的。” 秦月娇本来不想问,可是又十分的好奇,所以眨巴着眼睛,装着胆子试探着问道。 “公子?” 江尘放下茶碗,哈哈大笑! “那可不是个公子,那是你们未来的妹妹!” 蓝月娥睁大了眼睛,懵然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是秦月娇反应敏捷,不过她也没当真,还以为江尘再跟她们开玩笑呢! “夫君,你不会是说,那个年轻公子是个女的,还是你的未婚妻吧……” 她们明明看到那个公子指挥着大兵,耀武扬威的,怎么可能是女人呢? 但江尘点了点头。 我跟她打赌呢! 要是我赢了,你们荣华富贵一辈子,吃尽穿绝! 秦月娇的面色一变,紧张的问道: “那……” “那夫君要是赌输了呢……” 江尘站起身来,一只手挽着秦月娇,一只手搭在蓝月娥的肩头上。 轻轻叹了口气; “我要是赌输了,这个家彻底拜拜,以后你们就等着守寡吧!” 啊! 秦月娇身子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蓝月娥双手扶着椅子背,纤瘦的身躯哆嗦成一团。 江尘是她们的天。 要是江尘不在了,对于她们来说,无异于天塌了! 重新当寡妇? 不管是秦月娇还是蓝月娥,对于“寡妇”两个字,已经到了深恶痛绝的程度。 让她们重新当寡妇? 那还不如一条绳挂上,重新投胎来得痛快! “夫君,咱们生活的好好的,你干嘛跟人家打赌啊……” 秦月娇坐在地上,两眼含泪,虽然不敢责怪江尘,可是言语之中,带着一股淡淡的幽怨。 蓝月娥也垂泪说道: “是呀!” “只要跟夫君在一起,多么清贫的日子月娥都能忍受,多少的苦月娥都能吃。” “月娥从来不敢贪慕大富大贵,只希望能跟夫君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说到这里的时候,江尘的两个娘子,竟然抱头哭了起来…… “行了行了!” “你们别哭了!” 江尘烦躁的摆了摆手: “想要我输,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江尘抬头看了看两个妖娆妩媚的娘子: “我这两天,要在木匠棚里蹲点,做点儿东西。” “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不要擅自过去找我!” “没有特殊重要的事情,也不好喊我!” 江尘迈步到了门口,回身对着秦月娇和蓝月娥说道: “咱们这个家到底能不能活下来,就看接下来的这几天了!” 秦月娇和蓝月娥如临大敌,不约而同的抹干了眼泪,站起身来规规矩矩的说道: “夫君放心,我们绝不敢轻易的打扰夫君。” “什么都听夫君的,也就是啦!” 第72章 好感度不升反降 “美色虽好,可是不能贪杯啊!” 江尘坐在木工棚里,心中暗暗发誓。 这段时间必须专心致志的把系统领悟的鲁班术运用纯熟,尽快的打造出来能捕捉蛇虎兽的套笼。 按照李天所说,如今薛家所有在西山搜寻的兵马,都拨给了薛景云指挥调度。 “这个女人可不简单,而且似乎她对她大哥靖边将军的感情很深厚。” “不但是兄妹,更是战友!” 为了自己的战友和哥哥能活下来,这女人什么手段都能用的出来。 万一…… “要是她转变了思路,不再继续搜寻山里,而是改为搜索附近的村庄,可怎么办?” “周家村离得西山最近,肯定是首当其冲!” 嘭! 江尘关闭了木工棚的门,开始闭门修炼,领悟鲁班术。 就在江尘刚刚开始认真构思的时候。 大门外,一声马嘶! “江尘!” “江尘出来,请接书信!” 声音威严,不是村里人的声音。 秦月娇和蓝月娥犹如惊弓之鸟,从百叶窗里一看,吓得花容失色; “又是大兵……” “怎么跟咱们夫君杠上了么……” 两人心惊胆战,不敢出门。 江尘开门来到院门口。 只见一个士兵骑着高头大马,看服侍正是薛家的兵马。 “给你的书信,请收好!” 士兵并没有多言,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掷在江尘的面前。 一兜战马,往西山脚下的营地方向去了。 “难道是薛景云给我的信?” “还是李天另有吩咐?” 江尘从地上捡起书信,怀着两种猜测拆开了信封。 “你我赌约,以七日为限!” “若七日内你我皆不能找到蛇虎兽,则赌约作废,从后再无生效之日!!” 字体娟秀,一看就是女人的笔体。 “七日为限?” 江尘猛然醒悟,跟薛景云订立赌约的时候,忘记了当面确定有效期了。 “看来靖边将军的病,已经进入膏肓了!” 江尘从书信之中,窥测出了有价值信息: “七日之内,能找到蛇虎兽的话,还能救靖边将军一条性命。” “超过了七天,就算是找到了蛇虎兽,为时已晚,也没有用场了!” 救病如救火! 不过江尘也隐约的意识到: “越是临近七天,薛家的人肯定越着急。” “那么蛇虎兽的价值就会越高!” 江尘把书信揣入怀里,反身关上了院门。 他并没有到主屋里给两个娘子说明这些事情,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木工棚。 “有了!” 又是两个时辰的冥思苦想,江尘的脑海之中,忽然灵光乍现! “原来如此!” 江尘迅速的拿起毛笔,把那瞬息即逝的灵感画了下来。 “鲁班术的精髓,竟然在这里了!” 江尘长舒了口气,站起来在屋里来回度了两步。 然后又走出木工棚,来到院子里陷坑所在的位置。 几经迈步测量之后,江尘已经成竹在胸了! 既然图纸已经落成,剩下的就是工时了! “今天看来是来不及了!” “明天吧,明天白天做好,就可以下井了!” 江尘看看外面的天,已经是日落西山的时候了。 这个时候,想必蛇虎兽已经在某个角落里,准备来陷坑里过夜了。 万一在这个时候更换囚笼的话,万一被蛇虎兽察觉,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先吃了饭再说! 领悟了鲁班术,得出了捕兽笼的图纸,江尘的压力瞬间消失不见,心情也愉悦了不少。 “上米饭!” “来两碗!” “哦,不!来三碗!” 虽然只有一顿午饭没吃,但神清气爽的江尘,感觉自己这会儿能吃得下一头牛。 “夫君,这么快就出来了啊!” “您先稍作,我们现在进去张罗饭食!” 秦月娇和蓝月娥还以为江尘得闭关修炼个三五天呢。 两个人看到又有大兵来给夫君送信,不知道吉凶祸福,哪儿有心情吃饭? 所以即便是天色已晚了,当江尘出来要吃饭的时候,两个人根本毫无准备。 不到半个时辰,半锅米饭和两个家常菜就准备好了。 蓝月娥先给江尘盛好了米饭,然后再给秦月娇盛饭,最后才轮到自己。 “夫君,事情可有着落了嘛?” 等江尘扒下了第一碗米饭,秦月娇见江尘吃饭的速度减缓了不少。 知道夫君不是非常饿了,这才敢插口询问。 “嗯!”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现在已经谋算好了,就看老天爷开不开眼了!” 虽然捕兽笼的图纸已经画好,最晚明天就能做好。 但更换捕兽笼,会不会引起蛇虎兽的察觉? 鲁班术下的捕兽笼,到底能不能困住蛇虎兽? 这些,都是未知数。 任何一环出现问题,都会导致整个计划落空,而是还是那种无可弥补的落空! “那就是说,跟那人的打赌,还是会有失败的可能呗……” 秦月娇叹了口气,把刚吃了几口的饭碗放在桌上,再也吃不下去了。 蓝月娥更是压根没给自己盛饭,只是提起筷子吃了两口菜。 “不是……” “你们这是玩得哪一出?” “搞绝食嘛?” 江尘往嘴里扒拉了两口饭,抬头看着两个娘子,睁着眼问道。 “人家没有胃口,吃不下……” 蓝月娥低着头,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如同露珠似的眼泪,晶莹剔透。 两只手干脆放在桌下的双腿间,摆弄着衣带。 想到江尘说的话,若打赌失败的话,这个好好的家就不复存在了,她就心如浪翻,不能平静。 “我的命好苦。” 蓝月娥忽然站起来,用手帕掩面跑到西边她自己的屋里去了。 “这丫头……” “可真是的!” 江尘苦笑着摇了摇头,去看秦月娇的时候。 只见秦月娇也没好到哪儿去。 眼泪扑簌簌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滴滴答答全部掉进了面前的盛米饭的碗里。 “我趣!” 江尘也吃不下了。 “不是……” “你们对我,就这么没有信心么?” 叮! 忽然在这个时候,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友情提示:薛景云,好感度-9!当前好感度10!】 啊??? 江尘懵逼! 我什么也没干啊,怎么好感度不但不增加,还回旋了呢? 第73章 我的气运,在你们身上! “你们都给我过来!” 江尘扔下饭碗,带着几分情绪的低声佯装叱道。 秦月娇下的赶紧擦了下眼泪,规规矩矩的站在江尘的面前。 跑到隔壁屋里的蓝月娥,也听到了江尘带着生气的声音。 “对不起,夫君……” 蓝月娥跑过来的时候,还带着眼泪,见江尘脸上阴沉着,赶忙走到他身后,轻轻给江尘捏着肩头,低头不语。 “我的气运,全在你们的身上了!” 江尘用手指头的关节磕着桌面,发出“嘭嘭”的清脆响声。 “你看看你们两个,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呢?” “我这次跟她打赌,本来有九成九的把握,现在被你们一哭,我的气运突突的衰减!” “要是再这么哭下去,我看我也不用跟人家打赌了,直接投子认输算了!” “我去给她当家奴,你们在家当寡妇!” 江尘把手边上的茶碗“当啷”一声碰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秦月娇和蓝月娥吓得身子一颤,如同两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低着头不敢作声。 一阵沉默之后,江尘长长吐出口气,带着警告的口吻说道: “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都给我精神着点儿,有谁再让我看到哭天抹泪的。” “我可不管了,我直接去给你写休书,离开江家!” 江尘一甩袖子,去里屋躺着去了。 “姐姐,夫君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都怪我!” 看到江尘已经离开了,蓝月娥才敢说话,只是刚一开口,眼泪又不由自主的掉落了下来。 “我的小祖宗!” 秦月娇吓得赶紧用手边的丝帕给蓝月娥擦了一把脸颊上的汗珠: “夫君虽然平时对咱们好,可是他可是说话算话,从来不轻易发怒的!” “刚刚怎么说的来?你还哭!” “你是不是打算让他给你开具修书,把你休出江家啊!” 蓝月娥面色蜡黄,委屈的摇了摇头: “我就是怕夫君万一有事,没有了指望,所以才害怕的哭……” “我从八岁嫁到周家守寡,一呆就是八年,好不容易嫁给了夫君,万一他要是再有闪失,可怎么好啊!” 蓝月娥忍不住又要落泪,只好举起袖子,遮住了脸。 “好了,好了!” “你没听夫君说么,这次打赌,他可是有九成九的把握呢!” “你要是再哭,哭没了夫君的气运,可就真的是把自己哭成了寡妇了!” 秦月娇毕竟是比蓝月娥还大了几岁,稍微成熟一点。 “我本来是没打算哭的,刚才让你一带,才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 秦月娇用手指头在蓝月娥的额头上轻轻戳了一下: “都怪你!” 蓝月娥放下袖子的时候,人已经止住了悲声,胆怯的问道:“那可怎么办呀?” 秦月娇想了想,掩口笑道: “有办法,就怕你不愿意。” 蓝月娥赶忙又往前凑了几步,惊喜的追问道: “有什么办法,月娇姐姐快说嘛!” “只要能让夫君消气了,怎么样都行的哎。” 秦月娇斜着眼看着蓝月娥,带着戏谑的神情: “真的?” 蓝月娥使劲点了点头: “嗯,真的!” 秦月娇附在蓝月娥的耳边,低声道: “那你现在去里屋找夫君,就说……” 秦月娇的声音,更加小了。 “这……” 蓝月娥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到了脖颈。 “我……我不会,我没弄过啊。” 秦月娇低声道: “不会就逼着让自己会,谁让你犯了错了呢!” “古人有负荆请罪这么一说,可你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胚子,难道让你光着肩膀背着荆棘去找夫君的么?” “那不是太煞风景了啊!” 秦月娇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自己看着办喽,你要是想取悦夫君,让夫君消气,就听我的,夫君保证喜欢。” “你要是不怕夫君休了你,那你就随意啦!” 蓝月娥轻轻舔了舔嘴唇,低着头摆弄着衣角: “这……好难为情啊!” 秦月娇轻轻在她耳垂上掐了一把: “你可是夫君的女人,有什么难为情的?” “将来夫君肯定能成就大事,到时候妻妾成群的,你不知道讨好夫君,就不怕被夫君冷落抛弃了呢?” 蓝月娥又是面色一变。 她不怕受苦,不怕挨累,不怕吃糠咽菜。 但就是怕江尘不要她,让她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好吧……” 蓝月娥犹疑了半天,勉强点了点头。 “快进去吧你!” 秦月娇在蓝月娥的后背上轻轻推了一把。 蓝月娥收势不住,跌跌撞撞的进了江尘的里屋。 “夫君,月娥来给夫君认错了……” 秦月娇坐在外间的桌子旁,听到蓝月娥怯懦的声音,不禁觉得好笑。 “我这妹妹,又勤快,又懂得过日子。” “可就是太木头疙瘩了,不懂的情调……” “唉!” “不过也好!” “这要是让她占全了,就凭她这个姿色的,哪儿还有别人的活路呢!” 秦月娇一边想着,一边收拾着碗筷。 里屋,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声音逐渐变的嚣张起来。 江尘的喘息声,蓝月娥的轻呻吟…… “真烦人……” 秦月娇无可奈何的走到了门槛外坐下,想要掩住自己的耳朵。 “也好,夫君消气了,这场风波也就过去了吧!” 秦月娇坐在门槛外,望着院子那段被老陈媳妇压塌了的栅栏墙。 不禁又好奇了起来。 “同样都是女人,为什么老陈媳妇那么强悍?” “一个女人手提菜刀,能把狗蛋和周老汉这样的无赖男人都吓得麻爪呢?” 秦月娇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那么粗的木头,让她一屁股踹折了,都丁点儿事没有,真是壮如山啊!” “要是换了我跟月娥,还不得骨断筋折……” “不过……” 秦月娇忽然又有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我们虽然没有陈猎户媳妇的体格,但是我们嫁了个好男人!” “江尘不用我们去做老陈媳妇做的那些重活累活,所以我们又何必长得那么强壮呢?” 她忽然想起江尘曾经对她说的话: “我负责挣钱养家,你们负责貌美如花!” 第74章 妖娆寡妇 “这次就饶了你了!” “下次再敢不乖,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里屋,江尘背靠着墙,带着一身释放之后的疲惫。 “嗯,月娥记住了,下次再也不敢惹夫君生气了……” 蓝月娥小脸绯红,正跪在床上,轻轻给江尘揉捏着肩膀和脖颈。 “话说……” 江尘忽然转过身,看着蓝月娥的脸: “你怎么有那个技能的?你可是个雏儿,我不信你嫁给我之前就会。” 蓝月娥羞涩的不敢跟江尘对脸,一扭身子转到了江尘的背后,手上一使劲,疼的江尘咧嘴叫了出来: “啊哟!谋杀亲夫嘛?” 蓝月娥抿嘴一笑,得意的问: “知道错了嘛?” “下次再敢这样,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江尘听她在学自己刚才的话,便调戏道: “再敢学我刚才的话,我就让你再做刚才的事……” 吓得蓝月娥赶紧老老实实的重新按摩起来,低声道: “都是月娇姐姐教我的……” 江尘哈哈大笑! “论姿容,你月娇姐姐比不过你。” “可是论女人味嘛,你可就稍逊一筹喽!” 蓝月娥羞涩一笑,并不说话。 江尘心里想起那会系统的提示,不禁纳闷: “怎么好端端的,薛景云对我的好感度暴跌了9个点呢?” “不会她对这次的赌约,太过认真了吧?” 江尘一阵沉思之后,反而释然了: “看来她兄长靖边将军命不久矣了!” “所以她背负的压力太多,责任太重,性情自然也就急躁了些!” 江尘对那个表面上要强好胜的女孩,忽然有了一种怜悯和同情的感觉。 “阿嚏!” 江尘打了个喷嚏,不禁揉了揉鼻子: “哪个王八蛋骂老子?” …… “这个小兔崽子,去镇上不过也就一天的路程,怎么都快两天了,还不回来呢!” 周家。 周老汉别着旱烟杆,来回的在院子里渡着步子,焦虑的表情占据着那张满是皱纹的脸。 “爷爷!” “我回来了!” 大门腾的一声被人撞开,狗蛋肥硕的身躯如一面石碑般站在了周老汉的面前。 “让你去镇上卖几个破草鞋,怎么去的这么久?” 周老汉面带怒意的瞅着两手空空的狗蛋,语气稍微缓和了些: “都卖了?” “钱呢?” 狗蛋一脸的汗珠,挥了挥手: “别提了!” “爷爷,咱爷们被人给当二百五给耍了!” 周老汉一愣: “什么个意思?” “谁耍了咱们?” 狗蛋怒声指着东边的方向: “江尘!咱们让江尘给忽悠了!” “他妈的来着!!” 狗蛋脸红脖子粗,冲着江尘家的方向,就是一顿嘴炮输出,祖宗奶奶的骂了个遍。 “狗蛋,咋回事儿?” “你慢慢说!” 周老汉见狗蛋脸上全是热汗,脸红脖子粗的,赶忙进屋舀了一瓢井水,递了过去。 狗蛋接过来,咕咚咕咚先灌了个水饱。 “空!” 狗蛋把水瓢往地上一扔,打了个饱嗝。 “我今天去镇上,你才我遇到谁了?” 狗蛋怒气未消的说道。 “遇到谁?” 周老汉的这句话,如同捧哏。 “就是江尘曾经说过的刘半仙!” “还什么大庆国有名的术士呢,狗屁!” 狗蛋冲着地上啐了一口,气呼呼的骂道。 “怎么?刘半仙怎么说?” 周老汉紧跟着问道。 “什么刘半仙啊!” “是刘拌馅!” “就是个饺子馆拌馅的老娘们!嘴特别长的那种长舌妇!!” 轰! 周老汉像是让巨雷给劈了一般,身子晃了晃,脑瓜子嗡嗡作响。 “怎么……说?” 狗蛋气的又是一顿喘,“勾”的一声,刚才喝下去的凉水,从嗓子眼喷了出来。 “我拿着卖草鞋的钱,想找地方犒劳犒劳自己,就找了个饺子馆吃顿大肉饺子!” “机缘凑巧就遇到了那个跟江尘聊过天的刘拌馅。” “说到天煞星,那老娘们一脸懵逼,说压根就没说过什么周家村天煞星另有其人的事儿!” “她倒是问,咱们村的天煞星,不就是那个嫁了五个丈夫都死了的秦月娇?” “她甚至不知道,秦月娇已经嫁给了江尘!” 真相大白! 周老汉噗通一声,一屁股跌坐在院子里,两眼发直,当时就气的昏了过去。 狗蛋一阵忙乱,扛起周老汉把他放到屋里的土炕上。 一顿锤后背、掐人中的操作后,周老汉这才悠悠醒转: “狗蛋啊……” 周老汉缓缓睁开眼睛: “咱们爷们,这次算是妥妥的栽了!” “咱们上蹿下跳的抱着金疙瘩去找江尘,倒贴着钱要把蓝月娥嫁给他。” “弄了半天,咱们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砰砰! 周老汉从腰间抽出旱烟杆,朝着自己大秃脑门子上使劲的敲了几下: “咱爷们真是煞笔,纯纯的煞笔!” “让江尘给咱们戏弄的,跟耍三岁小孩儿似的!” 狗蛋忽然冲进了厨房,扛着菜刀就往外跑: “我去剁了他!” “狗娘养的,这欺人太甚了这!” 吓得周老汉来不及起身,从床上滚了下来,趴在地上伸手抓住了狗蛋的裤腿子。 “小混蛋,你给我站住!” 周老汉唯恐自己抓的不牢固,干脆双手一笼,抱住了狗蛋的双腿,入了死扣。 “我不剁了他,我咽不下这口气!” 狗蛋挣脱了两下,挣脱不开,手里的菜刀一举,差点儿给脚下的周老汉脑瓜子开瓢。 “噗通!” 幸好在这个时候,脚下让门槛一绊,整个人都摔在了院子里,手里的菜刀也掉在了一旁。 “那也不行!” 周老汉趁着狗蛋爬起来的时候,赶忙上前双臂一伸,拦在了门口。 “你剁了他,你也得吃官司,这下半辈子还能出的来嘛?” 周老汉气的浑身突突乱颤: “你是我周家的一脉单传,还没娶媳妇呢!” “你要是蹲监坐狱了,咱们周家就彻底的凉凉了。” 周老汉的眼中,布满了恶毒之气。 “这股气我也咽不下,但是咱们不能这么赢来!” “再说了!” “就你这两下子,你管保能干的过江尘?” “别砍人不成,反被江尘给你砍了!” 第75章 真相大白,刘拌馅? 想到当初在大街上让江尘轻而易举的把他们爷俩收拾的场景。 狗蛋的脑瓜子也凉快了下来。 “爷爷,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听你的,还不行!” 狗蛋停止了鲁莽,在门槛上一坐,摊手问道。 他虽然虎是虎了点,但并不缺心眼。 周老汉的话,倒是提醒了他。 跟江尘玩心眼子,似乎爷俩个绑在一起在江尘的面前也是个智障水平。 玩横的? 江尘虽然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可是似乎揍他还绰绰有余。 最主要的是,想要偷袭江尘,就得悄没声的潜入江家。 可江尘的院子里,损招太多了。 万一再跟上次那样掉进了陷坑了,还不得嗝屁朝凉? 再说了,就算是真的进了内宅,跟江尘面对面了。 万一自己不敌,让江尘抓住机会来个正当防卫,把自己给反刀了呢…… “嗯,我想了又想,还是爷爷你说的在理!” 狗蛋弯腰从地上捡起菜刀,重新放回了厨房。 两个人重新回到屋里。 “爷爷,你说吧!” “你老奸巨猾,想个办法必须给江尘治了,不然的话,咱们在周家村就是个笑话!” “以后永远都抬不起头了!” 狗蛋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愤愤不平的说道。 “什么叫老奸巨猾,那叫足智多谋!” 周老汉点指着狗蛋的脑袋: “让你不好好念书识字,用个成语都不会用!” 狗蛋尴尬的一笑: “这不重要,爷爷快想想,想个能治得了江尘的招!” 周老汉的眼中迸发出杀机: “咱们跟江尘的仇,不死不休!” “必须得给他来个永绝后患了!” 狗蛋听得心跳加速,瞪眼说道: “那不还是刀了他?” 周老汉一阵的冷笑: “刀是刀,可是我要借刀!” “我要借刀杀人!!” 狗蛋立刻来了兴致,上前搂住周老汉: “爷爷,你快说说,怎么个借刀杀人之法?” “你不是说,大庆国杀人偿命,谁能这么肥的胆子,替咱们去杀人?” 周老汉咬着牙,腮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而显的条条筋突,充满了恨意: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更能使磨推鬼!” “既然江尘不收那笔钱,那咱们就用那笔钱,去买江尘的脑袋!” 狗蛋的眼睛里放着精光,神采飞扬起来: “对啊!” “这个缺心眼的江尘,他当时怎么就不收那几个狗头金,还有两个玉净瓶呢!” “这些东西要是拿出来,绝对能让人铤而走险,干掉江尘了!” “只是……” 狗蛋忽然想起一事,脸上的兴奋之情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颓丧和无奈: “江尘似乎和那个薛三爷有着某种关系!” “上次我买通清云寨的人,想去找江尘算账的时候,就是薛三爷那些封禁西山的人出面,砍了清云寨喽啰的手指……” 薛三爷! 那可是尊神一般的存在! 黑白两道,没有人敢不给他面子。 狗蛋只顾着说话,并没有留意到周老汉听到“薛三爷”这三个字的时候,整个身子都颤抖了一下。 “听说最近那些封禁西山的人不但没减少,反而又增加了将近一千大兵呢!” 狗蛋忧心忡忡的说道: “万一这些人参与进来,咱们想要除掉江尘,可就不好办了……” 周老汉冷哼了一声: “江尘算是什么东西?” “他怎么配得上跟薛三爷交往!” “上次的事,必然是巧合,你也不必在意!” “这件事,还是得落在清云寨的头上!” 远近五十里内,只有清云寨的实力最强。 更为重要的是,清云寨的两个当家的,滚地雷和坐地炮,性情最贪! 最贪得无厌的人,有着共同的弱点——只要价格高,他们可以不要自己的理性! “只要咱们肯下血本,就算是江尘真的跟薛三爷有些关系,又有何妨?” “薛三爷的人,也不可一天十二个时辰保护着江尘。” 周老汉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 “反正这笔钱就算是放在咱们的手里,也没有命花,反而是让人难受!” “还不如花出去,万一能把江尘除掉,将来咱们在远近的村子里都能吃得开,还怕不能过的富裕?” “再说了,就算是真的没能除掉江尘,得罪江尘的是那些收钱的人,跟咱们无关!” 狗蛋听得连连点头: “爷爷果然是老奸巨猾,这一招把自己择的干净啊!” “远近十里八乡的,都知道咱爷们穷的天天要饭,怎么可能会有人相信咱们能雇凶杀人?” 周老汉点了点头: “这件事事不宜迟,我一分钟都忍不了。” “你稍微休息一下,立刻带着东西去走一趟清云寨!” 想到自己处心积虑,巴巴上赶着把自己的儿媳妇白白嫁给了江尘做老婆。 周老汉就气的心肝肺五脏都疼,身体直打哆嗦。 “嗯,我听爷爷的!” 狗蛋在桌上的笸箩里拿了两个馒头,然后又从地上捡起水瓢,舀了一瓢井水。 就着井水吃了三个馒头。 周老汉回到后屋,不多大会的功夫,手里依旧提着那个破旧包袱走了出来。 “这里去东山,虽然路途不算太远,但是一路上要经过好几个村庄,人多眼杂。” “你先睡一觉,养足精神之后,趁着天黑赶路。” “省的拎着这么大的包袱往东边走,难免让人怀疑。” 周老汉把包袱拧成了麻花型,整理好了放在床头上,对狗蛋反复嘱咐: “这次你去清云寨,别的废话不用多说。” “水贼过河,不用狗刨。那两个大当家的也不傻,你就不用绕关子了,直说就行!” “总之一句话,东西归他们,但必须拿江尘的人头来换!” 狗蛋用手摸了摸包袱: “嗯,我记住了。” “咦?不对啊!” “怎么只有两个狗头金,还有那玉净瓶呢?” 狗蛋还以为自己摸错了,重新打开了包袱。 果然! 包袱里只有两个狗头金,另外一个狗头金还有那两个玉净瓶,都不在其中。 “这你就别管了!” 周老汉目光闪动: “有两件,就足够买了江尘的命了!” 第76章 周老汉孤注一掷 狗蛋饱餐一顿,这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月上柳梢头。 大庆一朝,国疲民困,老百姓穷的叮当响。 再加上天黑之后,也没有多少娱乐之地。 所以为了能节省一点灯油,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天色黑定了的时候,几乎整个村庄都陷入了沉寂。 周老汉替狗蛋把装着狗头金的包袱系在后背上,又帮他在腰间的褡裢里装了一个水袋和三个窝窝。 “去吧!” “路上躲着点儿人,莫要让人发现了!” 狗蛋出了家门,紧了紧裤腰带,沿着门前这条东西的胡同,往东边走去。 “江尘!” “你等死!” 在路过江尘家门口的时候,狗蛋还专门在那棵沙枣树下脱裤子撒了泡尿。 然后系起裤腰带,啐了一口浓痰低声道。 就在他整理好衣服,投东而去,走了两百多米的时候。 在江尘的栅栏墙下,一个脑袋微微的探出,望着狗蛋离开的方向。 露出谜之微笑! 江尘!! 在这个午夜时分,周家村的所有老百姓,都进入了梦乡。 就连秦月娇和蓝月娥,也已经早就睡了。 但江尘却没有。 最近为了集中精力研究制造捕兽笼,随时监视蛇虎兽的行踪。 江尘给自己定了规矩,短期内不再跟秦月娇和蓝月娥同塌而眠,而是选择自己独居空房。 这样不但能养足精神做事,而且也方便随时起床。 “女人!” “虽然男人离不开她,可是也是个累赘!” 江尘对自己的控制力还是十分自信的。 换了别人,新婚燕尔,又是两个俏美人,还不得天天在温柔乡里缠绵? 但江尘说忌就忌,丝毫不打折扣。 这一天晚上,他正蹲在院子里,等着蛇虎兽再次光临他陷坑的时候。 忽然发现大街上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西边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狗蛋!” 江尘弓腰躲在墙角,距离狗蛋滋尿的那棵沙枣树,只有一面篱笆墙的距离。 甚至躲在暗处的江尘,能闻到那股浓浓的尿骚味! “你大爷的,这味儿挺冲……” “火气挺大啊,周家那么缺水的么……” 等狗蛋系好裤腰带继续往东边走去的时候,江尘才直起腰杆,望着狗蛋离去的方向。 “一计不成,白送我一个蓝月娥。” “现在又生一计?” 江尘淡淡的一笑: “麻烦不找你,你非要找麻烦!” “相安无事各自安好你不乐意,非要天天跟我不死不休?” 江尘的眼神,映着晴空的月光,射出一道寒意: “这一次,我要你输的更惨!” …… 江尘回到自己的屋里,算计着时日。 清云寨他虽然从来没有去过,但是常听陈猎户提起过。 “从这里去清云寨,最起码也要三个时辰了。” “按照狗蛋这废材的德性,估计走到半路上非得找地方打个盹再走!” “再快到达清云寨,也得是明天的晌午了!” 江尘算计着。 “那些毛贼草寇,想要来周家村办事,不外乎还得像上次那样,趁着月黑风高才行。” “白天里肯定是不敢来的!” 怎么算计,狗蛋请来清云寨的人,也得是明天晚上这个点或者更晚的事了! “一切都来得及!” 江尘倒卧在床上,踏踏实实的睡觉了。 …… “夫君,醒醒啦!” “夫君哎,日头晒着屁股啦!” 第二天,一直到了太阳老高的时候,江尘还在呼呼沉睡。 蓝月娥伸手抓住江尘的手腕,想要把他拖起来。 可是就她单薄的小身板,上称过过磅不到八十斤,怎么拖得动江尘这一米七八的大块头! 但江尘没起来,秦月娇和蓝月娥就只能做好了饭瞪眼看着,不敢先吃。 作为女人,丈夫还起床就先自己做饭吃了,那就是个吃货。 万一传扬出去,不但自己的名声扫地,还连带着让丈夫和娘家人跟着丢脸。 “这一觉,睡得爽!” 一直到了差不多上午十点多钟的时候。 江尘才翻了个身子,坐起来伸个拦腰,吧唧吧唧嘴一副余兴未尽的样子。 “夫君,您可别再睡啦!” “您再睡,咱们这顿饭就真的得当晚饭吃了哎。” 看到江尘还有继续要睡觉的苗头,蓝月娥赶忙打来了一盆清水,要给他擦擦脸提提神。 “嗯,是我大意了!” 江尘坐在床沿上,蓝月娥浸湿了手巾,帮江尘把手和脸都认真的擦了一遍。 “以后你们该吃的时候就吃,不用等我。” 吃过饭后,江尘匆匆出门。 从周家村到西山脚下,如果乘快马的话最多二十分钟就能抵达。 但是用两条腿丈量的话,没有一个小时走不过去。 江尘吃饱了饭,出门沿着大街,一路往西边走去。 路过周家的时候,还看到周老汉正坐在屋檐下的木墩上,晒着日头打盹。 “老家伙,做白日梦的吧!” “用不了两天,我就让你天天做噩梦!” 江尘捡起块土坷垃,抛在空中,准确的在周老汉锃亮的秃脑袋上开了花。 “卧槽!” “谁!” 周老汉吓了一跳,从睡梦中蹦了起来,四处寻找着可疑对象。 但江尘早就迈着大步子,走出去足有一百多米了。 …… 西山的脚下,是一条南北方向的环山河流。 任何要进山的车马,都必须要经过这唯一的浮桥。 当然,向陈猎户这种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也有直接从河底趟过去的。 江尘来到浮桥的桥头的时候。 抬眼望去,只见河对岸的山脚下,搭着几十顶高大的帐篷。 每个帐篷外,都有两三个拴马的桩子。 有的桩子上还拴着马匹。 但有的桩子上却空空如也。 在营地的西北角,最靠近河流上游的地方。 有一座白色的帐篷格外亮眼。 这座帐篷不但比别的帐篷要大很多,而且帐篷的前面,只有一个拴马的桩子,还是用石头雕刻而成的。 而不是跟别的那样直接楔入地下的木桩。 江尘看清了布局,果断的走上浮桥,望着西北角那座最大的帐篷走去。 “慢着!” “禁山了,你不知道么?” 刚过了浮桥,一个全身挂甲的大兵乘马而来,拦在了江尘的面前。 第77章 江尘初探军大营 大兵手持铁枪,一身的杀气。 “禁山了,我知道。” “可是我说要进山了么?” 江尘停下了脚步,目光凝住着面前的大兵,丝毫不惧。 “何处来的刁民!” “没有我们的许可,任何人不可过这座浮桥!” “过了浮桥,视为进山!” 大兵手里的铁枪在旁边的石头上一荡,发出震耳之声。 火星四溅,气势压人。 “奥!” 江尘回头看了看浮桥: “那你们的驻地,应该建在桥的那头,而不是这头!” “等我们这些不知道规矩的人过了浮桥到了你们的宿营地,你们才给我们说过桥视作进山?” “这岂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么?” 大兵一愣。 似乎江尘所说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 但秀才遇到兵,有理都说不清。 更何况江尘不过是个普通的平民百姓,并没有功名在身! 天下的大兵,又有几个是讲道理的? “少要废话!” “我手里的枪,就是道理!” 大兵一提丝缰,战马嘶鸣一声,人立起来。 大兵的铁枪从江尘的头顶呼啸而过,携着风声。 “我是来拜望你们家六姑娘的,她可在么?” 江尘懒得跟他扯皮,目光落到西北角的那座大帐篷上。 “六姑娘?” 大兵的脸上掠过一丝犹疑。 如果面前的人,真的只是个平头百姓,怎么会知道我家将军是个女的,而且还是排行第六? 难道此人和六姑娘乃是故旧相识不成? 想到这里,大兵的脸上和气了许多,阴沉散去,多了几分笑容。 “哦!” “你和我们六姑娘认识么?” “您来找她,可曾与她有约?” 江尘摆了摆手: “并没有约定,我与她见面。还需要约定的?” 江尘不禁想起穿越之前所生活的那个时代,想要拜访稍微有点儿地位的人物,都需要提前预约。 “难道不管是什么朝代,都有提前预约这一套规矩?” 大兵回头看了看西北那面大帐篷。 帐篷前面的那块拴马石上,空空如也。 “六姑娘不在,可能是带兵上山去了!” “您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在这里等着好了!” 大兵略一思索之后,还是网开一面让江尘不用退到浮桥那边去。 “在这?” 江尘一笑: “我乃是六姑娘的贵客,你就让我在这里等她?” 江尘不再搭理大兵,直接迈着步子不紧不慢的往那面白色大帐走去。 “这……” “先生,没有将军的许可,任何人不可擅闯营地!” “这件事我做不了主,还请先生在桥边等候才是……” 大兵策马从后面跟来,但是也只是嘴里说,再也不敢伸枪阻拦了。 “做主?” 江尘一抬头,凝视着大兵: “我要你做主了么?” “我自己要去她的帐篷等她,与你有什么关系!” “到时候她若怪罪下来,你只管推在我的身上好了!” 江尘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甚至还加快了脚步的节奏。 径直到了大帐篷的面前,一哈腰,掀帘子探头进去了。 “这……” “先生!” 大兵站在大帐外扯着脖子喊了几嗓子,见江尘压根不搭理他,也只好作罢,继续到河边巡视去了。 江尘走入大帐,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扑面而来。 犹若兰花,又似百合,淡雅清冽。 与那些庸脂俗粉的味道截然不同! “只这股女子独有的清香之气,已经让人目眩神迷了!” 江尘脑海中想起薛景云那英姿飒爽的俊俏模样,胸中不禁一荡。 “这样的女人,还有110的评分,显赫的家世!” “我要是错过了她,那真的是白痴了!” “不行!” “不管想什么办法,早晚必须要娶了她!” 江尘暗地里立下了宏图壮志。 大帐里,十分的宽敞。 西边的墙上,挂着红缨枪、鸳鸯剑等各色的兵器。 北面的墙上,是十几个钓钩,排摆着好几副女子特殊的铠甲,有的是乌金甲,有的是银甲。 风格迥异,各自不同。 南面朝阳的墙上,同样有十几个挂钩。 可是挂钩上的,都是些绫罗绸缎织造的女式衣服,样式新潮,价格不菲! 而在西南的一角上,是一个梳妆台。 梳妆台上放着一面铜镜,一只檀香木的梳子。 梳子的齿上,甚至还挂着两三根青丝。 江尘背着双手,仿佛参观博物馆似的正在四处闲逛之际。 忽然一声马嘶响起。 江尘一愣,刚转身打算到门口查看。 只见门口的帐帘一起,一个女子横眉立目的走了进来! “又是你!” “谁给你的权力,到我的帐篷里来了!” “你给我出去!” 薛景云犹若吃了枪药了一般,怒视着江尘,俏声叱道。 “嗯!这么一眼看上去,简直赛过西施貂蝉了,不会是大庆王朝第一美女了吧!” 江尘似乎没有听到薛景云的呵斥声,而是把站在面前活生生的薛景云,当成了一副美人图一般。 “你莫要装傻充楞,就算是我哥哥爹爹来了,没有我的允许,也不敢随意到我的帐中!” 薛景云的脸上一阵红。 “哎,超凡脱俗,不沾尘埃,简直就像天上的仙子一般!” 江尘围着薛景云转了一圈: “这颜值,这气质,人间哪的几回有?” “我以前竟然没有发现,真是眼睛瞎了!” 薛景云深吸了一口气,“呼”的一声吐出来,强行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们不过是有过两次会面,一次打赌而已!” “我跟你很熟吗?” “你竟然死皮赖脸的直接进我的闺房……” 江尘不但不回答薛景云的话,反而又凑近了几分: “这肌肤,这五官,真的是绝了!” “身材也匀称,不高不矮,不胖不瘦!” “以前不知道完美是什么意思,自从看到眼前的你,我才知道完美就你的代名词!” 江尘凝视着面前的薛景云,不再说话了。 “你……” 薛景云被江尘一顿猛拍马匹,也是奇怪,胸中的那股无名之火,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 “你来找我,到底为了什么事儿?” 第78章 调戏薛景云 “你哥哥的伤病,怎么样了?” 江尘的声音,忽然变的温柔如水,充满了关切。 “你……” 这让薛景云有些措手不及,睁大了眼睛看着江尘,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我兄长的病情如何,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劳你多问!” 薛景云板起了脸,恢复了她惯常的那副冷冰冰。 “哎,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江尘的话,一句天上一句地上,一会热情似火,一会不近人情。 一会像是认真的,一会又似乎在嬉笑怒骂,没有个正形。 让薛景云也捉摸不定他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你说谁是狗?” 薛景云一身戎装,腰间悬着的宝剑已经到了她的手里。 看到薛景云柳眉倒竖,江尘赶忙笑着说道: “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干吗这么认真呢?” “我来找你,是想给你说个秘密。” 江尘稍微一顿错,继续补充道: “也可以说,是帮你提个醒。” 薛景云冷笑了一声,一脸的轻视之意: “帮我提个醒?” “那还是免了吧,本小姐可用不起你!” 江尘淡淡一笑,走到薛景云的面前,抬头看着那副俊俏的面孔: “难道有人来跟你抢夺蛇虎兽,你也毫不在意么?” 他随即转身,向着门口走去,没有丝毫的犹豫。 “既然如此,倒是我多心了!” “我原本成为,令兄的病症已经进入膏肓,急于需要蛇虎兽作为药引祛除顽疾。” “原来你根本就不急于找到蛇虎兽!” 江尘说到这里的时候,半只脚已经迈出了大帐的门槛。 “你慢着!” 薛景云忽然转身,站在江尘的身后高声喊道: “话还没有说完,你怎么能走?” 江尘停下了脚步,但并没有回过头来,而是背靠着薛景云: “你刚才不是说,用不起我的提醒么?”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反正蛇虎兽落在谁的手里,原本就跟我没有多少关系!” “真要是让别人得了去,对我也有好处!” “至少咱们的赌约算是和了,我不用给你当十年的奴仆了。” 江尘不再多言,迈步就要出帐。 “你给我回来!” 忽然有一只温软的手抓住了江尘的胳膊。 但这只手的力道还挺大,往回一拖。 江尘偌大的身体,收势不住,从大帐外被拖进了大帐内。 “啊哟!” 江尘的脚下一个踉跄,高大的身材如同一座倾倒的小山,往薛景云的身上盖压了过来。 “啊!” 薛景云想要闪躲的时候,才发现那只抓着江胳膊的手,反而被江尘抓住了手腕。 与此同时,脚下…… 更要命的是,慌乱之中,江尘的双脚正好踩在了薛景云的两只脚的脚尖上。 身体失去平衡的薛景云,想要往旁边闪避,脚下又被固定,完全失去了行动自由! 呼! 薛景云带着铠甲的身子,整个跌倒在大帐内的地面上。 而江尘的身子,刚好压在薛景云的身上。 但江尘的两只手,左右两旁支着地面。 要不然的话,这下整个身躯压下来,非把薛景云压伤不可。 “你!” “你闪开!” 薛景云厉声怒斥,身子一晃,脚后跟一蹬地,整个身子弹射了出去,接着就站在了江尘的面前。 倒是江尘,还没反应过来呢,身下的薛景云已经逃之夭夭了。 如同做俯卧撑一般趴在地上,而薛景云就站在他的面前。 “啊!”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江尘连声道歉,站直身躯扑腾扑腾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刚才收势不住,差点弄伤了姑娘。” “不过江尘并没有轻薄之意,否则的话,也不会用两只胳膊支地了!” 江尘轻轻甩动着手腕,似乎刚刚的这一下,两只手腕都受了轻伤。 “你……” 薛景云本来要发作的,看到江尘诚心诚意的道歉,还似乎扭伤了手腕,反而不好意思再过于责怪了。 “行了!我不怪你!” 薛景云整理了下衣冠,又下意识的往门口看了一眼,确定没有兵卒看到自己刚才的窘态。 “你快说吧,什么人要跟我争夺蛇虎兽?” “你要跟我说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江尘听到薛景云来了胃口,反而不说了。 “李天李大哥呢?” “既然来了,我想找他说两句话,然后就回村了。” 江尘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薛景云的话,依旧转身打算出去寻找李天。 “李教习上山搜寻去了,要到天黑才能回来!” “你真的打算不跟我说了?” 薛景云跟着江尘走了几步,语气里似乎有些舒缓了。 “我跟你说,你信么?” 江尘转过身,直勾勾瞅着薛景云。 “你先说!” 薛景云避过江尘的目光,转而看着自己在北墙上挂着的那些铠甲。 “东山清云寨的土匪,打算今晚再来周家村,探查蛇虎兽的踪迹!” 江尘似乎犹豫不决,好久之后,才开口说道。 “清云寨?” “他们要蛇虎兽作甚么用?” 江尘摆了摆手: “做什么用我不知道,但他们来争夺蛇虎兽,也不是第一次了。” “十几天之前,他们曾来过一次,但是被李天李教习带人打了回去,还切了他们的手指,以示惩戒!” “想必是过了这么多天,那些人的伤都康复了,所以才会再次动了来夺蛇虎兽的念头。” 江尘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的在大帐里来回渡着步子,欣赏着薛景云的闺房式布局。 “我为什么信你?” 薛景云低头想了一会,抬头问道。 “为什么信我?” 江尘一阵嘲讽式的冷笑: “我要求你信我了么?” “有没有搞错啊,我只是来给你报个讯息,善意的提醒而已!” “并没有非要你信我啊!” 薛景云的目光,已经锁定了江尘,注视着他的每一个举动,以确保看出他是不是在撒谎。 “那你为什么要提醒我?” 薛景云继续逼问道。 “为什么?” “你十万个为什么嘛?” 江尘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你跟清云寨的土匪,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区别!” 第79章 狗蛋再拜清云寨 “你们至少是大庆的正规军,至少会到北夷边境耍横,抵抗外族的侵略。” “而清云寨的土匪,只知道窝里横,欺负乡野百姓!” “就因为这个,我才来给你做个提醒!” “至于信与不信,那就随你的便了!” 江尘走到大帐门口,又回头说道; “他们很有可能会摸黑进村,然后偷偷寻找蛇虎兽的下落。” “如果你们不想让他们来的话,还是早做准备吧!” 江尘说完话,一甩帘子,出了大帐。 “李教习还是太仁慈了!” “为什么只是切了他们的手指,而不是直接砍了他们的脑袋!” 身后,传来薛景云那冰冷的声音。 江尘脚下并不放缓,踏过浮桥,径直回家里去了。 “我要好好睡一觉,晚上有好戏!” “你们两个,莫要来打扰我!” 回到家里,江尘连饭都没吃,倒头就睡。 秦月娇和蓝月娥面面相觑,不知道江尘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蓝月娥对江尘关怀备至,但中午的时候,已经吃过一回瘪了。 她可不想惹夫君烦躁,再给她来句:“给张牧野祝寿去……” 蓝月娥给江尘盖好了被子,又拉上的窗帘,关好了屋门,这才退到了前堂。 跟秦月娇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闲聊。 …… “报两位寨主!” “周家村的周狗蛋,又来拜山了!” 东山,清云寨。 两名寨主滚地雷和坐地炮正在对弈的时候,一名守山门的小喽喽急冲冲的跑来禀报。 “周狗蛋?” “这小王八蛋不是被咱们给他切了五根手指去了?” “大半个月没有消息,怎么又跑来了!” 滚地雷棋局占优,正杀的坐地炮毫无还手之力,就差最后几手便能大获全胜了。 所以听到狗蛋这样的小角色来拜山,不禁有些烦躁。 “不下了不下了!” “买卖送上门来了,还下的什么鸟棋!” 坐地炮棋差一招,苦苦挣扎,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手臂一挥,把棋局搅了个稀烂。 “买卖?” “什么买卖!这小子是个穷光蛋,能给咱带来什么油水!” 滚地雷看着即将取胜的局面毁于一旦,不禁有些惋惜。 “还别说,周家放在十几年前,那也是远近的大户!” “那个时候,周家村的第一豪富可是现在的周老汉,而不是张大户!”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能刮一层是一层!” 大庆国战事频繁,百姓流离失所。 占山为王的土匪也越来越多,竞争越来越激烈。 清云寨作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一个土匪窝,手里有六七百号小喽啰,过的也十分的清苦。 “让他进来!” 两个寨主收起了棋盘,传令会见周狗蛋。 周狗蛋上次带着二十号人去找江尘的晦气,莫名其妙的巧遇捕捉蛇虎兽的李天。 放走了蛇虎兽,搅乱了李天的局。 盛怒之下,李天射杀了为首的喽啰,还把剩下的十多个小喽啰都切去了五根手指,以示惩戒。 但江尘替狗蛋说情,让狗蛋免于被连累。 可是那些断了手指的小喽啰回到山上,其中有个“小诸葛”,料定是狗蛋做局坑害他们。 于是小诸葛带人下山,用蒙汗药迷醉了狗蛋之后,切了他五根手指以示报复。 不过狗蛋自始至终不知道自己的手指,就是被面前的这群土匪给搞没的。 他一直误以为,是被神鬼收了去的。 因为一觉醒来,手指头就没了…… “狗蛋拜见两位寨主爷,给两位寨主爷请安了!” 狗蛋来到中庭大厅,跪在堂下,给滚地雷和坐地炮磕头行礼。 “周狗蛋,多时不见你了,在哪儿发财呢?” 滚地雷看着跪伏在地的狗蛋右手齐生生的没有了五根手指,心里无比的畅快! “小人哪儿有发财的地儿呢!” “倒是这次来,是给咱们清云寨送钱来的!” 狗蛋战战兢兢地说道。 “送钱?” 嘭! 坐地炮一拍桌案,怒声而起: “你上次也是给咱们送钱来的!” “两匹蜀锦送来,拐了俺们二十个弟兄跟你下山去干活。” “结果死了一个,剩下的全丢了手指头,反倒是你,跟没事儿人一般!” 两个寨主杀人如麻,最是残忍暴戾。 这么一震怒,吓得狗蛋双腿直打突突,差点儿拉裤子里。 “上次……” “上次是巧了,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人……” 狗蛋把没有了手指头的右手举在头顶。 光秃秃的手掌,像是个小蒲扇一般。 “俺也没得到好下场,回去没几天,就在梦里也丢了手指头!” “被鬼切了……” 狗蛋一脸苦相的说道。 坐在旁边次座的小诸葛,看到蒙在鼓里的狗蛋,不由的暗地里发笑。 “你这次来找俺们?” “也是夜猫子进寨,无事不来吧!” 坐地炮看到狗蛋背后鼓鼓囊囊的包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一睹究竟了。 “嗯嗯!” “小人这次来,又要给寨子上添麻烦了!” 狗蛋着急忙慌的卸下身后背着的大包袱,摊在面前打了开来! 两个金光闪闪的狗头金,呲牙咧嘴的呈现在面前。 两个寨主也看得目眩神迷,底下的小喽啰门,更是看傻了眼。 “说!” “说吧,什么条件?” “看在它们的份儿上,蛋爷只管吩咐!” 两颗狗头金,狗蛋直接升级为蛋爷了! 狗蛋瞬间也找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爽感: “大名鼎鼎的清云寨,也没什么了不起!” “牛逼轰轰的两个大当头,不也得乖乖的喊我一声蛋爷?” 狗蛋干脆站了起来,背负着手站在阶下,仰然说道; “这次来,就是想跟两个寨主商量一下,能不能再派几十个兄弟跟我下一趟山?” “还是那个江尘,我跟他势不两立!” “这次去,只要死口的!” 狗蛋的眼里,迸发出狠毒的浓烈恨意。 “江尘?” “又是那个江尘?” 两个寨主一愣: “怎么这小子还硬实着呢?” 狗蛋恨恨的说道: “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这小子现在可欢实着呢!” 第80章 土匪来袭 “几十个人?” “上百个人,都行!” 滚地雷从台阶上漫步走了下来,围着狗蛋转了一圈: “你蛋爷如此敞亮,俺们清云寨,也不是格局小的土财主!” 他弯腰捡起一块狗头金,在手里掂了掂分量。 又拾起另一颗,两个碰在一起,发出几声闷响。 “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滚地雷一扬手,两颗狗头金划出一道弧线,落在了台阶上坐地炮的手里。 这两个头领,都是江洋大盗出身,经验丰富。 查看之后,确定狗蛋所带来的狗头金并没有猫腻。 不但质地纯正,而且足金足两,并非中空或者有别的东西填充其中。 就这两块纯金,山寨千号人两年的开销算是出来了! “蛋爷打算什么时候办这件大事?” 坐地炮把两块狗头金放在桌上的托盘里。 旁边的“小诸葛”赶忙往前两个箭步,端起来交到后面的金库中去了。 按照山寨的规矩,这就算是成交了! 狗蛋一阵大喜,挺直了腰杆说道: “选日不如撞日,省的夜长梦多,恳请两位寨主大哥现在就布置下去。” “今天晚上咱们就赶到周家村,给江尘家来个屠灭!” 想到这么多日来受到的气,狗蛋的眼里充满了恶毒: “江尘娶了两个媳妇,一个不留,全宰了!” “房子也不留,烧掉!” 滚地雷哈哈大笑! “蛋爷真是够狠的啊!” “据我们所知,江尘不过是踹过你爷们两个一脚而已,这么大的仇恨的?” 狗蛋摆摆手: “这你不用管了!” “江尘不死,周家村就永不姓周,我们爷们永远抬不起头来!” “反正你们照着我的要求做,就行了!” “我爷爷说了,只要兄弟们做的漂亮,到时候免不了还有答谢!” 狗蛋唯恐两个寨主不肯立刻派兵,所以干脆自己撒谎做主,又给来了个空头承诺。 坐地炮忽然想起一件事,眉头微微一皱,似有犹疑: “等等!” “我记得上次咱们听你的,一同下山去找江尘的晦气,却碰到了薛三爷的人!” “你先说说,江尘和薛三爷的人,到底有什么关系?” 滚地雷也说道: “咱们并不是怕薛三爷的人,而是必须得先搞搞清楚!” “做咱们这一行的,脑袋掖在裤腰带上过活,只要给钱,就没有咱们不敢干的事儿!” “要是真有,那就是给的钱还不够!” 两个人哈哈大笑。 狗蛋想了想,嘿嘿笑道: “上次的事儿,纯粹是碰巧了,阴差阳错。” “我后来也在村里打听清楚了。” “薛家封了西山,似乎是在山里寻找什么东西。” “如今薛家有一千号兵马,驻扎在西山浮桥旁边的山脚下。” “只要咱们不进山,他们就不会多管闲事!” 这时候,那名往后堂存货的小诸葛走了出来,低声对两个头领说道: “老大,谨慎起见,还是先探听清楚了才好。” “兄弟们的命,也是吃咸盐长大的,可不是大风刮来的呀!” 两个寨主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又私下碰头商议了一回: “我们可以派五十个孩子跟你下山去办这件事。” “但下山之后,直奔江尘家,一旦事成,立刻撤退,绝不有半点别事耽搁!” 坐地炮补充+吓唬: “我们收了你的钱,替你做消灾之事,理所应当,这是道上的规矩!” “可是你若想要假借薛家人马,对付我清云寨的话!” “哼!” “会有个什么结果,你应该能想得到!” 上次清云寨在周家村栽了跟头,丢人现眼狼狈逃回,很有可能是狗蛋设计所为。 这次两个寨主心中还是存疑。 但狗头金的分量实在不容小觑,他们找不到拒绝合作的理由。 “那是自然!” “那是自然的了!” 狗蛋连连点头应承: “我只要江尘家败人亡。至于别的,我才不关心呢!” “要是两位寨主不放心,我这次就不跟着了,你们自行前往周家村办事?” 小诸葛从两个寨主身后走了出来,嘿嘿冷笑道: “我说蛋爷!” “在清云寨,你是客人,咱们管吃管住。” “难道咱们去周家村,你连带路都不肯了?” “这可是待客之道么?” 狗蛋听得出这话里有话,似乎要是自己不跟随的话,反而会惹他们怀疑。 所以哈哈大笑说道: “能跟随前往,狗蛋当然是荣幸之至了!” 坐地炮大手一挥: “来人!备酒!” “给蛋爷和兄弟们饯行!” …… 天气依旧晴朗。 夜色皎洁,照耀如同白天。 交了子时之后,整个周家村没有一家亮着灯火。 整个村子,如死一般的沉寂。 从东边的大道上,一股五六十人的马队飞驰到距离周家村三里之外的乱坟岗处。 “大当家的有吩咐,为了避免闹的动静太大,惊动了驻扎在西山脚下的薛家军。” “所有战马先留在此地,咱们步行入村,悄无声息的干了大事之后,再退回这里上马回山!” 小头目聚集小喽啰,传达寨主的命令。 “喏!” 五十名小喽啰,各自寻找墓碑,作为拴马的桩子,把战马留在这片坟地之中。 “出发!” 狗蛋大手一挥,当先而行。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就像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一般。 五十名全身黑衣劲装的喽啰,手中挺着短刀,沿着江尘门前的那条东西大街,一路往西狂奔。 惹的两旁农民百姓家里的狗子一阵狂吠。 “他娘的!” “等薛家撤走之后,我要带队血洗周家村,把这些该死的狗子全他妈宰了运回山寨炖狗狗吃!” 小头目没想到暴露自己目标的,不是人,而是这些看家狗。 心中的火气腾腾窜到了头顶。 “不碍事!” 狗蛋用手往前指了指: “再往前不到二里路,就是江尘的家了,距离西山脚下的薛家营盘,还有十多里地呢!” “不会惊动了大兵们!” 狗蛋还不忘了嘿嘿一笑: “等这件事之后,我先摸清各家里的狗子,做好心中有数。” “到时候咱们就来血洗狗子,一个冬天都不愁没狗肉吃了!” 小头目啐了一口: “你真是周家村的叛徒!” 第81章 完美反杀! 月光下。 江尘独自坐在木工棚的门口,面前的小桌上,放着一壶茶,一只半旧的茶碗。 “今天这是怎么了?” “大半夜的了,怎么夫君还不睡觉,却出去晒着月亮品茶了呢?” 江尘的反常,让秦月娇和蓝月娥也无心睡眠。 两个人站在堂屋的门内,透过虚掩的门缝,查看着外面的动静。 忽然一阵急促的狗叫声,从远处隐隐传来。 “来了!” 江尘放下茶碗,仔细分辨着声音的方向。 “东面!” “正是清云寨的方向!” 这个时候,除了清云寨的土匪,谁会放着觉不睡在大街上溜达,惊起这许多的狗咬? 江尘望着空荡荡的院子,神色淡定。 自从下午从西山脚下的军营回来之后,江尘便重新把院子里的陷坑修缮了一遍。 “如果薛景云真的不信我的话,不出手相救的话,我也只能凭靠这些陷坑来抵当了!” 江尘放下茶碗,回到木工棚里。 在木工棚的一角,堆放着十几只做好了之后还没卖出去的连弩。 这些连弩的工艺,本来也还算说得过去。 但是自从江尘领悟了鲁班术之后,木工的技艺直线上升。 这些昔日的作品,现在看起来粗粝难看,所以江尘干脆把他们当废弃物堆在了一旁。 打算以后当柴火用了就算了。 但现在! 江尘把十几把弓弩抱到院子里,支开了弩箭,连线在一条绳上。 经过改进的弩箭,可以保持在开弓状态。 只要掌握在江尘手里的机关线扯动,十几张弓弩就会同时放箭! 江尘把所有弓弩的方向,都指向了面朝大街的那一侧: “我当然不想杀人!” “但真到了事不可解的时候,那也讲说不起了!” “这十几张连弩同时发射的话,就是三十支箭!” “就算是不能全歼那些土匪,也能让他们付出代价!” 事到面前的时候,江尘反而冷静了下来,甚至忘记了害怕。 大街上的狗叫声,就像是一条从东边流淌过来的河水一样,越来越近。 江尘的心砰砰跳的也越快了。 不是害怕,而是一种紧张刺激的感觉! 江尘重新检视了一遍陷坑和连弩,严阵以待! …… “前边路北那棵沙枣树,就是江尘的家了!” 狗蛋忽然停下了脚步,压低了嗓子回身对那些土匪说道。 “兄弟们!” “准备!” 小头目熟练的约束住众人,右手里的火折子一晃,先点燃了一支火把! 其余的五十名小喽罗,排着参差不齐的队伍,也各自点燃了手里的火把! “等会到了江尘的家,四下围住,把火把全部扔到他的房屋上去!” “也不必攻击,就四面围定了看热闹就行!” “男人出来杀男人,女人出来杀女人,一个也不留!” 小头目的眼里映着火把的光芒,闪烁着狠毒。 “喏!” 五十名小喽啰,齐声答应了一声! 就在众人准备行动的时候。 嘡!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锣响! 从身后的东边方向,一彪铁骑军一字排开,拦住了退路! 当先一员将,周身挂甲,身材魁伟! “又是他……” 狗蛋的声音颤抖,像是冬天光着身子蹲在寒窑之中被冻的说不出话来一般! 紧跟着,“滋”的一声! 狗蛋的脚下,湿了一大滩…… “什么,是谁?” “哪里的兵马!” 小头目一愣,目光盯着狗蛋,厉声问道! “还是……” “还是上次那些……” “断手指头的!” 狗蛋噗通一声,屁股顿在地上,两腿发颤,直接走不了路了。 李天这次手里多了一柄大刀,坐在战马上凝视着面前的五十名小喽啰,一动不动! 就在这个时候,从大街的西头,一匹枣红色战马如天马行空一般飞驰而来! 战马上,一员将全身金甲,手提红缨枪,威武霸道之气,贯于天地之间! 战马一声嘶鸣,已经到了近前。 “她来了!” 江尘的双眼一亮,不禁站了起来。 往前紧走了几步,到了院门口的篱笆墙下! “你是谁……” 噗! 为首的小头目,迎面要细问的时候,那员将手起枪落! 枪头从小头目的后心透出,鲜血迸射而出。 “风紧,扯呼!” 五十名小喽啰沉默了几秒钟之后,终于反应了过来,发一声喊,往回就跑! “放箭!” 李天怒声一喝! 身后的战马上,弓弩手乱箭齐发,立刻有十几个喽啰身上被射成了刺猬,死于非命! 喽啰见退路已经没了,转身再战! 但那员将威猛非常,战马往来飞驰,红缨枪映着月光,如游龙一般往来冲突,惨呼之声不绝于耳! “卧槽!” “这娘们……” 站在篱笆后的江尘,如果不是看到枣红马,如果不是能偶尔趁着月光看清战马上银盔中薛景云那精致的面孔。 他真的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杀人如麻,宛若嗜血狂魔的战将,就是那个白天在大帐中被他压在身下的薛景云! “这场面!” “惨不忍睹!” 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弥漫在夜空之中。 江尘的胃里忽然一阵恶心。 “饶命啊!” “饶命!” “我……我可是良民,我就是这个村里的……” 街心。 狗蛋坐在地上,双腿乱蹬,不住的往后退着。 那匹枣红色战马,如一头无情的嗜血凶兽,一步步往前,逼近周狗蛋。 “饶了我吧,将军……” “大哥,大爷,祖宗……” “老祖宗,饶了我吧……” “我……我……” 狗蛋手扶的地上,全是殷红的血! 枕藉的尸体,阻断了他的退路,让他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为了活命,狗蛋颤声呼喊着,几乎已经完全不是他平时说话的声音。 过度的惊恐,让他的嗓子都变的怪异和沙哑。 “懦夫!” 战将冷哼一声,说出了自从他出现到现在的第一句话。 “啊?” “你是个女……” 狗蛋的话还没说完。 枣红马忽然一声长嘶,人立而起。 噗! 随着一声惨嚎,枣红马的两只铁蹄踏在狗蛋的胸口。 鲜血从狗蛋五官迸出,顿时气绝身亡。 第82章 好感度有改善 “上报当地官府!” “就说有土匪夜袭周家庄,我驻军有护民安民之责。” “故将他们尽数剿灭!” 那员将收起红缨枪,向着李天吩咐道。 “喏!” 李天在战马上,行了个标志的军礼。 “撤!” 枣红马一掉头,向西飞驰而去。 身后,李天带来的骑兵紧紧跟随,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军马来去如风,走的干干净净。 只剩下大街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地面上汩汩流淌的鲜血,在证明着刚刚的那一场血屠。 “这女人,动起手来真的是毫不手软!” “狠辣之处,不在那些大兵之下啊!” “难怪是跟随她哥哥靖边将军上过战场,受过洗礼的人,就是不一样!” 江尘回到木工棚的时候,还惊魂未定。 这一场血屠,是他从所未见的名场面。 “以军队剿匪的名义除掉这些人,不会怕有人报复了!” “自始至终,我都是一个局外人,跟我毫无关系!” 江尘缓缓的坐下,到了一碗茶,触嘴已是冰凉。 “来碗热茶!” 江尘啪啪拍着桌子,大声喊道。 “来啦!” “来啦来啦!” 躲在门后的蓝月娥,急匆匆的提着一壶还冒着热气的开水,来到江尘的面前。 “放这里吧,你们先回屋!” 江尘指了指旁边的空地,说道。 “嗯!” 蓝月娥学会了很多,不该打听的事儿,她绝不多嘴。 江尘冲了一壶热茶,呷了一口。 “孙儿……” “我的孙儿啊!” “我周家……绝啦!” 夜空中,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蓝月娥面色一变,扶住旁边的秦月娇,两只手突突的颤抖着。 …… 这一晚上,江尘睡的很踏实。 可能江尘是周家村唯一一个睡的很踏实的人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外面的大街上已经是喧哗一片。 官府来人了,村长也到了现场。 但虽然在江尘的家门口,官府的人却并没有过度的询问和调查。 靖边将军的兵马剿匪,他们已经受宠若惊了。 薛三爷的教习亲自到官府报案,还录了口供。 如果他们多询问一点,那都是对报案人的不尊重和不信任。 那这个县府的县官,还想不想要脑袋上的乌纱帽了呢! 当江尘起来,吃过早饭走出院门的时候。 大街上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的血迹。 就连地上的土,都是从南洼运来的新土从新覆盖过的。 江尘信步往西行,再次过了浮桥,来到了军营前。 刚过了浮桥,一声马嘶响起,江尘一眼就看到了那匹枣红战马。 “何处刁民,已经封禁了,你不知道么……” 巡视的大兵突然拍马跑过来,怒指江尘。 “奥奥!” “我们将军在……” 可是当他看到是江尘的时候,面色忽然就和善起来了。 江尘微微一笑,点头道谢,缓步饶过几个帐篷,来到了西北角的那顶最大的帐篷。 呼! 江尘一掀帘子,走了进去。 那股淡淡的幽香,瞬间又侵袭了江尘的每一个毛孔。 军帐里,薛景云正一身软甲,笔直的坐在书案前,手里端着兵书,似乎在潜心研读。 “呵!” “忙着呢!” 江尘笑着打招呼。 “你!” 薛景云霍然抬头,看到是江尘,眉角现出一丝怒意。 “毫无素质的乡野村夫,进别人的军帐,这么随意的么?” 江尘用手摸了摸头,一副歉然的样子: “抱歉抱歉!” “只因在下每次来到姑娘的军帐,就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总是以为是回到了自己的家。” “难道回自己的家,也需要敲门打招呼的么?” “所以才会这样唐突,还望姑娘多多包涵。” 薛景云翻起白眼看了江尘一眼,口中喃喃低声说道: “哪里是你的家!” “臭不要脸!” 偏偏江尘听的一清二楚,往前迈了几步,仰然看着薛景云: “只因姑娘军营纪律严明,营寨环境优雅,军帐里温馨如春,才导致在下每到这里,产生如在自家中的错觉!” “这怎么就成了‘臭不要脸’了?” “君子讲究‘士可杀,不可辱’!” “姑娘今天若不讲个清楚,在下宁可死在这里!” 江尘的话,总是让薛景云理屈词穷,哑口无言。 甚至在他无理取闹的时候,也能反驳的薛景云张口结舌,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对于薛景云来说,在家里她是掌上明珠,父兄都让着她,侍从婢女都不敢跟她辩驳。 出了家门,到了军中,那是体现硬实力的地方。 都是用刀剑说话,从来不需要耍嘴。 所以造就了薛景云的口才根本看不到江尘的尾灯。 “我……” “我……” 薛景云被江尘一顿逼问,张了几张嘴,想不出一句合适的话。 “道歉。” “你不道歉,我今天就不走了。” 江尘往前迈了两步,逼近薛景云。 “我……” 那个战场杀伐果决的女将军,这时候竟然有些慌乱,不由的放下兵书,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 “好了!” “对不起,刚才是我错了,不该骂你臭不要脸的!” 薛景云见帐中无人,索性干脆认错了。 她性情爽直,有错认错,感觉刚才江尘的话似乎也有道理,便直截了当的道歉了。 “这还差不多!” 江尘往后退了两步,给了薛景云安全的距离。 “有话就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我一会要进山了!” 薛景云低着头,并不多看江尘一眼。 “我代表周家村所有的百姓,来感谢将军昨晚的剿匪之恩。” 江尘收敛了笑容,带着十足的诚意说道。 “不用谢!” 薛景云冷哼了一声: “我又不是为了你们周家村的百姓!” “若不是他们来争夺蛇虎兽,我才懒得出手。” 薛景云走到军帐的北墙下,抚摸着那杆红缨枪。 枪上的血迹已经擦拭干净了,只有那枪头上的红色穗头,比鲜血还要红了几分。 “我军中兵卒的任务,不是替你们看家护院,而是驰骋北疆,血战北夷!” “所以昨晚的屠灭,只是我个人的行动,与他们无关!” 第83章 搂抱加的好感度少点吧? 薛景云说话的时候,冷若冰霜,那份战场杀伐的英武之气又呼之欲出了。 “总之还是要谢谢你!” 江尘说到这里,并不想在继续纠缠,转身就要离开。 “慢着!” 就在江尘要跨出军帐的时候,忽然又被身后的薛景云叫住了。 “啊?” 江尘回过身,静静的看着薛景云。 “那些土匪,果真是来抢夺蛇虎兽的么?” 薛景云阴沉着脸,手里拿着一块鹿皮,正擦拭着那杆红缨枪。 “你觉得呢?” 江尘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他们如果真的是抢夺蛇虎兽的,就不会把马匹停在周家村东的乱坟岗里。” “更不会一溜小跑到了你家门口突然就停了下来!” 原来薛景云的人,对东山清云寨的土匪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自从狗蛋下山,直到他们一行人死在周家村,全部在军马斥候的监视之下! “正规军果然就是正规军,那些土匪胡子,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江尘点了点头,十分感慨的说道。 “所以说,就算周家村的人不来感谢你,我江尘也必须来一趟,当面感谢你的及时出手。” 江尘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嬉皮笑脸没个正型,而是充满了诚意。 薛景云的脸上,也没有一丝的笑容。 “我所以帮你这一次,是因为我们的赌约还没有结束。” “我希望我们两个人之中……” “能有一个人胜出……” 薛景云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转过了身子,肩头微微的耸动。 “哭了?” 江尘看着薛景云的背影: “原来这么强悍的女人,也有如此脆弱的时候!” “看来她哥哥靖边将军的病,可能真的已经拖不起了……” 江尘漫步上前,走到薛景云的身边,在她的肩头轻轻一拍: “放心吧,蛇虎兽一定可以抓到,你哥哥的病,一定可以治好。” 江尘的话,温暖柔和,充满了关怀。 “我……” “我真的很怕我哥哥有事啊!” 薛景云忽然转身伏在江尘的肩头,放声哭了起来: “我哥哥从小就宠着我,护着我。” “那些贵族子弟对我不好的时候,我哥哥就出手教训他们!” “我长大以后,我哥哥又教我武艺,带我到北地战场历练!” 薛景云似乎忘记了江尘的存在,而只是在倾诉着自己的心里话。 “这次哥哥受伤,也是为了护着我。若不是他以身挡箭。” “这时候昏迷不醒,濒临死亡的就是我了……” 薛景云的哭声,悲切又伤心,让江尘听得都感同身受。 “嗯,我们一起努力,找到蛇虎兽,治好你哥哥的病!” 江尘伸手抚摸着薛景云的青丝秀发,柔声说道。 突! 手指刚碰到薛景云的发梢的时候。 薛景云忽然如同触电了一般,身子猛然一震,往后退了两步,把江尘推在一旁,差点跌倒。 “你可以走了!” 薛景云匆忙用袖子擦了几下脸上的泪痕,又恢复了刚才的冷漠和坚强。 “哎!” “果然善变的是女人啊!” 江尘叹息了口气,转身又到了大帐的门口。 “今天的事,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把你碎尸万段!” 身后的薛景云,咬牙警告道。 “今天的事?” 江尘又转过身,看着薛景云: “你指的是哪件事?” “是我倾听了你的肺腑之言?” “还是你在我怀里哭泣,我抱了你一会儿?” 薛景云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忽然绯红起来。 “都不行!” “这两件事,你都不能说出去!” 薛景云大踏步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把江尘推出了大帐: “你敢说出去,昨天的土匪,就是你的下场!” 薛景云的声音,从大帐里传出来,缭绕在江尘的耳畔。 “我趣!” “这样的女人,真的不好惹啊!” “不过……” 想到薛景云的强悍和杀戮,江尘忽然又联想到了陈猎户的老婆母夜叉。 但两个人又似乎根本就没有相同之处。 一个是巾帼英雄,一个是泼妇…… 不管是层次还是能力,都不在一个档次…… “我要是能娶这么个媳妇在家里?” “那过年连财神都不用贴了!” “太公在此,诸神退位!还有谁敢来惹我?” 江尘点了点头,给自己立下了这个目标: “为了能早日吃上软饭,必须加快节奏了!” 今天这趟拜访军营,江尘的收获不小。 至少有两个: 第一,靖边将军的伤势严重,而且这伤是因为保护薛景云,如果帮助靖边将军治好了伤势,能得到薛景云很大的好感度提升。 第二,薛景云为了寻找蛇虎兽,应该已经竭尽全力了,不然的话,也不会恸哭的这么伤心。 叮! 【好感度系统:女主薛景云,好感度+11,当前好感度30!】 “30……” “要提升到80,娶她才能得到资质评分倍数的奖励,以及相应好感度的累加值……” “还差的好远,这得到猴年马月啊!” “抱都抱了,搂都搂了,怎么好感度增加的这么少呢……” 江尘心里抱怨着,却又只能无奈的苦笑。 如果说当初的蓝月娥,他还能跑到周老汉的家里商量或者用计的话。 那面对薛景云和她身后的大兵,薛家的势力。 江尘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 “那可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真杀啊!” 想到昨晚家门口的那场屠杀,江尘不禁还有点儿打怵。 …… 回到家里的时候,太阳还没有落山。 可是天空忽然阴沉了下来,不一会的功夫,冷风呼啸,吹动着地上的沙土。 “这老天爷,真是说变就变!” “昨天还是晴空万里,皎月皓白的。” “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呢!” “看这情形,恐怕今天晚上要有一场大雪了!” 江尘回到家里,关好了院门。 只见旁边那道毁坏了的篱笆墙,已经修缮过了,跟新的一样。 “夫君,你来了啊!” 秦月娇和蓝月娥见江尘回到院子里,欢快的走了出来。 “陈猎户来过了?” 江尘走进屋里,就闻到了一股野味的香气。 “嗯!” “来给修好了栅栏,还送了咱们一只透肥的野兔呢!” 蓝月娥开心的说道。 第84章 大雪骤降 外面,寒风呼啸。 江尘坐在大堂,左边是秦月娇,右边是蓝月娥。 桌上是一盆炖的透烂的野兔,还有一壶温热的酒。 旁边的炭火盆里,木头烧的正旺,发出哔哔啵啵的响声。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啊!” 江尘喝了一口酒,吃了一块肉,颇为感慨的叹息道。 呼! 一阵风起,把屋门冲开了。 “哎呀,下雪了哎!” 跑过去关门的蓝月娥,忽然拍着手跳了起来。 江尘放下手里的酒碗,也跟着走到门口。 一眨眼的功夫,大雪如鹅毛般纷纷扬扬的下开,地上已经一片雪白! “瑞雪!” “好兆头!” 江尘看着逐渐变大的雪片,心情变得更好了! 吃过晚饭,江尘把那盆炭火搬到了木工棚里。 下雪,对于猎人来说,就是下金子一般! 因为大雪覆盖了地面之后,动物就失去了藏身之地,不管有什么动静,都会留下行动的痕迹。 而且积雪覆盖,也能让动物找不到食物,逼着他们四处游走,因此更容易被追踪到。 蛇虎兽! 江尘独自一人坐在木工棚里。 门虚掩着,留出来的一道缝隙,恰好能够看到整个院子。 “与薛景云的这场赌,应该在这场雪之后,就会见胜负了!” 江尘坐在炭火盆旁边,心里想着白天的时候在军营里和薛景云的事情。 【我希望我们两个人之中,有一个人能胜出。】 薛景云的这句话,再次在江尘的脑海中响起。 “她的意思……” “不论我胜出还是她胜出,只要能抓到蛇虎兽,她宁可输了也认了?” 江尘望着院子里地面上薄薄的一层积雪,心里暗暗发愁: “如果这时候蛇虎兽还在山里的话,恐怕就很难下山了。” “因为任何的蛛丝马迹,都有可能被薛家军锁定,近而进行跟踪。” “如果我赢了,那绝对就是一把起飞。” “可是如果蛇虎兽落入薛景云的手里……” “不但娶薛景云成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而且我自己本来的两房老婆,恐怕也要沦为别人的奴婢了……” 毕竟十年的奴仆赌约,没有几个女人能够坚守的住。 江尘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大街上隐隐传来马蹄声。 蹄声急促,由远而尽! “不会是东山清云寨的土匪们报复,趁着大雪夜来血洗周家村了吧!” 江尘警觉的站了起来,饶过院子里密摆的陷坑,到了院子门口。 还没等他打开院门查看的时候,两骑战马已经从东边飞驰而来,呼啸而过! 铁蹄溅起雪花,如电掣一般,只留下一行淡淡的马蹄印。 这时候,大雪纷纷。 不到几秒钟的功夫,那两行马蹄印,就被积雪再次覆盖了。 “往西去了?” “这是要去军营的吧!” “什么事这么急,冒雪突行,连夜赶路……” 江尘重新回到木工棚里,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雪虽然下的很大,但木工棚里却并不冷。 炭火盆里的木炭突突烧着,温暖如春。 江尘静静望着院子里的动静,不知不觉中,双眼慢慢合拢,沉沉睡去…… …… 咵! 忽然一声巨响,吓得江尘从睡梦中惊醒,身子一抖,一屁股坐在地上。 “卧槽,地震了?” 江尘慌忙爬起。 但很快发现并不是地震。 因为自己放在旁边桌案边上的茶碗,还好好的待在那里,并没有落在地上。 呼! 呼! 门外的院子里,又是一阵风声。 “不会是蛇虎兽回来了吧?” “可是每次都是悄无声息,今天怎么会这么大声音?” 江尘一阵兴奋,跑到门口隔着门缝张望! “卧槽,谁这么缺德!” 只见院门已经被撞开,四分五裂的散落一地。 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院子里来回的蹿蹦跳跃。 每到一处,都有陷坑,触地就要下陷! 但此人身法灵便,犹若猿猴,总是能够及时的发现危机,凭借超群的武艺化险为夷。 不过连续几次之后,江尘已经看出来这人的行动开始显得有些迟钝和笨拙,看来力气已经将尽。 “是李天!” 江尘从身法和体型上,认出了来人! “往回走,去门口!” 江尘这个门缝呼喊着,赶忙回身踏上鞋子,披上衣服。 等到他穿戴整齐绕步来到门口的时候。 只见李天正一只手扶着沙枣树,呼哧呼哧的喘息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来一口?” 江尘从地上积雪稍厚的地方捧起最新的雪,递在李天的面前。 李天点了点头,接过来塞进嘴里。 又过了十几秒钟,李天这才长长吐出口气,赤红的脸色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我的天,你这小小的院子,龙潭虎穴啊!” 李天看着平整的院子,心有余悸的说道: “要不是你及时出言提醒,我他娘的今天非栽在这里不行。” 江尘哈哈一笑: “没有办法啊,我就是一废材,手无缚鸡之力。” “这里东边大山里有山贼草寇,西边大山里有山猫与野兽,要不整点花活出来防身。” “那还不得分分钟不是让人整死,就是让野兽给分吃了!” 李天点了点头: “你这宅子,透着邪性。” “上次我看到蛇虎兽,就是一路跟踪到了你宅子的附近。” “这两次东山的土匪下山,也都是在你的家门口被干掉的!” “等过了这阵子,你去城里请个半仙给你相一相,有煞的话,去去煞。” 江尘又听到“煞”,不由的笑了起来: “不妨事,我是收‘煞’专业户,家里取得老婆,清一色的天煞星!” “不过……” “李大哥深更半夜的跑到我家里来,还直接冲撞了我的大门,难道就为了找我唠嗑,聊我家的风水么?” 江尘看着散落满地的栅栏门,有些不太高兴了。 白天陈猎户才给他修好了篱笆墙,晚上又来了新“伤”。 “哎呀!对!” “我找你,有急事请你相助!” 李天忽然想起正事,一把拉住江尘的手,面色惊惶的说道! “找我?” 江尘一阵迷糊。 难道还有薛家办不成的事儿? 还要求助于我? 第85章 搏一把 “你先坐下,慢慢说。” 江尘这时候才看到李天的手上和脚踝上都已经受伤。 两个地方鲜血汩汩流出,滴在地上,在厚厚的积雪上流下斑驳的血迹。 “来不及了!” 李天轻轻一甩。 江尘偌大的身躯,被他甩的一个趔趄,脚下一滑差点儿摔倒。 李天急忙伸手一扶,另一只手扳住沙枣树,两个人的身型才稳住了。 “六姑娘……” “六姑娘进山了!” 李天皱着眉头,沉声说道。 “进山?” 江尘也愣了一下! “这丫头……” “虎啊?” 江尘抬头看去。 鹅毛大雪如同疯了一般,铺天盖地的下着。 “今天府上再来书信,长公子靖边将军吐血数斗,恐怕要不行了……” 李天握住江尘的手,微微颤抖着。 “六姑娘一听就坐不住了,趁着我们没注意的空档里,独自一个人进山去搜寻蛇虎兽去了!” 李天面色蜡黄,紧张到了极点。 “这样的天气,马匹不能行,我们又人地两生,不熟悉山中的路途,因此只能来求助于你了!” 李天长叹了一声: “我来这里,已经有半个多月了,没有任何的收获。” “如果这一次再不能保护好六姑娘的话,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有什么脸面再见薛家的人!” “我只在一死,以谢靖边将军了!” 偌大的一条汉子,说到这里的时候,竟然眼泪哗哗的淌下来。 “这……” 江尘一阵犹豫。 “江尘兄弟,如果这次你能帮助我们度过危机,找回六姑娘的话。” 李天的情绪有些激动: “我李天愿做你的奴仆,十年之内,唯你命是从!” 江尘连连摆手: “李大哥,我可不是那个意思。” “你上次帮我解围,斩杀那些来袭的土匪,已经是对我有恩了!” “再说了,我江尘也不是趁火打劫,坐地起价的人!” “大丈夫在世,当忠义为先,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江尘微微皱了皱眉,不好意思的笑道: “只是要进山,需要特殊的器具,比如攀山的绳索,爬山的皮靴,还有防身的匕首等等!” “这三更半夜的,我急切之间不好准备啊!” “需要等到天亮之后,再去张大户的五金店铺里购买才行。” 李天刚开始,还以为江尘是不愿意帮忙。 这会听说江尘是因为装备不足,才放心的一笑,挽住李天的手说道: “这些用具,我军营里应有尽有,随意取用!” “只求江兄弟尽快动身,以防我们家六姑娘万一在山中有失的话,就晚了……” 李天曾经也是一名大庆国的小军官,手下带着几百号人马。 有一次在和北夷国作战的时候,李天轻军冒进,中了敌人的埋伏,全军覆没。 李天苦战一天一夜,不能得脱,眼看着被敌人逼到了悬崖峭壁之间。 如果不当俘虏的话,唯有一死了。 在那生死关头,薛家长公子靖边将军,带领三百骑兵杀入重围,救出了李天。 一战之后,靖边将军带着重伤昏迷的李天,飞驰三百里,把他送到了后方军营请郎中调治,救了他一命。 可是当李天醒转的时候,靖边将军早已赶赴前线,重新指挥兵马去了。 从那之后,李天对薛家感恩戴德,离开了军营,来到薛家当了一名教习。 薛家对他也没有亏待,薛三爷更是视他如儿子一般,帮他成家立业,给他营造府邸,很是重用。 “这样……” 江尘微微思索之后: “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回家打个招呼,便随你去!” 江尘不等李天点头,一折身子,回到了院子里。 大雪纷飞,刚才李天造的乱象,又被掩埋的无影无踪。 江尘凭借自己的记忆,准确的躲开了陷坑的位置,先回到了木工棚。 木工棚的角落里,堆着他淘汰的连弩弓。 这些连弩弓,实际上并不是残次品,如果拿到市面上去卖的话,比之当今最好的弓箭,也要再好上十几倍也不止。 只是因为江尘领悟了鲁班术之后,眼界陡然提升,看谁都是垃圾。 所以这些连弩箭,也就被江尘列入了淘汰的名单。 但此时紧急,想要重新打造,已然来不及了! 江尘翻了一遍,找了一张最好用的连弩,又抽了十几只铁镞箭,一起背在肩头。 “夫君,大雪纷飞的,你怎么又起来了呢?” 当江尘转而来到正屋前堂的时候。 秦月娇和蓝月娥听到响声,各自都披着衣服出来。 “给我把皮袄拿来,最暖和的那种!” 江尘一边坐在桌旁,连喝了几碗热水,吩咐着。 “嗯,前两天正好趁着得闲,我和月娥妹妹给你重新絮的新棉花的棉袄棉裤,可暖和着呢!” 秦月娇反身回去,不多时抱来了一套棉衣。 “这个?” “就是这个啊!” 江尘看了看,登时有点傻眼。 “要是穿上这身密棉衣,那还不跟大胖熊似的了?” “还能干得了什么活?” 江尘一阵苦笑。 我这两个媳妇,可是真心疼我。 蓝月娥一边展开棉袄,作势要给江尘披上,一边诧异的说道: “这么冷的天,外面又下大雪,夫君还做什么事儿呢?” “这大棉袄穿上,就算是不裹被子睡觉,都不带冷的呢!” 江尘摆了摆手: “还是算了吧!” “你们听着!” 江尘的话,忽然变的严肃起来。 秦月娇和蓝月娥微微一惊,都站直了身子。 “我现在进山办点事去。” 江尘望着外面的大雪和夜色: “快的话,天亮之后就能回来。” “要是慢的话,明天下午也能回来了。” 江尘顿了顿: “要是明天下午还没回来的话,你就去找陈猎户,让他进山给我收尸吧!” 江尘的话,如五雷轰顶,让秦月娇和蓝月娥都傻了。 “夫君,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这个时候要进山……” “大雪纷飞的,多不安全……” 秦月娇和蓝月娥面带泪痕,想要劝阻江尘,却又不敢。 “行了!” “就这样了!” 江尘推开蓝月娥手里的棉衣,一低头,从屋门里走了出去。 第86章 入山 呼! 屋门开处,一股冷风夹着雪花扑门而入! “夫君……” 当秦月娇和蓝月娥跟出屋门的时候,江尘的身影已经到了街上。 只见人头一晃,便消失在了雪花之中。 “走吧!” 江尘来到沙枣树下,一扯李天的袖子。 “上马!” “咱们两人同骑一匹战马,也比走着快多了。” 在外等的心焦如焚的李天,抱起江尘,把他送上了马背。 然后自己纵身一跃,也跟着上了战马! 战马一声长嘶,划破周家村的沉寂,奋开四蹄,往西跑去。 “兄弟,给两个弟妹辞行了么?” 风雪之中,李天回身问道。 但坐在身后的江尘,一声不吭,宛如睡着了一般。 “哎,这次难为江尘老弟了!” “你够朋友,我也不是不讲义气的人。” “只要能救出六姑娘,你就看我李天的吧,绝不会亏待了江尘兄弟!” 李天以为江尘心中不快,所以不跟他搭茬说话。 此刻,江尘坐在后面的马背上,微微闭着眼睛。 他正在聚精会神的搜索着宿体的回忆。 作为穿越者,宿体原有的记忆,全部传承给了江尘。 宿体本就是土生土长的周家村百姓。 靠水吃水,靠山吃山。 虽然不是如陈猎户那样天天进山打猎。 但也是隔三差五的往西山里砍柴采药刨野菜。 所以对于西山的地形地貌,沟沟坎坎,他也并不陌生。 当李天的战马抵达营地的时候,江尘已经将所有的回忆装入脑海。 西山的地理,已经在他的脑海中,绘成了一幅详尽的地图。 “江尘老弟,请!” 李天的战马越过浮桥,直接停在一座军帐的门口。 伸手把李天从战马上接下来,李天做了个手势: “军帐之中,有的是军靴和绳索,防身匕首等物,兄弟只管取用!” 作为穿越之前荒野求生活动的爱好者。 当江尘披挂上薛家军的军用品之后,才知道什么是正规军的装备! “就这身装备,如果放到我所在的那个时代,绝对是最牛逼的存在!” “纯手工,纯天然的绝对精品!” 江尘登上抓地虎的军靴,把绳索和飞爪挂在腰间。 “驻地的所有兵马,都已经派出去了!” 当李天陪着江尘走出军帐的时候。 江尘才意识到,现在的军营,只有他们两个人。 “就在这里分别吧!” “咱们分头去找,不管能不能找到,天亮之后,先回驻地沟通沟通!” 江尘沉思片刻之后,回身看着李天说道。 “行!” 李天飞身上马: “我从北面入山,那些兵卒们从南面入山。” “东面这一侧,我们这些日子以来搜寻过无数遍了。” “我想六姑娘入山的话,想必也不会再从这一面步入吧!” 李天心如油煎,不等江尘说话,打马上山,不到几秒钟的功夫,就消失在雪夜之中。 江尘紧了紧裤腰带,从新检查了一遍所需的装备后,也开始登山。 这座军营,就驻扎在山脚下。 如果从南北两个方向进山,还需要打马走半个时辰的路程。 不过要是从东面进山? 步行半个时辰就够了! 江尘抬头望去。 巍峨的西山,如同是一只趴在面前沉睡的巨兽。 鹅毛大雪,从天而降,仿佛万箭飞来。 虽然天气很糟糕,但好在地上一片雪白,映照的万物清晰,反而比雨夜更容易辨识方向。 “如果能够一把工兵铲在手里,就趁手的多了!” 江尘手里拿着的是一根从军帐里挑的哨棒。 虽然足够结实,但辅佐登山的话,还是不太应手。 东山多石头,西山多树木。 江尘步行了一个时辰,就已经到了半山腰的位置。 此时,他已是满头大汗! “他娘的,早知道捎上两个窝窝头也好啊!” 江尘的肚子骨碌碌响,才想起来晚上吃的并不多,剧烈的运动,已经让他肚子里空空如也了! “这冒风突雪的,我为了个啥?” 江尘停在一棵树旁,喘着粗气,忽然感觉自己这一趟有点太冒失,太轻率了点。 “在家搂着老婆睡觉他不香么?” “这大半夜的,一个人在这密林里穿梭……” “就算是陈猎户,恐怕也不敢这么玩儿吧?” 咕! 一只猫头鹰从他头顶的树上怪叫了一声,振翅飞走,搅动的积雪扑簌簌滚落下来,灌了江尘半衣领子。 “你大爷的!” 江尘骂了一声,急忙往外扒拉。 那猫头鹰似乎听得懂人言似的,飞在半空中对着江尘就是一阵狂叫。 这叫声…… 犹若是人在尖笑一般。 瘆得江尘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找死啊你!” 江尘从背后摘下连弩,冲着声音的来源之地发了两箭! 也不知道是被射中了,还是惧怕了连弩的威力。 那只猫头鹰再也没有发出过声响。 “这西山那么大,我去哪里找?” “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是从哪里进山的。” 江尘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想起李天的话,刚刚进山的时候那股子激情消失了一多半。 “如果她是从正面进山的,那还好。” “要是真像李天说的那样,是从南北方向进山的,我从这边登山,那不等于南辕北辙?” “还找个什么劲呢!” 江尘休息了几分钟之后,重新开始往山上爬。 “既然来都来了,只能全力以赴了,万一来个英雄救美呢?” 江尘联想着那些古老的情节,借此作为自己这次犯傻的动力。 “这西山上,不会有人熊吧?” 他忽然想起上次听人说,陈猎户当年就曾在一个大雪夜里,被人熊困在了树上好几天。 还是母夜叉扛着菜刀来赶走了人熊,救了他丈夫出来的。 “我趣,这也是个下雪夜,而且还是多年不见的大雪!” 江尘抬起头,充满警惕的环顾四方。 似乎那些黑暗的树林里,正有一双贪婪的眼睛盯着他。 就像他盯着盘中的烧鸡一样。 “啊!” 突然一声尖叫,从远处传来! 薛景云! “女人的声音!” “深山密林,夜半三更!” “除了薛景云这白痴丫头,还能有谁!” 第87章 绝地重逢 江尘仔细分辨出方向,三步并成两步,往前疾赶! 但声音响过之后,忽然又没有了后续,整个山上,一片沉寂。 只有雪片落在树上和地上那种轻微的“莎莎”声。 “掉到深涧里摔死了?” “还是遇到了传说中的人熊,被一口咬掉了脑袋,此刻变成了熊粪?” 江尘猛赶了一阵,又停下来凝神静听,还是没有任何的异响! 抬头往上看去,是一块宛若石碑一样的秃峰。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山顶了! “难道是我听错了?” “可是那一声惊呼,明明是听得十分真切……” “薛景云可不是寻常弱柳扶风的女子。人家怎么说也是沙场历练过来的巾帼英雄!” “怎么可能轻易的就完犊子了?” 江尘站在山巅,倚靠着一块巨石,想要休息几分钟之后,再往别处去找。 可就在他转过身,俯瞰山下的时候。 整个人忽然顿住了! 就在距离他不到一里的地方。 一块几丈见方的空地上。、 遥遥望去,一片雪白之中,一个黑色的物体正在蠕动。 大雪纷飞,看不清楚,江尘只能看到这东西正在慢慢的向前靠拢,有时候似乎还要往后退几步。 一会蜷缩成一团,就像一个人抱头蹲着似的。 一会又突然想是站了起来! 但距离这么远,还能看得清楚…… “这要是一个人的话,还不得有两三米高???” 江尘的心头一震! “这哪里是人?” “恐怕就是传说中的人熊了吧!” 江尘下意识的摸了摸身后的连弩。 以手中的连弩,对付山狼野猪等寻常猛兽,绰绰有余,江尘丝毫都不会放在心上。 但对付人熊…… 江尘额头上的冷汗呼呼冒了出来。 人熊最是凶悍,属于干起架来不要命的那种。、 据说就算是把它的肠子打出来了,它也能自己塞进肚子里继续战斗,直到把对手完全干死为止! 哪怕它并不是为了吃掉对方。 视野之中,那一团黑色的东西,又往前逼近了一小块距离,忽然身子一长,人立而起。 跟着发出一声粗厚的嚎叫! “果然是人熊,实锤了!” 江尘这下完全没有了犹疑,脚下加紧,半跑半滚,叽里咕噜的开始下山。 幸好这西山上除了树木草丛,就是沙土,很少有石头。 要是在东山这么滚下去,早就摔成十八半了! 而且下了大半夜的雪,这时候已经接近黎明。 地上厚厚的积雪,也减缓了碰撞的创伤。 呼! 天旋地转中,江尘的身子忽然停了下来。 身在草丛之中,江尘一动不动,宛然如死。 “这里肯定就是人熊所在的那块平坦的空地了。” “我要是贸然起来,万一正好在人熊的身前,那还不一口就把我脑袋给吞到肚里去了?” 江尘虽然不是猎人,但是作为山脚下的老农民,又是跟陈猎户常年的朋友。、 而且前身的时候,荒野求生的培训,也是极尽专业。、 所以此刻的江尘,反而冷静了下来,丝毫不慌。 他的落脚之地,果然就在人熊身后不到五米之地! 人熊正在全神贯注的和身前树上的敌人对峙,忽然听到身后有异动。 它警觉的蹲在地上,保护自己的肛门,这才扭动脖子,回过头查看。 江尘伏在草丛里,纹丝不动。 他知道人熊的听力虽然很好,但视力却很差,属于高度的近视眼。 果然! 人熊四周查看了一番之后,似乎放心了,从新站了起来,一步步往正前方空地边缘的那棵大树逼近。 江尘又等了半晌,这才缓缓的翻身趴在草丛里,慢慢探出了半个脑袋! 这人熊爬行的时候,也足有两米多高,若是人立起来,恐怕得有三四米了! 江尘的目光,穿过人熊的两腿之间,落在前面十米之处的一棵橡树上! 这棵橡树并不算高,粗细也不过有饭碗那么样。 橡树的树杈上,离地约莫四五米的距离,坐着一个瘦削的身影。 “薛景云!” 在看到薛景云的那一刻,江尘嗓子眼一刺痒,差点喊了出来。 趁着雪光,只见薛景云一只手抱着树干,另一只手里提着那柄长剑,正与人熊对峙着。 人熊每前进一步,薛景云的长剑便挥舞几下,森寒的剑锋,威慑的人熊望而却步,甚至还会后退两步。 但几经试探之后,人熊和那棵树的距离,仍旧在不断的缩小! 薛景云头上的包巾已经掉了,乌黑的头发凌乱的披在肩头,脸色苍白,和地上的积雪浑然一色。 垂在下方的左腿上,殷红已经渗出了裹腿! “薛景云受伤了!” “这就难怪会被这人熊欺负成这样了!” 江尘想起当日薛景云在自家门口独力歼灭五十名东山清云寨土匪的壮举,犹然敬佩不已。 “以薛景云的武艺,如果身体无恙的话,肯定能跟人熊斗上几个来回,不至于如此狼狈了!” 就在这时候,人熊忽然又站立了起来! 四五米的身躯,如一面石碑一般,往前一个猛冲,突袭到了树下! 但薛景云手中宝剑的剑气再次纵横飞舞! 人熊厉吼一声,被逼退了回来,前爪的一枚指甲,也被宝剑扫中,硬生生切了下来! 但这一阵突然发力,薛景云的身子一晃,差点从树上掉落下来! 当啷! 薛景云惊惶之下,急忙撒手扔剑,抱住了树干。 但那柄赖以护身的宝剑,却掉在了树下…… “爹!哥哥……” 坐在树干上的薛景云,突然仰天喊了一声,放声痛哭起来。 没有了宝剑护持,她自知死在眼前。 就算是手中有宝剑,又能支撑得了多久? 这么细的一颗树,只要人熊靠近,一巴掌就能把树干拍断了! 薛景云万念俱灰,想起慈祥的父亲,生命垂危的哥哥。 那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女子柔弱,彻底的爆发出来。 “爹,永别了!” “哥哥,六妹先去那边儿等你……” 薛景云的眼神中,透出了绝望。 人熊似乎也看出了有机可乘,慢条斯理,稳扎稳打的一步步逼近树干! 第88章 血战西山救美(1) 就在薛景云绝望之际。 忽然她那双无助的眼神,定格在了人熊的下胯。 裆部? 哦! 是双腿之间的那道缝隙! 缝隙后? 一个身影正悄然的站了起来,手里擎着一支连弩,对准了人熊最脆弱的地方…… 作为穿越者,看过无数纪录片的江尘,最佩服的就是非洲二哥。 那些面目可憎的鬣老二,就是典型的一招鲜,吃遍天! 什么高级技能? 无他! 唯掏肛耳! 人熊当然也不例外。 甚至连它自己都知道,自己身上厚重的皮毛覆盖下,最脆弱的就是那五谷轮回之处了。 也正因为如此,当它听到身后有异响的时候,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蹲下,把肛门贴地,以策安全。 “是你……” 透过人熊胯下的空隙,薛景云看到了江尘。 这个冰冷要强,杀伐果决的女强人,在这一刻,忽然突露了她作为女人的柔弱。 瘦削的身躯蜷缩在树杈上,如风中的百合,泪痕涟涟的脸上,带着万分的柔美。 “……” 江尘一只手稳稳的托住连弩弓,另一只手缓缓的把食指放在嘴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 薛景云微微点了点头,凝视着江尘的眼神中,带着别样的情感。 这一刻,江尘宛若天神,渊渟岳峙一般。 人熊丝毫没有觉察出身后江尘的威胁。 虽然深更半夜,万籁俱寂。 但天降大雪,也同样掩盖了江尘从乱草里站起来的些微声响。 江尘的手,扣动了连弩弓的扳机! 嗖! 噗! 一声中,两根弩箭,如直贯人熊的脆弱之地! 整根羽箭,三尺多长,全部楔入了人熊的体内! 人熊发出一声惨嚎,身子突然凌空飞起,如一块从天而降的陨石,覆压而下! 江尘早有准备,身子随地一滚,躲在一旁! 人熊虽然身受重创,但战斗力惊人,生命力更惊人! 巨厚的熊掌,突然往后一掏,竟然让它从肛门处,把一根羽箭扯了出来! “糟糕!” “真糟糕,还是射偏了!” 但江尘的连弩弓所用的羽箭,都是带有倒钩的专用箭镞! 人熊这一下往外硬拉硬拽,直接把自己的肠子扯了出来。 剧痛袭来,人熊人立起来,熊掌如一面船桨,往四周猛拍。 卡啦! 卡啦卡啦! 几棵碗口粗细的小树,被人熊一巴掌拍断! 江尘趁着人熊暴怒之下注意力不集中的空档,闪身在一块巨石之后,迅速安装好了第二波弩箭! 人熊连续闪动身型,想要找到那个从背后偷袭它的敌人。 但寻找无果之后,突然身型一转,两眼如同两盏明灯一般,透着凶光,又奔着薛景云所在的那棵树紧逼过来! 薛景云腿上重伤之处,犹在滴血。 天气寒冷,渗出的血,本来已经凝固,堵住了伤口。 但是就在刚刚,江尘突袭人熊的时候,薛景云企图下树捡回防身的宝剑。 但是身形一动,腿部剧烈的疼痛袭来,伤口也再次崩裂! “骨折了!” 薛景云这时候已经很确认,自己的这条右腿,如果不能妥善及时治疗的话,很可能会从此废掉! 鲜血滴在树下的雪地上,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 这更加激发了人熊本有的兽性! 三米! 两米…… 薛景云万念俱灰。 她甚至已经失去了与面前这只凶狠猛兽直面对峙的勇气。 “薛景云!”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大声喊了一嗓子! 江尘! 人熊狂吼一声,突然转身,向着后方猛扑过去! 噗! 一声,两箭! 人熊这会,彻底变成了熊瞎子! 两只倒钩弩箭,直接嵌入在人熊的两只眼眶里! 嘶吼声中,人熊这次似乎学乖了,不想再忍受倒钩牵肠之痛? 又或者因为疼痛而乱了心智? 这次并没有用力拔出来,而是以熊掌为拳头,朝着两只羽箭,一顿乱拍! 两只羽箭,如同两根细长的钢钉,被如铁锤般的熊掌,全部楔入了眼框里。 甚至从人熊的后脑中探出了头! 噗通! 巨大的熊身,如同一面被人掀翻的高墙,跌落在地上。 “薛景云!” “我喊你,你为什么不答应?” 江尘往前迈了几步,站在薛景云的树下,含笑望着她。 “嗯!” 沉默了几秒钟之后,薛景云忽然答应了一声,跟着便嚎啕大哭起来。 危机度过,精神松懈下来。 心中的委屈、惊恐和绝望,全部在这一刻迸发了。 “你跳下来,我接住!” 江尘站在树下,像是在发号施令。 但止住了哭声的薛景云,现在除了服从之外,别无他法。 虽然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这么用生硬的口气命令她。 “你……” “你……行么?” 薛景云看着树下满头大汗的江尘,带着几分怀疑的问道。 “男人不能说不行!” 江尘探出袖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 可是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天空纷纷扬扬的大雪掉落在他的额头上,再次融化成水。 “你最好快点儿,不然的话你的腿伤可够呛。” “这么年纪轻轻的万一成了瘸子,到时候看谁还肯娶你!” 江尘似乎又变成了那个说话没个正形,吊儿郎当带着一身痞气的模样。 “那……” “那你可接稳了我啊……” 薛景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一试。 “嗯!” 江尘答应了一声,却又把手一摆: “等等,你多重?” 薛景云脸一红,忍不住怒声道: “你是救了我,可你不能侮辱我!” “你走吧,我不用你救了!” “死在这里,也不用你!” 在大庆帝国,还敢报体重三围? 那是对自己的夫君,都难以启齿的羞涩之事。 更何况薛景云还是个未过门的黄花大闺女呢! “你想多了。” 江尘叹息了一声: “你莫要看我五大三粗的,我其时文若的很,手无缚鸡之力……” “我是真怕接不住你,所以才会动问你的体重……” 江尘满腹委屈的看着树上的薛景云,但眼神却在说话: “就看你说不说吧!” 薛景云听着江尘的解释,脸上的嗔怒才稍微缓解了一些。 第89章 血战西山救美(2) “八十五斤……” 沉默了几秒钟之后,薛景云低着头,声音更是小的如同蚊子振翅一般。 “我趣!” 江尘心里不由的更加神往了。 “看薛景云的身高,要比蓝月娥更高,应该和秦月娇差不多吧!” “可是体重却和蓝月娥相仿!” “这如果放在我以前的那个时代,绝对是魔鬼身材啊!” 江尘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泛起一丝笑意。 “你……你笑什么呢?” “臭流氓!” 薛景云正瞅着江尘,准备往下跳呢。 好像突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又收回了跃跃欲跳的姿势。 “你赶紧的吧!” “雪停了,等会天一冷,结成了冰,咱们就真的下不了山了!” 江尘急的在下面直搓手: “下雪不冷化雪冷,我好歹刚才救了你一命,难道你想害死我,让我陪着你在这里冻成冰雕不成?” 薛景云想了想: “那你闭上眼,我就跳!” 江尘连忙听从吩咐: “好好好!” “那你可自己瞅仔细了,要是跳的不准,落在地上屁股摔成四半,我概不负责!” 江尘的嘴,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好像都是在故意的气薛景云。 但薛景云又偏偏的就是没有办法。 如果说之前的时候,她还能通过武力和地位来压制江尘。 那现在是耍嘴甘拜下风,耍武力也受制于人,甚至有求于人了…… 呼! 薛景云看准了江尘的怀抱,自己也把眼一闭,涌身跳了下来。 只觉自己忽然贴在了一个宽阔又坚实的胸膛上。 整个身体被人搂在怀中。 这种奇妙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荡悠在悬崖峭壁的人突然双脚落在了实地了。 安全感? 但那个时代的薛景云,完全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这种感觉。 “你先坐下,我处理完你的伤口,然后咱们就下山!” 江尘抱着薛景云,往旁边走了几步,弯腰把她放了下来。 “怎么这么热乎?” 薛景云猛然睁开眼睛,想要作势起来,但是肩头被江尘轻轻一按,不由自主的坐回了原地。 她这才发现,自己正坐在那头已经死掉的人熊的腹部,整个身体也背靠着人熊的肚子。 人熊才死了不久,血还没有冷去。 而且临死之前,人熊的剧烈运动,让它的皮毛上都是温热之气,犹如一个热水袋一般。 “你最好不要乱动。” “我的手现在已经被冻得不听使唤了,如果你不积极配合的话,那干脆你就别要这条腿了!” 江尘在替薛景云解开裹腿之前,决定先来一阵恫吓。 不过他说的也是实情。 随着天空的大雪停止,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山里的气温正在直线下降。 他的两只手,开始被冻的通红,灵便度大打折扣。 最主要的是,清理伤口,可不是带着厚手套能办的事…… “嗯……” 薛景云再次乖顺的低声应了一句,索性聚齐双手,掩住了自己的脸。 刺啦! 刺啦刺啦! 一阵撕扯之声。 薛景云只觉得那只受伤的小腿突然一凉。 她知道这是江尘给她剥光了小腿上的绑腿。 现在自己的整条小腿,都毫无遮盖的呈现在面前这个男人的眼前了! 但冷飕飕中,忽然又是一热! “啊!” 薛景云下意识的惊呼了一声,那只受伤的腿,不由自主的往后抽了一下。 “呸!” “你能不能别乱动!” 江尘吐出嘴里的淤血,含混其词的说道。 薛景云睁开了眼。 就看到江尘正在给她用嘴吸着小腿上的伤口。 噗! 江尘把最后一口淤血喷入旁边的雪窝里,随手从怀里取出一块崭新的纱布,给薛景云从新缠了起来。 这时候,江尘两只手的手背,已经冻成了赤红色。 “谢谢……” “谢谢你!” 薛景云等江尘绑好了伤口,这才用感激的眼光看着他,低声说道。 “那倒不用,谢谢才值几个钱啊,等你下山了,请我吃顿大餐就行了!” 江尘一边说着话,一边把双手插入人熊的胳肢窝里暖了半分钟,然后才带上了皮手套。 “你放心!” 薛景云听到江尘的要求,好像忽然轻松了许多: “我一定满足你的要求,你想吃什么都行,我们府上的厨子都可以给你做!” 江尘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沫子,看着薛景云: “你刚才是不是提心吊胆的,唯恐我让你以身相许?” “没想到一顿大餐就解决了,你赚麻了啊!” 薛景云被他戳中了心事,干脆又低下头,面红耳赤的不敢说一句话。 江尘望着面前憔悴又腼腆的薛景云,纯纯化身成了小鸟依人的柔弱女子。 哪里还能看得出半点儿当初在江家门口大开杀戒,一口气剑斩五十名土匪的那个巾帼女侠的影子? “走吧!” “为今之计,只能背着下山了!” 江尘一躬身,在薛景云的面前单膝跪下,拍了拍自己的肩头说道。 “啊?” 薛景云抬起头,睁大了眼睛用雪白的小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你……” “你背着我下山?” 江尘脸一沉,眼一瞪: “那要不然呢?” “你背着我?” 薛景云又被怼的没词了。 “麻溜的吧!” “女人就是墨迹!” “早知道不救了,这简直就是个累赘啊!” 江尘不耐烦的说着,作势就要站起来一走了之。 忽然肩头上一沉。 薛景云以十分伶俐的动作,爬上了江尘的后背,双手紧紧的揽住江尘的脖子。 “我趣!” “你轻着点,没让人搂过抱过,还没让人背过的吗?” “你这是要勒死我的节奏啊!” 江尘感觉到薛景云的那双小手臂紧紧抱住自己的脖子,几乎让他窒息。 “啊,不好意思嘛……” 薛景云想要放手,又害怕从江尘的后背上仰面摔下去。 想要抱着,又被江尘嫌弃,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人家从小都是奶妈带大,出门有车的,还真是第一次让别人背……” 江尘叹了口气,伸手抓住薛景云的两只小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 “卡这里吧,别卡我脖子就好!” 第90章 娶妻好处多 山道崎岖难行,下过雪之后的山道,尤其是下山,更是举步维艰。 如果是江尘一人,又或者薛景云的腿没有受伤。 那还好办,但现在的薛景云,再重新上好金疮药包扎停当之后,万一再次被重创,可能就真的废了。 幸好江尘对西山的地理特别的熟悉。 左弯右绕,虽然多走了几里的路程,但胜在平坦,除了一次踉跄的虚惊之外,总体还算顺利。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大雪纷飞的夜晚,你自己个跑到山里来喂人熊?” 等到脚下稍微好走了些,江尘终于开腔了。 “我……” 薛景云伏在江尘的后背上,感到十分的委屈: “昨天晚上父亲来信,询问寻找蛇虎兽的情况有没有进展。” “虽然并没有直接催我,但是字里行间透露,我要是再找不到的话,也就不用找了……” 薛景云抓住江尘的手,微微的颤抖着,声音之中充满了倔强: “如果没有我哥哥,就没有我薛景云。” “三年前,我就被北夷七王子给掳走了!” “是我哥哥舍命死战,以一己之力血战三天,狂追八百里,才将我从虎口之中救了回来!” “我宁可不要自己这条命,也一定找到蛇虎兽,救治我哥哥的伤!” 江尘冷笑一声: “然后呢?” “找到了么?” 薛景云无言以对,沉默了几秒钟: “哼!反正我欠你一条命就是了!” “你也不用对我冷嘲热讽的!” 语气之中,有回复了几分她平日的坚强和冷漠。 江尘不管她,继续问道: “李天你的兵马,都觉得你会从西山的南北两麓上去寻找,他们还是把你想的太聪明了。” “从这方面来说,还得说是我了解你!” 薛景云一愣,不自觉的往前探了探头: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耳鬓厮磨,一股淡淡的处女香气,缭绕在江尘的脖颈耳畔。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像你这一样的傻妞,怎么会想到从南北两侧去找那些还你还没去过的区域?” “你只会去想,是不是那些兵卒们找的不够仔细,你要亲自再找一遍才行!” 薛景云脸一红,虽然有些恼怒,但被江尘说中了心中所思,还是实事求是的承认了: “他们说蛇虎兽认地,认死理儿,不会轻易的转移巢穴。” “为什么一千多兵丁,翻来覆去就是找不到呢?” “所以我才情急之下,独自一个人进山去寻找。” “可惜没找到蛇虎兽,倒是把人熊给翻出来了……” 江尘被气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是个棒槌。” “人熊也在想,我他娘的藏得这么严实,怎么就被这么个花姑娘给找到了呢?” “八成是看上我了,想要嫁给我吧!” “所以才会对你不离不弃的,纠缠不休!” 薛景云被他气的在后背上对着江尘的脖子就是一顿小拳拳输出。 江尘连连点头: “对!” “对对,就是那个地方,又酸又涨的!” “快帮我捏捏,贼舒服。” 薛景云听到他这么说,反而停止了攻击,小嘴一撅: “你想得美!” 江尘轻轻叹息: “这大雪封山的,我在家躺被窝里搂着老婆睡大觉不香吗?” “巴巴的跑到深山来救你,差点喂了熊瞎子,如今还得背着你下山。” “我容易么我!” “到头来这点儿要求都嫌过分……” 薛景云被他几句话,说的好像倒是自己过分了。 心中想来,似乎江尘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若不是江尘舍命相救,这时候可能自己早就没命了。 “好吧!” “看在你救我的份上,就给你按几下。” 薛景云用一只手揽住江尘的身体,另一只手给江尘在后颈按摩起来。 她是学武的出身,手上的力道足,认穴又准。 几下按摩之后,江尘只觉得后颈不热乎乎的,不但原来的酸胀感减轻了很多,就连一夜的疲乏都消失不见了。 “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啊!” “手法很老道,效果很明显。” 薛景云一直被江尘冷嘲热讽的,鲜少被江尘认可,这还是今天头一次被夸奖。 “那是自然,我在家里的时候,经常给我爹爹按摩肩颈的。” “这手法乃是府上的老郎中传授给我的,正宗的祖传技艺,你以为是野路子呀!” 叮! 江尘背着薛景云,刚下了山,系统提示板响起! 【系统提示,薛景云:系统评分110,对宿主好感度+28,当前好感度58!】 一下增加了28分的好感度! 这也太爽了吧! 江尘一阵狂喜,拢在薛景云双腿上的两只胳膊,更加的有力了。 “58分!” “按照系统的规则,提升到80分之后,就有机会娶到她得到评分倍率的返还!” “还有22分需要提升,不管怎么说,这是迈进了一大步啊!” 只是…… 江尘脑海之中一阵迷茫。 “有形的付出,自然可以有形的返还。” “就像我娶蓝月娥的时候,付出的三块狗头金,给我返还了相应倍率的金子。” “可是我对薛景云的付出,那可是无形的啊……” “这次进山救她,弄不好身死山中,化为人熊的熊粪了都!” “这到时候要是真娶她到手,该怎么返还我?” 就在江尘胡思乱想的时候,系统再次出手点拨: 【好感度系统:宿主对女主无形的付出,可通过“气运值”和‘魅力值’的形式返还!】 【气运值:可带给宿主更好的财运和艳运(俗称桃花运)】 【魅力值:可以提升宿主的人格魅力,快速获得女主的好感度提升!】 原来如此! 看来系统还是很人性化的呀! “看来能娶到薛景云的话,这好处多多,非止一处啊!” “不但能得到110倍返还的物质,还能得到一定数量的气运值和魅力值?” 江尘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 “你笑什么?” 薛景云听到江尘突然无缘无故的大笑起来,惊愕的问道。 “没有……” 江尘仓惶掩饰道。战西山救美(1) 就在薛景云绝望之际。 忽然她那双无助的眼神,定格在了人熊的下胯。 裆部? 哦! 是双腿之间的那道缝隙! 缝隙后? 一个身影正悄然的站了起来,手里擎着一支连弩,对准了人熊最脆弱的地方…… 作为穿越者,看过无数纪录片的江尘,最佩服的就是非洲二哥。 那些面目可憎的鬣老二,就是典型的一招鲜,吃遍天! 什么高级技能? 无他! 唯掏肛耳! 人熊当然也不例外。 甚至连它自己都知道,自己身上厚重的皮毛覆盖下,最脆弱的就是那五谷轮回之处了。 也正因为如此,当它听到身后有异响的时候,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蹲下,把肛门贴地,以策安全。 “是你……” 透过人熊胯下的空隙,薛景云看到了江尘。 这个冰冷要强,杀伐果决的女强人,在这一刻,忽然突露了她作为女人的柔弱。 瘦削的身躯蜷缩在树杈上,如风中的百合,泪痕涟涟的脸上,带着万分的柔美。 “……” 江尘一只手稳稳的托住连弩弓,另一只手缓缓的把食指放在嘴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 薛景云微微点了点头,凝视着江尘的眼神中,带着别样的情感。 这一刻,江尘宛若天神,渊渟岳峙一般。 人熊丝毫没有觉察出身后江尘的威胁。 虽然深更半夜,万籁俱寂。 但天降大雪,也同样掩盖了江尘从乱草里站起来的些微声响。 江尘的手,扣动了连弩弓的扳机! 嗖! 噗! 一声中,两根弩箭,如直贯人熊的脆弱之地! 整根羽箭,三尺多长,全部楔入了人熊的体内! 人熊发出一声惨嚎,身子突然凌空飞起,如一块从天而降的陨石,覆压而下! 江尘早有准备,身子随地一滚,躲在一旁! 人熊虽然身受重创,但战斗力惊人,生命力更惊人! 巨厚的熊掌,突然往后一掏,竟然让它从肛门处,把一根羽箭扯了出来! “糟糕!” “真糟糕,还是射偏了!” 但江尘的连弩弓所用的羽箭,都是带有倒钩的专用箭镞! 人熊这一下往外硬拉硬拽,直接把自己的肠子扯了出来。 剧痛袭来,人熊人立起来,熊掌如一面船桨,往四周猛拍。 卡啦! 卡啦卡啦! 几棵碗口粗细的小树,被人熊一巴掌拍断! 江尘趁着人熊暴怒之下注意力不集中的空档,闪身在一块巨石之后,迅速安装好了第二波弩箭! 人熊连续闪动身型,想要找到那个从背后偷袭它的敌人。 但寻找无果之后,突然身型一转,两眼如同两盏明灯一般,透着凶光,又奔着薛景云所在的那棵树紧逼过来! 薛景云腿上重伤之处,犹在滴血。 天气寒冷,渗出的血,本来已经凝固,堵住了伤口。 但是就在刚刚,江尘突袭人熊的时候,薛景云企图下树捡回防身的宝剑。 但是身形一动,腿部剧烈的疼痛袭来,伤口也再次崩裂! “骨折了!” 薛景云这时候已经很确认,自己的这条右腿,如果不能妥善及时治疗的话,很可能会从此废掉! 鲜血滴在树下的雪地上,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 这更加激发了人熊本有的兽性! 三米! 两米…… 薛景云万念俱灰。 她甚至已经失去了与面前这只凶狠猛兽直面对峙的勇气。 “薛景云!”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大声喊了一嗓子! 江尘! 人熊狂吼一声,突然转身,向着后方猛扑过去! 噗! 一声,两箭! 人熊这会,彻底变成了熊瞎子! 两只倒钩弩箭,直接嵌入在人熊的两只眼眶里! 嘶吼声中,人熊这次似乎学乖了,不想再忍受倒钩牵肠之痛? 又或者因为疼痛而乱了心智? 这次并没有用力拔出来,而是以熊掌为拳头,朝着两只羽箭,一顿乱拍! 两只羽箭,如同两根细长的钢钉,被如铁锤般的熊掌,全部楔入了眼框里。 甚至从人熊的后脑中探出了头! 噗通! 巨大的熊身,如同一面被人掀翻的高墙,跌落在地上。 “薛景云!” “我喊你,你为什么不答应?” 江尘往前迈了几步,站在薛景云的树下,含笑望着她。 “嗯!” 沉默了几秒钟之后,薛景云忽然答应了一声,跟着便嚎啕大哭起来。 危机度过,精神松懈下来。 心中的委屈、惊恐和绝望,全部在这一刻迸发了。 “你跳下来,我接住!” 江尘站在树下,像是在发号施令。 但止住了哭声的薛景云,现在除了服从之外,别无他法。 虽然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这么用生硬的口气命令她。 “你……” “你……行么?” 薛景云看着树下满头大汗的江尘,带着几分怀疑的问道。 “男人不能说不行!” 江尘探出袖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 可是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天空纷纷扬扬的大雪掉落在他的额头上,再次融化成水。 “你最好快点儿,不然的话你的腿伤可够呛。” “这么年纪轻轻的万一成了瘸子,到时候看谁还肯娶你!” 江尘似乎又变成了那个说话没个正形,吊儿郎当带着一身痞气的模样。 “那……” “那你可接稳了我啊……” 薛景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一试。 “嗯!” 江尘答应了一声,却又把手一摆: “等等,你多重?” 薛景云脸一红,忍不住怒声道: “你是救了我,可你不能侮辱我!” “你走吧,我不用你救了!” “死在这里,也不用你!” 在大庆帝国,还敢报体重三围? 那是对自己的夫君,都难以启齿的羞涩之事。 更何况薛景云还是个未过门的黄花大闺女呢! “你想多了。” 江尘叹息了一声: “你莫要看我五大三粗的,我其时文若的很,手无缚鸡之力……” “我是真怕接不住你,所以才会动问你的体重……” 江尘满腹委屈的看着树上的薛景云,但眼神却在说话: “就看你说不说吧!” 薛景云听着江尘的解释,脸上的嗔怒才稍微缓解了一些。 第91章 脱险 下到半山腰的时候,道路已经不算陡峭。 但这时候的江尘,却逐渐的感觉自己的双腿微微的颤抖,有些无力的感觉。 “完了,体力透支……” 江尘心里暗暗的道了声糟糕! 他所继承的宿体,本来是个壮如牛马的农村汉子。 可是自从继承以来,江尘逐渐开始走上了靠系统生活的巧路子。 不管是通过木工手艺制作连弩弓,还是娶蓝月娥怒赚十万金,都不是体力活。 久而久之,江尘的体能直线下降。 尤其这次进山,本来就是意外之事,根本没有做好充分的安排。 “这时候,要是能有几个压缩饼干填填肚子,那该多好啊!” 江尘知道这是痴心妄想。 大雪厚厚的积累起来,每一步都要没过脚腕。 别说是压缩饼干了,就是想找个嫩一点的草根嚼嚼,也要费些功夫。 “你……” “你累了嘛?” “要不要先下来歇一会儿,然后再赶路?” 薛景云伏在江尘的后背上。 只觉的江尘的后背越来越热,就像是一块烧热的铁板一般。 而且逐渐汗水淋漓而下,把她胸前的一块衣服都湿透了。 “不行!” 江尘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勉强说道: “一鼓作气,能下到山脚就成功了!” “真要是在这里打了退堂鼓,停下来就很难再站起来,非得被冻成冰雕不行!” 江尘努力用两只手拢住薛景云的身体,用力往上窜了窜: “你怎么这么沉啊?” “我怎么感觉不像是八九十斤的样子?” “倒像是一百八九十斤!” 薛景云被江尘说了几句,胸中的怒火又要燃烧起来了。 可是看到江尘脖颈上突突下来的汗珠,又想到他这么辛苦劳累的背着自己。 那股愤怒到了嗓子眼,又化成了宽容: “真的是,我没骗你啊!” “可能是……” 薛景云用自己的袖子当毛巾,给江尘轻轻抹了一把耳根后面的汗珠: “你背着我走了这么多的路,又是下山,肯定是消耗体力啊!” “所以才会感觉到人家重嘛!” 薛景云虽然并没有和江尘对视,还是感觉羞涩的很,低着头不敢看江尘的后脑勺: “你要是吃饱了喝足了养足精神的时候,再背我的话,肯定就不会感觉这么沉重了!” “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不懂呀?” 江尘轻轻“哦”了一声,嘴里嘟囔着: “是这样吗?” “我怎么感觉不像呢?” “应该还是你刚才对自己的体重撒了谎吧?” “要不然等到了山下,我休息过来之后,再让我抱抱掂量掂量?” 薛景云从来不跟人撒谎,她最讨厌的就是说谎的人。 这会儿被江尘质疑,心中急于证明自己,便忍不住脱口答应道: “我没说谎就是没说谎。” “你要是不信的话,等下了山,你吃饱了喝足了睡一觉,醒了之后再抱抱我,肯定就不是这么沉重了!” 江尘点了点头,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好!” “一言……” “一言为定!” 还好有这种分心的办法。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胡侃了一会,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山脚下。 “行啦,你休息休息吧!” 薛景云用拳头轻轻敲打着江尘的肩头,低声温柔的说道。 “啊?” 江尘的膝盖一软,差点儿跪倒在地: “不是……你也有温柔的一面啊,我一直以为你是女汉子呢!” “你可别这么温柔,弄得我跟脱骨的鸡爪一样,都快站不稳了。” 薛景云羞涩的一笑,又在江尘的肩头上锤了两下: “真的呢,你放下我来。” “我有办法!” 江尘这时候似乎已经达到了体能的极限,确实有些支持不住了,只觉的天旋地转,脑瓜子嗡嗡的乱响。 便找了个稍微平坦的地方。 用尽了最后的一点力气,慢慢的顿了下去,把薛景云放在地上。 如果不是薛景云在他的后背上,而且深受重伤不能过度颠簸。 他真想什么一不管,一脑瓜子栽在雪窝里先睡一觉再说。 稀溜溜! 薛景云坐在地上,把两只纤细的手指扣在一起,放在嘴边轻轻一吹! 遥远的地方,一声欢快的马嘶传来。 紧跟着是急促而又略显沉闷的马蹄声。 显然是积雪太厚,所以马蹄声也比平时有所不同。 “你再坚持着点儿,马上咱们就会营地。” 薛景云见江尘坐在她的前面,脑袋微微歪向一旁,似乎有沉沉睡去之意。 “你可别睡啊,你这么大的块头,真睡着了,我又有腿伤,可没法把你弄到马背上去。” 又是一声马嘶,划破了清晨的寂静! 只见山环处,一匹枣红色战马踏着积雪,奋蹄而来,身后的积雪,被马蹄带动,飞向半空! 不到五分钟,战马已经到了面前。 正是薛景云的坐骑! “嗯,还好!” “幸亏还有它……” 江尘勉强的睁开眼睛,抬起头,朦朦胧胧的看着面前的红马,微微点了点头。 薛景云又做了个手势。 枣红色战马,忽然前蹄一曲,在江尘的面前卧倒了下去。 “来,我扶着你,爬到马背上去!” 薛景云拖着一条腿,用力搀扶着江尘。 她本就是行伍之人,耐力和劲力虽然比不上正常的男兵,但是比平常人要强大的多。 而且山上的时候,她主要是腿部受伤和惊吓,体能消耗并不算太大。 这一路下山,在江尘的后背上养精蓄锐,体能几本康复了八九成。 所以扶着江尘,倒也不算十分的费力。 江尘挣扎着往前爬了两步,眼前金星乱冒,忽然往前一倒,顿时不醒人事了! 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好香啊!” “这么香!” 朦朦胧胧之中,江尘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虽然他饥饿的能吞下一头牛。 但这熟悉的香气,既不是馒头大饼,也不是牛羊猪肉。 而是薛景云大帐之中独有的那股香气。 “我已经下山了?” “薛景云呢?” “我们得救了?” 江尘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 “一片白?” “我不会掉进了雪窝里了吧?” 第92章 此女我必娶之 江尘心头一惊: “我要是掉进雪窝里呢,那薛景云那臭丫头,恐怕已经被冻成冰棍了!” 江尘感觉到自己的体能恢复了不少,用力一翻身。 “啊哟!” 江尘滚落到地上! “你醒了啊!” 这回扑面而来的,就真是勾人肠胃的香气了! “涮羊肉?” 江尘一骨碌爬起来,睁大了眼睛四处看着。 不远处。 只见一个身材窈窕,穿戴蝉翼轻纱的女子,正坐在桌案前,一只手捏着勺子,搅动着铁锅。 在她面前的桌子上,一炉炭火正烧的很旺,上面的锅子里冒着热气。 “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看的女人?” 江尘凝视着面前的画面,简直如在梦中。 身材! 肤色! 气质! 无一不是达到了完美无缺的地步! “我脚不灵便,难道还让我去扶你么?” “自己过来吃呀!” “都煮好了!” 妙龄女子转过脸,浅笑着对江尘说话。 “你……” “你是薛景云???” 江尘的眼神,就跟他刚刚看到人熊的时候一模一样! 惊讶…… “嗯呗……” “不是我,还能是谁啊!” 薛景云羞涩的一笑: “不过我很少穿女装的,所以显得怪怪的,没吓到你吧?” 江尘终于缓过神来了,起身走到薛景云的面前,绕着她转了三圈: “啧啧!” “你还别说,像模像样的!” “比你穿军装时候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可爱的多了!” 薛景云嫣然一笑,宛若桃花艳李。 “哎哟,从认识你开始到现在,只知道你擅长损人,冷嘲热讽的!” “还头一次知道,原来你也会夸奖人啊?” 薛景云一伸手,示意江尘到对面的位子上坐下。 这座大帐里,四个角上都悬吊着火盆,红红的木炭烧的哔哔啵啵直响。 帐中温暖如春,要不然的话,薛景云也不可能穿的这么时尚洒脱。 倒是江尘,身上还裹着上山之前从李天的军帐里拿的军皮袄,还有大棉裤,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我……” “我刚才是睡在你的床上?” 江尘回头看去,才发现自己刚才掉下来的地方,是个白纱为帐幔的绣床。 “嗯,你回来的时候沉睡不醒,可能是太累了吧!” “我就把你放在我的床上先睡一觉了,有问题吗?” 江尘摆了摆手: “没啥问题,睡的很舒服,就是味儿有点儿大。” 薛景云脸一红,鬓边的朱钗,随着她低头而微微晃动着,更加妩媚。 “那些锦被,还是我刚来的时候带过来的,确实已有半月不曾浣洗……” “这里不比府上,没有婢女侍奉。而且我出身军旅,也不太在意那个……” 薛景云的脸上,显出几分歉意。 江尘微微笑着,把身上的老军衣脱下,穿着内里的长衣,倒也冷热正合适: “你的意思,你床上的那股味儿,不是熏香的,而是你自己身上的呗?” 江尘往前稍微探头,凑近薛景云,含笑低声问道。 “……” 薛景云羞涩难当,低着头用铜勺搅动着锅里的涮肉,不敢吭声了。 “香气弥漫,醉人心脾,要不是摔到地上来,我还以为自己身在皇帝老子的金鼎黄罗帐呢!” 江尘哈哈大笑着说道。 “你……” “你不要命了么?” “这样大不敬的话也敢说!” 薛景云紧张的看了一眼军帐的门口,面带惊恐之色。 但脸上同时却有了别样的轻松。 “原来他所说的‘味儿’,不是什么难闻的气息,而是喜欢……” 薛景云把一只小碟子递给江尘: “这可是我大庆国出战北夷的时候,从草原上掳掠来的牛羊所制,味道好极了!” “上个月的时候,皇帝念及我薛家的功劳,赏赐给我哥哥的,你也尝尝。” 薛景云给江尘捞了一碗,笑着说道。 饿了一天一夜,忙活了一天一夜。、 江尘早就屡次低血糖,能量不足,前腔贴后腔了。 “好!”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江尘伸手接过,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薛景云在一旁,右手的铜勺不断的在锅里搅动并捞到江尘的碗里。 左手则不断的把旁边木匣里的肉片下入锅中。 如此流水线的作业,持续了半个钟头。 江尘打了个饱嗝,终于放下了筷子: “让堂堂靖边将军的妹妹侍奉我吃火锅?在下真是艳福不浅啊!” 薛景云浅浅一笑: “还不是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啊。” “要不然的话,我怎么会让臭男人睡我的床,盖我的被……” 江尘擦了擦嘴,满腹委屈的说道: “这你就不对了啊,我在夸你香,你却嫌我臭?” “我夸你香,那是因为我枕着你的绣枕,盖着你盖过的被子,闻的真切。” “你说我是臭男人,是不是没有证据,信口雌黄?” 薛景云被江尘说得“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一边自己吃着,一边用筷子轻轻点着瓷碟,发出清脆的声响: “人家也是有证据的好吧!” “下山的时候,你后背那汗淌的,把人家胸口都弄湿了一大片……” 话到嘴边,突然觉得有所不妥。 赶忙掩口不说,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瞬息之间,又感觉到好像坐在对面的江尘,也把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前胸上。 于是慌不迭的放下筷子,拢住了前胸,骂了句: “臭流氓!” 可是抬起头的时候,又发现其实江尘并没有盯着自己看,而是正东张西望的,欣赏着她大帐里的东西。 心中竟然冒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之感。 “嗯?你说什么?” 江尘正盯着她西墙上的一张军用舆图呢。 转过头来问道: “怎么我多瞅一眼你的地图,都成臭流氓了?” “是你家地图没穿衣服,还是她也是个跟你一样貌美如天仙的小姑娘?” 薛景云自知语失,反正解释也解释不清,干脆就来了个耍赖: “就你嘴贫,没有一句话是正常的!” 江尘哈哈大笑: “至少人是正常的男人。” 薛景云又落在了下风,答不下去了。 “报!” “李天求见!” 正在这时候,大帐外,传来李天的声音。 第93章 话复前言 李天? 江尘依稀记得,当自己赶往西山寻找薛景云的时候,李天带领着他的部下,也从南北两麓,登山去了。 “李大哥也回来了!” 江尘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你帮我把那件衣服拿过来。” 薛景云赶忙也擦了擦嘴,指着旁边衣架上一件深灰色的军装。 衣服披在身上,原本的深闺大小姐,瞬间又化身成了那副冷气逼人,决人生死的巾帼英雄模样。 “进来吧!” 听到呼唤,李天一掀帘子,迈步走了进来。 看到江尘也在,李天微微的一惊。 “六姑娘能安然归来,我也就放心了!” “寻找蛇虎兽,李天已经办事不力。” “要是六姑娘再有什么闪失的话,李天纵然万死,也难赎其罪了!” 李天躬身拜在薛景云的面前,一脸的羞愧之色。 “嗯,还好,有惊无险。” 薛景云指了指旁边的江尘: “若不是得他相助,我这次进山,恐怕有去无回了。” 李天的目光这才落到江尘的身上,躬身一倒,给江尘行了个跪拜大礼: “兄弟对我薛家的深恩,李天没齿不忘!” 江尘赶忙上前,扶起李天,笑着对薛景云说道: “这都是李大哥的功劳,干我什么事呢?” “昨天要不是李天大哥冒雪到我家里,告诉我你偷着进山的事,我到现在还在家睡觉呢。” “又怎么能救你?” “你要是真想谢我,那还不如谢谢李天大哥呢!” 李天惊惶的连忙摇手说道: “不!不!” “我不过是薛家的一个仆从而已,为主人分忧,乃是分内之事。” “江尘兄弟就不一样了。” “您出手相救,那可是侠义之举,在下十分佩服。” 薛景云见两个人客套了半天,也有些不耐烦了。 “总之江尘对我的恩义,你们要牢记在心。” “从此之后,江尘就是我薛景云的朋友。江尘的事,就是我薛家的事!”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江尘有求于我们薛家,任何人都要竭尽全力相帮!” “记住了么?” 薛景云的话,充满了威严,让人听着都紧张。 江尘看着,心中惊讶: “这还是刚才那个穿着绫罗,妩媚柔美的江南美女吗?” “这女人的变化,也太大了吧!” 身材魁梧,也是沙场战将出身的李天,在薛景云的面前,竟然毕恭毕敬! “是是!” “六姑娘的吩咐,谁敢不从?” 薛景云沉默了几秒钟,长长叹了口气,俊俏的脸上,挂着几分忧愁: “昨日进山,可有收获了么?” 李天并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我来这里,也有五六天了吧!” “整个西山,差不多翻了六七遍了!” “难道这蛇虎兽真的会隐身了不成?” “怎么就是找不到!” 薛景云秀眉紧蹙,烦恼的用拳头使劲击打着桌案。 “不过……” 薛景云忽然想起一件事,似乎又重拾了自信。 昨日我去山上,黑夜之中,竟然遇到了人熊! “人熊?” 李天失惊的两眼睁的老大。 “咱们翻了那么多遍,何曾见过人熊的踪迹?” “但偏偏昨天夜里,我在山上就碰到了!” “可见咱们搜山,还是有遗漏的角落!” 李天抬起头,目光凝视着西山的方向: “只要它存在,我就不信能钻到土里去!” “六姑娘放心,等到山雪稍微融化,我立刻带领兄弟们进山,展开地毯式的搜索,绝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李天想了想,又说道: “实在不行,我就在写信给老爷,重新再调一千人过来,加快搜索的力度!” 薛景云的手在空中一切! “不能等了!” “立刻马上开始行动起来!” “我哥哥的伤病,已经等不起了!” “喏!” 李天行了个利索的军礼,转身离开军帐,立刻部署下去。 一千军兵,顾不上连夜的疲劳,稍加休整和补充之后,立刻开始从南北东三个方向,展开地毯式的搜索。 “行了,你累了一晚上,也睡一会去吧!” “我可得回家了!” 江尘见李天退下之后,也跟着要走。 “才吃了饭,你再去睡一会吧?” 薛景云听到江尘的话,方才回过神来,连忙说道。 “睡一会?” 江尘斜眼看了看那窄小的绣榻。 “你这小床,能放得下咱们俩人嘛?” 薛景云眉角闪过一丝怒意,但好像也习惯了江尘的戏谑,耐心解释道: “我在军中的时候,骑在马上都能睡一觉。” “现在在军帐里,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趴桌上睡一会便好。” “还是你睡床铺。” 江尘斜眼看着薛景云,忽然问道: “我是休息过来了。” “你吃饱了么?” 薛景云看着江尘不怀好意的笑,不自觉的往后缩了一下: “你想干嘛啊……” 江尘嘿嘿一笑。 “我一直对某人曾经报过的体重存疑。” “她在山上的时候,曾答应过我,等我恢复了体力之后,再让我抱她一下试试,以证明她所言不虚?” 江尘仰着头看着顶棚,悠然自得的说道: “就是不知道,堂堂薛家的刘小姐,会不会说话不算数,出尔反尔呢?” “你!” 看着江尘那副流里流气,带着点儿“欠揍”的模样,薛景云恨的牙根都痒痒。 但江尘站在那里稳如泰山,似乎不得个结论,绝不肯罢休。 “好吧……” 沉默了半晌,薛景云抬头看了看帐门口并无他人,又侧耳倾听,附近并没有行走兵马的声音,这才勉强点了点头。 “抱也就抱了,你可别想做别的!” 薛景云的手腕一翻,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柄匕首刀。 刀稍微出窍,寒气逼人! “你要不老实,我就给你一刀!” 薛景云似乎找到了克制江尘的法门,神态也变得有恃无恐。 “哎,这就是农夫和蛇的故事吗?” “就算是人走茶凉,也没必要凉的这么快啊!” 江尘脸上堆着无奈的苦笑,但身子却一点儿也不耽误。 他缓缓走到薛景云的椅子旁边。 缓缓的弯下腰,把一只手伸到薛景云的腰部,一只手拢住薛景云的双腿。 第94章 回家 江尘抱着薛景云,在大帐中走了几步。 薛景云芳心乱跳,手中的匕首刀,微微颤抖着。 “你要是敢对我无礼,我立刻就让你血溅七步!” “哼!哪怕你刚对我有救命之恩呢!” “虽然我最讨厌言而无信的人,所以才履行诺言,让你抱我一抱。” “但是我更讨厌咸猪手!” “哼哼!你要是不想活了,就只管不老实……” 薛景云的心中,进行着激烈的思想内耗。 感觉这种争斗,比在北疆和北夷国交战的时候,驰骋三百里,斩敌夺旗还要累的多! “嗯,似乎确实没有在山上背你的时候沉重了。” 江尘煞有架势的点着头,好像是在认真的掂量着手中美女的分量: “难道你说的是真的,那时候的我,竟然虚弱到了那个地步?” “明明身轻如燕,娇小可爱,我却背着如有千斤之重,举步维艰……” “不应该啊……” “绝对不是应该!” 江尘抱着薛景云,在大帐中转了三圈,嘴里念念有词,一脸的严肃。 薛景云的心头,又是紧张,又是无奈。 生怕这时候万一李天或者别的部下突然来到,那可不是颜面扫尽了么? “我好歹也是薛家的六姑娘,靖边将军的妹妹,喝令三军的女将啊!” “就连那些皇亲国戚的公子,都对我殷勤献意而不可得!” “我竟然……” 薛景云不由的抬头去看江尘。 “让这个草头百姓抱在怀里,还是甘心情愿?” 薛景云的脸上,感觉一阵燥热。 “似乎……” 薛景云看着江尘的五官: “他虽然出身卑微,但大丈夫不问出处,好像长得也算是俊眉朗目,顾盼生姿,不失为一个美男子哦……” “而且最重要的是……” 想到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山中经历。 若不是江尘及时赶到,以自己的连弩弓射杀了人熊,恐怕自己这一堆一块,早就成了人熊的宵夜了…… “嗯……” 江尘忽然转过身,抱着薛景云,径直往床边走去。 薛景云的心头,砰砰乱跳起来,本来那已经稍有放松的匕首,立刻又被她握的很紧。 “村夫就是村夫,流氓就是流氓!” 薛景云心里骂着: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的贼胆也太大了!” “色胆包天,你忘了本姑娘还是杀人的祖宗!” 薛景云的手轻轻一翻,那把匕首的刀尖,已经冲准了江尘的软肋。 以她的身手,只要稍加用力,江尘就是大罗神仙,也难逃这致命一击! 但江尘似乎毫无察觉,走到床前,用脑袋和肩头代替双手,掀开了床前的帷幔。 随即弯下腰,轻轻的把薛景云放在床上…… 砰…… 砰砰…… 砰砰砰…… 薛景云紧张到了极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正在变的更快、更响,似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好好休息吧!” “我要回家了!” 江尘忽然站起身子,随手放下了薛景云绣榻的帷幔,大踏步走了出去。 不到几秒钟,大帐的门帘恢复了静止。 整个大帐里,又变的安静而孤独。 “他……” 薛景云手里的尖刀,无力的掉在地上。 “原来他只是想抱我到床上休息,而不是想要……” 薛景云忽然发现,原来倒是自己小人了。 …… 军帐外,江尘已经恢复了体力。 虽然昨天毫无准备的跑了一趟西山,直接把他累屁了。 但是好在他正是当打之年。 在薛景云的绣榻上睡了一觉,又吃了一肚子羊肉火锅之后,他的体能基本恢复了个八九。 至于抱着薛景云在大帐里溜达了两圈? 那就权当是饭后的消食活动了,更让他精神百倍! 此刻,江尘正大踏步的往家里走着。 一夜未归,两个娘子必然已经等得心焦了。 而他更关心的是,院子陷坑里的笼子里,蛇虎兽是否光顾过了? 大雪封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连向日不敢露面,躲得无比严实,连陈猎户和一千余官兵都搜索不到的人熊都出来觅食了。 何况蛇虎兽? 江尘查看着系统显示的好感度。 【薛景云:评分110,当前好感度58.】 似乎已经定格在这个数值上了。 要想有所突破,只有靠蛇虎兽拉近跟薛家的关系了! 这时候,日已过午。 村长周老爷子早就带领村里的棒小伙子们,把主干道上的积雪打扫的干干净净了。 薛家的人在这里,靖边将军的军营就在附近。 莫说是村里了,就算是县里的人,也不敢大意,一大早就来督促着搞好这条往来行走的主干道。 “万一薛家的兵马,或者薛家的大小姐在这条干道上滑道受伤,你们村里吃罪得起么?” “恐怕连我们知县大老爷的乌纱帽,都保不住!” …… 大雪之后,阳光明媚。 但寒风如刀,刮在脸上,生疼。 江尘走到门口,只见栅栏门上的积雪如旧,院子里也没有行走过的痕迹。 看起来应该没有人出入过。 推开门。 江尘走进院子,熟练的饶过陷坑,到了自己的屋门口。 这院子里的陷坑,被昨晚上李天霍霍的差不多了。 “幸好是有这场大雪,要不然的话,院子里如此大的变化,必然会引起蛇虎兽的多疑,恐怕就不会再栖身于此了!” 江尘站在门槛前,回头看着院子里厚厚的积雪,忽然感觉自己的运气还不错。 “夫君,你回来了啊!” “可吃了午饭了么?” “要不要去给你重新做一点儿?” 秦月娇和蓝月娥听到院子里细微的脚步声,从门缝里见是江尘回来了。 赶忙开门迎了出来。 “嗯,回来了!” “可生了火盆了么?” “搬过来烤烤!” 江尘抱着膀子,两只手早就冻得通红了。 他临离开军营的时候,把所有借的军装都还给了李天,所以从西山脚下的军营过来,这半个多时辰里,又都冻得透了。 “嗯,我马上去生火,可快着呢!” 蓝月娥一转身,到后房里生火去了。 “娘子!” “你……” 江尘忽然觉得一阵热乎。 第95章 人熊驾到 触手温软如玉。 原来秦月娇看到夫君的手冻得通红,心中疼惜,等不及火盆送来。 便解开了外衣,掀起小衣,把江尘的手塞入了贴肉的地方。 “娘子,你对我真好!” 看着秦月娇被他的手冰镇的浑身打了个寒噤,江尘带着几分歉意的说道。 “夫君,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 “我是你的娘子,给你暖手也是应该的呀!” 秦月娇妩媚的一笑: “谁让夫君回来的时候,我们没有及时的生好火盆呢!” 江尘叹息了一声: “跟着我,让你们受苦了!” “以后该生火的时候生火,不要为了节省柴火而在屋里挨饿受冻了。” 想到在自家的后院里,买埋着娶蓝月娥时候所给的奖励,一万金,却不能用。 江尘就感觉十分的憋屈。 “若是我能娶到薛景云为妻,在这院子里一站!” 什么牛鬼蛇神,都得退避三舍! “莫说我手里有一万金,就算是有十万金,一百万金,就放在门口,谁敢来惦记?” 想到薛家的实力和薛景云的杀伐手段,江尘就有种吃不到葡萄干眼馋的顿挫感。 不一会的功夫,蓝月娥端着一盆烧的通红的木炭来到前堂。 有了这盆火炭,前堂顿时就暖和了起来。 而江尘回来后,秦月娇和蓝月娥也活跃了起来,说说笑笑,问长问短的,整个家庭其乐融融。 “夫君,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呀?” “那么大的雪,人家都关门闭户在家窝着了,偏偏夫君还要出去。” 蓝月娥看到江尘心情还算不错,就忍不住问道。 “进山里去抓人熊去了!” 江尘端起茶碗喝了两口,咳嗽了一声说道。 在薛景云的帐篷里吃的火锅偏咸,让他觉得嗓子眼有些刺痒。 “抓人熊?” 蓝月娥和秦月娇不由的都惊呼了一声,睁大了眼睛盯着面前的夫君: “我们听说,几年之前的时候,连猎户老陈进山,都被人熊给逼的躲在树上不敢下来,差点儿回不来了。” “夫君又不是猎人,怎么还敢进山抓人熊?” 江尘淡淡一笑: “陈猎户不敢做的事儿,我就不敢做么?” “陈猎户可敢娶天煞星?可我就敢娶!” 秦月娇被说的娇羞,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江尘的目光又落到蓝月娥的脸上: “陈猎户跟狗蛋打架的时候,你出来劝架,他连抬头看你的胆儿都没有。” “可我在远处看了你一眼,就心里暗暗发誓,早晚得把你娶到我床上来。” “这不是也如愿以偿了嘛?” 蓝月娥双手捂着脸,连声说道: “别说了别说了,真是羞死个人!” 不过江尘越是这么说,她们越是不敢相信,平时连山都不上的夫君。 怎么会在西山封禁的时候,还是大雪夜,跑去山上抓人熊? 昨夜的夫君,可没喝多啊! 似乎滴酒都没沾…… 就在她们一起闲聊的时候,院子的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紧跟着有人喊道: “这是江尘先生的家吗?” “江尘先生在家吗?” 江尘先生? 不但秦月娇和蓝月娥愣了一下,就连江尘也都有些哭笑不得了。 “我不过是个平头老百姓而已,怎么还成先生了?” 当江尘一头雾水的迈步走出家门的时候,顿时愣住了。 只见大门口,围着村里的男女老少几十号人。 从上次跟狗蛋干仗以来,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难道我家门口又出事了?” 江尘让秦月娇和蓝月娥待在屋里,自己跨过庭院中的积雪,来到门外。 秦月娇和蓝月娥好奇心起,又不敢出门。 就在家里踩了两个板凳,顺着门缝往外瞅着。 正好篱笆墙的一段,并没有乡民阻挡,所以院门外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江尘先生!” 两个身着盔甲的大兵,见江尘的篱笆门大开,上前来到江尘的面前,躬身行礼: “我奉我们家将军之命,特将先生昨夜入山所打死的人熊,给您送过来了!” 两个大兵往左右一闪。 身后驶过一辆马车。 噗通! 马车的后车厢一头翘起,将那肥硕巨大的人熊掀翻在地上。 呼! 江尘见怪不怪,倒也并不吃惊。 但围观的那些乡民百姓,登时炸开了锅! “这么大的人熊!没有一千斤,也得有八百斤了吧!” “我的天啊,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人熊,怕是要成精了吧?” “嗯,听说人熊长到这么大,就吸收了山野天地间的灵气,能站着走路,还能模仿人说话呢!” “这……难道就是几年之前,把陈猎户困在山里好几天的那只不成?” “有可能啊!” “江尘到底是不是人啊!连陈猎户都畏惧的人熊,他竟然昨天下着大雪进山把他打死了?” “江尘……我看这人深不可测,以前咱们算是小看了他了!” “嗯,以前的时候,看他老实巴交,就知道干活。没想到真是深藏不漏。” “不管怎么说,江尘打死了人熊,也算是替咱们村除害了,咱们得感激他。” “是呀!这么大的人熊,万一要是来到村里,那还不得吃十个八个人也填不饱肚子?” “我的天!太可怕了!!” “咦?怎么看不到这人熊的伤在哪里?江尘是怎么打死的啊!” 老百姓围着人熊转着圈的查看,还是没有找到人熊的伤口在哪,甚至连周身都看过了,也没见它哪儿有留雪的地方。 “傻帽!” 江尘看着这些愚昧的百姓,不由的想笑: “我给这人熊喂了四支弩箭,有一只从肛门直接贯进了内脏,另外一支让它自己扯出来扔掉了。” “还有两只眼睛里各自镶嵌着一支,这傻玩意拿巴掌拍,全拍进了脑壳里了!” 江尘低头看了看,知道是薛景云派人送来的。 “感谢两位兵爷。” “若是方便的话,能否帮我把这家伙挪到院子里去?” 江尘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人熊。 “当然可以!” “江尘先生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们自当遵从!” 第96章 奇怪的老虎 这些平时耀武扬威,在老百姓的面前宛若神佛的大兵。 竟然在江尘的面前,毕恭毕敬。 直到大兵将人熊的尸体搬进了江尘的院子,然后退出去告别离开。 院门口的沙枣树下,还有不少老百姓在那里指指点点,议论着江尘打死人熊的事。 一夜之间,江尘成了周家村的英雄! 但江尘丝毫没有在意这些。 他回到院子里,重新关好了院门,然后回屋。 “夫君,原来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打死了人熊?” 秦月娇和蓝月娥从板凳上下来,面色还显得有些激动和难以置信: “原来夫君虽然很少上山,可是狩猎的水平,却远在陈猎户之上!” 秦月娇凝视着江尘,一脸的崇拜之色: “夫君,你真的像个谜一样,你到底还不会什么啊!” 江尘哈哈大笑! “我真的那么完美?” 蓝月娥的脸上,洋溢着幸福之色,面带笑容说道: “夫君善良、勇敢,又……又厉害。” “真的是月娥做梦都不敢想的完美男人……” 江尘看了她一眼,差点就说出来: “当初我资助周家,可不是真的大发善心,而是觊觎你这个小美妞,密谋着得到你呢!” 江尘又喝了两碗茶,仰天打了个哈欠: “昨晚一夜没睡,我得补一觉了,你们两个,谁来侍寝?” 秦月娇和蓝月娥登时傻眼了,痴痴的盯着江尘: “夫君……这么直接的么?” 她们两个,都是深受大庆传统思想影响的女性。 江尘的这句话,对她们来说简直就是…… 语不惊人死不休! “哈哈!” 江尘笑了两声: “开玩笑的!” “真要是搂着娘子,我可就真睡不踏实了!” “回头见了!” 江尘站起身来,回到自己的床上,蒙头大睡。 …… 这一觉,江尘睡了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虽然薛景云的绣榻不但柔软,而且还带着一股幽幽的香味。 但江尘还是觉得自己的板床睡得踏实。 所以这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 “不错!” “这正是我想要的!” 江尘轻轻的翻身,坐在床上,向窗外望去。 院子里的雪,依旧没有融化。 因为院子里布满了陷坑的原因,虽然秦月娇和蓝月娥都十分勤快,但还是完好无损的保留着雪,并没有清扫。 江尘微微的开门,一道凉风袭来,刺骨的寒冷! “果然是下雪不冷化雪冷!” 江尘忍不住把探出的脑袋缩了回来,重新裹上了一床厚厚的棉被! 当江尘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化身为一个臃肿的大狗熊了。 回到木工棚里,江尘打算开始蹲点了! 人熊的出现,给了他希望。 “或许……” “如果蛇虎兽是因为被那些兵卒们搅扰的不堪重负,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的话。” “那它应该跟人熊一样,被大雪封山逼的没有食物,不得不重现人间了!” 江尘顺着墙根,裹着棉被小心翼翼的走在被踩得帮帮硬,已经结冰的雪地上,到了木工棚的门口。 “好歹躲到棚子里,能遮蔽一点儿这刺骨的寒风!” 江尘一只手扶着门框,腾出一只手正要开门的时候。 “咔!” “咔啦!” 忽然! 冰冷的风中,传来一阵古怪的声音。 江尘吓了一跳,原本放在门板上的手,也停了下来。 “咔……” “咔啦啦!” 那是一种好似饿狼嚼碎骨头的声音! 荡漾在冰冷的夜风中,让人毛骨悚然! “难道……” “人熊复活了不成?” 江尘不由自主的猫下了身型,目光却转向堆放在门口墙下的那具人熊尸体。 “真复活了?” 江尘的心头嘭了一下,整个人差点晕了过去! 他清晰的记着,当时让大兵把人熊的尸体搬进来的时候,是蜷缩在墙角的。 可是现在! 皎洁的月光下,人熊的身体已经改变了方向,似乎正趴在那里咀嚼着什么东西,后背一起一伏。 那古怪的声音,正是从人熊的方向传过来的! “我了个去的!” “都说人熊的生命力顽强,肠子出来了掖回去都能继续跟敌人玩命。” “可是这也太邪乎了吧?” “在山巅被我弄死了,冻了一夜都冻僵了,又拉到我的院子里放了大半天,这时候又还魂苏醒了?” “我的天啊!” 江尘蹲在木工棚的门口,萧瑟冷风中,竟然出了一脑门的汗! 如果真的是人熊复生,不光他得遭殃,只怕连屋里才娶的两房老婆秦月娇和蓝月娥,也得变成人熊的口中餐! “只有先拿到连弩弓!” “只要连弩弓到手里了,就算他真的复生了,我他娘的也跟他拼个来回!” 江尘又在原地蹲了一会,稳了稳心神,轻轻的伸出手,打算开了木工棚的门,悄悄的进去拿堆放在屋角的连弩弓。 “吱……” 刚刚扳动木门,忽然发出了门板摩擦之声。 吓得江尘赶忙停止了举动,又原地猫了下去。 呼! 皎洁的月光下。 人熊的身体后面,忽然抬起了一个浑圆硕大的头颅。 雕睛白额大虎头! 长须如钢丝,两只眼睛闪烁着光芒! 额头上斗大的“王”字,映着月光更显的清晰可见! “老虎?” “老虎进村了?” 江尘的腿一软,直接吓瘫在当地! 如果说人熊虽然凶悍,但反应迟钝,智商略低,他还能仗着连弩弓周旋一番,伺机取胜的话。 那遇到老虎,他真的是没有了一点求生的信心! 老虎的灵敏度,还有速度和智商,又岂是人熊所能比的? 幸好江尘是裹着棉被出来的,即便是在门外躺着,也不会太过寒冷。 不然的话,恐怕就要被冻成粽子了。 突突! 就在江尘惊骇之际,一幕更让他惊讶到极致的画面,再次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只见人熊尸体后面的那头老虎,似乎对刚才的异响犹然不放心,把头一低,逃窜而去! 但逃窜的方向,不是向院外,而是朝着江尘的方向跑来! 更不可思议的是…… 这只老虎,并没有四肢! 第97章 蛇虎兽重现 那老虎被江尘推门发出的声音惊动,在人熊的尸体后面等待了几秒钟之后。 突然往着江尘所在的方向跑来! “完犊子了!” “看来这老虎是已经发现了我的踪迹,要来拿我当制作虎粪的原料了!” 江尘这时候再要开门去木工棚里找连弩弓已经来不及了! “装死?” “没办法了,只好一试!” 江尘绝望之际,忽然急中生智,灵不灵的,先试试再说! 死马当活马医了! 江尘本就在被子里裹着,身子往地上一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装死的同时,还时刻监着那老虎的行踪。 “卧槽!” 江尘差点儿喊出声来,整个人都因为兴奋而陷入到了颤抖之中! 只见那头老虎并不是迈开四肢往这边猛扑过来! 而是左右游走,宛若蚯蚓,又似蟒蛇! 这头老虎,哪儿有花纹的皮毛外套? 整个一光不溜秋的蟒蛇身子! 只是身子十分粗壮,犹若碗口粗细,上面的斑斑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光芒! 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猛虎被蟒蛇给生吞了下去,只剩下一个脑袋露在外面的感觉。 “蛇虎兽!!” “它就是蛇虎兽!!!!!!” 江尘心中的恐惧,有八分化成了狂喜! “原来是大雪封山盖地,让蛇虎兽也没有了寻找吃食的地方!” “所以人熊死了之后,它闻着味儿来到了我家里!” “卧槽,可惜了,我的连弩弓不在手里,不然的话,我瞄准了它这大脑袋一连几箭下去,保管把它留在我这里!!” “可惜啊可惜!” 蛇虎兽在月光下,往这边蜿蜒爬行,距离越来越近。 只见他的嘴里,还叼着一根粗大的骨头,好像是人熊的肋骨! 爬行之际,还不忘了啃噬,那粗大的肋骨,在它的嘴里咔啦咔啦的嚼的稀碎,简直跟嗑冰糖差不多。 “那么大的人熊,还不够你吃的,还非要来吃我?” “我的天啊,好歹我有根木棍在手也行啊!” 江尘躲在棉被里,只觉得胸中的那颗心,已经跳动的连棉被都跟着一起一伏。 十米! 六米! 四米! 江尘从来没有这么慌过。 想要嘶声呼救,可是却如鲠在喉,光张大了嘴却叫不出一声! “叫?” “我特娘的叫谁呢?” “让秦月娇和蓝月娥出来给它当宵夜?” 崩溃! “算了!” “生有处死有地,看来我命该如此啊!” 江尘彻底的绝望了,打算放弃抵抗,束手就死!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 蛇虎兽到了距离他不到三米之处,身子突然往下一陷! 顿时消失了踪迹! 卡啦! 卡啦卡啦! 身下,好像又传来那碎骨的声音。 陷坑? 捕兽笼?? “难道刚才那蛇虎兽并不是看到我,过来找我玩命?” “它是听到了异响,所以才含着骨头跑到了在我这里搭就的巢穴里偷着啃去了?” 江尘一阵兴奋,虽然躺在那里依旧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但是心头的那份恐惧,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要它进入了我的捕兽笼,那就别想出来了!” 江尘娶了蓝月娥,觉醒了鲁班术之后,所制作的捕兽笼,性能提高了无数倍。 只要蛇虎兽进入捕兽笼,则捕兽笼随即进入封闭状态,没有江尘出手打开笼门,单靠里面凶兽的蛮力? 莫说是蛇虎兽,就是关闭一只大象进去,也休想能挣脱出来! 当然…… 前提是大象能钻的进这么小的炼兽笼…… “就让它在里面静静的躲着吧!” 江尘大体明白了,为什么最近蛇虎兽销声匿迹,既不在他的陷坑里安家。 深山里更是寻遍了也找不到! 因为蛇虎兽虽然具备老虎的狡诈和凶猛,但同时也具有蟒蛇的特性: 冬眠! 最近天气突然变冷,蛇虎兽在吃饱了之后,像人熊一样选了个极为保险的地方一猫,打死也不出来了! 但蛇虎兽毕竟还具有老虎的特点,还不能完全跟蟒蛇一样吃饱了一猫一个冬天不用出来。 幸运的是,薛景云在风雪夜进山,遇到了出来觅食的人熊,却没有发现蛇虎兽的踪迹。 不幸的是,蛇虎兽也被大雪给搞的在山里找不到吃食,于是又想起了它在山下的巢穴。 所以阴差阳错的来到江尘的家,发现了人熊死尸这个惊喜。 一顿猛吃之后,再到这距离只有几米远的洞穴里猫上几天,那不跟神仙一样? “妥了!” “这家伙三两天内,应该不会再出来了!” “我得抓紧时间找机会去军营里高速薛景云去!” 江尘忧心如焚,但还是没敢轻举妄动。 身下,依旧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知道蛇虎兽在下面反刍呢? 还是在练健美操? 总之蛇虎兽没有安静下来,他就不敢随意的闹出来动静! “虽然从理论上来说,就算是蛇虎兽现在已经发现了自己身在捕兽笼里,也只能俯首认命,根本跑不出来了。” “可是既然能让它在里面呼呼大睡的等待,何乐而不为呢?” 江尘缩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跟底下的蛇虎兽,打熬起了时间。 偏偏蛇虎兽还似乎吃多了,来了精神一般。 一会在咀嚼骨头,一会在宛若唱歌似的低吼,没完没了。 “等!” “必须等!” “必须……” 江尘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开始打架,神志又开始迷糊起来…… 慢慢的,他又睡着了! …… 天亮了? 等到江尘醒来的时候,才发现东方一片鱼肚白,已经微微发亮了! “我娶,我的脸……” 江尘在门外的地上睡了一夜,虽然身上裹着被子,并没有怎样。 可是露在外面的半张脸,已经被冻得失去了直觉。 “蛇虎兽?” 江尘顾不了许多,用手轻轻的把身上的积雪往两旁拨开,留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空档。 然后附耳在地上,凝神静听。 一片沉寂,毫无声息! “看来蛇虎兽彻底进入了冬眠,三五天内,应该可以安稳了!” 江尘试探着站起来,裹着被子推门又回到了主屋。 “夫君,你醒了啊!” 听到声响,蓝月娥先从屋里迎了出来。 第98章 如愿以偿 “先给我打一盆热水来!” 江尘的话,多少有些含混不清。 因为一边的脸,已经因为过度的寒冷而被冻的有些僵硬了。 “嗯,夫君你等下,我马上就来!” 看着蓝月娥着急忙慌的下厨去生火烧水,江尘不由的叹息: “没有暖瓶,真的是不方便!” “要是哪天我能从系统中得到制造这些日常必需品的办法,那还不得发财了啊!” “即便是在技术相对落后的大庆朝……” “有系统,一切皆有可能!” 当蓝月娥端着一盆热水出来的时候,秦月娇也起来了。 江尘坐在大堂的椅子上,多少有些疲惫。 秦月娇站在江尘的身后,给他梳着头发。 蓝月娥则拿了一块毛巾,沾湿了热水,帮他擦拭着面颊。 昨晚在跟蛇虎兽互熬的时候,虽然自己迷迷糊糊睡着了,但毕竟是在雪地里。 这一晚睡的,那叫一个累…… “准备点吃喝,我一会还要出去!” 经过几番热敷之后,江尘的半张脸终于恢复了直觉。 只是一经暖和过来之后,那半张脸火辣辣的疼,有种被灼烧的感觉。 秦月娇和蓝月娥手脚伶俐,一会的功夫,就做好了一锅粥,还有两个菜。 江尘胡乱吃了几口菜,又喝了一碗粥,便放下了筷子: “我要出门去办事了。” “院子里,任何人不要出去,也不要弄出声响!” 江尘的脸,严肃的让秦月娇和蓝月娥都有些可怕。 她们自从嫁给江尘,还从来没见江尘说话这么严肃过。 以前更多的时候,江尘是有些没个正形,嬉笑怒骂的。 “嗯,夫君。” 蓝月娥先吃完了饭,看到江尘的脸上有几分憔悴,来不及收拾饭桌,走过去站在江尘的身后,给他揉捏着肩膀,又轻轻按了会太阳穴。 江尘浑浊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些,继续说道: “不管什么人来,一概不见。” “找我的,也让他们明天再来!” “总之一句话,在我没回来之前,你们拒绝一切外来人,在家里保持安静就行了!” 秦月娇从里屋出来,拿了件才做好的新棉袄,给江尘披上: “外面冷,这是月娥妹妹刚给你做成的衣服,穿上它,御寒呢!” 新棉花絮成的棉袄,一披上身子立刻有了几分暖意。 但江尘的心思,始终还在院子里陷坑中捕兽笼里的蛇虎兽身上。 他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蛇虎兽,关系着靖边将军的生死存亡,更关乎这他在将来能不能提升薛景云跟自己的好感度。 近而娶下薛景云,拿到那110倍的高端返利! 最主要的是,娶到薛景云,不光有物质返利,还有更诱人的气运值和魅力值! 【气运值:能够让宿主获得更好的生活运气,以及结交系统评分更优秀的女主的机会!】 【魅力值:提升宿主魅力,能够更容易获得女主的倾慕,有利于提升女主的好感度!】 三分天注定,讲的就是气运值! 七分靠打拼,那也离不开自己的硬实力,说的就是魅力值了! “有了这两件法宝,那就算是干啥啥不行,起码也是泡妹第一名。” “光吃娶妻系统返利这碗饭,也能让我在这大庆一朝活的滋滋润润,舒舒服服了!” 江尘唯恐二姝不能牢记,继续嘱咐道: “我不妨给你们直说,在我们院子里的地下,睡着一个凶兽!” 凶兽! 秦月娇和蓝月娥听到这两个字,吓得花容失色,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这只凶兽,亘古未有!” “就睡在距离门槛不到三米的那个陷坑里。” “要是你们稍不小心,惊醒了它。” “而我又不在家里的话,那后果你们可想而知!” “可能……” “你们就永远见不到我了!” 江尘的话里,带着几分杀气! “我们不要!” 蓝月娥带着哭腔上前牵住江尘的手: “夫君,你能不能不出去啊,好怕!” “有你在,我们才安心呢……” 秦月娇眼泪汪汪的看着江尘,并没有说话。 她知道夫君想要出去办事,那就是必须要办的事,多余的话,无须赘言。 江尘轻轻摆脱蓝月娥的手,面色凝重的说道: “这只凶兽,目前还处在冬眠的状态,只要你们不把它吵醒,大家都没事!” 秦月娇点了点头: “夫君放心,你走了之后,我们就关门闭户,在你回来之前,我们连房门都不开了。” 蓝月娥更加小心: “姐姐,咱们还是去后院待着吧,万一在前堂打个喷嚏或者咳嗽一声,不小心闹醒了它,把咱们吃了可怎么办呢。” 江尘听了,反而觉得有点儿好笑。 但他为了让二姝能谨慎小心,只好忍住不笑。 不过后院的积雪更深。 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娇娃,要是到后院猫一天,还不得冻坏了? “再说了,我后院还藏着一万金呢!” “万一被她们意外发现了,反而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江尘想了想,摆手说道: “倒也不必那样,你们在后堂呆着就行了,没事说话做事声音小一点。” 秦月娇和蓝月娥连连点头: “夫君放心,我们都记住了!” 江尘嘱咐完了,这才起身穿戴好了,推门到了院子里。 为了能远离蛇虎兽的陷坑,江尘特意绕道而行,围着院子转了一圈,这才到了大门口。 推门出去之后,江尘回首掩好了院门,挥手跟两个娘子告别,起身往军营方向走去。 江家的院子里布满了陷坑。 自从很久之前,狗蛋还活着的时候掉落进去之后,就满村人尽皆知了。 所以在江尘不在家的时候,从来没有人敢擅自轻创江尘的家。 大道上,积雪早就清扫干净了。 一路往西,道路平坦而顺畅。 不到半个时辰,江尘就过了西山脚下的那条河,迈步进了军营。 军营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大兵,没有一匹战马。 就连之前每次来的时候,那个哨探巡逻的大兵,也没有出现。 “难道是一座空营了?” 第99章 扑朔迷离 “不应该啊!” “蛇虎兽还没找到,靖边将军命悬一线,他们怎么会撤军离开呢?” “再说了,就我跟李天的交情,对薛景云的救命之恩。” “他们要真的打算搬走的话,起码应该跟我打个招呼的吧?” 江尘充满疑惑的走在军营里。 只见大营的军帐旁,还有晾晒的盔甲和战袍等,以及一些毁坏需要重修的兵器。 种种迹象表明,大军并没有撤离。 “我知道了!” “肯定是情况紧急,为了能尽快找到蛇虎兽,所有的兵卒都进山去了!” 江尘的目光,落在了西北角上的那座特殊的大军帐上。 “别人或许都进山了,但薛景云断然不会!” “她的腿部重伤,没有十天半月的,恐难行走自由。” 但江尘的目光,忽然惊呆了! 那所军帐前,空空如也! “战马呢?” “那匹枣红色战马呢??” “薛景云走不了路,也肯定上不了战马,怎么可能会不在军帐前呢?” 几次相见,薛景云和她的战马形影不离。 往往都是马在人在,马不在人也肯定不在。 江尘加快了脚步,一溜小跑的到了军帐的门口,一掀门帘闯了进去! 外面虽然寒冷,但大帐里依旧温暖如春。 甚至连那熟悉的淡淡香味,也依旧萦绕在江尘的鼻息之间。 但薛景云呢? 大帐里,空空如也,并无一人! 西墙上,薛景云那身银盔银甲还好好的挂在那里。 而北墙的兵器架上,红缨枪依旧在。 上次跟江尘一起吃火锅的那个桌上,放着几本兵书,其中还有一本,掉落在地上,显出几分凌乱。 “薛景云是个精致型女孩,对自己和对别人的要求都非常之高!” “她的东西,分类排摆都十分的有规律,绝不是个随意随性的人……” “这样的女孩,怎么会把书本扔在地上而突然离去了呢?” 江尘又缓步走到绣榻前。 伸手撩开了帷幔。 床上的锦被,叠的整整齐齐,一尘不染。 弥漫散开的那份薛景云身上的清香,让江尘回味不尽。 “难道薛景云忍不了了,又带伤进山了?” “不可能啊!” “就算她可以骑马进山,但是要搜索蛇虎兽的下落,就必须徒步行走,就凭她腿上的伤病,那绝对是玩不转的!” “回家了?” “如果回薛家了,倒是有可能。” “毕竟薛家长公子,靖边将军似乎已经到了生命垂危的地步,她回去探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过……” “看这仓促凌乱的样子,要真的是回薛家了,大概率薛家长公子性命不保了!” “卧槽,要是这样的话,那我用心良苦抓到的蛇虎兽,岂不是报废了?” “还有个鸡毛用??” 江尘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然一声尖锐的马嘶,响彻在军帐之外。 “薛景云回来了?” 江尘能听得出,这战马嘶鸣,正是薛景云的那匹枣红马。 江尘跨步来到帐外,嘴里还喊着: “薛景云,你回来了吗?” 但等他抬头,又愣住了! 只有那匹枣红马站在面前,马背上空空如也,哪儿有薛景云的影子? 战马看到江尘,又是一声长嘶,上前用头在他的身上不住的磨蹭。 “这……” “几个意思?” “怎么突然对我这么热情了?” “我是江尘,是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可不是你家主人,俏美薛景云!” 江尘一时之间弄不清楚这战马的意图,反而被它的头顶的往后退了两步。 战马抬起头,粗大的鼻孔在江尘的面前突突呼着气息,喷了江尘一脸的水点。 “你……” “是让我帮你寻找你主人?” 江尘灵机一动! 战马最有灵性,这枣红马行动如此异常,必然是有其原因! 战马又是一声嘶鸣,似乎是在回应江尘的话。 “可是我也不知道啊!” 江尘摊了摊手: “我跟你主人萍水相逢,我又不是她男朋友,她去了哪儿,我怎么会知道?” 江尘委屈的做出一副无奈的模样。 战马似乎有些暴怒,奋起前蹄,在江尘的面前人立了起来,又是一声尖锐的嘶鸣。 听起来带着几分忧伤和萧瑟。 “莫非……?” 江尘忽然想起来,老马识途的故事! “莫非你知道你女主的下落?” 江尘的心头一动,迅疾转回薛景云的军帐之中,来到北墙的兵器架上,寻摸了一翻,最后选了一把三尺长的宝剑。 当他再次返回账外的时候,那匹枣红马已经伏在军帐的门口,似乎在等着江尘。 “你得是多看不起我啊?” “虽然你长得魁梧高大,我还不至于连马背都上不去吧!” 江尘一夸步,上了马背。 枣红马先起前蹄,然后站起,一转方向,沿着江尘的来时路,如风驰电掣般疾驰起来。 短短两三分钟的时间,江尘就看到自己的院子一闪而过! “往东?” “这是要去哪儿?” 江尘紧紧的抓住丝缰,掌握着自己身体的平衡,至于枣红马想要带他去哪? 江尘只好来了句:“随它去吧!” 这匹战马乃是经历过百战的宝马良驹,虽然急速前行,但坐在马背上,稳如泰山,并不觉得十分的颠簸。 所以纵然江尘的马术不在250以上,也不在250以下,正好250,还是能从容的驾驭。 跨过几座丘陵,趟过两条小河。 越往前走,道路越崎岖,山上的树木越少,石头越多。 “东山?” “清云寨?” 江尘的心头一沉,差点从马背上掉落下去! “我去!” “这家伙不会带着我去清云寨吧?” “那不是去送死?” “清云寨的百十号人,分两批死在了我的家门口,他们必然得到了消息,还能对我友好?” 江尘想要勒住战马。 但枣红马如同疯了一般,根本已经不受江尘的控制,奋开四蹄,翻山越岭,跑的比平原的时候。 更加的快了! “娘来!” “我这是千里赴死啊!” 江尘暗暗叫苦连天,却有无可奈何。 在这崎岖陡峭的山路上,他要是跳车求生,那不如说是慷慨自尽! 第100章 寻找 东山,是清云寨的匪巢所在地。 江尘骑在马背上,除了任凭让这匹战马驮着翻山前行,没有别的办法。 “清云寨一共也不过六七百人而已,光在我家门口……” “第一次让李天给宰了二三十个。” “前几天又让薛景云一顿猛砍杀了四五十个……” “将近十分之一的小崽子,都死在了周家村!” 几天以来,江尘一直忙于薛景云的事,甚至忘记了狗蛋和那四五十号人的鲜血如果不是因为周村长找人清理了,可能到现在都还不干呢! 想到这些事,江尘就有些后怕。 “难道薛景云被清云寨这群二货给绑票了?” “这也太疯狂了吧?连薛三爷的六姑娘,靖边将军的小妹妹也敢动?” “这已经不是跟薛家为敌,而是跟郡县的官府为敌,跟大庆帝国为敌了啊!” 江尘坐在马背上,听着耳边不断的风声,又是震惊,又是害怕,又是庆幸! “看来这群亡命徒是不想混了,来个破罐子破摔,彻底的放飞自我,跟薛景云撕破脸了!” “那我呢……” “两次清云寨的小崽子被杀,虽然不是我动的手,但都跟我有脱不开的干系。” “这匹枣红马带我来这里,无异于自投罗网,那群不良人,还不得把我扒皮抽筋,点了天灯啊!” “我的天!我招谁惹谁了?不就是贪图系统奖励,夺了狗蛋的娘?” 不过害怕之余,他也庆幸: “看来这群土匪也是有原则的,并没有报复性屠杀周家村的百姓,也没有直接找我算账。” “而是冤有头债有主,谁宰他们,他们就找谁!” 江尘在马背上几次想要纵身跃下来,先逃命再说。 可是两旁的山石如斧劈刀削的一般,还是让他望而生畏,没敢那么做。 等到山势稍微平坦的时候,他想要再跳马偷跑,已经晚了! 前面,不远处,就是清云寨的寨门了! 几个小喽啰站在搭建的高台上,一边聊着天,一边吃着零食,眼神根本不在这条山路了。 等到江尘和枣红马到了山寨就近,不到百米的时候,那两个人才发现有人靠近。 “哪里来的野马?” “膘肥体壮啊,抓住了,能吃好几顿!” 两个喽啰搓唇为号,高声喊着: “门外的野马!” “兄弟们,射死它!” “拉回去,让大寨主给咱们改善生活!” 这些人的目光似乎都被狂奔的枣红色战马吸引住了,并没有发现伏在马背上的江尘。 嗖! 嗖嗖! 、嗖嗖嗖! 山寨里十几个小喽啰,箭如雨发,向着枣红马一顿狂射。 只是这些山寨土造的弓箭,工艺太差,力道也弱的一逼。 就连那些羽箭,大多数都是弯弯弓弓,射到空中翻滚着往前窜,走不了直线。 这匹枣红马,乃是百战的宝马良驹,连北夷国草原上的神射弓弩,都能躲避一二! 因此这些山寨草寇的箭矢,简直如玩笑一般,根本伤不了战马分毫! 只是战马左右躲避,纵横跳跃,把马背上的江尘颠簸的七荤八素,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儿把早晨吃的那点东西全吐了出来。 “饭桶,都他妈是饭桶!” “离得这么近,怎么就是射不中?” “他娘的,除了灌黄汤一个顶两个,干起活来跟个娘们儿似的!” 一名小头目见那匹枣红马顶着箭雨丝毫不惧,往来飞驰游刃有余,甚至是在有意的挑衅自己手下的弓箭手。 不由的勃然大怒,破口大骂! “我的小祖宗!” “你真想给你主人陪葬,你只管去送死,干吗非要带上我?” “我是无辜的啊!” 江尘伏在马背上,叫苦不迭。 这会儿他更不敢轻举妄动了,哪怕是稍微露露头,恐怕都会被射成了筛子…… 眨眼之间,枣红色战马已经攻到了寨门之下! 眼看着就要撞上寨门了! 江尘闭上了眼睛,等着死亡的来临。 可就在这时候! 枣红色战马忽然嘶鸣了一声,来个九十度大转弯,沿着山寨的围墙,往左边飞驰而去。 瞬间便把寨门口的几个土匪们抛在了脑后。 “我的天!” “你是来找刺激的么?” 江尘见再也没有弓箭飞来,这才稍微挺起了腰杆。 但还没等他缓过这口气来! 枣红马忽然一声长嘶,声若龙吟! 前蹄一跃,后蹄一蹬,整个身子驮着江尘飞了起来! 这一刻,真如天马行空,马踏飞燕! 就在江尘懵逼之际! 枣红战马身子一抖! 突! 出其不意,江尘的身子被战马甩了出去,凌空几个翻身! 嘭! 江尘重重的摔在地上! 于此同时,耳边响起战马的蹄声,逐渐远去,消失不见! “你大爷的!” “早晚我非宰了你做烧烤吃不行!” 江尘被摔的蒙头转向,但是脑子里还在想着这匹战马是多么的可恶。 “这是哪里?” 江尘等身上的疼痛稍减之后,才坐了起来。 “还好是在草地上,要是在石头上,这一下非把我摔的五脏六腑震裂,当场就得吹灯拔蜡!” 江尘抬头看着高高的院墙,那里就是刚才战马甩他进来的地方。 再回头,只见不远处,是几座石头砌成的房子,房子的周围,还栽满了各色的树。 草地的旁边,是一个三丈见方的小水塘,水塘里的水还没有完全化冻,大部分冰上还覆盖着积雪。 只有靠岸边的地方,有一处明显的人工破冰痕迹,连接着一条狭窄的小路。 想必是这山寨的人取水之用的地方。 江尘想要爬起来,才发觉脚下打滑。 原来草地上的积雪融化成水又结成了冰,所以看上去似乎没有雪了,实际上滑不溜秋,难以立足。 “哈哈!” “哈哈哈!” “喝!” “今天必须痛饮一番!” 遥远之处,隐隐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难道我已经进了山寨了?” “这里就是那群土匪的老巢??” 江尘浑身打了个哆嗦! “真要命!” “这匹战马,居心叵测啊!” “看来是唯恐它女主人死的孤单,所以把我抓来给它女主人献祭了吧!” 第101章 探听 江尘所在的地方,正是清云寨的后山。 聚义分赃厅的后花园。 稍微休息了一会之后,江尘勉强站了起来,走了两步。 被摔的这一下,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不过也是浑身疼痛。 迈步往前方的几间房子走去。 一边走着,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 “看来是这些山寨的土匪们,有什么喜事?” “怎么不年不节的,搞起联欢会来了?” 江尘迈步上了台阶,试着往里挪动。 可能这座山寨本来就喽啰稀少,再加上很多在前面守卫山门,所以里面相对来说,反而空虚了许多。 江尘被战马凌空摔进来的那个地方,围墙足有三四米高,所以土匪们放心,并不加守卫。 江尘蹑手蹑脚的跨步进了头层的院子,悄悄的来到前厅的门首。 两个守门的小喽啰,正撅着屁股往屋里瞧着,压根没有留意到从外面进来的江尘。 “他娘的,老子折了六七十个小崽子,怎么能就这么善罢甘休?” “什么狗屁薛三爷!老子认他是个鸡儿?” “逼老子太甚……老子也那他娘的不过……了!” “大不了老子……也投靠北夷国,做个北疆的将军!” 屋里一个粗豪的声音正大喊大叫着,还不时的被打断,貌似是停下来饮酒。 “薛三爷?” “北夷国?” 江尘刚掂着脚尖走到厅堂的门口,想要绕过两个守门的小崽子到侧首找个合适的地方偷听。 被这两个字眼吓了一跳,身子抖了一下。 江尘没想到,自己从薛景云帐篷里带来的那柄佩剑,竟然还悬挂在腰间。 他这么一抖,剑鞘正好戳在那个翘着的喽啰屁股上! 江尘腿一软,差点晕过去! 这要是被发现了,那还不得立刻抓紧去当了这群土匪的下酒菜? “卧槽,去你娘的!” “别打扰老子看美女!” 没想到那个喽啰正看得入神,眼睛如同长在了门框上,根本就没空回头搭理江尘。 “我趣,看啥呢?” “这么上瘾?” 江尘瞬间镇定了下来,不但没立刻的逃跑,反而站在喽啰的身后,毫不客气的问道。 “你滚一边去!” “大当家的亲自出马,从周家村军营里掳了个绝世大美人来,你不知道?” “别打扰老子!” “这妞真他娘的好看,我得先喂饱眼睛。” “免得等会让两个大寨主领到他们的房里……” 小喽啰的眼睛,又定格在了屋里女人的身上,不再说话了。 “薛景云!” “必是薛景云无疑了!” 江尘的心里一凉! 如果薛景云被抓,甚至死在了这里。 那他一场辛苦不就白扯了? “我的110倍的返利啊!” “还有不少的气运值和魅力值……” 江尘甚至感觉,自从遇到了薛景云,自己的命运就跟她牵连在了一起,总是分也分不开。 当他遭受危险的时候,是薛景云挺身而出,杀光了那些想要做掉他的喽啰。 包括一直对他陷害不停的狗蛋。 而当薛景云在山中有难的时候,也是他江尘阴差阳错的碰上,并救下了她。 而这一次? 他不想来清云寨,不想来冒险的! 可是却被那枣红战马,稀里糊涂的带来了清云寨,又把他强行甩进了清云寨的寨墙…… “看来这就是命啊!” “躲都多不了……” “可是,我该怎么对她施救呢?” 江尘冥思苦想,没有对策。 “你哪来的!” “忽然自己的肩头被人猛拍了一下!” 卧槽! 直到此刻,江尘才想起,自己还傻站在厅堂的门口,压根就没找地方藏起来呢! “完犊子!” “这下彻底凉凉!” 江尘缓缓的回过头,就看到了一个精瘦如柴却两眼放光透着精灵的小个子正站在自己的身后看着他。 “江……” “江尘?” “你不就是我们山寨两次下山要做掉的那个周家村的村民?” 还没等江尘说话呢,面前的这个小瘦子已经认出了他。 一手扯住他的衣角,一手扯住自己的裤腰带。 小瘦子对着身后那两个撅着屁股看美女的喽啰猛喊: “来外人了!你们特娘的还看娘们呢!” 砰!嘭! 小瘦子对着两个肥硕的屁股就是两脚。 “啊!” 两个喽啰不约而同的惊呼了一声,随即转过身子,抓住了江尘! 原来这个小瘦子,就是那个升任清云寨三把手,人称小诸葛的军师。 第一次去江尘家的二十个人里,就有他。 只是那次遇到的是尾追蛇虎兽的李天,并没有要他们的命,而是削去了他们的五根手指。 后来清云寨偷着下山,倒周家村调查此事,所以他对江尘也就认识了。 这次两个大当家的亲自出马,收获意外竟然阴差阳错的趁着所有兵卒都进山之际。 活捉了薛景云回来! 大排筵宴的时候,小诸葛多喝了几杯,出来撒尿的时候,巧遇站在门口琢磨事情的江尘。 这才把他抓住了。 “带进去!” “把他带进去!” 腾出手来系好了裤腰带的小诸葛,在江尘的屁股上也补了一脚! 江尘没有办法,只要乖乖的被人押入了大堂…… 进了门槛,江尘放眼望去,先把大堂内的格局扫了一遍。 大堂上,七零八落分列两排坐着十来个人,似乎都是这山寨的首脑人物,大小头目。 居上的一张长条桌子旁,坐着两个身材横向发育,宛若水缸的中年男人。 想必就是清云寨的两个寨主,滚地雷和坐地炮了! 而在大堂正中的地上,此刻正蹲着一个身穿雪白绫罗的女子。 虽然背对着他,但透过纤瘦绝美的身材可气质,江尘已经猜了出来! “薛景云?” 江尘不由自主的脱口喊了一声! “啊!”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那个憔悴瘦削的身影忽然回过身来! 可不正是薛景云么!!! 只是此时的薛景云,哪里还有半分身着盔甲,剑斩五十喽啰的巾帼英姿? 她正坐在地上,两腿并紧盖在裙下。 只是腿上的伤口,似乎又崩裂了,滴滴血迹,沾湿了罗裙。 第102章 交涉 “江尘……” 薛景云回过头来,看到江尘的那一刻,一直绷住坚强的神经突然放松。 眼泪扑簌簌掉落下来。 江尘的心中,也不由的被她这幅可怜的模样牵动。 他本来还想着看到薛景云的那一刻,先告上枣红马一状,要求回头先把那讨厌的战马宰了,吃一顿马肉烧烤再说。 但这会看到薛景云落得如此凄惨的田地…… 而归根结底,可不是为了替我出头么? “如果没有李天第一次帮我解围,可能那天我就翘辫子了!” “如果第二次清云寨动用五十人来我家里找茬的时候,不是薛家军及时赶到……” “恐怕不但我性命难保,就连我新娶的两房媳妇,也得命丧其中……” 想到薛景云为自己的付出,江尘忽然血贯瞳仁,一股保护薛景云的冲动之气突然爆发! “两位当家的,劫持人质,不地道吧!” 江尘甩脱了两个押住他的小喽啰,往前走了几步,到了薛景云的身旁,抬头仰视着滚地雷和坐地炮。 “你们好歹也是有一号的人物,在这方圆几十里跺一脚颤三颤的好汉!” “今天为难这么个弱女子,就不怕传出去堕了你们的威名么?” 滚地雷嘎嘎笑了两声,比哭还难听,让江尘忍不住皱了皱眉。 “就她?” “还弱女子?” “她杀我们弟兄的时候,可不是弱女子!” “没说的,一报还一报,我们拿她一条命偿还我们五十条命,她不亏!” 坐地炮冷笑了一声: “偿还?” “哪有那么便宜的命尝!” “一命偿一命,不够的,那就肉偿!” “让她陪我们四十九个兄弟睡一觉,然后再把她开膛摘心,千刀万剐!” 坐地炮说的时候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就把薛景云给刀了,以解心头之恨。 滚地雷翻眼看着江尘: “对啊!” “你是哪儿冒出来的这根葱?” “还跟我们交涉起来了!你算老几!!” 才入席的小诸葛急忙站起来说道: “老大,他叫江尘!” “咱们两次派兄弟下山,就是因为狗蛋出钱要咱们对付这人的!” 滚地雷点了点头,哈哈大笑起来: “真的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啊!” “咱们本来打算抓了这个娘们,就算是报了仇了,没想着去找你的晦气。” “没想到你小子竟然送上门来了!” “没说的!你跟她一样,今天谁也别想活着走出我们清云寨!” 江尘没来的时候,心惊胆战。 刚来的时候,吓的拔不动腿。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眼看着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反而心态放平,没有了紧张感。 江尘先蹲下,察看了一眼薛景云的伤势,又轻轻的给她理了理长裙,遮盖好了身子。 这才站起来从容问道: “这件事,就没得商量了?” 小诸葛当先蹦了起来,怒声道: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既然咱们的兄弟死在了她的手里,今天她不撂在这里,天理何在,我们枉死的七十条兄弟的命怎么办!” 江尘面对上蹿下跳的小诸葛,理都没理,抬头凝望着上首的两个矮冬瓜。 要不是迫不得已,他真的宁可挨上一顿打,也不想看这两个有损胃口的丑八怪。 简直就是磨盘成精,横向发展到过了头的那种身材! 要说把他们的身高和体重报出来,恐怕难分先后。 以江尘的经验目测,恐怕是…… 身高155,体重155!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难道不也是上古至理名言?” “你们派了兄弟们下山行凶,本来就是收了别人的重金收买!” “既然收了重金,就说明风险大,收入高,有失手的可能,才会收那么高的佣金!” 江尘的目光,不离上首的两个头领: “你们兄弟在山下送了性命,已经不划算了。” “如果因为这次的事情,再把众兄弟的命全部葬送在这里,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赔了一宗又一宗?” “你们两个当家的,都是聪明绝顶的人物,应该不会做这种有赔没赚的买卖吧?” 江尘一转身,用手指着地上的薛景云: “既然你们已经调查过了,想必也知道她是什么人物!” “绑架她,你们又多少个脑袋?” “将来事发了,恐怕连祖坟都得给刨了。” “九族之内,一个不留!!” 滚地雷的额头上青筋暴起,也不知道是因为过度生气,还是因为过度害怕! “我们的命贱,无所吊谓!” “能拉上她当个垫背的,就算是我们整个山寨被一把火烧成了平地,也他娘的认了!” 坐地炮额头上的汗珠子滴滴答答的往下直淌,瞪着眼说道: “而且现在可不止一个她了,你他娘的也走不了!” “都他娘的得给咱们陪葬!!” 江尘哈哈大笑: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这句话,正是刚才他们说江尘的。 没想到几分钟之后,江尘竟然原封不动的又给他们端了回去…… 坐地炮忽然面色一变,脱口追问道: “怎么说?” 江尘心中暗喜:“有门啊!” “看来事情还没到绝望的那一步!” 江尘沉了十几秒钟,清了清嗓子,战术性的咳嗽了几声。 “你的兄弟们死了,那纯纯是一场误会。” “你们应该也知道,薛家军封禁西山已经有半月之久了,正在寻找一件极为重要的东西。” “你们四五十号人,趁着夜色突然闯入,难道他们这些征战沙场的战将会不怀疑?” “所以才有了那场杀戮……” 坐在下首席上的小诸葛,冷笑着说道: “你不管怎么解释,总之是她杀了我们的人,拿她抵命就没个错!” 江尘依旧不搭理他,而是冲着两面的两个当家的继续说道: “死了的就死了,你们多给他们些安家费,不就行了?” “你们出生入死,过着刀头舔血的买卖,不也是为了钱?” “每人十两金子,我不信他们还有怨言!” “就怕是鬼魂们,也争着感激你们呢!” “平民贱命,有谁的命能值十两金子?” 第103章 谈判(1) 大厅之中,忽然陷入了沉寂。 这些喽啰土匪,哪有阔绰富足的人? 真要是有钱,也不会来这里落草为寇,饥一顿饱一顿,吃了上顿没下顿了。 十两金子? 那足够一个四五口人的家庭,省吃俭用的过个十年八年的了! 生逢乱世,能吃得饱饭已经是千辛万苦了! 如果一条贱命就能换十两金子,可能很多穷苦之人,会争着抢着拿自己的命去换钱。 毕竟自己的一条命,能换来父母妻儿多年的衣食无忧…… 江尘见众土匪鸦雀无声,便继续他的游说: “众位兄弟占山为王,也不过是为了能混口饭吃,过的更好。” “可是今天你们劫持人质,到底是意气之争,还是希望明天会更好?” “如果是意气之争,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们把我两个咔嚓了,然后你们山寨上下六七百号跟着殉葬,一个也跑不掉!” “到底谁吃亏,谁赚便宜,你们自己心里拿捏!” 两个山寨的头领,滚地雷和坐地炮,脸都绿了。 就连上蹿下跳一心想要灭了江尘的小诸葛,这时候也脸色苍白,装聋作哑一声不吭了。 解恨固然重要,但要是拿自己的命来当本钱,他就不干了! “你们想杀了人,就逃出大庆国去?” “这么不是笑话么!!” 江尘回过头,扫视了众匪一遍,最后用手一指蜷缩在地上的薛景云: “你们可知道,此人的哥哥,就是大庆国的靖边将军,边关屯兵五十万,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你们杀了他妹妹,还想囫囵着出关?玩儿呢?” “就算是剁碎了零散运出去,也得看人家靖边将军答应不答应!!” 当啷! 小诸葛手里的茶碗,掉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五十万!! 江尘信口雌黄的数目,还真把在座的土匪吓了一跳。 他们都知道薛三爷势力庞大,大的没边! 薛家的长公子,是朝廷的武官,带兵打仗多年。 但是到底是什么个实力,他们也不知道。 毕竟像薛三爷这样的门第,也不是他们这些小喽啰能接触和打听的到的。 不过江尘一顿随心所欲的瞎白活,还是让他们对薛家的势力,有了个明确的概念。 五十万…… “我们山寨六七百散兵游勇,就觉得很了不起了!” “跟薛家的兵力比起来,那还不就是九牛一毛?” “五十万!这要是搬来我们东山,整个山谷都装不下了!” 滚地雷面色铁青,用手捏着茶碗: “你想怎么样!” 江尘心中窃喜:“终于吐口了!只要有的谈就行!” 江尘微微咳嗽了两声,背着手来回漫步在大堂的中央,悠然的像是在自家的炕头。 “我有一个建议,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听从。” 坐地炮大肥脸蛋子上的那坨肉突突乱颤,沉声道: “你说出来听听!” “别耍滑头,你敢耍滑头,我立刻就宰了你!” 江尘哈哈大笑,用手摸了摸腰间的宝剑: “我可不想死,我还想着娶媳妇呢!” 卧在他脚下的薛景云,忽然抬头看了江尘一眼! 这个平日里从来没有受过什么委屈,驰骋沙场纵横杀敌的巾帼女强人。 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个山野村夫,竟是有几分伟大? 哪怕是她现在坐在他的脚下,能摸到他的腿,也能感觉到有一种安全感,能让她心安: “只要他在,我每次遇到危险,他总能想办法救我不死……” “他虽然出身低微,没有什么金钱地位。” “可是他有一颗侠义的胸怀,还有一颗勇敢的心!” “面对人熊恶兽的时候,他毫不退缩,勇往直前。” “面对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土匪,他还是一点也不畏惧,寸步不让!” 薛景云望向江尘那张英俊中带着几分痞气的脸,竟然有种崇拜心目英雄的情绪…… 滚地雷心绪烦乱起来,听到江尘大笑,耐不住性子了: “少啰嗦,有屁就放有话就说!” “这件事你想怎么了结?” 江尘环顾众人: “杀了她,对你们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而我呢?我不过就是周家村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更没有分毫的价值!” “以我之见,你们不妨开个价,如果能拿她换一笔可观的收入的话。” “不管是抚慰死者家属还是改善这些活着的兄弟家中生活,都是不错的选择。” 江尘又抬起头,盯着滚地雷和坐地炮,微笑着说道: “就算是要跑路,你们也得有个盘缠不是?” “就这么两手空空的跑路,官兵不抓你们,你们半路也得饿死!” 江尘来的时候,一直到现在,都在不断的观察着清云寨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 他发现大名鼎鼎的清云寨,是真的穷! 那些土匪发出来的广告,什么大秤分金,小秤分银,娘们随便泡,酒肉管够造? 全他娘的瞎扯淡的,压根就不能信! 这清云寨的喽啰们,很多连刀枪都没混上,甚至有的还提着烧火棍。 台阶、地面坑坑洼洼,残破不堪。 就连滚地雷坐地炮的帅案,还是三条腿的桌子用板砖垫着一角。 他们手里举着的茶碗,很多比叫饭花子淘汰的碗还破。 与其叫碗,不如叫瓷片…… “财帛动人心,更动穷人的心!” “我就不信还能有钱办不到的事儿!” “如果真有,那只能证明钱还不到位……” 江尘说完了话,静静的蹲下,轻轻用手撩了一下薛景云稍显散乱的青丝。 薛景云忽然抓住江尘的手,抚在自己的脸上。 眼泪滚滚而出! 如果不是自己腿部受伤,行动不能自由。 而且是措手不及,着了这些土匪卑劣的熏香盒子,她断然不会被轻松的挟持到这里。 屈辱、委屈、孤单。 还有见到江尘之后的感动、紧张,所有的感情,在这一刻全都迸发了出来。 一个女子再强势,也有柔弱的一面。 这一刻,薛景云的柔弱,在江尘的面前展露无遗。 “放心吧,没事!” “一切有我!” 第104章 谈判(2) 江尘用双手捧着薛景云的脸蛋,柔声说道。 “嗯……” 薛景云使劲点了点头。 “你能开多少钱?” 站在上首的滚地雷,见江尘不再说话,而且似乎还跟地上这个绝美的姑娘腻歪起来了,更加的烦躁。 眼瞅着如花似玉的美人,本来还打算等酒兴过后,抱到自己床上享受一番呢。 让江尘这一顿吓唬,恐怕就是真到了床上,也是心烦意乱六神无主,难以体现男人风采…… 听到土匪开始讨论价格,江尘就知道事情已经成功了九成了! 但他丝毫不急,甚至好像压根就没听到滚地雷的话。 “你的腿上不要紧吧?怎么又出血了呢?” “要不要我再给你拆开,重新包扎以下?” “哎,怪我怪我,出来的急,没带绷带和金疮药……” “你先忍忍吧,等回去了我好好的给你包扎。” 江尘低着头,抚弄着薛景云的腿,给她粗略整理了下伤口。 薛景云睁大了眼睛,痴痴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这还是她长这么大,除了父亲和哥哥之外,第一个触碰自己的男人…… “你他娘的聋子吗?” “老子问你,你能出多少钱??” 滚地雷暴跳如雷,拍着桌子吼道。 哗啦! 那长板桌,本就是三条腿加一摞板砖,被他猛然一拍,垫底的板砖碎了两块。 整个桌子倒塌,桌子上的茶壶茶碗也碎了一地! 江尘这才不慌不忙的长身站起,抬头笑道: “老哥,没做过买卖吧?” “这还有你问我价格的?” “那我说,一两银子能行不?” 滚地雷脸一红,老羞成怒,呛的一声拔出了腰间那把带着豁口的的鉄刀: “他娘的,你敢侮辱俺的智商!” “俺剁了你,你信不信?” 江尘伸出一根手指: “一万两黄金!” 哗! 在座的十几号土匪,顿时清一色的动作: 全都伸长了脖子长大了嘴,凝视着江尘,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算了下,你们山寨满打满算也不过千人!” “一万两!” “一万两黄金,刚才说过的,一人十两黄金,人人有份!” 江尘特别强调“人人有份”,就是要发动底层的这些喽啰。 尤其向小诸葛这种脑瓜子灵,坏点子多,却又没见过大钱的人,向高层施压游说。 有时候他说十句,不如他们自己人劝自己人一句。 果然! 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小诸葛终于缓过来这股劲,收回了脑袋,使劲咽了口唾沫。 他小步快走着上前,低声附在滚地雷耳畔说道: “老大,可行啊!” “杀了他们,咱们毛都得不到,想要逃亡北夷,那也得有本钱啊!” “山高路远,囊中空空的话,活不到边关就得饿死……” 他回头瞅了薛景云一眼,还以为老大一声不吭,是不舍女色,又劝道: “大庆连年征战,最不值钱的就是女人,三十吊老钱,去城里的翠云楼就能让你尽情的爽一番,何必固执在这里……” “十两……” “黄金……” “那可是钱啊!!” 小诸葛的两眼放光,提到金子的时候好像那两个眼珠子都化成了金琉璃。 滚地雷的喉结上下蠕动了几下,一声不吭,转头去看坐地炮。 “你们先出去!” 坐地炮低头沉思了一会,忽然抬起头,冲着在座的喽啰和小头目说道。 “是!” 众人纷纷起身,不一会功夫,就撤了个干干净净! “你也出去!” 坐地炮回身冲着小诸葛说道。 “我?” “呃……” 小诸葛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俨然是山寨的三把手,好歹也是核心管理人员,可以留下来参赞军机的。 没想到两个寨主压根就没拿他当盘菜,还是下了逐客令。 他当然不知道,在这个清云寨里,只有“主”和“奴”之分。 除了两个寨主之外,剩下的全是奴才! 只是区分高级奴才和底层奴才罢了! “寨主还有什么要求,只管说出来就好。” 江尘见所有人都退出了大堂,就知道这坐地炮比滚地雷难缠的多。 滚地雷虽然暴跳如雷,性子急脾气暴,但似乎还算憨实。 真正咬人的狗,从来不轻易的露牙齿。 坐地炮嘿嘿一阵冷笑,冲着江尘又伸出了一根手指: “这个数!” 江尘假装笑道: “是这个数啊!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 坐地炮一脸奸笑的摇了摇头,目光还是盯着江尘,一眨不眨。 “十万两??” 江尘的脸上,带了几分的怒意。 这群土匪,干脆不如去抢了! 坐地炮点了点头: “十万两!黄金!” “白银咱还不要呢!” “十万两黄金,一手交钱,一手领人!” 坐地炮的狮子大开口,连旁边的坐地炮都惊呆了! 十万两黄金? 他想都不敢想! 坐地炮一阵的冷笑: “一人十两金子打发这些喽啰?你的建议很好!” “不过你把我们兄弟两个,也当成了一人十两黄金的档次?” “怎么想的来你!” 他回头看向滚地雷: “兄弟们分一万两!” “咱们两个,平分剩下的九万两,一个人四万五千两黄金!” 这家伙,财黑到了这步田地! 连江尘也没想到! 坐地炮迈步下了那几阶残破的台阶,到了江尘和薛景云的面前: “一天!” “一天之内,凑不出十万两黄金,我就动刀!” “到时候神仙来了也不好使!就算你们拿出十倍的钱,也难买她的一条命!” 坐地炮用粗大的手指一指地上的薛景云: “一天之内,我可以保证她安全无忧,不会有人动她一根汗毛!” 可是过了一天的期限,咱们的约定就作废! “到时候嘛!” 坐地炮脸上的肥肉一阵滚动: “清云寨上下八百名大小喽啰,轮番的爽了再说!” “爽到哪儿算哪儿,到死为止!” 坐地炮的残忍和暴戾,在这一刻突露出来,令人毛骨悚然! “江尘……” 坐在地上的薛景云,浑身颤抖,抓住江尘的手腕,指甲已经深深嵌入了江尘的肉中。 “啊,疼!” 第105章 离寨 江尘疼的呲牙咧嘴,但是又不能甩脱,只能强行忍着。 “能不能少点?” “五万两干不干?” 江尘虽然知道就冲坐地炮这幅尊容,莫说拦腰砍了,恐怕打个九折都费劲。 但打价是他的习惯,也是他购物的必然环节。 可以打价失败,但要是不打价,他就会觉得自己亏了很多。 “五万?” 坐地炮眼皮一翻: “五万两,能救一半!” “你是要她的上身还是要她的双腿?” 坐地炮噌的一下掣出了长剑,作势就要把薛景云切割开来。 “算了算了!” “怕了你了,还不成?” 吓的江尘连忙拱手告饶: “你给我们点儿时间,合计合计总可以吧!” “毕竟十万两黄金,可不是个小数目!” 坐地炮还剑入鞘,一脸的冰冷: “这倒是可以!” “不过时间有限,明天天亮的时候,你们拿不来十万两黄金,我就撕票!” 坐地炮一转身,又回到了大头领的座椅上,一屁股坐下,不动声色的看着江尘。 “你也看到了,没得商量了啊!” 江尘弯腰坐在薛景云的面前,苦着脸说道: “十万两黄金,一个子儿也不能少。” “减价格他娘的他就给减配置,你说怎么办?” 薛景云这时候也镇定了下来,用手拢了下前额的长法,撩在耳后。 “十万两黄金,我家里都一时之间很难拿得出来。” “可要是能宽限几天的话,稍微运作,应该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主要是他们这一天的时间……” 薛景云秀眉紧蹙,一脸愁到绝望的面容: “就算是我家里有现成的黄金,从这里回去报讯,再运送过来,起码也要三天的时间了!” “一天的时间……连回去的路程都不够。” 薛家不管有多少人力物力财富,多大的权势。 可是县官不如现管,当下落在这些土匪的手里…… 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 江尘低头想了想,摆手说道: “看来这件事也指望不上你了,还是我来想办法吧!” 薛景云睁大两只俏眼,凝注着江尘: “你?你怎么想办法啊?” “十万两!黄金哎……” 在她的认知里,就算是把周家村整个折算下来,也绝对达不到十万两黄金的价值。 一个普通的泥腿子百姓,江尘能有什么办法在一天之内,筹措到十万两黄金? 可是迫在眉睫,似乎除了选择相信他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江尘轻轻拍了拍薛景云的肩头: “你在这里安心等我,我很快会回来!” 江尘刚要站起来,薛景云忽然用手一拉,又把他拖住了。 “在军帐我的绣榻底下,有信炮数枚。” 薛景云附在江尘的耳畔,低声耳语道: “李教习和所部一千兵马,已经带着干粮入山搜寻蛇虎兽去了,没有个三五天恐怕不会回来。” “可是你只要放出军中集结的号炮,不用一个时辰,所有的兵马都会集结完毕。” 薛景云用手抚摸着江尘腰间的宝剑。 那是江尘临来的时候,从薛景云军帐的兵器架上取下的。 “啊!” 江尘不好意思的笑道: “来的匆忙,随意取了件防身的兵器……” 江尘知道,这把宝剑乃是薛景云的随身佩戴之物,价值不菲。 “没有,从现在开始,这把宝剑,就是你的了!” “我送给你了!” 薛景云抚摸着剑身,似乎还有几分不舍。 佩戴多年,出生入死,还是有很深厚的感情的。 “你见到李教习,此剑便是斩将剑,所有兵马,悉听你的调遣,若有人不服号令,你可用此剑斩之!” 薛景云说到这里的时候,眉宇间透漏出曾经的那股傲气。 “放心吧!” 江尘点了点头,牢记在心。 “你……” “你可一定要回来啊!” “我的身子……” 薛景云想到那七百喽啰兵,七百肮脏的男人…… 心胆欲裂! 死并不可怕,她上阵杀敌,驰骋沙场的时候,生死早就置之度外了。 她害怕的是名节不保,宗门蒙羞。 更害怕那无尽的屈辱和生不如死的折磨…… 江尘忽然想起一事: “你那匹枣红马,有什么办法召唤么?” “这家伙把我甩在这里就跑了,管送不管接可不行啊!” “让我从这里步行着回周家村,那还不得天黑了!” 薛景云脸一红,颦然一笑,妩媚万分! “你……” “你往那边一靠,挡住我……” 薛景云用手轻轻捏着江尘的衣角,让他挡在两个寨主和自己之间。 薛景云为免走光,紧紧贴住江尘的前胸。 这才把手贴近内衣,从胸前的吊坠中取下一个翡翠田螺。 “哇!” 江尘俯首,看得清楚,不由的暗叹:看起来瘦削,怎么也这么丰满?真是个谜…… 薛景云性情单纯,又从没经历过男女之事,丝毫没有觉察到江尘的垂涎。 她把翡翠田螺塞入江尘的手心: “你出了山寨,吹起田螺,战马闻声就会来接你的。” 江尘把田螺收起,点头答应,起身向着上面的滚地雷坐地炮说道: “十万两!就这么定了!” “以明天日上三竿为限,我若不来,你随意撕票!” “可是在到时间之前,你必须信守承诺,对她不能有任何的冒犯!” 坐地炮两眼放光,哈哈大笑: “你只管放心!” “她虽然绝美,但是跟十万两黄金相比,我还是更喜欢黄金!” 江尘点头: “既然如此,我现在就下山筹钱去,你们不要阻拦我。” 滚地雷一声命令: “大开寨门,放他出去!” 江尘跟薛景云告别,来到寨门之外,有漫步走了两里多路,绕过一个山环。 眼看着距离山寨已远。 这才从怀里取出薛景云送给他的那枚翡翠田螺,含在嘴里吹了起来。 “呜” 声音悠远而低沉,传送出去,经久不绝。 “这招到底灵不灵?” “那匹枣红马会不会已经自己回军营了?” “它真会在附近等我?” 江尘的心里充满了疑惑。 就当他第三次吹奏的时候。 一声马嘶,从后传来! 第106章 召集众军 枣红色战马,如一阵旋风一般从山环中转出来,来到江尘的面前。 “你大爷的!” “我还以为你管送不管接,丢下老子不管了呢!” 江尘在枣红色战马的马屁股使劲拍了一巴掌,以报那一摔之仇。 “嘶!” 这看起来肥硕的马屁股,坚硬如铁,江尘的一巴掌嗨上,仿佛拍在了石头上。 疼的他呲牙咧嘴。 江尘从道旁的柳树上,折下一根柳枝,翻身上了战马! “驾!” “返回军营!” 江尘手里的柳条,还没来得及落在枣红马的马背上。 战马一声长嘶,人立而起,前蹄一纵,后蹄一蹬。 如离弦的弓箭,弹射而出,沿着山路往下飞驰。 吓得江尘不敢再拍打,扔了柳条,紧紧抱住马脖子。 以防下山的时候颠簸的厉害,万一被再次摔下去…… 这么快的速度,两侧道旁都是尖锐的石头,非得摔冒泡了不行! 战马飞驰,速度极快。 不到一个时辰,已经从东山的山腰,穿过周家村到了西山脚下的军营。 军营里,还是跟江尘上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整个军营空荡荡的,连个看家的狗子都没有。 “靖边将军大限将至,如果再找不到蛇虎兽做药引的话,恐怕也就是这几天了吧?” “要不是这样,薛家不会孤注一掷,下了这么大的血本,全军进山了!” “只是他们也太大意了,留下了个腿有重伤的薛景云坐镇后方。” “竟然被一群小喽啰偷了家……” 江尘心中暗自叹息: “这肯定是薛家的奇耻大辱,不管是薛三爷,还是薛景云,亦或者是重伤未醒的靖边将军……” “早晚这东山的土匪,恐怕难以有善终了!” 不过江尘也感觉这些人罪有应得。 要是真的因为这件事而被连窝端走了的话,倒也是好事。 至少附近就没有了山贼草寇,他们这些老百姓,也能安生的过日子了。 “驾!” 江尘一提丝缰,战马穿过军营,望着薛景云的中军大帐方向驰去。 大帐里,萧条而冷落。 江尘顾不及想太多,走到薛景云的绣榻前,弯腰在床下掏了起来。 在右上角最靠里的地方,果然有个黑色紫檀木的小盒。 “不就是几枚信炮,用得着这么名贵的盒子盛装?” 江尘抱着沉甸甸的木盒,再闻了闻檀木的异香,就知道光这个盛装信炮的盒子,恐怕也价值不菲了! “豪门就是豪门,无处不透漏着奢侈!” 江尘把木盒放在上次吃火锅的那张桌子上,使劲用力,掀开了卡扣! “我去!” “这不就是窜天猴,又叫二踢脚?” “原来大庆王朝,就有这玩意儿了!” 盒子里,并排摆放着三枚。 “算了,不留了,你家将军都给人掳去要当压寨夫人了,还找个毛线的蛇虎兽!” 江尘索性把三枚信炮都取了出来,托在手里。 随手从旁边的炭火盆里,夹了个还带着一点火星,没有燃尽的木炭。 倏! 啪! 倏!倏! 啪!啪! 三枚信炮,竟然没有一个是哑炮,点燃之后全部窜入山腰那么高的半空,然后凌空炸裂! 爆炸的声音,堪称巨响,吓的江尘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这玩意刺激啊!” “比我们那个时候点燃的爆竹可带劲多了!” 他当然不知道,在大庆一朝,爆竹的作用是震慑年兽,以保证来年风调雨顺,百姓能安居乐业。 不被年兽骚扰和侵害。 而信炮作为军队中传递信息的媒介,关乎三军性命和战局的胜负输赢。 所以做工当然更加的用心。 一枚下去,可传三十里! “饿了,先垫垫肚子去!” 江尘放过的信炮,解下来要做的事就是等待李天和所部一千兵马下山集合了。 江尘忽然想起来前天晚上就是因为事先没填饱肚子,突然进山搜寻薛景云的事。 “下山的时候就虚了,脚底虚浮,头冒虚汗,简直狼狈不堪!” “同样的错误,怎么能连续着犯?” 江尘回到薛景云的大帐里,左右翻腾,想找点儿吃的。 江尘搜索了半天,连床被窝都重新翻了一遍。 除了在西北角的一个棉被所包的厚箱子里找到了冰块所夹的羊肉卷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吃的了。 “这是逼老子再吃一顿火锅啊?” “要不然的话,这羊肉卷怎么吃?” “要不然的话……” 江尘犯了愁。 虽然火好办,火盆里的火星子还没有全灭,军营里有的是木炭。 可是锅难求啊,上次吃火锅的那口锅,不知道藏哪儿去了。 “有了!” 江尘挠了挠头,忽然灵机一动! “就这么办!!” 江尘从帐篷外寻了几块木炭,回到大帐里放入火盆,重新点燃吹旺! 呛! 等炭火稳定了之后,江尘突然拔出了薛景云的那柄长剑! 这柄剑,乃是薛景云的随身佩剑,更是军中的斩将剑! 薛景云在清云寨的时候,也曾对江尘说过。 凭借这柄剑,在这个军营里,他就有了生杀大权! 这柄剑! 剑身宽阔,剑锋犀利,整个表面光滑如镜,吹毛立断! “啪嗒!” 江尘把长剑一横,搭在了火盆上! 随即把那包羊肉卷拖了出来,放在身上。 烈焰火苗,炙烤着长剑! 这柄百炼成钢打造的宝剑,嗜血多少年之后,恐怕也没想到它竟然还有机会再次接受试炼。 “滋!” 羊肉片到了烧红的剑身上,发出一声诱人的声响! …… 军令如山,军法无情! 散布在西山南北东西各方的一千余薛家军马,看到凌空飞起的信炮,尽皆心头一震! 这是传唤兵马的十万火急的讯息! “撤!” “归队!” “回营!”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位于西山东侧靠近军营的兵马,已经陆续的退回营地。 又过半个时辰,所有的兵马,尽皆归营! “六姑娘有什么要紧的事,比寻找蛇虎兽还要着急?” “靖边将军命在旦夕,我们正在紧锣密鼓的搜索之中,怎么能轻易的撤回呢?” “这样的撤回,等于前功尽弃,再要搜索的话,又要从新开始了……” 李天集合好了队伍,心中万分的不解。 第107章 宝剑烤羊肉? 但军人以服从为天职。 李天和薛景云,不但是军中上下级的关系,也是薛家族中主仆的关系! 就算是薛景云的决定不对,他也必须执行。 “可是……” “军马集合已毕,为何六姑娘还不出来?” 李天将一千兵马集结于小校场上,自己独身一人,走往薛景云的营帐! 营帐的门口,还能看到信炮褪下的外皮。 可以确定这刚刚的信炮,确实是从中军主将的营帐里发出来的。 “六姑娘,到底是什么急事……” 李天心中焦急的掀开了营帐的门帘。 “啊……” 李天整个人惊呆了! 营帐里,弥漫着几分烟气。 烟气里,弥漫着烤羊肉的味道。 一个男人正坐在薛景云经常坐着的那个位子上,大快朵颐的吃着东西。 正是江尘! 而薛景云呢? 哪儿有薛景云的影子!! “江尘?” “六姑娘呢?” “难道是你假传军令,施放号炮?” 李天满腹的疑问,往前迈了几步,到了江尘的面前! 到了面前,李天才看的清楚! 江尘烤羊肉所用的铁板,哪儿是铁板? 分明是六姑娘的佩剑! 那柄在军中可以杀伐自专,取人性命的宝剑! 李天再也忍不住了,往前抓住江尘的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六姑娘呢?” “你为何知道号炮的所在,还用号炮把我们召唤了下来!!!” “你……” “蛇虎兽了无踪迹,你这样会间接的害了靖边将军的!” 李天的额头青筋暴起! “哈哈,急什么呢?” “要想做好活,就得先填报了肚子!” “饿着肚子,脑子就转不动,又怎么想办法救人呢?” 江尘打了个饱嗝,终于站了起来! “救人?” “救谁??” 李天又环顾了一圈,确实没有看到薛景云的身影。 才发现自己问的这句话,简直就是废话! “六姑娘……” “六姑娘到底怎么样了?” 李天的眉头,悬挂着焦虑和惶急! “薛景云被人绑了票了!” “要价十万两黄金!” 江尘从桌上摸起一块丝帕,擦了擦嘴角的油,转头看着李天说道: “一天之内,必须凑够十万两黄金,不然的话,对方就撕票!” “而且……” 江尘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匪徒已经对你家主人动了邪念,很有可能会对她凌辱……” 江尘的话还没说完,李天的面色一变,单手扶在桌子上,差点晕倒在面前。 “啊……” 李天的手颤抖着,过了好一会,才从神经的几度紧张中苏醒过来。 “你说,我家六姑娘被人绑架了?” “谁绑的!!” 恢复了常态的李天,剑眉倒竖,脸上充满了杀气! 他不敢相信,在这方圆百里之内,还有人敢动薛家的人,还是薛家的掌上明珠! “东山清云寨的两个头领,滚地雷和坐地炮!” 江尘摆了摆手: “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怎么能够快速的凑起来十万两黄金!” “你莫要想着来硬的,我召唤你们前来,也不是让你们武力攻山!” “真要是那样的话,等于是把你们六姑娘送到了死路。” “只能逼着土匪们先凌辱了她,然后再残忍撕票!” 江尘的话,像一根根尖锐的铁签子,扎入李天的心头,但又不能反抗,不能拔出。 “十万两……” 李天只觉得天旋地转,脑子里一片混沌。 “一天的时间,就算是薛家里有,也拿不出来啊!” “山高路远,光来回的路上耽搁,就不止三天了!” 可是…… 六姑娘的生死,比他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他受薛家的深恩,无以为报。 怎么能再让薛景云在他的眼皮底下遭受为难? “我现在就去筹钱!” 李天的眼中,突然冒出了凶光! 连江尘等不由的打了个寒噤。 “你……” “你要去哪儿筹钱?” 江尘预感到似乎事情不妙。 “哼!” 李天的脸上,泛起一丝毒意的冷笑。 “周家村,县衙!” “有钱的地方,我就去拿!” “不给,我就只能硬取了!” 李天一转身,往外就走! 嘴里已经传出了号令: “全体都有,传我命令,带上兵器甲胄,随我抢钱去!” “先抢钱,再杀人!!!” “嘭!” 李天还没走出两步,江尘的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抡在李天的后脑海上。 纵使李天武艺高强,也被这一下揍的眼前金星乱冒,脑瓜子嗡嗡直响! “江尘!” “你,你疯了!” 李天双目血红,已经几近疯狂,回头瞪着江尘。 李天这时候已经站了起来,单手从火盆上抓起那把被他烤羊肉烤的周身是油的宝剑。 “你敢轻举妄动,我就用这柄剑,斩了你!” 江尘的话,忽然变的冷若冰霜! 这反而让情绪激动的李天,迅速的冷静了下来! “你……” “难道就看着我家六姑娘受人凌辱,身死匪徒之手?” 李天顿足捶胸,简直要哭了。 七尺男儿,不举一死。 可是在这个关头,死又能换来什么呢? 如果一条命能换来十万两黄金,李天会毫不犹豫的横剑自刎,以报靖边将军的救命之恩! 江尘中桌上摸起那块锦帕,轻轻的擦拭着宝剑上的油污: “你是大庆国军队的军人!” “更是薛家的奴才!” “如果你纵兵去抢夺,就算是真的凑足了金子,赎回了你家六姑娘,那然后呢?” “你们跟土匪又有什么区别?” “你这么做,会陷薛家于不义,陷一心为国的靖边将军于不忠!” “甚至会给薛家带来灭顶之灾。” “这就是你要报答薛家的大恩么?” 李天的身子一颤,面色变的苍白如纸: “我只是想尽快救出六姑娘!” “至于后果……到时候我亲自到官府自首,是打是杀,任凭处置,总之不会连累薛家,也就是了!” 李天的话还没说完,江尘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无知!” “幼稚!” 江尘在大帐中来回走着,一脸的不屑。 “战场凶险,至少还能有迹可循,有眼可见!” “官场凶险,杀人无形,你难道不知道么?” 李天一愣,突然懵逼了。 第108章 江尘的谋算 眼前的江尘,不但镇定冷静,而且似乎说话充满了智慧,让他刮目相看! “靖边将军年少有为,薛三爷雄霸一方。” “朝廷上必然会树敌无数,都瞪眼看着薛家犯错,要借机扳倒薛家!” “你这么做,不就是贻人口实,让他们借此对薛家展开攻势么?” 李天额头上的冷汗,滴滴答答的掉落在地上。 江尘的话,让他头脑瞬间冷静了下来。 三年前还繁盛至极,号称大庆国西北旺的镇西将军,就因为被人污蔑谋反。 结果一道旨意,九族五千多人,死在了菜市口。 李天从军之前,仗着一身的武艺,没少干过打家劫舍,抢富济贫的事。 所以刚才绝望无奈之下,就想凭借手里的军队,从周家村开始,一路抢过去。 先凑齐了钱赎出薛景云。 至于后果? 他不惧一死,多余的还真没想过。 “那……” “那该如何是好!” “十万两黄金,仓促之间,怎么可能准备的出来呢?” 李天忽然颓废的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显得已经完全的绝望。 “听我的命令!” “全军整备出发,跟我去搬金子!” 李天的耳畔,忽然响起一个威严的声音! 呼! 他猛然站起身子,抬头去看! 江尘? 四周除了江尘之外,并没有别人啊! 这时候烤羊肉早就停止了,军帐里的烟雾,也散去了不少,并不模糊。 江尘就站在不远处,手里的宝剑已经还鞘,正背负在身后的手里。 “拿?” “金子?” “何来的金子?” 李天不可思议的问道。 “随我走就行了!” 江尘并没有多余的废话,身子往前一倾,已经到了李天的身后,迈步往大帐外走去! “喏!” 李天行了个工整的军礼,转身也跟着出了军帐! 腾! 江尘跨上的枣红色战马,凝视着小校场的一千军马!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 “现在你们的将军,趁着你们入山之际,被匪徒劫掠,这就是你们的奇耻大辱!” 江尘面色冷峻,骑马在众军的面前训话! “你们怎么办?” 李天当先抽出腰刀,在空中一劈: “杀!” 一千军马,齐齐亮出兵器。 宽阔的校场上,刀光闪闪,剑气霍霍: “杀!” “杀!” “杀杀!” 军情亢奋,怒如洪涛! 江尘一拨战马,向着周家村的方向前行: “带上二十人,推上三辆马车,随我取金子去!” “其余兵马,可随后而行。” “待救出你家将军之后,就随便行动了!” 随便行动? 所有兵卒,都知道这里面的含义! 李天上了战马,吩咐手下二十人备好马车,紧紧跟随江尘,往周家村前行。 “哈哈!” 走在最前的江尘,坐在战马上,使劲憋着才没有笑出声来。 规劝李天? 为薛家着想? 江尘并没有想那么多,他想的最多的,还是为自己!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系统给了他娶妻赚外快的快捷方式? 娶妻蓝月娥,得了97倍的奖励,三块狗头金,换成了十万两黄金。 但江尘一介平民百姓,怎么敢动用这一笔巨额的财富? 所以自从得了这笔奖励之后,江尘一直隐藏在后院三尺地下,不敢取用。 “如果李天打劫村里的张大户还有附近几个村镇的首富,十万金八成能凑出来。” “那我的这笔金子怎么办?” “用在薛景云的身上,一来可以先出手,免得在我的手里夜长梦多。” “二来将来一旦娶成功了薛景云……” “那可是110倍的返利啊,还不得成大庆王朝的首富?” 所以江尘才对着李天一顿火力输出,吓的面无人色,不敢再提打劫的事。 “蛇虎兽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只要救出薛景云,下一步就可以从容操作,换来无尽的繁华了!” 想到局面不断地明朗,前途一片大好,江尘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但蛇虎兽龟缩在陷坑里休眠,不能惊扰。 江尘决定,直接从后院开出一条道来,以运黄金! “反正这些兵马,都是免费的苦力!” “不用白不用!” 江尘的家,前面临着的是那条贯穿周家村东西的大街,而后面则是一片荒废的树林。 为了能避免惊动蛇虎兽。 江尘命令五十名兵卒从后面树林开道,悄无声息的进入后院,然后挖掘出十万两黄金。 装车后绕道树林,重新来到胡同,从西往东向着东山进发。 江尘在前,李天压着十万两黄金从后面跟随。 一路上并没有多少言语,只是李天的脸上,杀意浓厚,显然对清云寨的那群土匪,已经动了杀心! “我带着金子上山赎人。” “李大哥的兵马,隐藏好了,万一被土匪发现,一切都玩玩!” 江尘到了距离山脚下还有四五里路的地方,便停下了脚步。 山贼狡猾,他不得不防。 “行!一切听你的安排!” 李天约住兵马,面色铁青。 江尘一笑,低声道: “薛景云下山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薛景云下山,这里就交给你了!” 江尘随即上马,带领五十个民夫打扮的兵卒,押着三车金子,沿着崎岖的山路。 向着清云寨进发! …… “报!” “报当家的,那小子又回来了!” 滚地雷和坐地炮刚睡了个午觉的功夫,忽然又被喽啰的叫声惊醒。 “他娘的,谁?” 滚地雷不耐烦的骂了一声。 “江尘!” “就是那个下山酬赎金的周家村村民。” “看他身后有三辆推车,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筹措到了足量的赎金……” 坐地炮面色铁青,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让他进来!” “敢耍滑头,俩人谁也别想活!” 坐地炮凶恶的目光,落在台阶下蜷缩的薛景云身上。 倏! 薛景云被他目光扫到,全身跟触电了一般打了个激灵。 “江尘回来了?” 听到江尘的消息,薛景云又是高兴,又是担心! “他果然信守然诺,这么快就回来救我了!” “可是……” “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从哪儿筹措了十万两黄金呢?” “如果自作聪明的话,反而要害了我们两个了……” 就在薛景云惊魂不定的时候。 大堂门口忽然一人走了进来,大笑道: “江尘到了!” 第109章 赎人 “江尘?” 滚地雷和坐地炮“腾”的以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坐在台阶下的薛景云,也不由自主的转身回头,看向门口! 只见江尘一身飘逸,手里提着那柄长剑,笑吟吟的跨步走了进来。 “金子带来了么?” 坐地炮声音之中带着残忍,似乎已经准备拿面前的两个人开刀。 所谓“漫天要价,就地还钱”? 但是在坐地炮的世界里,没有就地还钱这么一说! 他要十万两,那就是十万两,少一两都不行。 拿来九万九,他同样照单全收。 不过人质照样凌辱,票照样撕! “盗亦有道”。 他也有他的原则。 要出个漫天的价格,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得到薛景云这种大美人的一个理由罢了! 他不相信江尘一个农村乡巴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筹来这么一笔巨款。 “金子我已经运进山门了,有什么问题?” 江尘站在堂下,凝视着坐地炮。 “待我亲自去点验!” 坐地炮回头看了一眼滚地雷,迈步下了台阶。 “同去!” 滚地雷似乎唯恐坐地炮私下吞了这笔黄巾似的,有些不放心的转了转眼珠。 “那咱们就一起去得了!” “金子没问题,我们就顺道下山,各找各妈,各回各家!” 江尘唯恐夜长梦多,干脆也别在这里候着了。 滚地雷并没有说话,迈步出了大堂,往山门处走去。 金中自有颜如玉,金中自有千斤粟! 只要有了这批黄金,那他就什么都有了。 “你还好?” 整个大堂里,只剩下了薛景云和江尘。 江尘弯腰蹲在薛景云的面前,看着她憔悴的面容,有些不忍。 “嗯……” 一向要强的薛景云,这两天算是屈辱式的噩梦生活。 在江尘离开的每一分钟里,都是孤独恐惧的活着。 这时候再次看到江尘归来,薛景云只想伏在他怀里大哭一场。 “我还是先替你重新处理伤口,然后咱们就离开这里。” 江尘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 说话的空档,已经掀起了薛景云的罗裙,褪下了她的鞋子。 小腿处的伤势,因为大堂上的寒冷而再次复发,脓血不断的渗出。 江尘叹息了一声,脱下身上的棉外衣,披在了薛景云的身上: “你是富贵大小姐,这种粗糙的棉衣,可能看不上眼,但穿起来却暖和着呢!” 薛景云在军营大帐里的时候,室内温暖如春,所以穿着单薄的罗裙。 土匪骤然天降,把她掳走,根本没来得及更换衣服。 大雪过后,天气寒冷,这石头砌成的分赃厅里,更是达到了冰点。 要不是薛景云身怀武艺,体格健壮,早就冻死了。 “只要是你的,就是乞丐服,我也不会嫌弃!” 薛景云低着头,满含深情的看着替自己处理伤口的江尘,喃喃低声说道。 她也搞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 一个农村土着,竟然敢掀起她的裙子,脱她的鞋子…… 要是换了平常,早就死在她的剑下了! 不管是好心还是歹意,这种唐突冒犯都不能容忍! 江尘利索的清理了伤口上的脓血,并再次给她敷上了金疮药。 “行了,咱们走吧!” 江尘一转身,把后背让给了薛景云。 “嗯!” 薛景云乖巧的又轻声应了一句,跪着起来,伏在了江尘的后背上。 江尘这次肚子里有了那些羊肉,精神焕发,体能充足。 背起薛景云,沿着山路往大寨门口走去。 江尘带来的三车黄金,就停在寨门处的岗哨。 “那十万两金子……” “是真的还是假的?” 薛景云沉默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当然是真的!” “难道我不珍惜自己的命了?还敢在这群祖宗面前耍花样!” “我就算不珍惜自己的性命,也不能害你啊!” 江尘回头看了一眼稍显憔悴的薛景云: “你又瘦了,背在身上,轻飘飘的都没什么感觉了哎!” 薛景云听到江尘如此关心自己的生死,心头一阵暖意,破涕为笑: “这样不是更好,你不是总说嫌人家胖,嫌人家太重了么……” 江尘的后背上突然轻轻摩挲了两下。 “怎么?你这里痒痒么?” 薛景云用手指轻轻的划了两下问道。 “不是,我说怎么感觉后背上空荡荡的呢!” “你这一瘦,都没了。” 江尘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让薛景云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 “什么都没了?” 刚问出口,才反应过来。 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红了脸低声道: “谁说的,还在……” “你们男人,怎么总是这么样儿……” 江尘哈哈大笑,背着薛景云,大踏步往山口走去。 道路颠簸,江尘的后背,远没有枣红战马那么稳当。 薛景云伏在江尘的后背上,紧紧抱住江尘的肩膀,闭着眼睛。 她确实太疲累了。 虽然冷风嗖嗖而过,可是裹着江尘外衣的薛景云,却感觉从里到外的温暖。 …… “卸下来,全部打开!” 寨门口的哨岗旁,坐地炮看到了三个独轮手推车上的六只大木箱子。 几个小喽啰闻风而动,上前把六只木箱全部抬了下来。 “怎么这么沉,什么玩意儿啊!” 小喽啰一边抬着,还一边的纳闷。 “看样子,不像是假的啊?” 滚地雷凑过来,带着几分激动的情绪对坐地炮耳语道。 “慢!” 坐地炮并没有理睬做地雷,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六只箱子上。 “你们先退下吧,我来!” 坐地炮一挥手,叱退了几个小喽啰。 “哐当!” 箱子盖掀开,两个寨主,登时眼睛都直了! 闪着黄色金光的金子,塞满了整个大木箱! 滚地雷压抑着心头的兴奋,往前迈了两步,探手插入箱子的底部,捞了一块出来。 “都没有问题,十足的成色!” “咱们……” “咱们这下发财了!” 坐地炮又连续的打开了另外的五只箱子。 滚地雷跟在身后,每一只箱子都翻底检视了一遍。 “全都没有问题!” 就在此时,江尘背着薛景云,来在当场。 第110章 人为财死 “可看好了么?” 江尘站在一块石头上,俯视着下面几个人问道。 “货真价实,足斤足两!” 坐地炮挽起袖子,每个木箱都掂量了一下之后,点着头说道。 “那就结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我们可以下山了吧!” 江尘面色随和的说着话,已经从石头上下来,迈步往大寨门外走去。 “慢着!” 坐地炮突然举起右手在空中一划! 小诸葛带领十几个小喽啰,呼啦往上一卷,把江尘的道路拦住。 江尘面色一变! “大寨主,你也是道上混的,这点信义都没有的么?” 坐地炮哈哈大笑,脸上的横肉也跟着震颤着。 “我收了你们的金子,自然回放你们走,但不是现在!” 坐地炮的目光落在了江尘后背上薛景云的身上: “她是什么人,你比我更清楚!” “万一她下山之后,带兵报复怎么办?” “先小人后君子,我们也不可不防!” 薛景云面有怒色。 可是在这个场合,已经没有了她说话的份。 江尘往地上吐了口痰,低声骂了句:“老太太喝豆浆,卑鄙无耻!” 坐地炮哈哈大笑,丝毫不以为意,转头问小诸葛: “派到山下巡视的兄弟,还没回来么?” 小诸葛手指山腰的小路:“寨主请看,已经回来了!” 众人的目光,全部看向山下。 只见在山腰的羊肠小道上,有三五个人影,时隐时现,似乎正在往山巅疾赶。 江尘见一半会似乎完不了事,便把薛景云轻轻的放在一块石头后,借此挡住凛冽的寒风: “你先在这里避一会风寒,先看看这群王八蛋想搞什么名堂!” 江尘见薛景云身体瑟瑟发抖,面色苍白。 就知道虽然只有一天的时间,但过度的精神消耗和体力损失,再加上腿上伤口的不断流血。 已经让往日征杀疆场的薛景云,变的十分虚弱了。 “兄弟,十万两金子你也到手了,给件皮袄怎么样?” 江尘站起身子,目光凝注着坐地炮,可是手却指向了小诸葛。 小诸葛的身上所穿的,是一件刚缝制的虎皮大氅,崭新油量,挡风避寒最好不过。 “给他!” 坐地炮犹豫了两秒钟,还是点了点头。 “拿来吧你!” 江尘得了坐地炮的许可,便不再跟小诸葛客气,上前三两下从他身上扒了下来。 “我……你大爷的……” 瘦削枯干的小诸葛,玩体力还真不是五大三粗江尘的对手,再说有坐地炮的许可,他也不敢乱来。 因此只好嘴里骂骂咧咧,却敢怒而不敢言。 江尘把还带着余温的虎皮大氅披在薛景云的身上: “你再坚持一会,用不了多久,我今天无论如何会带你下山!” 江尘的话,坚定的让薛景云都不敢怀疑。 这个周家村的老土着,似乎如同一个手握重兵的将军,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 “我们的兵马……进山了么?” 在江尘给薛景云系上带子的时候,薛景云凑近江尘的耳畔,低声问道: “你得相信李天。” 江尘一扭头,正好跟薛景云嘴对嘴,毫不犹豫的在她的唇边亲了一口。 “啊……” 薛景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男人如此近距离侵犯过,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多大点儿伤啊,值得你这么大呼小叫的!” 江尘提高了嗓音,带着嫌弃的口吻说道: “女人啊,就是累赘,有什么用?” “白瞎了我十万两黄金了!” 众喽啰和滚地雷坐地炮听到江尘的抱怨,也就不再理会。 “你……” “你是在心疼自己的钱,嫌弃我不让你亲么……” 薛景云听着江尘半认真半演戏的台词,垂着头幽怨的问道。 江尘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寨门处,那几个下山望风的喽啰,满头大汗的跑了上来! “报两位寨主,我们下山探到了十里开外,并没有发现官军的踪迹!” 江尘听了,长长的送了口气,心中暗想: “李天果然是李天!” “明明已经隐藏在山下了,竟然能躲过这些喽啰的侦查!” “看来上过战场的正规军,确实专业,绝不是这些占山为王落草为寇的小贼们能比的!” 坐地炮仰天打了个哈哈! “好!” “好的很!” 他眼中突然冒出凶光,向着旁边的滚地雷一瞟。 “兄弟你……” “啊!” 滚地雷还没反应过来,站在滚地雷身后的小诸葛已经抽出尖刀,从背后捅了进去! 一声惨嚎! 滚地雷果然人如其名,肥硕的身躯在地上滚了几圈,两腿一蹬,身归那世去了! “有你在?” “我就得多分几万两黄金!” “一脑袋浆糊,一肚子大粪汤的废物,凭什么跟我平分!!” 坐地炮冷笑着上前,伸脚踩了几下滚地雷的尸体,最后一脚把他踢得滚落到山涧里去了! 变起突然,所有的小喽啰都吓麻了爪,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连江尘也没想到,这些山贼还没等自己走呢,就为了争夺钱财窝里开斗,自相残杀了! “静一静!” 坐地炮纵身一跃,上了一块制高点的石头: “这三车黄金,我跟那个废物各一车,众兄弟门分一车!” “如今那废物死了,咱们从新分过!” “十万两黄金,我得五万两,众兄弟分五万两!” 五万两! 现在清云寨的喽啰,满打满算也就五百多人,一个人能分得一千两黄金了! 平民家庭,一辈子可以衣食无忧了! “好!” “谢谢大寨主!” 小诸葛带头一呼,所有的小喽啰都跟着欢腾起来。 早就把那个落入山间,尸骨尚温的滚地雷抛在脑后了。 “这些人,真没有人性!” “幸亏有你……” 薛景云看着面前血腥的场景,不由的握紧了江尘的胳膊。 要是没有江尘来搭救,她落在这些贼人的手里,无尽的凌辱,生不如死…… 薛景云但凡想一想,都会浑身战栗,头皮发麻。 “大寨主,你们在这里慢慢分,我们可以走了吧?”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第111章 虎口脱险 “走?” “往哪儿走!” 坐地炮似乎已经杀红了眼睛,双目之中迸发出凶光。 “他……” “他想反悔了?” 薛景云紧紧偎依在江尘的身旁,颤声低语道。 还没等江尘说话,坐地炮斜眼吩咐小诸葛: “带他们去个僻静的地方,男的你自己解决了,女的给我留着!” “喏!” 小诸葛急忙点头,目光还在那几箱金子上流连忘返。 “你们几个,押着他们两个,到西北那片草皮上去!” 几个小喽啰应诺了一声,上前就要动手。 “你们……” “不要碰我!” 薛景云的眼里充满了恐惧,紧紧缩起双肩,贴着江尘。 “唉!” 江尘长长叹了口气,弯腰再次背起薛景云,在五个小喽啰和小诸葛的看押下,向着西北的方向前行。 “这不就是我刚来的那位置?” 等到了地方,江尘才发现。 当时枣红马把他甩进山寨的时候,就是这个地方! 小诸葛来到江尘的面前,奸笑声中带着得意: “为了你,我们前前后后死了六七十个兄弟!” “今天你死在我们山寨里,也算给我的兄弟们报了仇了!” “至于那娘们嘛?” 小诸葛流着馋涎看着江尘背上的薛景云: “等我们老大稀罕几天,过了这个劲儿,我们山寨几百号兄弟,轮流享受这小娘们!” “哈哈哈!” 旁边的几个小喽啰,也跟着狂笑起来。 “勾……” 小诸葛的笑声,忽然卡在了喉咙里! 一个冰冷的连弩弓,正对着他的胸口,两支锋锐的弩箭,在阳光下泛着光芒。 “再笑一声,我先送你上西天!” 江尘的声音,反而平淡如水。 但小诸葛呲啦一声,裤裆已经湿了一大片! “饶……” “饶命……” 几个喽啰哆哆嗦嗦的跪了一地。 薛景云绝望的眼里,又重新焕发了生机,看向江尘的眼神里,充满了钦慕和敬佩。 “把你们的裤腰带和衣服都脱下来,连接成绳子!” 江尘手拿连弩弓,往后退了两步,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以防这几个喽啰突然反扑。 “是!” “只要饶了我们的命,我们保证听话。” 小诸葛虽然足智多谋,但是胆量却最小。 江尘还是高估了他。 在连弩箭的威慑下,他早就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几个小喽啰把裤子和上衣、腰带全部解下,连成了一根几丈长的绳子。 “你们几个,退到池塘里去!” 江尘继续吩咐。 “池塘?” 几个小喽啰,一阵眩晕。 大雪过后,数九寒天! 没有了衣服,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了。 再往池塘的水里一泡,还不得冻僵在里面? “我这里只有四支弩箭,你们六个人里,谁敢不听命令,我就先赏给谁!” 江尘举起连弩,先对准了胆子最怯的小诸葛。 “别……” “别介啊!” 骨瘦如柴的小诸葛连滚带爬的当先而行,噗通一声跳入了池塘。 其它几个小喽啰,眼见的头领都从命了,谁敢尝试弩箭? “噗通!噗通!” 五个小喽啰,也跟着跳进去了池塘! “放心吧,他们现在要是再出来,非被冻成冰雕不成!” 江尘安慰了薛景云几句,然后起来收拾那根长绳,几次尝试之后,终于挂住了高墙上的凸石。 江尘先爬上高墙,然后再将薛景云拽了上去。 两人依次下了石墙。 “走吧,我背你下山!” 江尘刚弯下腰,忽然一声马嘶从后而来! 那匹枣红色战马,不知道从哪儿躲着,这会见到主人,连声欢呼。 跑不住的蹭着薛景云的衣服。 “先上战马,离开此地下山再说!” “我还真怕李天等急了,耐不住性子强行攻山,坑了咱们呢!” 江尘把薛景云托上马背,然后自己也纵身上马。 战马奋开四蹄,沿着另外一条狭窄的小路,离开了清云寨。 “行啊,你这战马,还能探索新路子?” 江尘一开始还恐怕下山的时候,被清云寨放哨的喽啰看到。 没想到这匹战马天赋异禀,这几天等候在山上,四处寻摸路途,发现了这条隐蔽性极好的狭窄小道。 嗒! 当战马的前蹄,踏上了山脚下的平地。 江尘和薛景云同时长长舒了口气! “虎口脱险!” 江尘回头望着东山上的巨石,笑着说道。 “你……” “你又救了我一命。” 薛景云坐在江尘的臂弯里,身体有意无意的往后靠了靠,离得江尘更近了。 呼! 四处乱草之众,忽然涌出数十人! “六姑娘!” 当先一人,身材魁伟,但面容憔悴! 正是薛家的总教习,李天! “李教习!” 看到李天,薛景云有些尴尬的挣脱了江尘的拥抱。 “啊哟!” 江尘趁着薛景云往外推的那股劲,身子往后一倒,从马背上跌了下来。 “你……” “你没事儿吧?我不是故意的……” 薛景云意外的睁大了眼睛,满是歉意的看着地上的江尘。 江尘假装挣扎着从地上起来,拍了拍满身的尘土: “算了,反正也用不到我了。” “我得回家了。” 说着话不管薛景云,沿着大道往周家村方向走去。 “哎,你等等,你等等啊!” 薛景云着急着催马前行。 “六姑娘,我派几个人护送你先回军营。” “这里的事,就交给我了!” 李天回头望着清云寨的方向,眼中迸射出愤怒的杀气。 “我不用你护送!” “江尘的十万两金子,还在山寨里,少了一两,提头来见!” 薛景云在众军的面前,又恢复了曾经的冷酷和威严。 “喏!” 李天催动兵马,向清云寨发起了攻击! 薛景云策马赶上江尘: “你上来吧,从这儿到你家,还有好远呢!” 江尘斜眼一看: “已经被嫌弃的推下战马了,我哪儿那么不知好歹,还腆着脸再上去。” 薛景云脸一红,又沉默了一会。 但江尘的脚步却并没有停下。 “好嘛,你上来。” 憋了半天,薛景云终于鼓足了勇气: “你上来,咱们共乘一骑。” “人家想让你抱着……” 第112章 回营 江尘跃马马背,从后搂住薛景云。 “驾!” 枣红色战马一声长嘶,奋开四蹄,取路往周家村方向飞驰。 “咦?” “有没有看错?” “那不是江尘么?” “好像是啊!怎么又带了个女的回来?” “这女人……我的天啊,人间仙子啊!” “是啊,还从来没见过这样俊美漂亮的女人呢!” “该不会是……江尘又准备娶媳妇了吧?” 路过周家村的时候,两旁的村民百姓们纷纷议论。 羞涩的薛景云使劲低下了头,不敢往两旁转眼。 但偏偏江尘放缓了马速,还不时的跟道旁的街坊邻居们打个招呼。 “咱们……咱们能不能快马加鞭呀……” 趁着旁边没人的时候,薛景云低声祈求道: “羞死了,还怎么见人……” 江尘从后在薛景云的耳鬓轻轻亲了一口,吓的薛景云浑身一颤,差点落在马下! “这是哪里呢?还快马加鞭!” “现在是日落时分,正是百姓们回家的时候,万一冲撞了人怎么办?” “那就不是行走的慢了,你得下来给人家赔钱赔礼!” 薛景云无奈,只好举起轻纱的袖子,遮住了自己的脸。 江尘哈哈大笑: “真没想到,叱咤风云的薛家女将,也有这么不敢见人的时候么?” 等过了村西,路上的行人逐渐开始减少。 因为西山已经封禁,连那条河都不允许过去。 所以周家村越往西,行人越少。 江尘拍马快行,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军营里中军大帐的门口。 “行了!” 江尘翻身下马,把马鞭塞进薛景云的手里: “送佛送到西,总算把你平安送回了!” “我可得回家了,这两天为了你,都冷落了我两个媳妇了!” 江尘说着话,转身就要走。 “你……” “你就这么走了啊?” 薛景云睁大了眼睛,盯着江尘的眼神里,有种特异的表情。 但江尘低着头,装看不见。 因为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听到好感度系统的提示音。 “为了你,我搭上了十万两黄金,还差点儿命丧在那群土匪的手里。” “怎么把你安全救回来了,这好感度还是纹丝不动?” 江尘甚至有些失落。 难道是我投资错了方向? “我又搭财力又搭人力的,可别到头来一场空?” “人家是富家大家姐,又是将门之家,上限就是跟我做朋友?” “那我这十万两黄金,可死的比西门庆还惨了……” 只有娶妻成功,才能获得系统评分倍数的奖励。 虽然薛景云的系统评分,达到了空前的110分。 “可这好感度纹丝不动,而我却为了能提升好感度,两度豁出了性命……” 江尘又迈出了几步。 “哎,你别走……” 薛景云忍不住叫住了江尘。 “人家的腿伤还没好呢,下不得马。” “你好歹把人家抱到军帐里去啊……” 薛景云的话里,三分羞涩,七分幽怨。 “哦!” 江尘驻足,轻轻的应了一声。 他只顾着心疼自己的投资,失落于好感度的纹丝不动,倒忘了薛景云还在马背上。 而且还是生活不能自理。 “算了,既然走到这一步了,开工没有回头箭,还是一条道走到黑吧!” 江尘暗中下定了决心: “最起码,还有蛇虎兽在我家里的陷坑里呢!” “那可是我接近薛家的杀手锏!” 江尘抬头看了一眼西山,心中暗想: 就算你们薛家势力庞大,就算把这座山翻上一百遍,也不可能得到蛇虎兽! 而最重要的是,靖边将军的身体,已经等不了那么久了…… “你这又瘦了至少得有十斤!” 江尘从马背上抱着薛景云,转身往大帐里走去。 只觉得薛景云的身体,比前两天更加的憔悴了。 想必是从昨天被土匪们劫持到山寨,便不吃不喝,又心如油煎,恐惧害怕。 内外交迫之下,体力和体重都被迅速的消耗了。 “我先把你放在床上,然后给你找点儿吃的垫垫肚子再说。” 江尘抱着薛景云,把她放在稍显凌乱的绣榻上。 心里却在犯愁: “前次来的时候,我用她的宝剑当铁板,美美的吃了一顿铁板烧羊肉。” “好像把她的库存都吃完了啊!” “李天他们又没回来,我去哪儿给他弄吃的去?” 江尘站起身来,刚要走的时候。 忽然脚下一滑! “啊耶!” 江尘一声惊呼,身子失去了平衡,直接压在了床上薛景云的身上。 那两只手,下意识的想要支住身体,不想正好按在薛景云的前胸…… 触手温软如玉,薄薄轻纱,犹带温度…… 江尘唯恐伤了薛景云,不敢用力深按。 但胳膊一放松,整个身躯便完美无瑕的贴在了薛景云娇小的身体上。 “你……” “你……” 薛景云想要推开江尘,但两只手臂犹如突然犯了病,哆嗦的厉害,完全使不上力气。 嗓子里呼呼的喘息着,似乎身体都失去了自己的支配。 “我去……” “看着已经憔悴瘦弱的骨瘦如柴了,这摸起来,还是很有感觉?” “不过我这流氓耍的冤枉,可不是我的本心啊!” 江尘匆忙站起身子,低头去看地上。 才发现原来薛景云珍藏的一条佛珠,在土匪来的是在被扯断了。 滚圆的珠子散了一地,刚才江尘正好踩踏在上面,所以身体才失去了平衡。 “你……” “你真是个流氓!” 薛景云喘息着,脸红到了脖颈,好不容易才说出来这句话。 “得了,你知足吧!” “幸好是把你放下才踩在了这些珠子上,要是抱着你踩上面。” “你可就不是腿上有伤了,估计连肋骨都得骨折了!” 江尘用手指着床前的地上,不忿的说道。 “啊?” 薛景云低头看了一眼,这才明白刚才江尘的“出格行为”,原来并不是趁火打劫,流氓下作。 “啊!” “对不起呀!” “是我冤枉你了……” 薛景云斜靠在床上,羞涩的低着头说道。 叮! 江尘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忽然系统提示音响起! 第113章 无中生有的祖训 “我去!” “不会因为我的流氓不雅行为,好感度不升反降了吧?” 江尘有些后怕的打开了系统。 【系统提示:女主感激宿主救命之恩,敬佩宿主君子谦谦,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68!】 “真的假的?” 江尘关闭了系统,把双手举在眼前看着,简直不敢相信: “我这探过双峰,还探出成就来了?” “竟然因此而被薛景云认定为君子,还增加了10个友感度?” “看来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能太呆板啊!” 正在此时,外面一阵马嘶,紧接着嘈杂一片! “应该是李教习他们回来了!” 薛景云下意识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整理着凌乱的罗裙和头发。 她从清云寨一路上乘马归来,形貌都有些狼狈憔悴。 孤男寡女的,乍看上去,还真像是有过什么似的…… “李天归来,特向六姑娘交命!” 大帐外,李天翻身下马,躬身拜于门前。 “进来说话。” 薛景云的声音里,充满了威严。 和跟江尘的对话想比,简直如同换了个人似的。 “喏!” 李天应了一声。 得到了许可,才敢掀门帘走了进来。 “怎么样?” 薛景云依靠着身后的木墙,抬头看了李天一眼,冷声问道: “清云寨合计大小匪徒六百一十五人人,无一能漏网,全部诛杀于山寨内!” 李天说着话,从怀中取出一纸清单,举在额前: “这是东山剿匪的详细,所有山寨内的物品,尽皆交付给了当地的官府。” “至于江兄弟所出的那十万两黄金,分文不少,都已经运回军营里了!” “具体如何处置,还请六姑娘亲自定夺。” 薛景云摆了摆手,并没有去接李天手里的明细。 这些琐碎的事,她才懒得去操心。 既然以剿匪之名,那就是造福地方,全部诛杀,也无可厚非! “这些土匪,竟然敢欺侮到我的头上!” 薛景云恨声说道: “那个匪首,也轻易的砍头?” “太便宜他了!” 虽然滚地雷已经被坐地炮干掉了。 但想起这两个土匪头子的种种过分行为,薛景云恨不得亲自操刀,把他们大卸八块! 李天冷笑回复道: “六姑娘放心,坐地炮已经被我等吊死在西山的悬崖石壁上,至今还荡悠在那里,曝尸三个月!” 薛景云点了点头: “若如此,稍解我恨!” 两个人对话,江尘在旁听的心惊胆战! 盘踞东山十几年的清云寨,就因为惹了薛景云,不到两个时辰,就这么灰飞烟灭了? 六百一十五人…… 那可是人命啊! 江尘看着坐在床榻上冷若冰霜的薛景云,再次感受到了军权的力量! “这个女人,我必须得娶到手才行。” “有了她做我老婆,至少能帮我护驾啊!” “不然的话,莫说万贯家财守不住了。” “就算是得来一只腊鸡,还要被狗蛋那样的地痞流氓惦记呢!” 薛景云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江尘: “你的那批金子,物归原主。” “可否需要我派人给你送回家里去?还是你另有安排?” 汇报完了军情,李天也放松了许多,起身笑道: “江尘兄弟,你一个草头百姓,哪儿来的这么多的金?” “不过这次还真的多亏了你,要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薛景云也盯着江尘,等着他回答。 从周家村挖金运金,到离寨归营。 不管李天还是薛景云,都心中存有疑问,只是事情太多,无暇多问。 这会一切尘埃落定,才想起来这件事。 “这金啊……” “咳咳咳!” 江尘战术性的咳嗽了几声,思量着对策。 薛景云虽然面色严肃,但心中的那份温情依然存在。 使了个眼色,李天赶忙上前,给江尘倒了一碗水托在面前。 江尘接过来喝了,这才一笑说道: “俗话说得好啊,富不过三代,穷不过十代!” “虽然我江尘混的惨不忍睹,狗屁不是,可这并不能代表我祖上也全是酒囊饭袋啊!” 薛景云和李天点了点头,认真的听着。 “这笔金乃是我祖上的遗留。” “根据我们江家的风俗,如果有女无子,视为无后,死后所有的家产地业,都要由传宗接代的子侄辈来继承。” 江尘抬头微笑着看了看薛景云和李天: “我运气好啊!” “本来江家开枝散叶已经有了十几个分支,可是传到我这一辈上,其它的分支全是绝户,只有我一脉单传。” “所以十几个分支的财宝,全部继承到了我这里。” 重男轻女,古来风俗,不足为奇。 尤其大庆王朝,因为连年征战,男丁稀缺,重男轻女的现象更为严重。 所以江尘所说的话,薛景云和李天深信不疑。 江尘忽然敛去了笑容,认真的说道: “这批金我一直不敢让它面世,而是深埋在地下,你们可知道原因么?” 好奇心起的薛景云,脱口问道: “为什么呀?” 江尘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虽然江家现在落魄了,但依旧有颗雄起的心。” “而祖上之所以制定了本支无子嗣,就要归财于旁支的规矩,就是希望后世子孙,能够娶到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为妻。” “不要因为家贫而与有缘女子失之交臂!” 李天听了个八九,挠了挠头问道: “江尘兄弟的意思,这笔金子就是你祖宗留给你未来媳妇的彩礼呗?” 江尘向着李天挑了个大拇指,点头说道: “不错!” “专款专用的祖传彩礼,非是娶亲,不可乱用。” “不然的话,有违祖训,死后都不能入祖坟的呢!” 江尘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目光悄然的落在了薛景云的身上。 【68的好感度,虽然好感度达不到80,即便娶了过来,也得不到系统的倍数奖励。】 【但还是得先预热一下,试探试探对方的口风啊!】 薛景云低着头,似乎心有所思,一句话也不说。 “那……” 李天迟疑了半晌: “这笔钱既然已经挖出来了,而且已经动用了,怎么办?” “要不……” “我差几个弟兄,再给你埋回去?” 第114章 双倍返还?太少了! “埋回去?” 江尘面色一变,差点笑出了声。 “这……” 李天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薛景云躺在床上,腿上不能下地,但也感受到了江尘的情绪变化。 “这多亏你的金子救了我。” “这份恩情,不是原封不动的还回来就能报答的……” 薛景云微微欠了欠身,以示感谢: “只是现在我们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做,实在分不开身。” “等到回府之后,我另外再派人送来十万两黄金,以表对你救命之恩的报答……” 再送十万两黄金?? 江尘听得心头砰砰乱跳! 他可不是狂喜,而是害怕! 二十万两黄金攥在手里? 那他恐怕真的担不住这些财,不但享受不了其中的荣华富贵,甚至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再说了……” “这些金子,只要我能娶到你,那就是110倍的返还!” “又何止是双倍?” “最重要的,娶了你,我就是薛三爷的得意姑爷,靖边将军的妹夫!” “就算我拥有了盖世的财富,也能从容支配,不怕被人惦记了!” 虽然说十万两黄金,不是个小数目。 但是自从拥有了好感度系统之后,江尘变的冷静多了。 不会为了这些钱财而昏了头。 “不用!” 江尘忽然回过头,看着薛景云,摆了摆手: “这些钱既然已经拿出去作为给你赎身的费用,那就是支出了。” “你们从土匪的手里夺来,也不是我的了!” “至于将来回去之后,要还我这笔钱嘛……” 江尘点了点头: “倒是可以考虑!” “总之现在这笔钱,我是不收的了。” “你们在这里日夜搜山,消耗也大,就当是我资助你们的经费好了!” 江尘打定了主意,这笔钱现在收下的话,整个周家村乃至整个郡县都会轰动了。 对自己绝没有好处。 还是留在军营之中,作为系统的投资,等待返利更为划算。 “这……” 李天的目光转向薛景云,似有请示之意。 薛景云也是一阵犹豫。 一千多人的军营,每天的人吃马喂,消耗巨大。 上次她仓促前来,所带的军饷也并不多。 想必此事薛府上下,早就为了靖边将军病重垂死之事,忙的鸡飞狗跳了,也忘记了发来补给。 军营中的饷银,早就捉襟见肘了…… “如果能有这批饷金补充进来的话,或许还能支应一段时间……” “兄长的性命,疾如星火,还是赶紧寻找蛇虎兽的下落为重,至于欠了江尘的人情?” “反正我已经欠了他两次的救命之恩了,怎么也是欠了!” 薛景云拿定了主意,点头对李天说道: “既然江尘不愿意收,你就先留在军中作为军费开支好了!” “还有!!” 薛景云的面色凝重,加强了语气: “我兄长的病,已经耽搁不起了!” “这次因为我的意外,导致地毯式搜山功败垂成,这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 “告诉兵士们,要不辞劳苦,有能寻到蛇虎兽者,赏黄金万两!” “喏!” 李天应了一声,急匆匆出去分派任务去了。 大帐外,一阵嘈杂的人喊马嘶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想必是李天带着所有兵卒,重新又去搜山去了。 军帐之中,又只剩下了薛景云和江尘二人。 “咕噜噜……” 一阵响。 薛景云羞红了脸,挽起绣被盖住了自己的身子。 “你在这乖乖的躺着,我回去给你弄点吃的去!” 江尘走到床前,用手轻轻理了理薛景云额头上的乱发。 薛景云默默的点了点头。 她也不明白,连爹爹都管不了自己,连哥哥都称自己是大庆第一倔妞。 为何在江尘的面前,总是不知不觉的选择了顺从,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棱角和戾气…… 江尘出了大帐,骑着薛景云的枣红色战马,又回到了周家村。 把战马拴在门前的沙枣树上,江尘放轻了脚步回到屋里。 “夫君,又是一天没见,你最近好忙哦。” 蓝月娥端来洗脸水,给江尘擦洗过手和脸之后。 秦月娇已经摆上了三菜一汤,还有半锅白米饭。 “不用摆了,给我打包起来,我要带走!” 江尘先把那碗热白水喝了,然后指了指桌子上的饭菜说道。 “奥!” 蓝月娥和秦月娇虽然心里充满了好奇,但夫君的命令,就是圣旨,她们丝毫不敢违抗。 蓝月娥利索的找来几个食盒,把饭菜全部打包好了,装在一个提篮里。 江尘提着篮子往外就走,到了门口,抬头看天上,日已西斜。 黄昏将至了。 “我今晚可能会回来的很晚,也许不回来了。” “你们在家里该吃吃该喝喝,不用等我。” 江尘吩咐了几句,出门上马,又返回了军营。 “哎?这匹枣红色战马,不是那个大兵头领的吗,怎么给江尘骑了呢?” “是啊!下午的时候,还看到江尘骑着这匹大红马,从东山方向下来,马背上驼着个大姑娘呢!” “……这,不会江尘是给大兵找娘们去的吧??” “不会吧?我记得那个大兵头领,长得可秀气了呢。” “虽然是个男儿身,但眉清目秀的,反而有几分女儿态,应该不会让江尘给他找女人吧?” “哎,总之江尘和西山脚下的军营关系有点儿密切,咱们以后还是学乖着点儿,莫要轻易的招惹他!” “小心人家一个不高兴,招来几个大兵,把你指为土匪给咔嚓了!” 周家村的百姓,看到江尘骑着红马往西头山脚下飞驰而去,纷纷猜测议论。 可是没有人想到,那个下午坐在马背上驮回来的绝世美女,跟前些天那个秀气的大兵头领。 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军帐里。 江尘把饭菜全部摆放在桌子上。 回身到了床边,也不商议,伸手搂住薛景云的腰,把她抱了起来。 “你!” 薛景云横眉立目,瞪了江尘一眼。 但还是任由他抱着放在了椅子上。 “我什么我!” “没有我,你得饿死!” 江尘坐到对面,给薛景云盛了冒尖的一碗米饭。 第115章 再提赌约 “哼!” 薛景云噘着嘴冷哼了一声,毫不客气的接过米饭,抓起筷子。 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薛景云虽然是富家小姐,但从来没有娇生惯养,也不是那些弱不禁风的闺阁女子。 看到薛景云的这幅吃相,江尘才明白军营的风范。 “嗯,这米饭真香!” “这菜做的也得味,比我们家里的大厨做的还好呢!” 薛景云一边吃着,一边不住的称赞。 “你呢,你会做菜么?” 江尘坐在她对面,静静的看着她吃着,问道。 “我?” 薛景云一笑: “我不会,我就会吃。” 江尘叹息了一声: “哎,这样的女人,娶回家里可不就废了么,既不会洗衣服做饭,又不会缝缝补补。” “除了生孩子,你还会什么男人不会的?” 江尘直直的看着薛景云,问出来的话直击灵魂。 “我?” 薛景云一愣,放下了碗筷: “我什么都不会,我就会舞刀弄枪!” “做饭有厨师啊,洗衣缝补有佣人侍婢。” “生孩子有……” “要你管……” 薛景云忽然意识到,这话已经聊到了尽头。 “我怎么能不管啊!” 江尘哈哈大笑着站了起来: “将来你嫁给了我,难道让我给你洗衣做饭缝缝补补?” “嫁夫从夫,虽然你是大家的小姐,可是嫁给了我,你就得搬到周家村来住了!” 薛景云听得呆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 “我嫁给你??” “我才不呢!” “你是癞蛤蟆想吃……” 江尘叹了口气,盖上了食盒的盖子: “我想吃什么也吃不上了,咱们两个人的饭食,被你自己给包圆了!” 薛景云这才发现,自己一口气吃了三碗大白饭,甚至连碗上的米粒子,都没剩下几颗。 “对……不起!” 薛景云脸一红,刚才的那股骄横的劲儿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你可还记得咱们之间曾经有过一个赌约么?” “谁先找到蛇虎兽,谁就赢。” “我赢了,你答应我一件事。你赢了,我给你当十年的马夫男仆。” 薛景云听到转移了话题,这才稍觉轻松了一点,轻轻点了点头: “记得啊!” “虽然当时约定五天之期,现在已经过了。” “不过本小姐依旧承认它有效!” 薛景云看了看自己受伤的腿: “不过我现在受伤不能进山,我的部下找到了蛇虎兽,也应该算我赢!” 薛景云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该耍赖的时候必须耍赖! 以一千兵马对战江尘一人,她稳操胜券,这个男仆她收定了! “你就那么自信能赢?” 江尘把最后一个食盒放进篮子里,低着头看着坐在对面的薛景云。 “嘻嘻!” 薛景云得意的抿嘴笑着,不说话。 “那要是我赢了,你真的什么事都能答应我?” 江尘继续问道。 “嗯!” 薛景云吃饱了之后,精神回复了不少,腰板一挺,果断的说道: “只要不违背国法,不违背侠义之道,什么要求我都能满足你!” 想了想,又补充说道: “还有,必须是我力所能及的哦!” “你让我给你个郡守做做,我可做不到!” 江尘哈哈大笑! “你放心,我对做官没有兴趣,可是我对你挺有兴趣!” 江尘忽然一个箭步到了薛景云的面前,蹲下身子逼视着薛景云: “你要是输了,你就嫁给我做老婆,给我洗衣做饭生娃!” 一阵沉默! “你……” “我……” 薛景云的脸上,接连变幻了好几种表情。 有愤怒,有羞涩,还有可笑…… “你不敢就算了!” “我也是随口一说,毕竟古人说得好,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跟女人打赌,和跟小人打赌一个样,赢了怎么都行,输了就会赖账!” 江尘提起食盒,做出一副无所谓,打算要走的架势。 “哼!” “赌就赌,谁怕谁啊!” “说的就像你准赢一样!” 薛景云被江尘的话一激,顿时怒了。 她跟随哥哥靖边将军多年,性情豪爽,颇有男子风范,讲究的就是一诺千金,最看不起食言而肥的人。 “我要是输了,我就嫁给你!” “但你要是输了,你就给我做十年的奴仆!” 薛景云柳眉倒竖,举起了右手,一副十分认真的样子。 啪! 啪啪! 江尘也伸出右手,击掌为誓,永不变更! “你把我的剑还给我。” 击掌的时候,薛景云看到自己的宝剑,还挂在江尘的腰间,用手一指说道。 “给你,这有什么!” “我还懒得要呢,当时要不是为了请兵救你,我才不稀罕这铁板……” 江尘心中一阵紧张,解下宝剑递给了薛景云。 呛! 薛景云坐在椅子上,抽出了宝剑! 没有往日的寒霜剑意! 而是一股浓郁的羊膻味瞬间从宝剑上散发出来,弥漫在大帐之中! “你……” “这是怎么回事?” 薛景云看着剑身上还因为寒冷而已经凝固的白色油脂,怒声问道。 “啊……” “实在不好意思。” 江尘讪讪一笑: “当时为了救你,来不及回家吃饭,就在这里用你的宝剑当铁板,烤了些羊肉吃了……” “虽然没有孜然和辣椒面,味道那叫一个好啊!” 江尘暗暗后悔,应该给她把宝剑清理干净,擦拭好了的。 “你竟然拿我的佩剑烤羊肉??” “你有几个脑袋!” “这可是当今天子赐给我薛家的天子剑!!” 薛景云愈发的怒不可遏! “嘘!” 就在她还想要继续发脾气的时候! 江尘忽然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顺手指了指大帐外。 薛景云登时闭住了嘴。 “隆!” “隆隆!” “隆隆隆……” 一阵沉闷而又似乎十分遥远的声音,若有若无的传入两人的耳中。 “这是什么声音?” 薛景云还剑入鞘,来不及追究江尘的罪责,带着几分紧张的问道。 江尘身子一挺,横躺在了薛景云的脚下地面上! “你干嘛?” 薛景云警惕性的夹紧了双腿,把罗裙也收了起来,压在腿下,做的滴水不漏。 但江尘并没有去看薛景云,而是将耳朵附在地面上,凝神细听! “不好!” “快走!” 江尘听了几秒钟,忽然弹射站立,一把抱起薛景云! 第116章 大雪崩 “怎么了?” “这是什么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 薛景云似乎也意识到有点不对劲了,使劲抓住江尘的衣领,不停的追问着。 但江尘根本来不及回答她。 冲出大帐,那匹枣红色战马已经守候在门前,四蹄不住的在地上踏着,呼呼吐着白气。 一副焦虑不安的模样。 “上马!” 江尘用手一托,把瘦小的薛景云扔在了马背上。 薛景云虽然腿上有伤,但功夫尚在,身型一稳,已经跨住战马。 江尘从后也上了战马,快马加鞭,穿过军营,上了那条河的小桥。 身边的隆隆之声更大了,简直有些震耳欲聋的感觉! 江尘跨过浮桥,这才调转了马头,面色惊慌的沉声说道: “西山雪崩了!” 雪崩? 薛景云脑瓜子“嗡”了一声,身子一颤。 要不是有江尘从后揽着她,这一下非得从战马上掉下来不可! 抬眼望去! 从西山的山顶上,无数个巨大的雪球滚滚而下,越往山下,雪球卷起的积雪就越多,也就越大。 雪球越大,造成的杀伤力和破坏力也就越大! 山崖倒塌,树木尽数被平推压倒! “我的……” “我的一千兵卒还在山上呢!” “还有……李教习!” 薛景云面色苍白,声音震颤,有种绝望的感觉。 “事已至此,只能听天由命了!” “神仙也救不了他们……” 江尘望着漫山上滚滚倾泻下来的雪球,脸上也充满了哀戚。 李天的人不错,如果就此死了的话,确实有些可惜了。 但江尘也无能为力。 “西山这么多树木,怎么会雪崩呢?” “难道……” 薛景云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难道是老天爷注定了要我哥哥死在这次重伤之中?” “为什么百般的阻挠我寻找蛇虎兽?” 薛景云泣不成声,眼泪滚滚而下,落在江尘的手背上。 江尘轻轻叹了口气: “肯定是这些入山寻找蛇虎兽的兵卒们,在山巅过分挖掘,才导致了积雪翻滚而下,越滚越大,导致连锁反应。” “因此而形成了雪崩迹象!” 虽然山下村子里的积雪已经融化了许多。 但山上的积雪极厚,再加上西山封禁,人迹罕至,所以丝毫没有融化。 “都怪我!” 薛景云忽然扬起皓腕,给自己的脸上抽了一巴掌! “要不是我被人掳走,耽误了时间,这些兵卒也不会因为下山救我,又从新开始搜山。” “是我害死了我哥哥,是我!” 薛景云又要抽自己,却被江尘给抓住了手腕。 “你镇静点!” “你可是三军主帅,难道就这点定力么?” 江尘只觉得薛景云娇小的身躯,在自己的臂弯里瑟瑟发抖。 如同一个刚被从冰河里捞上来的小鸟一般。 “要是我哥哥因此而命丧的话,我……” “我也绝不单独偷生!” 薛景云望着山上滚下来的雪球压塌了帐篷,吞噬了军营。 忽然又陷入了绝望之后万念俱灰的安静。 一声马嘶,再次把这份安静打破! “是李天!” 江尘手指对面的河边,沉声说道。 薛景云听到马嘶之声,顺着江尘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在沿河的小道上,四五骑战马正在疯狂的飞驰。 当先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上坐的,正是薛家的首席教习李天。 这四五匹马从那边沿着河边往军营的方向跑来,显然是在寻找过河的浮桥。 这条河因为夏天河水太大的原因,河道极深。 到了秋冬季节,河水逐渐消退,导致整条河道,犹如一个巨大的鸿沟。 虽然此刻河里已经结冰,但西边下不去,东边上不来,如同一个陷坑一般。 如果纵马下河的话,随后涌来的积雪,会把他们盖在河中,只能是死路一条! 眨眼之间,那四五骑已经到了原先军营所在的地方,跟江尘薛景云隔河而望。 “快过河,积雪就要入河了!” 江尘在战马上挥舞着手臂,疾声催促着! 但雪崩的声音越发的震天崩地,根本已经压住了所有的杂音。 李天也看到了江尘和薛景云,马鞭抽在马背上,战马嘶吼一声,踏上了浮桥! 身后的那四个骑士,也正要跟着上桥的时候。 一个巨大的雪球从后席卷而来,瞬间吞没了人和战马! “驾!” “驾!” 李天也能感受到,身后的雪球,犹如恶魔的血盆大嘴,正在追索着他的性命。 情急之下,李天抛掉了马鞭,从背后抽出短剑,一剑扎在战马的后屁股上。 战马负痛,一声哀鸣,涌身一跃! 宛若马踏飞燕一般,跃起数仗,跨过了浮桥! 回头再看的时候,浮桥已经被雪崩损毁! 无数的雪球,滚落在河道里,互相叠加。 这条深邃的河道,形成了一条隔断西山和周家村的天堑。 不然的话,恐怕整个周家村,都要被这场雪崩给吞噬掉! “六姑娘,我们……” 李天策马来到薛景云的面前,抹了一把脸上淋漓而下的汉水,惊魂甫定的说不出话来。 “那些兵卒……” 薛景云的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恐怕无一生还了!” 李天无奈的低下了头。 “哥哥的伤病……” “蛇虎兽……” 薛景云只觉得浑身疲惫,天旋地转。 似乎这一切都已经大势已去了。 “六姑娘,我……我已经尽力了。” 李天痛苦的摇了摇头,用手抚住了胸口。 江尘这时候才意识到,李天的胸口正汩汩冒出血来。 显然已经身受重伤了! “走吧!” “先回我家!” 江尘一手搂着薛景云,一手牵住丝缰,调转了马头。 “你们两个人的伤势,不容有失。” “至于别的事嘛,天无绝人之路,总有办法解决的!” 薛景云因为过度哀伤,多少有些呆痴,一句话也没说。 李天抬头看了看已经狼藉不堪的西山,就此作别! 将近一个月的努力,没有任何的收获,反而折了一千兵马! “回去之后,交代了事情,我只有以死谢罪了!” 李天冰冷的声音里,透着绝望。 第117章 山穷水尽 江尘和薛景云共乘一骑,李天跟在身后,回到了周家村。 江尘下马,将枣红马栓在沙枣树上。 伸手把薛景云抱在怀中,用身子推开了柴门。 李天的战马,屁股后面挨了一刀,虽然有伤,但并不严重。 这些战马,都是在北疆战场上经受过凶杀洗礼的良驹,也没有那么娇惯。 “我的院子里,不能随意走动,你跟定我的步伐。” 江尘站在院门口,等李天跟上之后,低声说道。 “嗯,这个我知道。” “江兄弟只管在前面走,我踩着你的脚印前行,也就是了!” 李天上次来的时候,曾经吃过苦头,差点儿栽了跟头,至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因为江尘不许蓝月娥和秦月娇出门,所以院子里的积雪,还有数尺之厚,没有打扫过。 江尘凭借着记忆,在院子里饶了几个曲线,回到了木工棚里。 他尽量放轻了脚步。 而李天是练有功夫的人,走路本就悄无声息。 所以也不用江尘特别的嘱咐。 “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望眼欲穿苦苦寻找的蛇虎兽,此刻就睡在这数丈之外的地坑里!” 江尘到了木工棚前,停下了脚步,一动不动的侧耳静听。 “没有一丝的动静,看来蛇虎兽的冬眠还在继续。” “只要不打扰惊醒了它,再睡个几天,恐怕也不是什么问题!” 要知道江尘领悟了鲁班术之后,所制造的捕兽笼,已经做到天衣无缝了。 如果蛇虎兽真的已经醒转的话,逃不出捕兽笼,必然在里面挣扎嘶吼,肯定回发出声响。 甚至连陷坑上的浮雪,也会有撩动的痕迹。 但江尘回首望去,那个陷坑的位置上,积雪如旧,根本没有丝毫的变化。 所以他能确定,蛇虎兽安然无恙! 江尘的正屋,是左中右三个房间。 而木工棚的位置,是在房子的右侧夹道旁临时搭建的,类似库房一般的简陋屋子。 江尘推开了木屋,一股冷气扑面而来。 “这里虽然简陋了点,凑合着先住着吧!” “周家村里的县府太远,你们如果想去住酒店的话,也得先处理一下此间的事情在说。” 江尘轻轻把薛景云放在一堆柴草上。 这里是他前几天监视蛇虎兽的时候所铺的。 “这……” 薛景云微微皱了皱眉,才发现自己回到军营之后,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身上所穿的,还是那件单薄的罗裙。 虽然漂亮是真的漂亮,可是就是太冷了,不抗冻啊! 再看看身下的柴草…… 长这么大,何曾这么落魄狼狈过? 这个铿锵玫瑰,巾帼英雄,这会儿忽然如同一个被人欺负了的小女孩,呜呜哭了起来! “哎…………哎哎!” 江尘蹲在一旁,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呼!” 薛景云忽然拉了一下他的手腕,把他扯了过去,然后伏在他的怀里,又是一阵哭。 江尘心中暗暗叫苦: “我的姑奶奶,你这要是哭醒了蛇虎兽,那不是糟糕透顶了?” “那可是我的筹码,在没有好处之前,我可不能轻易的拿出来。” “可是蛇虎兽要是醒了,必定上蹿下跳的,想藏都藏不住了……” 江尘正无可奈何之际,瞥眼往门外看去。 只见门外四只眼睛,正盯着江尘,两只手捂在嘴上,强忍着没笑出声来。 “蓝月娥和秦月娇……” “我的天!我这次可是糗大了……” “我的威严何在啊!” 还好薛景云的哭,只是轻轻的抽泣,不是那样的嚎啕大哭。 而木工棚的门是虚掩着的,多少还能起到隔音的作用。 李天在一旁,只好试着劝道: “六姑娘,等我安排好了你,便先去县府那里求助。” “先把军营里埋在雪中的十万两黄金取出来,只要有了这笔钱,咱们便能从村里重赏请人入山搜寻了。” 薛景云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泪滴: “来不及了……” “都来不及了!” 江尘见薛景云停止了啜泣,便趁机退身离开,走到门口回头说道: “你们现在这等会,我给你们张罗点吃的去。” 说着话赶忙推门逃之夭夭。 “你们两个,过来!” 回到了主屋里,江尘把脸一沉,说道。 “夫君……” “夫君……” 秦月娇和蓝月娥,低着头站在江尘的面前,有些害怕。 可是想起平常威严的夫君,刚才那个手足无措的样子,又忍不住想笑。 “竟然敢当众笑话你们的夫君,是不想在这个家里呆了么?” 江尘板起了脸吓唬道。 “对不起!” “对不起……” 秦月娇和蓝月娥见江尘面色严肃,已经夫君真的生气了,这才害怕了起来。 “这笔账先给你们记着!” “你夫君我还没吃饭呢,去捣鼓点好吃的来!” 江尘想起提着食盒出去,这回来的时候却带了两个会吃饭的嘴回来,也觉得自己有些狼狈。 蓝月娥好奇的问道: “夫君,您出去的时候,提了两个人的饭食啊,怎么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江尘一拍桌子! “多嘴!” “还不快去准备!” 蓝月娥吓的一吐舌头,赶忙到后厨去了。 江尘又压低了声音嘱咐道: “弄的好一点,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尽量都别藏了。” “我要待客!” 两个娘子应了一声。 不到半个时辰,四菜两汤便端上了桌子。 江尘直接端着桌子,到了木工棚里。 “吃吧,就算是哭,也得吃完了才能有力气哭不是?” 江尘指了指桌上的菜,对薛景云说道。 “……” 薛景云抬头看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李天在西山上忙活了半天,又一路逃命到山下,早就饥肠辘辘了。 可是主人不吃,他做奴才的,又怎么能先下筷子呢? 最要命的,还是江尘。 江尘上一顿饭就没吃成,三碗米饭都入了薛景云的肚子。 这会儿老肠子在肚子里叽里咕噜的干架乱叫,早就快忍不住了。 只是作为主人,总不能让两个客人干看着,他自己吃吧…… 三个腹中饥饿的人,面对着一桌菜,就这么僵持着。 第118章 绝处逢生 “我要回家……” “我想我爹爹了……” “我要去看我哥哥。” 又沉默了一会之后。 薛景云忽然又哭了起来,而且是一边哭着,一边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我趣!” “叱咤疆场的女中豪杰,竟然也苦着找妈妈了?” 江尘看到薛景云哭鼻子的模样,瞬间惊呆了。 “这……简直震碎三观啊!” 不过江尘随即又平静了下来。 “毕竟薛景云虽然出身在将门之家,最多也就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而已。” “能够扛得住这么多的压力,承受这么多的磨难和委屈,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要是换了寻常那些大家闺秀的千金,早就崩溃掉了。” 李天忽然站起身来,一把拉住了薛景云的手: “六姑娘,不行啊!” “不能回去。” “现在回去,咱们怎么跟老爷交代?怎面对靖边将军?” 为了找蛇虎兽,他们前前后后投入了一千余兵马。 可是一场雪崩,损失惨重,只剩下两个人。 最主要的事,蛇虎兽依旧下落不明…… 如果这么回去,纵然薛老爷并不怪罪,他们自己也无地自容。 “我……” 薛景云朱唇紧咬,甚至已经出了血迹! “我再去西山!” “如果找不到蛇虎兽,我也跟着那一千将士死在山里算了!” 薛景云俯身捡起一只木棍柱着就往外走。 “不行!” 李天一把挽住薛景云的胳膊,拦住了他! “现在整个山下都是滚下来的积雪,根本就上不去山,更何况你还有伤在身!” “死?大丈夫何惧一死?” “我也不怕死!” “但咱们不能就这么逞一时之气,白白的送死啊!” 薛景云几次挣扎的着走,都被李天牢牢的扯住了。 “我知道蛇虎兽的下落!” 站在一旁的江尘,忽然淡淡的说道。 轰! 语声虽轻,宛若轰天霹雳! 薛景云面色苍白,转头凝视着江尘: “你……” “你知道蛇虎兽的下落?” 江尘点了点头,用手指着桌上的饭菜: “吃了它!” “吃完了饭,我就告诉你们,而且还负责帮你们抓住蛇虎兽!” 李天的面色也变了,带着几分紧张的口吻问道: “江尘兄弟,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你真的知道蛇虎兽的下落?” 江尘并没有过多的废话,微微点了点头: “先吃饭,吃饱了饭,我带你们去找蛇虎兽!” “靖边将军的命,现在可就悬在你们的手里了!” 薛景云眼角又沁出了泪痕,抽抽搭搭着鼻涕: “你……” “你别哄我了,你就知道哄我。。” “我们翻遍了群山,都找不到蛇虎兽的踪迹,你天天足不出户的,怎么可能知道蛇虎兽的下落……” 江尘叹了口气,走过去用手托起薛景云的下巴,伸出袖子给她擦拭了泪痕: “在你被困东山清云寨,马上就要被群寇羞辱的时候,你能相信我拿的出十万两黄金保你么?” 江尘的话,如一针强心剂! 薛景云二话没说,回过身子,坐在了桌旁的木墩上。 “李天,吃饭!” 薛景云一招手。 李天也过去,坐下,拿起了筷子。 不到五分钟,一阵风卷残云。 当薛景云和李天站起身来的时候,江尘才想起来: “卧槽!又没有我的份儿?” “感情今天命里我就吃不上饭啊?” 薛景云和李天都是军队里历练过的,吃饭那叫一个狼吞虎咽。 更何况李天一天没吃东西了,又是死里逃生,这放开了吃,就算是再有三碗米饭,也不在话下。 薛景云虽然并不算深饿,可是她急于想知道蛇虎兽的下落。 因此着急忙慌的,只想赶紧吃完了饭,要问江尘关于蛇虎兽的事。 “我们吃完了,你说呀……” “蛇虎兽在哪?” 薛景云抹了抹嘴,走到江尘的身边,低着头用手扯了一下江尘的衣角,低声问道。 “你看那。” 江尘捏着薛景云纤细雪白的手指,指向了院子里。 布满积雪的院子里,除了散落的几行脚印之外,一无所有。 “啊?” “什么啊!” 薛景云的目光扫视了一遍,没有任何的发现。 “你再仔细看看!” 江尘握住薛景云的手突然定住在距离木工棚的门不到两丈远的地方。 李天抢步到了木工棚的门口,顺着江尘所知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的积雪,似乎比别的地方要稀薄一点儿?” 李天很快发现了一丝不对。 “莫非下面也是个陷坑么?” 李天回过头来,略带激动的看着江尘。 “陷坑不是重点。” 江尘点了点头: “之所以那个地方的积雪比别的地方稍微稀薄一点,是因为那个地方的下面,住着个可以散发热量的动物。” 薛景云和李天不约而同的惊声问道: “蛇虎兽?????” 江尘再次平淡的点了点头。 “你们要找的蛇虎兽,就在下面的陷坑里冬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 李天的脸上现出激动兴奋的神色!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们千辛万苦找不到它的踪迹,却没想到它竟然躲在这里睡大觉?” 薛景云双手抱在胸前,向着苍天祷告: “老天保佑,神佛睁眼,我哥哥终于有救了!” “按照爹爹来信所说的时间,现在如果送到府上的话,还来得及!” “嗯嗯……还来得及。” 薛景云也是兴奋到了极点,两只手不知道放到哪儿合适了。 “江尘兄弟,这蛇虎兽栖居在地下的陷坑里,咱们又该怎么抓住他?” 李天忽然想起来,十几天前,他也曾一路追寻蛇虎兽。 可是最终到了江尘的家附近,失去了踪迹。 那也是他第一次和江尘相遇。 剁了清云寨二十多个喽啰的手指头。 阴差阳错的救了江尘一次,却从此跟清云寨结下了冤仇。 为后面接连爆发冲突并最重导致薛景云被劫持,清云寨遭灭门埋下了伏笔。 “我既然答应了你们,帮你们抓住蛇虎兽,自然就有办法。” 江尘忽然抬头,看着面前的薛景云。 第119章 开启蛇虎兽 “那你快说,你快说嘛!” 刚才还哭哭啼啼的薛景云,这会儿欢快的像个小蝴蝶,摇着江尘的手腕,不住的催促着。 “六姑娘……” 李天站在一旁,尴尬的笑了笑,低声提示着。 毕竟堂堂薛家的六千金,靖边将军的妹妹,在军中也是挂着军衔的女中巾帼。 怎么能如此“大失体统”呢? 薛景云高兴的忘了形,让李天一提醒,也才意识到,赶忙撒开了江尘的手,退后两步。 “江尘,你有什么办法,咱们尽快把蛇虎兽运到我们府上去吧!” “我哥哥的病十万火急,真的拖延不得了……” 江尘点了点头,缓步在二人的面前来回走了两趟。 “这陷坑底下,我早已经打造了一只捕兽笼。” “现在的蛇虎兽已经是我的笼中之物了。” “只是虽然笼子乃是用最坚固的西山栗木打造而成,但蛇虎兽究竟有多大的力量,这笼子到底能不能承受得住蛇虎兽的冲击,我也不能确信。” “也正因为如此,我一直不敢惊动它!” 江尘的话说完,薛景云和李天,又陷入了惴惴不安之中。 最怕没下落。 可更怕的是到手的鸭子又飞了…… “那可怎么办呢?” “想要治好我哥哥的病,只能把它送到府上去,别无他法呀!” 薛景云搓着手着急的说道。 江尘皱了皱眉: “既然只是需要蛇虎兽的一些血液作为药引,并不用置他死命。” “那咱们在村中找些年轻力壮的汉子,合力制服蛇虎兽,就地取血,岂不是好?” “总比一路颠簸的运到你府上去,万一路上有个闪失,挣脱逃跑了。” “天大地大,你哥哥可就真的没有救了!” “到时候我也无能为力了!” 江尘的话还没说完,薛景云就摆着手说道: “不行,不行不行呀!” “府上的郎中说了,必须要新鲜的蛇虎兽血,才有好的药力。” “这里取血,送到府上起码也要一天一夜的功夫,如今天寒地冻的,血液一旦凝固,早就没有了药力。” “就算送到,也起不到作用了……” 江尘的心中,也犯了难。 这蛇虎兽,是他实现人生目标的一大筹码。 只有通过蛇虎兽救活了靖边将军,才有机会拉近他和薛景云的关系。 实现娶到薛景云的目的。 “110的评分啊!” 想到面前这个绝顶评分的绝顶美女,还是武力值奇高的巾帼英雄。 江尘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而且还有那十万两黄金! 江尘之所以慷慨解囊毫不犹疑的拿出来黄金替薛景云赎身,并不是他真的慷慨,不在乎这些钱。 而是作为投资,如果最终能娶到薛景云的话,那将是110倍的返利! “那得是多少?” “抵国之富啊!” “还有三次营救薛景云:雪夜灭人熊,清云寨赎身,还有刚刚雪崩救美……” 江尘可都一笔一笔的记着呢! 按照【好感度系统】的规则,这些不能金钱衡量的付出。 只要娶得好感度达到80+的女主,就会折算成魅力值和气运值! 魅力值? “那可是一个男人梦寐以求的好东西啊!” “只要花够香,害怕吸引不来美丽的蝴蝶?” “还有气运值……” “三分靠打拼,七分靠气运,这可是无形的财富,给多少钱都不换的好东西!” 然而…… “如果蛇虎兽不能安然的运抵薛府,救不了靖边将军的话?” 江尘感觉近在咫尺的美好,宛若黄粱一梦,随时一醒,全部成空。 “有了!” 站在一旁低头沉思的李天,忽然一拍大腿,眼睛里放着光芒。 “你有什么好办法?” 江尘表现的比薛景云都要积极。 “六姑娘,咱们可否使用熏香?” 李天冲着江尘点了点头,随即向薛景云请示道: “熏香,和咱们军中所用的麒麟烟有异曲同工之妙。” “用过之后,能令人昏迷不醒,沉睡数天。” “醒来之后身体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江尘脱口说道: “你说的那玩意,不就是采花贼采花盗柳的时候所用的那中卑鄙无耻下流的迷香?” 李天的脸一红: “若为宵小所用,自然为害四方,但我们绝不会做那种事。” 薛景云懵然问道: “李教习,你的意思是?” 李天从怀中取出一个鹤型的东西,托在掌中: “这是我剿灭清云寨的时候,搜出来的一个熏香盒子,咱们若能用熏香迷晕了蛇虎兽。” “等它沉睡之后,再搬上车运往薛府,岂不是就方便的多了?” “等到了府中,等它苏醒过来,再取血使用,又有何不可?” 薛景云稍微沉思了几秒钟,点头说道: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么一试了!” “时间紧迫,那咱们便尽快行动起来!” 李天起身说道: “江尘兄弟,我记得你后院之众,多有毛竹,可否麻烦你采集几根长一点的,打通关节,做成竹筒?” 江尘虽然又一万个不乐意,但还是勉强答应了。 毕竟把蛇虎兽运到薛家,救活靖边将军,也是间接的在帮他。 作为掌握了鲁班术的高级木匠师,打通竹节简直就是小事一桩。 等江尘准备好的时候,李天也已经点燃了一根木条,另一只手擎着那只仙鹤,站在院中。 脚下,就是那个稍微凹陷,积雪偏少的兽穴所在地。 “就是这里了吧?” 李天双手拿着东西,用下巴指了指脚下,看着江尘。 江尘点了点头,探出竹筒,以近乎静止的速度,缓缓的插了下去! 三个人屏息凝神,唯恐发出一丁点的声响,惊醒了沉睡的蛇虎兽。 竹筒穿过了积雪,穿过了浮土…… 再往下,就是翻板了! 只要突破了翻板,就能够直达捕兽笼! 但翻板都是以木条组成,只有插入缝隙之众,才能穿过! 不然以竹筒洞穿木板,就算能行,也必然会发出巨大的声响,惊醒蛇虎兽…… “不行啊……” 江尘连续试探了好几次,竹筒始终难以找到合适的缝隙。 江尘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汗珠。 第120章 你要采花? 李天双手抓着鹤形熏香壶,只等着江尘插入了竹筒之后,往里面吹入迷香,让蛇虎兽陷入沉睡昏迷状态。 薛景云站在一旁,早就把江尘给她披的外套脱掉了。 这么冷的天气,她只穿着一条罗裙,手里扶着一根拐棍,犹然面色红润,不但没有丝毫的寒冷之意,反而精深抖擞。 只是红润的脸上,也掩盖不住焦急。 又捣鼓了一会,江尘不断的试探不同的方位,可是依旧不能洞穿那该死的翻板。 “他娘的来!” 江尘心中暗地里咒骂: “早知道这样,这翻板便不该弄这么好了!” “看来质量好,不一定是好事,难怪在我那个时代,纯手工打造的好东西,越来越少了呢!” “一直不坏,还怎么换新,商家怎么赢利?” 呜…… 三个人正在着急的时候,忽然脚下传来一阵低神的吼声。 就像一只凶恶的猛兽,蓄势待发的时候发出的警号嘶吼声一般。 三个人的面色,倏然一变! “蛇虎兽醒了!” 江尘的手一哆嗦,更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了,只顾着在翻板上到处乱插。 嘭! 嘭嘭! 伴随着地面的微微颤抖,脚下一阵阵碰撞声响起,而且越来越紧凑! “蛇虎兽苏醒,想要挣脱捕兽笼!” “正在用它的身体,对笼子进行猛烈的碰撞呢!” 江尘虽然看不见脚下陷坑里的情况,可是这个场景,他早在设计捕兽笼的时候,已经推演过很多遍了! “既然已经苏醒,那就无所顾忌了!” 李天忽然抢前一步,单手握住江尘手里的竹竿,用力往下一插! 噗! 巨大的手劲,让削尖了的竹筒洞穿了实木的翻板,忠终于抵达了捕兽笼! “你替我扶好了竹筒!” 李天将竹筒交到江尘的手里! 江尘双手紧握竹筒,明显能感受到来自底下洞穴里面的冲击力。 竹筒随着下面的一次次猛烈的撞击,跟着不断的震颤着。 熏香盒子,乃是清云寨山贼门入室盗窃,乃至采花良家少妇长女的时候所用的下九流的东西。 李天在从军之前,也曾是江湖豪侠,所以对于这些江湖上卑劣伎俩,并不陌生。 他双手抓住铜鹤的两只长腿,嘴巴含住仙鹤的长颈,然后将仙鹤的肛部,对准了竹筒的上口。 噗! 李天先深吸一口气,然后整个吹了出去! 一股暗淡的青烟,顺着青竹筒,灌入了下面的捕兽笼。 “呵……” 李天把嘴离开了仙鹤嘴,再次深吸一口气,然后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此刻仙鹤的肚腹之中,已经点燃了熏香,如果稍有不慎,烟气回流的话,可能李天也得中了药力,昏睡不醒。 所以李天每次吸气的时候,都要把嘴巴远离了仙鹤的身子,确保万无一失。 江尘扶着竹竿,认真的观察这李天的一举一动,再去看那仙鹤,不由的赞叹。 这仙鹤看起来乃是古铜打造,精致无比,可能已经流传了几百年。 周身磨的锃光瓦亮,泛着幽幽的铜光。 抛开它下作的用处不说的话,妥妥的是一件精致的工艺品。 薛景云在一旁焦急的等待着,不时的侧耳倾听着脚下的动静。 又过了约莫五六分钟的样子。 “声音小多了哎!” 薛景云的脸上,浮现出喜色! “那就行了,等待药力慢慢发作就可以了!” 李天把仙鹤往上一提,从竹筒上拔了下来: “药力的发作,需要一会儿的时间。” “如果吐入过多的话,我怕它睡死过去,反而误了大事!” 院子里,寒风凛冽。 吹动着地上的雪花,更觉得冰冷刺骨。 江尘看着薛景云罗裙被吹得飘摆不定,宛若仙子一般,不由的赞叹: “真好看!” 李天搀着薛景云回到了木工棚里,先让她坐下。 “六姑娘,你先在这里稍后片刻,我去当地衙门里找两辆车来,一辆装载蛇虎兽,一辆给你乘坐。” 李天看了看薛景云腿上的伤势: “天气寒冷,还是别骑马了,如果引起感染,那就麻烦了!” 薛景云点了点头: “快去快回,时间紧迫,咱们得尽快的赶回薛府。” “我兄长的性命,就在这最近的几天了!” 李天回身刚要往外走,忽然被江尘叫住了。 “哎!” “李兄?” 李天一愣,转头看着江尘。 “你刚才用的那个仙鹤,能不能送给我?” “感觉很漂亮,我收藏了!” 江尘指了指李天的怀中,笑着说道。 “额……” 李天微微沉吟,讳莫如深的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了那个熏香盒子,递给了江尘。 “兄弟,有眼光!” “哈哈哈!” 李天出了木工棚,顺着江尘刚刚进来的时候所踩得脚印,出了院门。 一阵马蹄声由近及远,李天赶往县衙去了。 “你……” “真不要脸!” 薛景云瞅着江尘手里拿着的熏香盒子,红着脸低声说道。 “为什么?” 江尘抬头看着薛景云,质问道。 “哼!” 薛景云低声哼了一声: “李教习都说了,这是那些江湖浪荡们欺负女人的时候用的迷魂香,你都有两房老婆了,还不老实……” 江尘把两个鹤抓擎在手里,好奇的说道: “真的有那么灵验的吗?” “我是山野村夫,没见过世面,让你见笑了。” “真的这么一吹,女人就能晕倒,任凭怎么摆弄都不会醒转的么?” “我怎么就不太相信呢?” “要不我试试?” 江尘说着话,把嘴靠在仙鹤的嘴上,作势要吹。 “你……” “你敢,你个臭流氓!” 薛景云更愤怒中带着惊恐,可恨腿上受伤了,逃走不得。 江尘哈哈大笑,把那个熏香盒子收起来,放入了怀里。 “我可舍不得浪费这里面的药量!” “你也知道啊,你是满身的武艺,还有手下大批的兵将。” “可我就不一样了,我光杆司令,不但没有人保护,还要保护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娘子。” “没有个防身的杀手锏,那怎么能行呢?” 江尘笑了笑,有意无意的看着薛景云: “不过也难说,要是我打赌输了,成了你的奴仆,也就能得到你的庇护了。” “是么?” 第121章 搬运蛇虎兽 江尘忽然提到两个人打赌的事。 薛景云的脸上现出几分惶恐之色。 “你……” 显然事已至此,蛇虎兽就躺在江尘院中的陷坑里,甚至已经被江尘的捕兽笼所困。 悬念已经结束。 薛景云已经输掉了那场赌约。 “我愿赌服输,你让我做什么事……” 一阵沉默之后,薛景云重新仰起头,看着面前的江尘,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嗯,还能认账,就不错!” 江尘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薛景云,点了点头: “不过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说吧!” 江尘低头看去,只见薛景云腿上缠着的绷带,又被脓血给渗透了。 “你的腿伤,似乎又严重了……” 江尘皱了皱眉,一声不吭的走了。 薛景云独自坐在木工棚里,忽然感觉到一丝凉意。 伸手从旁边抓过外衣,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一股股浓浓的男人气息,侵入她的肺腑。 出身名贵,自小高洁。 薛景云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坐在这么简陋的农家里,而且身上还披着一个小老百姓的衣服。 “他会让我做什么呢?” “要钱?” “万贯家财,身外之物,我父亲也不是个小气的人。” “要官?大的不行,做个县令县丞的,想必还不是什么难事……” 薛景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开处,江尘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开水走了进来。 肩头上,还搭着一根长长的白绢纱布。 “明明是你输了,我却成了你的奴仆,天天伺候着你,给你更换汤药,喂你吃喝。” “还得冒着危险几次三番的救你的性命!” 江尘一边给薛景云解开了腿上的缠布,给她擦拭着伤口,一边抱怨着。 “要这么说起来,你虽然赌输了,可是实际上却享受着赢了的待遇。” “而我呢?” 江尘两手一分,做了个十分委屈的姿势。 “我倒是赢了,却赢了个命苦!” 薛景云听着江尘说话,似乎也是有理,不由的“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哼!” “这就是你的命,你就认命吧!” 江尘已经帮薛景云重新敷上了药,缠好了绷带。 “你的意思,你是我命里的一部分?” “我的命里,注定有你?” 江尘忽然把薛景云雪白娇嫩的小脚,握在了掌中! “啊……” 薛景云轻声惊呼了一声,浑身又是一阵震颤。 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似乎每一次和男人的肢体接触,都让她自废武功了一样,整个娇躯都有一种脱力感…… “六姑娘……” 门外忽然一声呼唤,李天推门走了进来。 “六姑……” “呃……” “马车都准备好了,咱们随时准备出发。” 李天看到了尴尬的局面,赶忙往后退了一步,站在门外低声禀报道。 “好!” “装上蛇虎兽的笼子,咱们立刻出发!” 江尘放开了薛景云的脚后,薛景云如蒙大赦,急忙穿上鞋子,向着门外说道。 江尘走出木工棚的时候,李天正带着三五个衙役,拿着锹镐准备开挖陷坑。 “不用!” “这还用得着挖的么?” 江尘投过鄙夷的神色,从旁边捡起一块石头,扔在了陷坑上面。 呼! 整个陷坑突然下沉,盖在上面的翻板倾覆,浮土漏到下面。 瞬间一个巨大的陷坑呈现在了面前! 圆柱形的笼子,如同镶嵌在陷坑里一般,大小正合适。 李天伸过头去,凝望着笼底。 薛景云也忍耐不住,从木工棚里柱着木棍走了出来。 所有人都想仔细看看,传说中的蛇虎兽,到底是个什么东东。 笼子的底部,蜷缩着一只巨大的蟒蛇,金紫金鳞! 只是蟒蛇的头,并非蛇头,而是一只额头带“王”的雕睛白额猛虎的虎头! “这就是我们耗费了一个多月,死了上千人!” “苦苦寻找而不可得的蛇虎兽么?” 李天看到蛇虎兽的那一刻,眼泪夺眶而出! “哥哥……” “哥哥终于有救了!” 薛景云一只手柱着木棍,一只手擦拭着腮上的眼泪。 “中间有钓钩,垂直往上拉,稍有倾斜的话,是不可能把捕兽笼拖出来的!” “赶紧行动起来吧,救人如救火!” 江尘在一旁催促着。 蛇虎兽虽然凶猛,但个头并不算很大,体重也不算很沉。 再加上几个衙役都是遴选出来的健壮人物,所以在江尘的指导下,很快便把蛇虎兽的笼子完美的从陷坑里拖了出来。 两辆马车,就停在江尘门外的沙枣树下。 “这捕兽笼暗藏机关,笼壁上的每一根木条,都会随着蛇虎兽的体型变化而自动变化,防止蛇虎兽逃脱。” 江尘等捕兽笼装上了车,才指着笼子嘱咐道: “我等会把笼子的草图和操作的办法传授给你,如果没有我的秘诀,想要打开笼子,难如登天。” 这只毫不起眼的笼子,融合了江尘“鲁班术”的精华。 “你不跟着走?” 薛景云正要准备上另一辆马车呢,听到江尘如此说话,忽然停了下来。 带着几分惊讶的看着江尘。 “啊?” “我?” 江尘一愣。 “算了!” “送佛送到西,你就跟着我们去一趟吧!” “正好也缺乏人手,你在路上还能帮个忙。” 李天从树上解下薛景云的坐骑,把枣红战马的丝缰塞在了江尘的手里。 “时间紧迫,我没有时间学习你那套奥秘了!” “你跟着走一趟,不就什么都有了?” 李天眉眼含笑,冲着江尘使着眼色。 “嗯……” 江尘低着头,故作深沉的思考了一秒钟。 “好吧!” “那我就再跑一趟,哎,真的是没办法……” 江尘的心里,一万个想要跟着走一趟。 就此作别? 哪有这样的便宜事儿? 舍命相救,又舍财又费力的,辛辛苦苦忙活了那么久,做了那么多事。 这要收割成果了,让自己退出? 只是江尘也是好面子的人,总不能人家不开口,自己腆着脸要跟着人家讨赏吧…… “你们稍等我一会,我得回家给两房娘子说一声!” 江尘转身,穿过院子回屋去了。 第122章 到薛府 “夫君,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啊!” “怎么穿着衙门官服的那几个衙役,还要听从他的安排?” “你们从咱们院子的陷坑里挖出来的那个笼子里,装的是什么怪东西啊!” “是老虎,还是大蟒蛇?” “真吓人!什么时候藏在咱们院子里的呀!” “难怪夫君不让我们出屋门,原来知道院子里来了怪物,怕我们出意外……” “夫君对我们真的好……” 江尘才回到屋里,两个娘子秦月娇和蓝月娥,便围了上来。 问长问短的,喋喋不休。 “我还要再出门一趟!” 江尘喝了口水,把茶碗往桌子上一顿,果断的说道。 “又要出去……” 蓝月娥站在江尘的身后,刚给他揉了几下肩膀,脸上掠过一丝幽怨。 从她过门之后,江尘就忙了许多,天天不进家门。 就算是偶尔在家里住,不是住在木工棚里,就是自己一个人单睡,完全不翻她们两个人的牌子…… “夫君,你是不想要我们了么?” “你这次出门,是不是就不打算回来了,不打算要这个家了……” 秦月娇捧着茶壶站在一旁,眼角含泪,盈盈看着江尘。 “怎么会呢?” “我的傻娘子!” 江尘伸手挽住蓝月娥和秦月娇的手,叠加在自己的两手之间。 四只手堆叠在一处: “我这次随他们去郡里,是要办一件关乎我们家兴衰荣辱的大事!” “如果这件事办成功了,我们家从此将平步青云,再也不是平头小老百姓。” 江尘又把秦月娇才倒上的水喝了个精光,然后站了起来: “事不宜迟,多余的话我就不嘱咐了!” “你们在家里好生看家就行了。” “我走了!” 江尘看着面前两个花容月貌的俊媳妇,也有些不忍心离开。 但系统派给他的肥差,岂能辜负? 如果只是沉溺于当下两个娘子的温柔乡中,结果会死的很惨!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大庆王朝,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保证活的与众不同!” “就窝在这个周家村里当一辈子窝窝囊囊的老农民?” “那我不如干脆自杀算了,还穿的哪门子越?” 江尘下定了决心,迈步出了屋门,饶过院子里的陷坑,到了大门外。 “走吧!就等你了!” 李天将枣红色战马的丝缰扔给江尘,自己提马上前,看护着最前面那辆搭载着薛景云的马车。 江尘随后跟来,殿后监视昏睡在捕兽笼里的蛇虎兽。 叮! 【友情提示:智捕蛇虎兽,女主的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78!】 看着增加换满的好感度,江尘的心中五味杂陈。 “真他娘的不容易啊!” “增加个好感度,出生入死的,做了几个轮回了!” “当初娶蓝月娥的时候,随便赠送了点儿吃食,往来院子抱着走了几趟。” “好感度便噌噌的提升,很快就达到了80,获得了娶妻得好感度累加值的资格!” “到了这薛景云的身上倒好,增加起来,比生孩子还费劲……” 江尘不得不承认,这系统评分是真的公平。 评分110的薛景云,和评分98的蓝月娥,虽然只差了十多个分值。 但达成的难度,却是翻了多少翻的存在! “好感度累加值?” 想到这个数值,江尘忍不住重新打开了系统。 “不知道下一次的好感度累加值,会解锁什么新的功能?” 【好感度累加值功能模块:好感度累加值达到250,可解锁技能“每日一答”!】 【每日一答:系统功能之一,每日可为宿主解惑一次,解惑一次消耗好感度累加值-1.】 【好感度累加值<250时,此功能暂时失效!】 “我趣!” “这不就是收费版的大百科全书?” “不过这消耗着实是有点狠了。” “我赚点儿好感度容易么?娶一房媳妇最多才加100个,感情一天问个问题的话……” “三个月就能问掉一个媳妇的好感度累加值呗?” “真他娘的黑!” 江尘关闭了系统之后,偷着骂了两声。 …… 一路上日夜兼程,从周家村到薛府,整整走了两天两夜! 如果是按照晓行夜住的安逸走法的话,恐怕得一个星期了。 “到了!” 这天正走之间,李天忽然勒住了跨下的战马,回头向着薛景云的马车说道: “六姑娘,咱们到家了!” 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哦豁!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薛府? 江尘抬头看去: 薛府的大门并不算十分的雄壮豪华,但绝对称得上威武尊严! 整个院落一眼看去,给人一种低调奢华有内涵的感觉。 和那些土财主暴发户们珠光宝气,红楼朱阁等肤浅的阔气截然不同! 薛景云在李天的搀扶下走出马车,还没等到府门口的时候。 一个身形微胖的老者张开双臂笑着走了出来,慈眉善目: “六丫头,你回来了!” 老者一把抱住薛景云,在额头上亲了好几口,这才低声问道: “怎么样?” “事儿办成了么?” 薛景云开心的如同一只蝴蝶,腿上的伤似乎在这一刻也好了许多,回头指了指身后的那辆马车: “东西就在车里了!” “请爹爹先运回府中,然后咱们得暇再慢慢说。” “先救哥哥要紧。” 老者点了点头,命几个府上的小厮,领着那辆马车走旁边的角门,拉入院中去了。 “爹爹,我给你介绍!” 薛景云虽然回到家里,开心到了极致,还没忘记江尘。 拉着老爹的手往前迈了几步,到了江尘的面前: “爹爹,他叫江尘!” “这次女儿能找到蛇虎兽,能平安的归来,全赖他在那边帮我呢!” 老者似乎早就留意到了江尘,又看见江尘的手里,牵着女儿坐骑红枣马的丝缰。 脸上现出几分不悦,回头问薛景云: “回来这一路,你的战马是由他骑回来的?” 薛景云点了点头: “女儿遇到点意外,腿上受了伤,乘不得战马。” “所以便让他代为骑回来了。” 第123章 传说中的薛三爷 “既然来了,便是我薛家之客!” “里面请吧!” 薛三爷似乎也不想驳了女儿的面子,而且蛇虎兽运到,长子靖边将军的病就有的救了。 所以勉强答应了下来。 江尘心中有气,忽然往前迈了几步,到了薛景云和薛三爷的面前: “慢着!” 薛三爷一愣,停住了脚步。 薛景云也诧异的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飘洒自然,丝毫不紧张的老农民江尘。 “你六姑娘,有未婚夫了么?” 江尘突然的发问,让薛景云的脑袋嗡了一声,差点摔倒。 还好旁边的侍婢搀扶着她,才没晕过去。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薛三爷的脸上冷若冰霜,对江尘没有了半分的好感。 这个穿着土气的村夫,竟然跑到他的府上,当面询问自己最宠爱的六姑娘的婚事? 不是吃错药了,就是吃错药了! “哈哈!” 江尘不但不恼,反而笑了起来。 “江尘,你别胡闹……” 薛景云在一旁,焦急的提醒着。 “要是你六姑娘还没有未婚夫的话,我毛遂自荐,给你推荐一个?” 薛景云的脑瓜子刚刚好转,又觉得一阵眩晕…… “你都毛遂自荐了,还推荐一个……” “你直接说你想当我当未婚夫……” 一阵娇羞袭来,薛景云转过了头,不敢再看爹爹了。 但是往事一幕幕,江尘熊口救她,大汗淋漓的背她下雪山,还有东山清云寨救美的场景纷纷在脑海中浮现,挥之不去。 薛三爷也没想到眼前的这个村夫,还真有些胆识,不光是愣头青,还是超级愣头青! “那要是她已经有了未婚夫了呢?” 薛三爷冰冷着脸,指了指旁边的薛景云说道。 “已经有了?” 江尘一笑: “既然是未婚夫,那就是一切皆有可能,换一个!” “我毛遂自荐,给你推荐个更好的?” 薛三爷被气的吹胡子瞪眼睛,腮帮子鼓鼓的,但片刻之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怼回去。 “不过嘛……” 江尘反而似乎犹豫了: “如果你女儿已经不是清白之身的,那我可不要。” 这句话还没说完,扭头不敢面对的薛景云可有些急了。 毫不犹豫的转过头来,撸起袖子脱口而出: “你胡说,你血口喷人,玷污人的清白!” “人家的守宫砂还在呢……” 晴空日光下,薛景云雪白的手腕如无暇的美玉,一点栗色的守宫砂清晰的印在上面,闪耀着莹莹微光。 “嗯,这样还差不多!” 令人憎恨的江尘,竟然还挑剔起来了? “回府!” 正在这个时候,李天从府中急匆匆的赶了出来。 “老爷,蛇虎兽已经运到府中,安置在后院了。” “几个郎中也已经准备好了,只等老爷前去,便开始准备给靖边将军起药。” 薛三爷瞟了江尘一眼: “其他人随我回府!” “这个人嘛……” “给他十两银子,打发他原路回去吧!” 十两银子? 打发要饭的呢? 还没等江尘说话,连薛景云都看不过去了! “爹爹,你太过分了!” “女儿被劫持到清云寨,要十万两黄金赎身。” “要不是江尘自掏腰包给我们垫付了,恐怕女儿就失身在群寇之中,被糟蹋凌辱致死了!” “你竟然就拿十两银子打发人家?”“你是看不起人家江尘,还是觉得女儿就值十两银子!” 薛景云眼泪汪汪,忽然伏在薛三爷的胸口伤心的哭了起来: “娘要是在,肯定不让你这么欺负女儿。” “爹爹坏,根本不心疼景云!” “呜呜呜……” 这一阵闹,把个威风八面的薛三爷,弄的手足无措,抱着女儿连声认错: “哎呀,乖女儿,爹爹岂是那个意思?” “就是倾家荡产,爹爹花在你的身上也不心疼,怎么能说只值十两银子?” “女儿是爹爹的无价之宝,就算是十座城池也不换呢!” “只是……” 薛三爷抬头看了一眼江尘: “此人说话狂妄,目中无人,委实不讨人喜欢!” 不过薛三爷听了女儿的话,心中也纳闷。 十万两黄金,那可不是个小数目呢! 面前的这个土老帽,竟然能一把拿出来十万两黄金? “莫非此人大智若愚,大巧若拙,故意的弄低调而已?” 再细看江尘。 虽然穿着土气,但气宇轩扬,眉清目秀,倒也是堂堂仪表的人才。 果然是长期包装靠内涵,短期内涵靠财富啊! 有了钱,狗眼看人都不会低…… 李天也上前,低声附在薛三爷的耳旁说道: “老爷,此人不能让他回去啊!” “蛇虎兽乃是他抓住的,关闭蛇虎兽的笼子,也是此人一手打造。” “没有他在旁操作的话,可能咱们连笼子都打不开呢……” 薛三爷轻轻“哦”了一声,又转头去看江尘: “此人不但多金,而且还具有超凡的手艺?” “我薛府动用了一千余兵马没抓到的蛇虎兽,竟然让他得逞了!” “果然是英雄不论出身,有志不在年高啊!” 薛三爷对江尘,竟然萌生出了一种淡淡的敬佩之意。 起于草根的英雄,往往比世家的英雄,更令人佩服! “既然如此……” 薛三爷低沉着连,也不看江尘: “那就随我一同进府去吧!” “不过年轻人还是要谦逊谨慎才是,莫要太气盛!” 江尘原本也没打算再继续硬刚下去了。 可是薛三爷的这句话,让穿越过来的江尘,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一句该死的台词,不经过大脑脱口而出: “不气盛叫年轻人嘛?” 这句话说出来,连江尘自己都后悔了,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两巴掌! “卧槽,我今天怎么化身成没事找揍型人物了?” 薛三爷不禁怒火又起。 “爹爹,快点儿吧,哥哥的病要紧。” 薛景云低着头也不敢看江尘,用手指头捏着薛三爷的衣袂轻轻拽了拽,催促着。 “哼!” 薛三爷一甩袖子,挣脱了薛景云的手,大步流星的往府中走去。 “江尘兄弟,请!” 李天尴尬的等薛三爷迈出去十几步了,这才对着江尘,做了个“请”的手势。 第124章 议取蛇虎血 江尘进了薛家的府宅,才真正是开了眼,长了见识。 这座从外面看起来并不算十分雄伟的庄宅,进去之后才发现别有洞天。 宅子前后排列,左右相连,不知道有多少间。 反正一眼望去,前后左右尽是道路和树木,恐怕赶得上整个周家村还要大上三圈了。 从前门走到中院,就花费了二十多分钟。 到了中院西北角处,江尘终于看到了那辆装着捕兽笼的马车。 捕兽笼依旧被一个大黑布的罩子裹着,还没掀起来。 一路上为了不惊动沿途的百姓,再者也是避免蛇虎兽受到惊扰提前从迷睡中醒来。 李天从半路的裁缝店里定制了一个黑色厚布做成的大罩子,直接罩住了整个捕兽笼。 离得马车不到十步之遥的地方,摆放着一个宽大的软塌。 软塌上睡着个面色清瘦,眼窝深陷已经没有半分血色的人。 “这应该就是薛府的长公子,薛景云的大哥,靖边将军了吧!” 江尘慢慢走过去,仔细审视着靖边将军。 虽然形容憔悴,但能看得出来脸上的英气。 此人如果健康的话,绝对是个顶天立地的人物! 床前有三个郎中,蛇虎兽的车马前,还有两个郎中,正在交头接耳,似乎在议论着用药之法。 “天气这么冷,院子里的积雪才化完了,怎么就把长公子推到院子里了?” 薛三爷看到靖边将军的脸就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不由的皱了皱眉,带着几分不快的说道。 “启禀老爷,这是几位郎中们的意思。” 一名看似管家的奴仆过来说道: “郎中说,长公子体内的毒热已经蔓延到体表了,借助寒冷的天气进行排除,反而对身体好一些……” 薛三爷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了。 旁边一张太师椅,一个茶桌。 薛三爷坐到铺着厚毛毡的椅子上,端起茶碗来喝了一口热茶,凝视着整个局面。 李天迈步到了车驾旁,对那几个郎中问道: “蛇虎兽就在车上的笼子里,因为路途运输之故,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我们用熏香将其迷晕了。” “未知诸位取血,是需要将其苏醒呢,还是在昏迷状态即可?” 一名年纪稍长的郎中,看起来似乎是这里面的首脑,过来说道: “蛇虎兽乃天下异兽,不同寻常。” “如果它在昏迷状态,则其体内的气血不流转全身,宛若死水,便起不到排毒镇热的作用了。” “还需将它苏醒过来,才好取血用药。” 江尘这才意识到,在不远处的屋角下,有四五个搭起来的火炉,正烧着瓦罐,罐子里的药汁“噗呲噗呲”冒着热气。 万事俱备,只欠蛇虎兽的血液这一道药引了! “揭开布罩!” 李天一声吩咐,四五个府中的小厮,各自举着竹竿,挑住布罩的四个角,将黑布扯去! 呼! 在场的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想要看看传说中的蛇虎兽,到底什么样子! 就连坐在椅子上悠闲喝水的薛三爷,也忍不住扬起了脖子,想要一窥究竟。 所有府中的人,很识相的左右分开,给薛三爷的目光让开了一条路。 捕兽笼里。 只见一只硕大的虎头,嫁接在一只盘着的巨蟒身上,正在闭眼呼呼大睡。 虎口的根根虎须,如钢针一般粗细,还带着因为呼吸泛起的水珠。 “真是夺天地之造化啊,还从来没见过如此怪异的野兽!” “难怪能祛恶疾,刮百毒,特殊之物,自然又特殊的能为!” “这蛇虎兽,也是父精母血所养成的么??” “不知道,连史料上都鲜少有这样的记载……” 围观的府中人和郎中,交头接耳,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拿水来!” 李天接过女婢手中的一盆冷水,“突”的一下,泼在了蛇虎兽的虎头上! 冷水乃是解除迷香的灵丹妙药。 这一盆子冷水泼在头上,沉睡的蛇虎兽忽然全身一个激灵! 虎头往上一窜,“嘭”的一声顶在了捕兽笼的顶棚上。 但笼子蕴含了“鲁班术”的精奥,每一根木料都彼此支撑,互相卸力。 把蛇虎兽巨大的撞击力,消解于无形之中! 不然就凭这么手腕粗细的木板,怎么能经得起蛇虎兽那硕大虎头的冲撞? 呼! 围观的众人,被蛇虎兽骇人的凶恶气势所慑,四散退开,远远的看着。 蛇虎兽虎目之中散发出凶恶之光,嘴里的虎啸,一声声传了出去,中气充沛,回荡不绝! 那匹拉车的战马,被几声呼啸震慑,突然前蹄一曲,跪了下去,再也站不起来! “虎乃万兽之王,这蛇虎兽综合了猛虎和巨蟒的双重威力,无形中中对百兽震慑!” 那名年龄最长的郎中,声音也在微微的颤抖着。 人也是万物之一,动物中的一种。 蛇虎兽的震慑之力,也足以令懦夫胆战心惊! 旁边的几个女婢,早就吓得掩面而哭,不敢直视了! “如此威猛,怎么取血?” 李天见蛇虎兽纵横在捕兽笼中,丝毫没有体能衰退的迹象。 江尘微微皱眉说道: “你们前次把人熊的尸体运到了我的院子里,让这蛇虎兽吞吃了个干净。” “再经过这几天的休眠吸收,纳为己用,这会儿精力充沛,恐怕一半会不好办啊!” 那名年长的郎中沉思了一会,抬头对身旁的助手: “取我的药箱来!” 不多时,取来药箱。 老者打开药箱,拿出一只一尺多长的钢针,在众人的面前晃了晃: “或许悬丝飞针,可以一试!” 悬丝飞针? 江尘依稀记得,有个“悬丝诊脉”的技术,相当牛逼。 没想到在大庆王朝,还有人会悬丝飞针取血的技术? 老者把那只钢针夹在两指之间,冲准了蛇虎兽的莽身,猛的一抖! “嗖!” 飞针破空,穿过捕兽笼的缝隙,插入了蛇虎兽的蛇身之中! 一股浓浓的血液,顺着飞针尾部的细管,汩汩流出! “还是老先生厉害!” “若不是你,我们今天就真的要束手无策了!” 众郎中一起夸赞不绝。 第125章 再陷绝望之中 飞针尾管的另一头,老郎中含在自己的嘴里,用力的往外抽着。 “怎么……” “怎么会是这样??” 猛吸了几口之后,老郎中忽然面色苍白的睁大了双眼,低声惊呼道。 “哈哈,老先生!” 旁边一个年轻的郎中,笑着说道: “你年老力衰,这种消耗肺活量的活怎么能干得了,还得我们这些身强力壮的来!” 那人迈步上前,从老郎中的手里接过细管,抽了两口之后,面色涨的通红…… 又连续换了几个人,都是如此! “怎么回事?” “你们要蛇虎兽,如今蛇虎兽已经在此,还要怎地?” 薛三爷按捺不住了,阔步走过来,脸上已经现出不耐烦的神色。 “回……” “回禀侯爷。” 那名老郎中躬身一拜,一脸的焦虑模样说道: “神奇,太神奇了!” 他的手一抖,插在蛇虎兽身上的飞针,已经收回,握在他两指之间! “侯爷你看,这蛇虎兽的血,从它体内抽出来的瞬间,便在细管中凝结成了寒冰模样的东西,坚硬如铁……” “似乎这异兽的血液,离不开它的身体,离开便会自动凝固……” 一直放心不下,跟在身旁的薛景云,才过去看望了哥哥靖边将军,这时候柱着木棍赶过来: “那又怎么样?” “难道就做不成药引,救不了我哥哥的命了么?” 老郎中一脸的苦涩: “以蛇虎兽的血做药引,需要新鲜温热,和药服下才醒。” “这血冷若寒冰,坚固如铁,怎么能和药引相融在一起?” “也没法喂入靖边将军的腹中啊!” 另一名郎中跟着解释道: “虽然靖边将军的热毒已经表在肌肤,可是这么冰冷的东西太过生猛。” “而靖边将军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根本承受不住猛药侵入五脏了。” “若是强行用药,不但救不了将军,可能还会被蛇虎兽血液的寒气所伤,令致死命……” 怎么办! 怎么办? 原本已经胜利在望,侯府的每一个人,都沉浸在即将成功的喜悦之中。 可是郎中的话,犹如当头一棒,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空前的绝望之中。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李天急的直搓手,上前问道: “各位都是杏林高手,当世神医,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四五位郎中相对无言,只是叹息着摇头。 为首的那位老郎中,沉默了半晌才说道: “蛇虎兽乃是上古留存的异兽,史书上都没有明确的记载,我们也是从流传和野史中得知了此物。” “而且诸位机缘凑巧,还真寻找到了这头异兽。” “只能怪我们众人才疏学浅,实在窥探不破其中的奥秘……” 薛三爷原本精神抖擞的面容,忽然变的极为憔悴,似乎瞬息之间,苍老了十多岁: “难道……” “难道我儿真的命中注定过不了此劫么?” “他还那么年轻,忠君爱国,为人正直……” “苍天何妨把罪愆挪到我的身上,救我儿子一救!” 薛三爷老泪纵横,扶着桌案的手,轻微的缠斗着,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如果蛇虎兽不能救火靖边将军的话,那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江尘站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 靖边将军的死活,原本不干他的事,他也懒得关心。 可是蛇虎兽的价值,就是能救活靖边将军。 换句话说,如果蛇虎兽根本派不上用场的话,那他处心积虑打造捕兽笼,捉拿蛇虎兽的一切行动,都失去了意义。 也没有了价值…… “我勒个去的,难道我辛辛苦苦,出生入死的整了那么多天的活,白费了?” “操太,真的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吗?” “这是老天爷在玩儿我啊?” “他娘的。” 江尘在心里,把头顶的老天爷,骂了九九八十一遍。 想到这些天的努力可能要付诸东流了,江尘的心里,也充满了失落感…… 叮! 失落中的江尘,忽然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多么熟悉的声音……” 江尘此时却根本提不起兴致。 【系统提示,女主薛景云,对宿主的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83!】 “好感度+5?” “为啥?” 江尘下意识的把目光转向了薛景云。 只见薛景云手里握着那根从江尘的家里带出来的木棍,正双眼垂泪的看着自己。 显得无助而憔悴。 江尘的心中,也是一阵的难过。 可是他并非医生,也不懂医道。 对于如何用药,如何使用蛇虎兽,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薛景云看着江尘脸上的失落之意,心中对他的好感度骤然提升了5个。 “这个江尘,古道热肠,从周家村开始帮了我多少的忙,我都记不清了。” “这次到来,看到蛇虎兽不能使用,他也跟着失落哀伤……” “真是个好人……” 只是薛景云做梦也不会知道,江尘的失落,不是因为救不了靖边将军。 而是感觉自己的努力可能要泡汤,救不了靖边将军的话,就没法趁势追娶薛景云,也就无法拿到那110倍的投入返还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消耗着。 所有人围绕着蛇虎兽,却束手无策。 那捕兽笼里的蛇虎兽,也已经不再挣扎,而是蜷缩在笼子里,安静的凝视着外面的人。 好像它亦有灵性,正在得意: “抓了我又能怎样,该死的人还是得死!” 一名看守着薛家长公子的奴婢,忽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嘴里大声的喊着: “不好了!” “不好了!” “大公子……大公子吐了血了!!” 众人一阵惊惶! 几个郎中,慌忙跑到大公子的卧榻前。 只见靖边将军面色苍白如纸,胸口的衣服上,浸湿了鲜红的血迹! “吐血鲜红,不祥之兆……” 老郎中面如死灰,长长叹了口气,回身对薛三爷黯然说道: “侯爷,还是准备准备吧……” “可能就在这十二个时辰之内了……” 轰! 薛府众人,一阵大乱! 薛景云手里的木棍掉落在地上,身子一软,也跟着跌倒在地! 第126章 把你女儿嫁给我! 呛! 薛三爷忽然从身旁李天的腰间拔出了长剑,怒指着面前的几个郎中: “我不管!” “救不了我儿,你们几个别想活着离开我薛府,都得给我儿子偿命陪葬!!” 薛三爷声色俱厉,举着长剑的手,也在剧烈的缠斗着。 “老爷,不可!” “不可啊!” 李天慌忙上前,一把夺过了薛三爷手里的长剑: “这几个郎中,都是曾经的御医,当今圣上念及靖边将军的劳苦功高,才派了他们来府上诊病的!” “若是杀了他们,怎么跟皇帝交代……” 薛三爷此刻心智接近崩溃,早就失去了理性。 要不是李天及时阻止,杀了皇帝派来的御医,是同谋反! 整个薛家都要满门抄斩户灭九族! “来人!” 薛三爷任凭李天夺去了他手里的宝剑,忽然回身命令道: “去账房里,领五万两银子来!” 将门世家,令出如风! 不多时,五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装满了五只大木箱子,整齐的摆在面前。 “诸位!” 薛三爷颤抖着身子,在五个郎中面前来回渡着步子。 “今日不管是谁,只要能救了我儿的一条性命,这五万两银子,你们悉数拿去!” “如果还觉得不够,我薛府之中,任凭取用,我绝不小气!” 一阵沉默之后,还是那名为首的老年郎中叹息了一声,躬身说道: “郡侯在上,小人们实说。” “靖边将军征战沙场,为我大庆国立下了赫赫战功,我们都是佩服至极的。” “但凡有一线之路能救靖边将军的性命,莫说郡侯赏赐万两白银,就是让咱们这群废物自己筹措万两白银,咱们也绝不犹豫。” “可是……” 老郎中的脸上,现出愧疚羞惭之色: “我们真是废物,真的已经黔驴技穷!” “这蛇虎兽就在眼前,可是就是取不了血,和不了药……” “我们商讨了各种办法,可是就是想不出来,怎么才能取出蛇虎兽的血液,而不凝固冰冷……” 李天忽然说道: “血液虽然凝固了,可是咱们能否投入瓦罐中加热,跟各色药混合在一起,给将军服用下去?” 老郎中连连摇头,苦笑着说道: “李教习难道忘了,血一旦凝固成块,越是蒸煮,凝固的越是坚固,怎么可能会重新溶为血液?” “用鲜血和用血块,完全是两个不同之物,根本起不了药效……” 另一名郎中跟着解释道: “蛇虎兽乃是奇异之物,其血本身亦是剧毒,正所谓以毒攻毒,就是如此。” “如果所用不合理,恐怕将军的弱体,还要遭受蛇虎毒的二次伤害……” 所有人都知道,对于面前已经生命垂危的靖边将军来说。 所谓的二次伤害,基本等同于宣告死亡了! 半个时辰之前,还沉浸在找到蛇虎兽的喜悦之中的薛府,此时内外上下都沉浸在悲伤绝望之中。 “我或许有办法!” 忽然一个奇怪的声音响起! 不是郎中。 更不是府中的人。 “江尘?” 李天回头,就看到李天缓慢的迈步走了过来。 “我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找到取血蛇虎兽的正确方式。” “但到底能不能真正管用,我自己也不能保证。” 江尘来到薛三爷面前,面色严肃的说道。 “什么办法?” 薛三爷抬头看着江尘。 “让你女儿薛景云嫁给我,我就能拿出办法!” 江尘面色凝重,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我薛家的事,与你无关!” 但这句话落入薛三爷的耳朵里,宛若莫大的耻辱! “你走吧!” “你对景云之恩,容后再报。今天我薛家不欢迎你!” 在薛三爷看来,江尘就是个无赖,想要趁火打劫,落井下石。 连御医郎中都束手无策,他一个乡间土老帽,能有什么办法? 如果换了旁人,敢这么在薛府里说话,早就被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了。 薛三爷伤心绝望之下,还能克制情绪,没有对江尘爆发,也算是给了薛景云足够的面子了。 “这是最后的一线希望……” 江尘叹息了一声,转身往府外走去: “既然你不信我,那祝你们好运!” 江尘义无反顾的准备离开。 虽然他为此处心积虑,劳心劳神。 可是一旦确定了事情再无转机,江尘绝不会再浪费一秒钟的时间。 他是个能拿得起,也能轻松放下的性格。 拖泥带水? 那还不如让他去死。 “等等!” 江尘刚迈出去两步,忽然被薛景云叫住了。 薛景云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在侍婢的搀扶下来到薛三爷的面前: “爹爹,我嫁给江尘!” 薛景云的话,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甚至连江尘都没有想到,薛景云会如此坚决的说话。 “六儿!你疯了?” 薛三爷用手爱抚着薛景云额头上的青丝秀发: “你是侯门贵胄,他是山野村夫,门不当户不对,岂能轻易论嫁?” “更何况你们才相识几天,你对他又有多少了解?” “那些苦苦追你多年的京城阔少,你都拒之门外……” 即便是沉浸在即将丧子的痛苦之中,薛三爷依旧难掩对女儿的疼爱。 “不,爹。” 薛景云转过头,带着晶莹泪光的眼睛看着不远处的江尘: “他能为了救我,跟人熊搏斗,背着我从山上踏雪穿行一夜。” “他能为了让我免于土匪的羞辱,不顾自己的安危,深入虎穴和匪首交涉,视万金如粪土!” “他虽然只是个平头百姓,可是他比那些纨绔子弟,不学无术的阔少门不知道要强多少倍呢!” 薛景云的话,让江尘听得都晕晕乎乎: “这高帽,给我带的太高了吧……” “真心的扛不住啊!” 薛景云在人群中步履蹒跚的走着,缓缓说道: “当日再山寨里,当他说他可以解决筹措十万两黄金难题的时候,我也不信。” “可是后来,事实证明他从来不曾说过谎!” 李天对江尘的印象不错,趁势对薛三爷说道: “这是真的,老爷。” “我当时已经陷入了绝望,差点儿想打劫郡县,筹措金子去赎回六姑娘。” “要不是江尘出手,阻拦了我。” “后果不堪设想,不但我走上不归路,还要连累了薛家……” 第127章 不见兔子不撒鹰? 薛三爷面色铁青,缓缓的回过身,向着长公子靖边将军薛景麟的床榻旁走去。 从后看去,那原本倔强而挺拔的腰杆,这会已经变得佝偻而委顿。 这个时候,正是中午太阳当空照。 和煦的阳光照在薛景麟的脸上。 除了嘴角挂着刚才吐血流下的点点痕迹之外,整张脸上都是惨白,没有半点血色。 薛三爷在薛景麟的脸上轻轻抚摸着,摸完了额头摸左脸颊。 摸完了左脸颊摸右脸颊。 众人都跟在后面,不知道老爷子在想些什么,在做什么样的决定。 “不行!” “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不管怎么样,我不同意你嫁给他!” 薛三爷忽然转身,双眼如电,凝视着薛景云: “你这次回来,我就是要跟你谈关于你的婚事的!” “但绝不是跟他的婚事!” 薛三爷用手一指站在一旁的江尘: “如果我命里没有你哥哥,那我也认命了!” “但我不能再让你受苦,让人欺负一辈子!” “门不当户不对,你当堂堂将门虎女,怎么能嫁给一个没有见识,没有眼界的山野村夫?” “嫁给他,你不会有幸福的!” 薛三爷的嘴角轻轻牵动了两下,目光中更加的坚决: “而且我更加的不相信,连京师郎中都束手无策的蛇虎兽,他能有办法取血给你哥哥治病!” 说到这里,薛三爷的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由此可见,此人也是浪荡之辈,想要借着我们救人心急的念头,骗娶你!” 旁边郎中里面,有个面色精瘦,眼珠骨碌碌直转,透着精明的小个子。 越众而出,看了看一身土气的江尘,对着薛三爷陪笑说道: “郡侯,小人倒有一个主意,不知道当讲不当?” 薛三爷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小个子笑着环顾众人一遍,这才打了个哈哈说道: “蛇虎兽乃上古异兽,所存只在传说之中,记载甚少。” “更没有取血的具体法门。” “悬丝取血,已是我杏林之中的妙招了。可惜蛇虎兽的血液,离开它的身体便立刻凝固……” “所以取血配药,成了难题。” 说话之间,他已经走到了江尘的面前,含笑看着江尘: “既然这位小哥说有办法取得蛇虎血,条件是必须让郡侯的六姑娘嫁给你。” “那你何不先出了办法,救治了靖边将军?” “只要你办法得当有效,我想郡侯一言九鼎,也绝不会食言!”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江尘的身上! 无非就是个顺序问题! 江尘说的是只要薛景云嫁给他,他就有办法取蛇虎血,救靖边将军薛景麟。 而郎中的意思是。 只要他能取出蛇虎血,配以药材救了靖边将军的性命,则郡侯可以考虑把女儿许配给他。 “不!” 没想到江尘果断的摇了摇头,否决了小个子郎中的提议。 “他必须先把女儿嫁给我为妻,我才能给出取蛇虎血的办法!” 此言一出,人群里一片哗然! “看看!看看!” “这分明就是江湖骗子啊,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就是,就是嘛!” “万一六姑娘嫁给了他,而他根本就拿不出获取蛇虎血的好办法,那岂不是白得了六姑娘冰清玉洁的身体了?” “嘿!这年头,骗子是真多啊!” “骗子年年有,可是敢到咱们薛府上来行骗,还是骗取六姑娘的骗子,还从来没见过!” “不知道郡侯会怎么处置这个大骗子?” “哎,也不一定真是骗子啊!你们没听到么?他为了就六姑娘,还一把拿出了十万两黄金!” “十万两黄金,那是钱啊!莫说在座的各位,就是郡侯府上,一时间也未必能拿出来这么巨大的一笔钱吧……” “无他!肯定是多年的行骗惯犯,所以手里有些存款……” 薛府上下的仆从仆妇们,倒有一大部分人都觉得江尘就是个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根本没有真才实学。 甚至有人在私下里议论,应该把他扭送到官府里,关进大牢祥查定罪。 李天站在人群里,听得明明白白,心中更是焦急如焚。 “江尘兄弟……” 李天往前走了几步,到了江尘的身上,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郎中的话,虽然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也是防住悠悠之口质疑的好办法。” “你看能不能……” 李天的意思,也是让江尘先取出蛇虎血,给靖边将军治好了病,然后再商议迎娶薛景云的事。 “不能!” 江尘面色冷淡,简直就是油盐不进。 站在靖边将军卧榻旁边的薛三爷,听了小个子郎中的一番话之后。 心中犹豫了几分。 他虽然把失去儿子靖边将军归咎于天命,那不过是无力改变现实的一种措辞罢了。 但凡有一线希望挽回局面,他还是会不懈的努力。 “好!” 沉思良久之后,薛三爷走到薛景云的身上,挽住薛景云的胳膊。 薛景云腿上有伤,一瘸一拐的随着薛三爷,又走到了江尘的面前。 还是那身从军营里穿来的罗裙,外面披着的,还是江尘的外衣。 江尘看到单薄而憔悴的薛景云,心里有种怜香惜玉的滋味。 “只要你能拿出办法取出蛇虎血,交给郎中们给我长公子用药。” “不管能不能医治好麟儿,我都答应你,事情完毕之后,我亲自把女儿嫁给你。” 薛三爷抬起头,和江尘四目相对: “你看如何?” 薛景云也抬起头,拢了一下额头上的乱发,看着江尘的目光里,充满各种复杂的感情。 “不行!” 江尘微微皱眉,摇了摇头: “必须先把薛景云嫁给我,我才能给你想出取蛇虎血的办法!” 这两句话出口,众人面色都是一变! 薛三爷堂堂郡侯的身份,竟然为了救治长公子,肯于把女儿嫁给布衣。 已经是放低了身份,丢失了脸面! 可是没想到眼前的这个老土着…… 竟然当场打了薛三爷的脸? 第128章 计划有变? “你…” 薛景云脸色苍白,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李天!” 薛三爷沉默了半晌,忽然沉声喝道。 “送他出府!” “我薛家的事,不需要他的帮助!” “至于他救了景云,多少金子,薛家就是砸锅卖铁,也会双倍奉还于他。” “送客!” 薛三爷袍袖一甩,愤怒的回后堂去了! 紧接着几个佣人从后堂走了出来,把靖边将军的床榻也推入屋中去了。 “这……” 在场的几个郎中,无奈的看着,脸上尽是羞愧尴尬之色。 薛三爷此举,等于是放弃了治疗。 也变相的是表明,他们这些郎中,已经失去了薛三爷的信任。 “难道…难道我哥哥就只有等死了不成?” 雪景云眼泪扑簌簌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六姑娘,保重身体啊!” 李天看到一向有男儿气概,巾帼不让须眉的雪景云,这几天因为兄长的事,时常以泪洗面。 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担心。 “唉……” 江尘心中叹息,却又无可奈何。 根据【好感度系统】的提示,当好感度累计值达到250的时候,就能够解锁新技能“每日一答”! 【每日一答:宿主可通过消耗1点好感度累加值,每日向系统提出一个问题,系统可给予回答!】 “蛇虎兽乃是上古遗留下来的异兽,知之者甚少……” “或许我可以通过系统‘每日一答’的功能,消耗一点好感度累加值,作出如何获取蛇虎血的提问!” “但系统的这一功能,到底靠不靠谱,是不是真的无所不知?” 江尘也不知道! 所以他不敢保证这是一条必成之路。 而最为要命的是? “现在通过秦月娇和蓝月娥的迎娶,我的好感度累加值已经达到了199.” “只有迎娶薛景云,才能实现好感度累加值突破250,解锁新功能模块!” “先解决蛇虎血的问题,然后再谈迎娶薛景云的问题?” “就算我同意,系统也不会答应的啊!” 江尘心中的委屈和无奈,没有人能知道。 而且自己拥有系统的事情,他不能跟任何人说。 况且就算是说了,这些大庆王朝的人,又怎么能信? 说不定还把自己当神经病给抓去当成了大庆兵马训练的活靶子…… “江尘兄弟,这件事情……” “真的就没有可谈的余地了么?” 就连李天,也感觉到了一丝对江尘的失望。 “哎……” 江尘摇了摇头,这次什么话也没说。 “来人!” 李天忽然回头沉声一喊。 两个身穿劲装的家丁,应诺了一声,来到面前! “我趣,难道要对我动手了?” 江尘不禁用手按了按腰间的连弩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都怪我太贪心了,这趟跟着来薛府,本来以为只救活了靖边将军,就能顺理成章的操作一番,拿下奖励了!” “真是造化弄人啊!” “实在不行,我就他娘的拼了。” “搞死一个够本,搞死两个赚一个,想让老子束手就擒?” “门儿都没有!!” 李天面对那两个家丁: “你们先送江尘兄弟回悦来客栈暂住!” “一切安排,务须周全!” “如果有什么疏忽之处,等我知道了,绝不轻饶!” 两个庄客答应了一声,恭敬的往前给江尘行了个礼: “请随我们来!” 江尘这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 他看了李天一眼,点头以示感谢。又向薛景云看去。 只见薛景云投向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哀怨和伤心。 “告辞!” 江尘和李天拱手告别,随着这两个庄客出去了。 悦来客栈,就在薛府的斜对面不到一里的地方。 这也是薛家的产业,乃是远近百里之内,最高档的酒店,吃饭住宿休闲一条龙服务,堪称是有钱人的天堂。 但江尘此刻根本无心享受生活。 他甚至连脚都没洗,随便吃了两口饭之后,便躺到了床上。 很累? 倒不是很累,只是江尘头大如斗,他需要好好思索一下自己的未来了。 “在迎娶秦月娇之前,我生命垂危,日薄西山……” “开门红的第一门迎娶,激活了系统,给了我生活下去的第一手资本!” “算计周狗蛋,迎娶蓝月娥!” “第二门亲事,我得了十万两黄金,但却只能深埋后院,不敢启用……” “以普通百姓之家,如果坐拥十万金,这无疑是财富和身份不对等,或许立刻招来杀身之祸!” “绝高的资质评分,绝美的身姿容颜,绝好的身份地位……” “薛景云的出现,无疑是能解决我所有问题的一个机会!” “只要能迎娶薛景云,我便等于有了护身符!” “莫说十万金,就是百万金,有这个将门巾帼护持,凭借薛三爷的地位,谁敢动我的心思?” “最重要的是!” “系统的投资返利机制,能让我从她那里,得到110倍的返还!” “他娘的,人算不如天算……” 江尘翻了个身子,感觉浑身不舒服,脑袋瓜子嗡嗡直响。 “没想到这蛇虎兽的血如此古怪,离体就凝固,它大爷的!” “我的十万金啊……”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投入了十万金,或许江尘早就承认此次投资失败,果断撤离了。 但现在? “我如果走了,那十万两金子怎么办?” “那真的是死的比窦娥还要冤枉了……” “不管怎么样,最起码我得把这笔钱要回来。不然的话接下来我将在这个大庆王朝没有立足之地!” 在这个人地两生的悦来客栈里,江尘感觉自己的命运脆如薄纸。 “薛家……” “会不会等我熟睡之后,派人来把我咔嚓了?” “毕竟一刀就能省十万金,划得来!” “何况谁会在乎一个普通老百姓死的不明不白?” “以薛家的势力,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把我的尸体随意处置了!” 江尘想到这里,只觉的似乎窗外门口,都伏着可疑之人似的,更加的睡不着了。 “嘭嘭!” “嘭嘭嘭!” 正当江尘怀抱着连弩弓,紧张的不能入睡的时候。 一阵急剧的敲门声响起! 第129章 危机四伏 “谁!” 江尘翻身坐起,一阵紧张,心头砰砰乱跳。 “砰砰砰!” “砰砰砰!” 敲门声愈发的急促而有力了。 江尘趿拉上鞋子,把连弩弓上好了弩箭,隐藏在长袍之中,右手扣好了按钮。 “不管是谁,只要想到我下手,我就先对他下手!” 江尘打定了主意,迈步到了门前,左手一探,打开了房门。 “噗通!” 一个小厮可能是正在焦急的推门,这下收势不住,摔了个狗啃屎。 “你是谁?哪儿来的!” 江尘警觉的往后退了一步,遮盖在衣服下的连弩弓,对准了来人。 “别……” “别误会!” 小厮满头大汗,看到江尘惊恐的眼神,便知道自己唐突了。 “我是薛府的仆人,李教习的手下!” “奉了我家六姑娘和李教习的命令,请江尘先生速速去薛府一趟。” 小厮跪伏在江尘的面前,不敢抬头。 看来是跑的急了,直到这时候还气喘吁吁,不时用袖子擦着额头上滚落的汗珠。 “李天?” “薛景云?” “让我去一趟薛府?” 江尘的心中,一阵狐疑。 薛府的话事人,可是薛三爷! 为什么请自己前往的不是薛三爷,而是李天和薛景云? “白天的时候,我是被薛三爷下了逐客令给赶出来的,现在回去还有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已经跟薛家讲的很清楚了,行就行不行就拉倒,再回去也是这个答案!” “要么先把薛景云嫁给我,要么就免谈……” 江尘从来不喜欢做没有意义的事。 “你起来吧,回去告诉六姑娘和李天,我的意思他们知道,说多了也没用。” “时间太晚了,我要睡觉,你走吧!” 江尘走到门口,注视着小厮,伸手做了个送客的动作。 “这……” 小厮惊惶的抬头看了江尘一眼: “无论如何,还请江尘先生去一趟薛府,越快越好。” “你要是不去,我就不走……” 小厮似乎收到的是死命令,跪在那里瑟瑟发抖道: “就算是跪个钉糟木烂,也必须得把你请到薛府里去……” 我了个去的! 江尘心中一阵恶心。 这薛家也是豪门望族,怎么办事这么离谱了? 又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白天我被薛三爷扫地出门的。” “现在李天和薛景云又要让我去。我要是真去了,一言不合再被薛老头给撵出来?” “我江尘也是有尊严,好面子的人啊!” 江尘摆了摆手: “反正我不去!” “你想跪着,那就在这跪着吧,我去睡觉了!” 论摆烂,江尘怕过谁? 能有个人在这里免费给自己站岗,睡得更香,更踏实! 江尘甚至放开了暗藏在衣服下的连弩弓。 因为面前的小厮,江尘一眼能把他看到骨头里。 “就是个没有胆量,小心翼翼的窝囊废!” “绝没有行凶的气质!” 江尘刚要回床上重新躺下,那名小厮忽然往前跪爬了几步,伸手抱住了江尘的双腿! “卧槽,看走眼了?” 江尘衣服下的连弩弓一低头,对准了小厮的天灵盖! 只要手里按着的按钮一发动,三只弩箭,就能洞穿这名小厮的脑壳! “李教习说,情势危急,不能耽搁,让江尘先生赶快去薛府,越快越好。” “六姑娘说……” “六姑娘说,你要是不去的话,这辈子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小厮的声音,带着几分歇斯底里。 显然是之前受人吓唬过,如果请不来江尘,会受到某些惩罚。 因此才会惊恐害怕。 “啊?” 江尘一愣,停住了脚步。 “怎么?难道薛景云也被靖边将军身上的剧毒感染了?” “怎么会说这次不见,这辈子就不能再见的话?” “要真是这样,那我辛辛苦苦的付出,可就真的是付诸东流了……” 眼前又浮现出薛景云全身披挂,在他家门口斩杀群寇的时候那个英姿飒爽的巾帼模样。 还有后来在军营的大帐里,绣罗裙那个绝美的女装…… “这么美艳绝伦的好姑娘,说没就要没了?” 江尘的心中,竟然也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似乎在这些天跟薛景云的接触之中,多少也生出了几分情愫。 虽然自己的所有行动,出发点都是居心叵测,另有所图。 目的也只有一个,千方百计的把薛景云娶到手,获得丰厚的系统奖励! “走吧!” 江尘听了小厮的话,回身到床头上拿起外套,一边披在身上,一边往门外走去。 “不管怎么说,我起码得把那十万两黄金要回来吧……” “这已经是我的最低要求了!” 江尘心中打定了主意。 就算是薛景云真的不在了,那至少李天还在。 趁着这件事李天还能作证,赶紧办了。 自己领着黄金回归周家村,再也不参与薛家的事! …… 虽然是夜里。 但薛府上下,灯火通明,照耀如同白昼。 数百名庄客各自手中都擎着火把,整齐的站在院子里。 队伍的正前方,薛景云一身白色的绒服,坐在轮椅上。 李天虽然并没有穿戴甲胄,但腰间悬着长剑,脸上挂着几分杀意。 在庄客队伍的正对面? 是一队约莫数百人的铁甲军士! 各自手中执着长戟,盔明甲亮,杀气腾腾! “哈哈哈!” “靖边候,本王千里迢迢从大都来到这里,为的就是成就和你女儿的婚事!” “这件事你到底答应还是不答应,给个痛快话!” 在铁甲士的队列前面,是个身材中等,浑身肥肉的胖子。 此人声音尖锐的像是个太监,更是甚至胖的已经没有了脖子,整个脑袋都陷在了肩头的肥肉之中。 大秃脑门子上光溜溜的已经没有几根头发,在火把的照耀下,散发着精光。 似乎在这寒冷的夜色里,他还在不住的淌汗…… “镇南王,你如此咄咄逼人,不觉得太过分了么?” 跟他对面站立的薛三爷,已经没有了白天时候的那股戾气,苍老的身躯显得极为憔悴。 “你几次征伐北地,中计被围,如果不是我儿舍命相救,你早就死在北夷国的乱阵之中了!” 第130章 镇南王逼婚 镇南王哈哈大笑,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洋洋得意的说道: “我镇南,你靖边!” “我北伐夷国,也是替你帮忙,你救我应当应分,这有什么!” 薛景云坐在一旁,低声骂道: “还镇南王呢!” “我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让我嫁给他?我不如死了呢!” 肥硕的镇南王斜眼看了薛景云一眼,色眯眯的小眼睛乐的都快睁不开了。 继续说道: “今天我既然来到你府上,这件事就必须有个交代!” “你到底答应不答应我们两家的亲事?” 镇南王嘿嘿一阵阴恻恻的冷笑: “你莫要忘了,你靖边将军的粮饷,可全赖我镇南王府提供。” “你我两家通力合作,何愁北夷国不能打败,边疆不得太平?” “可是如果你不听我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话……” “哼哼!” “只要我断了粮道,就算你家薛景麟有吕布之勇,也难立寸功!” “早晚朝堂上我再奏他一本,说他劳民伤财,久战不力,我看你薛家的侯爵之位,也难保呢!” 镇南王洋洋得意,哈哈大笑! 靖边候薛三爷,却浓眉紧锁,低头不语。 “六姑娘……” 持剑站在薛景云身旁的李天,忽然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主辱奴死,李天深受靖边将军和老爷的厚恩,无以为报。” “今天怎么能忍心看着如此鼠辈欺凌我薛家?” “李天请战,手刃此贼,然后遁迹江湖,绝不连累薛家!” 李天的声音,虽然尽量放的极低,可还是难掩其中蕴含的怒意。 听起来都微微颤抖着,犹如此刻他鞘中的长剑! “不行!” 年少的薛景云,此刻却冷静的很多。 “难道你忘了周家村的时候,江尘对你说的话了么?” 薛景云抬头看了一眼脸色被气的发白的李天: “你在薛家一天,就代表了薛家。你的一言一行,薛家都要为你负责!” “更何况镇南王要是死在了我薛府上,你觉得你遁迹江湖,就能一走了之了么?” “我薛家又能如此轻易的置身事外了么?” “此事太过鲁莽,我绝不容许你胡来!” 薛景云双指一屈,在李天的腰间轻轻一扯。 那柄长剑的丝带已被她扯断,剑也已经到了她的手里。 “欺人太甚,简直不能容忍……” 李天咬牙切齿的瞪着不远处的镇南王,恨不得上去跟他玩命。 “哎……” “江尘要是在这里,肯定能帮我解围。” “我爹爹为人忠厚,跟他斗嘴,必然不是他的对手……” 薛景云的脸上掠过一丝愁容,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府门外。 但府外寂寂无声,不像是有人前来。 “镇南王,你我同朝为官,都为国家效命。” “为何你要以国事相逼,我要我女儿嫁给你?” “你已经有了四十六位姬妾,又何必非要在乎我女儿景云?” “更何况,我靖边侯府征战边疆,为的是大庆王朝,而不是一己私利!” “你假公济私,因私废公,难道不觉得丢了镇南王府的脸面么?” 又是一阵子蹙眉沉思之后,薛三爷说出了一番比废话还废话的君子之言。 “假公济私?” “笑话!” “我镇南王府又出粮草又出兵,对你靖边候的支援还少么?” “你管这个叫假公济私?” “我的封邑内连年天灾,颗粒无收,不能及时供应粮草,难道就成了因私废公了?” 镇南将军一阵的冷笑: “靖边候,你可要想清楚了!” “景云到了我的府上,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有何不可?” “到时候你我两家联手,你有良将,我有的是兵马和粮草!” “到时候建功立业,还不都是为了你薛家的门楣光耀?” 镇南王伶牙俐齿,本来很下作龌龊的事,让他说的冠冕堂皇,高尚之至! 镇南王乃是大庆王朝的国姓王,皇亲国戚。 封地更是在最肥美的江南鱼米之乡,可见当今天子,对他的宠信和重视。 但镇南王还是心有不满,眼看着靖边将军薛景麟在北疆混的风生水起,屡立战功,他就坐不住了。 数月之前,他带领本部五万兵马,长驱直入,杀入北疆。 没想到中了北夷国的诡计,深陷重围,五万兵马损失惨重。 幸好靖边将军薛景麟带着妹妹薛景云及时带兵杀散了重围,救了他一命。 对着薛景麟感恩戴德的镇南王,当抬头看到薛景云的时候,整个魂都飞了! 从那之后,坐拥四十六个姬妾的镇南王,吃饭也不香甜,睡觉也不安然,魔怔般的满脑子都是薛景云的影子。 但几次提亲,都被靖边候以薛景云随军在北疆,不在家中为由给婉拒了。 盛怒之下的镇南王,这次直接领兵从大都来到靖边侯府,兵谏逼婚! “镇南王!” 明明一肚子道理,一肚子委屈,却被说的哑口无言的薛三爷。 在面对镇南将军的时候,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脱离之感。 “你可知道,我儿景麟,伤势严重,已经气息奄奄了?” 薛三爷抬头看着镇南王,苍老的眼中闪耀着老泪: “或许今晚,或许明天,我却要承受丧子之痛了……” “在这个时候,你让我跟你谈论和景云的婚事?” “这是不是有些太不近情理了!” 讲情理? 镇南王哈哈大笑: “这又有什么呢?” “我只是来向贵千金求婚而已,又不是非要今天就拜堂入洞房!” “再说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半点强求不来。” “靖边将军能战死沙场,为国尽忠,早晚我奉上一本,让当今圣上多多嘉奖你薛家也就是了!” 镇南王扭动着胖大的身躯,走到薛三爷的近前: “只要你让薛景云跟我定下一纸婚约,敲定了此事。” “莫说靖边将军就要死了,就算是你靖边候死了,我也能照顾好薛景云,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儿的委屈!” 镇南王的几句话。 气的薛三爷面红耳赤,额头的青筋根根暴起! “你到底答应不答应!” 第131章 不可一世的镇南王 镇南王等着双眼,气势汹汹,咄咄逼人。 薛三爷单手扶着院中的大槐树,目光先是望着长子靖边将军薛景麟的卧房。 然后又徐徐转到了不远处轮椅上的薛景云头上。 “唉!” 老头子一声叹息,默默无言。 “如果不嫁景云给他,此人阴险狡诈,可能真的会仗着皇帝的宠信,搬弄是非,坑陷薛家。” “可是如果把景云嫁给他……” 薛三爷抬头又看了一眼面前矮矬胖,长相萎缩,品质低劣的镇南王。 “此人已经是年近六旬,比我还要大了三五岁的老头,而景云今年不过十六岁……” “我怎忍心为了薛家的荣誉,毁了景云的一生?” 薛三爷的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镇南王,你好卑鄙!” 不远处的薛景云,再也忍耐不住,更不忍心看着爹爹受此难为! “我和兄长当年好心救你,你不但不知道感恩,反而对我心怀不轨!” “你这个小人!” “我……” “我……” 薛景云出自将门世家,也是书香门第。 学的是知书达理,是刀枪剑戟。 可是遇到了镇南王,论武她不敢以下犯上,以文辩驳的话,对面又是个无赖。 所以薛景云只说了两句话,便卡壳了。 “哈哈哈!” “景云,我就稀罕你这小可爱的劲儿啊!” “我做的这一切,皆是为了你,难道你不知道我的一番苦心吗?” 镇南王看着薛景云的眼神,就像是一头饥饿的猛虎看到肥硕的麋鹿。 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下去。 “你对我要不是情有独钟,怎么会在战场上舍命相救?” “我要不是对你一见倾心,怎么会对你念念不忘?” 镇南王迈步走到薛景云的轮椅旁,围绕了转了两圈。 “唔!” “总有一股香气弥漫,让人流连忘返,沉醉不能自拔!” 走到薛景云身后的时候,镇南王还故意探出如狗一般的鼻子,在薛景云的后颈闻了几下。 一副迷醉的浪荡模样,极尽轻薄。 “你再这样,我就活劈了你!” 推着轮椅的李天,忽然怒眼圆睁,沉声喝道。 虽然他此刻手中无剑,但多年的战场杀伐,刀头舔血,让他的话中都带着凛冽的杀意。 “哈哈哈!” 镇南王仰天打了个哈哈,一转身,又回到了自己的铁甲士一方。 虽然李天的身份低微,跟他镇南王的身份天壤之别。 但老奸巨猾的镇南王,还是不敢正撄其锋芒。 “薛郡侯的府中,多得是战场上下来的死士,不惧生死!” “万一他一时恼恨,跟我一命换一命,那我岂不是赔大发了?” 镇南王虽然狂妄傲慢,但冒险的事儿他是坚决不干。 等确定自己已经在铁甲士的护卫范围之内了,镇南王才回过头来,凝视着薛景云一阵奸笑: “景云,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本王铭记在心,永远不会忘记。” “我把你娶回王府,做我的第四十七房夫人,保你一世荣华富贵,不就是对你最大的报恩了么?” “总强过你一个女孩儿家的,天天冲杀在北疆,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吧!” 薛景云看着他肥硕如猪,奸猾如狐狸一般的模样,感觉胃里一阵翻腾。 要不是长途跋涉,一直到家都没来得及吃饭,她真的要吐个干净了。 “我堂堂薛府的千金,竟然要到镇南王府做四十七房夫人?” “这不但是对薛三爷的侮辱,对六姑娘的侮辱!” “简直就是对薛府上下所有人e羞辱!” 站在李天和薛景云身后的数百庄客,一个个义愤填膺,真恨不得立刻拔出刀剑,上前把这个死胖子砍成肉酱! “哼!” 镇南王也发现引起了众怒。 但他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悠然自得的转头看向沉默不言的薛三爷: “郡侯,废话不多说!” “你就来句痛快话,到底愿不愿意把你女儿嫁给我?” 家有千口,主事一人。 薛家上下,只要薛三爷点了头,没有人能违背他的意愿! 所以镇南王才不断的挑逗薛府上下,却唯独对薛三爷连番的施压,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 薛三爷连续张了张嘴,终究还是心中矛吨重重,拿不定主意。 “不……不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从长公子靖边将军薛景麟的房中,忽然窜出一名女婢,跌跌撞撞的到了薛三爷的面前: “报老爷,不好了……” “大公子他,大公子他又吐血了,鲜红鲜红的……” 薛三爷的身子一震,背靠着大树缓缓的坐在了地上。 重伤之人,最怕的就是吐鲜血。 如果吐的是淤血,或许是好事。 但连番吐出鲜血,可能已经到了油尽灯枯,即将死去的最后时刻…… “哥哥……” “将军……” “大公子……” 合府之中,哭声一片。 呜呜泱泱的,乱做一团。 “别吵!!” “别吵!!!!” 没想到养尊处优的镇南王,这两声嘶吼,还真的是中气充沛! 院中的众人,被他两声断喝,都吓得停住了哭泣和私议之声。 偌大的院子,又变的沉寂无声。 就连院子角落里捕兽笼里的蛇虎兽,也紧紧的盘起了身子。 一颗硕大的虎脑袋左右摇晃着,目光在人群中来回的穿梭,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似的。 “薛老三!” “本王从大都来到你府上,可没有太多的时间跟你消耗!” “行与不行,尽快决断!” “我的奏折已经写好,你若是不同意,我现在就折返大都!” “七天之后的早朝上,你会知道发生些什么事!” 薛景云面色哀戚,轻转轮椅来到父亲薛三爷和镇南王的中间。 抬头凝视着镇南王,目光飘忽,神情散乱: “如果我哥哥能度过此劫,我会答应嫁给你。” 她仰面朝天,望着漫天的星斗,眼角落下两滴眼泪。 “但是如果我哥哥性命不保,那薛府的天也就塌了!” “到那个时候,你若是还敢寻衅滋事,强迫我爹爹。” “我会带领兵马,冲杀镇南王府,也让你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些什么事!” 薛景云的话,同样平淡无奇。 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心惊肉跳。 第132章 江尘再入薛府 就是面前这个看起来似乎孱弱的小姑娘。 三个月前,还跟随靖边将军披甲执锐,纵横在北疆草原上。 指挥兵马三战三捷,斩敌万余,而她自己,更是和北夷野王图骨鹿短兵相接打斗了半个时辰。 最终以弓箭射瞎了图骨鹿的一只眼睛,砍下了他的脑袋! “嗯??” 听到薛景云冰冷如霜的话,镇南王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 眼珠子骨碌碌转动了两圈,忽然又哈哈大笑起来! “好!” “我的景云儿,我的小心肝!” “本王就喜欢听你说话!” 镇南王又想凑过去对薛景云稍试轻薄,却被李天魁梧的身材给拦住了。 “你给本王等着!” 镇南王踮起了脚尖,在李天的耳畔低声咬牙说道。 可是等他退回原地的时候,又变的笑嘻嘻的模样了: “那本王就先不回大都,就在你们府上等着好了!” 薛景云每看他一眼,都有说不出的厌恶。 可是想要解除今日之围,又不得不直面镇南王,跟他交涉。 “你虽然贵为王爷,可是今天也是不速之客。” “我薛府并没有接到王爷要来的圣旨。” “更没有主动邀请王爷前来我府上做客!” “还请王爷移驾别处,莫要影响我府中人的情绪。” 薛景云低着头,并不去看镇南王。 可是每一个字又说的冰冷而坚决,没有丝毫可以商量的余地。 “这……” 我看就不必了吧! “据我所知,你们千方百计搞来的蛇虎兽,并不能取血和药。” “你兄长靖边将军的性命,只在旦夕之间了!” 没想到镇南王来府之前,竟然已经对薛府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甚至连蛇虎兽取血这种刚刚发生不久的小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镇南王一阵假笑,双眼放出恶毒的目光,凝视着在场薛府的每一个人: “生死有命,靖边将军的死,本王只能深表哀戚。” “但活着的人,依旧得好好的活着,不负此生风流!” 镇南王残忍的目光,又落回薛景云单薄又娇小的身躯上: “既然你已经给本王以许诺,那本王就在这里耐心的等!” “靖边将军一日不死,本王一日不会离开。” “可是靖边将军万一不治身亡的话……” “嘿嘿,那本王可即刻宣布你就是本王的第四十七房夫人!” “你得立刻随我离开薛家,回归镇南王府!” 嗡! 薛府上下,又是一阵义愤填膺的议论和窃窃私议的咒骂! 所有人都对镇南王敢怒而不敢言,心里恨得牙痒痒。 偌大的薛府中,传来一阵古怪的声音。 “咯吱咯吱……” “咯吱吱吱……” 咬碎钢牙,能耐我何? 镇南王用鄙夷的眼光微笑着扫视众人,如视草芥: “你们再愤怒,也得憋着。” “而我只等着那该死的靖边将军断了这口气,就能抱得美人归了!” …… “对不起!” “恐怕令你失望了!” 忽然薛府的大门敞开,一个飘逸的身型一晃,已经来到了众人的面前。 江尘?? 薛景云看到江尘,原本绝望的眼睛里,似乎又重新焕发了点点生机。 江尘? 李天看到江尘,有种想冲过去跟他拥抱握手,讲述事情原委的冲动。 两个人心里都在想同一件事: “江尘够意思,够朋友!” “能够为了薛家的事,不惧艰险,不怕困难,不惜性命!” “这样的好男子,才是世间最珍贵的存在!” 院子里。 薛府的所有家人和庄客。 乃至镇南王带来的数百铁甲军。 都不约而同的转过脸去,看着从门口大踏步走来的这个男人。 “听说薛府里来了只又肥又矮又笨的癞蛤蟆,浑身上下最能的就是嘴,要来薛府讨天鹅肉吃?” “在哪儿呢?” “在哪儿呢!我真想见识一下!” 江尘说话之间,已经走到了人群之中,先是从薛景云和李天的面前经过。 又来到薛三爷的面前,稍作逗留之后,直冲着镇南王走过去。 四处张望,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江尘身材虽然算不上十分的健壮,但胜在高大。 走到镇南王面前的时候,镇南王就算是踮起了脚尖,也就刚刚能够到他的下巴而已。 “在哪儿呢?” “癞蛤蟆在哪?” 江尘的胸口,几乎已经贴上了镇南王的脸,但偏偏还是四处张望着,根本没有看到镇南王。 “你……” “你说谁是癞蛤蟆!” 镇南王恼羞成怒,横眉怒叱道。 “哦!” “难道说的癞蛤蟆就是你?” 江尘猛然低头,一副十分吃惊的样子! “我乃镇南王!” “你是哪里来的乡野村夫,敢在这里撒野!” 江尘一身的农村粗布衣服的打扮,到哪儿都招黑,让人首先从服装上就判断了他的出身。 “癞蛤蟆说谁?” 江尘也装出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低头瞪眼看着镇南王。 “癞蛤蟆说你……” 镇南王刚说完了五个字,就意识到已经着了面前这个村夫的道儿。 可是想要收回,为时已晚。 他嗓门又大,声音又尖,四围好几百号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奥!” “原来癞蛤蟆在跟我说话!” “果然是又肥又矮又笨拙!” 要讲究耍嘴,镇南王可以在薛景云和薛三爷面前称王称霸。 但是到了江尘的面前,就只有称王八的份儿了。 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你找死么?” 镇南王被戏弄了一番,脸皮子有些挂不住了,双目之中,燃起凶光。 “到底是谁找死,咱们之间倒是又一个!” 江尘不卑不亢,不但丝毫没有后退,反而又逼近了一步。 镇南王肥胖的身躯往后连退三步,左右的铁甲士横铁戟挡住了江尘。 “她是我的娘子,早就已经以身相许了。” “今日你却在这里逼迫她嫁给你?” 江尘回头一指坐在轮椅上的薛景云: “再过七八个月,我的娃儿都要生下来了!” “大庆国的律法,你难道不知道?霸人妻室,那可是凌迟处死之罪!” 江尘淡淡的一笑: “你自己摸摸自己的脖子上,顶着几颗脑袋?” 第133章 智欺镇南王 唰! 薛府上下人等的目光,又落在了轮椅薛景云的身上! “六姑娘……” “已经跟这个男人私定终身,还怀了他的孩子了?” “不会吧?六姑娘何等身份,怎么能看得上这样的乡村农夫?” “也说不定啊!织女不高贵嘛?天上的仙子哎,不也沉迷于和牛郎的爱情,不能自拔的吗?” “嗯,分析的有道理,感情的事,不好说!” “要真是这样,反而好办了。镇南王再大,也打不过国法去,还能霸人妻室?” “真要是敢这样,咱们侯爷也不是吃素的,到时候皇帝面前告他一状。” “就算皇上有心袒护镇南王,也无有办法了!” 薛景云听到江尘说自己已经是他的女人,心中羞愤至极! “我怎么说也是侯门之女,豪门闺中!” “他怎么能凭空的就侮辱了我的清白?” “以后还让我怎么见人呢……” 但是又不禁回想起这段时间以来和江尘的接触: “西山他救我出人熊之口,冒着大雪背着我下山。” “军帐里,他抱着我放到绣榻上,还因为脚下打滑,在床上把我压在了身下。” “双手还触碰了我胸前……” 薛景云只觉胸口又突突乱跳,心绪乱糟糟的,一片狼藉: “似乎除了没有跟他行过夫妻之礼,别的接触,都有过了……” “他说我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似乎也并不是完全的没有道理。” 毕竟在大庆王朝,那可是封建思想为主导地位的古代。 讲究的是男女授受不亲。 如果一个女人让男人看过了脚,触碰过了身体,就必须以身相许。 更何况薛景云? 又何止让江尘触碰过一次? “只不过是他胸襟开阔,从来没有拿这个说事,更没有借此要挟于我罢了!” “江尘,真是个有气度,胸怀坦荡的男人,比那些豪门贵胄的纨绔子弟们,不知道要强了多少倍!” 当薛景云抬起头,目光从江尘的脸上转到镇南王那面目可憎的身上时,心里又不由的打了个咯噔! “江尘说我是他的女人,不就是在救我么?” “我要这清白,有什么用?” “难道留着清白,留着这冰清玉洁的身体,去侍奉那个可恶的老头子么?” 薛景云的心头,忽然敞亮了许多,也坦荡了许多。 “爹……” 薛景云缓缓的转动着轮椅的木轮,到了薛三爷的身后。 “女儿不该瞒着你。” “女儿这次前往周家村寻找蛇虎兽的下落,跟江尘相处多日,又蒙他几次搭救。” “因此渐生情愫,便以身相许,报答他救命大恩了……” 薛三爷听了,犹如五雷轰顶,依旧用手扶着树干,身子紧紧靠着大树,浑身都在轻微的颤抖。 只是在这人员嘈杂的场合,他感觉颜面尽失,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向日让他引以为傲的女儿,让那些贵族公子趋之若鹜,不知疲倦的追逐的巾帼英豪。 “竟然在破旧的小山村里,把自己最宝贵的贞洁,献给了眼前这个身着朴素的老农民?” “我的天!” 薛三爷仰头望着星空,喃喃低语: “阿南,阿南!” “是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你的儿子,命在旦夕,我无能为力。” “你的女儿,竟然失身在农夫之手,我同样一无所知……” 阿南乃是薛景云母亲的乳名。 听到爹爹提到亡故已久的娘亲,薛景云触动心中的伤心事,也跟着放声大哭。 “我说癞蛤蟆,你要是不信,我和薛景云的婚姻文书,就放在屋里,要不要拿来你看?” 江尘回头冲着李天使了个眼色: “李教习,你去里屋的行李箱里,把我和景云的文书,拿来给癞蛤蟆过一眼!” 李教习应了一声,回身归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拿着两份一模一样的文书。 “癞蛤……” “镇南王,怎么样,你还有什么质疑?” 李天把鲜红色的文书,在镇南王的面前晃了晃,有恃无恐的说道。 火把照耀,明灭不定,镇南王的脸色一变。 他当然不知道,李天拿出来的,根本就不是薛景云和江尘所谓的“结婚文书”。 而是随便拿了一份府中下人的结婚文书来滥竽充数。 “啊呸!” 镇南王被江尘连番羞辱,称之为“癞蛤蟆”。 此刻又发现自己不依不饶追求的气质女神,堂堂的侯府千金薛景云。 竟然已经失身在农夫之手,还怀了人家的骨肉? “薛景云,你个贱货!” “早知道是这样,本王才不会从大都巴巴的赶到这里!” “贱人!荡妇!” 镇南王越骂,自己越气。 反而是被骂的薛景云,看着镇南王急赤白脸的模样,感觉到好笑。 他跟江尘之间清清白白,所以反而并不以镇南王的羞辱之言为意。 “走!” “撤!” “这样的肮脏之地,本王再也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镇南王秃脑门子上的汗更多了。 大手一挥,当先往府外走去。 一阵铿锵之声想过,眨眼之间,数百铁甲士,也跟着走了个干干净净。 原本熙熙攘攘的院子里,瞬间恢复了宁静。 犹如雷电交加的天空,突然变得云开雾散了一般。 “我说老爷子,你闺女嫁给我,你还吃了多大的亏了?” “看你这幅不乐意的样儿吧!” 江尘这次再来到薛三爷的面前,已经不似上次那么拘束多礼了。 因为通过镇南王来这么闹了一通,江尘已经看清了。 薛三爷虽然贵为侯爷,但还算是个正人君子。 君子可欺之以方。 小人才最可怕,最难对付,最得罪不起。 “你……” “你怎么敢对我爹如此无礼。” 薛景云听到江尘数落自己老爹,心中有些不乐意了,赶紧出言维护。 “男人说话,女人少插嘴,难道我江家的规矩,还要再跟你说一遍么?” 江尘突然面色一沉,低头看着薛景云: “嫁夫从夫,既然已经是我江尘的女人,就算你是公主郡主,也得按我江家的规矩做事!” 薛景云气的牙痒痒,偏偏又毫无办法。 第134章 对阵薛三爷(1) “江……” 薛三爷只吐出一个字,就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 “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我的女婿了?” “我堂堂郡侯,将门之家,怎么能招个山野村夫当女婿?” “这要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让同僚和朋友们笑掉大牙?” “可是……” “如果景云真的已经跟他有了夫妻之实的话……” “若是我把他赶走了,岂不是让景云孤寡一生?” “那也是害了景云啊!” 薛三爷忽然转过头,看着薛景云: “你随我过来!” 薛三爷迈步往西北角的一棵大槐树下走去。 薛景云抬头看了看李天,李天默契的点了点头。 言外之意: “事已至此,没有别的办法,之能将错就错了!” 薛景云转动着轮椅,往前走去。 路过江尘面前的时候,江尘看着她脚下轮椅,职业病突犯。 “等等!” “你这个轮椅,曲轴太过凑合,木料也有些抵档,辐条多有弯曲,简直就是个二把刀木匠的活。” “太看不过眼了,回头等到了周家村,我再替你用上好的木料打造一辆。” 薛三爷虽然站在远处,但是他乃是武将出身,耳听八面风。 即便是年近六旬,依旧耳聪目明。 “他……” “这个江尘,不会是个木匠啊?” “我的天!!!我的女儿,绝不可以嫁给一个木匠,土木匠!” 薛三爷恨的牙根痒痒,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 薛景云翻眼白了江尘一眼,轻轻咳嗽了一声: “你能不能注意点儿自己的形象呀!” “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江尘微笑着蹲下,凑近薛景云的耳鬓,低声问道: “身份?” “我什么身份啊?” 一股处女的幽香,飘入他的鼻中,沁人心脾。 薛景云肌肤胜雪,貌如天仙,气质超凡,不落凡尘。 “你……” 薛景云感觉和江尘说话,总是不超过三句,准会被他欺负的哑口无言。 “不理你了!” 薛景云转动着轮椅,吱吱嘎嘎往薛三爷的身边移动了过去。 这轮椅乃是府中一个年老的下人所用。 所以当然好不到哪儿去。 只是因为薛景云才返回家里,就开始准备取蛇虎血的事。 紧接着镇南王突然降临,整个府中鸡飞狗跳,乱作一团,诸事来不及准备。 所以才临时借来这个陈旧的轮椅应急使用。 “爹爹……” 薛景云到了薛三爷的身后,低声呼唤了一声。 “你……” “你真把自己的身子,给他了?” 薛三爷沉默了几秒钟之后,鼓足了勇气,单刀直入。 “他对女儿有两次救命之恩,更以十万金,赠送给军营,相助女儿寻找蛇虎兽的下落……” “住口!” 薛景云才说了两句话,就被爹爹威严的声音给打断了。 “你只回答为父,你是不是已经跟他有了夫妻之实,私定了终身?” 薛三爷的眼中,似乎要冒出血来。 回头凝视着面前的薛景云,一动也不动。 “爹爹……” “说!” 薛景云虽然年纪不算大,但经历过的事情也不少,再说侯门之女,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没经历过? 这和江尘的那两个娘子,秦月娇和蓝月娥截然不同。 即便是在父亲的连番追问逼迫之下,薛景云的心里只有委屈和伤心。 却绝没有半分的慌乱和无措。 “嗯!” 又哭泣了几声之后,薛景云微微点了点头: “女儿在军营里,已经跟江尘有了肌肤之亲了……” 薛景云这话说的极为刁钻,既不算是欺骗了父亲,也不算是欺骗了自己。 因为在军营的大帐里,江尘确实曾经抱过她,还曾在床上把她压在身下,双手碰触了她的前胸。 虽然这一切,仅仅是因为江尘的脚下打滑,无意为之…… 薛景云说了这句话的时候,甚至心理有些想笑: “我怎么也变得油滑起来了呢……” 但薛三爷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身子摇摇晃晃,差点儿跌倒在地。 心中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一刻破灭了。 他虽然有好几个儿女,但最有出息的,就数老大靖边将军薛景麟和老姑娘薛景云。 可是今天…… 大儿子薛景麟已经没有了希望,死在眼前。 老姑娘薛景云虽然是个女儿身,可是天资聪敏,非同一般,若能得其快婿,或许将来能保住薛家的繁荣。 “可是……” “她去了一趟周家村,竟然稀里糊涂的把自己这么给了个木匠的老农民??” 薛三爷越想越是失败,越想越是恼火。 “我打死你!!” 薛三爷怒气冲天,回过身来,扬起巴掌,却要往薛景云的脸上扇过去。 呼! 忽然一阵风声! 一只大手从旁伸过来,稳稳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薛侯爷!” 江尘冷眼旁观,已经差不多明白了薛三爷的心意。 再加上这会儿在旁边,李天对他毫不保留的说出了薛家面临的态势。 更让江尘对薛家了如指掌。 “你想如何!” 薛三爷老当益壮,可是几次用力,那只被江尘抓住的手,纹丝不动,根本挣脱不了。 “我虽然已经卸甲归田,不再日夜操练,可是多年的战场经历,依旧可以上马驰骋,开三石之弓!” “膂力之大,绝不是一般的兵卒所能达到的,怎么他一个寻常的平民百姓,有这么大的力道?” 薛三爷做梦也不会知道,江尘所悟的“鲁班术”,不但提高了他的木匠技艺,更给他了两只精准而又有泰山之力的手! 一个木匠,要想技艺惊人,手劲必不可少。 如果没有超凡的手劲,又怎么能用起木工器具来,稳如磐石? 据说昔年的木匠之祖鲁班,单手能掰断铁索,两指能捏碎石块! 江尘虽然不通武艺,要是比武较技,恐怕十个江尘也不是薛三爷的对手。 可是要比手劲,江尘一个人,能抵得上十个薛三爷! “薛老三,你想要动我媳妇,那你得先问问我!” 江尘面色阴沉,握住薛三爷的手,冷冷的说道。 “我趣的!” 李天在后面听了,暗暗叫苦: “这个江尘,还没人岳父老泰山呢!” 第135章 对阵薛三爷(2) “怎么就直呼‘薛老三’了?” “‘薛老三’是你能叫的么?” “就算是刚刚铩羽而走的镇南王,还要客气的喊一声‘薛侯爷’呢!” “你小子也太狂妄了吧!!” 李天感觉江尘做事,太也令人摸不清套路了。 总是会出人意料,语不惊人死不休! 薛景云在江尘的后面,刚开始的时候,见江尘突然现身,护着自己不让爹爹打,还让幸福感侵袭,满脑子的甜蜜。 这一声“薛老三”,差点没把她震惊的从轮椅上摔下来! “江尘……” “那是我爹,你说话注意点儿分寸……” 薛景云额头上一阵冷汗沁出。 “你爹?” “那是你爹,又不是我爹。” 江尘一阵淡淡的笑。 “他要认我当女婿,他才是我爹。” “他不是不认我嘛!” “既然不是我爹,那你敢动我媳妇一根汗毛,我让你赔一根金旗杆!” 江尘就这么站在薛景云和薛三爷的中间,宛若泰山一般镇静。 照着薛三爷的暴脾气,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这么嚣张,他早就拳打脚踢一顿输出了。 可江尘刚才展示的碾压式膂力,偏偏镇住了薛三爷。 作为将军,行家一出手就知道又没有。 虽然不能看出来江尘的真实功夫如何,但没有把握的事薛三爷不作。 万一当着这么多的人,自己让这个年轻的草头农民给修理了,那以后在府里还怎么有威信? “哼!” “古来婚姻,讲究的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你和景云的婚事,没有媒人,没有我的同意,纵然有了文书,也做不得数!” 薛三爷强压心头的怒气,冷笑着看着江尘和薛景云: “明日我就去官府,取消你们两个的嫁娶关系!” “我宁可我女儿终生不嫁,也绝不会让她跟你受一辈子苦!” 薛三爷说到这里的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跟江尘较劲,老羞成怒的激愤味了。 他原本希望借此威胁江尘,消消这小子的锐气。 可没想到江尘丝毫不吃这一套,反而被气乐了。 “你随意啊,女儿是你的,又不是我的。” “只要你愿意,你把她杀了炖肉吃,我都没意见!” “刚才你不就犹豫着把她嫁给镇南王那个糟老头子,换取你薛家的荣华么?” 江尘回过头,看着面前的薛景云: “如果你顺从你爹爹,我留也留不住。” “如果你铁了心嫁给我,就算是天王老子在这里,也得给我跪着,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江尘说的这几句话,简直就狂妄的没有了边。 连李天都觉得: “我操太,江尘不演戏可了惜了。” “这小子天生就是能成大事的主,说起话来有的没有的都能激荡澎湃,豪气干云!” 薛景云长这么大,以前最佩服的男人就是哥哥薛景麟。 因为哥哥身为将军,征杀战场,保家卫国,还数次给她在战场上解围,保护她的周全。 可是现在,她感觉面前的江尘,比以前的哥哥更值得他崇拜! “我爹爹薛三爷的名号,谁人不知道,哪个不晓得?” “江尘在他的面前,不但毫不惧怕,而且还能说话这么豪横……” “真的是王一般的男人……” 薛景云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江尘,眼神之中,充满了崇拜。 “天涯海角,我和夫君永远相随,再不分离!” 薛景云甚至忘记了自己其实跟江尘之间什么都没有,既没有发生过风流关系,更没有领取婚姻文书。 她已经完全沉浸在少女独有的英雄梦之中了。 “景云,你!” 薛三爷更加的恼怒,呼呼喘息着,两眼圆睁! 李天在一旁,吓的面色惨白! “不是……六姑娘啊六姑娘!” 李天的心中,暗自的埋怨: “刚才当着镇南将军拿出来的婚约文书,不过是随便找的一个样板而已,演戏哄骗镇南将军的!” “你们实际上并没有领文书啊!” “你这也入戏太深了吧,怎么连夫君都叫上了?” “万一侯爷震怒,不但你得受到惩罚,恐怕连江尘也难以全身而退了……” 李天知道,今天的侯爷,受到了镇南王的羞辱和欺负,心中一直憋着一肚子火。 在这个时候,江尘竟然不识好歹的来冲薛三爷的肺管子,很有可能会沦为炮灰。 但李天不过是个下人,一个教习而已…… 在这个场合下,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话语权。 “薛三爷。” 得到了薛景云的站位,江尘的心情更好了。 “答应我跟景云的婚事,好处有三。” “第一可以解了你有女嫁不出的忧愁,你只想让她嫁个豪门望族的纨绔,但那恰恰是景云最反对的!” “如果你执意要她嫁入豪门,迟早你们父女关系破裂,你会赔了女儿又折兵。” 薛三爷冷哼了一声,一言不发。 江尘继续说道: “第二,今天我给你赶走了镇南王,想必用不了多久,天下人都知道你的女儿嫁给了个穷酸农民。” “如果你拒绝我而让你女儿另嫁他人的话,恐怕你薛三爷,也会被人耻笑,说你阿附权贵,往日铁骨形象,何以为存?” 薛三爷的目光闪动,转头看向他处,不跟江尘对视,依旧是一声不吭。 江尘微微笑了笑,已经明显感觉到,今天拿捏住传说中大名鼎鼎的薛三爷,毫无问题了。 “这第三个好处嘛……” 江尘的目光,落到了长公子,靖边将军薛景麟的卧榻方向。 “令公子靖边将军的生命,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难道你就任凭他死去,再也不努力一把了么?” “只要你接受了我和景云的婚事,我可以出一条妙计,取出蛇虎血。” “或许令公子,还有一线生机。” 江尘的话,缓慢而悠长。 可是薛三爷忽然转过了头,目光如炬,紧盯这江尘。 “你真的有办法取蛇虎血?” “若是取不了,又当如何!” 靖边将军的生死,始终是薛三爷心头的第一等大事! “取不了?” 江尘淡淡一笑: “取不了就取不了,还能怎么样!” 第136章 这个女婿不寻常 江尘的话,差点把薛三爷的鼻子气歪了。 十几年来,还从来没有一个年轻人,敢在他的面前这么说话。 就算是功勋卓着,在朝廷里深受重用的长公子靖边将军薛景麟,在他的面前也是毕恭毕敬。 可眼前的这个穿着土掉渣的农民江尘,似乎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江尘继续说道: “三爷,我要是你,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能救靖边将军,我也不会放弃。” “你也知道,将军昏迷了这么多天,就算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也不敢给你打包票绝对能治好。” “又何况是我?” “在下是个普通老百姓,不懂你们官场上的那些虚头巴脑。” “虽然说话不太中听,但绝对老实可靠。” “并不想欺骗你。” 说着话又用手指了指坐在一旁的薛景云: “你女儿对我情有独钟,你答应了我们的婚事,不但遂了你女儿的心意,还能给你长子一次生还的机会。” “何乐而不为呢?” “可要是你还是逞一时之气,就是不肯答应我们的婚事……” 江尘长叹了一声,抬头看着薛府里的那些连绵不绝的建筑和府宅。 “以景云的性格,说不定会因此而寻了短见,又或者离家出走,永不回还。” “到时候你就算是有万贯家业,长子英年早逝,最喜欢的女儿又离你而去,你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江尘的话,刺痛了薛三爷的心病。 他虽然戎马一生,倔强一辈子。 但夫人早逝,子女就是他所有的依靠。 如果真的像江尘所说的那样,搞得家破人亡…… 薛三爷缓缓走过去,扶住薛景云的轮椅。 “丫头,你想好了,这辈子,真的就跟着这个穷小子了?” 薛三爷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的凄凉。 “嗯!” 薛景云认真的点了点头: “景云此生就是江尘的女人,永不相弃,还请爹爹成全我们。” 薛景云在看到江尘迈步入府,大义凛然的智压镇南王,替薛家解围的那一刻,已经对他情愫暗增。 所以后来李天假装拿出结婚文书的时候,薛景云不但并不恼火,甚至还有些失落: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该多好……” 薛三爷听到六姑娘的回答之后,又长身站起,在院子里来回渡着步子。 低头沉思了约莫又一刻钟,始终不说一句话。 “爹爹……” 薛景云知道江尘既然说只有结婚了,才能说出给哥哥治病的办法,那就真的只能从爹爹的这边,争取时间了。 “爹爹,哥哥的病,真的拖不起了,刚才仆从来报,哥哥又吐了好多鲜血,气若游丝……” 薛景云走到薛三爷的身后,说话的时候,眼泪又滚落下来。 “呃……” 薛三爷回过身子,握住了薛景云轮椅的后扶手。 “江尘,你过来!” 江尘仰首挺胸,迈步到了薛三爷和薛景云的面前: “江尘来了,不知道三爷有何吩咐?” 薛三爷长长吐出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些: “既然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我再要反对,就成了老顽固了!” “我可以不在意你,但我不能不为我的女儿考虑!” 薛三爷掏出手帕,低头替薛景云擦了下脸上的泪痕: “我能看得出来,景云这丫头,对你是真的入了心了!” “知女莫若父。” “你说得对,我要是真的强行拆散了你们,凭她倔强刚烈的个性。” “或许真的会跟我反目成仇。” 薛三爷往前迈了两步,到了江尘的面前,伸手抓住了江尘的手腕。 这一次,江尘并没有反抗,任由他抓住自己的手。 因为直觉告诉他,这一次薛三爷并没有什么恶意。 “今天我正式宣布,承认你们两个人的婚事。” “从现在开始,你江尘,就是我薛家的女婿!!” 薛三爷一只手抓住江尘的手,一只手抓住薛景云的手。 把他们两个人的手,叠在一起夹在了自己的两只手中间。 “爹爹……” 薛景云忽然泣不成声,膝盖往下一滑,整个人从轮椅上掉落了下来。 两名仆从在后面,急忙上前扶住她。 “爹爹,谢谢爹爹的成全!” “如果不是爹爹,景云怎能有今天!” 薛景云跪在薛三爷的面前,连续磕了三个响头。 “哈哈哈!” “哈哈哈哈!” 薛三爷上前伸手扶起薛景云,大笑的脸上,也已经老泪纵横了。 这个百战余生的将军,越到了年纪大了,反而越容易动情流泪。 “女儿,你不该谢我。” “你该谢的,应该是江尘!” 薛三爷转过身,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江尘: “刚才要不是江尘及时出现,给爹爹解了围,还赶走了镇南王……” 薛三爷的脸上,尽是羞愧之色。 “爹爹可能真的会犹豫,犹豫要不要把你嫁给镇南王那个糟老头子……” 薛家的荣耀,在薛三爷的心中,和他的子女同样重要。 这是数代薛家子孙用头颅和热血换来的,这个担子,太重。 如果薛家毁在薛三爷的手里,他就是薛家的千古罪人。 将来九泉之下,又怎么有脸面见列祖列宗? “爹爹,我知道。” 薛景云丝毫没有怨恨爹爹的意思,反而起来安慰: “爹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薛家。” “而且女儿既然是薛家的人,也应该为了维护薛家的利益,尽自己的一份力。” 站在一旁的江尘,跟着笑道: “为了维护薛家的利益,也不一定非要嫁给那个糟老头子啊!” “难道嫁给我,就不能维护你们薛家的荣耀了?” 噗呲! 薛景云忍不住抿嘴笑出了声。 “人家是镇南王,你是什么啊?” “你连周家村的村长,都还没当上呢……” 但薛景云近乎调侃的话,立刻引起了薛三爷的不同意见: “哎,景云,你这话便没有道理了!” “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 “江尘虽然现在身份低微,但将来未必不能封王拜将的。” “那镇南王虽然位居极品,可是就他这飞扬跋扈的忘形之姿。” “我看也未必能善终!” 第137章 领取婚姻文书 “哎呀!” “爹爹!” 薛景云噘着嘴,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你这才刚认了他做女婿,就开始偏心眼儿,向着他说话了。” “那以后他要是欺负女儿,女儿找谁给做主去呢?” 薛景云的话,引得在场的薛府上下人等,哈哈大笑起来。 原本气氛压抑的薛府,立刻活跃了许多。 “薛三爷的话说的不错。” 江尘点了点头: “天要让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 “镇南王如此无法无天,用不了多久,肯定会完犊子!” 薛三爷此刻心中的烦恼少了很多,看江尘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慈爱。 “小子!” “还叫薛三爷?” “你是不是该改口了?” 薛景云一愣,脸腾的一下红了,低着头不敢看父亲。 “啊……” 江尘一愣,尴尬的回头看向李天: “李兄,那……” “那就麻烦你,帮我们去办理一下我和薛景云的婚姻文书?” 薛三爷一愣: “什么?” “你们不是早就有了婚姻文书,还拿出来给镇南王看过了?” 李天走过来,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三,在薛三爷的面前躬身赔罪,说道: “老爷,刚才是江尘设的计谋,为的就是气走镇南王的,所拿的婚姻文书……” “根本不是江尘和六姑娘的,而是咱们家下的奴才,铁三柳和黑三丫的……” “六姑娘和江尘,还没有……” “还没有领下来合法的文书呢。” 李天原本以为薛三爷会因此而震怒,对自己惩治以家法。 没想到薛三爷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你们这煞有架势的演戏,不但把镇南王给蒙住了,连我这老头子,也信以为是了!” “还得是你们年轻人啊!” “脑子转动的快,江尘一个脸色,李天和景云就能心领神会,配合的天衣无缝!” 李天讪讪的笑道: “要不然的话,怎么能骗得过镇南王那个老狐狸呢?” “只是因为时间紧迫,来不及跟老爷解释,因此还请老爷恕罪。” 薛三爷连忙摆了摆手,上前扶起了躬身谢罪的李天: “要不是你们设计气走了镇南王,我还要让他骑在脖子上拉屎呢!” “你们几个都是功臣,何罪之有?” “只是……” 薛三爷回过头来,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薛景云,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我们都是练武之人,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 “既然景云已经坏了江尘的骨肉,那怎么能没有一个合法的名分?” “我看此事倒是不能拖延,况且万一镇南王回头起了怀疑,派人到官府一查,查不到他们小两口的婚姻文书的话,也是个麻烦事。” “李天!” 李天刚好在面前,急忙应了一声:“喏!” “你立刻,现在就去官府,给他们两个领一纸文书回来!” 李天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府去了。 江尘一愣: “这办理文书,不需要我们两个当事人在场的么?” “再说了……” “现在三更半夜的,也能到官府办理公务?” “这大庆国的公务员,这么敬业的么??” 旁边的一名管家低声笑道: “姑爷,您有所不知。” “此地的官府,巴不得我薛家去用他呢!” “莫说是李教习亲自去办,就算是派个奴才去走一遭,当地的官府,也得办好了亲自给送到府上来!” 江尘叹息了声,缓缓点了点头: “怪不得呢!” “薛家的实力,如此强悍……” 叮!! 系统的提示音,已经响过了三四遍了。 江尘好不容易闲了下来,趁势打开了系统: 【好感度系统友情提示:女主薛景云对宿主江尘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88!】 “好感度88?如果娶妻到手的话,那就等于好感度累加值……” 江尘心里默默的算计着: “秦月娇100+蓝月娥99+薛景云88?” “等于多少?” “应该是铁定超过150了吧!” 江尘的算数,是体育老师代课教的,穿越过来之后,这个原来的宿主,更是个棒槌。 所以江尘并没有能继承一个好的心算资质。 “只要能超过150的好感度累加值,那就好办了!” “只要激活了‘每日一答’功能模块。” “我就能向系统提问如何才能获取液体蛇虎血,从而作为药引给薛景麟治病了!” 江尘正在凝神思索的时候,忽然觉得身旁有人在推他: “傻子,还站着干嘛呢?” “爹爹请你到屋里喝茶去呢!” 江尘赶忙应了一声,才发现薛景云正傍在自己脚下,用手轻轻扯着自己的衣服催促。 一丈之外,薛三爷半回着头,尴尬的凝望着自己。 大概是连声招呼,江尘在思索别的事没有搭理他。 让老头子感觉脸上无光,所以显出几分尴尬。 “好!” “走起!我推着媳妇儿!” 江尘急忙一转身,到了薛景云的轮椅后面,从仆从的手里接过轮椅,推着赶上了薛三爷。 一起往前堂走去。 “上茶,上好茶!” 薛三爷当前而行,一边落座,一边对身旁的仆人吩咐道。 不多一会儿的功夫,一壶幽香的好茶,还有几碟子精致的点心,上满了桌子。 “我说贤婿,趁着等李教习去办理婚姻文书的功夫,要不咱们喝完这壶茶,先把蛇虎血取了?” 薛三爷的心里,始终还惦记着长公子薛景麟的伤病。 “嗯,是呀!” “是呀是呀!” 薛景云的轮椅,就紧靠着江尘,也附和着催促道。 “这……” “不急,不急不急。” 江尘勉强挂着笑容说道。 其时江尘的心里,比谁都急。 他甚至没隔两分钟,都偷偷的打开系统瞅瞅好感度累加值又没有变化。 【好感度累加值:198】 【好感度累加值:198】 【……198】 “报!” “报老爷,李教习回来了!” 李天办事,果然是水萝卜就酒嘎嘣脆,效率极了! “老爷!” “江尘兄弟,六姑娘!” “幸不辱命!” 李天大踏步走进前堂,从怀中取出两份烫金的大红文书,放在了桌面上! 第138章 系统的尴尬 “文书办好了?” 江尘站起身来,一个箭步跨了过去,拿起了两份婚姻的文书。 有了这两份文书,那自己和薛景云的婚姻,才算是合法的。 就算是镇南王真的追究起来,自己也不怕,薛府也不会因此而惹祸上身。 “你看你,急的什么呀……” 薛景云看到江尘那副着急的样子,心中羞涩的低声埋怨道。 不过她可不知道,江尘的“急”,是另有隐情的。 “嗯,没问题!” “一切都没问题!” 江尘反复看了两遍,点着头说道: “可是……” “不应该啊!” 江尘不禁皱起了眉头。 “什么?” “什么不应该?” “江尘兄弟,可有什么不妥之处么?” 做事一向追求完美的李天,听到江尘的话,不由的一愣,面色也凝重了起来。 “哦!” “没有,没事……” 江尘放下手里的婚姻文书,紧皱着双眉,面色有些呆滞的迈步往大堂外走去。 “这婚姻文书都下来了,怎么会……” 江尘再次打开了被他看了无数遍的【好感度系统】。 【好感度累计值:198……】 “他娘的,不会是死机了吧?” “有没有重启按钮?” 江尘站在薛府大堂的台阶上,默默的检查这系统各处的犄角旮旯。 可是似乎这个系统,根本就没有一键重启的功能模块。 换句话说,这个系统根本就不存在死机的可能!! “那怎么会还不更新呢?” “按说我跟薛景云的婚姻已经确定了,我她对我的好感度是88,应该添加到好感度累计值里了啊!” “难道说?” “有延迟?” “不应该啊!” “这样的高档货,怎么会有这么长时间的延迟?” 江尘百思不得其解: “从李天在官府里做好了文书,到送来府中,最起码也有半个时辰的间隔了。” “就算是最拉跨的系统,也不可能这么长时间的延迟啊!” 就在江尘低头沉思,着急的额头冒汗的时候。 薛三爷也举步跟了出来。 他也急,他急在长公子靖边将军的性命朝不保夕。 “江尘……女婿?” 薛三爷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很不自然的笑容: “你看我已经答应了你和景云的婚事,你们两个的婚姻文书也已经办妥了。” “如何取出蛇虎血的事儿……是不是该张罗张罗了呢?” “几名大都来的郎中,还在府里等着回信呢!” 像薛三爷这种性情刚直的武将,说出这些略带央求的话来,也确实有些难为他了。 “额……” 江尘额头上的汗珠,更加的多了。 “怎么办?” “怎么办!” “这坑爹的系统,我早晚会被你害死的!” 江尘知道,薛三爷的一切容忍,都是自己能给他一个交代,可以取出蛇虎血的交代! 哪怕最终救不了靖边将军,只要自己能设法取出蛇虎血,那也跟自己没有关系了。 “而如果我自食其言,拿不出取蛇虎血的办法……” 江尘的心头砰砰乱跳。 “那很有可能薛三爷会把靖边将军之死的愤怒,全部迁移到我的身上!” “到时候我可能连死都不能全尸了……” 因为这可不是简单的忽悠…… 而是对一个百战老将的愚弄! 占有了他最喜爱的女儿,害死了他最器重的儿子…… 我的天!! “占有???” 江尘混乱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道雷电般的亮光! “难道说是???” 江尘并没有回答薛三爷的话,而是使劲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他在回想往事。 娶妻的往事! “当时娶蓝月娥,觉醒‘鲁班术’,似乎也不是在周村长家里取得婚姻文书的时候。” “而是办理好了文书,回到周老汉的家里,把蓝月娥带回我家里,成就好事之后……” 江尘也记不得什么时候获得的好感度累加值。 反正是一夜风流之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好感度累加值已经到手,“鲁班术”也觉醒了。 “难道是……” 江尘感觉到一阵眩晕。 “就连官府的文书,也不能作数?” “只有跟薛景云有了夫妻之实,好感度系统才能判定娶妻成功,相应的好感度才能够添加到系统之中?” 卧槽! “这好感度系统,可是够现实的啊!” “他娘的比我还现实!” 江尘转过头,看着站在自己身旁,强颜欢笑的薛三爷,脑瓜子嗡嗡的直响。 “我要是跟他说,娶了你女儿不算数,必须得让我睡一晚上,我才能给你取蛇虎血的办法?” “他那暴脾气要是搂不住了,一旦爆发起来,还不得拔剑切了我的脑袋?” 江尘知道,天下最可怕的就是刀头舔血的军人。 因为他们骨子里的血性一旦失去了控制,很有可能会全面爆发。 “额……” “咳咳!” 江尘战术性的轻轻咳嗽了两声,借以缓解尴尬的气氛。 “这件事嘛,倒也不必太过着急。” 江尘挽住薛三爷的手,两个人并肩回到了大堂上。 “哎,景麟一日不脱离危险,我是茶饭不思,连觉都睡不好。” 薛三爷不好直接催促新姑爷,只好先诉诉苦,间接的提醒。 “是呀!” 薛景云得了婚姻文书之后,心情也好了不少。 见到父亲那忧虑苍老的模样,薛景云也有些心疼,附和着说道: “夫君……” 才说了两个字,就羞的低下了头。 虽然在大庆国,女子十五六岁成婚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但毕竟薛景云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除了父亲和哥哥之外的男子,这突然之间改口,让她羞涩难当。 “娘子有何吩咐?” 可偏偏江尘已经听得清清楚楚,还专门故意把“娘子”两个拔高了声调。 整个大堂里,薛三爷和李天,已经三五个仆从佣人,都抬起头盯着薛景云。 等着她把话说下去。 “夫君……” 薛景云是个干净利落的性格,能拿得起也能放得下,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仰头看着江尘,莞尔笑道: “你说要等到咱们成婚之后,才能说出取蛇虎血的办法。” 第139章 忽悠薛三爷 “现在婚姻文书就在这里了。” “夫君你就……” “你就把取蛇虎血的方法告诉郎中们,好赶紧替我哥哥治病啊!” 薛景云无意之间的催促,又把江尘逼到了退无可退的绝地。 【好感度累加值:198】 江尘绝望的看了最后一眼系统,数值还是纹丝未动。 “啊!” 江尘忽然灵机一动,煞有架势的板起了脸。 “夫君……” 薛景云见江尘随和的脸上,忽然阴沉起来,吓得赶忙低下了头: “夫君,景云知错了,不该催促夫君,求你别生气……” “景云给夫君跪下了。” 叱咤疆场的巾帼英雄,竟然从轮椅上一滑,双膝跪在了江尘的面前! 她虽然要强好胜,又是个军中的女将。 但从小接受的礼教洗礼,让她根深蒂固的认为,嫁夫从夫。 从领取了婚姻文书的那一刻起,她的天就是江尘了。 所以看到江尘面色突变,薛景云才慌了神,跪倒在地。 “哎!娘子,何故如此啊!” 江尘急忙上前,弯腰扶起了薛景云。 “我可没有怪罪娘子的意思。” “只是你跟岳父大人,总是催促我说出取蛇虎兽的办法……” “我不是不说,而是为了保护我大舅哥,不敢轻易说出来!” 薛三爷一愣,回头沉声说道: “你们几个,先下去了!” 那三五个仆从,应了一声,全部退了出去。 李天也要退下的时候,又被薛三爷叫住了: “你跟我多年,又是靖边将军的部下,我薛家如果不信任你,还能新任谁呢?” 李天心头一阵感激,点头站在一旁。 “贤婿,现在可以说出来了么?” 薛三爷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央求的意思。 “哎……” 江尘扶着薛景云坐回轮椅上,这才站起来叹了口气。 “岳父大人。” “娘子。” “李大哥!” “不是我不肯说,实在是另有隐情。” “难道你们不知道,这蛇虎兽乃是上古遗留在人间的异兽么?” 李天和薛三爷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知道,那几个郎中曾经说过,这又如何?” 江尘故弄玄虚的说道; “非凡之物,自有非凡之处,也有非凡的规矩。” “普通才采血办法,自然不能顺利的取出蛇虎兽。” “最主要的是……” 江尘左右观望,确定身边附近并没有可疑之人后,才压低了声音: “今天郎中悬丝取血,看起来牛逼轰轰,其时拙劣不堪,已经破坏了蛇虎血的品质。” “现在的蛇虎血,即便是取出来,也不能用之为药引。” “如果强行使用的话,不但起不到治病疗伤的作用,甚至可能适得其反,令伤者病情恶化,乃至顷刻丧命!” 薛三爷和李天,伸长了脖子听着江尘煞有介事的胡说八道。 薛景云也偎依着江尘的身子,侧耳细听。 “啊!” 江尘的话,让薛三爷差点魂飞魄散,往后连续退了三步。 李天也是脸色大变,原本充满了希望的神色,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 “蛇虎兽乃是治疗我儿唯一的办法,要是如你所说,蛇虎血已经不能使用了,那我儿岂不是必死无疑了?” 薛三爷的话里,带着几分不满。 言外之意? 你早说蛇虎血已经不能用了,我又何必为了能取蛇虎血,委曲求全答应了你和薛景云的婚事? 李天也听出了主人话中的隐藏的火药味,不禁显出一丝紧张。 但江尘从容镇定,丝毫不以为意。 甚至都没有抬头去看薛三爷和李天一眼。 而是身子往后一转,到了薛景云的轮椅后,轻轻抚摸着薛景云乌黑的秀发。 缓缓的继续说道: “蛇虎兽作为上古异兽,体内的气血流转,无时无刻不在净化之中。” “只要运转一个周天之后,被破坏的蛇虎血,就能够恢复如初了。” 一个周天,也就是十二个时辰! 江尘编造谎言的目的,就是为了能给自己争取足够的时间,搞定系统上好感度累计值的问题。 江尘慢慢走到薛三爷和李天的面前,面带担忧之色的说道: “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我如果现在就说出来取蛇虎血的办法,万一被人知道了,擅自去取蛇虎血。” “破坏了蛇虎血,再等十二个时辰?” “我们能等,靖边将军能等么?” “而且万一蛇虎兽因为连续取血,造成血亏身死的话,那可就大势已去,一切都玩完了!” 说到这里,江尘抬头看了看一脸懵逼的薛三爷和李天,淡淡一笑说道: “越是到了现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咱们越是要沉住气,耐心的等!” “只要等到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就可以带领郎中们取出蛇虎血,给靖边将军和药服下,大功告成!” 薛三爷半信半疑的看着江尘: “明天……” “明天确定能取到蛇虎血么?” 江尘摇了摇头: “不确定,理论上一切皆有可能,喝水还能噎死呢!” “但总体来说,八九不离十吧!” 其时江尘自己也不知道,这系统里的“每日一答”功能,到底靠不靠谱。 既然是上古异兽,这系统会不会也不知道如何取蛇虎血? 又或者…… 系统会不会不知道办法,敷衍我随便瞎编一套? 那我可真的要死翘翘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江尘给自己鼓足了勇气。 “好!” “那就等明天!” 薛三爷稍微沉思了一会,点头说道。 “李天!” 一声呼唤,李天躬身拜倒在面前:“喏!” “你在府中,挑选最精明强干的庄客,看护好了蛇虎兽!” “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可以擅自接近蛇虎兽,违令者,杀无赦!!” 薛三爷的声音里,带着战场杀伐的威严! “从现在开始,蛇虎兽的性命,就是靖边将军的性命!” “你要像保护靖边将军那样,保护好蛇虎兽的安全!” 李天情绪激动,跪在薛三爷的面前: “老爷放心!” “李天以性命担保,蛇虎兽绝不会有半点的闪失!” 第140章 今天不宜举行婚礼 看到又蒙过了这一关,江尘的心里,长长的松了口气。 “又可以争取一晚上的时间了!” “这系统,早晚非害死我不行……” 薛三爷等李天离开,去布置蛇虎兽的防护了。 这才站起来,走到江尘的面前,面色和缓的说道: “江尘,虽然你跟景云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而且她的腹中已经怀了你的骨肉。” “但仅凭着一纸文书,始终太过敷衍了。” “既然明日才是取蛇虎血给麟儿治兵的正日子,不如今天就给你补办一个婚礼如何?” 薛景云脸一红,低声说道: “爹爹,不要了吧……” “哥哥还在重病之中,生死未卜……” 听到老爹提起和江尘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而且怀了他的骨肉,薛景云的心中就砰砰跳的厉害。 这些谎话,原本只是为了缓解江尘和爹爹的关系,也是当着镇南王的面,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可是没想到事到如今,竟然弄假成真,紧紧几个时辰的功夫,那烫金的红色婚姻文书,就真的摆在了她的面前…… “我就这么跟江尘成了合法的夫妻了?” “现在就要跟他举行婚礼?” 薛景云一阵的眩晕。 “举行婚礼,就要三拜九叩……” “三拜之后,就要送入洞房,我就要陪他侍寝,还要让他……” 薛景云只觉的脸上阵阵滚烫的发烧。 这些事情,她只是偶尔听府中的女佣们说过。 真正到了自己的身上,才觉得好生的恐怖! “哎呀!景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薛三爷显然没有理解女儿的意思,只道她是害羞而已。 “景云啊,你娘去世的早,爹爹年轻的时候又忙于国事,对你这层守不周。” “结婚是你一生之中头等的大事,爹爹岂能委屈了你?” 薛三爷的眼里,尽是慈爱,抬头看了江尘一眼,含笑说道: “江尘虽然也是个青年才俊,但毕竟出身农家,不太富裕。” “如果到他的村子里举行婚礼,未免有些寒酸。” “莫不如在咱们的府上举行,一来可以借此给你哥哥冲冲喜,或许病情能好的快一点。” “二来呢,花销用度全由爹爹来出,到时候你们两个也能省一些钱。”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江尘听着,心里本来乐滋滋的,忽然又咯噔一下。 “哎,薛三爷恐怕还不知道,他女儿虽然是公侯世家的千金大小姐,嫁给我之后,却不能当第一夫人……” “如此轰轰烈烈的举行了婚礼,到时候知道了嫁给我这个农村大老粗,还要当偏房的话。” “估计这老头子非得气炸了肺子不行……” 江尘轻轻咳嗽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看薛氏父女两个,唯恐让他们看出自己脸上的顾虑。 “夫君……” 薛景云以为江尘不高兴了,不由的面色一变。 虽然自己实际上到目前为止跟江尘还是清白的。 但桌上的那婚姻文书,已经从大庆国的国法上把自己划给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薛景云转动轮椅,到了江尘的身后,用手轻轻扯了两下江尘的衣袂: “你莫要生气,如果夫君确实想要今天举行婚礼,景云怎会不愿意?” “只是景云腿上未愈,只恐……” “只恐侍奉不好夫君而已。” 江尘回想当初那个英姿飒爽,巾帼豪情,杀人如麻的女将军,此刻竟然对他如此百依百顺。 心中反而有些过意不去了。 不过自己早就对第一个娘子秦月娇承诺过,不管以后娶多少个女人,她始终都是第一夫人。 “景云,我怎么会怪你呢?” 江尘回头叹了口气,挽住了薛景云的手腕: “我不过是一介布衣,既无功名,又没有财富。” “你嫁给我,本来就是委屈了你了。” 薛景云连忙摇头: “没有,没有没有!” “夫君,你真的莫要想多了。” 说话之间,便回头对薛三爷说道: “爹爹,就依你所说,今天就在府中,举行我和夫君的婚礼吧!” 薛三爷大喜,拈须点着头,看着江尘和薛景云: “今天成就你们的婚事,明天如果再能治好你哥哥的病,那可真的是双喜临门了。” “你们现在这里休息一会,我立刻出去布置婚礼。” “我女儿的婚礼,怎么能随意凑活呢?” “决不能让你受委屈。” 薛三爷说这着话,起身就要往外走。 “等下!” 江尘忽然一招手,拦住了薛三爷。 “怎么?” 薛三爷一愣: “江尘,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若是有什么别样的要求只管说,凡是我府上能做到的,绝对尽力而为。” 江尘微微停顿了一会,抬起头看了看薛景云,最后对薛三爷说道: “我看我和景云的婚礼,还是免了吧!” “不用费那个事再置办了!” 什么?? 不办了?? 这一下,不但薛景云愣住了。 薛三爷更是睁大了眼睛,凝注着江尘,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你和景云的婚礼不办了??” “我女儿好歹也是公候贵胄,虽然算不上金枝玉叶,那也是豪门闺秀!” “难道还不配拥有一场别开生面,风风光光的婚礼么?” 薛三爷的额头上,青筋微微的突起,显然已经有了几分怒气。 “不是不配,是不能!” 江尘微微摆了摆手: “今天举行婚礼,越是热闹,越是麻烦。” “我和景云既然已经是夫妻了,又何必在乎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薛景云听得蒙头转向,诧异的问道: “夫君,你说的什么啊?” “为何今天举行婚礼,会是麻烦事儿呢?” 薛景云还是个懵懂少女,心中自然有一个美好的梦。 一身绣衣婚纱,一场风光的婚礼,嫁给一个如意的白马郎君。 她所畏惧的,只是这所有的一切结束之后,那场早晚难以避免的“献身行动”罢了。 这会听到江尘竟然提出来要免除婚礼,从心底里,也又几分失望。 只是作为女人,她只有对夫君服从。 薛景云无助的把目光投向了父亲,希望薛三爷能给她争取。 第141章 流氓的系统 “江尘,你说吧!” “为何我薛家的女儿,就不能有一场风光的婚礼?” 薛三爷面沉似水,也不坐下,就站在大堂的中央,凝视着江尘。 那股武将固有的威严,弥漫在大堂之中,江尘距离好几步远,都能感受到一股浓浓的威压。 “薛三爷,景云,你们听我说。” 江尘尽量保持着冷静,一边围着桌子漫步走着,一边缓缓说道: “镇南王今天白天的时候,前来我府中寻衅闹事,希望能把景云娶过去,据为己有。” “我及时出现,并坦言景云已经是我的妻子,才把他气走了。” 江尘指了指桌上的婚姻文书: “如果现在举行我和景云的婚礼,势必会惊动了镇南王!” “他阴险狡诈,正要处处找侯爷您的不是之处,想要对您下手呢!” “万一他心疑起来,再派人秘密探查到我们才到府衙之中办了婚姻文书……” 薛景云猛然醒悟,已经明白了江尘的意思,一脸忧虑的转头对薛三爷说道: “是呀!爹。” “要是让那个奸诈的镇南王查出来,我和江尘的婚姻文书,是在他来咱们府上的这一天办的。” “这不就变相的说明,他来府上求亲的时候,女儿还是个未嫁之女?” “那不就等于咱们欺骗了他?” “虽然算不上欺君,但镇南王是个十足的小人,万一他抓住这件事不放,在当今圣上的面前搬弄是非的话……” 薛三爷沉默了一阵之后,紧皱着双眉点了点头,轻轻叹息道: “还是江尘想的周到。” “只是若不办婚事的话,岂不是委屈了我女儿??” “一生就这么一回啊!” 薛三爷往前抚摸着薛景云的秀发,感觉自己亏欠了这个坚强的女儿太多。 “还有一个原因呢!” 江尘见薛三爷的情绪稳定了下来,继续说道: “明天就是能否挽救靖边将军性命的关键时刻了。” “今天晚上,不管是捕兽笼里的蛇虎兽,还是沉睡不醒的靖边将军,都需要良好的休息。” “尤其靖边将军,今天吐血好几口,显然已经大伤了元气。” “最需要的就是静养。” 江尘看向薛景云的目光里,充满了柔情蜜意。 “我和景云之间,是经历过生死考验的,又怎么会在乎有没有这场婚礼呢?” “婚礼办得越热闹,越是会打扰了靖边将军和蛇虎兽的清静。” “如果因此而导致明天的诊治有什么意外的话,绝非我之所愿。” “我相信也不是郡侯之所愿吧?” 薛景云听到江尘说他们之间经历过生死考验,不禁回想起来在周家村所经历过的种种。 西山上,江尘勇斗人熊,救下自己还背着她冒雪下山。 两个人有了第一次的肌肤之亲。 军帐里,江尘抱着她上床,鬼使神差的脚下打滑,压在她的身上,让她第一感受到了纯阳压身的窒息感…… 东山清云寨,身陷囹圄之际,又是江尘挺身而出,动用十万金,解她危难,救她出了狼窝! “爹爹,江尘他说的对。” “我爱江尘,宁愿为他死的那种爱!” 薛景云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婚礼办得再风光,如果同床异梦,不能交心,又有什么用?” “江尘是我的战友,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更是我的夫君!” “我们不需要婚礼,只需要……” 薛景云抬眼瞟了一下江尘,面色幽红的说道: “我们只需要一间婚房……” 薛三爷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个丫头!” “哈哈哈!” “放心放心!” “莫说一间婚房,就是要十间二十间,为父也能满足你!” 薛三爷随即转头对身边的管家说道: “去吧东间最豪华最宽敞的那座宅子打扫干净了,给六姑娘当婚房!” “喏!” 管家答应了一声,正要走的时候。 “慢着!” 薛三爷微微一沉吟: “算了,我跟你一起去!” “要是打扫不干净,装饰不到位,万一耽误了我女儿女婿休息,那可不是我的过错了?” 薛三爷说话之间,已经迈步跟随着管家出了大堂,下了台阶,消失不见了。 “他们都走了?” 江尘转过身看着门外,低声问道。 “嗯,都走了。” 薛景云眼波流动,抬头看着江尘,越看越爱看,越看越喜欢。 “旁边没人,你又动不了,我岂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江尘忽然一脸的坏笑,斜眼瞅着薛景云。 “你……” “你要干什么啊,这里可是前堂,爹爹随时都会回来的!” 薛景云看着江尘满脸的痞气,害怕的睁大了眼睛,芳心乱跳。 “那我可不管,要是真让他碰上了,他想看那站一边看,不想看就自己知趣的躲起来好了!” 江尘一边说着话,一边从脑后的头发中,选了最粗的一根,扯断了捏在指尖。 “你……” “夫君……” 薛景云转动着轮椅,往后退了几步: “爹爹已经去准备婚房了,最多半个时辰就好。” “你这一会儿,也忍耐不住了么……” “到了婚房之中,景云什么都听你的你。” “求你这会儿莫要……” 江尘睁大了眼睛,把那根头发举在薛景云的面前: “我只是想用这根头发,替你掏掏耳朵而已啊!” “难道还要看时辰找地方?” “那次搂着你从东山乘马回来,发现你的右耳朵里,有一颗好大的耳屎……” 薛景云突然有些哭笑不得了,用手轻轻的拍在江尘的腿上: “讨厌!” “你好讨厌哦!” 江尘哈哈大笑,上前轻轻把薛景云搂在怀里,用那根粗的头发,给薛景云掏起耳朵来。 酥酥痒痒的,不一会儿的功夫,薛景云竟然就睡在了江尘的怀里。 【好感度累加值:198】 江尘再一次查看着系统里面的数值,再一次毫不意外的失望了。 “这流氓系统,看来我跟薛景云圆不了房,它是高低不给我涨好感度啊!” 江尘往外面院子里看去。 天已经完全的黑了。 第142章 目标实现 华灯初上,月已经在柳梢头。 薛景云一袭红色的新娘妆,坐在装扮精美的新房里。 这座新房,乃是侯府里最奢华最宽大的一个房间。 如果薛景云不是薛三爷最宠爱的女儿。 如果江尘不是救治薛家长公子薛景麟的最主要最关键的人物…… 恐怕薛三爷断不会在短短的一个时辰里,命人把这间房子腾出来,还精雕细琢装扮成了婚房。 江尘陪着薛三爷和几个薛家的家眷以茶代酒喝了几杯之后,便退出了饭局。 虽然薛三爷同意取消今日的成婚大礼,但必要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所以三拜九叩,都是在内堂里举行。 送入洞房之后,新郎官的敬酒奉茶,也是以茶代酒,低调进行。 虽然是这样,江尘还是不愿意耽搁太多时间,浪费自己的精力。 更何况从周家村一路来到薛府,又在薛府经历了这么多事。 江尘也确实有些疲乏了。 “哎,不容易啊!” 江尘退出宴席,迈步出了厅堂,望着天空的明月,长叹了一声。 “我为了能娶薛景云,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十万两黄金!” “还有几次三番的舍命相救。” 江尘站在台阶上,数算着这一路的艰辛和付出。 虽然因为薛家的势力,自己顺利化解了来自周老汉、周狗蛋的报复。 还顺便的铲除了东山清云寨的土匪,给周家村带来了一世安宁。 “但这一切都是次要的,付出总要有回报才行啊!” 110倍的返利! 气运值,魅力值…… 江尘略带紧张的下了台阶,漫步向着婚房的方向走去。 吱呀! 江尘推开了门。 薛景云坐在床榻边上,已经有半个时辰了。 听到推门声,她的心头一阵的紧张。 “他来了!” “会不会掀我的盖头,褪我的衣服,然后……” 上阵杀敌都无所畏惧,深陷重围也能冷静应对的薛景云,忽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听声辨位,她能感觉出来,江尘已经走到了床榻边。 甚至一只手已经搭上了自己的肩头。 “夫君……” 薛景云低声呼唤了一声。 “景云蒲弱质,还望将军怜惜……” 薛景云脸上滚烫如火,两只手紧紧的拧住自己的裙带下摆,连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额……” 坐在床榻上的江尘,不但没有回应她一声,甚至都没有继续再有更进一步,更“嚣张”更“过分”的动作。 噗通! 一声长叹之后,江尘的身子倒在了床榻上,呼吸深沉。 “竟然睡着了?” 薛景云透过薄薄的婚纱盖头,望向床上。 只见江尘也是穿着一身的新郎装,半个身子躺在床上,腿搭在床沿上,已经鼾声如雷了。 “英俊不凡,还真是我从来没见过的美男子哎!” 平时江尘穿着寻常百姓的粗布衣服,还没怎么感觉出来。 这会儿江尘换去了服饰,薛景云只看了一眼,已经有些沉醉和折服了。 “或许……” “将来我可以让他也从军,必能成为一名上将军!” 薛景云以前一直觉得,哥哥薛景麟,才是天下最英俊最聪明的男人。 可是自从昨天,当镇南王空降薛府,对她逼婚,上下一片无可奈何的时候。 土老帽出身的江尘,能够从容镇定的用计气走镇南王,给薛家解了围。 薛景云的内心深处,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江尘的胆气、智慧,无不让还有着一片少女心的薛景云,敬仰而敬服。 要不是这样,江尘敢说她已经怀了自己的骨肉,她早就跳起来翻脸了。 “夫君?” “夫君,醒醒啦……” 薛景云又坐了一会,见江尘还是一动不动,而且似乎睡的十分的安稳。 “他……” “他怎么能就这么睡了呢?” “还有程序没走呢……” 江尘没来的时候,薛景云害怕那一刻的到来。 可是这时候见江尘沉睡如死,对她没有丝毫的染指,反而又有些失望和失落了。 “爹爹也是的,明明已经答应了我,以茶代酒聊表意思就行了。” “怎么又出尔反尔,把他灌醉成了这样?” “这不是耽误了大事儿啊!” 薛景云把江尘的一只手握在自己的小手中,无限的爱怜。 “不对,不对啊……” “怎么没有一点儿的酒味儿?” 薛景云仔细闻了闻,整个房间里还是淡淡的香气,不曾有一点的酒味。 她很清楚的记得,有几次爹爹和哥哥喝醉的时候。 离得老远就能闻到浓烈的酒气,熏得令人作呕。 “难道是婚房里的香气太重,所以压住了酒气?” “爹爹好像说过,喝了酒的人,要是缺了水,会生病的呢。” 薛景云犹豫了一会,又回头看看沉睡未醒的江尘。 果断的扯掉了自己头上的盖头: “虽然仆妇反复的吩咐,这盖头必须要由夫君来亲自摘下,才算得上大吉大利。” “但我既然已经是江尘的女人了,我就是能代表江尘,我摘下来,也是一样的。” 薛景云安慰着自己,放下盖头,到床前的桌上,倒了一杯水端了过来。 “夫君,起来喝水啦!” “夫君?起来嘛。” 薛景云轻轻推了江尘两把。 江尘翻了个身,面朝里面,继续呼呼大睡,根本就主打一个叫不醒。 “哎,干嘛喝成这样呢?” “等明天起来,我得找爹爹算账去,哼!” 薛景云心里埋怨着爹爹,把茶碗放下,轻轻扳住江尘的肩头,想让他转过身子来。 因为她的腿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所以手劲自然也不算十分的充沛。 “嗯?” “这么重的嘛?” 薛景云连续扳了两下,江尘的身子纹丝不动。 薛景云忽然起了疑心。 “不对呀!” “我就算手劲未足,也不至于连个普通人的身体都扳不动啊?” “他到底是喝醉了,还是装醉呢?” 薛景云伏下身子,又闻了闻江尘的后背: “没有酒味儿……” 薛景云伸着头,想要去凑近江尘的面门,以确定江尘是真的喝酒大醉了,还是出了别的事。 但就在薛景云的鼻子,凑近江尘的鼻子,两个鼻尖就要碰上的时候。 沉睡的江尘,忽然笑了! 第143章 如愿 以偿 “你……” 薛景云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起身呢。 江尘忽然一翻身,把薛景云压在了身下。 “你……” “你这个骗子!” 薛景云满脸绯红,又气又怒又害羞。 “才骗了你的心,现在就要骗你的人!” 江尘哈哈大笑,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你放开我,你个臭流氓。” “放开……” 薛景云心中惶急,下意识的要反抗。 “你可是我的娘子,我为什么要放开你?” 江尘吻住了薛景云的樱桃小口,另一只手已经游走在她的周身。 “你……” 薛景云只觉浑身如同触电了一般,瞬间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 奇怪的疼痛,奇怪的充实感…… 月光从窗外斜照进来,落在薛景云的脸上,羞涩中带着几分满足。 “在你全身甲胄,手提红缨枪第一次出现在我家门口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了现在。” 薛景云偎依在江尘的怀里。 江尘用手轻轻抚摸着薛景云如瀑布般的黑发,笑着说道。 “哼,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原来你是蓄谋已久了呀!” 薛景云撅着小嘴,假装着十分生气的样子。 “哈哈,那必须的!” “在看到你的第一眼,你就是我眼里的猎物了!” 江尘得意笑着。 “我才不要当你的猎物呢!” 薛景云挣扎着要起来。 “想走?” “哈哈,那得看我同意不同意了。” 江尘感觉意犹未尽,体内的精力还没有完全宣泄出来。 “你还要……” “我还有点儿疼呢。” “习惯了就好了!” 江尘一翻身,把试图要起来的薛景云又搂在了身下。 一番畅快的运动之后,江尘终于感觉到了一丝透支的疲倦。 “夫君,你喝水。” 反而是薛景云体力充沛,站起来扶着椅子到了桌旁,端着水递给江尘。 “娘子,你的腿上还没完全的康复,何必这么用心?” “我要喝水,自己取倒就好了。” 江尘看到薛景云对他这么好,心中泛起一阵感动。 “哼!” “明知道人家的腿上还没好,刚才也不知道温柔一点儿。” “男人呀,就是虚伪!” 薛景云噘着嘴接过江尘手里喝完的空茶碗,放回了桌子上。 “嗨!” 江尘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我也想温柔,可是实力不允许啊!” “没办法,那方面咱就是强悍。” 江尘嘿嘿笑着,一伸手拉过了薛景云雪白如玉的胳膊。 胳膊上,光滑水嫩,原来的那枚守宫砂,已经了无踪迹。 薛景云红着脸: “都给你了,怎么还会有?” “你个坏蛋!” 江尘暗暗称奇: “这古人的智慧,果然是无穷啊!” “怎么我穿越之前的那个年代,虽然科技与狠活遍地,怎么就没有守宫砂这门诀窍呢?” “是科技的倒退?” “还是人为性的失传?” “算了,不去想了,先睡一觉再说!” 江尘一阵倦意袭来,抚摸着薛景云头发的手一耷拉,落在了薛景云没穿内衣的前胸上。 “你又……” 薛景云脸一红,去看江尘的时候,只见夫君双眼微眯,已经沉沉睡去了。 薛景云唯恐把夫君惊醒,不敢轻动。 就这么让江尘一只手揽住身躯,另一只手抚在胸前,两人各自幸福的进入了梦乡。 …… “哦豁!” 江尘再次醒来的时候,原本斜照的月光,变成了刺眼的太阳光。 “什么时候了?” 江尘抬头看去,只见薛景云正坐在梳妆镜前梳着自己的头发。 如瀑的青丝直垂到腰间,纤细的小腰配着猩红色的小衣,妩媚无比。 “已经过了巳时了呢!” “爹爹几次找人来看,我怕惊动夫君休息,都把他们挡在了门外。” 薛景云见江尘醒了,微笑着转过身子。 “咦?” “你走路都不用拐棍了?” 江尘见薛景云竟然站了起来,漫步向自己走来,不由奇怪的问道。 “是呢!” “你说奇怪不奇怪?” “昨晚跟你……被你……” 薛景云脸一红,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话来形容那件事。 “反正醒了之后,腿上的伤势突然就痊愈了,不但不疼了,甚至连疤痕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江尘点了点头,哈哈大笑道: “这就充分说明,你早就该嫁给我了!” “我乃是天地福星,你嫁给我,不但能保证你自己身体康健,还能给你的家族和亲人,带来平安和好运呢!” 江尘的话,完全就是随口一说。 但薛景云听在耳中,却似乎信以为是了。 因为一夜之间,重伤痊愈,这不但违背常理,简直就是亘古未有的事! 唯一能解释的,或许就是来自人力之外的神秘力量了…… “夫君,你先坐一会。” “我去给你打水洗漱。” 薛景云说着话,就要往外走。 “这种事,难道你府上没有下人的么?” 江尘含笑说道。 “有呀!” 薛景云仰头一噘嘴: “可是我的男人,我要自己侍奉,我才不要那些女子伺候你呢!” “哼!” 薛景云转身出门去了。 “这……” 江尘听到薛景云的话,微微皱了皱眉头。 “薛景云这么护夫……” “将来要是回到周家村,怎么跟我那两房娘子秦月娇和蓝月娥和平相处?” “还不得打破了头啊!” “到时候就算是秦月娇和蓝月娥两个人,也不够她收拾的啊!” “一准的得鸡飞狗跳……” “真要把她惹恼了,恐怕怜我都一起收拾了,也未可知……” 想到这些事,江尘不禁有些头疼。 对了,系统! 江尘忽然想起来,所有能拖延的招都用上了。 一会要是再不能拿出取蛇虎血给靖边将军治病的办法。 那自己可就真是个大骗子了。 【恭喜宿主:娶薛景云,获得如下奖励!】 【物品奖励:返利-黄金10万两x好感度系数110=1100万两!黄金已经储备在系统当中,宿主可随时携带,随时取用!】 卧槽! 江尘虽然早就掰着手指头算过了这笔账。 可是当他看到系统上余额的时候,还是不禁差点惊掉了舌头。 第144章 系统的红包 相较于上次娶蓝月娥的时候,系统把十万两黄金给他储存在后院。 这次系统开启了储物空间,可就方便的多了。 1100万两? 抵国之富啊! 要是不开启储物空间,这笔钱不管放在谁的身上,要么得天下,要么丧命! 江尘心惊胆战的又查看了一番其它的奖励。 【气运值+10,鸿运当头,宿主前途路上,化险为夷,遇难成祥的几率提升。】 “几率?” “玩几率的,纯纯都是蒙人的!” 江尘看到“几率”两个字,偷着又骂了一句: “这气运值,等于是赠品了吧,没啥子卵用。” 【魅力值+10,宿主的人格魅力提升,具备超凡的个人魅力,领袖魅力……】 “嗯,这个还不错!” “至少是个爷们该有的东西。” 江尘欣慰的点了点头。 “魅力值提升,不但结交佳人的机会提升,而且还能提升好感度的上限。” 江尘所娶的三个娘子之中,只有首席夫人秦月娇的好感度达到了100的上限值。 其次蓝月娥成婚的时候,好感度只有98. 而到了薛景云? 江尘打开了好感度累计值。 【好感度累计值:秦月娇100+蓝月娥98+薛景云88……】 “付出与好感度提升,完全是一个反比的趋势啊!” 江尘想起娶第一个妻子秦月娇的时候,自己是何等的落魄。 坐在村头,濒临死亡…… “虽然秦月娇是娶过来最容易的,几本没有花销,所以也就没有返利。” “可是她却带给了我活下来的机会。” 江尘暗暗的发誓,不管以后娶来多少娘子,秦月娇的首席夫人之位绝对不能动摇。 “没有秦月娇,就没有我江尘。” “虽然我有着系统的加持,现在腰缠千万贯,可是做人总要有点儿良心啊!” 娶蓝月娥,还是费了一些功夫的,而且其中还因为得罪了周狗蛋,招惹了清云寨的山贼,差点给自己招来灭顶之灾。 “不过蓝月娥的出嫁,也给我带来了十万两黄金的启动资金。” “要是没有这笔钱,我和薛景云的婚事也不能成功。” “恐怕在清云寨的时候,我俩就吹灯拔蜡宣告剧终了。” 迎娶薛景云,江尘可以说是处心积虑,用心良苦。 不但把所有的积蓄都花了,而且还几次历经险境,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还要我赌赢了!” 江尘站在床前,望着窗外绿油油的树叶在阳光下摇曳不定,长长的吐出口气。 “夫君,我来啦!” 就在这个时候,薛景云端着一盆热水,一副毛巾,迈步走了进来。 “嗯,我自己来吧,你的腿伤才好了,应该多休息才是。” 江尘还有些不太习惯。 毕竟以薛景云的身份和地位,自己一个草头老百姓,使唤起来还是有些不自信。 “这可是侯爷的千金,靖边将军的妹妹,手握重兵征战在北疆沙场上的女将军啊!” “一夜之间,不但把身体给了我,还要做这些侍奉我的活?” 要说身份没有贵贱之分,那完全是在扯淡。 不管是秦月娇还是蓝月娥,侍奉江尘的时候,他都处之泰然。 但薛景云真端着水给他洗漱了,江尘心中还是有些发慌了。 “夫君,我是你的娘子,帮你洗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这又有什么呢?” 薛景云挽起袖子,把热毛巾在盆里浸湿了,一边给江尘擦拭着脸一边说道。 “景云的腿伤真的不打紧了呢,早晨醒得早,我还偷着去后院练了一趟剑法,真的跟以前没受伤的时候,完全没有区别了。” 江尘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他当然不能告诉薛景云,这是【好感度系统】赠予的新婚礼物,让新娘子康复如初。 “真的是奇怪啊!” “昨天的时候,还疼的钻心,侍奉夫君的时候,景云都是强忍着……” 薛景云羞涩的低着头: “可是没想到,睡了一觉,忽然就好利索了,真的是奇怪哎。” 江尘哈哈大笑,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薛景云脸更红了: “真的假的呀?” “那个……那个还能治疗伤病的?” 江尘认真的点了点头: “别人不能,可是你夫君我能啊!” 薛景云对江尘丝丝毫不怀疑,认真的点了点头。 但随即又皱眉说道: “可是要等会去见爹爹的时候,他要问我腿伤怎么好的这么快,我该怎么解释啊?” “我总不能说晚上让夫君你……才好的吧?” 江尘用手指屈起来,在她脑门上轻轻弹了个脆响: “笨娘子,这还用解释?” “你就说,是我帮你治好的,都推到我身上就好了!” 薛景云本来还尴尬的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好,听到江尘这么说,心中泛起一丝感激。 两个人正在议论的时候,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虎吼之声。 紧接着就是杂乱的脚步声,呼喝声,还有砰砰的碰撞声。 “看来蛇虎兽经过一天的休息,体力也攒满了,熏香的效用,也彻底的解除了。” 江尘明显能听得出来,那碰撞声,就是来自蛇虎兽在捕兽笼里面的挣扎。 砰砰砰! 还没等薛景云说话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六姑娘,江尘兄弟,可醒了么?” “恕小人唐突,老爷让我来看看,什么时候可以取蛇虎血?” 是府里的教习李天的声音。 “娘子,你先去应付一下,待我穿戴整齐了,就去见侯爷。” 江尘直到这时候,才想起来还没落实如何取血蛇虎兽呢。 “这可真的是临时抱佛脚,一切全在系统的身上了!” “要是系统你敢涮我,那我可真的死定了……” 江尘心中暗暗着急,想趁机支开薛景云,好跟系统进行交流。 “不要嘛。” 薛景云撒娇似的扭了扭窈窕的身躯,抓住江尘的手: “我要亲自服侍夫君更衣,然后跟夫君一起去见爹爹。” “求求你了嘛,夫君。” 不得不说,薛景云的撒娇,简直让江尘难以拒绝,更舍不得拒绝。 “可是我要是不把握这最后的时机,等会上了台面,拿不出办法,小命都难保了……” 第145章 激活系统功能 江尘拿定了主意,又不忍心用夫君的威严去吓唬她。 “好!” “看来娘子是舍不得我啊,其实我也舍不得如花似玉的娘子呢!” “感觉又来了,咱们别管李教习,先爽了再说!” 江尘伸手来解薛景云的上衣。 吓得薛景云往后退了一步,睁大了眼睛盯着江尘: “夫君……这不太好吧!” “让外人听见,羞死了哒……” “要不等晚上……” 江尘心里着急:“傻丫头,你倒是走啊,你赶紧走了,我要操作系统!” 于是连忙摆手: “不行!只要让我抓到,你就得听我的。” 说罢作势起身要抓薛景云。 “我不要!” 薛景云嘻嘻一笑,转身就跑:“我还是先去跟李教习说说话去吧。” “夫君你可快点儿哦,别让爹爹等着急了。” 薛景云转身开了房门,离去了。 眼看着房屋里再没有别人,江尘坐在床沿上,重新打开了【好感度系统】 【友情提示:好感度累加值已达到250,可激活‘每日一答’功能,是否激活?】 “废话啊!” 江尘果断的摁下了“激活”确认键。 随着一道优美如流星划过天幕般的弧线从系统的界面掠过。 系统功能列表中,果然出现了“每日一答”这个功能键。 【每日一答功能介绍:宿主每天有一次机会,通过可消耗好感度累加值,向系统发出提问。 系统以扣取好感度累加值的方式,回答宿主的问题! 当前宿主好感度累加值详情:秦月娇100+蓝月娥98+薛景云88=286!】 【友情提示:好感度累加值为宿主迎娶女主的时候所拥有的好感度之和,后期好感度增加不会再提升好感度累加值。 好感度累加值的扣减属于永久性扣减,后期不再返还!】 江尘小心翼翼的查看着系统说明,连续读了三遍之后,才完全弄明白了“每日一答”和好感度累加值的意思。 “每日一答,每次使用该功能都扣我一个好感度累加值。” “按照系统的意思,我目前所拥有的的286个好感度累加值,如果每天问一个问题的话,286天好感度累加值就会用完。” “到那时候,这个功能也就作废了!” 江尘算是看透了: “系统就是想着法子,让我多娶老婆呗?” “以后还不知道要出多少功能模块呢,反正就是一句话,只有多娶媳妇,才能有用不完的好感度累加值!” 听到外面又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江尘迫不及待的按住了每日一答功能键,进行语音提问: “如何提取蛇虎血,才能不会固化,才能用作药引,治疗靖边将军的伤势?” 【每日一答,答案如下:……】 “卧槽!” 江尘不由的呆住了! 这系统堪比是一个强大的ai系统啊! 完全不需要思考,直接就给予了准确的答案,而且还解释的非常之详细! 砰砰! 一阵敲门声响起。 “夫君,可好了么?” “爹爹和诸位郎中们,可都等急了呢!” 是薛景云的声音,虽然依旧温柔,但是能感觉到其中夹杂的焦急。 毕竟兄妹情深,她为了兄长的伤病,已经耗尽了精力。 “好了,就来!” 江尘关闭系统前,又看了最后一眼。 【好感度系统:完成每日一答功能,好感度累加值-1,当前好感度累加值为285!】 江尘推门而出。 薛景云就站在门口,见到江尘出来,急忙拢了拢鬓边的青丝,原本焦急的脸上,又挂上了一抹笑容。 “夫君,可好了么?” 江尘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伸手挽住薛景云的手臂。 薛景云如同小鸟一般,偎依在江尘的身边,两个人一起往前走去。 开阔的院子里,积雪早已打扫的一尘不染。 蛇虎兽依旧被关在江尘亲自打造的那个捕兽笼里,此刻正虎视眈眈的凝视着院子里的众人。 靖边将军的床榻,又被抬了出来,就放在不远处的那棵槐树下,两个丫鬟一边一个,随时观察汇报病人的情况。 五个年龄各异的郎中,整齐的并列站成了一条线。 薛三爷背着手,在郎中的面前来回焦急的迈着步子。 “老爷,他们来了!” 李天佩剑站在一旁,看到江尘和薛景云走过来,低声提醒道。 薛三爷抬头看到江尘,大踏步迎了上去: “贤婿,昨夜休息的可好?” 江尘点了点头: “谢谢岳父大人的关心,休息的很好。” 江尘含笑转头看了看薛景云。 薛景云面色一红,低着头抿嘴浅笑,不敢和父亲对视。 “嗯!” 薛三爷一转身,用手指了指蛇虎兽和严阵以待的五个郎中: “一都准备好了,就等贤婿传授取蛇虎血的方法了!” 江尘放开薛景云,背着手先围着蛇虎兽转了一圈,然后来到了五个郎中的身前。 “就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能直到如何取蛇虎血?” “天下杏林高手,我们多有结纳,还从来没听说过有江尘这么个人!” “难道是哪个野外医仙的传人?” 众郎中早就私下议论过了,多数人不相信江尘有取蛇虎血的办法。 江尘微微一笑,缓缓说道: “蛇虎兽乃是上古遗兽,不同寻常,所以取血之法,也不能以常理论之。” 那名通晓“悬丝取血”的老郎中,颔首说道: “这些道理,我们都懂,只是怎样的取血方法,才是正道?” “还请先生明示。” 名义上是请教,但口气上却分明就是在挑衅。 薛景云站在一旁,有些听着不顺耳。 此刻她已经是江尘的娘子,护夫心切,就想要说话,江尘微微摆手,阻止了她。 “蛇血乃是冷血,天下万兽,蛇最无情,农夫救之,反手噬之!” “而虎血乃是热血,天下万兽,虎为先锋,纯阳至刚,无以为极!” “虎皮可御寒,虎骨可疗伤,虎像可辟邪!” 江尘一边漫步走着,一边从容说着,一字一句,洪亮清晰。 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第146章 半路杀出个臭猴子 “然而……” “到底应该怎么才能取到蛇虎血?” “又为什么每次我取出蛇虎血的时候,离开了蛇虎的身体,就会立刻的凝固?” 那名年老的郎中头领,听到江尘的分析,对他有了几分的敬重。 问话之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挑衅和轻蔑,取而代之的是虔诚的请教。 钱压奴婢手,艺压当行人! 又道是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江尘的几句话说出来,让这些对蛇虎兽一无所知的郎中们齐刷刷的一阵懵逼。 江尘笑了笑,用手一指蛇虎兽那长若巨蟒的身体: “蛇虎兽的蛇体内,是至寒的血液,一旦离开了蛇虎兽的躯体,自然就会凝结成冰。” “而蛇虎兽的虎头上!” 江尘走到捕兽笼的旁边,伸出手去,轻轻抚摸了一下蛇虎兽的脑袋: “虎头之中,蕴藏的血液,却是至阳至刚的热血!” 薛景云眼看着蛇虎兽身上斑驳的鳞片,凶恶的眼神,吓的不敢靠近。 但此刻却见江尘走到蛇虎兽的旁边,任意的抚摸,那蛇虎兽仿佛瞬间变成了一只温顺的猫咪一般。 “夫君,小心啊!” “那个东西野性的很,万一咬伤了你,可麻烦了。” 薛景云从腰间抽出宝剑,跨步上前守候在江尘的身旁。 “只要蛇虎兽敢伤害我的夫君,我就一剑穿了它的喉咙!” 薛景云神情紧张的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时刻保护江尘。 “娘子,不用这么紧张。” 江尘一只手轻轻捏着蛇虎兽的耳朵,另一只手回身摆了摆手,让薛景云放下手中的长剑。 “它……” “那会儿的时候,它还凶神恶煞一般的,狂吼连连。” “怎么这会儿反而老实了呢?” “看来还是夫君你有御兽之术啊?” 薛景云好奇的偎依在江尘的身后,心有余悸的问道。 “那还不简单?” 郎中的队伍里,那个精瘦的年轻医者跨步走了出来。 “什么御兽之术,狗屁!” “蛇虎兽虽然是上古遗留下来的异兽,但又不是神兽,自然又疲倦的时候。” “它从清晨便一直闹腾,直到现在,难道体力消耗不大的么?” 薛景云躲在江尘的身后,用手掩着樱桃小嘴,低声说道: “这家伙曾经是镇南王府的御医,昨日你气走了镇南王,他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所以对你怀恨于心。” “夫君你不用介意,不搭理他就是了!” “等治好了我兄长,我就让爹爹赶他走!” 江尘本来还真的就没打算搭理他,赶紧取出来蛇虎血帮靖边将军治好了病拉倒算完。 可听到娘子薛景云说这事镇南王府里的爪牙,反而不想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哦?” 江尘并不回头,也用手掩住嘴,低声确认道: “他果然是镇南王府的狗腿子?” “你确定么?” “你爹爹干嘛要请他来给你哥哥看病,是不是老糊涂了啊?” 薛景云听到江尘说她爹爹,气的张开小嘴,在江尘的肩头上轻轻咬了一口。 “你以为我爹爹想啊,皇上钦派的郎中,他也不敢拒绝!” “这人顶着名字是来给我兄长会诊的,实际上就是来我府上当镇南王的眼线的。” “我府上的大事小情,他都一件不落的偷偷禀报给镇南王。” “要不然的话,咱们前脚运送蛇虎兽回来,镇南王接着就打上门来了啊?” “全是这小子捣的鬼!” 薛景云恨极了这个小瘦猴,可是人家是镇南王府的人,谁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想想要不是江尘及时出手相救,气走了镇南王。 爹爹扛不住镇南王的重压,还真的有可能为了保存薛家的荣誉和地位,把自己嫁给了那个糟老头子。 而且还是天下最坏最丑恶的糟老头子。 “这样的大坏蛋,怎么就不死了呢!” 薛景云咬着嘴唇瞪着那瘦猴气呼呼的低声说道。 “娘子,你说话里都带着香气,我怎么就这么稀罕你呢?” 江尘一转头,在薛景云的小脸上亲了一口,笑嘻嘻的说道。 “都什么时候,什么场合了,你还这么贫嘴……” 薛景云气的直跺脚,可是心中却又有几分喜欢。 此时她对江尘情根深种,早就到了痴迷的地步。 不管江尘对她做什么越礼的事,她都会觉得: “他对我这么做是因为喜欢我,为什么不会对别人做呢?” 因此表面羞涩愠怒,暗里却喜欢的很。 “哼!” “有些人就是故弄玄虚,显摆的自己多了不起一样。” 瘦猴仗着他的镇南王府出身,而镇南王又是皇帝最宠爱的臣子,因此趾高气扬,简直目中无人。 如果按照资历和医道修为来排,他在五个郎中之中,只是属于打酱油的角色。 但现在俨然如同领袖一般,对江尘冷嘲热讽起来。 “先生的悬丝取血,天下绝伦,难道还有比之更有效的办法?” “悬丝取血尚且不能成功,他倒在这里穷白话,说些玄之又玄不着边际的虚妄之词。” “众所周知,一人一体,一兽一体。血液循环周身,难道一只蛇虎兽里面,还能有两种血不成?” “简直就是笑话!” 瘦猴走到江尘的面前,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 “哦?” 江尘不卑不亢: “既然我是虚妄之词,信口雌黄的,你能你上啊,为何在府中多日,都是酒囊饭袋,碌碌无为?” “蛇虎兽我已经替你们抓来了,你们倒是取血治病救人啊?” 江尘一句话,把五大郎中都给骂了个遍。 刚刚那个年老的郎中,红着脸惭愧的低声说道: “江……先生,嘴下留德,我可没得罪您呐!” 瘦猴冷笑一声: “所谓蛇虎血能救人,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根本无凭可考!” “靖边将军命该如此,大家又何必折腾?” 一直沉默不言的薛三爷,忽然冷冷的说道: “镇南王府的人,就是不一样!” “我儿死了,你才开心的吧?” 瘦猴一笑,阴阳怪气的回了一句: “我可没这么说!” “天让谁死,谁都救不了!” 第147章 激将法除敌 瘦猴的话,可谓是一语双关。 “天让谁死?” 言外之意,薛家违背镇南王的意思,竟然把薛景云嫁给了江尘,那靖边将军之死,是自作孽。 “谁都救不了?” 那就更明白了,凭着江尘这个老农民,还有在场的几个郎中,根本就救不了薛景麟! 呛! 江尘身后的薛景云,实在压不住心头的怒火了。 杏眼圆睁,朱唇紧咬,拔出了腰间的宝剑。 “不要轻举妄动!” 江尘的手一动,按住了薛景云的剑鞘。 “杀他不难,可是你要是杀了他,难保不会让镇南王再次找到把柄,来你府上闹事。” 江尘的话,让盛怒的薛景云,迅速的冷静了下来。 江尘并没有搭理瘦猴,忽然转过身躯,到了捕兽笼的旁边,伸过双手,捧住了蛇虎兽那硕大的虎头! 呼! 这一下,不但薛景云吓的花容失色,就连一旁冷静沉着的薛三爷和身负武艺的李天,也不禁面色惊变。 “夫君,小心啊!” “贤婿,兽性无常,你不要大意,万一……” “江尘兄弟,蛇虎兽凶恶异常,我们第一次追赶的时候,有十几名弟兄,就死在了他的獠牙之下!” 关心江尘的几个人,一起焦急的提醒道。 但江尘似乎跟本就没听见一般,双手捧着虎头,隔着捕兽笼的木栏,竟然额头相碰,来了个亲密接触?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有瘦猴,站在一旁看着,心里直咬牙: “上啊!” “呲牙啊,开口啊!” “一口把江尘的脑袋,吞入腹中多好!” 他得了镇南王的密令,如果能除掉江尘的话,回头封官进爵,赏赐黄金百两! 只因镇南王虽然负气而走,但对美艳绝伦的薛景云始终贼心不死。 只要江尘能死,那薛景云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寡妇。 到时候镇南王打算再卷土重来,催婚薛三爷。 发誓必要把薛景云弄到手里,得不到薛景云,他誓不罢休。 “我说瘦猴?” 江尘和蛇虎兽对视了几秒钟,似乎在聊天一样。 忽然又回过头来,走到了那年轻郎中的面前,微笑着说道。 “你管谁叫瘦猴呢?” 郎中瞪眼怒道: “我乃是皇上亲封的六品郎中,镇南王的御用,你敢如此藐视我!” 江尘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 “六品?天下六品,比护城河里的王八还多吧?” “你在这里显摆个鸡儿?” “你回头看看,在场的各位里面,除了我之外,有几个在你之下的?” “你还在这里嚣张上了,真的是恬不知耻!” 抛开镇南王御用这个身份不算,五名郎中里面,那几个年纪稍长的,都是宫中的御医,品级和地位确实在他之上。 薛家人里,昏迷的靖边将军,那是殿前的二品五官,而薛三爷乃是一方郡侯,没得比。 李天已经离开了军队,不过挂衔仍旧是六品将军。 虽然跟瘦猴的品级相同,但大庆国重武轻文,六品的武官,赶得上四品的文官了。 抛开薛景云女流之辈不算,在场的人中,除了江尘,还真的官衔都在他之上。 “老子至少比你强!” 瘦猴环顾一圈,理屈词穷之下,青筋暴起怒声吼道。 江尘哈哈大笑! 用手一拉,把薛景云拉到了身边: “你跟我比,你比我强?” “我乃是郡侯的女婿,我娶的是天下第一巾帼女英雄,你怎么跟我比?” 薛景云让江尘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一夸赞,羞涩之下低下了头,但却甜到了心坎上。 “你!” “你……” 瘦猴瞪着眼憋了半天,还是一句话也没憋出来。 “我?” “我什么我?” 江尘走到瘦猴郎中的面前,用手一指身后的蛇虎兽: “你刚才不是说,蛇虎兽已经精疲力尽,所以才会温顺如猫?” “既然如此,那你也效仿我刚才的样子,过去跟它亲近亲近?” 瘦猴顺着江尘手指的方向,往捕兽笼看去。 只见蛇虎兽整个身躯环绕蜷缩成一团,但一个虎头却高高的翘起。 此刻正往这边虎视眈眈,跟他的目光一对视: 蛇虎兽忽然目露凶光,张开血盆大嘴,四颗獠牙足有数寸之长! “去吧,我看好你。” 江尘在他的肩头一拍,笑呵呵的说道。 “去?” “还是不去?” 瘦猴心中一慌,不自觉的说出了口。 “喂,你问谁呐!” 薛景云见有江尘在旁,心里十分的有底,气他刚才出言不逊,这会儿果断的上前来挤兑他。 “你不是说了么?” “我夫君是虚妄之词,欺世盗名之辈,你才是真才实学。” “既然这样,你干嘛还吓的跟小耗子一样,在这里龟缩着不敢动弹?” “你要是敢跟我夫君那样,过去和蛇虎兽拥抱亲近一番,也算是没丢了你主子镇南王的面子!” 薛景云看着他尖嘴猴腮,面目可憎的样子。 回想起昨天镇南王那个老色鬼对自己垂涎的可恶场面。 真恨不得把他塞进蛇虎兽的笼子里。 让他跟蛇虎兽共舞。 “过去就过去!” “谁怕谁啊!” “哼!” 瘦猴被薛景云和江尘这么拿话一激,有些受不了了。 说罢大踏步往前走向捕兽笼。 哇呜! 蛇虎兽看到他走了过来,忽然高吼了一声,脖颈高高的扬起,圆睁着双眼,直勾勾凝视着瘦猴。 “这……” 薛三爷抬头看了看天空的太阳,不禁皱了皱眉头。 “景云,江尘。” “时候不早了,还是早点给你哥哥治伤要紧啊,你们跟他较劲做什么?” 江尘微微笑着低声对薛三爷说道: “岳父大人,我这不是正在给我兄长治伤的吗?” “你不用担心,只管看好戏就行了!” 治伤? 薛三爷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这明明是在扯淡么,怎么还说是在治伤? 不过他于医道一窍不通,而取蛇虎血的办法,又只有寄托在江尘的身上。 所以江尘不着急的话,他想要加速,也只有干着急的份。 “呃……” 瘦猴看到蛇虎兽獠牙馋涎,不禁心中胆怯,又停下了脚步。 第148章 蛇虎兽生吞活人 “走啊!” “害怕了啊?” 看到瘦猴犹豫不前,薛景云撇着小嘴,一副嫌弃鄙夷的神色。 “走就走,谁怕呢!” 瘦猴稳了稳心神。 “反正有捕兽笼隔着,难道它还能闯开了不成?” “只要我靠近笼子,稍微敷衍几下,也就是了,难道真因为这个,丢了镇南王的体面?” 瘦猴心头砰砰乱跳,走到了蛇虎兽的面前。 隔着笼子,蛇虎兽两个粗大的鼻孔里,呼出的气息都带着一股腥臭之味。 两只眼珠子如同两个铜铃大小,带着凶光凝视着面前这人。 “嗯,不错是个人物。” 江尘站在不远的地方,对身边的薛景云说道: “还真没想到,这小子长得贼眉鼠眼的,倒还真有些胆色。” “他要是真敢跟我似的,抚摸着蛇虎兽来一番亲近,今天啊,我还真栽在他手里了……” 江尘的话语之中,似乎带了几分的无奈和惧怕。 “夫君?” “你……” 薛景云回过头,迷茫的看着眼前的江尘。 但见江尘眨了眨眼,挤了挤眉,显然是在传递着什么信息。 “嗯,是啊!” 薛景云立刻明白了夫君江尘的意思,随即一唱一和的说道: “夫君,咱们还真的看扁了他了哎……” “怀了,这下不但没僵住他,反而让他露了大脸了。” “这下要是回去,镇南王还不得给他一顿厚赏啊……” 瘦猴站在捕兽笼旁,本来打算稍微触碰一下敷衍了事。 可是听到江尘和薛景云在旁顾虑重重,唯恐自己露脸的话,顿时心里乐开了花! “嘁!” “你们怕了?” “我今天还就真的豁出去了!!” 瘦猴壮着胆子,缓缓的伸出一只手,抚摸着蛇虎兽的耳朵。 毛茸茸,热乎乎,手感还不错? 原本凶恶异常的蛇虎兽,似乎也失去了反应,傻傻的盯着面前的瘦猴,任由他抚摸。 “哈哈哈!” 瘦猴简直心花怒放了。 “原来也没有那么可怕么!” 瘦猴又伸出了另外一只手,双手各自抓住蛇虎兽的两只耳朵,就要来给虎头来个拥抱。 在场所有的人,都在盯着捕兽笼的蛇虎兽,还有站在蛇虎兽对面只有一笼之隔的瘦猴郎中。 就在瘦猴把脸靠近捕兽笼,想要效仿江尘,跟蛇虎兽的前额来个对对碰的亲密动作的时候。 呜哇!! 就在这闪电一刻。 蛇虎兽忽然张开了血盆大嘴,那张红色的舌头从捕兽笼的夹板缝隙里伸了出来,在瘦猴的脸上就那么一舔! 嗖! 瘦猴的半张脸,已经消失不见了! 瘦猴郎中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两只手放开了蛇虎兽的耳朵,想要扳住捕兽笼逃脱。 但细小的脖子,又被蛇虎兽的舌头给缠住,往里硬扯起来。 变起突兀,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吓的目瞪口呆。 蛇虎兽的力量极大,虽然江尘所造的捕兽笼两根木棍之间的空隙,勉强之能塞进去成年人的一个拳头。 但因为瘦猴的脑袋小了些,让蛇虎兽扯住脖子往里硬拽之下。 脑壳瞬间变形,紧接着拽进了捕兽笼,瞬间被蛇虎兽吞入了口中! “我的娘来,大吃活人啊!!” 站在远处的一个仆从,发出一声充满惊恐的尖叫,倒地晕了过去。 “夫君,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 战场杀伐,见惯了生死的薛景云,也不禁使劲抓住了江尘的胳膊,被面前触目惊心的惨景给吓呆了。 卡啦! 卡啦卡啦! 蛇虎兽口中牙齿咬碎头盖骨的声音,清晰可闻。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瘦猴的脑壳已经咽入了蛇虎兽的肚中。 直到这个时候,瘦猴的两只手,还使劲的抓住捕兽笼的木条,两只脚蹬住地面,一副想要挣脱的样子。 “我的天啊,太惨了!” “哎,孙郎中,何苦来呢?” “出风头,把性命都出没了……” “难道你不知道,古之异兽,性情也不同寻常,别人能接近,或许是灵气使然,你怎么能率性效仿呢……” “这下镇南王,可真的是有苦说不出了。” “是啊,虽然人是死在了郡侯的府上,但没有人逼他,是孙郎中自己找死,与人无尤……” 听到剩下的四个郎中们的窃窃私语,薛景云忽然明白了江尘的用意。 “夫君,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故意为之啊?” 薛景云仰着头,带着好奇和仰慕的眼神,凝视着自己新婚的夫君江尘。 “嗯,你不是说了么?” “他是镇南王派来你府上的眼线,坏的头上流脓,脚下淌水。” “我娘子讨厌的人,我还留着他作甚么?” “不如让他喂了蛇虎兽,赶紧重新投胎,做个好人去吧!” 薛景云听到江尘把她看得如此之重,早就心醉了。 嫣然一笑,要不是周围都是外人,她恨不得立刻跳到江尘的怀里,给他十八个大kiss。 但蛇虎兽的进食行为,还没有结束。 从在周家村冬眠在地窖中,稀里糊涂的被李天用熏香迷晕,送来了薛府。 蛇虎兽上一次大快朵颐的进食,还是在江尘家门口,吃了人熊的尸体。 来到薛府之后,投食的死鸡烂鸭子,口感怎么能自己捕猎的活物新鲜可口? 吃完了脑壳,蛇虎兽又咬住了瘦猴的肩头,几番拉扯之后,整个身躯都被他拖到了捕兽笼里! 所有的人,都背过了身子,不忍心看这残忍的场面。 “太残忍了……” 薛景云把脸藏在江尘的胸前,两只手紧紧的抱住了江尘的腰。 “别怕,有我呢。” 江尘轻轻拢住薛景云。 “这小腰,也太细了吧?” “昨晚光顾着咻嘿了,还真没留意……” 江尘一只手,拢住薛景云的腰,竟然还绰绰有余? 所有人都惊吓于蛇虎兽在请顷刻之间,把一个活蹦乱跳的孙郎中,吞入了腹中。 只有江尘在低着头,欣赏着美妻薛景云的绝妙身姿和绝世容颜。 “咳咳!” 江尘正在沉醉之际,忽然耳边响起薛三爷苍老的咳嗽之声。 “老爷子,请指教?” 江尘乐的忘形,脱口问道。 第149章 悬丝取血失灵了? “夫君……” “怎么说话呀……” “这是我爹!” 薛景云在旁低声提醒道。 “啊!” 江尘猛然想起来,自己这是怠慢了岳父老泰山了。 还没等江尘道歉呢,薛三爷先说话了: “不要紧,不要紧,不习惯嘛,慢慢的来!” 薛三爷此时,内心里也美滋滋的。 如果不是因为长子薛景麟还在重病之中,他简直都想刷两套猴拳释放释放胸中的痛快之情了。 这个随着四大郎中到来的瘦猴,因为蛇虎兽始终找不到,已经在薛府住了将近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里,一双猴眼没事就到处乱晃悠,把薛府的信息几乎全部探了个遍。 “镇南王对我薛府恨之入骨,只怕我府中的信息,都已经被这瘦猴孙郎中画为草图,偷偷的传到镇南王府了吧!” 可偏偏孙郎中乃是奉了皇王圣旨而来,薛三爷不但不敢得罪他,还得客客气气的好吃好喝好招待。 “贤婿,干的好!” “这下镇南王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薛三爷凑近江尘,低声耳语的说道: “有四位郎中和这些旁观之人作证,他孙郎中是自己找死,与我们无忧。” 薛景云抿着嘴,低声笑着问道: “爹爹,你昨日还嫌弃人家江尘是个农夫出身,现在呢?” “还敢轻视农夫嘛?” “哼!” 薛三爷呵呵笑道: “哎呀,真的是女大不中留,越留越成冤仇了。” “你看看,这才过门呢,不胳膊肘往外拐,倒埋怨起为父来了。” 正在这时候,那个年纪最长的老郎中,迈步走了过来,到了薛三爷的身后,躬身说道: “郡侯,不知道咱们何时能取到蛇虎血?” “所有的药俱已经煎好,就差蛇虎血,便可以给长公子用药了。” 薛三爷点了点头,目光转到了江尘的脸上: “贤婿……” “你看?” 江尘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在四位郎中的脸上掠过,继续前言慢慢说道: “上回书说道,蛇虎血,蛇身和虎头的血液并不一样……” 四位郎中听了,面面相觑,虽然不敢明说,但是都在用眼神交流: “卧槽了的,这郡侯的女婿,到底靠不靠谱啊?” “怎么还‘上回书说道’……” “难道这小子满嘴跑野驴,全是从哪个评书里听来的糊弄人的话?” “亏得咱们,还以为遇到了高人,认真的听讲呢!” “反正他取血救的是薛家的人,咱们只管用药,如果取不出血,或者取血不当,造成了薛家长公子有什么不测的话……” “咱们也不负责!” 四大郎中,抬头看向江尘的眼神,已经不似先前的时候那么认真,反而似乎有些戏谑之意了。 但江尘丝毫不以为意,继续侃侃而谈: “要取到能做药引的蛇虎血,也并不难。” “只要从虎头上取下至阳至刚的热血,再从蛇身上抽取至冷至寒的凉血,放在一个容器内一混合。” “便可以形成做药引的蛇虎血,然后用药了!” 年老的郎中虽然并不太相信江尘的话,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权且一试了。 “好!” “既然如此,我这就去取血!” 老郎中打开了自己的工具箱,准备重施他的悬丝取血的妙招。 “老先生,昨天你的法子还行。” “但今天,你这办法不好使了。” 江尘抱着膀子,看着老郎中摆弄着他的器具,笑着说道。 “不好使了?” 老郎中翻眼看了江尘一眼,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我这取血之法,乃是祖传神技,传到我这一辈,已经是第二十一代了!” “还从来不曾失灵过!” 江尘淡淡的一笑,回头指了指蛇虎兽: “昨天的蛇虎兽,和今天的蛇虎兽,可有什么区别么?” 老郎中顺着江尘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此刻蛇虎兽刚刚把瘦猴孙郎中吃了个干净,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众人,不时的身处血红色的舌头,舔舐着自己鼻尖上的血气。 似乎鼻尖上的血腥气,犹然不时的刺激着它骨子里的野性。 “有什么不同?” 老郎中愣了愣,沉默了几秒钟之后,才说道: “今天的蛇虎兽,似乎比昨日更精神了些。” 薛景云在旁笑着看了江尘一眼说道: “那可不精神了么?” “休息了一整夜了呢,更何况才饱餐了战饭。” 江尘走到老郎中的面前,伸手轻轻拽了拽悬丝取血的细丝。 “这细丝虽然中空可以取血,可是应该相当坚韧了吧?” 老郎中不屑的点头说道: “可负重三百斤,你说坚韧不坚韧呢?” 江尘抬头瞅着老郎中: “不知道老先生你体重如何啊?可有三百斤么?” 老郎中清瘦健康,精神矍铄,哪里有三百斤? 江尘的话,明显的就是再嘲弄他。 “老朽只有百余斤而已!” “距离三百斤,还差得远呢!!!!” 老郎中被气的肚子鼓了有一圈。 江尘长身站起来,回头看着蛇虎兽: “昨天的蛇虎兽,还没从李教习的熏香之中完全的缓过来,四肢感觉麻木,精神反应迟钝。” “所以你用悬丝取血的办法扎它,它也毫无反应。” “可是现在?” 江尘一指捕兽笼。 捕兽笼的蛇虎兽,呲牙向着众人低声嘶吼着,似乎是在炫耀自己的武力。 “你如果现在再以悬丝取血的办法扎它,恐怕还没等你抽取血液呢,它便顺着这根丝,把你扯进捕兽笼,大快朵颐了!” 江尘的话,吓得老郎中身子一哆嗦,摆弄在手里的丝线和针头,都掉在了地上。 悬丝取血的方法,是将带针的一头扎入取血者体内。 另一头把多余的细丝缠在自己的腰间,以便固定丝线和虽是掌控丝线的长度。 而将末端含住,用嘴吸的办法,将血吸入中空的细丝内。 “蛇虎兽已经四五天没进食了。” “它上次进食,啃噬了一只四五百斤重的人熊。” “这次仅仅吃了一个瘦猴,肚腹犹然饥饿。” “恐怕它也在等着你赶紧悬丝取血呢,好趁机再拿你填填肚子。” 第150章 江尘取蛇虎血(1) 老郎中听到江尘的话,又抬头看去。 蛇虎兽此刻正一边凝视着自己,一边不时的探出血红色的舌头,似乎真的已经迫不及待了。 “还不快去,等什么啊?” 江尘还在催促。 老郎中的脸,一会变的刷白,一会又变成了红色。 一会又显得暗黑如锅底。 “如果不去,就等于认怂了。” “我世代相传的取血绝技从此名声扫地,只能退出杏林江湖!” “可是我若真要施展悬丝取血之法,万一真的如同江尘所说……” “不但血取不成功,还要把这条命搭上……” 老郎中看着捕兽笼的木条上,还沾着新鲜的血迹。 而被吃掉的孙郎中,一刻钟之前,还活生生的站在他们的面前,趾高气扬活蹦乱跳呢! “你……” 老郎中抬头看着江尘,额头上的汗珠子,滴滴答答的滚落了下来。 “女婿……” 薛三爷看到老郎中的脸,已经变成了紫茄子的颜色。 “女婿,你可误伤好人啊!” “老徐可是个厚道人物,医德高尚,如果没有他用心调治,你哥哥怎么可能撑到今天你们回来呢?” 薛三爷以为江尘又把徐郎中当成了孙郎中,也想把他送到笼子边上去喂蛇虎兽。 所以赶忙上前解释说道。 “没有,我不过是好心提醒而已。” 江尘哈哈一笑,到了徐郎中的面前: “你还是收起你的悬丝,留待后用吧!” “取蛇虎血这样的简单操作,何必劳烦你亲自出手?” “晚辈自取,也就是了!” 江尘转头看向李天: “李兄,麻烦你借我长剑,另外再备一只大碗过来。” 李天回头吩咐。 没过多久,一个佣人抱着一只大海碗,来到了院中。 李天一只手擎着宝剑,另一只手端着海碗,来到了江尘的面前,惊讶的说道: “江尘兄弟,你打算怎么取血?” 江尘伸手接过宝剑,轻轻一拨,露出了三尺剑锋。 这把剑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宝剑,但也是极品寒钢炼制而成,吹毛立断,锋利无双。 “取血嘛,那还不简单?” “一剑切开蛇虎兽的肌肤,然后拿碗接着血不就行了?” 呼! 在场众人,无不惊讶! “夫君,你可别……” 薛景云站在江尘的身后,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抓住江尘的衣角,微微的颤抖着。 蛇虎兽的威猛,人所共见。 江尘虽然说得轻巧,可是真正的实施起来,又何尝容易? 李天面色为之一变,皱眉说道: “捕兽笼的木杆密实,虽然能伸得进去剑峰,但是却伸不进去瓷碗。” “如果蛇虎兽负痛,万一挣扎撞破了捕兽笼,那结果可就……” “鸡飞蛋打啊……” 薛三爷也说道: “李教习说的不错,我看此物威猛无双,还是慎重为好,破笼而出,会不会伤人暂且不说,万一被它挣脱逃走了。” “那我儿的性命,可就真的没有指望了……” 薛三爷转头看向不远处卧榻上一动不动,形状如死人的薛景麟,老眼之中,泛着泪花。 江尘一只手提着李天的青钢剑,另一只手抓住瓷碗,迈步向着捕兽笼走去。 “夫君,夫君!” “你等等,你等等嘛。” 薛景云提剑跟在身后,焦急的呼唤着。 “你又不通武艺,怎么好弄的?” “要不……” “要不还是我来好了!” 薛景云身子一纵,灵巧的越过了江尘,落在了他的身前。 把江尘拦住了。 “夫君,我来!” 薛景云虽然也害怕,但她关心哥哥的伤病,更担心江尘会有什么闪失。 “我还粗通武艺,身手比你灵敏一些。” “那怪物想要伤我,也不太容易。” 薛景云伸手要从江尘的手里,夺过瓷碗。 “男人做事,女人一边儿去,在这儿添什么乱的嘛!” 江尘面色一沉,颇有几分威严。 “夫君,你莫要生气……” 素有巾帼不让须眉之誉的薛景云,忽然双膝一屈,跪在了江尘的面前。 “夫君,人家是担心你嘛,真的不是故意不听你的话儿……” “景云知道错了,可是还是想代替你去……” 站在身后的薛三爷,看到自己从小珍爱的宝贝女儿,竟然跪在了另一个男人的面前。 不由的紧紧锁住了眉头。 可是毕竟江尘已经跟她完婚,这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他一个岳父老泰山,又不好多说什么。 “嗨!” 江尘急忙弯腰扶起薛景云: “你夫君是个什么样的人,你难道还不知道?” “我才娶了娇妻,怎么会傻到要去送死?” 江尘轻轻抚摸着薛景云的额头,凑近了她如凝脂般雪白的耳朵,低声笑道: “我还想着,赶紧办完了这件事儿,今天晚上,继续跟娘子咻嘿一翻呢。” “这玩儿意,上瘾……” 薛景云羞涩的面红耳赤,可是又不放心,低声扭捏道: “只要……” “只要夫君能安全无恙,景云什么都听夫君的……” 江尘点了点头,轻轻推了一把薛景云的肩头: “好了,你去旁边等着,我赶紧取完了蛇虎血,好给我大舅哥治伤。” 薛景云点了点头,乖乖顺从的往后退了几步,到了薛三爷和李天的身旁。 “你呀你!你可是郡侯的女儿,这也太掉份儿了!” 薛三爷看了薛景云一眼,简直不敢相信,这个顺从温顺的女子,就是曾经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揍得皇亲阔少都满地找牙的女巾帼。 “人家嫁人了嘛,嫁夫从夫嘛。” 薛景云不但不觉得丢人,反而说的理直气壮。 “有这样的一个好夫君,我再不去心疼他,还等着别人心疼他嘛?” 薛景云站在旁边,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江尘的一举一动。 “哎,六姑娘,你忘了江尘……” 李天忽然想起来,在周家村的时候,似乎江尘已经有了两方娘子。 似乎薛家的千金小姐,如果按顺位的话,嫁到江家要做三房…… 李天想说的时候,又忽然顿住了。 “此刻正是取蛇虎血给长公子治病的要紧关头……” “不管什么事儿,还是暂且放一放吧!” 第151章 江尘取蛇虎血(2) 幸好不管是薛景阳云还是薛三爷,此刻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江尘的身上,根本没有留意到自己的说话。 所以李天及时闭住了嘴,也认真的看着江尘。 所有的人,都关注在江尘的身上。 看他怎么才能从蛇虎兽的虎头和蛇身上,分别取血,然后再混合成适合做药引的蛇虎血。 江尘走到捕兽笼的旁边,用脚踢了几下,把残留在脚下,蛇虎兽吃剩的骨头,踢在了一旁。 然后江尘才把铁剑和瓷碗放在脚下的地上,一只手扶着捕兽笼,另一只手拧住捕兽笼的榫头,左右晃动了起来。 “他要干什么呀?” 薛景云站在远处,好奇的问道。 “好像……” 李天忽然颤声说道: “好像是在准备打开笼子的门!!” “难道他疯了不成?” “蛇虎兽要是出来了,谁能控制得了它!” 薛景云急的双手捧住薛三爷的一只胳膊直跳,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爹爹,怎么办,怎么办嘛!” “我不管,要是江尘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跟你拼命。” 薛景云牢记江尘的话,不敢擅自上前。 可是对薛三爷可就肆无忌惮的“蹂躏”了起来,又是使性子又是耍脾气的。 “别慌!” “保持安静,莫要惊了蛇虎兽!” 薛三爷忽然把粗大的手掌往空中一举,沉声说道。 呼! 这一句话说出来,不但薛景云忽然住嘴了。 旁边那些窃窃私议的郎中和家丁门,也都闭住了嘴。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江尘和捕兽笼里的蛇虎兽身上。 “看来这‘鲁班术’真不是盖的,就这笼门的开法,谁能懂啊!” “幸亏我懂啊!” 江尘左右晃动着榫头,一边自言自语道。 如果不懂这笼门的精妙构造,就算你使出吃奶的劲,你也别想打开笼门。 这也是江尘亲自跟随前来的原因之一。 毕竟笼子是他打造的,天下能懂得“鲁班术”的木匠,也仅仅只有他一人而已。 吧嗒! 费了好大的劲,江尘终于拔掉了榫头,扔在了脚下。 啊! 站在远处旁观的众人,吓得不自主的惊呼了一声,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只见捕兽笼里的蛇虎兽,看到笼门即将打开,两只虎耳高高的竖起,似乎已经压制不住向往笼子外的兴奋。 此刻江尘和蛇虎兽之间,仅隔着的那道笼门,即将打开。 “爹爹……” 薛景云使劲的抱住薛三爷的隔壁,浑身都因为害怕而轻微颤抖着。 甚至有一枚指甲,已经嵌入了薛三爷手臂上的肉中。 但薛三爷面色不变,温柔的抚摸着女儿的秀发,静静的凝视着场上的局面。 李天从一名家丁的手里夺过短刀,全神贯注的盯着蛇虎兽。 “只要稍有不利于江天,我便立刻出手,斩杀蛇虎兽!” 看着蛇虎兽庞大的虎头,粗如房檩一般的蛇身。 李天也不能确定自己能否是他的对手。 但现在江尘是薛家的女婿,也就是他的主子。 为了护主,他可以舍弃生命。 咔! 站在捕兽笼旁边的江尘,忽然打开了笼门。 “呼!” 蛇虎兽的虎头一低,破门而出! 盘踞在捕兽笼里的蛇身,忽然在院中舒展开来,足有四五丈长! 蛇尾挥动一圈,卷起呼呼风声,夹杂着一股浓浓的腥味。 众人惊呼了一声,又往后退了四五步。 李天纵身一跃,上了院中的一棵大树,抱刀站在树巅。 他的身躯刚刚沉稳住,忽然觉的身子微微往下一沉。 原来薛景云手提长剑,也随他纵上了树梢。 两人面色紧张而凝重,俯视着江尘的方向。 只要稍有不妥,两人便各执兵刃,俯冲而下,围攻蛇虎兽,营救江尘! 院中的空气,忽然变的凝固了一般的紧张! 蛇虎兽窜出捕兽笼,得了自由,围绕着捕兽笼连续旋转! 粗大的蛇身,紧紧的裹住了那打造的极为结实,困住它数天之久的木笼。 江尘一只手提剑,一只手端着瓷碗,就站在一旁不远的地方。 咔啦啦! 蛇身忽然收紧! 那坚不可摧的捕兽笼,忽然被蛇虎兽的蛇身,裹的粉碎,木屑纷纷,落在地上! “这力道,简直匪夷所思!” 薛三爷动容说道。 “只怕连一座房子,也能让它轻易的夷为平地……” “江尘?” 所有的人的目光,看向江尘。 只见江尘忽然把瓷碗交在左手,右手放在唇边,拢住嘴巴,似乎说了些什么。 那狂野的蛇虎兽,听到了江尘的言语,整个蛇身如同吹足了气的气球,忽然被人放掉了一半的气似的。 蛇身盘起,又恢复了在捕兽笼里面时候的样子。 巨大的虎头,下巴贴在地上,翻着眼皮凝视着面前的江尘,一副臣服顺从的模样。 “不是……” “怎么个情况?” “这蛇虎兽……怎么跟江尘认识似的?” 四名郎中面面相觑,差点惊掉了下巴。 “这哪儿是认识?” “似乎把江尘当成了自己的主人似的,完全依旧一副臣服的样子啊!!” “蛇虎兽乃是上古异兽,又不是家养的宠物,怎么会拜人类为主人?” “莫要忘了,就在一刻钟之前,它才吃了孙郎中……” 众人想到刚刚的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蛇虎兽,此刻就盘伏在不远处,而且还没有捕兽笼的约束,心中都害怕到了极点。 但蛇虎兽不动,他们也不敢轻易乱动。 唯恐一个不留神,成了蛇虎兽攻击的对象。 还有几个胆子小的家丁仆从,两条腿哆哆嗦嗦拔不动脚步。 裤裆往下,湿了一大片…… 呛! 江尘手中的宝剑突然出窍,森寒的剑气,荡在蛇虎兽的身上。 如铜铃般的虎眼被剑光一闪,微微眯缝了一下,但还是依旧臣服的卧在江尘的面前,并没有逃开。 嗖! 三尺剑锋,从蛇虎兽脑门上划过。 那个“王”字,从上往下那道竖线,被江尘的剑锋划破。 殷红的蛇虎血,顺着额头汩汩流出! 江尘一伸手,把瓷碗接在蛇虎兽的下颌处。 李天和薛景云站在树梢上,看得目瞪口呆! 第152章 取血成功 “我的天!” “这蛇虎兽,怎么突然变成了温顺的大猫了?” “你看它‘王’上流血,却不敢有丝毫的反抗,简直就像是臣服在主人面前的宠物一般!” “这个江尘,来头不小啊!” “嗯,听说是来自农村的一个种地村夫?” 四大郎中,低声议论着: “这不瞎扯的么!怎么可能?” “真要是山野村夫,郡侯会把自己最宠爱的女儿嫁给他?” “你们莫要忘了,可是连镇南王来求亲,都被拒了呢!” “嗯,说的有礼。这个江尘,绝非凡品……” 他们猜测着江尘的身份,但没有一个人相信,眼前这个手提长剑劈开蛇虎兽前额皮肤取血的年轻人。 就是个地地道道的乡野村妇。 “差不多有一百毫升了吧?” 虽然瓷碗上并没有刻度,但江尘凭借着手感和经验,也估量个八九不离十。 蛇虎血落入瓷碗里,咕嘟咕嘟的冒着泡,就像是炉灶上翻开的一锅汤似的。 江尘甚至能感受到,端着瓷碗的那只手,隐隐有种被灼烧的感觉。 “这蛇虎血,还是真奇哉怪也!” “虎头上的血,难道真的跟系统所说的那样,至阳至刚,厚热无比?” 呲啦! 江尘从衣襟的下拜,撕下一块布条,在蛇虎兽的前额上擦了擦。 巨大的虎头,老老实实的耷拉在地上,显得温顺又老实。 谁也想不到一刻钟之前,还在咀嚼着孙郎中,甚至此刻孙郎中的血肉,还在它的腹中没消化完呢! 江尘扔掉布条,再看蛇虎兽的时候。 只见额头上那条竖纹中的剑伤,竟然已经完全的看不出来了! “愈合的这么快?” “卧槽!真他娘的离谱哎……” “异兽就是异兽,果然与众不同!” “要是没有系统的说明,我就算穿越八辈子,也绝对想不到御兽和取血的办法!” “每日一答,原来有这么强大的功能!” “堪比……远超人工智能的ai啊!” 江尘依稀的记得,在自己穿越的时候,前世的时空里,正是ai兴盛的时代。 就在江尘走出房间之前,使用“每日一答”功能询问如何取出蛇虎血的时候。 好感度系统不但给了他取血的办法,而且还附带了一套支配蛇虎兽的办法。 江尘拥有了这个办法,等于摇身一变成了天地间蛇虎兽唯一的主人。 所以蛇虎兽才会对他唯命是从,乖顺的如同自小养大的小狗一般。 “热血已经有了,只要再配上冷血,搅和均匀,就能当做药引了!” 江尘端着瓷碗。 瓷碗里的蛇虎血,似乎有燃沸之势,还在不断的提升着温度。 江尘俯身从地上捡起长剑,走到了蛇虎兽的身后。 原本盘踞在一团的蛇身,此刻已经舒展了开来,蛇尾就横在江尘的面前。 “就这里了!” 江尘在蛇尾最细的部位,划了一剑。 吧嗒! 滴血成冰,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冷血!可真的是够冷的!” “难怪徐郎中的悬丝取血之法,对蛇虎兽不好用呢。” “蛇身上的血,离开了躯体就变成了固体,还怎么抽?” 江尘把瓷碗放在蛇尾的伤口下面。 啪嗒! 啪嗒! 一块一块的冰血,掉落在瓷碗里。 原本鼎沸的蛇虎血,逐渐恢复了常态。 而端着瓷碗的手,也开始不再像之前那么发烫了。 “没想到,夫君还有这一手降龙伏虎的功夫啊!” “倒是我小瞧了他了……” 站在树梢上的薛景云,把手里的长剑还鞘,长长吐出口气说道。 “嗯,江尘兄弟深藏不漏,绝不是等闲之辈。” 李天见江尘手法从容,蛇虎兽规规矩矩,没有爆发任何的兽性,也就放了心。 但因为取血还没有结束,他们又距离的较劲,所以说话的声音,依旧保持的很小,以免惊扰了蛇虎兽。 “六姑娘能嫁给江尘兄弟,也是薛家的福气。” “将来必能壮大我薛家的门楣。” 李天目不转睛的看着江尘取血,十分欣慰的说道。 “那当然喽!” 薛景云脸上虽然羞涩,但更多的是幸福感和骄傲。 更何况她是个练武之人,性情豪爽,自己心中觉得好的,就毫不掩饰的表达了出来。 此刻在她的心目中,江尘的优秀,甚至超过了指挥军马鏖战边疆的哥哥靖边将军。 “什么镇南王镇北王的,有了江尘,我们谁也不怕了。” 薛景云恨不得立刻跳下树,跑到江尘的身旁,跳入他的怀里。 江尘把手里的长剑丢在地上,轻轻捏着蛇虎兽尾部割裂的地方,以防血液凝固,堵塞了血管。 随着一块一块凝固的蛇虎血掉落在瓷碗里,江尘感觉到的温度,逐渐由滚烫到略热。 最后又变成了常温。 “应该是可以了!” 江尘轻轻一晃。 瓷碗里殷红的蛇虎血,荡起微微的波浪,看起来和平时所接的猪羊狗血,并没有明显的不同。 “还好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是证见。” “不然的话,还真以为我拿别的动物的血冒充呢。” 蛇尾冷血,并不需要擦拭。 江尘直接放开了蛇虎兽,走到虎头的跟前,在它耳朵旁低声念叨了两句。 哇呜! 一直俯首老老实实的蛇虎兽,突然身躯一震,离地而起,足有四五丈高! 众人惊吓的失声喊叫,纷纷后退! 此时正值晌午,艳阳高照。 抬头望去,如一条神龙,破天而过,飞向远方! 蛇虎兽的身躯在空中一拧,从薛景云和李天的头顶掠过。 又越过了两座薛府的宅子,消失不见了。 可是就在这几秒钟之内,整个院子里,都弥漫着浓浓的腥臭气息。 蛇虎兽身上的气息? 还是被吃的那个孙郎中骨血的气息? “哇!” 有个仆从忍不住吐了起来。 “哇!” “额……哇……” 整个院子里,有十几个人,跟着呕吐了起来。 蛇虎兽,来去无踪,如同鬼魅! “也许……” “当初追丢了蛇虎兽,也是我们的福气……” 李天感受着蛇虎兽的威力,心中暗自的庆幸。 第153章 用药 “那个时候,六姑娘的兵马还没有到来。” “就我所带的那几十号人,要是真的跟蛇虎兽展开一场激战的话……” 李天的身子微微的缠斗着。 “就算能重伤蛇虎兽,那也是两败俱伤,恐怕我那五十多号人,连同我在内,都难保不死!” 站在旁边的薛景云,低声对李天说道: “李教习,可以下去啦!” 说着纵身一跃,如一只蝴蝶一般在空中飞舞,轻飘飘的落在地上,随即向着江尘跑去。 “夫君,夫君!” 薛景云如同孩子一般,过去揽住江尘的手臂,黏糊着不肯放手。 “别乱动啊!” “千万别乱动。” “这蛇虎血要是打翻了,你兄长的病可就彻底的没戏了。” 江尘用下巴指了指瓷碗里大半碗的蛇虎血: “你也看见了,蛇虎兽已经离去了,这就是最后的一碗蛇虎血。” 薛景云吓的赶紧放开了江尘的手臂,乖乖的随在江尘的身旁。 还不忘了提醒身边的人: “别碰我夫君哦。” “谁敢碰我夫君,莫要怪我不客气。” 江尘看她一副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两人并行着来到了以徐郎中为首的四名郎中面前: “老先生,蛇虎血已经完备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江尘把蛇虎血放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 “这……” 四名郎中,原本以为江尘小小年纪,取蛇虎血绝无可能。 所以还想着靖边将军之死,终于有人背锅了。 没想到江尘不但取来了蛇虎血,还是当着众人的面前,毫不掩饰的取血。 不容他们有任何推脱的借口。 “伙计们,行动起来!” 徐郎中确实认真负责,他把手在空中一扬,高声喊道。 “喏!” 剩余的三名郎中,各自到了院子角落几处烧开的沙壶处,把早就煮开了的药剂,拎了过来。 徐郎中认真的查看着各方药的清单,并通过闻味和检查药渣的方式,再三的确认,以免出现差错。 确定无误之后,徐郎中把三服药,以不同的比例倒入了瓷碗。 蛇虎血和药剂混合之后,徐郎中端起瓷碗,到了薛三爷的面前: “郡侯,就是这个了!” “我们等了一个多月,就是为了能成就这一方药!” 薛三爷挽起袖子,双手托住瓷碗,不禁老泪纵横! “不容易,不容易啊!” “舍死忘生,废寝忘食,为了这一方药……” 薛三爷转头望着薛景云: “丫头,辛苦了你了!” 为了寻找蛇虎兽,一千军兵因为雪崩死在了西山。 为了寻找蛇虎兽,薛景云被土匪劫持到东山清云寨,差点遭人羞辱,贞洁不保! 薛景云也是喜极而泣,掩泪说道: “爹爹,只要能治好了哥哥的病,景云就是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 “更何况……” 薛景云闪动着幸福的泪花,转头看了江尘一眼: “女儿走了这一趟,能认识江尘,能嫁给他,也是女儿的福气呢。” 薛景云想到这些,嫣然一笑,犹带泪滴,如雨后梨花,娇美多姿。 “行了,快别煽情了,赶紧给长公子服下去才是正事。” 江尘在一旁催促道。 整个薛府里,恐怕就连昏迷之中的薛景麟,也不敢这么跟老爷子说话。 但江尘的话,薛三爷非但不生气,反而笑呵呵的点头: “对!对!” “还是江尘说的对,先给景麟喂药。” 薛三爷亲自双手捧着瓷碗,到了靖边将军薛景麟的床榻旁,递给了专门服侍长公子的丫鬟。 一名丫鬟双手接过,唯恐有失,都不敢离手,就这么捧着药,跪在床榻前。 另一个丫鬟,坐在床沿上,舀起一勺药汤,轻轻吹了一口,然后递到了靖边将军的嘴边。 用了将近半个钟头,才把瓷碗里的汤药,全部一滴不剩的服下去。 徐郎中抬头看看已经西斜的太阳,走到薛三爷的面前,躬身说道: “郡侯,药已服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明日天亮,靖边将军便可以醒转了。” “还请郡侯好好休息,善保身体。” 徐郎中的脸上,释放出轻松的表情。 “怎么样?” 薛三爷也似乎看出了端倪,低声问道: “景麟的病,有几成的把握?” 徐郎中拈须微微一笑,靠近了薛三爷: “喂药的时候,老夫仔细观察靖边将军的反应,还摸了他的脉搏。” “看来这药是用对了,长公子的身体极为受用。” “虽然不敢说有十成的把握,但至少也得有九成加一成了。” 薛三爷用手一捅徐郎中的胳肢窝,掩口笑道: “你个老猴崽子,还在这里拿我开涮!” 两个人抚掌大笑,笑声震荡在薛府的上空。 笼罩了将近两个月的阴霾,在这一刻,终于算是云开雾散了。 “我说……” “你这个新招的女婿,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徐郎中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低声问道。 “农民啊!” “你没听李教习和景云说吗?” “他就是周家村普普通通的一个农民而已。” 薛三爷漫不经心的说道。 “农民?” “你还真信啊!” 显然徐郎中是不信,所以他的口气里,带着一丝冷笑。 认为薛三爷是在敷衍他。 两个人虽然身份不同,但却是多年的老朋友。 之前因为有镇南王的眼线孙郎中在旁,两个人顾虑重重,不敢随意的交流。 现在孙郎中被江尘设计除掉了,他们说话便随意了许多。 徐郎中看看左右无人,才继续说道: “普通的农民,能一把拿出十万两黄金来救你闺女?” “普通农民,能懂的驾驭上古神兽的法门?” “你看他使唤蛇虎兽,就跟爹爹使唤儿子一样,让它卧着它不敢站着,让它往东它不敢往西。” 徐郎中又长叹了一声: “普通农民,又怎么能精通取蛇虎血的办法?” “我虽然不敢称杏林高手,但也有四五十年的行医经验,遍阅古今所有的医书。” “我都不懂,他却对此法了如指掌!” 徐郎中抬起头,看着江尘离开的方向: “他绝不是普通农民!” 第154章 薛三爷的疑惑 “他要真是个农民,我徐字倒着写!” 徐郎中十分果断的说道。 “好,那你先倒着写一个我看看?” 薛三爷面带得意的神色,笑吟吟的说道。 “得了吧你!” 徐郎中举起拳头,在薛三爷的肩头锤了一拳。 “珍惜吧!” 徐郎中叹了口气: “你这女婿啊……” “可是个宝贝疙瘩,好好的珍惜吧!” 徐郎中一边说着话,一边独自走开了。 “他……” “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望着徐郎中离去的方向,薛三爷脸上的笑容逐渐的消失,换成了忧心。 先前的时候,因为始终挂念这长公子薛景麟的伤势,薛三爷无心,也无暇去想这些事情。 可是如今薛景麟的伤病一事,基本上可以确定尘埃落定了。 薛三爷想起刚才徐郎中的分析,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我乃公候世家,干系国之大事……” “而景云又涉世未深,容易受人欺骗……” 薛三爷害怕自己的女儿,吃亏上当。 “可是此人几次三番的救我女儿,这次又取蛇虎血,救了我麟儿……” “不像是有恶意啊!” 薛三爷心中疑窦重重。 只是薛景麟还没苏醒,薛府的事情太多,他也不便在这时候,去直接追问江尘到底是什么来历。 …… “这一天折腾的,连一个午觉都没睡成。” 江尘回到自己的新郎房间里,倒头仰在床上,带着几分抱怨的说道。 “夫君,你还好意思说呐?” 薛景云站在床前抿嘴说道: “今天早晨你睡醒的时候都快巳时了,又在房间里磨悠了半天。” “出门的时候,已经接近午时,你还睡午觉哎?” 江尘哈哈大笑着说道: “那只能赖你,难道还赖我啊!” 薛景云一愣,懵然问道: “赖我?难道是我不让夫君起床的嘛?” “还是我昨夜没让夫君睡好……” 薛景云忽然转身就要往外走。 “小娘子,哪儿走呢!” 江尘用手一扯,把薛景云拉了回来,身子一倒,躺在了自己的身旁。 “要不是夫君我昨夜把精力都透支在了娘子的身上,今天能起的这么晚?” 薛景云娇羞的用红锦被遮住了脸: “好夫君,别说了……” 江尘斜倚在床榻上,轻轻牵住薛景云的皓腕。 “明天,你哥哥醒了之后,我便回去了。” 薛景云一惊,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上去搂住江尘的脖子: “走?” “走哪儿去,我不让你走。” “这里不好嘛?” 江尘一笑: “这里虽然好,可不是我的家啊!” “你莫忘了,周家村才是我的家。” “我在周家村,还有两个娘子呢。” 江尘虽然知道,这很有可能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至少薛三爷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所嫁的人,不但有老婆,而且还有两个,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嗯……” 薛景云轻轻答应了一声,默默的起身,下了床,在屋里来回的迈着步子,低头不语。 看着那微微蹙起的秀眉,江尘感到一阵内疚。 “这样好的女人,这么显贵的家世。” “嫁给我,确实有点儿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觉了……” 虽然【好感度系统】决定了江尘此生会娶妻不止,借此不断的壮大自己。 但江尘并不是种马,更没有把这些跟随自己的女人,当成纯粹的进身工具。 他对待每一个娘子,都是真心的。 尤其对于薛景云。 “三个娘子之中,我跟她经历的最多!” “经历过两次生死的考验,可以说是患难的夫妻了!” 江尘看着薛景云,轻轻叹了口气: “你要是不愿意跟我回去,那就先待在薛府吧。” “我自己回去。” 江尘说完了话,往床上一倒,准备先睡一觉再说。 昨晚新婚洞房,那一夜咻嘿,让他的体力至今还没有完全的恢复过来。 噗通! “夫君,你不要景云了么?” 薛景云忽然双膝跪在窗前,已经泪流满面。 “你要是不要景云了,景云明天就上吊自尽!” “景云的身体已属夫君,反正此生也不会再事他人了!” 薛景云胳膊肘搭在床沿上,放声哭泣了起来。 “哎呀!” “你这是哪跟哪儿啊?” 江尘被薛景云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下了一跳。 “我只是看你沉思不语,可见你是舍不得你爹爹。” “而且你兄长病重那么久,好不容易明天能醒过来,你陪伴他一段时间,也是人之常情啊!” “我又没说不要你了,干吗这么哭?” “弄的就像我又欺负你了似的。” 薛景云抬起头,眼泪还是不断的淌下来。 “你就是不想要人家了,不然的话,你怎么会让我独自留在这里呢?” “你还狡辩!” 薛景云跪在地上,从腰间拔出一柄匕首: “反正你明天要是不让我跟着你一起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我的天! 江尘一阵眩晕。 “我这老婆,也太暴力了吧?” “这动不动的就要抹脖子吓唬我,这谁受得了……” 江尘急忙坐起来,弯腰扶起跪在面前的薛景云: “娘子,你先起来说话,先起来说话行不行?” 薛景云一把摆脱了江尘的手: “我就不,你不答应带我走,我就不起来。” 江尘见状,只好板起了面容,假装做一副生气的模样: “薛景云!” “明天你兄长醒来之后,我便回周家村了!” “你要敢不跟我同往,我就休了你!” 薛景云见江尘凶恶严肃的样子,反而笑了起来,不用江尘搀扶,自己站起身,偎依到他身边: “放心啦,夫君!” “嫁夫从夫,你到天涯海角,景云也跟着你。” 江尘心中却在想: “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明日薛景麟醒来之后,估计薛三爷就要开始盘问我的家世和来历了……” “必须得走个措手不及才行!” 江尘正在沉思退身之计的时候,薛景云忽然靠近自己,吹气如兰。 “夫君,你都没碰人家……” 江尘一愣,被薛景云身上独有的体香迷醉的一阵眩晕。 “我以前听人说,要是夫君还喜欢娘子,就不会冷落她……” 江尘苦笑一声,张开了双臂: “好吧,怕了你了……” 帐帘落下,掩住了床榻。 第155章 江尘想要早点离开 次日清晨,天才刚刚蒙蒙亮的时候,一阵轻微但却急速的敲门声。 把尚在沉睡中的江尘惊醒了。 不过这个时候,薛景云已经起床挽红妆,正对镜梳头呢。 吱呀! 薛景云上前开了一道门缝,带着责怪的口吻低声问道: “这大清早的,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我夫君还没睡醒呢。” 来人是个丫鬟,压低了嗓音低声赔罪道: “小姐,对不起……” “可是……是老爷让我来喊小姐跟娇客前往大堂去的,有急事儿。” 薛景云听了,低声叱道: “有什么急事,能比我夫君睡觉更重要?” “你去回复爹爹,等夫君睡醒之后我就带他过去。” “可是在此之前,莫要再遣人来催促了。” 薛景云说到这里,似乎打算重新掩门,却被那个丫鬟给倚住了门框…… “哎,小姐,你别生气呀!” “是长公子靖边将军醒了呢!” “所以老爷才命我来喊你们过去的。” 丫鬟的脸上,难掩喜色。 毕竟靖边将军虽然治军严明,但是在家里却平易近人,对这些下人们也极为友好,没少了赏赐他们。 “我哥哥醒了??” 薛景云听了,差点儿高兴的跳了起来! “嗯嗯!” “所以老爷才让我来通知小姐的,还求小姐莫要生气。” 薛景云听到昏迷了将近两个月的哥哥醒转,高兴的手舞足蹈。 回身到了梳妆台前,把一个足金的手镯拿起来,塞入丫鬟的手里。 “这是给你的赏赐!” “去吧,告诉爹爹,就说我一会儿就到!” 丫鬟得了赏赐,点头应了一声,兴高采烈的去了。 躺在被窝里的江尘,心中暗暗叫苦。 “这靖边将军的体质可以啊!” “怎么醒转的这么早……你再晚醒两个时辰,我就可以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这下可好,一时半会恐怕走不了了。” 江尘的心中,暗暗发愁。 等到靖边将军醒过来后,必然要问这新妹夫的来历。 恐怕到时候所有的事尘埃落定,薛三爷也会着重了解他的家庭背景了。 “让薛景云做老三,虽然确实有些委屈她了。” “可是没有办法啊,这先来后到的规矩不能破。” “要不然的话,将来我再娶了其它的女人,难道还有再重新排序不成?” “哎,委屈点儿就委屈点儿吧,大不了平时多对她好一点,多陪陪她,也就是了。” 在内心深处,江尘对薛景云还是有一点歉意的。 但歉意归歉意,规矩归规矩,不能破。 “夫君,你也醒了呀?” 就在江尘躺在被窝里沉思的时候,薛景云已经掩好了门,反身到了床前。 看到江尘睁着眼睛,便开心的像一只蝴蝶一般,在床前蹦蹦跳跳了起来。 “你好歹也是府里的小姐,又是军中的女将军,怎么还跟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啊?” 江尘看着薛景云天真可爱的模样,简直有些爱不释手了,恨不得无时无刻不跟她在一块。 “不是啦……” 薛景云抿嘴一笑。 “也就在夫君的面前,人家才这样,出了这道门,景云才不会给那些人好脸色看呢。” 江尘点了点头: “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咱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你对我也是那副高冷的模样,简直跟寒冰一样。” 薛景云嘻嘻一笑,一扬眉毛说道: “那当然喽,豪门阔少我都见得多了,何况贩夫走卒?” “你以为我随便见个男子,就对他温柔相待啊?” 江尘看着薛景云那如同羊脂白玉的手腕,无暇又全是胶原蛋白的小脸蛋,再看她这幅得意的小样儿。 不禁用手一扯,将她娇小的身躯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坏笑着说道: “可是你万万没想到吧?” “就是这个贩夫走卒,此刻已经成了你的夫君。” 江尘的手,又在薛景云柔滑的肌肤上游走起来。 “啊,不要嘛……” 薛景云想要拿开,可也只是嘴上央求而已。 “我哥哥醒了,咱们先去前厅,等完事之后再……” 江尘一翻身,把薛景云压在身下,吻了上去。 “求求夫君,不要……” 从在西山军帐里的时候,江尘就知道薛景云有个致命弱点。 只要被他吻住,就会全身缠斗,呼吸加剧,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又是一场激战之后。 江尘这才坐了起来,意犹未尽的看着面前的娇妻。 “你这个坏人,哼!” 薛景云噘着嘴坐起来,重新梳理好了被弄乱的发髻,然后才打来热水,服侍江尘洗漱。 “哥哥醒了,我都两个月没见哥哥说话了。” “咱们快去前厅吧,哪怕让我看一眼呢……” “好不好呀,夫君?” 薛景云一边替江尘擦着脸,一边商量着说道。 “嗯嗯!” 江尘点了点头: “咱们这就去。” 他把心一横: “一切随便吧,该来的躲不掉。” “既然娶了薛景云,丑女婿早晚得见丈母爷,更何况我还不丑呢!” “不管怎么说,救醒薛景麟,我居功至伟,他还能把我怎么滴?” “唉,娶寡妇有娶寡妇的待遇,娶豪门望族的千金,也有娶千金的烦恼啊!” 江尘无奈的穿戴整齐,和薛景云手拉着手,往前厅而来。 “丫头,你越来越懒惰了!” 刚跨步进来,正好和满脸不高兴的薛三爷撞了个满怀。 “你哥哥醒了,睁眼第一件事就是问你去哪儿了。” “你倒好,我遣人喊你那么久了,才姗姗来迟!” 薛三爷开局就是一顿责怪。 “爹爹……” 薛景云侧脸白了江尘一眼,画外音:【都怪你!明明起床过来就行了,非要再……】 “爹爹莫生气,江尘听到哥哥醒了,一早的就要过来,是女儿的腿上伤又复发了。” “疼的厉害,所以才晚来了一些。” 在父亲的面前,薛景云想要江尘有个良好的形象。 所以就随便编了个瞎话,把这件事扛了下来。 “什么?又复发了?” “我就说么!那么严重的伤,怎么可能一天晚上就痊愈了呢!” 薛三爷听到女儿病情未愈,立刻担心了起来。 第156章 靖边将军醒了 “嗯,一走路就疼呢……” 事已至此,薛景云干脆装出一副腿上未愈的样子,用手扶住江尘,当成了拐棍。 “嘻嘻,这下你想躲开,也不能够了。” 薛景云偷笑着看了一眼江尘,心中乐开了花。 她最喜欢的就是黏糊着江尘。 “靖边将军醒了么?” “景云,你太也大意了,不去拜见哥哥,反而在这里耽误工夫。” 江尘伸头往内里瞧去。 只见昨天拖到院子里的那个床榻,此刻已经撤到了内堂。 一个面容憔悴,但不失俊朗洒脱的年轻人,正斜靠在床头,含笑望着这边。 “哥哥!” “哥哥,你终于醒啦?” 薛景云一看到苏醒过来的薛景麟,立刻又把刚才撒谎腿上还没好的事儿抛在了脑后。 开心的连蹦带跳的到了床榻前,弯腰抓住了靖边将军的手。 “嗯,醒了!” 薛景麟点了点头,满眼里都是爱意。 江尘在旁边都能感受的到,他们兄妹两个人的感情至深。 “难怪景云为了能找到蛇虎兽,舍死忘生的要冒雪进山了!” 薛景云笑着笑着,忽然伏在哥哥的怀中,呜呜哭了起来。 “丫头,怎么了?” “谁又欺负你了,跟哥哥说,哥哥给你做主。” 薛景麟轻轻抚摸着妹妹光亮乌黑的头发,柔声说道。 “哥哥,你可知道么?” “你都昏迷了快两个月了!” 薛景云满腹内疚的抬起头,望着面前清瘦的哥哥,带着眼泪说道。 “两个月了么……” 薛景麟抬头望着门外的天空,像是在回忆着往事。 “我只记得你因为军情有误陷入了北夷军的重围。” “我得道军报之后率部支援,血战了三天三夜,在重伤敌将的同时,也被他的暗器所伤……” “原来……” “已经快两个月了啊,我还以为就在昨天呢!” 薛景麟微微一笑,俊朗的面孔简直能迷倒众生了。 薛景云眼角含泪抽泣着说道: “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差点儿丢了性命了。” “幸亏找到了蛇虎兽,才让你虎口脱险,起死回生。” 薛景云忽然想起站在旁边的江尘,急忙站了起来,拉住江尘的手,到了床边。 “哥哥,你可知道,他是谁么?” 薛景云看向江尘的眼神里,都是爱意。 可是却与看哥哥薛景麟的眼神,有着很大的不同。 “哦?” 薛景麟和江尘相视一笑,故作惊愕的问道: “他是谁啊?我不知道。” 薛景麟以薛家长公子的身份,又是朝廷钦命的靖边将军。 平时都是严以律己,不苟言笑的。 但对妹妹薛景云,他从来不会摆出平素的那份严肃。 反而屈意哄着妹妹,只求她能开心。 “哥哥,他叫江尘,可是咱们薛家的大恩人呢!” 薛景云一只手挽着江尘的胳膊,另一只手拉着薛景麟的手腕,笑着说道: “他不但救了我两次命,还帮着我们找到了蛇虎兽。” “不但帮我们找到了蛇虎兽,还帮着郎中取来了蛇虎血。” “要不是他成功取出蛇虎血,哥哥的病,恐怕还不能这么快便治好了呢!” 薛景云本是个沉稳端庄的女孩。 但唯有在薛景麟和夫君江尘的面前,才表现的这么天真烂漫,活泼可爱。 她急于介绍江尘,一口气把江尘对薛家所行的恩义之事,全说了出来。 “多谢江公子的大恩。” “请恕在下大病初愈,虚弱不能起身行礼。” “且等他日我康复之后,必定登门拜访,感谢先生的深恩。” 薛景麟虽然是个武将,但说话文质彬彬,谈吐有礼。 一看就是出身名门之后,深有教养。 而且此时的江尘,早就不是初来薛府的那套装扮了。 乍看上去,江尘也是仪表堂堂,根本没有半分农村庄户的痕迹。 所以薛景麟还以为江尘是哪家的豪门阔少呢。 “在下也是机缘凑巧,尽力相帮而已。” “正所谓天下人管天下事,更何况靖边将军戍敌边关,也是为我们百姓着想。” “仗义相助,实在不必言谢。” 江尘见薛景麟礼貌有加,他自己也自然不肯落后,恭敬的回复说道。 “还有呢!” 薛景云见他们两个说话这么的客气,不由的“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哥哥,都是一家人,你干嘛对人家那么客气啊?” “我还忘了告诉你呢!” 薛景云站起身来,和江尘并排站立,挽着江尘的手说道: “哥哥,他还是景云的夫君,你的妹夫呢。” 温文尔雅,满脸含笑的薛景麟,听到妹妹说出这句话来,忽然面色一沉,失去了笑容! “妹妹,你是在跟哥哥开玩笑呢,还是说的真的?” “不过才一个多月,你便已经嫁人了?” “此人我能确定之前从来没有见过。” “婚姻大事,关乎你一生的幸福,怎么能如此儿戏呢!” 薛景麟天赋异禀,过目不忘,记忆里惊人。 哪怕只是看过一眼的人,他也能牢牢记住对方的长相。 但眼前的江尘,他确定从来没有见过。 “哼,我不管!” “他救过我两次,也救了你一次!” 薛景云原本跟哥哥好的不要不要的。 可是这时候听到哥哥似乎不赞成自己跟江尘的婚事,立刻便生气的撇开了哥哥的手,噘着嘴说道: “反正我就是喜欢他,就是要嫁给他。” “你说了不算,爹爹说了都不算呢!” “我的婚姻大事,我自己做主。” 薛景云的倔强脾气上来的时候,谁都干怼,一切都无所谓。 “是真的么?” 薛景麟的目光,越过了江尘和薛景云,望着他们两个人的身后问道。 “嗯……” “麟儿,他们已经成婚了。” “就在给你治伤的前一天。” 不知道什么时候,爹爹薛三爷,已经站在了他们的身后。 “爹爹,不是孩儿埋怨你,妹妹的这桩婚事,太草率了。” 薛景麟把疲惫的脑袋靠在身后的靠背上: “妹妹不懂事儿,难道你也不懂的么?” “怎么能随便的……” 薛景麟还要说话的时候,忽然一名庄客急匆匆跑了进来。 第157章 镇南王的阴谋 “老爷,从孙郎中的房间里,搜出来了这个……” 庄客满头大汗,把手里的一封信递到了薛三爷的面前。 孙郎中本是朝廷派来给靖边将军治伤的五大郎中之一。 可是他还有另外一重身份。 他不但是镇南王府上的首席医师,更是镇南王安插在薛侯府的眼线和耳目。 “什么书信?” 还沉浸在儿子得救的喜悦中,薛三爷毫不在意的接过了书信。 嘶! 才看了几行,薛三爷倒吸了一口冷气,脸上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 “父亲,信上写的什么?” 靖边将军想要坐起来,但又被身上的薛景云给轻轻摁住了。 “原来……” 薛三爷拿着信纸的那只手,不住的颤抖着,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 “景麟,你可知道,为什么你妹妹会收到错误的军报,而你为什么会中了如此阴险至极的毒么?” 薛三爷使劲的一摔,把书信摔在地上。 但书信飘飘荡荡,偏偏不听指挥,最后落在了江尘的脚下。 江尘俯身捡起,用心读了起来。 只听薛三爷继续说道: “这一切,都是镇南王的阴谋!” “他公报私仇,本来就是想要以你妹妹为饵,设下妒忌想要暗算你。” 薛三爷情绪激动,一拳击在桌案上。 嘭! 哗啦啦! 桌子上的茶碗茶壶药碗等物,稀里哗啦掉落在地上。 “可惜你命不该绝,才有了今日之得救!!” 薛景云听了,杏眼愠怒,秀眉高挑: “爹爹,哥哥,是可忍孰不可忍?” “咱们总不能这么逆来顺受吧!” “镇南王这是想要灭了咱们薛家啊!” “实在不行,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也比这么隐忍活的痛快!” 抛开对江尘的温柔和顺从,薛景云还是那个敢打敢杀,处事果决的巾帼英雄。 薛景麟反而相对冷静的多,他低头沉思,又回忆着往事,慢慢的点着头说道: “当初妹妹的那封军报,我就有些起疑。” “只是妹妹心急建功,不听劝阻,原来这一切,都是镇南王的阴谋。” “只是……” “此人竟然拿我大庆王朝的边疆战事来公报私仇,剪除异己,未免太也无耻狠毒了些!” 暴跳如雷,跃跃欲试想要去找镇南王算账的薛景云,听到哥哥提起往事。 不由的心中惭愧,又上前致歉道: “都是景云不懂事,一时的冲动,才酿成了大祸……” “还求哥哥原谅……” 站在一旁的江尘,忽然开口说道: “你既然知道冲动就是魔鬼,容易惹祸上身,这会儿就应该冷静下来,而不是继续冲动。” 倏! 不但薛景云听到江尘的话,安静了下来,就连薛三爷和薛景麟,也都抬起了头。 三个人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这个唯一的外姓人。 “字里行间的泄露,并不能成为呈堂证供。” 江尘把手里的书信在众人的面前晃了晃,缓缓的说道: “更何况孙郎中现在早已身死命陨,尸骨无存。” “这是死无对证的事儿。” “如今你们拿这个当做证据去跟镇南王对质的话,结果会败的很惨。” 江尘忽然把手里的书信,对折了几道,然后呲啦呲啦撕了个粉碎! “你!” “你到底是哪头的!” 薛三爷想要阻止,已然不及,怒声低沉的喝道。 薛景麟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怒色: “不管如何,这封信乃是我府中之物,你不该擅自把他撕掉!” 他刻意的把“我府”说的很重,也是意在表明自己并不赞成江尘和薛景云的婚事。 江尘把书信一扬,漫天飞舞! “这封信毫无价值,留下徒留无用,反而有天会惹祸上身。” “我今天毁了他,也是为你薛府着想。” 江尘忽然仰天哈哈大笑,斜眼看了薛景云一眼: “你也看到了,这是你们的‘薛府’,与我毫无关系,我也不配留在这里。” 江尘说完这些话,忽然转身,径直往外面走去。 薛三爷怒气盈天,冷冷的看着江尘。 薛景麟脸上挂着一层冰冷,也是一言不发。 “夫君!” “夫君,你要到哪儿去?” 唯有薛景云,看到江尘转身往外走,急忙拧身撵了上去。 “夫君,你要去哪儿啊?” 一直到了院子里,薛景云才追上江尘,挽住了他的胳膊。 “我昨日就跟你说过,今天等你兄长醒来之后,便回转周家村了。” 江尘面色平淡,仰头看了看晴朗的天空: “你可以选择留下来,我不会介意的。” 江尘转过头,看着娇美无限的薛景云,心中柔情无限。 他撕掉书信,确实是为了让薛家的人冷静下来,不要以此为证据跟镇南王起冲突。 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那就是江尘要故意借此激怒薛三爷和靖边将军,好得到逐客令,趁势离开薛府。 这是非之地,他一刻都不想呆。 “夫君,你可不可以……” 薛景云回头看了看头发花白的父亲和倚床而座苏醒未久的哥哥,眼泪又夺眶而出。 “我知道我爹爹和哥哥对你有些误解,可是我会想办法解释清楚的!” 薛景云紧紧的挽住江尘的手臂,好像唯恐一松手就会失去江尘一样。 “我父亲一直希望我将来嫁入豪门,延续我薛家的荣耀。” “我哥哥虽然并没有我爹爹那样的想法,可是却害怕我被人欺骗,所以才觉得我们两个的婚事,太过武断了……” 薛景云替父亲和哥哥解释着,随即又十分坚定的说道: “可是夫君的为人,有目共睹。” “夫君对我薛家的大恩,更是比天高比海深。” 薛景云急的眼泪滚滚而下: “夫君,你给我点儿时间,给我点儿时间行嘛。” “我一定跟他们解释清楚。” “薛家是我的薛家,也是你的薛家。” “这个家,有你的一份子。” 薛景云苦苦央求着,只求江尘能暂留几天。 “让他走!” 身后,忽然传来父亲威严的声音! 薛三爷面沉似水的跨步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上冷声道: “景云,你回来!” “他若走,让他走!” 第158章 变起冲突 “哈哈哈!” 江尘大笑着往薛府的门外走去。 薛景云站在当场,顿时愣住了。 她没想到平时对她宠爱有加的哥哥,会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此的无情。 更没想到对她百依百顺的爹爹,也容不下一个江尘。 “原来……” “原来你们也不过是一群看重出身的俗人罢了!” “就因为江尘出身贫寒,你们就这样的看不起他!!” 薛景云的倔强之劲突然涌上了心头。 “夫君,等等!” 薛景云忽然叫住了江尘。 “怎么?” 江尘已经靠近府门,听到薛景云呼唤他,便停下了脚步。 “你要走,就带景云一起走!” 薛景云嘴里说着这些话,目光却始终不离薛三爷和薛景麟的脸。 只是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温柔,而是多了一份冷漠和绝望。 “我是你的娘子,你是我的夫君。” “天上地下,你都是我最亲近的人!” 薛景云忽然冷笑了一声: “既然此间容不下我们,那我们就离开这里。” “哪怕跟夫君露宿街头,我也不愿意和夫君分开哪怕一分一刻。” 当啷! 薛景云忽然解下腰间的长剑,掷在了地上。 “景云,你!” 薛三爷睁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虽然薛景云生性刚烈,但还从来不敢跟他这么的说话。 看今天的情势,似乎薛景云竟然为了眼前的江尘,宁可出走薛家,背弃薛家? “景云,你要是离开了薛家,以后就别再迈进这个门槛了!” 薛三爷怒不可遏,大踏步到了府门口,目光直视着江尘和薛景云。 “妹妹!” 坐在床上的靖边将军,强支着病体站了起来,晃晃悠悠下了床。 两个丫鬟急忙左右服侍着,跨出门槛到了院前的台阶上。 “妹妹,你怎么能说出这种忤逆的话来?” “你莫要忘了,爹爹这些年待你如何?” “你这么说话,岂不是伤了爹爹的心呢!” 薛景麟明里是在责怪薛景云,实则是在安抚薛三爷,调和父女之间的矛盾。 “哼,哥哥。” 薛景云根本就不买账,牵着江尘的手,又往回走了几步,到了薛景麟的面前。 “爹爹不容他,还不是因为你?” “现在你倒在这里做起好人来了!” 薛景云一指身边的江尘: “为了能救你,我们一千多人奋战在西山,日夜寻找蛇虎兽,几乎全部死于雪崩,只活着回来了寥寥数人。” “如果不是江尘设计抓住了蛇虎兽,我们还不知道要付出多少的代价。” 想起这一个月以来所经历过的种种挫折和遭遇,薛景云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她虽然生性刚烈,却又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孩,想到那些长眠在西山的兵卒,就忍不住伤心落泪。 “这……我才醒来,并不知道啊!” 薛景麟一脸懵逼的说道。 “我雪夜入西山,被人熊堵在树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是江尘不顾自己的性命,一人独战人熊还杀死了它,连夜背着我跌跌撞撞的下了山!” “当我被东山的山贼们劫持到山中,数百肮脏之徒要轮流玷污我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是他!” 薛景云又紧紧的抱住了江尘的胳膊: “是他不顾生死,不惜重金。” “以十万金赎回了我,还带着我逃出狼窝!” 薛景云一仰头,看着面前高高在上的薛景麟,一阵冷笑: “哥哥,你可以不仁不义,不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但我不能!” 薛景云转头去看江尘的时候,目光忽然又变的温柔如水。 “更何况我是他的娘子,他是我的夫君,此生此世,我跟他天涯海角,永不分离!” 薛景云的话,坚硬如铁,果决不疑。 “原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薛景麟的脸上,闪现出惊惶惭愧的表情。 “一千兵卒,为我而死……” “妹妹更是为了救我,屡遭险境?” 薛景麟忽然挣脱了两个丫鬟的扶持,踉踉跄跄的下了台阶。 急着薛三爷站在府门口,连声的喊着: “景麟,小心!” “小心呐!!” “你们两个,如何不扶着点儿?” “回头剥了你们的皮!” 吓得两个丫鬟赶紧上前,强行扶着薛景麟,下台阶到了江尘和薛景云的面前。 “恩公!恩人!” 薛景麟站在江尘的面前,忽然长身一跪,给江尘行了一个大礼。 “呃……” 这一下,倒把江尘给整的不会了。 “我和妹妹景云一奶同胞,感情最好。她就是我,我就是他。” 薛景麟抬头看着江尘,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你抓蛇虎兽,取蛇虎血,救了我一命。” “可是我不知道,你还连续救了我妹妹两次。” “你救他,就是救我!” 薛景麟再次俯首下去,给江尘行礼: “感谢恩公的三次救命之恩!” 正在此时,李天急急忙忙的从府外跑了进来。 “快,你快上前扶起长公子!” “才苏醒过来,何必这样?” “有多少话不能过了天再说的。” 李天张了张嘴,刚要说话的时候,就被薛三爷的吩咐给打断了。 “喏!” 李天应了一声,快步上前扶起薛景麟,勉强笑着说道: “长公子,你又何必如此呢?” “江尘兄弟胸襟如海,为人豪爽仗义。” “他又怎么会在乎这些?” 李天对江尘的才学和人品,已经达到了近乎崇拜的地步。 但听到这些话,江尘站在一旁,却忍不住差点儿笑场。 “哎!” “惭愧啊惭愧……” 江尘心里低声说道: “老子做这些事,也是无利不起早。” “要不是被可恶的系统挟持,只有不断的宛城娶妻任务才能获得奖励,才能在这个大庆王朝的世界里有立足之地。” “我才懒得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 薛景麟在李天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脸红着说道: “既然李天称呼你兄弟,我便也称呼你为兄弟好了。” “刚才我只道你和景云相识未久,恐怕她被轻佻浪荡之人欺骗,所以才会……” 第159章 峰回路转 “我像是花言巧语的浪荡之人么?” 江尘忽然转头看着薛景云,哈哈大笑着问道。 “哼,我哥哥说你像,那你就像。” 薛景云抿嘴笑着说道。 “哈哈哈!” “哈哈哈哈!” 江尘、薛景麟、薛景云一起大笑起来。 就连站在旁边的李天,也忍不住随着笑出了声。 刚才原本剑拔弩张,就要分崩离析的薛家,突然又变的气氛融洽了许多。 “李天说的不错,江尘兄弟确实胸襟如海,倒是我显得有些小肚鸡肠了。” 薛景麟轻轻咳嗽了两声,满面惭愧的说道。 他生性豪爽,从来不掩饰自己的错误。 “我不知道,你虽然跟我妹妹只有一个月的相处,却与她出生入死,舍命相救。” “别的不说,只这份恩情,就值得景云对你托付终身了。” 薛景云噘着嘴上前,不依不饶的说道: “那你还要赶人家走呢!” “还好哥哥,好哥哥,哪儿好了!” “人家拼死拼活的想法儿救你,这倒好,救醒了,睁眼就想着欺负人家。” 薛景麟看着妹妹那可爱娇俏的模样,心中无限的爱怜,连忙作揖告饶: “妹妹莫生气,都是为兄的错,妹妹打也打得,骂也骂得。” “只求妹妹别生气。” “我刚才还听你说,腿上又复发了?” 薛景麟的关怀,反而把薛景云弄的满脸通红,回头躲在江尘的身后,不敢面对。 清早的时候,本来要过来见兄长的。 可就在薛景云已经穿戴整齐,催着江尘赶紧穿衣的时候,没想到江尘一时“性”起,又拖着她一阵云雨。 因此才来晚了,为了搪塞爹爹,她撒谎说腿伤复发。 没想到却被哥哥听到了。 “嗯,可是并无大碍,过两天也就好了。” 江尘笑眯眯的说道。 就在这时候,关心儿子伤病的薛三爷也走了过来,面色严肃的看着薛景云: “既然暂时不离家出走了,那就回屋里去坐吧!” “我薛家还管的起几张椅子!” 薛景云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打趣起爹爹来: “看看吧!女儿再好,也不是儿子。” “要不是心疼儿子,爹爹才不会管女儿的死活呢。” “想让你儿子回屋里休息就直说呗,还偏偏说是为了我们。” 薛三爷被薛景云几句话抢白,气的直翻白眼。 “妹妹,你还是唇枪舌剑,见谁怼谁啊!” 薛景麟看着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改变的妹妹,乐呵呵的说道。 “哈哈,也不一定。” 薛景云俏眼瞟了下江尘,抿着嘴不说话了。 薛景麟看了看江尘,哈哈大笑道: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哥哥爹爹都不怕的薛景云,也有害怕的人啊!” 没想到薛景云根本不在乎,反而趾高气昂的从江尘的身后迈步走了出来: “江尘是我的夫君,我乖乖听他的话,是天经地义的呀!” 众人一起回到了大堂中坐下。 薛三爷命人再次献茶。 “江兄弟虽然布衣出身,但才气卓然,自古英雄不问出处,若能出力报效国家,早晚必能成就一番功业。” 茶过三巡之后,薛景麟放下手里的茶碗,抬头看着江尘说道。 “建功立业?” 江尘一愣: “靖边将军,我就是个种地打猎的老百姓,我和从来没想过建功立业。” “要不是……” 江尘看了薛景云一眼: “要不是阴差阳错,令妹为了寻找蛇虎兽,前往周家村扎营蹲点,我们也不会认识。” “或许终我一生,都无缘能进薛府这样高大上的地方了。” 江尘说的也是实话。 他虽然仗着系统的加持,如今已经是有抵国之富的身价,可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过报效国家,建功立业的念头。 “我只想要自己过得好一点,过得精致一点而已……” 江尘端起茶碗一饮而尽,这样土鳖般的想法,还是没有说出来。 江尘也知道,这样稍显“鼠目寸光”的想法,说出来就是一顿嘲笑。 薛景麟看看父亲,又瞅瞅妹妹,含笑说道: “如果江尘兄弟有意的话,我和爹爹可以帮你在军中或者府中寻个职位。” “人往高处走,为兄也别无他意,只是希望能提携你一把,将来你和我妹妹也能过的舒心一些。” 薛景麟有了前车之鉴,唯恐江尘想多了,以为自己看不起他农民的身份。 所以说这些话的时候,还不忘了反复强调,自己并无攀富欺贫之心。 薛景云长长的睫毛眨动着,也看向江尘。 她也希望江尘能有份稳定的工作和靠谱的收入。 这样他们将来的生活才能稳定。 不过薛景云对江尘又爱又敬,只要是江尘的想法,她都是无条件的认可和服从。 “这……” 江尘摇了摇头: “人各有志,勉强不来的。”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天天待在家里有吃有喝就行了,可没有那么远大的报复。” 江尘的话,让坐在上首一句话也不说的薛三爷,偷偷叹了口气: “七尺男儿,胸无大志,可惜啊……” 薛景麟忽然接着问道: “江兄的家中,可还有其他人么?” “若是没有,无牵无挂的,倒是可以在这里多住几日,你我也好进一步亲近亲近。” 江尘听了,脑瓜子嗡嗡的。 他最害怕的,就是这一出戏。 “如果我跟他们说,我家里无父无母,却有两房媳妇。” “他们薛家的大小姐,嫁给我之后得排最末的话……” “老爷子还不得蹦起来?” 江尘轻轻的咳嗽了两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有意无意间,他抬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李天。 李天对他的家庭情况,可以说相当了解了。 “啊!” “对了!” 李天忽然想起刚才的事来,急忙跨步上前,躬身说道: “老爷,朝中兵部来信了,给靖边将军的信……” 李天说话间,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了上去。 兵部的? 薛三爷心中一阵狐疑,伸手接过了来信。 薛景麟也放下了茶碗,静静的看着父亲。 第160章 镇南王的毒计 “这……” 薛三爷忽然用拳头在茶几上猛力的一锤,顿足道: “皇上昏庸,兵部糊涂的吗!!” 薛景麟下了一跳,急忙以目视李天。 李天明白靖边将军的意思,转头对侍奉的几个奴仆说道: “这里不用照看,你们暂且下堂去吧!” 几个奴仆听了,急忙放下手里的活,躬身给老爷和长公子行礼之后,便回身退了下去。 等看看大堂上再也没有别的外人了,薛景麟才压低了声音看着紧皱双眉的父亲问道: “爹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薛三爷一副烦躁至极的样子,用小棒槌似的手指头叩着桌案说道: “兵部来信,说北夷国再兴兵袭扰边境。” “华筝郡主带领五万北夷铁骑,横扫漠边,杀我有名上将十余人。” 靖边将军面色一变,震惊道: “华筝郡主自三年前败于我手,早就销声匿迹了,怎么突然又出现了?” 薛景云不知道其中的内情,低声笑道: “肯定是听说了哥哥受伤重病的消息,她才肆无忌惮的敢兴兵来犯。” 薛景麟摇了摇头,也随他父亲一样皱起了眉头: “妹妹,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为兄也未必是那华筝郡主的对手。” “真要说怕的话,或许我更怕她三分……” 这下轮到薛景云愣住了,睁大了眼睛看着兄长: “哥哥,那华筝郡主,应该是个女子的吧?” “难道你堂堂的大庆国靖边将军,还怕一个北夷国的女流之辈嘛?” 薛景麟沉默了许久,才长叹一声说道: “四年前,华筝郡主出世,也是如今天这样,大杀特杀,在北疆边境兴风作浪,我军屡战屡败,连连败北。” “那个时候,我正随父亲血战山越,刚刚荡平了三股势力。” “朝廷无奈,只好调我前往北疆,晋升我为靖边将军。而把才平定的山越,封给了当时的镇南将军…………” “也就是现在的镇南王。” 薛景云恍然大悟,撇着嘴恶心道: “原来那个老色鬼,还是拾了父兄的牙慧。” “要不是父兄平定了山越,他这个镇南王,镇个劳什子的南嘛!” “不知道报恩,反而来找咱们的麻烦。” 薛景麟愕然问道: “怎么?” “我不在的时候,镇南王又来我们府上了?” 薛三爷苦笑了一声: “可不么!” “就在三天前,你妹妹押运蛇虎兽刚刚回来,他就得了消息,带领三百玄甲军到了府上。” “要逼着我把你妹妹嫁给他做妾。” 想到这些,薛三爷也有些惶愧,指了指江尘说道: “幸亏江尘及时赶到,用计激走了他。” “要不然的话,为父一时糊涂,还真有可能扛不住那老小子的压力,答应他和你妹妹的婚事呢。” 薛景麟面现愤怒之色,恨声道: “朝廷无道!” “咱们辛辛苦苦东征西讨,反而处处受人欺凌。” “他镇南王不会用兵,不会打仗,溜须拍马倒是内行,反而升迁极快。” “几年的功夫,便从爹爹手下的一员参将,一跃变成了响当当的镇南王!” 薛三爷用手指了指书信,示意言归正传。 薛景麟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急忙拉回话题,继续前言: “我到了北疆之后,周密布局,几次用兵,终于和那华筝郡主狭路相逢!” 说到这里,大厅中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薛景云伸长了脖子,迫不及待的问道: “怎么样?” “这个华筝郡主,很厉害的嘛?” 薛景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若说她武艺不精,怎能杀我那么多有名上将?” “可是如果说她真的天下无敌,又未免过于夸张了。” “因为三年前的她,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而已!” 十三四岁?? 这下不但薛景云吃了一惊。 就连坐在旁边的江尘,也不由的大出意料之外! 十三四岁的女娃,就能纵横疆场,飞扬跋扈了? 看来这北夷国也是藏龙卧虎啊!! “嗯!” “这样算起来的话,今年也不过只有十五六岁,当和妹妹你的年龄,不相上下。” 薛景麟点了点头,浩然叹道: “我虽然费了好大的劲赢了她,却还是让她全身而退了。” “又经三年,我料她必然进境神速,恐怕再战阵交锋的话,只怕我也难以赢他了!” 薛三爷把端着的茶碗猛力顿在桌子上,气呼呼的说道: “江山也不是我薛家的江山!” “难道朝廷不知道,吾儿深受重伤,才刚刚醒转了么?” “怎么可能上得了战场!” “更何况对手还是无敌于北疆的华筝郡主!” “这简直是强人所难嘛!” 大堂之上,一阵沉寂。 过了许久之后,薛景麟才开口说道: “虽然不是圣旨,但以兵部的名义发出,也是代表了圣上的意思了。” “如果我们上书陈说分辨,或许也能推掉,只是未免有损我薛家的名声。” 薛景云站起来摆手说道: “哥哥,名声重要,还是性命重要啊!” “先养好了身体再说呗.” “就你现在这个状态,就算是勉强领命出征,能打得过那个传说中的华筝郡主么?” “万一上阵交锋,让人家给揍的找不到北,那才是废了咱们薛家的名声呢!” 腾! 薛景麟的脸,涨红的几乎有些发紫了。 但薛景云的话,虽然有些失礼,但却说的在理。 “我自忖也毫无战胜华筝郡主的把握……” 正在这个时候,坐在一旁的江尘,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嗯?” 这一声大笑,让薛氏三父子,顿时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了。 “夫君,你笑什么啊?” 薛景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还以为是自己的脸上,挂了别的东西,惹的夫君大笑。 “难道你们没感觉出来,这也是镇南王的毒计么?” 江尘微笑着说道。 “镇南王?” “又是镇南王?” 薛景云失声惊呼道: “这个镇南王,可真的是阴魂不散啊!” 江尘哈哈大笑: “除非你以身相许,不然的话,他岂能善罢甘休?” 第161章 薛府乱了 “哼!” 薛景云小嘴一撅: “让我嫁给他?你舍得么?” 江尘哈哈大笑道: “我不舍得!” “所以当那老家伙对你垂涎的时候,我便及时赶到,把他给怼走了。” 薛景麟听说江尘面对镇南王的时候,都能不卑不亢,还沉着用计怼走了他。 光是这份胆识,天下又有几个人能做到? 要知道镇南王乃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臣子,蒙蔽圣聪数年,连自己的老爹薛侯爷,也不敢跟他对抗。 “江尘兄弟,依你之见,如果我薛家推脱此事,可行得么?” 薛景麟犹豫再三,竟然主动问计于江尘。 但还没等江尘说话呢,旁边的薛三爷大手在半空中一挥,截然道: “不行!” “绝对不行。” 薛景麟眉头微微一皱,转头低声道: “爹……” “薛家的声名,真的就那么重要么?” 薛三爷面色冰冷,站在原地说道: “声名地位,功名富贵,我可是不要,可以视之如粪土。” “可是我薛家累世忠于大庆帝国,这是永远都不可以悖逆的事实。” 稍微顿了顿,薛三爷微微叹息道: “也许正如江尘所说,这就是镇南王落井下石,故意给我薛家出难题。” “但北夷国突然来犯,杀我边境百姓,也是不争的事实。” “保家卫国,是我薛家不可推脱的重任!” “就这一点,我们就没有理由拒绝出征!” 看到老头子倔强的表情,薛景麟周折眉头直摇头。 江尘在一旁,恨不得过去给薛三爷几个嘴巴。 “这老小子,还是个愚忠分子啊!” “忠!” “忠!” “你忠个鸡儿!” “明摆着这就是镇南王见你儿子死而复活,不甘心,便心生一计,想要把薛家长公子重新置于死地。” “你这倒好,给你个坑你就跳,还跳的如此慷慨坚决……” 江尘本来不想操心这件事。 因为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国家灭亡,匹夫无责。 他只是个老百姓,他才不操心那么多事。 “爹……” 薛景云看了看江尘的表情,就知道夫君的意思倾向于哥哥,而不是自己的老爹。 嫁给江尘之后,薛景云的原则是: “夫君不在,我就是我。夫君在,夫君就是我。” 她完全的唯江尘马首是瞻。 “不要说了!” 薛三爷还没等薛景云开口,已经打断了她的话。 “我知道麟儿的伤病没好,不宜出战!” “明日我便修表进京,回禀兵部,请缨出战!” 薛景云和薛景麟一惊,同时张大了嘴巴凝视着自己的父亲。 “爹,您年事已高,又多年不曾训练,岂能适应北疆的战场杀伐的强度?” 薛景麟勉强支撑着身躯,耐心的说道: “孩儿并不是拒不奉命,而是希望能宽限几个月,待我身体稍有好转之后,再领兵出征。” 薛三爷面沉似水,像是钻进了牛角尖里。 “边疆百姓,日夜遭受荼毒,民不聊生!” “你却还要再等几个月?” “你可知道,再等几个月,就意味着要有多少我大庆国的子民,死在北夷国的屠刀之下!” 性情耿直的薛景云,忍不住说道: “爹爹,大庆国也不是咱薛家一家的大庆国,为什么边境有难,非要揪着咱家不放?” “他皇帝老儿干吗不直接上前线指挥打仗去?” “还有那个镇南王,不是了不起啊,也别让他镇南了,让他去镇北去!” “南边山越之地,你和哥哥荡平了,用的着他去镇南?” 薛景云的话,让江尘听了心里舒服的多了。 但却激怒了薛三爷: “景云,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难道你忘了‘君忧臣辱,君辱臣死’了么?” “君父乃国家之重,怎么能轻易的上阵杀敌!” “若让一国之君御驾亲征,那要我们这些将军又有何用?” 薛景云丝毫不退缩,反而有点仗着胆子跟爹爹较真下去的意思: “那也得有个死活吧!” “为什么都是将军,他镇南王就能游手好闲作威作福,我哥哥就得抱病出征,命悬刀尖?” “做皇帝的处事不公,难道还不允许他的臣民抱怨了么?” 薛三爷忽然举起手掌,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你要打我啊?” 薛景云反而不依了,往前走了两步,把身体靠了上去: “娘在的时候,都舍不得打我。” “娘不在了,爹爹也不疼景云了,那你打,打死我好了。” “等到了那边儿,好跟娘作伴,也不敢说爹爹的不是。” 说着话心头委屈,眼泪滚滚掉落下来。 “好了,好了好了,妹妹。” 薛景麟强支虚弱的病体,上前轻轻挽住薛景云的手臂,安慰道: “爹爹也是气头上,咱们怎能跟他顶嘴呢?” 又转身向着薛三爷躬身行礼,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既然爹爹执意奉命,那孩儿一切听爹爹的,这就去书房作书给兵部。” “三天之后,我就启程北上,于路上休养身体便好。” 靖边将军的话,说的好似轻描淡写。 但听在薛景云的耳朵了,却犹如雷霆万钧。 “我不同意!” “哥哥的身体,没有个三五个月,岂能回复如初?” “刚才哥哥也说,当年的华筝郡主,已经不在哥哥之下了。” “又经过这三年的成长,就算是状态良好的哥哥,也未必能胜出,更何况你现在……” 刚才薛景麟扶起妹妹的时候,薛景云明显能感觉到,往日如山一般雄壮挺拔的哥哥,竟然浑身轻浮无根,连手臂都微微颤抖着。 “你这样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也对不起我不顾性命的去找蛇虎兽,好不容易才把你救过来了。” 薛景麟勉强分辨道: “将在谋而不在勇,战场交锋,我或许不是华筝的对手。” “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我自信还能与之周旋数月。” “足可以支撑到我身体完全康复之后,再跟她决战!” 兄妹二人争吵不休的时候,薛三爷忽然插口道: “不用争了,我去!” “我亲自挂帅!” 第162章 调理薛三爷 “我反对!” 薛景云今天一反常态,怼父上瘾,一票否决了爹爹的提议。 “你一大把年纪了,在家养老行了,添什么乱啊……” 薛景云的话,让本来盛怒的薛三爷,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你……” “你怎么跟当年你娘活着的时候那样似的,跟我说话,就跟和三岁小孩说话一样?” “到底你是我爹,还是我是你爹呢!” 薛景云一脸的严肃: “只要你能听话,老老实实在家里养老,谁是谁的爹,你说了算呗……” 薛三爷“噗呲”一声,被气乐了。 江尘在旁,也被逗的差点捧腹大笑,看着娇小可爱的薛景云,简直有点儿爱的心痒难瘙了。 “爹爹,你久疏战阵,更何况年事已高。” “我跟妹妹的观点一样,你不能去,太危险了。” 薛三爷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我生有三子三女,可算得上是人丁兴旺。” “可惜你两个弟弟资质平庸,又是文官出身,能做一方父母官,造福于一方百姓,已经算是不错了,根本指望不上他们。” “景云有你之风,可惜她是个女儿身……” 薛三爷的话语之中,带着些许的苍凉和遗憾。 缓步来回走着,老迈的步伐,已经不像年轻的时候那么矫健轻盈。 “我若不敌,战死沙场之上,马革裹尸而还,幸也!” “也算是报答了国家,问心无愧了!” 薛三爷忽然回过身子,凝视着长子薛景麟: “朝廷封你为‘靖边将军’,就是希望你有朝一日,能荡平北地,横扫北夷,再现我大庆王朝的鼎胜。” “爹爹以一身一命,拖延几个月,料也不难。” “你便可以趁机在家养病,好好恢复身体。” “等你身体康复之后,再来北疆接替我……” 几个月? 想到三年前,十三岁的华筝郡主之勇猛,薛景麟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 “爹爹,恕孩儿直言……” “以您现在的状态,跟华筝交战的话,根本就拖延不了几个月。” “很有可能一战下来,便完全败北了……” 薛三爷面色倏然一变,低声怒斥道: “放肆!” “按照你的意思,你爹爹现在就是酒囊饭袋,压马的肉球,完全一个废物了呗?” “你莫要忘了,你们兄妹的武艺,还都是我亲传给你们的呢!” 一直沉默的江尘,忽然插口说道: “父亲也并非有心赴死,不过是不忍心兄长抱病前往,又不能回绝兵部的命令。” “因此才出此下策罢了。” 薛景云听到江尘说话,脸上立刻现出满满的爱意,上去抱着江尘的胳膊: “夫君,我也知道啊,可是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爹爹去送死啊!” “连哥哥都说,未必是那个什么华筝郡主的对手,又何况是年老力衰的爹爹?” 听到“年老力衰”四个字,薛三爷瞬间不乐意了: “景云,你要不要跟爹爹比试比试?” “马上还是步下,兵刃还是拳脚,射术还是马术,随便你选!” 江尘见薛三爷似乎挂了倒劲,铁了心认了死理,非要奔赴北疆寻死。 薛景云被气的脖子粗,正要反驳的时候,江尘轻轻一捏她的小手,微微摇了摇头。 “你……” 薛景云才说出一个字,忽然闭住了小嘴。 对于江尘的智慧和才能,她简直就是崇拜一样。 似乎只要江尘介入,所有的死局都能盘活,所有的绝地都有生门。 “你们还是没明白老爷子的意思。” 江尘来到薛景麟的面前,淡淡的一笑: “镇南王所以向皇上献此计,就是想让薛家名声扫地,因为他也坚信长公子你不能出征,老爷子年老体衰。” “如果薛府借故推脱的话,镇南王便能趁机在朝堂上搬弄是非,把薛府推往危险之地。” “薛府的名声,可能就真的毁于一旦了。” 薛三爷用手点指着长子薛景麟和女儿薛景云,恨恨的说道: “听听!你们都听听!” “枉我从小把你们抚养长大,栽培你们成人。” “你们还不如江尘了解你爹爹我!!” 但江尘的话锋突然一转。 “不过老爷子畏惧逃脱,想要跑到前线去一死成仁,我们也可以理解。” “毕竟当个懦夫虽然听起来不太顺耳,总好过‘不肖子’这三个字吧!” 薛三爷登时有些傻眼,怒道: “江尘,你说谁是懦夫呢!” 在旁的薛景云,“噗呲”一笑,抿嘴对薛景麟低语道: “哥哥,有好戏了。” “夫君开始调理爹爹了。” 薛景麟眉头微微一皱: “妹妹,爹爹的脾气可火爆啊……” 薛景云眉梢一扬,仗剑站在江尘的身后: “哼,江尘又不通武艺。” “爹爹要是敢动他一根汗毛,我就跟他没完!” 薛景麟一阵眩晕:“妹妹,你哪儿头的啊?” “你到底姓薛,还是姓江?” 薛景云笑着低于道: “现在姓薛,可是人家以后会叫我江夫人……” 江尘面对薛三爷的暴怒,丝毫不慌,反而泰然自若,又往前走了几步,跟三爷面对面站立着: “其时你也知道,你根本就不是那个华筝郡主的对手,此去必死。” “你这一死,那当然死的轰轰烈烈,少不得皇帝老儿一番嘉奖,百官里一片传颂。” “你可想过薛府的盛衰么?” “薛府之所以能屹立不倒,就是因为有你这根定海神针杵在这里。” 江尘围着薛三爷转悠着,就像是一个教书先生在给考试不及格的学生补课一样: “你也说了,你那两个儿子资质平庸,难成大事。” “你如果不在了,下一个顶上去血战边关的必然就是长公子。” “到时候府中无人主持,朝中无人说话。” “长公子在北疆关外,还不随意镇南王摆布,随便断了他的粮草,设计陷害,随意施为!” 江尘的话,让薛氏父子三人,思之极恐。 薛三爷的额头上,甚至已经沁出了冷汗。 “到时候长公子冤死阵中,魂留关外。” “我带着景云回到乡下,薛府从此败落。” 第163章 替兄出征 “不过你放心!” 江尘突然顿住了脚步,含笑站在薛三爷的面前: “这一切,都有长公子背锅,你还是那个尽忠报国,血染沙场的美名老将!” 江尘哈哈大笑着转头去看薛景麟: “不过长公子可就惨喽!” “血战边关,虽然是遭受朝中奸人所害,但谁能知道?” “百姓知道的就是你笨拙无能,打不过北夷损兵折将而亡,甚至还是最屈辱的死法。” “薛府衰落分崩,你作为薛府的长公子,自然要承担主要的责任。” “薛家的不肖子之称,你想不要都不行!” 江尘短短的一席话,把薛家的兴衰存亡,预演了一遍。 但在场的所有人,听得战战兢兢,心惊胆战。 没有人觉得江尘是在信口胡说八道。 数年来,镇南王排除异己,所行之事又何止一次两次? 如果不是有薛三爷在后压阵,可能靖边将军早就被害于边关之外了。 即便如此,也是防不胜防。 这次的假情报坑陷薛景云,间接导致薛景麟深受重伤差点身死。 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院子里,一片沉寂。 过了许久,江尘再次走到薛三爷的面前: “几时启程?” “我和景云送你。” 薛三爷面红耳赤,自嘲般的一笑: “额……” “老夫想了又想,还是不去了吧……” 薛景云“噗呲”一笑。 江尘和薛景麟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夫君,还是你有办法,把爹爹臭损了一顿。” “爹爹还不生气,不怪你。” 薛景云拿白眼瞟了一眼薛三爷: “哪儿像我啊,刚才就说了两句实话,人家就举着巴掌要打我。” 薛三爷嘿嘿笑了两声,缓解着尴尬: “主要是人家江尘说的有道理,有见识。” “不像你,只管着噎死你爹。” 薛景麟面有为难之色,低声说道: “虽然如此,可是对于兵部的这份军令,咱们该当如何回复呢?” “是奉命而行,还是……” 言外之意,如果托词不受的话,始终还是不妥。 “哥哥,爹!” 薛景云忽然走到两人的身前,面色认真的说道: “不如让景云代替哥哥,率兵出征,去斗一斗这个华筝郡主?” 你?? 薛景麟和薛三爷,同时瞪大了眼睛望着她。 “嗯!” 薛景云敛去了平时嬉笑的面容,又恢复了她在军中的时候那股冷峻和严肃。 江尘看到这幅模样的薛景云,脑海之中又浮现出她银盔银甲,手提红缨枪的飒爽英姿画面。 那一次,薛景云在他的家门口,亲自斩杀了好几十号清云寨的匪徒,替他解了重围。 却也为后来被清云寨劫持到山上埋下了祸患。 “听哥哥所说,那个华筝公主,也就跟我年纪相仿。” “我就不信那有那么大的能耐。” 薛景云冷峻的脸上,弥漫着重重杀意: “既然父亲年老,又要坐镇府中,哥哥身体需要康复。” “女儿愿意请缨,带领薛家军北上边关,和北夷国血战一番!” 薛三爷沉思了几秒钟之后,犹豫的说道: “若能在军中历练历练,倒也是个长进。” “只是你以前从来不曾单独带兵打仗,经验不足……” “我担心你会被敌人所算。” “如果再有危险,你哥哥不在身旁,谁来救你?” 薛景云淡淡一笑,英气逼人: “父亲放心,女儿岂是那种愚陋之人?”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女儿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如果有机会替兄带兵出征,女儿一定谨慎从事,万事小心。” 薛景麟还是不断的摇头: “不行不行,这不是闹着玩的。” “战场杀伐,一招之失,就是万千兵卒的性命,甚至关乎到国家的安危!” “把薛家军交给你,我始终不放心。” 但薛景云似乎压根就没打算征询他的意见,目光从爹爹的脸上,落到了江尘的身上。 “夫君,你觉得呢?” “如果我替兄出征的话,你会反对嘛?” 江尘低头沉吟不语。 “夫君,你答应不答应嘛?” 薛景云见江尘不说话,唯恐他不批准。 便往前走了两步,双手搭在江风的肩头上,踮着脚凑近江尘的脸: “你就同意了呗,好不好嘛?” 江尘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坏笑,似乎相通了一件事。 附在薛景云的耳畔低声笑道: “同意你也不难,可是等会儿回到房里,你得让我……” 薛景云脸一红,抿嘴低语道: “夫君好不要脸,就是你不同意,景云何时不顺从了……” 江尘哈哈大笑,转头看着薛三爷和薛景麟道: “以我看来,景云代兄出征,也算是一个办法,可以试试。” “至少应该比老爷子出征,胜算还要大一些!” 薛景云闻之大喜,脸上的冷峻掩去,又现出了那份天真烂漫的少女形象,搂着江尘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谢谢夫君成全景云。” 薛三爷有些不服的说道: “江尘,老夫有那么不济么?” “我不信她一个黄毛丫头,能比我强。” 江尘笑道: “那肯定是比你强。” “因为景云要是前往,我必然跟随,两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呢!” “难道你比诸葛亮还牛么?” 薛景麟听到江尘说也能跟随前往,脸上登时欣慰了许多,缓缓点头道: “若是江尘兄弟一路跟随,能及时的辅佐我妹妹的话,倒也确实可以试试。” 江尘的才华。 江尘冷静的分析和百变的机谋。 都让薛氏父子甚是敬服。 “那爹爹和哥哥是同意了这件事了呗?” 薛景云拍着手掌欢快的笑道: “有夫君在,真好!” “要不是夫君陪伴,他们两个老顽固,才不会答应我呢!” 薛三爷和薛景麟异口同声的惊呼: “我们答应了你,怎么全成了江尘的功劳了?” “就算是嫁夫从夫,你这胳膊肘往外拐掉炮往里轰的本事也学习的太快了吧?” 薛景云才不管,又上前到了江尘的身边,黏糊在江尘的左右。 “不过……” 江尘说道: “在此之前,我得先回一趟周家村!” 第164章 家和万事兴 当天下午,风和日丽,正是一个好日子。 薛三爷在薛府内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宴。 “前次你妹妹大婚,因为你一直沉病昏迷,不宜过于喧嚣。” “所以江尘才不让我隆重的庆贺。” 薛三爷等到众人落座之后,看着坐在身边的长子薛景麟,满含激动的说道: “如果没有江尘出手,及时取到了蛇虎血,焉有你的命在?” “我薛家的命运,也会因此而蒙上一层暮霭……” 作为薛家的顶梁柱和接班人。 在这个家族里,没有人能代替薛景麟的位置。 甚至在一定的程度上,现在薛景麟对于薛家的意义,已经在老爹薛三爷之上了。 如果把薛家当成一个国家的话,那薛景麟就是个出将入相的全能手。 更为重要的是,薛三爷年事已高,随时都有撒手人寰的可能。 一旦老爷子去世,薛家的一切事务,没有薛景麟的话,将会陷入混乱和瘫痪。 至于薛景云? 虽然天资聪颖,能力也强。 但她一来年纪尚小,而来经验也不足。 二来毕竟是个女儿身,嫁人之后,薛家便成了她的娘家,许多事情,诸多不便。 “江尘不但屡次救我妹妹性命,这次更是我的救命恩人。” “薛家上下,永感江尘兄弟的大恩!” 薛景麟端起桌上的酒杯,高高举起,向着江尘敬酒。 江尘端起酒杯,和薛景麟干了一杯。 然后环顾一圈,忽然说道: “若岳父大人和兄长不介意的话,可否让李天也来,我们同桌共饮如何?” 薛三爷一愣: “李教习虽然入我薛家多年,但毕竟只是个下人,与主同席,只怕不太合适啊!” 和江尘紧挨着坐的薛景云笑着说道: “爹爹,今天乃是家宴,咱们何必那么多讲究?” “李教习虽然不是薛家的血亲,可是给我薛家立下了汗马功劳,多少年来兢兢业业,勤勤恳恳。” “私下里我和哥哥都呼他一声大哥呢!” “我夫君说要他来同席共饮,岂不是正说明我薛家主仆一家亲,和睦到永久嘛?” 薛三爷听着薛景云说话,大笑着说道: “好!” “好一个主仆一家亲,和睦到永久!!” “正所谓家和万事兴,从今天开始,这句话,便列入我薛家的祖训!” “从此之后,我薛家要宽厚对待下人,如待家人一般。” 薛三爷传下话去,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李天急匆匆推门进来,躬身站在门口: “李天拜见老爷、靖边将军、六姑娘和……” 对于江尘,李天忽然有点迷茫了。 论私交的话,他和李天兄弟相称。 可是如今江尘和薛景云已经领了婚姻文书,是官方认证的夫妻了。 那么他作为薛家的仆从,则江尘实际上已经是他的半个主子。 “李大哥!” “来,请坐!” 江尘忽然站起身来,拉着李天的手,来到自己旁边的座位前。 “这……” “不不不!!” “主人面前,李天怎敢造次?” 李天吓得摆脱了江尘的手,连忙往后退了两步: “以前是以前,以前你在周家村,你我兄弟相称。” “现在你是我的主人,李天焉敢再拿你当兄弟?” 那个纵横江湖,杀人如麻的快剑李天,在江尘的面前,竟然毕恭毕敬。 当年李天纵横大庆国南北五十州,是闻名天下的豪侠。 后来得罪了黑白两道,合力将他骗在禹王山,围追堵截,血战了三天三夜。 李天凭借一人之力,杀开了一条口子,冲出重围,死里逃生。 可就在他精疲力尽,昏厥在路边,即将被后面追来的仇人擒获的时候。 正率兵赶往北疆的薛景麟及时赶到,救了他一命。 靖边将军薛景麟,那可是一个雷天下响! 不但武艺精深,而且地位尊贵! 乃是朝中少壮派的代表人物之一。 据说连当今皇上的亲妹妹,都对他另眼相看,多有垂青之意。 李天随薛景麟远赴北疆,任职军中,血战三年,立下战功无数。 后来薛景麟担忧自己带兵在外,无法照顾薛家的安危,便将李天安置在了薛府里担任教习一职, 训练薛府的数百家丁,负责护卫薛府上下的安全。 薛景麟见李天谦让,便笑着站起身来,迈步到了李天的面前: “李大哥,你我相交多年,何必拘谨?” “从此之后,这薛府便是你的家,我和景云,就是你的弟弟妹妹了。” 李天受宠若惊,一时之间站在当地,不知道如何才好。 薛景云用脚踢了一下坐着的薛三爷,低声道: “爹……” 薛三爷会意,点头笑着说道: “李天,景麟说的不错。” “从今以后,景麟和江尘,就是你的兄弟,景云就你的妹妹。” “你就做吧,不必过于拘谨。” 李天见老爷说话了,不敢再违拗,只要拉椅子坐在江尘的身旁。 薛三爷见再无别人了,这才举起面前的酒杯。 其他人见状,也跟着举起了酒杯。 “江尘来到我薛家不过三天,却救了我薛家两条的人命。” “他不但是我的女婿,更是我薛家的救命恩人!” 薛三爷说到这里的时候,眼泪汪汪,颇有感慨。 “明天他便要回周家村了,回去之后,稍作休整,便跟随景云麾军北上,血战北夷!” 李天的脸色倏然一变,转头去看江尘。 “兄弟,你要上战场了?” 江尘微微点了点头: “镇南王蛊惑圣聪,以兵部的名义,发来书信命薛家军北上。” “听说有个厉害的女子,叫什么华筝郡主的,在北疆杀疯了,大庆国的战将,无人能敌。” 李天听到“华筝郡主”这四个字,面色更加的难看了。 “将军……” 李天转头去看薛景麟: “华筝郡主武艺高绝,三年前已与将军几乎伯仲之间了。” “如今你病体还没痊愈,上阵杀敌的话……” “风险太大了!” 薛景麟把手里的酒杯在桌上一顿: “来,先干一杯,然后再说!” 桌上的五人,高举酒杯,一饮而尽! 第165章 祥和的晚宴 放下酒杯之后,薛景麟才解释道: “此次北征,我并不随军前往。” “薛家军的主将,是你妹妹薛景云。” 薛景云提起酒壶站了起来,笑着到了李天的身边: “李大哥,我暂代我哥哥出征,夫君陪我同往。” “你觉得胜算如何呢?” 说话之间,先给李天满了一碗酒。 然后才给父亲、哥哥和江尘满上,最后轮到自己。 “啊……” 性情耿直憨厚的李天,瞬间不知道怎么说了。 “娘子,你这就是为难李大哥了。” 江尘见薛景云拎着酒壶站在李天的身旁,还在傻傻的等待回答。 便笑着拉着她的手腕,把她扯到了自己身边的座位上。 “你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敢于跟华筝郡主临阵对敌,那是你勇气可嘉。” “可并不代表你的实力,已经强大到和华筝郡主平分秋色的境界了。” “你让李大哥怎么说?” “说实话吧,打击你的积极性,说假话吧,又不是李大哥所擅长。” 江尘从认识薛景云的那时候起,好像就从来不顺着她说话,而是怎么怼她怎么说。 但也奇怪,性情刚烈的薛景云,偏偏就怕江尘,怎么说她,她也不敢反驳。 “嘁……” 薛景云还不服气的翻了一下白眼: “臭夫君,你就直说,你娘子就是个饭桶呗。” “你怎么知道李大哥是这个意思嘛。” 薛景麟含笑说道: “妹妹,你看来还是不懂李大哥的为人和性格啊!” “至少他对你,可是给予厚望的呢!” 李天凝眉沉思了半晌,端起酒碗想喝一口,可是犹豫半天,还是又放回了桌子上。 “老爷,将军!” 李天拱手说道: “若家中无事,可否让李天跟随六姑娘和江尘兄弟同往?” “李天也曾在军中带过兵马,将军不在,我在六姑娘手下,多少还能有个照应。” 薛景麟的心念一动,去看薛三爷。 薛三爷拈须点了点头: “景云虽然勇敢无畏,可是毕竟年幼无知。” “江尘智谋是有的,可是军中之事,他也从来不曾涉猎。” “他们两个前往,也是我无奈之举。” “若有你跟随左右,时常提醒,我心中也安稳一些。” 薛三爷端起酒杯,向着众人道: “那我们就先干这一杯,祝你们兄妹三人此去能大获全胜,凯旋归来!” 众人纷纷举杯,又连喝了三杯。 李天起身满酒,被江尘一把扯住了。 “李大哥,这里轮不到你奉酒,你只管坐着喝便是了。” 薛景云赶忙起身到门口捧进一坛子酒,拍开泥封,给众人满完了。 这才回到座位上。 “那华筝郡主,三年前是十三四岁的年龄,如此说来,现在跟我年龄相仿啊!” “为什么你们提到她,就是经验丰富的老将似的。” “说到我,总是把我当黄毛丫头……” “你们说,说不出个道理来,就罚你们三碗酒。” 薛景麟和李天相视而笑,勉强说道: “妹妹,大军开拔之际,我都不想打击你,可是你又这么不依不饶的。” “人家从小便跟随父兄南征北讨,可以说是深受军马的熏陶。” “而你自去年才开始涉猎军中。” “这其中的差距,可见一斑了。” 薛景麟继续说道: “三年之前,我与她阵前交锋,她的招法诡异绝伦,三百招内我竟然无法窥出任何的破绽。” 说这些话的时候,李天和薛景麟的脸上,全部严肃的没有一丝笑容。 似乎那场惊心动魄的血战,就在眼前一样,提起来还紧张的厉害。 “而你呢?” “若哥哥我身无重伤的话,我有把握在五十招内,完全击败你!” 李天见场上的气氛有些紧张,便笑着说道: “那场战,是我和你哥哥亲历过的,自然有发言权。” “你哥哥的这番话,可是能免于被罚么?” 薛景云心里还是不服。 可是哥哥的武艺,她最是了解。 他说五十招击败自己,那还是给自己留了脸面的,如果真的是阵前定夺生死的话。 可能不用二十招,自己就得死在哥哥的凤翅镏金镗之下。 “好嘛!” “反正你们都是有理。” “这三杯酒,你们就不受罚啦!” 薛景云在哥哥和李天的身上无功而返,一转头,目光落在了爹爹的身上。 “酒场无父女,爹爹要是说不出个理由来,这三杯酒也不能幸免。” 薛三爷哈哈大笑,手捻胡须微微想了想: “爹爹没有跟华筝郡主交战过,甚至并没有见过她。” “可是嘛……” “就凭你是爹爹的女儿,爹爹喊你一声黄毛丫头,难道还过分了么?” 薛三爷带着几分得意的看着薛景云,哈哈大笑着问道。 “倒也……” “倒也没毛病。” 薛景云虽然顽皮又任性,但却最讲理。 再一次无功而返之后,薛景云嘻嘻坏笑着,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江尘的身上。 “夫君,该你了哦。” “别人看不起人家,倒也罢了。” “难道你也看不起你家娘子呀?” “我倒要看看,你用什么理由,逃过这三杯酒的重罚。” 所有人都看着江尘。 不知道这个思维敏捷,敢称舌辩之士的江尘,会用什么办法驳回薛景云的三杯酒。 “好,我喝!” 出乎所有人意外的是,江尘似乎本就没打算争辩,直接来了个躺平。 他端起一碗酒来,一饮而尽。 “啊……” “夫君,为什么啊?” 这一下,大出薛景云的意料之外,睁大了眼睛盯着江尘,甚至忘记了给他的酒碗满上。 “我认错,我该罚啊!” 江尘从薛景云的手里接过酒壶,自己给自己满了一碗。 “还知道认错?” “错在哪儿了呀?” 薛景云还是第一次发现江尘竟然还有规规矩矩认错的时候,不由的更加好奇了。 江尘放下酒壶的时候,附在了薛景云洁白的耳鬓处。 “黄毛丫头,都是指未嫁人的女孩儿家。” “娘子虽然遍体生香,宛若处子,可早以身相许给我了。” 第166章 周老汉的故事 “其中曼妙,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么?” “因此叫你黄毛丫头,我之罪也!” 江尘说到这里,仰首哈哈大笑道: “所以我甘愿受罚,并不狡辩了!” 江尘说话之间,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从薛景云的面前,又拿酒壶。 反而是薛景云,见江尘连喝了两杯,急忙一把抢过酒壶: “不能喝的这么急,你又不是经常喝酒的,要是喝醉了,我可扛不动你。” 他唯恐江尘喝快了伤身,所以反而舍不得让他猛喝了。 “妹妹,刚才江尘跟你说的什么?” “你也说出来,让我们乐一乐。” 薛景麟见江尘笑的那么大声,心中更加的好奇。 李天和薛三爷也看着薛景云,想要知道刚才江尘到底在她的耳畔说的什么。 “能说什么啊?” 薛景云放下酒壶,满脸通红的低声说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总是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薛景麟乃是个八面玲珑,智商超群的人,立刻明白了薛景云的意思。 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干咳了两声,掩盖着彼此的尴尬。 几个人说说笑笑,又吃菜喝酒了一会。 江尘忽然想起一事,抬头看着薛三爷: “岳父大人,你可曾认识一个周家村的人人么?” “人称周老汉,到底叫什么名字,村里的人,多数都不知道。” 周老汉? 薛景云兄妹两个,连同李天在内,都不曾听过这个名字。 “如此土气的称呼,想必是个乡野村夫吧,我爹爹岂能认识?” “夫君,你是不是喝醉了啊?” 薛景云诧异的转头看着江尘,只见江尘的脸上微红,但目光清澈,一看就没有喝多。 “周老汉?” 薛三爷喃喃低语着,似乎陷入了回忆。 江尘依稀的记着,周老汉的周家,曾经富甲一方,乃是远近闻名的豪族。 要不然也不会因此而把村庄命名为周家村。 但因为后来似乎得罪了一个惹不起的人,弄的倾家荡产,净身出户。 直到今天,年近六旬,却吃了上顿没下顿,濒临死亡的边缘。 尤其是在儿媳妇蓝月娥改嫁江尘,收养的儿子周狗蛋又死在了薛景云的枪下之后。 周老汉众叛亲离,心力交瘁,只怕离死不远了。 “你说的,可是周永兴么?” 薛三爷沉思了几秒钟之后,转头看着江尘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人到底叫什么名字,反正众人都喊他周老汉。” “年过六旬,无儿无女,只有一个收养的干儿子。” “曾经家业极大,后来破败了,只剩下三间草房,勉强容身。” 江尘把周老汉的情况,大体描述了一遍。 “哈哈哈!” “那就没错了,就是他了!” “周永兴!” 薛三爷拈须大笑道。 “周永兴?” 薛景云好奇的看着爹爹: “难道周家村的人,你也认识?” “爹爹,你不会也曾在周家村落脚过吧?” 提到周家村,薛景云竟然有种奇怪的亲切感。 毕竟在那里呆了将近一个月,还结识了江尘。 和江尘风风雨雨,出生入死的,印象深刻。 “十年前,周永兴的周家,虽然算不上郡中的首富,但也是屈指可数的人物。” “那个时候的周家村,哪儿有几户人家?” “或许可以说只有一家,那就是周永兴的周家,其它的几百号百姓,都是他家里的杂役和仆从仆妇!” 薛景云惊叹了一声: “几百号杂役?” “可真够豪阔的啊!” 江尘也没想到,现在落魄的为了腊鸡能跟他耍赖的周老汉,曾经还那么辉煌过。 “那后来呢?” “此人到底是怎么得罪了岳父大人,才落得现在这么惨?” 江尘换过一个茶杯,倒了一碗香茶递到了薛三爷的面前。 初次享受到东床娇客递茶吃的感受,薛三爷满脑的幸福感。 “十年前,曾有北夷国的密探打入京都,刺探我大庆国的机密。” “当初我为京兆尹,发现之后,带兵一路追赶,到了周家村。” “没想到这周永兴贪得无厌,得了密探的好处,被他收买,竟然私自藏起来,后又放归北夷国。” “就因为消息泄露,致令我北夷边境一场大败,死了三万多精锐兵马!” 薛景麟用手一拍桌案,义愤填膺的说道: “该杀!真该杀!!” 薛三爷继续说道: “还不止于此!” “后来我又到周家村,发现他朱门前,竟然饿死了数名讨饭的老百姓。” “而就在死尸不远的数丈之外,两头凶猛的恶犬,正吃着盆里的肥肉。” 这两句话说出来,众人的心里,更加的火起来了。 就连江尘也面色大变:“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没想到周老汉也曾做的如此过分!” 薛三爷叹息道: “江尘这话说的贴切,用在周永兴的身上,更是贴切!” “就在我准备走开的时候,忽然大门敞开。” “周永兴竟然用马车驮着三车金银,要去镇上的赌坊去耍钱玩赌!” 薛三爷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微微一笑: “于是我心生一计,便随他同往,在镇上的赌坊里,跟他赌了个两天两夜!” 薛景云一愣,惊讶的看着爹爹: “不是……” “爹爹,原来你也是个赌徒啊?” “平时咋就没看出来呢?” 江尘用手在她的脑门上轻轻拍了一下: “胡说什么呢,这明明是在杀富济贫。” 薛景麟也笑道: “笨妹妹,你莫要忘了,爹爹可是有一身功夫的!” “想要糊弄那个财主,还不是简单到爆?” 江尘也明白了:“感情这薛三爷,在跟周老汉玩赌的时候运用武功,抽老千了吧……” 薛三爷哈哈大笑: “对付恶人,自有恶人的办法!” “我先赢了他三车的金子,又把这三车金子借给他做赌注,继续赌下去。” “就这么循环往复,两天下来,周家的所有财产,都改姓薛了!” 江尘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 难怪周老汉明明兜里揣着狗头金,却害怕的不敢使用。 这要是让薛三爷知道当初扫地出门的时候藏了私,那还不得把他扒皮抽筋啊! 第167章 托付薛家军 “岳父大人,江尘有一事相求,还望岳父大人能答应。” 江尘作为穿越者,才不会向这些大庆国的人躬身下拜。 他端起一碗酒,微微向薛三爷示意,从容的说道。 “啊?” 薛三爷一愣,好奇的问道: “你我,既然是一家人了,而且你又是麟儿和云儿的救命恩人,但有什么事你只管说便是。” “何必要提‘求’之一字?” “倒显得,生分了不少。” 薛景云在旁低声噘着嘴说道: “是你拿自己当外人呀?” “还是没把人家当你的娘子……” 江尘并没有搭理薛景云,而是向着薛三爷说道: “周永兴虽然为富不仁,可是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惩罚的他也够了。” “半月之前,景云又亲手杀死了他的养子。” “如今他年过六旬,和岳父大人年纪相仿,但身边却没有一个可以为伴的人。” “一把年纪,孤苦伶仃,想必也没有多少年的活头了。” “还望岳父大人,网开一面,饶了他吧。” 薛三爷愣了几秒钟,随即哈哈大笑道: “饶了他?” “这是从何说起啊?” “自从我把他全部家产没收了之后,我们之间的恩怨嫌隙就结束了。” “他想怎么活那是他的事儿,难道还要让我对他负责不成?” 江尘听到这里,方才恍然大悟。 原来薛三爷抓住周老汉嗜赌成性的癖好,运用武功出老千,赢了他全部的家产。 然后又亮明了身份,恫吓他把所有的财产都拿出来还债,不可以私藏。 若有私藏,早晚被发现了,必要重罚。 而实际上薛三爷如此说,只是希望他能把所有的积蓄都老老实实的交出来。 薛三爷贵为大庆国的郡侯,有多少军国大事要处理,岂有那么多精力跟一个小小的周老汉较劲。 但周老汉做贼心虚,却手握着几个狗头金,愣是不敢拿出来,还处心积虑的用在了江尘的身上。 反而江尘借助【好感度系统】,加倍返利,三块狗头金增加到了蓝月娥的好感度98倍的程度,直接秒拿十万金。 最后这三块狗头金,周老汉也没命消费,让周狗蛋背着去清云寨请土匪谋杀江尘。 结果人才两空,狗头金没了,周狗蛋也丢了性命。 江尘在席间叙说着周老汉的故事。 薛三爷叹息道: “他能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罪有应得,害人害己。” “与人无尤。” 薛景麟点头说道: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是他做惯了小人,所以才会这么多年来对父亲畏惧如虎。” “可是,怎知父亲宏图远志,又怎么会跟他一个草芥小人一般见识呢?” 不过想到,年过六旬的老人,混的衣不遮体口不择食,也确实够惨的了。 薛三爷放下手里的酒碗,转头对李天货到: “明日你们起身的时候,你单独从账房支取五十两银子,给那老头送过去。” “不为别的,只因为我们都是老人的份上!” 李天起身拱手领命。 酒宴将近尾声的时候。 薛景麟起身,从身旁的抱过一个木盒,放在了江尘和薛景云的面前。 “这里面,是十万薛家军的调兵虎符,现在就交给你们。” “虎符在手,这十万将士,就唯你们之命是从了。” 薛景云心情激动的站起身来,双手接过,整个身体都微微的缠斗着。 “妹妹即知位置之高,就应该明白责任之重。” “三军的生死,也攥在你的手中了。” “凡事,当三思而后行,千万不可以率性而为,冲动行事。” 薛景云面色郑重的说道: “哥哥放心,三军在我手中,我必爱兵如子!” 听到“爱民如子”三个字,从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口中说出来。 江尘忍不住笑出了声。 薛景麟把虎符交给薛景云之后,又走到了江尘的身边,挽住了江尘的手。 “英雄不问出处,有志不在年高。” “江尘兄弟才高八斗,智略无双,在下甚为佩服。” “此次兴兵,能有你陪着舍妹,我也就放心了许多。” 江尘含笑说道: “景云是我娘子,妇唱夫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更何况家国兴亡,匹夫有责。” “能为国家出一份力,也是我辈的荣幸。” 江尘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话,把薛家父子三个人和李天听的都用别样的眼光瞅着他。 李天的神情有些激动的说道: “江尘兄弟大义凛然,又智略无双,说不定此去北疆,还真的能作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呢!” “能随你前往,血战疆场,李天虽死无憾!” 他本就是热血男儿,窝在薛府里担任教习,也是上命所差,不得不这样。 但凡有机会,纵横沙场,才是他毕生的追求。 薛景麟面色凝重的对江尘说道: “华筝郡主虽然只是个女流之辈,又年纪轻轻,却是北夷国的定海神针。” “你和景云此去,若遇到她,千万不可以轻敌。” “能避之则避之,不能避之的时候,也要万分小心。” 薛景麟转头又看着妹妹: “总之就是能拖延就拖延,快则三个月,慢则半年,等我伤病痊可之后,我便火速赶往北疆与你们会合。” “到时候咱们再寻机跟华筝决战!” “此事万分重要,你们一定要牢记在心才行。” 薛景云点了点头,还是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哥哥,你总是长别人的志气,灭你妹妹的威风。” “她不是等闲之辈,难道我薛家的女儿,便是无能的饭桶么?” “更何况……” 薛景云俊目流转,满是幸福的瞟了江尘一眼: “更何况,我还有夫君相助呢,难道华筝也有夫君相助么?” “纵然有,她的夫君也一定比不过我的夫君。” 薛景麟听到妹妹的话,不禁有些上头,感觉到一阵头晕: “妹妹,我是在跟你谈论军国大事呢,谁跟你比拼夫君了?” “看你吧,才嫁了人,就飘起来了,唯恐别人不知道你嫁了个好郎君。” 第168章 席间欢乐 “哼!” “本来就是嘛!” 生性豪爽的薛景云,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也不觉得害羞,反而理直气壮的说道: “只有最有眼光的女人,才能发现像江尘这样好的男人。” “反正,她那个什么华筝郡主,肯定没有这样的夫君。” 薛景云得意的嘻嘻笑道: “所以说嘛,可见你妹妹的战略眼光,或许会高于她呢?” “你说是不是啊爹爹?” 薛景云越过她哥哥,直奔薛三爷。 “额……” 薛三爷被突如其来的女儿弄了个措手不及。 “这个嘛,华筝君主有没有夫君?” “老夫实在是……” “我真不知道哎……” 薛三爷竟然有些慌乱了。 但江尘的心中,此刻却另有所想。 “既然我得了【好感度系统】,岂能辜负了?” “趁着大好年华,总不能老死在周家村吧?” “先云游天下,增加增加阅历再说。” “从军行?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要不是娶了个靖边将军的妹妹,而靖边将军又身受重伤不能出征……” “除了这样的机缘凑巧,凭我一个土老帽,怎么能有机会带领千军万马,也体验一把战场杀伐?” 江尘抬头看去,只见薛景云青春靓丽,娇美无限,却又透着别样的英气。 “最重要的是,这趟旅行,不但是公费支付,不用我自己掏腰包。” “而且还有美女将军相陪!” “想想都美滋滋啊!” 虽然,现在的江尘,手握系统所给的【10万x薛景云好感度78=780万两】的黄金。 但他是典型的骑自行车去酒吧,该省的省,该花的花。 绝不会浪费自己的一文钱。 “战场杀伐,虽然有些危险。” “可玩的不就是心跳么?天天平平淡淡的吃喝拉撒,那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 江尘清楚的记得,娶了薛景云之后,系统除了给了本该有的物质奖励(黄金)之外。 还把他屡次营救薛景云的那些付出,折算成了“气运值”和“魅力值”。 “薛景云这小丫头,对我这么的痴迷,会不会是因为我的魅力值骤增的原因呢?” 江尘对自己都有些怀疑了。 “此去北疆,或许良好的气运值,能让我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摆脱一切的困境。” 江尘也有心要测一测这系统的气运值,到底是不是真的能给他带来良好的气运。 因为,曾经许诺过的“每日一答”功能,不但给他解决了如何取蛇虎血的办法,还附赠了收服蛇虎兽,命令蛇虎兽的法门。 要不是这样,凶恶的蛇虎兽,怎么会突然对江尘俯首帖耳,却转身就活吞了上前抚摸它的孙郎中? “那可是相当的靠谱滴!” 就在江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的时候。 忽然觉得有人轻轻捅了他一下。 “夫君,你是不胜酒力了么?” “要是觉得不舒坦,咱们就别喝了。” 原来是薛景云见江尘的目光有些呆滞,以为他喝多了,便出言询问。 “嗯……” 江尘看着脸蛋稍微有些红晕,满满都是胶原蛋白的娇妻美少女薛景云,顺势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诸位,我酒量比较拉跨,饮少辄醉。” “因为明天就要离开了,今天又高兴,所以便多喝了几杯。” 江尘假装头晕,用手抚着自己的额头: “哎,我真是不争气,坏了现场的气氛。” 还没等别人说话呢,薛景云第一个站了起来: “都怪你们,非要跟他喝酒。” “哼,要是他明天不舒服,我就找你们算账!” 凶巴巴的脸转到江尘的这边时,又变的柔情万种: “好啦,咱们不喝了哦。” 薛三爷和薛景麟跟李天三人对视了一眼,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这酒宴上真正劝酒的,可不就是数着薛景云闹的欢腾。 到头来,反而是她倒打一耙…… 不过众人都宠薛景云,也不跟她计较。 薛三爷站起身来笑着说道: “既然江尘身体欠安,咱们今日之会就到此结束吧。” “等他日你们凯旋归来之后,再排盛宴,喝个痛快!” 薛景麟也跟着说道; “爹爹说的极是,孩儿身体也不太舒服,只是唯恐慢待了妹夫,所以强忍着喝了这几杯。” “早知道江尘兄弟也跟我一样,我们两个何必互相难为呢?” 薛景云知道哥哥号称千杯不醉,之所以如此说,是故意的给江尘脸面。 于是便趁势对江尘说道: “夫君,我先扶你回去安歇了吧。” 两个侍女上来,本要搀扶江尘回房。 “不用你们,我自己就行。” 薛景云好似唯恐江尘被人抢走了一般,一挥手荡开了两个侍婢的手腕,十分认真的说道。 “你们下去吧!” 薛三爷知道女儿的脾性,便挥了挥手,让两个婢女退下去了。 走出大堂,外面已经是圆月高挂,月色皎洁了。 “月亮圆,莫非已是月中了么?” 江尘喃喃低语道。 “嗯,是呢。” 扶着江尘的薛景云柔声说道: “今天是十六,咱们来到我府上,已经七天了。” 江尘摇晃着头脑,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七天了……” 他忽然感觉,七天的时间,竟然如此的匆匆快。 自己还真的有点儿乐不思蜀的意思了。 在薛府的这几天里,所经历的跌宕起伏的剧情,可比在周家村里的时候有意思多了。 江尘是一个喜欢旅行,喜欢在路上的那种感觉的人。 蜗居在一个地方,过着朝九晚五,日出日落的生活,那还不如直接一步到位,躺棺材里了结此生来的痛快。 “六姑娘,行么?” “要不要我把江尘兄弟背到他的卧室里去?” 从后面赶过来的李天,面色如常,精神焕发,根本看不出来有喝酒的痕迹。 可见李天的真实酒量,其时或许还要在靖边将军之上。 “啊!” “李大哥呀?” 薛景云搀扶着江尘,摇了摇头: “不用啦!” “李大哥早点儿安歇,明日启程的事宜,还要李大哥多多费神了。” 第169章 回归故里 “嗯!” “六姑娘和江尘兄弟只管放心好好休息,一切都在李天的身上。” “等你们睡醒之后,咱们就启程先回周家村。” “我先率兵囤聚村外,待你们完事之后,便一路北行,前往北疆!” 李天认真规划着此次出兵的初步计划。 “嗯,那就暂定这样。” 薛景云点了点头,看了看醉醺醺的江尘: “具体如何,等我夫君清醒了之后,咱们再定。” 李天答应了一声,举步往前走去。 心里却在想: “这还是那个七步杀一人,冷面如霜的巾帼女将么?” “怎么妥妥的化身成护夫狂魔了啊!” 又觉得纳闷: “以前的时候,看江尘不过是个仗义疏财,有勇有谋的男子汉而已。” “现在看起来,这个男子身上似乎有种特殊的魅力,甚至已经超过了靖边将军……” “有一种让人不能抗拒的服从感?” “奇怪,真是奇怪!” 李天迈步出了大堂,自回住处安歇去了。 “娘子,辛苦你了。” 江尘听到薛三爷和薛景麟一边说着话一边出来,唯恐他们两个再上来说话,便有意催促薛景云快点走。 “嗯,没事儿。” “夫君,你再坚持一会儿,咱们现在就回卧室里去。” “躺下或许会舒服一点儿呢!” 薛景云扶着江尘,饶过花园的角门,往自己的新房走去。 “爹,这江尘看着英武雄壮,原来酒量竟然如此浅显啊!” 身后传来薛景麟纳罕的声音。 只听薛三爷笑道: “酒量雄健与否,和体格是否强壮可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不过也好,江尘虽然酒量不行,但酒品却不错。” “喝醉了酒,也乖乖的听你妹妹的话,并不是那种胡搅蛮缠摔砸打闹的人。” “你妹妹跟着他,也不会因为这个而吃亏了。” “还吃亏?” 薛景麟睁大了眼笑道: “他们小两口儿要真的干仗,我妹妹能揍他十个了。” “他能跟我妹妹动手?” “他又不是傻子。” 薛三爷站在台阶上,看着江尘和薛景云的背影拈须叹息道: “你还是没看出来其中的端倪啊!” “莫说他对你妹妹动手,你妹妹不会还击。” “就算此刻,江尘让你妹妹在院子里跪上一个通宵,你妹妹也不敢违拗,会老老实实听他的话!” 薛景麟彻底懵逼了: “女人……” “难道女人嫁人之后和嫁人之前,差距就那么大的么?” 他依稀还记得,就在三年之前,就因为他练箭的时候,一箭射穿了薛景云捏好的泥娃娃。 让薛景云追着他绕城跑了三圈,最后轰动的连郡守都出来劝和了。 …… 呼! 嘭! 薛景云扶着江尘,一手推开了新房的房门,又随即用脚关上。 “夫君,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打水给你洗洗脚去。” 薛景云扶着江尘坐在床沿上,还没等江尘说话呢,人已经利索的出去了。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薛景云端着一盆温水,拿着毛巾来到床前。 “你看看你,怎么能醉成这样呢?” “今天喝的,也不多啊!” 薛景云双膝一曲,自然而然的跪在了床前,双手捧着江尘的脚,轻轻脱下了鞋袜,给他洗了起来。 “谢谢娘子……” 江尘坐在床上,看着瘦削的薛景云低着头,认真的给自己洗脚的样子,心中一阵的感动。 作为薛府的千金小姐,郡侯的女儿。 薛景云从小到大,都是在奶娘和侍婢的照顾下成长起来的。 何曾做过这样下人才做的活? “夫君,你说的什么话呀!” 烛光下,薛景云抬起头嫣然一笑,妩媚动人。 “在西山的那个雪夜里,要不是你舍命救我,又把我背下山来。” “就算我没有被人熊给吃了,也冻死在山中了。” 薛景云想起往日的经历,依旧感慨万千。 抱起江尘的脚,轻轻的贴在自己的脸上: “夫君对景云的大恩,景云这辈子就算是做牛做马,都报答不完……” 江尘忽然把脚收了回来,仰天打了个哈欠: “不行了,头晕,困死了。” “都睁不开眼了……” 薛景云急忙拿起毛巾,替江尘擦干了另一只脚上的水。 “好啦好啦,你先躺下好好休息休息。” 薛景云把江尘的双腿放在床上,俯身去给江尘解衣服的时候。 醉醺醺的江尘,忽然双手环抱,反手把薛景云搂在了怀中。 左手挽住她的腰,右手在她的后背上轻轻一拍。 “你……” 薛景云只觉得贴肉的小衣,似乎脱落了下去,又惊有羞涩的睁眼看着江尘: “夫君,你不是醉了么?” “怎么脱人家的手法还这么……利索” 江尘一翻身,把薛景云压在了身下,含笑说道: “我若不装醉,那可就真的要被他们几个给灌醉了。” “这叫故意示弱,保存实力,换地方再战!” 江尘双眼含笑,那种痞气满满的坏笑。 “换地方再战?” 薛景云诧异的看着江尘: “你还要跟谁去喝酒啊?” “难道你不打算睡觉,还要出去?” 江尘哈哈大笑: “不是换到这个地方了么?” 江尘用手轻轻拍了拍身下的床铺: “换到这里,和娘子再战……” 薛景云顿时羞红了脸,喘息也变的急促起来。 但雪白的皓腕伸出,扯下了帷幔…… …… 次日。 江尘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糟糕,真糟糕!” 江尘皱了皱眉头,翻身坐起来: “我这还随军前行呢,就我这太阳不晒屁股睡不醒的习惯,到了军中,还不成了三军的拖累了啊!” 江尘左右翻弄,去找裤子。 “夫君,你醒了啊!” 门开处,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将,身穿铠甲,腰悬宝剑,站在他的面前。 “你……” 江尘被面前薛景云这股英气给震慑住了。 “你就是昨晚在床上陪我的娘子?” 江尘甚至有点儿难以置信,面前的这人,就是自己的老婆了。 “臭夫君,除了景云,难道还有别人啊?” 薛景云红着脸嗔怒着说道。 第170章 十万金你不要? 粗略用过早饭之后,江尘跨上战马。 “十天之前,你我还在清云寨里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来。” “可是十天之后的今天,咱们都开始造下一代了。” 江尘走出薛府的那一刻,感慨的说道。 “是啊!” 薛景云告别父亲和兄长的这一刻,眼泪夺眶而出。 “十多年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自己一个人承担起这样的重任。” “虽然有夫君相陪,可是看着哥哥和爹爹,我还是忍不住想哭……” 薛景云一只手提着枪,低声靠近江尘说道。 “哎!” 江尘伸出手指,在薛景云的鼻尖上轻轻的一刮: “注意你的形象,你现在可是三军的统帅,靖边将军的代言人。” “哪有三军主将,动不动就哭鼻子的?” “会影响兵马士气的!” 江尘虽然并不了解带兵之道。 可是作为穿越者,他看过太多的兵王小说和古典文学。 知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的道理。 “嗯!” 薛景云听到江尘的提醒,果断的掏出手帕抹干了眼角的泪痕。 “驾!” 江尘唯恐在薛府门前哭哭啼啼,会让薛三爷和靖边将军薛景麟不放心。 于是双腿一夹,战马提速,往前奋蹄疾行。 “夫君,等等我呀!” 薛景云本来还有些恋恋不舍的意思,看到江尘往前跑去,也就只好加快了速度,一路跟随前往。 “哎……” 看着薛景云和江尘的两骑战马消失在尘埃的尽头。 薛三爷长叹一声道: “所谓女大不中留,真的是大实话!” “你看他现在,哪儿还有一点留恋咱们这个家,留恋咱们爷们?” 薛景麟微微笑道: “是啊!” “这小丫头一门的心思,都用在江尘的身上了!” “没想到妹妹也是个痴情女子啊!” 薛景麟想起跟随自己多年的妹妹,忽然之间有了自己的情侣,有了自己的家,也有些不太习惯。 “女大不中留,这是有道理的。” “爹爹也不必太过在意。” 薛三爷点了点头: “我有三个儿子,三个女儿,可是唯有景云是我的最爱。” “如今她小小年纪,就要扛起薛家的重任,带兵上阵,委实有些不太放心。” 薛景麟挽着老父的胳膊,两个人回转府中: “要想成熟的快,必须要经受一些搓着和磨炼。” “这些事儿对景云来说,未必是件坏事。” “只是……” 薛景麟的眉头微微一皱,垂首不语了。 “你这孩子,怎么也婆婆妈妈起来了?” 薛三爷正听着呢,见薛景麟忽然闭口不说了,不由的抬头看着他埋怨道: “在家里病了两个月,可别把咱们薛家爷们的英气给病没有了!” “男子汉大丈夫,做事要干净利落,水萝卜就酒嘎嘣脆才行!” 薛景麟犹豫了一会,才开口说道: “景云跟着咱们,多年来骄纵惯了。” “我怕她过门到了江家,万一受了委屈,就凭她那刚硬的性格。” “真爆发出来,还不得把江家搅动的天翻地覆啊!” 薛三爷沉吟道: “江家既然是个农村小户,想必也就没有那么多规矩了。” “你妹妹过去了,有咱们侯府的背景,难道还能吃亏不成?” 说到这里,才想起来只顾着忙别的事情,竟然忘记了详细询问江尘的家世。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江尘家境如何,都有些什么人?” “咱们把疼爱了十多年的景云拱手送给了他,反而对他一无所知……” 薛景麟唯恐父亲心疑生病,便笑着宽慰道: “爹爹也不必太过担心。” “等孩儿病情稍好了之后,我先去一趟周家村,然后再去前线寻找他们。” 薛三爷听了,心里踏实了一些。 …… 江尘和薛景云并辔而行,来到郊外的时候,李天带领十几名将领,前来拜见薛景云。 “启禀将军,十万薛家军已经整备完毕,随时可以出发了!” 薛景云环顾诸将,缓缓的点了点头: “此去北疆,正好路过周家村的方向。” “我和夫君快马先行,你们随后跟进,在周家村的外围暂且驻扎。” “等我们了却了家中之事后,和你们会合,然后咱们共赴北疆!” 李天躬身领命,和众将退下,各自回到军中,准备启程。 “夫君,当日西山脚下埋在雪中的十万金,已经全部取出,如今正堆在周家村的广场上。” “由当地府衙的捕快日夜看守着。” “等你回去之后,便可以将之收起了。” “那本来就是你的,也算是物归原主。” 那十万金,本是江尘娶蓝月娥的时候系统的返利。 江尘不敢动用,一直深埋在后院里。 后来清云寨劫持了薛景云,要拿十万金赎身。 江尘不得以,才从后院里挖掘了出来,让李天的兵卒运到了清云寨。 等到江尘和薛景云离开清云寨,后脚李天便率兵攻山,血洗清云寨,一个不留杀了个精光。 那十万两黄金,绕了一圈之后,又运回了周家村。 只是还没来得及转移呢,忽然西山雪崩,倾泻而下的积雪,吞没了整个山脚下的军营。 那十万金也就冰冻在了积雪下。 江尘等因为要赶时间营救薛景麟,先行押运蛇虎兽前往薛府。 但当地的府衙却已经派人把这些积雪下的金子挖了出来,命人严加看守,以待薛府来人。 “这些金,当时是为了救你我才动用。” “既然支出去了的东西,那就不是我的了,你也不必还我。” 江尘坐在马上,含笑说道。 他当然不能说,娶了薛景云之后,他现在的身价翻了七十八倍! 【好感度系统里,储存着78个十万两黄金呢!(娶薛景云的时候,女主好感度为78)】 “这……” 薛景云有些为难的说道: “临走之前,父亲曾有严令,我们薛家不欠任何人的钱。” “既然当时因为应急,临时挪用了你的钱,自然是该还给你的……” 江尘转头看着薛景云: “你已经还了啊!” 第171章 我不要十万金! 薛景云愕然看着江尘: “我几时还你了?” “这不是现在要还给你,可你不要么?” 她心念一动,低声笑对江尘: “不会是我爹爹私下里给了他女婿一笔……” 江尘哈哈大笑: “他是给了我千金,可是这个千金,能抵得上万金!” 薛景云更懵了: “什么千金万金的啊!” “夫君,你还是干脆跟我说,到底有没有还给你这笔钱就行啦。” 江尘十分笃定的说道: “还了啊!” “确定以及肯定的告诉你,你不欠我的钱了!” “你爹爹把他的千金大小姐送给了我,难道还不值十万金嘛?” 江尘伸手在薛景云的脸蛋上摸了摸: “以我看来,我还是赚了滴。” “再说了,你都是我的人了。” “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 薛景云听得江尘说自己是他的人,心里如同吃了蜂蜜一般的甜。 “嗯。” 薛景云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 “那你说这笔钱该怎么处理呢?” “十万两哎,那可不是个小数目。” “总不能天天堆在周家村里的大街上吧?” “时间久了,万一出点儿什么事,也麻烦的。” 江尘策马向前,扬鞭说道: “你也知道钱多了会有麻烦啊!” “不患寡而患不均,整个周家村都穷的叮当响,很多人连饭都吃不上。” “咱们却坐拥十万两黄金,这不是拉仇恨么?” 薛景云想了想,似乎明白了江尘的意思。 “哎,夫君……” 薛景云抬头想要问的时候,却发现江尘已经在大前方了。 “驾!” 薛景云一夹胯下的枣红马,战马奋起前蹄,追了上去。 “夫君,那你的意思呢?” “这是万两金,你打算怎么处理?” “反正我听你的,哪怕你扔到大街上让人捡去,我也不介意。” 薛景云看着江尘英俊的面容,简直有点儿沉醉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第一次在周家村见到江尘的时候,只是觉得这个男人有些帅气,有些痞气,也仅此而已。 现在却总觉得江尘的身上,宛如一个有趣又魅力无穷的迷宫,让她永远不知疲倦的追逐,永远充满了好奇心。 “好!” 江尘忽然勒住了丝缰,果决的说道: “那就扔大街上,分了它们!” 这下轮到薛景云愣住了! “啊?” “分了……?” “那可是真金白银!” “十万两啊!!” 薛景云甚至认为,就是他们薛家,一把都拿不出这么大的一笔财富。 为什么农民出身的江尘,怎么就视金钱如粪土? 简直…… 不符合常理啊! 薛景云看着江尘再次纵鞭向前飞驰而去,从后面喊道: “喂!” “你不是在看玩笑吧夫君?” “你真打算把十万两黄金,当街分了?” 江尘的战马,踏起了一阵烟尘。 飘逸的身影飘浮在烟尘之上,如同腾云驾雾的散仙一般。 “哈哈!” 江尘纵声大笑: “对!” “宝贝,你没有听错!” “我有了你,何须万两黄金?” “分了!” “让周家村的老少们,也改善改善生活!!” 听到江尘竟然破天荒的叫自己一声“宝贝”。 薛景云银甲头盔下,一张俏脸红到了耳际。 但更多的是甜蜜的幸福感。 在这一刻,似乎十万两黄金,真的可有可无…… “嗯!听夫君的!” “等咱们到了周家村之后,便开秤分金!” 薛景云提鞭纵马,赶上江尘,一路向着周家村前行。 在身后不远的地方,十万薛家军,铁甲铿锵,排好了队列,雄赳赳的跟随着。 …… 江尘门前的沙枣树下,已经堆积了许多的枯草树枝。 江尘不在,这里就冷落了许多。 原本积雪覆盖的院子里,这时候已经焕然一新。 积雪早就融化滋润到土地里面去了。 院子里的那几个陷坑,也已经填平。 江尘临走的时候,把几个陷坑的位置都标注了出来。 并告诉蓝月娥和秦月娇: “这些陷坑已经没有用了,我走之后,你们便把它们填平了就好!” 确实没有用了。 周狗蛋已死,周老汉已经失去了威胁。 东山的清云寨,也已经被薛景云的兵马给平推血洗了,周家庄附近,再无危险。 最重要的是,蛇虎兽已经抓住。 宽阔的院子里,平整而光滑。 可见江尘的两个老婆,是下了功夫的。 “姐姐,都十天了……” “还是没有夫君的消息。” 蓝月娥坐在门里的板凳上,双手托着腮,满脸忧愁的看着院子的篱笆门。 透过篱笆门的缝隙,不时的能看到有人影从门前掠过。 但从来都不是江尘…… “妹妹,沉住气。” 秦月娇的双腿上放着个针线笸箩,她一边忙着针线活,一边笑着说道: “夫君走的时候就说过,少则七天,多则半月,保证就回来的。” “这不是还没到时间的么!” 蓝月娥脸上的忧愁更浓了,低头看了看脚下的针线筐: “可是姐姐说过,只要做完了这些针线活,夫君就回来了呀!” “可是我都做完了三天了,也不见夫君回来……” 秦月娇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呀,就是太心急了!” “明明准备了十天的针线活,你偏偏七天就做完了。” “难道你一天做完了,夫君当天就能回来了不成?” “真是个小傻瓜……” 秦月娇看着脚下工整的针线活,也深感佩服的说道: “不过你这做活儿的速度,姐姐也是十分的佩服。” “不但做的快,而且还工整,就算是裁缝铺里几十年手艺的老师傅,恐怕也没你做的好呢。” 蓝月娥双手托腮,看着外面碧蓝色的天空: “也不知道夫君现在到哪儿了,是胖了还是瘦了?” “睡的好不好,有没有人侍奉他吃饭?” 秦月娇从后面在她的肩头上轻轻拍了拍: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 “你去把饭煨上,该吃中午饭了。” “竟操些闲心,夫君又不是三岁的孩子,出门在外,还能饿着不成?” 蓝月娥只好站起身来,转身到后面去做饭。 忽然一声马嘶,在门口响起。 第172章 回家了 “好长时间没有马嘶了吧?” 蓝月娥敏感的停住了脚步。 “嗯。” “从夫君走了之后,好像就没听过马嘶声了。” 秦月娇点了点头,浑然不以为意。 在这穷山村里,老百姓是不可能养的起马匹的。 整个周家村中,也只有张大户勉强有四五匹马,那就是牛逼的不行的存在了。 “哎,姐姐?” 蓝月娥忽然到了秦月娇的面前,眨动着长长的睫毛说道: “你说……” “咱们的白马王子,有一天会不会骑着高头大马回来呢?” 秦月娇屈起手指头,在蓝月娥饱满的脑门上弹了一下: “小丫头子,你还狂想症了啊!” “整天介脑子里除了夫君,就不能想点儿别的了?” “夫君怎么可能会骑着高头大马回来?” “一匹马,要好几十两银子呢……” 秦月娇不经意的抬头看向院子,两只眼睛顿时傻住了! 院外的篱笆门,已经被人打开了。 一个英俊洒脱的男子,牵着一匹白色高头大马,缓步走了进来。 “夫君?” 秦月娇挺身站了起来,腿上的针线笸箩滚落在地上。 于此同时,背身准备往里走的蓝月娥,也听到了院子里马嘶的声音,转身看向门外。 “夫君……夫君!” 蓝月娥初嫁江尘的时候,虽然老实守旧。 可是嫁过来一段时间,一切熟悉了之后,其天真烂漫远在秦月娇之上。 秦月娇比蓝月娥大了两岁,稍显稳重。 江尘选她做大娘子,还是有道理的。 “夫君,你回来了!” 秦月娇和蓝月娥双双跑出屋门,接到了院子里。 “嗯,我回来了!” 江尘抬头看着面前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女老婆,颇有几分久别重逢的感觉。 “这是……” 秦月娇和蓝月娥看向江尘的身后。 在江尘的身后,薛景云全身披挂,英姿飒爽的身影让两个女人惊讶。 虽然以前薛景云曾经来到过江尘的家里。 但是那个时候薛景云十分的落魄,腿上有伤,也没有穿盔甲。 宛然一个弱女子的形象,和眼前这个巾帼英雄截然不同。 甚至秦月娇和蓝月娥,都没认出来此人就是半个月前,在她们的木工坊里住过的那人。 当然,曾经薛景云也曾以这幅装束,在江尘的门外大开杀戒,宰了清云寨的几十号土匪。 不过那个时候两个女人吓得关了房门瑟瑟发抖,哪儿有胆量去看? “景云,过来拜见两位姐姐。” 江尘转过头看着身后的薛景云,语气柔和的说道。 “额……” 薛景云自从踏入江尘家里的时候,产生了一种十分陌生的感觉。 而眼前这两个面色善良的女人,更是让她有种抢了江尘的预感。 虽然曾经她落难在江尘家里的时候,这两个女子,还给她烧过热水,做过热饭。 “可是……” “他们要跟我共享夫君,共享江尘?” 直到这个时候,沉醉在婚姻幸福之中的薛景云,意识到夫君不是他一个人的夫君,而是她们三个人的夫君…… “景云,还不过来,见过两位姐姐?” 江尘见薛景云楞在当地,便提高了声音又说了一遍。 “夫君,这位是……” 秦月娇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低声抿嘴笑着问道。 江尘回首拉着薛景云,到了秦月娇和蓝月娥的面前,介绍道: “这位是你们的妹妹,薛景云。” “以后你们要和睦相处,不可以乱闹情绪。” 秦月娇上前拉住薛景云,笑着说道: “景云妹妹,你好。” “我叫秦月娇,这是妹妹蓝月娥。” 薛景云勉强回应道: “嗯……你好。” 江尘一挥手: “先进屋吧,进屋里再说!” “月娥,你把这两匹马,先拴到木工房那边儿去。” 江尘把丝缰塞到了蓝月娥的手里。 “夫君……我!” “我……” 蓝月娥何曾接触过宝马良驹,她看着这高头大马都吓的眼晕,更何况让她牵着去拴? 洗衣做饭,照顾人她是内行,但是对于战马,她纯纯的小白。 “我来吧。” 薛景云接过江尘的战马丝缰,连同自己的枣红马,一起拴在了木工房门口的柱子上。 江尘的战马,也是军中战骑的良驹,乃是薛景麟专门为他挑选的。 虽然比不上薛景云的那匹枣红马,可是跟李天的坐骑比起来,还是要好一大块。 “对不起……夫君。” 蓝月娥满脸羞愧的低着头走在江尘的身后。 在这初见面的薛景云面前,她有种莫名的自卑感。 “你们先去收拾午饭吧,我们都还没用餐。” 江尘站在门口等薛景云拴马,回头对蓝月娥和秦月娇说道。 “嗯,夫君。” “你和景云妹妹先坐着歇会儿。” 秦月娇和蓝月娥先到后厨去准备饭菜去了。 “感觉怎么样?” 江尘站在院子里,见薛景云有些情绪不高,便笑着问道。 “夫君……” 薛景云像是受了很多的委屈似的,走到江尘的身旁,伸手抱住了江尘的一只胳膊。 “你是我的夫君,你是我的嘛……” 薛景云眼圈儿忽然红了。 “当然,我当然是你的夫君!” 江尘轻轻搂住薛景云: “你这穿铠甲的样子虽然飒爽英姿,可是搂着手感就差了许多,还是换一身便装的好。” 薛景云仰头看着江尘的脸,带着几分哀求似的说道: “景云换了便装,夫君便会一直搂着景云嘛?” “只要夫君不离开景云,让景云干嘛都行。” 江尘忍不住笑了起来,双手捧住薛景云的脸蛋: “你想什么呢?” “难道连吃饭上厕所,你也要跟着,也要让我搂着?” “还是三军的大将军呢,竟说些孩子气的话!” 薛景云忽然呜呜哭了起来,解下腰间的宝剑,连同怀中的那颗虎符,一起扔在了地上: “我不要什么大将军,我只要夫君。” “只要夫君嘛!” 在来到江尘家里的那一刻,她忽然感觉自己从江尘的唯一变成了江尘的之一。 而身边除了江尘之外,再也没有了亲人。 父亲? 哥哥? 连李天,都远在十几里之外。 第173章 一家亲 “我?” 江尘一笑: “我还是你的夫君啊,真是个小傻瓜!” “你跟我来。” 江尘拉住薛景云的手,到了最东首的一间屋子里。 江尘的茅屋虽然简陋,不过也很整洁。 前面的三间屋,江尘居最东的一间,秦月娇和蓝月娥,分别居住在西边的两间。 当然,分是这么分的,但实际上未必如此。 江尘也并不是跟皇帝似的翻牌子,让两个娘子分别来东边的房间侍寝。 而是他想去找哪个娘子了,便到哪个娘子的房间里睡一晚上。 因此这东边的一间虽然是他的卧室,实际上则是十天久空,基本上不会在这里睡觉。 虽然如此,秦月娇每天吃过早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端着热水拿着抹布,把江尘的房间从头到尾擦拭一遍。 “不管夫君在这在这里居住,又没有弄脏了。” “夫君的房间就是夫君的房间,我要每天擦拭打扫,不管夫君什么时候来睡觉,都会舒服一些。” 虽然江尘劝过秦月娇几次,但她只是一笑,依然我行无素。 久而久之,江尘也就顺其自然了。 “咱们的房屋就这么大,西边的两间,是她们两个居住,要不然……” “你就跟我挤挤,在这里住一晚上?” 江尘心中有些歉然。 以薛景云的侯府条件,想要嫁给个王公贵族,豪门子弟那是分分钟的事。 可以说毫无难度。 可是她却选择了自己这么个白身的老农民。 “委屈你了。” 江尘坐在床沿上,挽住薛景云的手: “等我们这次出征回来,我便把这三间屋子推了,重新盖一座更大的房子。” “到时候也有你一间,就不会这么拥挤了。” 江尘还没说完话,薛景云已经连连摆手了: “不!” “不不!” “我不委屈啊,能和夫君在一起就好。” “哪怕住的再寒酸些呢,景云也愿意呢!” 在她看来,住在哪儿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跟江尘在一起住。 “更何况,在这儿和夫君在一起,还可以给你……” 薛景云低着头,羞红了脸。 “啊?” 这一下,倒让江尘愣住了。 “给我什么啊?娘子。” 江尘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略显懵逼。 “你们男人……” “不是结了婚每天晚上都要……” 薛景云低着头,擦拭着自己的铠甲,不敢看江尘。 “哈哈哈!” 江尘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没听说过,色是刮骨的钢刀?” “我要是每天都那样,可就躺床上起不来了!” “你这听谁说的,男子婚配之后,就要每天?” 薛景云抿嘴低声笑道: “人家是看你自从那晚之后,每天都要,所以就……” “就以为是这样了嘛……” 江尘哈哈大笑起来,发现薛景云虽然是个当将军的料,可是太也单纯了。 像她这样的女孩,要是真让她独自带兵出去打仗,还真的不能让人放心。 恐怕让人拐走了,还要傻傻的替人数钱呢! “夫君,你和景云妹妹说笑什么呢?” “笑的这么开心。” “你们说出来,让我们姊妹两个也乐呵乐呵?” 正在这个时候,秦月娇从外间笑着走了进来,站在门口。 “啊……” 江尘看了薛景云一眼,含笑道: “娘子,你刚才说的什么来?” “跟你月娇姐姐说说,看招笑不。” 薛景云腾一下脸更红了,羞涩的转过了头,双手捂在脸上,不敢面对。 “你们……” 秦月娇瞬间便明白了,顿时也觉得尴尬至极。 还好这时候蓝月娥端着一盘菜放在桌上,跑过来伸进头说道: “夫君,景云妹妹,吃饭啦!” 这么一迟缓,薛景云如同逢了大赦一般,站起来捂着脸就往外走: “我饿啦,我要去吃饭啦。” “你们这群坏人!” 可是她只顾着往外走,却没仔细看路,正好一头撞在了秦月娇的怀里。 “啊哟!” “我这妹妹!” 秦月娇抱住薛景云,只觉一股异香扑面而来,令人沉醉。 心中又是纳罕,又是羡慕: 难怪夫君对她这么喜欢,天生丽质,简直如同天仙的一般。 跟她比起来,我和月娥就显得粗陋不堪了…… 触手处,薛景云的铠甲冰凉。 “到了自己的家了,就别穿的这么正式了。” “月娥,你去找一身你的衣服来,给景云换上!” 江尘站起来,看了看秦月娇的个头身材,最后向着外面的蓝月娥说道。 相比于薛景云和蓝月娥,作为第一夫人的秦月娇,身材更高大一点,也更丰满一些。 “没想到妹妹一身戎装,简直跟戏台上的大将军似的,那么威武!” 四个人到了饭桌旁,秦月娇一边给薛景云盛饭一边说道。 “你们还真以为她是个文弱小姐啊?” 江尘用手指了指坐在旁边的薛景云: “半月之前,咱们的门口一场屠杀,宰了东山清云寨的几十号土匪,你们知道是谁干的么?” “十天之前,东山清云寨被人连锅端了,几百号土匪一个没跑了,直接血洗。” “你们又知道是谁的杰作么?” 秦月娇吓的花容失色。 蓝月娥的筷子也掉在了地上,用手抓住江尘的一只胳膊,哆嗦成了一团。 “是……” “是谁干的啊?” 因为那场屠杀之中,周狗蛋也命丧当场。 虽然跟她并没有任何关系,但毕竟曾经当过她的干儿子,还是有点儿感情的。 “就是你们的妹妹薛景云喽!” 江尘哈哈大笑。 秦月娇和蓝月娥看向薛景云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的敬畏和尊重。 “看不出来,妹妹还有那么凶悍的一面啊……” 蓝月娥心有余悸的说道。 “两位姐姐……” “你们可莫要取笑我了,咱们不一样的。” 薛景云见江尘的两个娘子对她还算不错,家里的氛围也还算融洽,便逐渐融入了进来。 “我是将军世家出身,我爹爹,还有我哥哥,都是领兵战场杀伐的。” 薛景云叙说着自己的经历: “去年,我十五岁的生日,就是在北疆军营里过的。” 第174章 江尘的小九九 “过了生日的第二天,我便随哥哥领兵出征,跟北夷国的兵马打了一场遭遇战。” “那一场战斗,我杀了十几个北夷兵呢!” 大庆国和北夷国,交战多年,属于不死不休的那种。 虽然秦月娇和蓝月娥并没有多少见识。 但北夷国兵马凶残之名,四海尽知。 老百姓听到北夷国,无不战战兢兢,畏惧如虎。 “那么厉害的北夷兵,也不是妹妹的对手啊?” 秦月娇略带崇拜的看着薛景云,喃喃的低语道。 “是啊!” 江尘含笑看着坐在身边的薛景云: “不过她却不是我的对手。” 蓝月娥睁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江尘: “夫君,你也会武功的嘛?” “人家可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哎!” 江尘哈哈大笑,点头说道: “那一天,你薛妹妹家里来了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没有人能治得了他!” “最后还是我及时赶到,把他惊走了。” “要不然的话,恐怕你薛妹妹都要被那个大恶人给抢走了呢!” 江尘顿了顿,接着说道: “当天晚上,我又跟你薛妹妹亲自切磋了一番。” “最后你薛妹妹告饶了,我才罢休!” 江尘得意的看着面前的三姝: “你们要是不信,只管问你薛妹妹,我可曾说过谎话?” 江尘所说的那个大恶人,是指的带兵到薛府逼婚的镇南王。 而所谓的晚上和薛景云切磋,自然就是指的领取了婚姻文书之后,在薛府洞房里的咻嘿之战了。 薛景云羞涩的低着头,心中对江尘恨的牙痒痒。 偏偏蓝月娥天真又八卦,坐在一旁一个劲儿的问: “妹妹,真的嘛?” “夫君说的是真的嘛?” “连你都不是他的对手?” “真看不出来啊!” 秦月娇见薛景云低着头不说话,脸上却红到了耳根处,就明白了几分。 啪! 秦月娇用手拍在蓝月娥的后背上,笑着说道: “行了,快吃饭吧,吃完了饭,夫君肯定还要有别的事儿要忙。” 江尘忽然想起薛景云所说的那十万两黄金的事,便点头说道: “嗯,吃完了饭,我还要跟你妹妹出去一趟,你们也拿个笸箩,到村东首的广场里去。” 薛景云见蓝月娥终于不再追问了,心中的窘迫终于解除了,这才长长吐出口气。 她是军旅出身,吃饭极快。 而且唯恐蓝月娥等会吃完了,又要问她“那场大战,最后怎么输赢”的尴尬事儿。 所以三口两口便把饭团塞入了腹中。 “我吃完啦,先到院子里等夫君。” 薛景云一笑起身,迈步跨过门槛到了院子里。 “妹妹吃饭这么快啊,咱们还没吃几口呢,她就吃完了。” 秦月娇看着薛景云婀娜的背影笑道: “真看不出来,身材这么曼妙的女孩子,竟然还有一身好武艺!” 蓝月娥补充道: “何止呀,人家还杀人如麻呢……” 想到家门口的那几十号人,还有曾经跟她生活了十年的周狗蛋,都是死在薛景云的手里。 蓝月娥就感觉后脊梁沟噌噌的冒冷汗。 “所以喽!” 江尘微微一笑,用筷子指着蓝月娥和秦月娇。 “如果有一天,她跟你们在一起生活了,你们可要让着她点,莫要欺负她。” “真把她惹恼火了,后果可不堪设想。” 江尘心里也有顾虑。 薛景云出身名门,知书达理,又身负武功。 而自己的这两个老婆,都是目不识丁的乡村女子,长期相处的话,必然有矛盾。 如果自己调和不好,很有可能会激化。 最可怕的是,薛景云的脾气…… “除了对我万分温柔之外,似乎就算是对她自己的亲爹薛三爷,也毫不退让啊……” 江尘正在思索的时候。 秦月娇听到江尘的话里有话,不禁放下了筷子: “夫君,难道你们还要走不成?” 江尘微微颔首: “嗯!” “我惦记你们姐妹两个,所以回来看看你们,顺便处理点村中之事。” “最早明天,最迟后天,我就要跟景云启程北上,赶赴边关了!” 秦月娇紧张的问道: “边关?” “听说边关一直在打仗啊,你们去边关做什么呢?” 她关心江尘的安危,所以脱口问出来。 但等问了之后,才想起来江尘曾有给她们立下规矩,不要打听太多。 “夫君,月娇错了……” 秦月娇慌忙起身,双膝一屈,跪在江尘的脚下。 蓝月娥见秦月娇跪下了,也赶忙起坐离席,紧挨着秦月娇跪下了。 “嗨!” 江尘连忙把秦月娇扶起来: “这才半个月不到的时间,难道我给你们说过的话,都忘记了不成?” “在我们江家,不允许下跪。” “有话说话便是了,何必下跪?你们是我的娘子,平等对待便好。” 江尘等秦月娇和蓝月娥重新坐下之后,才继续说道: “我和你们景云妹妹统领十万薛家军,准备赶赴北疆和北夷国开战。” 江尘霍然而起,慷慨气昂的说道: “北夷国屡次侵犯我大庆的边境,杀我百姓,掳我牛羊!”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所以你夫君此行,就是要抗敌御侮,给我大庆国的北疆,带来一片安宁!” 秦月娇和蓝月娥听到江尘说的如此慷慨激昂,心中都是崇敬,连看去的目光,都带着崇拜仰视了。 “姐姐,没想到咱们的夫君,还是个大将之才呢!” “嗯呢!” “所以说呀,咱们嫁了个好夫君,更应该对他体贴照顾才是呢!” “不能让他有后顾之忧。” 江尘背对着两个娘子,心中只想笑。 “保家卫国?” 江尘心中想的却是: “在周家村待着,委实太过枯燥无聊了!” “而且我的气运值已经提升,想触发气运,就要多出去走走才行。” “就算是你运气再好,你就待在床上不出门,也捡不到钱包啊……” “更何况我还有天下无双的魅力值,说不定能碰上个异族美妞呢……” 江尘正在想美事的时候,院子里传来薛景云的声音: “夫君,可以去了么?” 第175章 开秤分金了(1) 江尘寻声往院子里望去。 只见薛景云一身粗布衣服,腰间悬着宝剑。 一名县府差役打扮的人,正躬身站在薛景云的身前,似乎在等待着命令。 “好,就来!” 这时候江尘也吃的差不多了,把最后一口饭扒入了嘴里。 随即放下了碗筷,长身站起来。 “我先去村里的广场去了。” “你们等半个时辰之后,各人拿个笸箩前去,有好事儿!” 江尘一边说话,一边往外面走去。 “嗯?” “什么意思啊?” 蓝月娥还想问,可是江尘的身影已经到了院子的中央。 “好啦,别多事啦。” “听夫君的话儿就行了!” 秦月娇急忙拉住蓝月娥的手,望着江尘的背影说道。 院子里。 “夫君,县里的差役过来问询,咱们什么时候可以过去?” 薛景云唯恐江尘误会,指着身旁的差役说道: “夫君如果无事,咱们就先过去把金子的事儿处理完了再说。” “如果夫君还有未了之事,那我就在这儿等你。” 江尘上前挽住薛景云的手: “没事了,走吧!” “北方军情似火,不能耽误的太久,这里的事儿处理完了,咱们就动身启程。” 薛景云被江尘牵着手,心里美滋滋。 又想起身后就有江尘的另外两房娘子,此刻此时,薛景云才觉得自己只属于江尘的同时,江尘也只属于她。 周家村的那个广场,就是当初江尘为了周老汉赖他偷腊鸡而大打出手。 暴揍周狗蛋,踹翻周老汉的那个地方。 那里,可是周家村的中心位置。 那名府衙的差役,得了消息,先行回去准备去了。 江尘和薛景云各自上了战马,出院门往广场的方向奔去。 广场上,十几个衙役,带领着周村长伸长了脖子,望着西首的大街。 不多时,薛景云的战马先到。 “我等拜见将军!” 府衙的差役和周村长,一起躬身拜倒在薛景云的马前。 虽然这时候薛景云并没有穿戴甲胄。 但胯下的枣红战马,腰间的将军剑,已经能够表明她的身份了。 除此之外,还有那满布于她周身的庄严杀气。 薛景云翻身下马,转头看了看地上堆积成土丘模样,覆盖着帆布的十万金,向着众人点了点头: “起来吧!” “都准备好了么?” 薛景云手抚剑柄,面色严肃的问道。 “回将军的话,一切都准备好了,专等将军到来!” 差役的头领往身后一招手,两个差役抬着一杆大秤来到面前。 就在此时,老村长一瞥眼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女将军的身后微笑着走了过来。 “江尘?” 老村长面色一惊,连连向江尘使着眼色。 但江尘似乎并不明白老村长的意思,反而离得女将军只有不到三尺的距离了! 老村长的脸上,汗珠子滚滚落下。 “这个江尘……这是哪根筋搭错了?” “还是出门的时候,吃错了药了?” “怎么敢擅自靠近将军?” “万一将军大人见责的话,我整个周家村恐怕都吃罪不起啊!!” 他早就听说过,眼前的这个女将军,就是当初在周家村大开杀戒,前后杀了东山清云寨几十号人的那位。 也是血屠清云寨,上下老少几百人一个不留的兵马总指挥! 连郡县的老爷们,都闻之色变,不敢怠慢…… 何况江尘?? 老村长实在急了,眼看着江尘还在靠近女将军。 他大踏步上前,挽住了江尘的手,压低了嗓子说道: “臭小子,不要命了么??” “你知道这是谁,你就靠近她?” “就算不认识那匹战马,你也该认识她腰间的长剑吧!” “那可是瞪眼就宰活人的主……女阎王!” 老村长战战兢兢,因为心里的惶急,连嗓子眼都听着有些嘶哑了。 “女……” “阎王???” 江尘差点把刚才吃下去的饭菜全部笑喷出来。 “多可爱的女孩子啊,你竟然管她叫女阎王?” 江尘笑吟吟的低声说道。 “嘘!噤声!” “你要是活腻歪了,可别连累咱们村的几百号老少爷们……” 老村长急忙上前,恨不得拿手捂住江尘的嘴。 只是江尘身材确实很高,而老村长上了年纪之后,越长越回旋,已经收缩的还不到江尘的胸口。 就算是伸长了胳膊,也够不到江尘的嘴了。 但接下来江尘的动作,几乎让老村长晕了过去。 江尘忽然转过身,走到了女将军的面前,当众在女将的脸上亲了一口?? 又伸手托住女将的下巴,口中喃喃自语: “多可爱的娘子啊,怎么可能是女阎王?” 薛景云虽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江尘亲了一口,心中有些害羞。 但这又似乎是在向围观的众人宣示:这个女人,是我的! 薛景云的心中不禁甜蜜如糖,乐在其中: “我是江尘的女人,江尘在跟别人说,我是他的女人……” “嘻嘻……” 薛景云浑然忘了她现在的身份是女将军,这里是现场…… 她也差点儿笑出了声。 但慌的老村长两腿打哆嗦,跪在薛景云的面前连连称罪: “这人疯癫了,将军大人莫要生气,我这就驱赶他走。” “将军大人千万别生气。” 就在老村长磕头如同捣蒜的时候,忽然耳畔响起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 “夫君,他怎么了啊?” “他怎么说你疯癫了呢?” “到底是你疯癫了,还是他疯癫了呀?” 老村长抬起头,顿时傻眼了。 只见那名女将军,满眼沉醉的看着江尘,尽是爱慕之意。 “夫君……” “江尘,她是?” “你……” 老村长跪在地上,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怎么问才好了。 江尘挽住薛景云的手,另一只手把老村长搀扶起来: “她是我媳妇儿!” “我刚娶的娘子。” 呼! 霎时间,不光是周村长,所有围观的周家村的百姓,都沸腾起来了! “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将,竟然是江尘的娘子?” “我的天啊,这以后谁还敢招惹江尘?就算是县衙的老爷,惹恼了江尘,他娘子也敢带兵去灭了县太爷啊!” “不过……” “是真漂亮啊!” 第176章 开秤分金了(2) 围观的周家村的百姓们,对江尘充满了羡慕和敬畏。 一个平头百姓,竟然能娶到女将军? 这简直就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儿。 “江尘……” 老村长拉住江尘的衣角,往后退了几步,低声问道: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我老糟头子不会是在做梦吧?” “你出去了几天,怎么就娶了个女将军回来?” 江尘微微一笑,附在老村长的耳边低声说道: “没办法啊,赖上我了,非得嫁给我。” “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要不答应,她就寻死觅活的不依不饶。” 江尘用手指了指薛景云,一脸委屈的样子: “我是真的不想娶啊,你老也知道,我家里还有两房媳妇呢!” “真心应付不过来……” 老村长用手在江尘的肩头上使劲拍了拍: “你算是出息了!” “咱们周家村,我看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改命为江家村了!” 江尘摆了摆手: “得了吧您!” “整个周家村,我江尘是外来户,从我父辈上算,也就我一世代传。” “改名江家村?” “那还不得让人笑掉了大牙啊!” 老村长叹了口气,用手指了指那些围观的父老乡亲: “没出息的,一生一大窝,除了种地做苦力,又有什么用?” “咱们村里,上面数上一百年,恐怕也就数你最有出息。” “我看用不了一年,周家村就得消失,改名成江家村了。” 江尘摇了摇头,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老村长用手偷偷指了指那几个县衙里的差役,低声说道: “这几个差役,平时来这里都是跟大爷死的,作威作福。” “这次来,变成了人民的公仆,那叫一个勤快。” “连村里几个寡妇家里的水缸,都给灌满了……” 江尘回头看了看那几个差役,不解的问道: “为啥?” “现在的差役,觉悟都那么高了么?” 老村长叹了口气! “为啥?” “你说为啥呢?” “还不是因为寡妇是周家村的寡妇,周家村有个江尘,而江尘娶了个女将军?” “就是我老头子,在他们的眼里也是跟屎一样。” “可是就算是他们的县太爷,在这位女将军的眼里,也是跟屎一样!” “他们哪儿得罪得起你啊!” “万一村里的寡妇在你的面前说上他们一点儿不是,回头他们的上司都担当不起。” 江尘苦笑了两声,一脸委屈的分辨道: “我说老叔啊,我跟你说实话,我跟咱们村里的寡妇,是真的没有什么交集。” “他们就算告状,也告不到我这里来。” “再说了,我忙完了今天,就要去北疆了,也不会在家里管这些闲事。” 江尘落魄的时候,老村长对他还算照顾。 而且老村长还是江尘父亲的故交知己。 所以江尘对老村长心里怀着感激,不管到什么时候,都对他很是热情。 “去北疆?” 老村长听到江尘说要去北疆,原本已经平淡的脸上,又浮现出惊恐之色。 “听说咱们大庆国和北夷国打了多少年的仗了,北边不太平啊!” “你去北疆,可要加倍的小心才是。” 江尘微微一笑,仰然说道: “就是因为不太平,所以我们才去北疆啊!” “我们去,就是为了驱逐北夷国的侵袭,还大庆国北边边疆百姓一个太平!” 周村长更慌了! “你……” “你要去打仗?” “去打北夷国?” 在这些老百姓的眼里,北夷国的兵卒们凶残暴虐,简直跟禽兽无异。 多少大庆国的有名上将,都死在了和北夷国的战争中。 江尘…… 不过一介平民啊!!! 就敢去跟北夷国交战? 老村长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江尘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便话锋一转,说道: “老叔,你把村里的乡亲们,都召集过来,我有话说。” 老村长一愣: “是将军大人……” “哦不!是你娘子要训话嘛?” 还没等江尘回答呢,旁边离得近的一个差役听见了,小跑着过来,躬身禀报道: “需要我们县太爷也过来吗?” “我们大人说了,只要将军大人有什么吩咐,他十二个时辰内随叫随到。” 江尘轻轻“哦”了一声。 他也没想到大庆国一朝,武官的分量这么重! 薛景云来到这里,连县官都成了她的马前卒,可以随意她支配吩咐。 “那倒不用,我只是要召集我们村的村民。” 江尘摆了摆手,催促老村长: “让他们每人拿一个笸箩过来,我要给全村的人发福利。” 老村长的脸上一惊,随即喜上眉梢! “发福利?发福利好啊!” “哎!” “咱们村的这些百姓,都快活不下去了……” 老村长嘀咕着,到旁边找了几个棒小伙子,每一个人拿着一张破锣,分成四个方向到村子里下通知去了。 “夫君,你们在说什么啊?” 等江尘回来之后,薛景云看了看走开了的老村长,好奇的问道。 “嗯?” 江尘用手指了指老村长的背影,笑着说道: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薛景云一愣,疑惑的盯着江尘: “什么啊?” “什么小芳?” 江尘笑了笑: “老村长给我说媒呢,想让我再娶个媳妇儿。” 薛景云信以为实,本来兴奋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忧郁: “夫君,我不好看嘛?” “我要不是因为出征,把头发挽了起来,我的辫子也粗又长呢……” 江尘哈哈大笑起来,用手在薛景云的脸蛋上轻轻一捏: “傻娘子,没有啦!” “我在吩咐村长,让他把村民们都召集起来。” “咱们分完了金之后,便启程北上。” “不在这里耽误太多的功夫。” 薛景云转忧为喜,使劲的点了点头: “嗯!” “一切都听夫君的!” 站在旁边守护的那几个县衙里的差役,见堂堂的巾帼将军,竟然在江尘的面前温顺的像只小猫咪。 不由的对江尘肃然起敬起来。 “这个江尘,惹不起啊!” 第177章 解除误会 “以后周家村的事儿,咱们还是得多上点儿心。” “嗯,回头给县老爷说一声,万一怠慢了周家村,让这个江尘知道了。” “一句话的事儿,将军大人还不得带兵回来,灭了咱们的县府啊……” 几个差役唯恐忘记,误了大事,还专门找了个纸条写下来。 周家村伤上上下下,合计不过一百多户,七八百人的样子。 但这时候已经过了晌午,多数的人,都下地劳作去了。 所以号召起来并不算太容易。 但老村长知道江尘既然说发福利,那当然不会亏待了众乡亲。 “不管村民们在干什么,放下手里的活儿,赶紧来!” “哦!对了,记得拿着笸箩,将军大人要发福利呢!” 老村长见过去了半个时辰,人员还没有到齐,心中有些烦躁了: “让他们立刻,马上来到这里!” “干什么农活?狗屁的农活?” “辛辛苦苦一年下来,能养得活家口么?” “这是江尘给咱们村争取的福利,要是不来领,错过了这个村,可没有下个店儿了!” 消息散播出去,果然立竿见影! 有的扛着锄头直接从地里到来,有的拎着湿衣服和鱼篓,看来是正在打鱼。 村西头的陈猎户,也就是那个跟江尘合作抓蛇虎兽的那位,一瘸一拐的提着个死兔子,也到了现场。 “江尘老弟,好久不见了………………” 陈猎户咧着嘴勉强笑了笑,一脸的苦涩。 “老陈大哥,这……怎么搞成这样了?” 江尘看了看老陈打着绷带的腿,心中不由的一阵酸楚。 “哎……” “西山封禁了一个多月,家里上下都揭不开锅了。” “好不容易封山解禁,我寻思着上山多打点儿猎物换钱用。” “一时性急,追山狼的时候,从悬崖上掉了下去。” “还好福大命大造化大,虽然断了一条腿,好歹保住了这条命……” 陈猎户提起手里的那只死兔子,捧到了江尘的面前: “还好有你送给我的弩箭,虽然腿脚不太好了,但还是能打到猎物,勉强能度日,饿不死人。” “这只兔子,就送你啦!” 老百姓的淳朴和感恩,竟然如此! 本来连自己都养不起了,还想着报恩。 江尘心中一阵感动,摇了摇头,用手在老陈的肩头一拍: “放心吧,日子会好起来的!” “我向你保证!” 旁边的一个年轻人,指了指江尘对陈猎户插口说道: “老陈头!” “人家江尘现在可是巾帼将军的夫君,连县太爷都要听他的呢!” “在咱们周家村,那就是活菩萨的存在,既然他向你保证日子会好起来,那指定会好起来了!!” 人们对江尘充满了仰慕和尊敬。 “老少爷们们,差不多都到齐啦!” 周老村长又等了一会,数算了一遍之后,到了江尘的而便低声说道。 “嗯!” 江尘点了点头,对旁边的薛景云说道: “娘子,我先跟乡亲们说几句话,然后咱们便开秤分金。” 薛景云连连点头: “全凭夫君做主就行。” 广场的中间,是一个碾砣。 平时村民们,就是靠着这座碾砣,把收来的玉米、小麦等磨成粉,然后食用。 江尘站在碾砣上,目视着数百村民。 “肃静!” 站在旁边的县衙官差,见江尘要准备发言了,便狂吼了一声。 呼! 原本熙熙攘攘如同集市一般的广场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父老乡亲们!” 江尘站在碾砣上,高声说道: “众所周知,一个月之前,因为某些原因,西山遭封禁,给乡亲们的生活,带来了诸多的不便!”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但封禁西山,又在河边结营,可以说断了父老乡亲们的活路啊!” 江尘的话,在村民里迅速引发了共鸣。 “是啊!” “这一个月封山,我们都断了顿了,田里的庄稼,也旱死不少。” “要不是那场大雪到来,不但庄稼要颗粒无收,就怕连人都活不下去去了呢!” 抱怨之外,还有一些虎啦吧唧的村民,也不管什么军队还是官家,就开始吐槽: “俺们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儿来的军队,为什么要封禁我们赖以生存的西山?” “我们祖祖辈辈,在这里住了上百年了,西山就是俺们的命根子,说封禁了就封禁了。” “真是太欺负人了!” 站在旁边的官差,一听有些村民说话不着调,竟然把矛头指向了薛侯爷和靖边将军,吓得面如土色。 “肃静!” 一声狂吼,又把那些说话的村民被吓得张口结舌,不敢言语了。 站在碾砣下的薛景云,听到他们封禁西山给周家村带来的这么多不便。 心中惭愧的不得了。 她天性善良,嫉恶如仇。 看着面前这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老百姓,又想起来这些老百姓都是夫君江尘的老乡,说不定以后她嫁夫从夫,也要在这里长期居住。 心中就更加的歉疚了。 江尘轻轻咳嗽了两声,淡淡一笑,看着台下的众百姓说道: “话分两头,也不能全是抱怨啊!” “以前的时候,东山的清云寨,隔三差五的就来打劫,鸡鸭牛羊见什么搂什么,看到漂亮的媳妇还要拉到山寨里去。” “可是现在呢?” “清云寨没了,你们安全了!!” “这难道不是那些封禁西山的军马们的功劳么?” 江尘的话,在百姓的心中,又引起了反响。 这么多年来,遭受清云寨糟蹋的姑娘媳妇,数不胜数。 大家苦不堪言,渐渐的麻木了,反而也就不抱怨了。 听到江尘这么一说,才恍然想起来,不由的对刚才所说的话有些后悔了: “江尘说的对,虽然封禁西山,给咱们带来了不便,可这是一时的!” “但是剿灭了西山清云寨,那可是永除祸患,给咱们周家村带来了安宁。” “咱们不应该怨恨那些军队,应该感激他们才是!” 甚至有些被清云寨迫害的老百姓,已经跪在了地上,向着江尘和薛景云下跪叩头,感谢大恩。 “夫君……” 薛景云抬起头,看着江尘那张英俊而坚毅的脸,感动的热泪盈眶。 她没想到江尘竟然是在给她说话,解除这些村民对薛家军的误会。 第178章 爱民如子 “原本以为,夫君有三个娘子,雨露均沾,就不会对我用心了。” “没想到即便是跟那两个娘子久别重逢,他的心里始终没有忘记我。” “所以才会专门召集周家村的村民,帮我薛家军澄清这件事。” 薛景云想到江尘的良苦用心,心里感激不已,更有几分羞愧。 “以后我一定对夫君好一百倍,一万倍!” 薛景云心里暗暗的发誓。 江尘在碾砣上站着,等底下的众百姓稍微安静了之后,继续说道: “虽然军队铲除了清云寨,给我们周家村带来了安宁。” “但是不可否认的说,封了西山,夺了西河。让我们这些吃山吃水的老百姓无路可走。” “这是不可原谅的错误!” 江尘的话,瞬间又变的严厉了起来。 话锋一转,变成了对薛家军的批评。 老村长挤到了最前面,一只手扶着碾砣,费了好大的劲才爬了上去。 眼泪盈眶的站在江尘的身边,向着底下的百姓说道: “乡亲们呐!” “刚才江尘说的有道理,虽然咱们在这一个月里吃不上水,打不了柴,可是人家也给咱们肃清了匪患啊!” “咱们不能对人家心怀怨恨,要懂得感恩才是!” 所有的人里,除了县衙的差役之外,也只有村长知道,站在下面佩剑的女子,就是昔日那支兵马的总领袖。 不过他对薛家军的感恩,倒不是出于对薛景云的惧怕,而是发自肺腑的。 清云寨在东山盘踞十多年,周家村深受其害,他作为一村之长,见过了太多被欺凌霸虐的场面。 那些被残杀的村民,被奸污的村妇………… 怎一个“惨不忍睹”能够形容的? 老村长转头看着江尘,十分动情的说道: “一个月的困顿,我们村没有饿死一个人。” “可是清云寨盘踞东山十几年,我们村被他们害死的人就有几十个,侮辱过的妇女更是数不胜数!” “我们老百姓心里,是有一本账的!” 江尘见老村长面色激动,知道是勾起了昔日的往事。 唯恐他老胳膊老腿的,万一站不稳一脑袋杵下去,不死也得重伤,那岂不乐极生悲了? “老叔,你先下去,我还有话说呢!” 江尘示意两个差役,搀扶这老村长下了碾砣。 “不管怎么样,有错就是有错!” 江尘面色严峻的望着下面的村民: “不妨和乡亲们直说吧,驻守西山脚下,剿灭东山清云寨的军队,就是我娘子的薛家军!” 江尘一招手,让薛景云也上了碾砣。 碾砣狭窄,薛景云偎依在江尘的身旁,满满的幸福感。 在她的少女心中,哪怕是跟着江尘钻耗子洞呢,只要是能跟江尘在一起,那也是甜入蜜。 “哇,江尘的这个娘子,真的漂亮啊!” “嗯,比他的那两个娘子加起来还要胜强几分哦!” “听说人家虽然是个女子,可是能带兵,能杀人,还是将门之后呢!” “江尘真有福气,能娶到这么好的娘子……” 台下的百姓们,一阵赞叹。 薛景云虽然生性豪爽,可是听到这些溢美之词,也不由的面色红晕,低着头不好意思了起来。 “乡亲们!” 江尘招了招手,让人们肃静下来之后,才说道: “经过商议之后,为了能弥补乡亲们的损失,我们郑重的决定。” “给周家村的乡亲们,分金!” 分金? 呼! 下面一阵的沸腾! “我的天!” “分金子?江尘让我们拿着笸箩来,分金子?” “得多少金子,要拿笸箩装啊?” “能分个三两五两的,也够咱们吃上一两年了……” “嘘,别说话,听江尘的!” 江尘的目光,转向了堆积在广场中央的那十万两黄金上。 “开金!” 江尘一挥手! 手拿腰刀护卫在四周的十几名府衙的差役,扯住帆布往旁边一拉。 一堆金光闪闪的金元宝,便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哇塞!真金啊!” “我的天!这一辈子,还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金子……” “今天算是真的开了眼了!” 这些穷乡僻壤的老百姓,生在山里长在山里,哪儿见过这么多的金子? 一时之间反而安静了下来,每个人的呼吸都为之窒息。 “这里是十万两黄金!” 江尘站在碾砣上,用手指了指那堆黄金,淡淡的说道: “薛家军搅扰了周家村,理所不应当。” “今天这十万金,当均分给周家村的村民们,以作补偿。” 江尘用手指了指台下的七八百号村民: “大家依次排队,有序领取,人人有份,不必担心!” 呼啦! 江尘的话还没说完,数百老百姓已经挤成了一个人疙瘩。 虽然是人人有份,但这么多的黄金,谁不希望能早点儿领到手里? 哪怕是早一分钟,那也是早享受啊! 江尘皱了皱眉,跳下了碾砣,到了老村长的旁边: “老叔,还得麻烦你维持好只需。” “这么混乱下去,不能成队,便不能开秤分金。” 老村长被感动的稀里哗啦直哭,听到江尘的话,一抹老泪,精神为之一振: “放心吧,江尘!” “你对我们周家村,有重生再造之恩,要是这些村民们还不听你们的话,与禽兽何异?” 老村长上不了碾砣,便走到了一处高地上,扯着脖子吼道: “薛家军爱民如子,给咱们分金做补偿。” “可是如果不自觉排队的话,分金便不能开始,你们难道要这么拥挤到天黑嘛?” “老人妇女优先,年轻者居后。” “人人有份,个个不落下。” “江尘的话,难道你们还不信么?” 江尘! 这两个字,对于周家村的老百姓来说,简直就如同庙里的菩萨一般。 老村长维持着秩序,不到二十分钟,一条七八百人的长龙队伍,便蜿蜒排成了。 江尘走到金堆的近前,亲手打开了秤: “十万两金,按八百村民计算,均分下去。” “开秤!” 每个人,可分一百二十五两! 轰轰烈烈的分金运动,在周家村展开了! 第179章 深谋远虑 开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当然,在江尘所穿越的大庆时代,并没有这个时间点。 所有的金,都是现称量的,有时候多的,要切割下来,不足的时候,还要补充。 所以分金说起来简单,实际上却并不简单。 而且这所有的工作,都着落在那几个官差的身上,所以进行的虽然是有条不紊,但却并不迅速。 好在这是在分金。 白拿的东西,就算是等上半宿,这些穷苦乡民也不会嫌累。 更何况这白拿的东西,可不是三个核桃两个红枣那么简单,而是金! 这一百二多两黄金,对于一个普通的家庭来说,简直可以算得上逆天改命了! 所以全村的老百姓,没有一个喊累,也没有一个抱怨的。 甚至为了能尽快的领到金,避免因为进出队伍而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这些老百姓连晚饭都没吃,硬扛着排队。 “如此执着啊!” 薛景云看了看逐渐要落山的太阳,靠近江尘低声说道。 “那当然了,你不知道这一百多两金子对于他们意味着什么啊?” “寻常人家,可能拼死拼活劳作十年,也赚不出来这么多钱。” 薛景云挽住江尘的胳膊: “夫君这是在用你自己的钱,来给我们薛家军买好名声。” “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等这次出兵取胜归来之后,我一定禀明父亲,不能亏待了你。” 江尘摆了摆手,微微笑了笑: “这倒不必,这些金子当初既然是拿出来作为你的赎金了,那就不是我的了。” “即便是拿回来,那也是你们薛家军剿灭山贼的战利品,和我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想到当初自己在清云寨里的惨相,要是没有江尘,自己真不知道会落个什么下场。 薛景云心有余悸,却对面前的江尘,更加的珍惜和爱怜。 “夫君,你是我这辈子的贵人,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有今天呢……” “不管到什么时候,我会永远对你好……” 薛景云把头放在江尘的胸前,幸福感侵袭了全身。 “其时,我倒不是单纯的为了给薛家军买名声,而是为了堵住这些百姓们的嘴。” 江尘忽然低下头,在薛景云的耳边低声说道。 “堵上他们的嘴?” 薛景云一愣,急忙抬头看着江尘,不解的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啊?” “从来当官的,还没有在乎过这些普通老百姓的看法呢!” 在大庆王朝,这些挣扎在最底层的老百姓,就是谁见了谁欺负的主。 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死活,更没有人会在意他们受过的委屈和吃过的亏。 薛景云出身郡侯之家,自然也知道这些常识性的道理。 所以江尘说拿出十万两黄金,来分给这些百姓,并不是为了买薛家军的名声,而是堵住百姓们的嘴。 让薛景云甚为诧异。 因为在消息闭塞的大庆时期,这些身份低微的老百姓,连马车都置办不起。 所以消息传递不出。 他们的口碑,也就根本无足轻重。 江尘忽然抬起头,望着天边即将落下的夕阳,目光变的深邃: “难道你忘了,你们薛家在朝中,还有个劲敌么?” 薛景云喃喃重复了一遍:“劲敌?” 她的面色一变! “镇南王?” “夫君,你说的可是镇南王么?” 江尘缓缓的点了点头。 “你们封禁西山,寻找蛇虎兽,虽然是为了给靖边将军治疗伤势,情有可原。” “可是一旦为朝中的宵小所利用,添油加醋的加以修饰,或许就有可能给你们带来麻烦。” “而且这些百姓,并没有那么高的觉悟,什么敬佩你们薛家的正直,佩服靖边将军常年保家卫国等等。” “他们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利益,自己的生活质量。” “而最现实的事情就是因为你们封禁了西山,让他们受到了不良影响,生活质量直线下降了!” 江尘转过头看着面前的薛景云: “如果这些人被镇南王接到了京师,在朝中面见君主,一齐控诉你们薛家军的扰民罪责……” 薛景云的脸色已经变的苍白了。 所谓惊扰百姓的罪责,可大可笑。 如果没有人刻意的使坏,这种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反正受影响的是百姓,而是官员,官官相护,没有人会为了这点小事而得罪手握重兵的靖边将军。 “就镇南王那小人得志的样子,他还真干得出来这种事儿……” 薛景云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夫君,还是你想的周全,在临出发之前,能替薛家了结了这件事儿。” “要不是你,可能我又要给薛家招致灾祸了!” 薛景云紧紧的握住江尘的手。 “以这十万金,买村民们的一口好评。” “真要有那么一天,镇南王想拿这件事来搞你们薛家的话,那他们得来的就是满口称颂,感恩戴德!” 江尘看着那些领到了黄金之后,喜气洋洋的老百姓,靠近薛景云的耳畔低声说道: “这些淳朴的老百姓,最大的优点就是爱憎分明。” “你们得罪了他们,他们会怀恨在心。” “可是你们给了他们恩惠,他们同样会牢记在心,感恩戴德。” 说到这里,江尘轻轻叹息了一声: “别说他们心眼小,只因他们活的太难了!” “他们苟且的活着,已经千辛万苦……” 正说话之间,叽哩咕俩一阵响声传来。 薛景云附在江尘的胸前,低声抿嘴笑道: “夫君,你饿了哦……” “你的肚肚,都开始叫了呢。” 江尘哈哈大笑道: “能不饿么,中午在家吃饭的时候,被你匆匆催促着出来了,眼看着已经太阳落山了,这边的事儿还没了结。” 薛景云歉然的说道: “都怪我太心急了,只想着赶紧了结了这里的事儿,咱们好启程北去。” 江尘似乎已经看穿了薛景云的心思,含笑看着薛景云: “真的?” “只是想尽快北伐,才这么心急的么?” 薛景云脸一红,低声说道: “什么都瞒不过你呢……” 第180章 分金完毕 自从到了周家村,进了江尘的家之后。 薛景云就十分的不适应。 虽然秦月娇和蓝月娥对她十分的热情,也丝毫没有慢待之处。 可是在江尘的家里,面对着江尘的两个娘子。 薛景云总有一种被人抢走了夫君的感觉。 虽然她也知道,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但还是总想着能逃避这里。 “只要离开了薛家,我就可以完全的占有夫君了。” “只要到了军中,江尘就只属于我一个人,我也知属于夫君一个人!” “好美啊!” 想到那样的画面,薛景云就沉醉不已。 所以这才是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赶紧了却周家村分金的事,提兵北上的真正原因。 不过她那点儿小心思,根本逃不过江尘的眼睛。 “要不……” 薛景云被江尘窥破了心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声道: “夫君,这里有我,你先回去吃饭去吧?” “两位……两位姐姐,想必已经做好了饭菜,等你回去了呢!” 江尘缓缓的摆了摆手,目光落在了那些还没有领完的队伍上面。 “不用了,今天的事情太多,我们还是先了却了这些事。” “吃饭?早晚都行!” 薛景云顺着江尘的目光看去。 只见村里的百姓,已经基本都领到了金子。 剩下的,大概也就几十个人,用不了多久,就能全部分发完毕了。 “各位乡亲,领到了金子之后,便立刻各回各家,不要在村中逗留,不要拿着金子招摇过市!” 老村长手里提着个破锣,一边敲着一边喊: “金子到了自己的手里,可就自己的了。” “丢了被人抢了,那也是自己的事儿,与别人没有关系了。” “所以各人保存好,勿要丢失之后,再来报官!” “县衙的差役老爷们早有声名,这批金乃是江尘和将军的补偿,若因个人原因丢失,概不负责的!” 这些老百姓,拿到这么多金,简直就像是得到了上天的眷顾。 再经过老村长的吓唬和提醒,每个人得了金之后,都急匆匆的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关上院门,锁上房门。 然后再找个妥当的地方藏起来。 所以随着领金的人逐渐减少,广场上已经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么拥挤了。 “领到金的乡亲们……” 老村长正要继续喊的时候,身后忽然被人扯了一下。 “江尘?” 老村长一回头,就看到了身材魁伟的江尘,正站在他的身后。 “老叔,问你个事儿。” 江尘又看了一眼那个排队领金的队列: “周老汉最近怎么样了,怎么没来?” 提到周老汉,老村长的面色一变: “江尘,得饶人处且饶人,你……” “你们之间虽然有些冤仇,可是看在他年事已高的份上,就别追究了吧?” “好歹的……” “也给他留条活路吧……” “活路……可能也没多久了。” 江尘摇了摇头: “我几时怨恨过他?” “自始至终,不都是他在找我的麻烦么?” 老村长瞬间无语了。 江尘说的,也都是真话。 从周老汉和儿子周狗蛋合谋诬陷江尘偷他们的腊鸡开始,就一直是老周家主动找江尘的麻烦。 只是江尘太过聪明,屡次算计不成,赔了夫人又折兵。 最后不但把自己如花似玉的儿媳妇给搭上了,还让周狗蛋丢了性命。 甚至间接的害的东山清云寨被薛景云连锅端了。 “我问他,不是找他的麻烦,而是希望能跟他彻底的和解!” 江尘放缓了语气,看着老村长满是皱纹的脸说道: “周家的遭遇,我已经尽知了。” “这次回来,就是跟他彻底了断两家的恩怨,从此化干戈为玉帛,作为邻居,以后不是还要相处么?” 江尘说到这里,豁然的一笑。 “江尘,你的胸襟,老叔真的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老村长竖起大拇指,向着江尘由衷的赞赏道。 眼看着在场排队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 老村长放下了手里的破锣,长叹了一声道: “自从蓝月娥改嫁给了你,周狗蛋又在你的门前被军队杀死之后。” “周老汉就老实了很多,再也没在村里撒泼耍赖过。” “天天窝在家里,哪儿也不去,生活也是乱成了一团。” 老村长目光转向周老汉家的方向,眉心的竖纹苍老而幽深: “看样子,也是混日子等死了吧!” “要不是我们几个同龄的老人,轮班儿的去照顾她,可能早就死在那破败的老屋里了……” 此时,最后一个人领了金子,心满意足的回家去了。 差役把最后剩下的金过了下秤,过来向薛景云和江尘禀报道: “还剩下五百两,其余的全部分发完毕了!” 薛景云没有说话,转头去看江尘。 江尘伸手拿了一百两,递给为首的那名差役: “辛苦一天,很是抱歉。” “这一百两,你们哥们几个分分,回去买包茶叶喝吧。” 买包茶叶喝? 一百两金,能买好几车茶叶了! 几个差役对视了一眼,大有不敢相信之意。 他们随着县官老爷工作一年,也赚不了十两金子! “多谢江尘先生,多谢将军!” 十个差役,排成整齐的队伍,向着江尘和薛景云连连致谢。 “此间事,就这么结束了,你们回去吧!” 江尘挥了挥手,把剩下的四百两金子放入一个口袋里,提在手中: “老村长,烦你跟我去一趟周老汉家?” 老村长不加犹豫的点了点头,当先而行: “可以,可以啊!” “你们两个能和解,我作为一村之长,也高兴着呢!” 此时,天已经彻底的黑了。 老村长手里提着一盏半旧的马灯,当先带路。 江尘和薛景云,从后面跟随着,一路向着周老汉的家里走去。 路过江家门口的时候,薛景云往院子里看去。 只见秦月娇和蓝月娥,正双双坐在门槛上,似乎是在等着他们两个归来。 “有两个姐姐,似乎……” “也不差呀!” 薛景云心中悄悄的想着。 但江尘的步幅很大,已经远远走到了前面。 第181章 宽以待人 “等等我嘛!” 薛景云最后看了一眼坐在门槛上的秦月娇和蓝月娥,快步跟了上去,抓住江尘的手臂。 紧紧的不肯放手。 “你一个巾帼将军,怎么还害怕黑夜的么?” 江尘感觉薛景云贴的自己太近了,不觉戏弄着问道。 “哼!” “就不管,反正就要粘着你!” 薛景云趁着天黑,正好周围出了前面年迈的老村长之外,也没有别人。 所以干脆大胆的撒娇起来。 “哎,真拿你没办法。” 江尘笑着挽住了薛景云的手臂: “从一个女将军,娶过来之后化身成小狗皮膏药,小跟屁虫了。” “你说怪不怪?” 薛景云嘻嘻一笑,丝毫不以为意,反而贴的更近了。 周家村中间的一条东西大街,连线着江尘的家和周老汉的家。 江尘的家,在村中间。 而周老汉的家,则靠近村子的西头,距离以前薛景云驻扎军营的山脚,不过只有四五里路的样子。 江尘来过周老汉家几次,大体知道具体的位置。 当周村长挑着马灯,来到周老汉家门口的时候。 江尘不由的微微皱了皱眉头。 薛景云则更是秀眉紧蹙,还用手帕掩住了口鼻。 一股刺鼻的臭味,让人胃里翻腾,几欲作呕。 大门口的木门,只剩下了一扇门,脚下的门槛,也已经不翼而飞了。 老村长把那半扇门敞开,挑着灯笼让江尘和薛景云先进来,这才继续在前领路说道: “门槛和那扇门,都让老周头劈下来当柴火烧了。” “没办法啊,他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总不能饿死在家里啊……” 说话之间,三个人推门进了里屋。 屋里一片漆黑,更是没有丝毫的动静。 “夫君……” 薛景云记得江尘说过,周老汉的干儿子,就是她给拿枪挑死的。 战场杀伐,她倒感觉不出来什么。 这会儿却来到仇人的家里,反而有些觉得瘆得慌。 “没事,你只挨近我就行。” 江尘也觉得阴森的让人毛骨悚然,用手轻轻搭在薛景云的肩头上,尽量保护好她。 即便他自己也知道,真要是遇到意外,真刀真枪的干起来,说不定需要保护的不是薛景云,而是他自己。 “老周?” “老周啊!” 老村长冲着屋里喊了几声,没有丝毫的动静。 “你个老小子,就故弄玄虚的吧你!” 老村长熟悉的到了桌旁,点着了桌上的油灯。 油灯宛若萤火虫一般,小火苗子还没有蚊子屁股大。 “真的是抠到家了!” 老村长骂了一句,从身上取下一根别针,剔了剔灯芯。 屋子里瞬间亮堂了不少。 “你!你个败家老玩意儿,你来做什么!” 怎么喊不吭声的屋子里,忽然响起来一个苍老而又有些嘶哑的声音。 “周老汉?” “江……江尘?” 两个人同时微微一惊,脱口认出了对方。 “我们又见面了!” 江尘寻声望去。 只见在屋角的那张大床上,斜躺着个瘦削枯干的老头子。 胡子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如同枯尸一般,透着古怪和凄凉。 “江尘!” 看到江尘到来,周老汉咬着牙坐了起来,但没坚持几秒钟,又斜靠着墙躺了下去。 “我已经众叛亲离,家破人亡了,你还不放过我么?” 周老汉的声音里,有痛恨,但似乎更多的是哀求和无奈。 更是透着无限的凄凉。 “周永兴!” 江尘定了定神,喊出了一个极少有人知道的名字。 就连提着马灯的老村长,都怔住了。 这个名字,甚至连他都忘记了。 “你!”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周老汉努力睁大了眼睛,借着灯光看向江尘。 但老眼昏花,再加上极度的营养不良,让他始终看不清江尘的模样。 “我不是来寻仇的,更不是来找你算账的!” 江尘把手里提着的包袱,放在了那张放着油灯的桌上。 “那个知道你真名字的大人物,已经原谅了你的过失,再也不会追究你了!” 江尘嘴里所说的大人物,当然就是自己的老丈人,把昔日为富不仁的周家搞的家破人亡的薛三爷。 “真……真的?” 周老汉听到这句话,简直如同两头牛下肚,浑身充满了力量。 “当然是真的,我又何须骗你?” 江尘指了指桌子上的布包袱: “今天村上发福利,你没去,我给你送来了!” 周老汉看向桌子,一脸的懵逼。 老村长急忙往前走了几步,坐在床沿上扶住周老汉: “老哥,江尘胸怀宽广,不跟你计较以前的事儿了!” “而且今天在村里分金,他还单独给你留了四百两金,这不是给你送来了。” 老村长怕周老汉不信,转身到桌旁提起那个包袱,塞到了周老汉的怀里。 周老汉虽然现在落寞了,可当初也是一方的豪强富户。 他探手入口袋里一摸,便知道金子的质量和分量了。 “你……”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周老汉眼眶深陷,已经满是老泪了。 “我有这个下场,也算是自作自受。” “这些日子,我都想明白了,月娥改嫁,狗蛋丧命,都是报应,害人害己啊!” 周老汉哆嗦的双手捧着那包袱金子,已经泣不成声了。 “你能够反思,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是进步了。” 江尘在床榻前来回走了两趟: “冤家宜解不宜结,虽然你屡次想要害我,但我并不怪你。” 又用手指了指那包金子: “如果你还有自己私藏的小金库,以后尽可以光明正大的拿出来用,不会再有人找你的麻烦了。” “纵然是没有,这些金子,也能够你一段时间的花销了!” 江尘没等周老汉再说什么,伸手一扯薛景云。 两个人跨步出了周家的屋门和院门,走到了大街上。 呼! 两个人出了院门,都长长的吐出口气。 “他家的味儿,真难闻!” 薛景云秀眉紧蹙的说道。 “味儿难闻倒也罢了,他才是周家村最难缠的刺儿头呢!” 江尘牵着薛景云的手,漫步在月光下,缓缓的说道。 第182章 重聚 “最难缠的刺儿头?” 化身小迷妹的薛景云,眨动着长长的睫毛,凝视着江尘,不解的问道: “我看他这么大年纪了,又没有家人朋友,还不得人见人欺啊?” “怎么还就成了最难缠的刺儿头了呢?” 想起刚才昏暗的孤灯下,周老汉那孱弱苍老的样子,薛景云更加的困惑了。 “很简单!” 江尘抬头望着天空的皓月,一边往前走着,一边缓缓的说道: “第一,周老汉的干儿子,是让你给杀死的,他对你不可能不恨。” “第二,他的财产,全部给你爹没收了,这笔陈年旧账,也不可能完全就这么算了。” “人啊!只要有怨气,就算明天他就要死了呢!” “临死之前,也会报了这仇,解了这怨气!” 听到江尘说这些话,薛景云瞬间就明白了! 如果镇南王要从周家村下手,来寻找扳倒薛府的线索,那这个半死不活的周老汉,就是最容易突破的地方! “所以夫君才用重金结交他,还要跟他化干戈为玉帛?” 薛景云紧走了两步,到了江尘的前面,一反身挡住了江尘。 “夫君,你在薛府的时候,求我爹爹放过周老汉,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个?” 薛景云眨动着眼睛,紧紧的盯着江尘的脸。 “嗯,要不然呢?” 江尘微笑着点了点头: “要不是为了薛府,我还怕他?” “我也是光脚的,我不怕他这种无赖。” 薛景云的眼睛,瞬间湿润了。 “夫君,只怕连我爹爹都不知道你这番苦心吧!” “你救了我哥哥,救了我,又处处为我薛家着想……” “我……我该怎么报答你的深恩啊!” 薛景云感动的抱住江尘,久久不肯撒手。 “你要真想报答我,就让我赶紧吃上饭,你夫君我都要饿的前腔贴后腔了!” 江尘附在薛景云的耳畔,低声道: “再这么饿下去,今晚想要疼你,都没力气了,哈哈!” 薛景云脸一红,但转而又欣喜起来。 羞涩的低语道: “夫君,今晚……还能一起么?” “还有那两个姐姐……” 江尘“奥”了一声,扯着薛景云的手往前就走: “原来是不愿意啊,既然不愿意,那我就住到西屋里去好啦。” 从东向西,三间房子。 最东是江尘的主卧,中间住的是第一娘子秦月娇,西屋里是蓝月娥。 “谁说不愿意了,谁说不愿意了呢!” 薛景云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从后面扯着江尘的手,非要说个清楚。 “哈哈哈!” “跟你说这玩儿的呢!” “咱们快回家吧,饭菜恐怕都要凉了。” 江尘见薛景云着急的样子,也就不忍心再逗她了。 两个人携手走在月光下午夜的街道上,漫步往江家走去。 “夫君,妹妹!” “你们回来了啊!” “真是急死人了!” 当江尘推开柴扉,走入院中的时候,秦月娇当先迎了上来。 而蓝月娥已经斜倚着门框睡着了、。 听到秦月娇的声音,也打了个激烈,揉揉眼睛站了起来,跟着迎到了院子动中间。 “嗯,回来了。” “你们呢,也用过晚饭了么?” “赶紧去弄点儿吃的,有点儿扛不住了。” 江尘用手摸了摸秦月娇的脸,又拍了拍蓝月娥的肩膀,柔和的问道。 “还没有呢,怕夫君和妹妹随时回来。” “所以我们就做好了扣在锅里,等着你们回来一起吃。” 秦月娇牵着薛景云的手往里走。 蓝月娥则一溜小跑的回到后厨去热饭热菜去了。 到了门前,江尘忽然想起一事,轻轻扯住秦月娇的手: “娘子,今天老村长通知村里的百姓到广场领福利,你们两个怎么不去?” 他这么一说,薛景云也忽然想起来了,笑着说道: “笨夫君,你分了一天的金,最后倒把自家给忘了嘛?” 秦月娇用手拧着衣衫的下摆,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低声说道: “村长来叫过了,可是没有夫君的允许,月娇不敢随便过去。” “夫君是分金的,我作为夫君的家属,过去提着笸箩巴巴的要金,于夫君的脸上也不光彩啊!” “所以就没去……” 秦月娇面带畏惧之色,低声说道: “夫君莫要生气,要是月娇做的不对,下次绝不敢这样了。” “只是夫君一直不曾回来,月娇才擅自做主,决定不去的……” 江尘欣慰的点了点头,用手在秦月娇的额头上摸了摸,含笑柔声说道: “没有,我怎么会生气呢?” “你做得对,这个时候,你们确实不方便前往分金。” “你处事得体,能果断的拿主意,我把这个家交给你,也就放心了。” 秦月娇听到江尘对她夸赞,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 薛景云看着秦月娇,心中也是佩服的不得了: “难怪夫君把她当做第一娘子,确实做事儿沉稳冷静,跟夫君有些相似,考虑的周全。” “要是换了我,有这么个分金的大便宜,早就端着笸箩去排队了……” 从此之后,薛景云对秦月娇更加的尊重了。 饭菜热好了之后,江尘和三个娘子环绕而坐。 饥饿至极的江尘,一口气扒了六碗米饭,这才放下了筷子。 抬头再看的时候。 只见薛景云的面前,一碗米饭刚刚吃完。 而秦月娇和蓝月娥面前的空碗,干净的一尘不染,连一个米粒儿都没有。 “额……” 江尘尴尬的挠了挠头,勉强笑道: “我又抢了你们两个的饭了……” 秦月娇抿嘴笑道: “半个月不见,夫君的饭量翻了好几倍哎。” “不怪夫君,都怪我们没有留意到夫君辛苦了一天,必然饥饿。” “你们吃过饭后只管休息便好啦。” “我和月娥一会儿再做些吃就行。” 江尘擦了擦嘴,起身回到里屋。 过了一会,提着一个包袱走了出来,轻轻的放在了秦月娇的面前。 “今晚一别,可能就要数月之后再能相见了。” “这里有些金银,足够你们的生活。” “至于村里,东山的清云寨已经荡平,乡亲们得了福利,也会对你们友好相处。” 第183章 分离 “无聊的时候,就出去跟左邻右舍唠唠嗑,不必一直闷在家里。” 江尘挽住秦月娇的手,慢慢的嘱咐着。 “夫君才回来一天,就又要走了么?” 蓝月娥的脸上,尽是不舍和忧伤。 从江尘回来,到现在,他们连一起说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月娥,说什么呢!” 秦月娇唯恐江尘为难,便打断了蓝月娥的话: “夫君是个好男儿,好男儿志在四方,怎么可以跟我们妇道人家一样,天天的待在家里呢?” 秦月娇含笑挽着薛景云的手: “妹妹,出门在外,夫君就交给你了。” “替我们……” “好好的照顾她!” 想到分别在即,秦月娇忍不住转过脸去抹了抹眼泪。 江尘见一家人这样的忧伤,心里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但他还是坚持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有【好感度系统】,我有良好的魅力值和气运值。” “如果我不把我这些得来的东西,天天窝在周家村这么无聊的呆一辈子,那还不如直接嗝屁了来的痛快呢!” 北夷国…… 草原大漠…… 华筝郡主? 江尘的心中,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一探究竟了。 就在秦月娇挽着薛景云的手,嘱咐的没完没了的时候。 院门外的大街上,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这么晚了,怎么还有战马的声音?” 江尘眉头一皱,提高了警觉。 “是李教习的战马!” 薛景云侧耳倾听,十分肯定的说道。 “李教习?” “不是跟他约好了,在村外十里之地驻扎军马,等待我们过去么?” “怎么跑到村里来了……” 江尘的心中,一阵的不悦。 人过一万,无边无沿。 更何况十万薛家军? 这要是全部涌入周家村,那还不得把周家村淹没在军队的人海之中啊。 薛景云当先起身,转身道: “夫君,各位姐姐,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出去看看。” 她刚转过身子,便听到了外面李天的声音: “将军,江尘兄弟,可在么?” “李天求见!” 伴随着李天的声音,是杂乱的战马蹄声。 似乎李天的战马十分的焦虑,所以在院门外不断的来回踏着地面。 “走,我们一起!” 江尘也跟着起身,跨门槛往外走去。 蓝月娥想要跟着,但被紧随其后的秦月娇扯住了衣襟: “月娥,夫君的事儿,咱们不懂,还是在家里安心等着吧!” 蓝月娥稍一迟疑,点了点头,又回到后厨去做饭去了。 江尘跟着薛景云刚到了院门口,便看见李天骑在他那匹大黑马上,在月光下不住的往院子里眺望。 “李教习,何事如此紧急?” 薛景云还没来得及打开院门,便忍不住问道。 “六姑娘,江尘兄弟。” 等江尘推开院门,李天跨下战马,来到了院子里。 “刚才薛府的急报,圣上命令我们迅速开拔,不可延误,必须在五天之内,赶到北夷边境。” 李天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到了薛景云的面前: “听说是北夷国这次出动了三十万大军,以华筝郡主为主力,对我北部便将大扫荡!” “大庆国已经战死了十余万兵马,却无一取胜……” 月色下,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 薛景云拆开书信,看了两眼,转手递给江尘: “夫君,你看……” 江尘接过圣旨,反复看了两遍,微微笑道: “显而易见,这肯定跟镇南王脱不了干系。” “他料定了薛家无人,靖边将军必然抱病出马,想要借助华筝郡主之手,除掉靖边将军。” 薛景云咬牙切齿的恨道: “这个老色鬼,早晚我要亲手宰了他!” 李天向着大街上望了望,皱眉说道: “或许江尘说的对,但即便是镇南王的伎俩,但是圣旨已经下来了,咱们也不能违背啊!” 江尘点头,回头看了看趴在门框上张望的秦月娇和蓝月娥两个娇妻,稍微犹豫了几秒钟。 “再急,也不急于这一时。” 薛景云唯恐夫君为难,便转头对李天说道: “既然本来计划的是明日启程,那就依旧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就是了!” “最多咱们在路上加快行进速度,少耽搁些时间,也就是了!” 李天为难的应了一声,脚下却不挪步,目光看向了江尘。 “这样!” 江尘稍加沉思之后,抬头看着薛景云: “你先行跟随李天赶往军营,准备拔寨起行。” “我交代几句,随后就来。” 江尘说话之间,指了指倚门而望的秦月娇和蓝月娥。 “夫君,我……” 薛景云不想跟江尘有一分钟的分别,但又不敢违拗江尘的意思。 只是挽着江尘的手臂,祈求的眼神看着江尘。 “前后脚的功夫,你先去督促三军,准备好启程。” 江尘面色凝重的说道。 “是啊!六姑娘。” 李天也跟着劝道: “你越是在这里耽搁时间,咱们启程的越慢啊!” “还是跟我先归入军中,好让江尘兄弟处理他自己的事情啊!” 李天用手轻轻扯了一下薛景云的衣角,用下巴努了努院子里的秦月娇和蓝月娥。 “那……好吧!” 薛景云极不情愿的放开了江尘的手臂。 她也知道,不管自己怎么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也必须接受。 那就是自己只是江尘的三个娘子之一,而且还不是大娘子。 “能跟江尘独在军中,已经是我莫大的福气了!” 薛景云劝慰着自己,出了院子,从沙枣树上解下枣红马,翻身上马,跟着李天往东飞驰而去。 江尘眼看着两个人的坐骑,消失在夜色之中,这才折返回来。 “夫君,你先喝口水。” 江尘回到屋里,刚坐下,蓝月娥便捧了一碗热水放在了他面前。 “军情紧急,刻不容缓。” 江尘点了点头,接过来喝了一口,这才说道: “本来想在家多待一晚上,陪你们一会儿,然而看来是不能够了。” 江尘一只手牵住秦月娇,另一只手拉过蓝月娥。 四只手,叠加在一起。 “你们在家里,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这个家。” “早晚等我打完了这一仗,必然归来!” 秦月娇眼圈通红,只是点了点头,一言不发。 蓝月娥则抽泣着,不忍分离。 第184章 开拔北上 “好了,我该走了,你们各自保重!”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江尘可不想这样,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尽快抵达北夷。 冲锋陷阵,运筹帷幄? 这些以前只能从电视剧里和小说里才能见识到的故事情节,现在就要梦想成真了。 “或许……” “我也能称为向霍去病那种封狼居胥的男人?” 江尘站起来,往外就走。 当他关上了院门,从沙枣树上解下战马跨上坐骑的时候。 才听到屋里传来秦月娇的哭声。 “我这个娘子,可真的是贤惠!” “虽然并没有大才,可是却懂礼,虽然没有文化,但却知道对我关怀备至。” “能第一个娶到她,或许也是我穿越此生的好兆头吧!” 江尘一边想着,一边往马屁股上挥了一鞭子。 战马一声嘶鸣,打破了周家村深夜的宁静。 沿着东西大道,往东方向飞驰而去。 …… 李天所驻扎的军营,距离周家村约莫又二十里的距离。 也就是在以前割据的清云寨的山脚下。 用不了半个时辰,便到了营寨门口。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微明,东方的天际,现出了一抹鱼肚白。 “夫君,你来了!” 当江尘跨下战马的时候,薛景云已经一身戎装迎了出来。 虽然只有一个时辰的分别,可是看到江尘下马,她还是忍不住跑了上去,就要挎住江尘的手臂。 “咳!” “咳咳咳!” 江尘手臂往后一收,看着面前严阵以待的十万大军,连连咳嗽了几声。 薛景云一惊,关怀的上前问道: “夫君,你怎么了?” “着凉感冒了么?” “要不要找军中的大夫来给你摸一把脉?” 说话之间,探出手来就去摸江尘的额头。 “哎呀……” 江尘用手轻轻抓住薛景云的手,往旁边一放: “景云,注意点儿自己的形象,你现在可是三军的统帅。” 薛景云诧异的睁大了眼睛,盯着江尘: “可是……” “我也是你的娘子啊!” 江尘苦笑道: “那好,现在我就跟你约法三章,你听不听?” 薛景云看了看不远处已经上了战马的李天,递给笑道: “还用约法三章啊,只要夫君说出的话儿,景云都奉若圣旨的呀?” “当夫君的命令和圣旨发生冲突的时候,夫君的命令优先服从。” 江尘被她说的更加的无语了。 不过也让她说的有些感动。 这样的气质与美貌并存,家世又显赫的娘子,打着灯笼也不好找啊! “你听好了啊!” 江尘扯住薛景云的手腕,到了一处角旗的旁边,以免让众兵都看到。 “大庭广众之下的时候,你是将军,我是你的副手,或者……” “也算是个军师吧!” 江尘想了想,给自己定了个职位。 毕竟这次出征,他名义上的身份还是将军的家属。 这整的自己跟吃软饭的似的,有些不太舒服。 “嗯,就是军师吧!” “不但文雅而且一听就充满了智慧!” 薛景云点了点头,认真的听着: “嗯,然后呢?” 江尘继续说道: “只有到了身旁没有别人的时候,或者是夜晚宿营的时候,咱们才能以夫妻的方式相处。” “你是我的娘子,我是你的夫君。” 江尘说到这里的时候,刻意的强调道: “三军之将,要威严挺拔。” “你这倒好,妥妥的一个小迷妹,还怎么命令三军,上阵杀敌啊?” 薛景云的脸一红,低着头像是个做错了事儿的孩子。 抚摸着自己的剑柄说道: “可是人家一看见你,就想跟你在一起嘛。” “每天守着你在身边,又不让人家腻歪,那多煎熬啊?” 江尘想起当初刚见她的时候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便含笑说道: “你忘了当初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了?” “你在我家门口,那可是冰冷如雪,还想收拾我呢!” “要不是李天给我求情,没准我就跟周狗蛋一样,让你一枪扎死了。” “你要是实在不行,就把我当一个普通老农民,反正我本来就是农民。” “别把我当你的夫君,也就是了。” 薛景云一脸的为难之色。 不过她知道,江尘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她好。 作为将军,只有严于律己,才能号令千军。 就像自己的哥哥靖边将军薛景麟。 私下在家里的时候,跟兄弟姐妹还有爹爹都是有说有笑的。 但是一旦穿上了铠甲,到了军马之中。 立刻就成了冰冷严肃,杀人如麻的铁血将军了。 沉思了一会,薛景云使劲点了点头,看着江尘说道: “行,那就听夫君的,我……” “我尽量做个好将军。” 江尘摆了摆手: “不是尽量,而是必须!!” 薛景云使性子的跺了跺脚,极度不情愿的说道: “好嘛!” “必须!” “行了吧,真是的!” 江尘哈哈大笑,这才跟着薛景云走出来,面对着千军万马。 这时候,李天纵马过来: “将军,江尘兄弟!” “三军已经整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了!” 薛景云点了点头,纵身上了枣红马。 江尘也上了战马,跟随薛景云,检阅着十万薛家军。 这十万兵马,跟随着薛景麟冲锋陷阵六七年,先平了山越,又北上跟北夷国作战。 可以说是踏遍了大庆国的南北每一处国土! “出发!” 薛景云发出了此次出征的第一道军令。 “出发!” “出发!” 十八路斥候,飞驰于绵延十几里的军队旁,传达着将军的号令。 十万薛家军,拔寨起行,往北夷边境进发! “景云,你之前,带过多少兵马?” 看着徐徐前行的兵马,江尘面色严肃的问道。 “我?” 薛景云先是一愣。 随即有些脸红的说道: “跟随哥哥的时候,我只带过五千兵的先遣队……” 江尘抬起头,凝视着东方冉冉升起的太阳: “五千军,还落入重围,导致你哥哥为了救你,被人暗算,中毒差点死了么?” 薛景云的脸上,尽是羞愧之色,默默的点了点头。 第185章 江尘的顾虑 江尘忽然转头看着薛景云: “前次五千兵马,尚且不能全胜。” “你这次竟然敢执掌十万……” “薛家军两辈的心血,才打下来的招牌,可别毁在了你的手里。” 薛景云的面色变的没有了血色。 两个人并辔前行,身边的军马,不断的超越他们,往前飞奔而去。 “我没想那么多啊……” 薛景云沉默了许久,才无奈的说道。 “爹爹年事已高,身体衰老,根本已经不能上战场了。” “而哥哥大病初愈,连战马都上不去,怎么能上阵杀敌?” 薛景云忽然觉得江尘的话,让自己好委屈: “虽然我不懂兵法,至少我身体还算康健,经过几次跟哥哥的出征,也已经适应了战场的节奏。” “唯一不足的……” “就是战场经验和计谋了……” 江尘长叹了一声: “然而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计谋!” 薛景云忽然看着江尘,如同一个小迷妹一般的展颜一笑: “那就是你的事儿了啊!” “你是我的军师嘛,那可是你自封的哦!”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这不就是军师该有的风采呀?” 薛景云一提战马,嘻嘻笑着往前飞奔而去。 其时当初在薛府里,她主动提出来代兄出征,原本就是因为江尘在身边,而且已经跟她结婚。 在她的眼里,江尘就是智慧的化身,只要有江尘在,纵横天下,她什么也不怕。 薛三爷和薛景麟,之所以最后答应把十万薛家军的军印,交给了薛景云。 也是因为江尘智谋非凡,心细如发。 而且江尘已经和薛景云有了婚约,两个人结成夫妻,江尘自然会尽心尽力的帮助薛景云。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薛家人才凋零。 除了薛景麟之外,能略通军事,可以上战场的,也只有小女薛景云了…… 而对于江尘? 江尘坐在马上,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草,我所以跟着往北疆去,不过是想当个打酱油的角色,体验体验北方的军旅生活而已啊!” “你怎么把我当成了顶梁柱了?”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摆脱!我只是个农民而已……” “充其量是仗着我的【好感度系统】,娶了几房老婆发了一点儿小财罢了……” “自封军师?” “我总得给自己一个名分吧,难不成我堂堂八尺男子汉,天天颠儿颠儿的跟在媳妇身后吃软饭?” 江尘最后悔的,就是自封军师了。 这一下,连薛景云都执着的认为,军队里有了军师,专管出谋划策。 她这个大将军,可以专心致志的只管打仗了…… “江尘兄弟,这次出兵,你可有什么具体的方略了么?” 江尘正在沉思的时候,督促众兵启程的李天,从身后拍马赶了上来。 “额……” 江尘做出一副深沉的样子。 这让李天一时之间,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 但兵者,诡道也、 或许江尘另有密计? 所以李天也就不便深问了。 “赶到塞外的话,预计得多久?” 江尘抬头看了李天一眼,问道。 “按照现在的行军速度,估计七天便能抵达边界了。” 李天曾跟随薛景麟出兵过几次,所以并不陌生。 “嗯,七天……” 江尘心里盘算着,七天? 给他的时间,便只有七天了。 七天之后,如果还不能有所领悟的话,那这十多万薛家军的生死,很有可能葬在薛景云和他这两个臭皮匠胡闹之中! 李天见江尘低头沉思,不再说话,便不再打扰他,纵马上前,继续追赶大部队去了。 “【好感度系统】?” “有困难,找好感度系统啊!” 江尘脑海之中,忽然闪过一道电闪。 “从开始系统以来,还从来没仔细研究研究这系统呢,正好趁着这个一挥,我得仔细查看一番。” “要是能从中找到这次被赶鸭子上架的解决办法,那就完美了!” 江尘侧脸望去。 只见在官道的道旁,有一处碧绿色的湖泊。 湖泊靠近岸边的地方,是一个小凉亭,看起来似乎十分的风凉。 “不管了,先在这里歇会儿再说!” 虽然启程才不过两个多小时,但心中有事的江尘,还是感到了一丝疲惫。 因此他一兜战马,脱离了大部队,来到了湖边。 “木匠之术……” “鲁班术……” 江尘躺在凉亭中的长条石头椅子上,看着【好感度系统】里已经解锁的功能模块,忍不住撇了撇嘴。 虽然这些功能,曾经给他带来帮助。 但是现在来说,已经完全派不上用场了。 “我可是要上战场,要当军师了啊!” “你就不能支棱起来,给我来个高级技能?化身诸葛亮,张良什么呢?” “卧槽,我这一手卓绝的木匠之术,放倒战场上完全没啥卵用啊!” 江尘扒拉了半天,似乎完全就是个死结。 解不开的死结! 就在江尘准备关闭系统,彻底摆烂的时候。 脑海之中忽然闪过四个字: “每日一答???” 江尘忍不住坐了起来! “对啊,我怎么把这个功能给忘记了?” “天下事,还有这每日一答模块不知道的事儿么?” “连蛇虎兽这种上古异兽的使用说明书,系统都了如指掌呢!” 江尘心头压着的巨石,似乎被移开了不少。 “可是……” 【好感度系统:好感度累加值剩余:165】 江尘看着系统上显示的好感度累加值剩余量,不禁又皱了皱眉头。 “按照系统的规定,每日一答不但是每天只能回答一次,而且每次都要消耗一点好感度累加值……” “真的到了战场上,我总不能每次决策,都要问系统啊!” “就算系统取消了每日一答的限制,我的好感度累加值也不够消耗的……” 最主要的是,这种消耗属于永久性的消耗。 如果不能继续用娶妻的方式来增加好感度,那么好感度累加值消耗完毕之后? 【好感度系统】将会陷入瘫痪状态,不能使用了…… “这将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因为好感度系统瘫痪的话,就意味系统已经被收回!” 第186章 寻求解决办法 “不管怎么说,好感度累加值必须不能用磬!” 江尘看着系统,不断的提醒自己: “没有了系统的帮助,我将会没有立足之地!” “最重要的是,我的所有钱财,可是还藏在系统里呢!” “要是系统报废了,那不就等于这些钱宣布坏账,从此拿不出来了?” “不行!不行不行,坚决不行!” 江尘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先向系统发出提问。 虽然好感度累加值宝贵,但是该用的还是得用啊。 不能人死了,钱没花了,那不就悲催了? 江尘重新打开系统,点击“每日一答”功能模块。 【每日一答:请宿主提出问题(友情提示,本次回答,须消耗好感度累加值1点!)】 “请问,如何才能做到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江尘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感觉笼统的就像是问世界首富如何才能赚大钱一样。 简直难以回答。 “但既然花费了我一个好感度累加值,我还能便宜了系统?” 江尘提问系统的时候,有种报复的意味。 【好感度系统每日一答:根据系统的模块组成,只要宿主的好感度累加值达到300,便可解锁‘谋算术’模块!】 【谋算术:宿主可精通古今阳谋、阴谋等所有谋算,可成古今第一谋士!!】 “卧槽!” 江尘从石头椅子上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我还能变成古今第一谋士?” “牛的一笔啊!” “可是……” 江尘再去查看好感度累加值的时候,又变的垂头丧气了。 【好感度累加值剩余255】 要激活该模块,意味着还需要增加45的好感度累加值。 “难道……” “我想要大胜仗,就必须再娶个娘子?” 江尘凝视着碧绿色的湖面,无奈的摇了摇头。 增加好感度的唯一办法,就是娶好感度≥70的女子。 在这个兵荒马乱,任命如草芥的年代。 江尘如果单纯的想娶女人,就凭他现在腰缠几百万贯的实力,千儿八百的根本没有难度。 但你敷衍系统,系统就会敷衍你,好感度达不到要求,就不能增加好感度累加值。 而好感度的衡量,完全由系统决定,连江尘也没有办法干预。 “这……” “可就难了!” 江尘凝视着湖面,一阵头大。 “夫君?” “你怎么不跟着大部队走,却在这里发呆呢?” 一个柔和清脆的声音响彻在耳边。 江尘转头看去,只见薛景云提着枪,一匹马孤单的站在湖边。 清风吹拂着她头盔下露出来的秀发,显得英气十足,妩媚动人。 “额……” “没什么,有点儿闷,所以我在这里静一静,想点儿事情。” 江尘并没有掩藏自己的心事。 “怎么啦?” 薛景云左右看了看。 现在大军都已经过去,身边除了江尘,再没有第三个人。 确定不违反开始的时候他们的约法三章。 薛景云下了战马,摘下头盔悬于马脖子上。 迈步到了江尘的身边:“夫君,你有什么心事,只管说出来啊!” “我是你的娘子,就该替夫君分忧才是。” 薛景云伸出雪白纤细的手指,轻轻摁在江尘微皱的眉心处。 反而惹得江尘有些哭笑不得了。 “我在想我们这次出兵的事儿。” 江尘轻轻挽住薛景云的手,凝视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我如果再娶个娘子,你会同意么?” 江尘的话,让薛景云差点一脑袋栽倒湖里去! “什……什么?” 薛景云睁大了眼睛盯着江尘。 上一句还是在考虑这次出兵的事,下一句就是自己再娶个娘子…… 这简直哪儿跟哪儿啊! 江尘凝重的点了点头: “嗯,我是在问你,如果我再娶一个娘子,你会反对嘛?” “当然,临阵收妻,军法之中明文规定,那可是掉头之罪。” 江尘并没有看薛景云,而是一只望着远处的湖面。 这时候,湖面有十几只飞鸟,成双成对的在水面上嬉闹玩耍。 “你要娶谁啊?” 薛景云的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但她还是强忍着不哭,而是低着头问道。 “我也不知道,暂时还没确定。” 江尘的话,也是实话。 只有娶了好感度达到系统要求的娘子,才能提升好感度累加值,才能解锁“谋算术”模块。 “这个能给我提升好感度累加值的女子是谁?” “我哪儿知道呢!!” 江尘的话,让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混蛋玩意儿。 “你连她是谁都还不知道,就要娶了嘛?” 薛景云眼眶通红,凝视着江尘的脸: “夫君,是我做的不好嘛?” “军旅中枯燥,可是我一定会抽出时间来陪你的。” “只要你想要,景云什么时候都能给你……” “难道你非要娶别的女人嘛?” 薛景云听到江尘的话,并没有埋怨江尘的意思。 而是第一时间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没有尽到一个做娘子的义务。 “没有……” “没有没有,我又不是种马!” 江尘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什么【好感度系统】、【好感度累加值】,这些玩意他没发跟薛景云说,说了她也听不懂。 “总之你相信我,如果有一天我要娶妻了,那就是我需要娶了,你应该支持我!” 江尘转过身子,凝视着薛景云略显单薄的身躯。 “在娶你之前,我已经娶了两个娘子。” “而娶了你之后,我依然很有可能继续再娶,我只是提前跟你说一声。” 一阵沉默之后。 薛景云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水面上双宿双飞的水鸟,缓慢的点了点头: “夫君前程远大,自然不会只有一个娘子。” “如果只是娶一个娘子的话,也轮不到我,可能只有秦月娇姐姐一人了。” “大丈夫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的,是我太贪了些。” 薛景云自我宽慰了几句之后,又恢复了天真开朗的笑容: “我知道啦!” “不管夫君做什么,景云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你!” 江尘点了点头,拉着薛景云下了石亭。 第187章 游湖 “走吧!” 江尘跨上战马,看了看前面已经不见踪影的大部队,回头对薛景云说道。 “夫君,那倒不必着急啦!” 薛景云略带羞涩的低着头,走到了江尘的面前,伸手从江尘的手里接过了丝缰。 “嗯,几个意思?” 江尘有些懵逼的看着薛景云,不解的问道。 “我命令李天先行带着部队开往边疆,到了之后,暂且安营扎寨。” “长途跋涉,先休整几天,然后才能投入战斗。” “所以嘛……” 薛景云俏眼翻转,眼波流动,瞟了江尘一眼: “咱们可以从后慢慢的追赶,等到了边疆之后,正好部队也休整的差不多了。” 她拉着江尘的战马缓缓行走在绿油油的湖边草地上。 自己的枣红战马,则顺从的跟在身后,寸步不离。 “人家都说戎马倥偬,咱们这成了游山玩水了啊?” 江尘略带调侃的笑道。 薛景云也忍不住笑了: “倒也不是,只是自从嫁给了夫君之后,处事儿灵活了,统筹安排的妥当了而已嘛!” “我几次前往北夷边境,已经熟悉了往来的地形。” “但夫君还是第一次走这一路,不妨便趁此机会,多浏览浏览路上的风景,陶冶陶冶情操,也是好的!” 江尘哈哈大笑: “这张小嘴,真是甜翻了!” “感情你嫁给我,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不成?” “拍马屁也没有这么拍的吧?” 说话之间,江尘也下了战马,跟薛景云并肩而行。 “那当然!” 薛景云把鼓鼓囊囊的包袱往肩头上一背,回首笑着说道: “这叫挨金似金,挨玉似玉。” “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 薛景云看向江尘的目光里,出了爱慕之外,更多了几分的崇敬和幸福。 “嗯,不过也好。” 江尘微微点了点头: “疲惫之师,本来也不利于战,从这里赶往北夷国边境,起码也要六七天的奔波急行军了。” “确实需要先休整之后,再做战术部署。” “这些事情们,你跟李天都交代过了么?可别没等咱们抵达,他先跟北夷国开战了。” 薛景云用手拍了拍肩头上的包袱: “三军的虎符和军令的大印,都在我这里呢!”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调动兵马有任何的军事行动!” 江尘看着瘦削的薛景云背着沉重的包袱,爱怜的从她肩头接过,提在手里: “看来你果然有长进了,这倒值得欣慰。” “只是这么沉重的东西,怎能欺负你的香肩?” “还是我来提着吧!” 薛景云见江尘对她如此体贴,心中更加的感动,暗自想着: “虽然夫君在娶我之前,已经有了两个娘子,但对我却从来不曾薄待。” “而且为了我薛家的名誉,不惜随我奔赴北疆苦寒之地!” “这份付出,除了江尘,谁能做到?” “我却还在耿耿于怀他要另娶别的女子的事儿,真是不该……” 薛景云想到这里,往前紧走了两步,到了江尘的身后,一把抱住了江尘的后腰。 “我帮你提个包袱就不错了,你还想让我背着你么?” “俏媳妇?” 江尘并没有回头,笑着说道。 “夫君……” 薛景云等江尘停下了脚步,这才转到了他的面前,双手抱着他一只胳膊: “景云知错了。” 江尘一愣,不知道薛景云忽然怎么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错?” “你错在哪里了?” 江尘用手轻轻撩了撩薛景云额前被风吹乱的秀发,不解的问道。 “夫君对我这么好,对我薛家恩重如山。” “我却还私下里不想让你娶别的女子……” “我真的好自私啊!!” 薛景云忽然提起一只手,“【啪!】”的一声,打在了另一只手的手背上。 顿时洁白的手背上,多了五个手指印。 “你个小傻瓜,怎么打自己还这么用力!” 江尘急忙把那只受伤的手托在掌心,轻轻抚摸着,以责怪的口吻说道。 “做错了事儿就要受到惩罚呀!” “夫君疼景云,舍不得责骂我,可景云不能装作不知道。” 江尘没想到昔日冷血杀手的薛景云,嫁给自己之后,竟然变的如此温情敏感。 相对于秦月娇和蓝月娥,他对薛景云的感情,还是要深了许多。 为何? 秦月娇乃是他最困顿的时候所娶的首妻,就像濒临死亡的时候得到的一份食物一般。 虽然重要性毋庸置疑,但却未必是最可口最好吃的。 而蓝月娥? 娶蓝月娥的时候,江尘只是想要拿到更多的奖励和好感度累加值,以便尽快的解锁鲁班术。 而得到鲁班术的最终目的,却是打造坚固的捕兽笼,诱捕蛇虎兽,结交薛景云。 所以对于江尘来说,可能娶蓝月娥只是得到薛景云过程中的一个添头而已。 但眼前的薛景云就不一样了。 不但跟他同生共死过好几次,而且有文化,有品位,有涵养。 这是目不识丁的秦月娇和蓝月娥所不具备的。 湖边的青青草地,散发着幽香。 夕阳温暖如春,照耀这并肩而行的两个人。 “虽然全身甲胄的娘子,更增英武之气,可是我还是喜欢女装的小宝贝。” 江尘和薛景云聊了一会,想要挽住她腰的时候,却摸到了冰冷的铠甲。 因此不禁皱了皱眉,脱口说道。 “嗯,我带着女装呢!” “等到了可战之后,我就换给你看,好嘛?” “是你约法三章,不许我在军前跟你走的太近,所以我才甲胄打扮的呢……” 薛景云唯恐江尘不高兴,因此勉强分辩道。 “好啦,我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你不是说咱们可以一路游山玩水过去?” “那你还是换成便装的好,这样还能掩藏行迹。” “不然一个全身甲胄的女将走在大街上,太过招摇了些!” 薛景云点头,看了看天际就要落山的太阳,跨上了战马: “夫君,最近的村镇,距离这里也有二十里的路程,咱们还是早点赶路,先找到客栈再说吧?” 第188章 薛景云想开了 “北方的天气,不比南方,日落天黑之后,会非常的冷,在外面还是有点儿着凉的!” 江尘点了点头,也跨上了战马。 回头看了看波光旖旎的湖面,稍带惋惜的说道: “可惜没有留下帐篷,不然的话在这湖边的草地上搭起帐篷,苍穹为被地为床,多惬意!” 薛景云笑着说道: “夫君只管放心,到了北疆,有的是机会。” “一旦进了草原,也只能住帐篷了,到时候你想不以苍天为被,大地为床,也不能够了呢!” 两人快马加鞭,一前一后向着大军消失的方向,疾驰飞去。 …… 薛景云的话果然没有错。 前行二十里,到了一个还算繁华的大镇子。 两旁的街市上,做买做卖的很多商铺,还有几处大酒楼。 “夫君,是先吃饭,还是先找个住的地方?” 江尘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说道:“赶了一天的路,随便吃点东西,就住店睡觉吧!” 昨夜因为薛家的传来皇帝的圣旨,江尘和薛景云等连夜启程赶路。 到了现在,整整十二个时辰没吃没喝没睡觉了。 所以江尘纵然有美女相陪,也提不起一点的兴致。 就感觉两只眼皮重有千斤,恨不得拿柴棒子撑起来。 “嗯,有了!” 薛景云稍加思索之后,便有了主意。 她在前引路,才走了不到三四里路,便到了一处大客栈的面前。 “夫君,你看,对面就是当地最好的饭庄。” “这座客栈虽然算不上最好的,可是挨着饭庄较近,反而极难预订。” “往来的客商,大多都是像咱们一样,巴不得吃好了饭,倒头就睡呢!” 薛景云犹如是当地的主人一般,先拉着江尘到对面的饭庄里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 点了几道菜之后,给江尘叫了一壶茶。 江尘坐在角落里,喝着茶休息。 而薛景云又折返出来,到了对面的客栈里,办理了相关的入住手续。 “嗯,这里的饭菜,果然是味道不错!” “我看比你们家的厨师傅,也不差分毫呢!” 饭菜上来之后,江尘不由分说一顿猛吃,然后抬起头抚摸着肚子说道。 “嘁!” 薛景云眨动着眼睛瞟了江尘一眼,撇着嘴说道: “要说这里的饭菜不错嘛,我承认。” “可是要说比我们家的饭菜还好,那就是吹牛吹过头了哦!” “我看呀,不是饭菜的区别,你是今天实在是太饿了原因。” “就算是给你拿两个窝窝,你也吃的香甜呢!” 江尘又端起茶碗来喝了几口茶,点头说道: “你这话也没毛病。” “不过嘛,你今天吃饭的速度怎么又降下来了呢?” “我记得你在我家里吃饭的时候,那速度……” “我还没吃完呢,你已经吃干抹净到了院子里了!” 想起薛景云来到周家村自己家里的那顿饭,江尘就忍不住要趁机吐槽一番。 “到底是我们家里你月娇姐姐的烧菜手艺好呢?” “还是你饥不择食,确实饿的厉害了?” 薛景云脸一红,低着头吃了几口饭,才鼓起了勇气抬头看着江尘的脸说道: “其实吧……” “夫君刚才的两个猜测,都不对。” “既不是因为秦月娇姐姐的饭菜烧的有多好吃,也不是因为我确实饿的厉害了。” 江尘微笑着看着她如凝脂般的满是胶原蛋白的脸: “那是为什么?” “职业病?” “我知道当兵的吃饭都快,可你在你们家的时候,还有现在!” “吃饭可没有那个速度?” 薛景云低头摆弄着手里的筷子,红着脸说道: “那个时候……总是觉得夫君本来是景云自己的夫君,被人家分享了似的,所以心里不痛快。” “又怕惹夫君生气,所以便想尽快的吃完了饭,躲到一边儿去……” 江尘哈哈大笑起来。 其实薛景云的情绪,完全逃不过他的眼睛。 可是他也没想到,薛景云的胸怀如此坦荡,对他丝毫不作隐瞒。 “那,现在呢?” 江尘凝视着坐在对面的薛景云,淡淡的问道。 “夫君对我的好,对我薛家的大恩,是我几辈子都报答不完的。” 薛景云放下手里的筷子,双手放在胸前,认真的说道: “以后夫君不管娶多少个娘子,我都不会再使性子了。” “哪怕是夫君有一天不要景云了,景云会自己默默的离开,也不会跟夫君赌气使性子了。” 说到这里,还没换过衣服,依旧全身甲胄的薛景云,忽然站了起来。 离开座位跪在了江尘的脚下: “如果景云再敢对夫君发脾气,赌气使性儿,夫君打也打的,骂也骂得。” “景云在这里发誓,绝不会怨恨夫君。” 江尘正在端着茶碗喝水,没想到薛景云的性情这么直爽,竟然丝毫不顾大庭广众下的场面。 “这……” “娘子,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 江尘左右环顾,只见很多吃饭的客人,都转过了脸盯着自己这边,窃窃私议。 “赶紧起来,赶紧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又欺负你这个弱女子了呢……” 江尘感觉到一丝压力,迫不及待的想要扶起薛景云。 没想到薛景云愣是不起来,还是跪在那里: “夫君不答应,景云就不起来。” “你以前太宠着景云了,所以你要答应景云,以后再要赌气使性子,你就打。” 江尘一阵晕眩: “我的傻娘子,你这苦苦哀求的,就为了让我以后打你?” “我的天……” 江尘见旁观的人越来越多,急中生智,低头附在薛景云的耳旁说道: “我答应你,你要再敢使性子,我便惩罚你。” “不过我不太喜欢打女人,还是换一种惩罚方式吧,如何?” “你先起来再说。” 薛景云双膝跪着,抬头看着江尘: “换一种?什么惩罚方式啊?” “你不会…要休了我吧!” 薛景云忽然面色惨白,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她最怕的,就是江尘不再要她。 “你再不起来,我可真就要写一封休书了!” 江尘灵机一动,面色一沉,装出一副十分不悦的样子说道。 第189章 我给夫君下跪,你们看什么 “不敢了!” “人家起来还不行嘛!” 薛景云吓得急忙站了起来。 “你也不看看,周围那些人看着我的眼神……” 江尘低声说着话,用手指了指身后的那些看客。 “哦!” “那还不简单呀!” 薛景云眉毛一扬,顿时换了一副模样。 锵! 饭庄的大堂上,打了一道厉闪! 薛景云的腰间的长剑,已经出鞘。 “我给我夫君下跪,你们看什么?” “我夫君不想让你们看到,你们不知道么?” 薛景云身型一扭,已经跳上了旁边的一个桌子,单脚金鸡独立在一道大盘鸡上。 “你们的牙齿锋利,还是我的长剑锋利?” 薛景云的面色寒冷下来,又恢复了当初她在周家村屠灭清云寨土匪的时候那副巾帼模样。 再加上此刻她身上的甲胄还没换下来,自带一股女将的凛冽杀气。 呼啦! 呼啦呼啦! 一百多人聚餐的大堂,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众食客争先恐后的往外就跑。 还有几个直接吓的腿肚子转筋,行走不得,情急之下,一哈腰钻入了桌子底下。 饭庄的老板和伙计,本来还打算找闹事的来追究饭钱呢。 等看到全身甲胄,杀气腾腾执着宝剑站在桌上表演金鸡独立的薛景云,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顿时扭头跑到后堂去,再也不敢出来了。 “夫君,怎么样?” “这下安静啦!” 薛景云插剑入鞘,从桌上跳下来。 当她回到江尘面前的时候,又变成了那副天真可爱的俏姑娘模样。 “都说女大十八变,你这还不到十八呢,怎么就能变的这么离谱了?” 江尘看着薛景云问道,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 “你这一顿造,这饭庄只怕一个星期都回不了本了!” “一会儿是女侠,一会儿又是俏姑娘,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薛景云啊?” 薛景云从桌上捧起茶碗,递到了江尘的面前,柔声道: “夫君,请用茶!” 江尘一阵苦笑,只好接过茶来一饮而尽。 “景云的温柔,只会对家人还有夫君,不会对别的人。” 薛景云看着江尘喝完了那碗茶,这才笑着说道: “曾经杀人如麻的薛景云,从来没有消失过,只是不想让夫君看到而已!” 江尘从桌上提起那个装着大印和虎符的包袱,搭在了肩上。 然后直起身来冲着薛景云翘起了大拇指: “高!” “实在是高!” “走吧,茶足饭饱,可以回去休息了!” …… 客栈就在对过,几步就到。 而且房间早就开好了,一切应用之物,也得准备妥当。 江尘搓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的那一刻,感觉这世界都已经跟自己无关了。 “先睡上一觉再说!” “他娘的,这一路的折腾,累死老子了!” “早知道这样,当初便不该答应跟着她来北地旅游,简直太累!” 江尘刚要闭上眼睛睡他个天昏地暗的时候。 薛景云穿着藕荷色的丝绸睡衣,云鬓蓬松的走了出来。 一股淡淡的香气,飘然而至,送入江尘的鼻息之中。 “不行,我还是赶紧睡觉吧!” 江尘警惕的翻了个身,面朝墙里闭上了眼睛。 “夫君、” “夫君?” 薛景云甜美的声音,逐渐的靠近。 云鬓落在江尘的脖颈上,让他忍不住缩了一下。 “嘻嘻,夫君,你没睡呢,还在这儿装睡。” 薛景云调皮的在江尘的耳畔呵着气,阵阵幽香,弥漫着床榻。 “刚才在饭庄里,你说如果景云犯了错,你舍不得打景云,要用别的惩罚方式。” “到底是什么惩罚方式啊,你不告诉经营,我都睡不着呢。” 薛景云紧贴着江尘躺了下来,双手环抱着江尘的腰,低声恳求着: “你说嘛,你说完了,我便不打扰你了。” “快说嘛……” 江尘这一路上的困顿,有一半是真的因为连夜赶路所致。 还有一部分是昨天在家里的时候,又是忙着分金,又是操持家里的事儿,根本就没吃饱。 所以饥饿导致的低血糖,才会精神不振。 现在茶足饭饱,又烫了个热水澡,浑身的疲惫,倒去了大半。 这会儿让薛景云软语温求,纠缠的无法安睡,只好转过身子,凝视着薛景云。 “你真的想知道,若是犯了错误,我要怎么惩罚你?” 薛景云见江尘终于睁开了眼睛,顿时来了兴致,使劲点了点头: “嗯!” “你快说啊!” “说完了就让你好好睡觉。” 江尘忽然一翻身,把薛景云娇小的身躯,压在了身下。 “现在你知道了,我会怎么惩罚你了吧?” 薛景云呼吸为之一窒,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一张雪白的小脸,瞬间变的红晕如苹果一般。 “好嘛……” “我知道了,你快睡觉去吧……” 薛景云伸出手掌想要推开江尘,但两只小手推在江尘宽阔的胸口上,竟然颤抖了起来,使不出丝毫的力气。 “你非要追问到底,打扰了我的休息,难道不算犯错?” “先让我惩罚完了再说!” 江尘的手一挥,落下了帷帐。 “……夫君,你要这么惩罚景云,那景云每天都犯一次错好不好?” “我晕死……” “嘻嘻,谁让你说要这么惩罚我的呢?”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既出,驷马难追,景云可是牢记在心了呢!” 当帷帐的震荡终于停止之后,江尘酣畅淋漓的仰天躺在床上,早已鼾声如雷。 “夫君就知道撒谎,还说又累又困了,却这么精力充沛……” 薛景云又起身重新冲了个澡之后,才回到床上。 抬头看到放在桌上的包袱,心细如发的薛景云,再次起身,将包袱放在了床榻近前的小茶几上。 一路的颠簸劳苦,也让她满身的倦意,不知不觉间,沉沉的睡去。 …… “夫君!” “夫君,快醒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尘正在沉睡之际,忽然被薛景云焦急的声音吵醒了。 “怎么?天塌了?” “还是地陷了?” 江尘微微睁开一条缝,十分不悦的说道。 第190章 虎符丢了 “天塌了,真的是天塌了呢!” 薛景云跪在床前,用力推着江尘的身子,声音里已经带着几分的哭腔。 “怎么回事?” 江尘睁开了惺忪的眼睛。 这一觉,虽然睡得十分舒服,但是还不到自然醒的时候。 他还打算酝酿酝酿,继续再睡他几个时辰。 “虎符……” “虎符和将军大印,都不见了!” 薛景云急的面色通红,眼圈里的眼泪在打着转,已经有两颗晶莹的泪珠子掉在了江尘的手背上。 “什么!!” 江尘弹射般坐了起来。 “虎符丢了??” “将军的印绶也没了??” 江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重新跟薛景云确认了一遍。 “嗯……” 薛景云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小茶几。 “昨晚睡觉的时候,我还害怕有事,所以专门把那个包袱拿过来,就放在床边上。 可是没想到,一觉醒来,就没有了……” 薛景云这时候已经换上了女士的衣服,不再是女将的铠甲打扮。 所以哭啼起来,倒也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没有了虎符,调兵遣将都是问题。” “而丢了将军的印绶,不管是给朝廷作书求援,还是要求调拨粮草,都没法进行了!” 江尘一斜身坐在了床沿上。 他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没有了虎符和印绶,咱们再去北疆,还有什么意义?” 江尘转头看着薛景云,略带着责备的口吻说道。 “我……” 薛景云连续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怎么办,怎么办嘛!” 沉默了半天,薛景云放开嗓门,竟然哭了起来。 “说好的代兄从军,替我们薛家出征,这还没到前沿呢,先把虎符给弄丢了。” “这要是传扬出去,我薛家的脸面,就都给我丢尽了……” “呜呜呜……” 薛景云往床沿上一坐,紧挨着江尘,抽抽搭搭的哭泣起来。 “你别动,让我想想!” 江尘的手在空中一挥,沉声说道。 “哦!” 薛景云听到江尘说话,顿时止住了悲声,从袖子里掏出一方手帕,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泪痕。 唯恐弄出一点声息,影像了江尘的思维。 “屋子里确定找过了么?” “确定不是你放忘记了位置?” 江尘清晰的记得,昨天从饭庄回来的时候,那个放着印绶和虎符的包袱还是他自己拿回来的。 到了房间之后,他就随手放在了门后的桌子上。 放眼望去,那张桌子上空空如也。 而房间里除了几张桌子和一张床一张衣柜之外,也没有其他多余的家具了。 “嗯,我都找过了。” “衣柜里,桌子底下,床底下,都找了,就是没有啊!” 薛景云点了点头,又有两行眼泪顺着眼角滚落下来: “就连床底下墙角的那个耗子洞,我都掏过了,根本就没有一丁点蛛丝马迹。” 江尘趿拉上拖鞋,从床上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迈着步子。 “既然屋里没有,那就可以断定,是招了贼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麻烦了!” “人海茫茫,这里咱们又是人地两生……” 江尘抬起头,向着窗外看去。 天色刚刚亮,似乎东边的太阳,还没有升起来。 “你醒的倒是很早啊!” 江尘走到床前,轻轻摸了摸薛景云的脸,安慰道: “这件事,急不来,交给我好了!” 薛景云的胸中,升起一股暖暖的幸福之感。 但与此同时,又让她十分的震怒: “这家店,一定是个黑店,我现在就去找店老板。” “要是不给我交出来咱们的东西,我就砸了他的店,烧了他的房子!” 薛景云何等样人! 那可是上过战场杀过敌人的女中魁首! 和寻常的千金大小姐,大家闺秀截然不同。 她说得出,就做得到。 薛景云忽然站起来,从桌上摸起她那把宝剑,挂在腰间往外就走! “慢着!” “先别动!” 就在薛景云到了门口,想要下去找店老板算账的时候。 忽然被江尘给叫住了。 “嗯?” “夫君,怎么了?” 薛景云一愣,手还在门栓上,但已经停了下来。 江尘低着头,凝神看着地上平铺的木板,从桌前一直到了门口。 到了薛景云的身旁。 “稍安勿躁,你先回到床旁。” “站好,别乱动!” 江尘的声音,充满了威严。 薛景云不知道江尘在搞什么,但江尘的话,对她来说比圣旨还要管用。 所以薛景云不问缘由,乖乖的又轻轻的退了回来,站在床头那个小茶几的旁边。 江尘趿拉着拖鞋,在屋里来回走了两趟,终于长长吐出口气。 抬头看着薛景云: “这里,距离北疆边境还有很远么?” “真是城镇,还是荒漠之地?” 薛景云想了想,认真的说道: “这里距离北疆还有五六天的路程呢,还远得很。” “不过嘛……” 她举起纤细的手指,往西指了指,说道: “此去往西二十里,是一片数百里大沙漠的边缘。” “也正因为这样,所以这个小镇子便成了往来客商的聚集地。” “因此才显得很是热闹繁荣。” “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住户百姓,十有八九都是做生意开店的老板。” 江尘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我倒是可以试着找找那几样东西的下落了!” 薛景云一愣,傻傻的看着江尘: “夫君,你没有开玩笑吧?” “你刚睡醒,连房门都还没出去呢,怎么就能找那几样东西了?” 江尘微微一笑,从旁边的衣架上拿下了自己的衣服。 “我来伺候夫君穿戴。” 薛景云见状,急忙放下手里的宝剑,帮着江尘穿戴好了衣服。 “现在天还早,我料想客栈里的伙计,还没开始打扫卫生吧?” 薛景云又点了点头: “寻常客栈的规矩,一般都是清晨起来,住店的客人退房之后,或者都离店去吃早饭的时候,才开始集中打扫的。” 她也往外看了看天气: “现在还早,可能店里也只有值班的伙计在下面看守柜台吧。” 第191章 寻找线索 “嗯!” 江尘穿好的衣服,走到了门口。手指门槛的地方。 “你看,你细看。” 薛景云揉了揉眼睛,跟着江尘走了过去,低头看了看: “这没什么啊?” “门槛是破旧了些,但也是正常的,天天爆满,人来人往,焉能不破?” “可是……” 薛景云抬头望着江尘: “夫君,这与我们丢失的物件,又有什么关系呢?” 江尘用手在薛景云的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疼的薛景云直呲牙。 “你仔细看!” 薛景云见江尘的表情,似乎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于是便回到桌旁,把昨晚用剩下的半截蜡烛点燃了,端过来蹲在门口,仔细看去。 “脚印??” “这是谁的脚印!” 薛景云细看之下,不禁失声叫了出来! 只见门口的地面上,凌乱的排布着好几个脚印。 其中最大的那个,是江尘的脚印,她一眼就能认识。 还有一个是皮靴的花纹,跟自己的军靴符合。 但另外还有一个脚印!! 江尘点了点头: “此地靠近大漠,风沙必多。” “即便是店家已经打扫了卫生,只要过个一两时辰,就会再次被灰尘覆盖。” “昨夜我们回来的时候,已经不算太早了。” 江尘也跟着蹲了下来,用手指着那两个较浅的脚印: “所以我们两个的脚印,在睡下之后,又被飘浮在空气中的灰尘逐渐的覆盖了。” “而另外的这个脚印,却比我们两个的脚印更加神一些!” 薛景云凝视着脚印沉思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 “我知道了!” “夫君的意思,这个新添加来的脚印,就是那个盗走了咱们的军印和虎符的贼人留下的!” 江尘点了点头: “虽然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盗贼,但至少确定他是在我们进屋睡下了之后,又来过我们的房间了!” 薛景云忽然起身,吹灭了蜡烛。 把蜡台放到桌上,重新拾起了刚才放在那儿的宝剑。 “只要顺着脚印,一定能追查道那个盗贼的下落!” 薛景云一拉门,开了两扇门,一只脚跨出了门槛。 “我……” 江尘看到这步操作,差点晕眩过去: “我说薛大将军,昨晚你没锁门的吗?” 薛景云回头看着惊愕在当地的江尘,也有些错愕的说道: “没有啊,休息还要锁门的吗?” “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军营里,都是从来没有锁门的习惯啊!” “有人进来,自然会在外面敲门的,锁门了多有不便啊!” “再说真有人要进来,一道木门管什么用呢?” 在薛景云的世界里,门是用来隔音和阻隔视线的,而不是用来防贼的。 “我的天!” 江尘的身子晃了晃,要不是及时扶住了门框,差点就晕了过去: “咱薛大小姐啊!” “这里既不是戒备森严的薛府深宅,也不是千军万马护卫的中军主帐。” “这里是客栈啊,三教九流,什么人没有?” “你竟然就这么虚掩着门就呼呼大睡了?” “不偷你偷谁啊?没把你偷走,算是幸运的了!” 薛景云没想到江尘如此的懊恼,急忙过来扶住江尘的手臂: “对不起呀夫君……” “我很少住店的,之前跟着哥哥或者父亲外出的时候,也是从来不锁门的呀!” “这还是第一次招贼,谁能想到会出这么一档子事儿呢?” “求你不要生气了嘛,景云认打认罚……” 想到这里,忽然想起来昨日的时候,江尘曾说过,要是她做错了事,就用那种办法惩罚她…… 薛景云顿时脸红了起来,抬头看向屋内的那张暖床…… 可江尘的心里,却在暗自庆幸: “还好昨天跟她咻嘿的时候,没有人进来。” “不然的话,那还不得尴尬死了?” “这丫头,纯纯的就是社会小白啊……” “我还以为她久历江湖,是个老手了呢!” “倒是我把她高看了!” 薛景云见江尘低着头一言不发,以为他真的震怒了。 为了能让他消气,也为了表示自己真诚的认错和毁过。 薛景云折转身子,把宝剑放在桌上,就要宽衣解带…… “不是……娘子,你做啥?” 江尘抬头看到薛景云的举动,睁大了眼睛充满惊讶的看着她问道。 “人家……人家知道错了嘛,愿意认罚。” “求夫君莫要再生气就好了。” 江尘这才想起昨天在饭庄里的时候,曾经跟她开过的玩笑。 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起来,急忙过去把她已经解下的外衣披在了柔白娇嫩的肩头上: “傻娘子,夫君昨日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再说了,我也并没怪你的意思啊!” “只是觉得这些社会常识,还是知道些的好。” “这次是丢了军印和虎符,但毕竟还是身外之物,要是下次丢了贞洁,你还不得哭死?” 薛景云看到虚掩着的房门,急忙把衣服整理好了。 “要真是那样,我就死。” 薛景云咬了咬牙,认真的说道: “景云这辈子,只做夫君的女人,但凡要是被别的男人碰了,便是背叛了夫君。” “夫君不杀我,我也会自杀以全名节!” 江尘直到,在大庆国时代,女子的贞洁比性命更重要,所以也就不便过多的开导。 “走吧,先追踪脚印,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如此的嚣张。” “敢趁夜偷入咱们的房间,还拿走了这么重要的东西!” 江尘拉着薛景云,再次往门外走去。 “等下!” 薛景云一回身,再次把那把宝剑掐在手里。 她也知道,这里人多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 说不定逃犯、土匪、马帮等人,都有可以夹杂在哪个房间里。 万一势头不对,就是一场恶战。 “不管如何,我要保护好夫君的安全!” 薛景云侧头看了看面目英俊无双的江尘,心中暗自打定了主意。 房间里有门有窗,飘荡进去的灰尘并不多。 所以屋里的脚印就显得比较淡,再加上光线微弱,薛景云要不是点亮了蜡烛,几乎都看不出来。 但外面的走廊里,却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一眼看去,就像是结了一层霜一般。 第192章 有线索 “你看!” 江尘用手一指。 循着江尘的手指方向,薛景云看到在地上,有一层朦朦胧胧,若有若无的脚印,出了了他们的房间,向左侧拐去。 “这脚印……” “怎么虚无的跟没有重量似的?” 薛景云的面色一变,面带惊异的问道: “这人如果不是鬼的话,那他的轻功应该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功夫。” “简直可以说蜻蜓点水、凌波微步了!” 江尘摇了摇头,否定了薛景云的观点。 “脚印模糊轻盈,并不代表是这人的轻功多么了得。” “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这个人应该是个女人,而且是极瘦又娇小的那种女人?” “而且还有就是,脚步模糊,说明此刻距离她踩踏的时间已经间隔很久了。” “落下的尘埃如同不断降雪一般,把先前的脚印,遮蔽的暗淡了?” 薛景云紧紧握住手里的宝剑,一边沿着脚步的方向缓缓前行,一边笑着赞美道: “没想到夫君还是个推理高手,不知道的,还以为夫君昨夜没睡,瞪着眼看着那人行凶偷盗呢!” 江尘靠近薛景云,低声笑道: “那不能够!” “你伺候的我那么舒服,我都欲仙欲死了,还能不睡得香甜?” “你莫忘了,要不是你刚才把我推拥的醒来,只怕到现在我还在沉睡之中呢!” 薛景云的心中,又是开心,又是羞涩。 能得到夫君的认可和赞美,是她毕生最喜欢的事。 脚步呈一条线,如同猫步一般。 而且两步之间的间隔很小,说明这个走路的人。 如果不是女子,很有可能就是个孩子。 “你看,又左拐了!” 薛景云警惕的指了指地上,悄声对江尘说道。 “嗯,过道里除了这条脚印,并没有别人的。” “说明这人出来的时间,已经是在子时之后了!” 交了子时,基本所有的人都沉睡了。 在大庆王朝,既没有互联网,也没有手机电视。 人们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 晚上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夫妻男女之间的那些趣事了。 但这里不是家,不是青楼楚馆。 而是客栈。 何况过往的商旅,又有几个带着夫人出来的? 所以一路颠簸劳苦,打尖住下之后,基本都是啥事没有,洗洗睡吧。 江尘所住的房间,并排的都是最好的房间。 而左拐过来之后,还有的两个房间,就差的太多了。 其中一个房间半开着门,门板还被人一脚踢了个窟窿。 一眼看去,微露着扫把笤帚之类的器具,想必是客栈里的杂货仓了。 而另一个小房间,房门紧闭。 那条微弱的脚印,到了这个房间的门口,便戛然而止了! “难道那个偷盗了咱们军印和虎符的贼人,就躲在这个房间里?” 薛景云左手握住剑鞘,右手攥紧了剑柄,站在门旁,做好了充分的战斗准备。 江尘倒是显得极为镇静,缓步到了门前,先是把耳朵贴在门上凝神静听。 屋里没有丝毫的声响。 “没有人?” 江尘的脸上,掠过一丝诧异。 薛景云往后退了一步,做出了个夹脚踹的姿势。 “不可!” 江尘摆了摆手。 两个人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避免打草惊蛇。 所以一切的交流,都是靠着手势和彼此之间的默契。 薛景云很快明白了江尘的意思,依旧退在一旁,持剑警惕。 江尘不得不承认,他跟薛景云之间的默契,是秦月娇和蓝月娥两个娘子所不具备的。 秦月娇更适合做大夫人,相夫教子,勤俭持家。 而蓝月娥既是娘子,又似丫鬟,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做活手脚也麻利。 唯有薛景云,虽然有时候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要江尘反过来照顾她。 但两人的关系,更让江尘有了前世谈恋爱的感觉。 只是前世的那个时代,女人的地位得到了改善,甚至已经优越过了男人。 很多男人为了讨好女人,洗衣做饭的活都承担了下来,甚至还要给老婆搓背洗脚。 但江尘在大庆王朝的这场恋爱,不但刺激,而且优越感十足。 薛景云身为侯府之女,在他的面前不但毕恭毕敬,还要俯首帖耳,乖乖顺从。 咚! 咚咚! 江尘屈起右手的中指,用关节在中空的门板上,轻轻敲了两下。 一片沉寂,毫无声息。 江尘等待了足有五分钟,门始终无人来开,再听屋内的动静,一如从前。 “难道真的没有人?” “那这消失的脚印,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江尘心中狐疑,增加了手指上的力度,准备再次敲响房门。 咚咚咚! 江尘的手指还没落下,一阵登楼梯的声音。 一个客栈的伙计,肩头上搭着毛巾,端着一盆热水走了上来。 “哎,小兄弟。” “这个房间里,可住有客人么?” 江尘趁机拦住了伙计,探手从兜里掏出一两银子,塞进了他的怀中。 “啊?” “哈哈!” 伙计本来要嫌弃的,但见江尘出手大方,原本不屑的脸上,又浮现出了奉承的笑容。 “有啊!” “住着个半死不活的女子!” 听到“女子”两个字,薛景云的心中一动! 看来江尘猜测的不错,偷了军印和虎符的盗贼,真是个女的? “女子?什么样的女子?” 江尘扯住伙计的衣袖,往旁边退了几步,这才低声问道。 “这个女子,可奇怪的很呢!” 伙计见得了银子,也就不厌其烦了。 他放下手里的热水盆,用毛巾擦了擦手,然后说道: “这个女子,来到我们店里已经快半个月了。” “长的也蛮不错,可就是怪异的很。” “自从到了我们店里之后,便租下了这个最小最简陋的小屋,每日缩在屋里,也不见出来。” “天天由我们给她送吃送喝。” 薛景云听到是个女子,紧张的心便松弛了下来,低声笑道: “你们的客栈,价格可不菲啊!” “她能在这里连住半个多月,看来也是个有钱的主。” 伙计连连摇头: “有钱?有个什么钱啊!” 第193章 薛景云吃醋 “她前几日还能拿的出来一些钱,最近手头紧的只能拿东西抵当。” “要是再住个十天八天的,恐怕连衣服都抵当没了!” 伙计一边嘟囔着,一边拿起了地上的热水盆: “真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姑娘,不在家里老实呆着,要来这大漠黄沙的之地做什么呢?” “哎,看她那样子,只怕病的不轻,再过个十天半月的,怕不是我们要进来拖尸了?” “不吉利,不吉利啊!” 伙计端着热水,拿着毛巾,转过了两个弯,进到一个客人已经走了的房间里去打扫卫生去了。 “夫君……” “还要不要再进去看看?” 薛景云听了伙计的话,竟然有点犹豫了。 “一个弱女子,还生着病,又穷的衣不遮体……” 薛景云的脸上,竟然全是哀戚之色。 她生性豪爽,但又心地良善。 听到伙计说起房间里的女子情况,竟然有些伤感了起来。 咚! 咚咚咚!!! 江尘并没有说话,而是以行动告诉薛景云: “必须得进去,必须得弄个水落石出!” 这一次,江尘敲击的声音更大了。 甚至江尘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中指关节。 因为用力过猛,关节处隐隐作痛起来。 吱…… 吱……呀…… 随着房间内一阵窸窣之声,又过了约莫两三分钟的样子。 门竟然开了! 门半开,空气污浊,光线阴暗。 “打扰姑娘了……” 江尘抬头看去,不禁皱了皱眉。 门里站着的,是一个头发散乱,身材虽然不算娇小,却瘦到了极致的女子。 一眼看去,除了长相精致之外,给人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憔悴和疲倦! 甚至就在她打开房门的那一刻,那双疲倦的眼睛,还没有抬起来。 “公子,有事儿么?” 女子的眼睛缓缓抬起,漠视的看着站在门外的江尘,淡淡的问道。 “额……” 江尘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说话了。 “是这样的!” 江尘忽然撩起自己的衣服下摆,在面前的女人眼前晃了晃: “我就住在隔壁,衣服扯烂了,听客栈的伙计说,旁边住着个女子。” 江尘含笑说道:“女子多善针织缝补,所以嘛……” “想要借助姑娘的灵巧妙手,帮我缝补缝补这到口子。” 江尘的身材高大,尤其在这个女人的面前一站的时候。 女人的身高,完全不能阻挡他往里屋瞅上几眼。 “哦!” 女子的眼里,没有丝毫的生机。 她抬头看了看江尘身旁站着的薛景云,也再没有说话。 一转身,便回去了。 “夫君……” 薛景云刚要说话,被江尘一抬手,阻止住了。 又过了约莫两分钟的样子,女子缓缓的走了出来。 似乎她每迈出一步,都要花费巨大的体力。 “看来伙计说的没错,这个女人即便是没生病,想必也是先天虚弱,身子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女子到了门口,轻轻蹲在地上,双眼和江尘的下摆平齐。 五指伸出,雪白修长,连站在旁边的薛景云,都看得羡慕不已。 女子把江尘的衣带捧在手心里,飞针走线,开始缝补了起来。 虽然每一个动作都缓慢,但是拿针沉稳,走线整齐。 一看就是对缝补女红针线活十分熟悉。 啪! 最后,女子伏在衣服上,用牙齿咬断了丝线,缓缓的站了起来。 低着头说道: “好了,缝好了。” “没有别的事儿,我就要关门了。” 只见她一只手拿着针线,另一只手扶住门。 嘭! 门板缓缓闭合,终于关了个严严实实。 …… “夫君,好不容易让她开了房门,怎么不进去搜一搜呢?” “根据脚步判断,偷了咱们虎符和军印的,肯定就是这个奇怪的女人!” 等回到了房间里,薛景云终于忍不住问道。 “不会……” “不会是她!” 江尘坐在桌旁,揭开杯子,倒了杯水,捧在手里说道。 “夫君,你又根据什么判断的不是她?” 薛景云疑惑地看着江尘: “刚才她给你蹲下缝补衣服的时候,我趁机看了她的鞋子。” “还有门口处她自己的鞋印,跟咱们门口和过道里留下的鞋印,一般无二!!” 薛景云十分笃定的说道: “如果这个偷了咱们军印和虎符的人不是她,那也一定是躲在了她的屋里。” “只要咱们进去一搜,便可以真相大白了。” 在江尘让女子替他缝衣服的时候,薛景云一点也没闲着。 她趁着这个机会,仔细寻找着蛛丝马迹。 “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绝望,看到了生无可恋!” 江尘面色凝重,脸上没有丝毫的笑容。 “她能帮我缝补衣服,说明她并没有戒心。” “如果真的是她偷了我们的东西,做贼心虚,她岂会招惹麻烦?” “早就把我拒之门外了!” 江尘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走了两趟: “一个生无可恋的孤独女子,又心地善良,毫无防人之心。” “试问她又怎么会行偷盗之事呢??” 江尘的脑海之中,又浮现出那个女子的面容。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竟让他挥之不去。 “哎,夫君……” 薛景云沉思了一会,忽然说道: “我想起来了,伙计不是说她生活困顿,都快交不起店钱了么?” “还说她一直在抵当自己的物品。” “会不会……” “她偷了咱们的东西,去当铺里换成了金银,借此度日呢?” 薛景云的假设,也是合情合理。 但江尘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不会,应该不会……” “如果她的能做出偷盗的事儿,那刚才帮我缝补衣服完毕的时候,就会索取酬劳。” “多了不说,要个几两银子,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江尘抬头看着薛景云: “可是我清晰的记得,她缝补完了之后,直接站起来便要关门。” “似乎自始至终就根本没有过要索取报酬的意思!” 薛景云回想当时的场景。 也只好点了点头。 “夫君,你的衣服破了,怎么不让我帮你缝补啊?” “我才是你的娘子啊!” 薛景云看到江尘已经缝补完毕的下摆,忽然问道。 第194章 没有线索 “你?” 江尘听到薛景云的话里,似乎还包含着几分吃醋了的意思。 他抬头看着薛景云: “你耍刀剑的还可以,针线活嘛……” “恐怕还不如我吧?” 薛景云的脸一红。 这才意识到,自己只顾着妒忌,只想着替自己的夫君做任何事情,却没想到自己的能力。 “我……” “人家虽然不怎么会,可是总能学会的啊?” 她迈步到了江尘的身旁,勾住江尘的脖子: “夫君,我那两个姐姐,谁的针线活更好?” 她问的,自然是指的蓝月娥和秦月娇了。 “她们嘛?” 江尘抬头看着屋顶,想了想说道: “你月娇姐姐的针线活,如少林内功,浑厚扎实,讲究稳扎稳打。” “但你月娥姐姐的活呢?就像独孤九剑,迅捷狠辣,快速绝伦。” 江尘知道薛景云出自将门世家,可能从小学的就是刀剑兵法之类的。 薛三爷完全把她当成了儿子一般的培养。 所以针线活自然由下人去干,她完全就是个门外汉。 故此形容秦月娇和蓝月娥的针线活,就用了武功的方式来描述。 “嗯,我好像明白了!” 薛景云点了点头,又想了想,嘻嘻笑道: “那还是跟月娥姐姐学习吧!” “月娥姐姐随和一点儿,反倒是月娇姐姐,总是一副上纲上线的样儿,让人觉得有点儿压抑,跟娘似的!” 听到薛景云叙说她对自己的两个娘子的描述。 江尘更加确认,选择秦月娇做大娘子,是何其的正确。 作为将来江家(还有可能是江府)的大娘子,执掌人。 必须要端庄稳重,沉着冷静。 在这一点上,无疑秦月娇要比蓝月娥和薛景云做的更好。 “夫君,她不会是看上了你吧?” 薛景云又想起当时那个女子给江尘缝衣服的场景,撅着嘴说道: “为什么第一次相见,她便答应替你缝衣服?” “要是换了我,谁敢让我给他缝衣服,我非一剑给他来个透膛不可。” 江尘摇了摇头。 “自始至终,她似乎都没正眼瞧过咱们呢!” 他站起身子,迈步出了房间。 站在二楼的护栏前,双手搭在护栏上,看着下面熙熙攘攘进进出出的旅客。 “每天,有这么多人往来。” “如果虎符和军印真的是被这里面的人偷走了,天大地大,咱们往哪里去找?” 江尘思绪紊乱。 薛景云站在江尘的旁边,脑袋轻轻的斜倚在江尘的肩膀上。 “我不管,反正你是我的军师。” “这件事你要是做不好,我也要惩罚你。” 江尘一阵苦笑。 到了这个时候,薛景云竟然不着急,反而还总是想着跟自己闹着玩。 简直就是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啊! “你说咱们两个,带着十几万薛家军出门来办事儿。” “这还没到达目的地呢,先把军印丢了!” “这要是让你爹爹和你哥哥知道了,我估计你爹爹能当场气的吐血。” “靖边将军也得翻白眼昏过去,好一好旧病复发,一命呜呼。” 薛景云忽然抬头去,扳过江尘的双臂,凝视着江尘的眼睛: “夫君,你诅咒我爹爹和哥哥!” “你说,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女子了,所以就对人家厌弃了,才说这样的话儿?” “你要敢厌弃我,我就从这儿跳下去!” 薛景云眼圈一红,真是说干就干,扳着栏杆就要往下跳。 江尘急忙一把把她拦住,连声解释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只是觉得,咱们两个太也胡闹了。简直是不靠谱。” “你爹爹和你哥哥信任咱们,对咱们给予厚望,没想到却弄了这么一出,简直太丢人了!” 薛景云听到江尘忙不迭的解释,抿嘴一笑,得意的扬着眉毛: “哼!” “我才不管呢,我只在乎你。” “只要能跟夫君在一起,只要夫君还喜欢景云,景云什么都可以不要。” “包括虎符和军印!” 江尘一阵眩晕! “天啊!” “你这将军,我……” 江尘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来一个合适的词汇来形容面前的薛景云了。 “古人曾说‘汉皇重色思倾国’,我看你是‘景云重色坑三军’啊!” “幸好你爹还有你哥哥弟弟的,要是只有你一个人,那还不得哭死?” “标准的败家子儿,万贯家产,也得让你败坏光光!” 薛景云羞涩的脸一红,低声笑道: “你说的也不全没有道理,我要是我爹爹的独生女呀?” “可能我就把薛府改成江府,整个送给夫君你了!” “嘻嘻!” 薛景云刚开始丢了虎符的时候,还急的哭。 这会儿反而无所谓了。 在她看来,只要能跟江尘在一起,她什么都不用担心。 她更相信,以江尘的智慧,肯定能找回丢掉的印绶。 “我不跟你说了,我先出去查看查看,你在屋里呆着好了。” 江尘回到屋里,穿上外衣,就要下楼。 “我要去,我要跟着夫君。” 江尘一摆手: “不用,你跟着也帮不上忙,徒有添乱罢了。” “你在家里守着。” 他指了指屋里的另外两个包袱。 那里面,是他们此行的盘缠,里面有金银数千两,还有一些上等的布料和衣服。 “如果偷盗印绶的这个人,真的只是为了钱财的话,他或许还会再次降临。” “你在这里守株待兔,或许另有收获呢?” 薛景云听了江尘的话,点了点头,终于十分不情愿的放开了抓住江尘的那只手。 下了二楼,走出了客栈。 江尘终于长长吐了口气。 “薛景云啊薛景云,你要是跟着我,除了添乱还真就帮不上什么忙。” “急惊风遇到了慢郎中,我都急的五内俱焚了,你还只顾着天天欣赏帅哥?” “十万薛家军……”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真的因此而贻误战机,损兵折将的话,那就是举国震惊了!” “到时候不但薛府会因此而陨落,只怕怜我也脱不了干系……” 江尘想起自己系统里储存的那大批的金子。 “钱还没花完,人却没了?” “我冤不冤呢!” 第195章 变起突然 “怎么样?” “夫君,可有线索了么?” 日落西山的时候,江尘回到了客栈。 薛景云正坐在屋里,手拿一块丝帕,擦拭着那柄宝剑。 看到江尘推门而入,急忙迎了上去,双手扶着他坐在桌旁。 随即端上了一碗热水,这才问道。 “……” 江尘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说。 “这可怎么办呢?” “我在家等了一天,也不见再有人来了呢。” 薛景云秀眉微蹙,又拿起桌上的宝剑,开始擦拭了起来。 江尘奔波了一天,没有丝毫的线索。 一身疲困回到客栈里,感觉整个人都像要散架了似的。 “你……” “就这么坐在这里端着宝剑等那个偷盗的人再来?” 江尘一口气喝完了水,瞪眼看着薛景云,勉强问道。 “啊?” “嗯,是呀!” “夫君,有什么问题么?” 江尘苦笑了一声:“棒槌,我怎么娶了个这么棒槌的女人啊!!” 薛景云一脸的诧异,放下宝剑,到了江尘的身边,屈膝蹲在江尘的面前,抬头眨动着长长的睫毛。 满眼迷恋的看着江尘: “夫君,我又做错了什么啊?” “你让我在客栈里守家,防备那个偷盗虎符的人再来。” “我可是谨遵夫命,寸步不离呢!” “怎么夫君开门就说人家是棒槌嘛……” 薛景云满眼的委屈,就像是个被冤枉了的小孩一般。 “哎!” 江尘用手摸了摸薛景云的前额,柔声说道: “你这大马金刀,杀气腾腾的坐在房中擦拭着宝剑,一副要宰活人的样子。” “莫说是盗贼了,就是采花贼,也被你吓跑了!” “还能再进来送死?” 薛景云恍然大悟,自己摸了摸耳鬓的青丝,尴尬的抿嘴笑道: “夫君说的对,我倒忘记了这茬了。” “我应该躺床上装出一副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来的哎!” “嗯嗯,景云还真是个棒槌……” 她性情直爽,有错就认错,从来不会无理狡辩。 “屋里还有吃的么?” “拿出来喂喂肚子,一天没吃饭,都前腔贴后腔了。” 江尘又连喝了两碗水,三嗓子眼里的烟熏火燎的感觉终于减少了些。 大漠边缘的气候,就是这样的干燥,让人窒息。 “没有呢,我也没吃饭,一直坐在这里等你回来。” 薛景云把宝剑放在桌上,长身站了起来。 “夫君,你先在这里歇一会儿,我下去叫几个菜,咱们就在房间里吃吧!” “外面的饭庄里太喧嚣了,夫君肯定还是想安静一会儿。” 江尘点了点头,满意的说道: “嗯,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一点,善解人意。” 薛景云被江尘夸奖了一句,就像是得到了皇帝的恩赐一般,喜气洋洋的出门下楼去了。 客栈的对面,就是这村镇里面最好的饭庄。 几分钟之后,薛景云归来。 不到半个小时,十几个伙计陆续排着队伍,浩浩荡荡的从饭庄里出来。 穿过中间的过道,到了客栈里,上了二来。 “嗯,都放在这桌上就好!” “没事儿,把那张桌子也搬过来,拼在一起!” 薛景云拉着江尘的手,让他在床沿上暂坐。 然后招呼着那十几个端着饭菜的伙计,把屋里仅有的两个桌子还有一个小茶几都拼在了一起,摆了个满满当当。 “行了!” “菜齐了是吧,你们都退下吧,钱我都付过了!” 薛景云打发走了伙计,转头来到床边: “夫君,请上座,景云点的都是你最爱吃的饭菜了!” 薛景云满脸含笑,扶着江尘在桌旁坐下,自己侧坐相陪。 又给江尘满了一碗透着醇香的美酒。 “这酒虽然不比我府里的窖藏好,但也是这镇子上的特色,你尝尝?” 薛景云皓腕举杯,奉送到了江尘的面前。 “嗯,还好,还算不错!” 江尘接过来一饮而尽,砸吧了几下滋味说道。 “娘子,其时你不知道,我不过是泥腿子出身,有什么最喜欢不喜欢的?” “只要能填饱肚子,都是一样的吃!” “所以嘛……菜单上的菜,都是我的最爱!” 江尘也确实饿了,提起筷子甩开腮帮子,就是一顿风卷残云般的猛吃。 薛景云侍奉在一旁,一会儿倒酒,一会儿倒茶,自己根本就没动筷子。 “嗯!” “酒足饭饱!” 江尘终于放下了筷子,手抚稍微隆起的肚皮抹嘴说道。 “嗯?” “娘子,你怎么没动筷子?” 直到这个时候,江尘才留意到,薛景云面前的那双筷子,还干净的搭在碗沿上,根本就没动过。 “我先侍奉夫君躺下之后再吃也不晚呀,反正你也吃不了那么多。” 薛景云从旁端过一盆热水,让江尘坐在床沿上。 然后褪去江尘的鞋袜,蹲在床前给江尘洗起脚来。 “娘子,辛苦你了,出门在外,全赖你的照顾。” 江尘低头看着薛景云粉嫩雪白的皮肤,心中无限的爱怜。 “我有什么辛苦的呢?” “夫君在外面奔波劳累了一天,才是真的辛苦。” 薛景云丝毫不以为意,用肩头上的毛巾给江尘擦干了脚,然后端起水盆走开了。 等到她倒了水再回来的时候。 只见江尘斜靠在床头的被子上,已经呼呼大睡,鼾声如雷了。 薛景云用力放平了江尘的身体,盖好了被子。 这才重新回到桌旁,提起筷子,就着那些江尘嗤吃剩的残羹冷炙,胡乱吃了起来。 …… 入夜。 一片沉寂。 薛景云紧紧抱住江尘,也进入了梦乡。 一阵风过,掩好的房门,被吹开了一条缝。 皎洁的月光,从缝隙里投射进来,平铺在半个地面上。 如果江尘不是因为实在疲累了,又喝了半坛子酒。 他肯定会提醒薛景云,这次一定要关好门,上好门栓。 忽然! 一只干瘦却雪白如凝脂的手,轻轻搭在了门上,缓缓的推开了房门。 悄无声息! 紧接着,瘦削的身影,挡住了门口的月光。 缓缓的跨过门槛,那个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又悄无声息的走到了房中。 第196章 那人又来了 “夫君!” “夫君,快醒醒!” “夫君,快醒醒啦!” 第二天,又是毫不意外。 江尘想要睡个自然醒的美梦再一次给薛景云打破了。 “又怎么了?” “不会是又丢了什么东西吧?” 江尘微微睁开眼睛,随即又闭上了: “反正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丢的了。” “你要娘子你人还在,别的都不重要。” 江尘折了个身子,回身往里准备继续大睡。 “夫君,快起来啦……” 薛景云有点儿着急,爬到了床上,贴在江尘的耳边喊了一声。 见江尘丝毫不搭理她,薛景云张开樱桃小口,把江尘的耳垂含在了嘴里。 香气喷出,有些痒。 但就在江尘还能忍得住的时候,薛景云竟然忽然发力了。 “阿也!” 江尘一骨碌身子爬了起来,伸手摸着自己的耳朵: “娘子,昨晚没吃好吗?” “这大清早的,要啃你夫君的耳朵?” 江尘只觉的耳垂火辣辣的疼,没想到薛景云这一口还真没留情啊! “夫君,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薛景云也没想到,自己开玩笑,竟然还真弄疼了江尘。 “我只是轻轻的含着而已呀,没想到你一挣脱,就弄疼你了……” 江尘挨了这么一下,倒也是睡意全无了。 翻身坐在床榻前,一边拿鞋子一边问道: “什么事儿啊,大清早的又把我轰起来?” 江尘弯腰要登上靴子的时候,薛景云已经抢步到了江尘的面前。 屈身蹲下,接过江尘的靴子,麻利的套在了他的脚上。 “夫君,你来!” 穿好了靴子,不等江尘披上外衣,薛景云便拉着江尘,到了门口。 “夫君,你看,又来了!” “还是跟昨天一模一样!” 薛景云左手捏着江尘的衣角,右手指着地上。 昨夜,风很大,积尘比之前日更厚了些。 这时候,依然是天色蒙蒙亮的时间段,客栈还没有到打扫卫生的时候。 所以积尘都是最新鲜的,没有经过任何人动过。 “脚印?” 江尘低头看去,心中不禁狐疑起来。 地上的脚印,比昨天清晰了许多。 但是能够看得出来,脚印的大小和形状,和昨天晚上留下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唯一区别就是,昨天因为风平浪静,积尘不多,所以脚印显得模糊不清。 而今天则更加清晰可见了。 “走,跟过去,看看到底落在哪里了!” “难道还是那间屋子?” 江尘刚直起腰来,薛景云已经返回床边,把他的外衣拿了过来。 江尘披上外衣,伸手拉开门的时候,低声责道: “小没记性的,是不是昨夜又忘了锁门了?” 薛景云用手轻轻一堵自己的嘴巴,羞惭道: “嗯,又忘了……” 江尘捏了薛景云的耳根一下: “这次饶不得你了,晚上要惩罚的你不能走路!” 薛景云不禁的一护身子,羞红了脸。 两个人出了房门,低头看着地上的脚印。 脚印有些凌乱,但却并不复杂。 两行方向截然不同但是样子却又完全相同的脚印,显然是一个来一个去。 “方向是对的……” 等出门向左走了十几步之后,薛景云低声说道: “几乎可以断定,还是那间房子了!” 但江尘似乎并不愿过早的下定论。 他们跟随着脚印,又左转了五六步。 终于还是在那个小房间的门口停了下来。 脚印到了这里,戛然而止,再也没有了下文。 “夫君,就是这里。” “实锤了,不会有错……” 薛景云的话里,似乎带着种终于证明了自己是对的之后的开心。 “怎么会是她?” “她反复到我们的房间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军印和虎符,真的是她偷走了?” 江尘连连的摇头,还是不想相信这就是事实。 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自己的判断。 那呆滞的目光,清澈的眼神,无欲的性情…… “夫君,很简单,你把她的门拍开,咱们进取搜查一下,不久什么都清楚了么?” “她一介弱女子,如果真是她偷的,也情有可原,我们也不难为她,拿回来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也就是了。” “如果不是她偷的,咱们也算是还了她的清白,不用在这里疑神疑鬼了。” 薛景云想了想,继续说道:“甚至,咱们还可以补偿她一笔钱,这对她也算是雪中送炭的帮助了。” 但江尘还是摇了摇头。 他迈步往回走去。 直等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江尘才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一脸困惑的薛景云: “娘子,如果从她的房间里搜不出来,你真的就能排除对她的怀疑?” “我却不信!” 薛景云低头想了想,终于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 “夫君说的不错……” “如果搜出来,我会认为我的判断从一开始就是正确的。” “如果搜不出来,我会认为她已经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江尘跨过门槛,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是的!” “其实从心里你已经认定了她就是那个盗贼,所以不管从她的房间里能不能搜出咱们丢失的东西,你都不会消除对她的怀疑。” 江尘回到床榻旁,斜身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床上挂着的帷幔。 似乎陷入了沉思,一句话也不说。 过了很长时间,他才忽然坐起来: “娘子,你可检查过了么?” “昨日夜里,咱们这里,有没有再丢过东西?” 薛景云摆了摆手: “没有,什么东西都没丢,甚至连被翻动过的痕迹都没有。” 薛景云站起身子,走到了门口,然后又缓缓的走到了床前。 随后又来了个向后转,慢悠悠的走向了门口。 “你这是做什么?” “动作如此怪异,怎么就跟个鬼魅似的!” 江尘微微皱眉,有些不解的说道。 “我这是在根据咱们地板上的脚印,模仿者昨日那个夜入我们房间之人的行走路线……” 薛景云的嗓音,稍微显得有些颤抖。 “行走路线??” 江尘的额头上,突然冒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我的天!” 第197章 疑点重重 “感情昨天咱们睡得这张床……” “那个任连续两个晚上,每天晚上都来伸着脖子看咱们一番?” 江尘看着薛景云,带着几分紧张的说道。 “嗯……” “好像是这个意思!” 薛景云忍不住到了床榻上,伸手挽住江尘的胳膊。 好像看到了个极为可怕的怪物,正在黑暗处窥视他们。 “嗯!” “也许是个只剩下半张脸,嘴巴里淌着馋涎的色中之鬼,看中了你的美色,所以每天晚上,都要来见你一面。” 江尘轻轻推了一把薛景云: “算了,你在这房间里睡吧。” “我等会儿下去再开一间,咱们分开了睡试试。” 江尘微笑着站起来,作势就要往外走去。 “夫君,不要^” 一向冷峻刚强的薛景云,忽然跪在地上,扯住了江尘的衣服,死也不肯撒手。 “夫君,你别丢下我,求求……” 薛景云扯住江尘衣服的手,微微的颤抖着,显然内心深处,害怕到了极点。 “你……” “不至于吧?” 这一下,倒是大出江尘的意料之外。 “快起来,快起来。” 江尘最看不过的,就是女人跪在自己的面前。 尤其向薛景云这种有身份有地位,平常还是一个跨马提枪,战场征杀的女巾帼。 “我不要,我起来了,你就走了。” 薛景云连连摇头,用膝盖做脚,跪着往前挪了几步,转到了门槛前,挡住了正门: “夫君,我不要你走,我怕……” 江尘这下彻底绷不住了,失声笑道: “怕?” “你怕什么?” 薛景云面色煞白的低声说道: “就是……” “就是刚才你说的那个半张脸,还嘴里流着馋涎的老色鬼啊……” “他晚上连续来了两次,却分毫不敢动我,肯定是因为夫君的阳刚之气震慑,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夫君出去另开了房间,让景云一个人留在这里的话,他肯定回再来,见没有了夫君的护持,万一他心生歹意,对我……” 想到又丑又残,面目可憎的恶鬼,伏在自己身上的场景,薛景云急的眼泪都落了下来! “求夫君莫要抛下我,只要夫君让我随着你,到哪儿都行,做什么都行。” 江尘看薛景云急成了那个样,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世间哪儿有什么恶鬼?” “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你快起来,咱们好商量个事儿!” 江尘撩衣服坐在了床沿上,伸手向着薛景云说道。 “那……” “你不出去领开房了吧?” 薛景云双手拧着自己的衣角,走到江尘的身边,小心翼翼的看着江尘问道。 “开什么房?” “我开别的房,还能有这么好的娘子陪伴么?” “再说了,今晚还要惩罚你呢,我要是另外开房去了,岂不是白便宜了你了?” 薛景云的脸一红,回身掩面低声说道: “嗯……” “只要夫君不丢下景云,哪怕天天晚上惩罚景云,景云也心甘情愿……” 这下倒吓得江尘连连摆手: “得了,你还是饶了夫君我吧!” “那玩意儿是刮骨的钢刀,我可不想被这柄钢刀剔得我只剩下一堆排骨。” 薛景云听了,噗呲一声笑出了声。 回身跪在江尘的面前,轻轻捶打这江尘的大腿: “我就说嘛,我这么勤快又贤惠的娘子,夫君怎么会嫌弃了呢!” 江尘伸手扶起薛景云: “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啊?” “在我们江家,不兴这一套。” “你这动不动就给我下跪,万一被你爹爹知道了,还以为我一直欺负你呢。” 薛景云随着江尘坐在床榻上,紧紧贴着江尘的身子,抿嘴笑道: “我才不在乎呢!” “我只跪夫君和爹爹,除了你们两个之外,就算是天王老子,要我跪那也是休想。” 江尘哈哈大笑道: “嗯,你只跪夫君,可是不知道夫君是谁喽!” “要不是我添乱横插一腿,说不定你的夫君就是镇南王了。” 江尘本来是话赶话赶出来的笑话。 没想到这一下却碰触到了薛景云最敏感的心事。 只见她突然面色一变,从桌上绰起那柄宝剑。 当啷! 剑鞘落地,寒芒贴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娘子,你做什么!!” 江尘一惊,失声叫道。 “我的夫君,只有江尘。” “也只有江尘,才配的上做我薛景云的夫君!” 只见薛景云秀眉竖起,一脸的怒气,凝视着面前的江尘: “在嫁给江尘之前,景云从来不曾对别人生过情愫,也从来没有被别的男子碰过。” “夫君刚才的话,倒说的景云像是人尽可夫的荡妇相似了!” “夫君不尊重景云,那景云唯有一死,以明心志!” 薛景云性情不但暴烈,而且刚烈! 只见她手腕一翻,就要给自己的脖子来一剑。 “景云,住手!” 江尘忽然一声暴喝! “你闹够了没有?” “再要胡闹,我便走了,你想自杀,只管自杀好了!” 江尘没想到每一次的玩笑,总是能让薛景云信以为真,还要认真的跟她解释一番。 “这也太没情趣,太没意思了吧!” 江尘有些失望,所以才会对薛景云突然暴喝。 当啷! 薛景云身子一抖,宝剑掉落在床前。 自从认识江尘开始,她还是第一次见江尘发这么大的脾气。 “我……” “我又错了……” 薛景云含泪低头,站在江尘的面前,喃喃低语道。 “好了,别胡闹了!” 江尘见薛景云停止了抹脖子的冲动,便伸手拉住她的手,柔声说道: “军令和虎符丢了,我心急如焚,脾气未免不好,你也多多担待才是。” “你先坐下,我还有安排。” 薛景云听到江尘对自己宽慰解释,心中一阵的感激,随即挨着江尘坐在床沿上,认真的看着江尘的脸。 “如果按照惯例,那么今天或者明天,那个光顾我们房间里的人,还会再次到来!” 江尘微微皱眉说道: “能否追回军令和虎符,就看能不能抓住这个人了。” 薛景云用力的点了点头,弯腰从脚下捡起长剑,还剑入鞘: “需要景云怎么做?” 第198章 刻不容缓 “夫君只管吩咐,景云一定唯命是从。” 这一刻,薛景云又有了几分军中巾帼女将的风采。 而江尘,仿佛成了她眼中最崇敬的那个分配任务的智者将军。 江尘低头沉思了几秒钟,然后缓缓的说道: “今天你我都不必再做什么了,好好的养精蓄锐。” “等到天黑之后,咱们要保精神,不能打瞌睡。” 薛景云眼睛一亮: “怎么?” “夫君,今晚有行动么?” 江尘含笑点了点头: “嗯,今晚蹲点!” “咱们得弄个明白,到底是什么人,大半夜没事儿老是到我们屋里来溜达!” 薛景云娇小的身躯微微一震,有些兴奋,却又有些害怕。 “夫君,你说会是什么人呢?” “还是……不是人?” 她的心理,还是挥之不去那个阴影——半张脸,留着馋涎的色鬼…… 江尘似乎看穿了薛景云的心思,轻轻在她的肩头上拍了拍: “放心吧,神鬼怕恶人。” “娘子乃是纵横沙场的巾帼女英雄,别说这世界上本就没有鬼神之说,即便是有,看到你也会退避三舍!” “有你在,连我都无所畏惧了呢,你还害怕什么?” 听到江尘的鼓励,薛景云果然心中安定了不少,嫣然一笑,对江尘更加的依赖爱慕了。 “那……咱们干点啥呢?” 薛景云原本打算的是今天用过早饭之后,两个人分头到四周打探消息,寻找线索。 但江尘的话,打乱了她的计划。 “吃饭,睡觉!” 江尘的身子往床上一倒,又一翻身,面向着里面墙,又呼呼大睡了起来。 自从离开了薛府,往周家村开始,江尘还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每天长途跋涉,一路奔波,每日都有意外,让他痛苦并快乐着。 虽然过得有点猝不及防,但相对于每日的索然无味,江尘更喜欢这种充满了新奇和刺激的生活。 “我……” “不会就是那种没事找虐型的人格吧?” 江尘缓缓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屋里的温度逐渐升了上来。 想必应该是外面烈日高照,日近中天的缘故吧。 江尘轻轻蹬掉了被子,正要继续睡下去的时候。 一股股勾人心魄的幽香,飘入鼻中,直达肺腑。 “夫君,起来了哦!” “有好东西吃!” 薛景云端着一盘烤的滋啦冒油的鹿肉,跳上了床榻,在江尘的面前晃悠了起来。 “唔,香……” 江尘费力的睁开了眼睛。 “快起来啦,都准备好了,就等夫君下榻。” 薛景云一只手端着盘子,另一只手去拉江尘身上盖的被子。 “什么时候了?” “得中午了吧?” 江尘翻身坐起来,向着门外看了看,问道。 这时候,薛景云已经放下了那盘鹿肉,展开江尘的衣服给他披上,又忙着给他穿鞋。 “中午?” “夫君,你睡懵头了吧,现在都快要太阳落山了呢!” 薛景云抿嘴笑道:“你可真的睡的跟小猪一样,怎么喊都喊不醒。” “要不是人家脑瓜儿聪明,想着置办这么一桌丰盛的酒席来诱惑你肚子里的馋虫。” “恐怕这个时候,你还在沉睡呢!” 江尘轻轻应了一声,抬头看去。 这才发现面前的两张桌子和一张茶几上,早就又摆满了各色的菜肴。 “难怪这么香呢!” “你这是白天用酒食来诱惑我,晚上又用美色来诱惑我!” “白天黑夜,四时通吃啊!” 薛景云嘻嘻笑道:“那你要是不喜欢吃,我自己吃,你看着我吃嘛!” 江尘从床上跳了下来,一屁股坐在桌前,看着满桌的酒菜: “唯有美食和美人,不可辜负,辜负则是大逆不道啊!” “我怎么能视而不见!” “吃!” 薛景云见江尘胃口大开,简直比自己吃在肚子里还高兴。 她坐在江尘的旁边,只顾着给江尘满酒布菜,反而是自己一筷子也没动。 “又这样了,又这样了!” 江尘想起上次就是置办了一桌子菜,自己吃了个酒足饭饱之后就睡觉去了。 留下薛景云一个人吃了点残羹冷炙。 “你到对面坐,咱们一起吃,也同饮几杯。” 江尘推了推薛景云的肩膀,指了指对面空着的椅子说道。 “那……” “那行吧!” 薛景云起身到了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双手抱拳支着下巴,一脸沉醉的看着江尘吃饭。 “我的脸上,也有美食么?” 江尘吃了几口,见薛景云还是不动筷子,便也放下了筷子,端起酒杯问道。 “没有酒食,但比酒食好看!” 薛景云美美的陶醉着: “百看不厌的那种!” 江尘让薛景云也端起酒杯,对碰了一下,一本正经的说道: “咱们本来行程就要稍微拖沓,现在在这里因为军印和虎符丢失,又耽误了两天的功夫了。” “李天带领十万大军,已经开拔北疆,如果按照日程来算,可能再有个两三天,便该抵达了吧?” 薛景云颔首道: “嗯,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后天可能就能抵达天墉城了!” 天墉城,是北疆的门户。 也是大庆国驻军的大本营。 “十万大军,每日的消耗都很大。” “而大庆国连年的征战,又逢水旱灾害不断,只怕国库之中,也没有多少余粮了!” 薛景云漫不经心的说道: “那又不是咱们要考虑的事儿。” “只要咱们能打胜仗,就行了呗!” “至于筹措粮饷,那是朝廷和户部的责任,我才懒得操心!” 江尘摆了摆手: “娘子,你错了!” “国库空虚,注定这场战役不能持久。” “咱们在这里每多耽搁一天,国家就要多付出数万两银子来支应十万大军的开销。” “当国家扛不住这笔开销的时候,那这支兵马就危险了!” 薛景云诧异的看着江尘: “为什么啊?” “打仗本来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啊!” “历史上很多战争,都是打了几个月甚至几年呢!” 江尘皱眉摆了摆手: “长平之战,赵国不用廉颇而用了纸上谈兵的赵括,导致四十万赵军被杀神白起坑杀!” “难道不就是因为廉颇主打防守,迁延日久而不能退敌的缘故么?” 第199章 危机重重 “如果我们不能尽快破敌的话,恐怕雪薛家军和廉颇的待遇一样,早晚也要被人替代了!” 薛景云原本轻松的脸上,瞬间变的紧张起来。 她乃是将门之后,熟读兵书史册,当然知道江尘所说的那段历史。 她更清楚,江尘刚才说“早晚被人替代”,那还是十分委婉的说法了。 而实际上,如果丢失军印和虎符,导致贻误了战机,那就是万劫不复,永远无法弥补的过失。 可不简简单单的是被人取代,可能整个薛家,都会从此在地面上消失! “我听我父亲说,大庆开国后不久的蓝王,曾经带领五十多万大军深入大漠,攻杀北夷族,差点把那个民族灭种。” “可是后来因为骄傲自满,贪图享乐贻误了战机,导致一场惨败,大庆国战死沙场的老将,就达到了五十多位。” “也正是因为那个过失,大庆国元气大伤,再也没有了把北夷国彻底铲除的能力。” 薛景云面色煞白,似乎想起了十分可怕的事情。 “蓝王后来被朝廷一纸诏令召回京师。三天之后,蓝府上下连带九族,八千余口人被拉出菜市口斩首示众。” “那一日,血流成河,连护城河的水,都变成了殷红色!!” 江尘虽然不知道这段大庆国的历史。 但相信任何帝王,都能做得出这样决绝的事情。 “所以……” 江尘举起筷子,凝眉说道: “今天,就是今天了!” “今天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得找到线索,争取在三五天内,寻回丢失的军印和虎符!” 薛景云紧张的抬头看着江尘,战战兢兢的问道: “那要是……” “要是三五天之后,依旧不能找到虎符和军印呢?” 她似乎已经想到了不好的后果,所以问这句话的时候,整个娇小的身躯,都微微的颤抖着。 “那样的话……” 江尘夹起一块鹿肉,放入了口中缓缓的咀嚼着: “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们也不必再回军中。” “你回不了薛府,我也回不了周家村,你我只能浪迹天涯,隐身于苍野荒山,大漠草原之中了!” “天下之大,将不再有你我的容身之地!” 他缓缓的咀嚼着,轻轻的咽了下去。 似乎吃一口少一口,每一口都要细心的品尝。 “那我爹爹和哥哥,还有十万薛家军怎么办?” 薛景云的也想学着江尘,夹起一块肉来。 可是因为手抖的厉害,试了都掉在了桌上。 “他们?” 江尘苦笑了一声: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我们也管不了他们了……” 薛景云听了江尘的话,已经没有心思再吃下去了。 她放下筷子,迈步走出了房门,双手扶在栏杆上,凝视着客栈下面来往的客商。 心中万千的滋味,涌上心头。 父亲和兄长对她有抚养教导之恩,这一次又信任她,把十万薛家军交给了她。 如果是战场打了败仗,那怪她年轻经验浅薄,也不足为耻。 “可是……” “我为了跟夫君一路欣赏风景,故意的和大队人马分开了走,却又弄丢了军印和虎符!” “这件事如果传扬出去,就算我不在意,我父亲就得当场气死!” “薛景云啊薛景云!” “你简直就是薛家的煞星!” “你不但害了薛家,还害了夫君,江尘甚至有可能因为这个而遭受连累!” 薛景云懊悔无极,眼中不知不觉的掉下了眼泪。 “嘿,你们开哎!哪儿来的美人?” “我草,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娘们儿,简直跟天上的仙女一般般的!” “我看年龄,好像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难道还是个雏儿?” “嘿!你看她,还在哭呢!难道是走丢了的大家闺秀,在这里找妈妈?” “哥儿几个,上去骗下来,弄回去兄弟们轮流享受享受?” 从对面饭庄里走出来的几个刁民泼皮,一眼看到了站在二楼上的薛景云。 几个人歪戴着帽子斜楞着眼,撇着嘴便走了进来。 等到了楼下,仰头看向薛景云,更是被她的美貌给惊呆了! “我的妈妈啊!远看像仙女,近看像仙女的仙闺女!” “这小脸蛋儿,小皮肤,还不得一碰就出水啊!嫰的不要不要的!” “要是弄回去了,我第一个来,你们得靠后排队,毕竟是我先发现的嘛!” “那不成,论才干,我首屈一指,论身手,我也不次于你,凭啥你先来?” 几个人仰着头,看着头顶上发呆的薛景云,竟然争了起来。 似乎眼前的这个柔弱女子,已经是他们的掌中之物,谁能获胜,谁就能独自享用美色的诱惑了似的。 几个人争论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连客栈里往来的旅客,都停下了脚步,看起了热闹。 但更多的人,也注意到了站在二楼栏杆前发呆的薛景云。 一时之间,人越聚越多,纷纷仰着头,看着那从来没见过的绝代美女。 但没有人发现,原本发呆流泪的薛景云,已经回过了神,而且听到了脚下一楼几个泼皮的争论之声。 锵! 咔嚓! “啊!” 一连几声响起。 只见原本在二楼凭栏而望的美女,此刻已经站在了一楼的柜台前,手里正提着长剑。 而那三个泼皮无赖之中的头一个,这时候已经一分为二,变成了两块尸体! 剩下的两个人,双腿打颤,想要逃走,却迈不动步子。 两人裤裆震颤,呼啦啦连屎带尿倾泻而出,直接吓屁了。 呼! 大堂里,又是一阵大乱! “我的天!这个女的,原来是阎王转世!” “毒观音吧!怎么杀人这么快!” “是啊,还没看清呢,她就从二楼飞了下来,把这个人一剑劈成了两段!” “泼皮无赖,死了活该!” “虽然如此……” “嘘,噤声,可别再议论她了,万一再被她听到,一剑也把你切开晾着……” 众人瞬间堵住了自己的嘴。 眼看着那个白衣女子,腰悬长剑,又缓缓的顺着楼梯走到了二楼。 众人仰视着女子,眼中充满了敬仰和畏惧。 第200章 红颜杀戮 “咦,那又是谁?” “我操太,气死个人,更羡慕死个人!” “这……不行了,我得走,再不走,我真要自尽了!” 站在楼下的众男人,一个个义愤填膺,羡慕嫉妒恨。 为何? 就在他们的女神,白衣仙女走到二楼的时候。 一个男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到了仙女的面前,弯腰把她抱在了怀里。 二话不说亲了仙女一口。 仙女非但没有震怒,竟然还嘴角含笑,艳若桃李,仿若幸福到了极致! 噗通噗通! 底下的男人之中,有几个人忍不了自己的女神竟然这么快就沦陷到了另一个男人怀中。 气的当场昏晕了过去。 “什么事儿,你这动不动的就宰人,还真以为天下到处都是你们后花园啊!” 江尘听到外面一阵嘈杂的议论声,等他放下酒杯走出来的时候,正看到薛景云从楼下上来。 因此弯腰把她抱在怀里,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温柔的问道。 “他们说话嘴里不干不净的,我才不忍呢!” 薛景云躺在江尘的怀里,噘着嘴说道: “几个地痞无赖,竟然在下面争起我来了,真的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哼!” “这下让他们去地府去争的吧!” 江尘面带庆幸的说道: “还好只是几个地痞无赖,要是纨绔子弟,你这么宰了一个,他们怎么可能跟你善罢甘休?” “岂不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惹上麻烦了啊!” 江尘抱着薛景云到了桌旁,轻轻把她放在椅子上。 “夫君,你是嫌我惹事儿了嘛?” 薛景云眨动着长长的睫毛,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凝视着江尘。 “并没有,只是现在咱们的主要任务是尽快找回丢失了的军印和虎符。” “我不想再有别的事情扰乱了咱们的心神。” 薛景云见江尘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使劲的点了点头,说道: “嗯,我也是气不过。” “我只是夫君的,哪怕夫君天天……我也愿意。” “可他们是什么东西啊,竟然在下面指手画脚的,好像自己是多么好的香饽饽似的,竟然争起我来了!” “想起来就气得慌!” 江尘回到她对面坐下,拾起筷子帮薛景云夹了一块还没有完全凉透的烤肉: “主要还是你心情不好,那几个小子是撞你枪口上了而已。” “算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不用在烦恼了。” “先吃饭!” 下面虽然死了人,但不过是一个身份低微又处处被人嫌弃的泼皮无赖而已。 就连开客栈的老板,都恨不得这些地头蛇早点死了才好。 所以没有人替他们做主,更没有人替他们报官。 更何况这里地近荒漠,往来的客商都互相不认识,谁会管这些闲事? 店老板趁着人们不注意的时候,命令两个伙计把死去的尸体拖入后面,直接扔进了狗圈。 要说毁尸灭迹,还有比化成粪便更无可追寻的么? …… 自从听了江尘叙说此次丢失军印和虎符的严重后果,薛景云便茶饭不思,忧心忡忡。 好不容易再江尘的劝说下,多少吃了点东西。 此时,日已过午,暖洋洋的让人打盹。 不过江尘昨夜睡的好,今天起得也不算太早。 所以即便是到了睡午觉的时候,他也并没有太多的睡意。 “你先睡一觉去,晚上还要做事。” 等到残席撤下之后,江尘用手指了指床铺,对薛景云说道。 “不要,我睡不着。” 薛景云坐在床边,低头摆弄这手里的一柄匕首刀,摇头说道。 江尘走过去,坐在她身旁,轻轻拍了拍薛景云的肩头: “吃饭和睡觉,这是最重要的两件事。” “不过是稍微遇到了一些挫折而已,你就饮食俱废,寝不安枕。” “这样的心理素质,就算是到了战场上,又怎么能执掌三军,鏖战边疆?” 薛景云又摇了摇头,使劲咬着自己的嘴唇,脸上现出一抹苦笑: “还有那一天么?” “如果军印和虎符都找不回来的话,咱们就直接流亡塞外了,怎么可能还要带兵打仗?” 她的眼角里忽然涌出了泪水,抬头看着江尘: “我一个人的话,无畏生死。” “真的,夫君。” “可是……” “可是要连累了父兄,要让薛家都为此而受到惩罚,更可能连十万薛家军,都会因此而……” 薛景云低下头,眼泪滚滚而下,扑簌簌掉落在她拿着匕首刀的手背上。 “早知如此,当时我更小心一点,什么事儿也没有了。” “哪怕我抱着那些军印和虎符一夜不睡觉呢,又有什么呢??” “为什么!” “为什么我总是那么粗心,总是给人带来麻烦?” 薛景云忽然仰起手掌,重重的拍在了自己粉嫩的脸上。 雪白如凝脂般的面颊上,顿时起了五根手掌印。 “娘子,你冷静点!!” 江尘伸手捏住薛景云纤细的手腕,大声说道。 但薛景云的情绪显然已经上来了,无法控制。 “上次出征,就是因为我粗心大意,中了敌人的埋伏,导致我兄长为了救我,深入重地,也遭了敌人的暗算,才昏迷将近两个月!” “这次?” 薛景云抬头看着江尘,泪痕连连: “这次,我直接要把父兄害死了!” “还会连累的夫君也有家不能回。” “我……我真是个扫把星!” 江尘伸出臂膀,把薛景云揽在怀中,柔声说道: “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相信我!” “至于上次靖边将军中计的事,不是已经查清楚了么?” “那是镇南王使得坏,有意要坑死你兄长。” “还好你兄长福大命大,找到了蛇虎兽,治愈了伤症。” 提到镇南王,薛景云忽然心中起疑,抬头问道: “哎?夫君。” “你说……” “这次咱们丢失军印和虎符,会不会也是镇南王那个老狐狸派人干的?” “我薛家不倒,他是永远不会善罢甘休的。” 江尘沉思了几秒钟,十分确定的摇了摇头: “不会,这次的事,应该不会跟镇南王有关!” 第201章 张网以待 “他怎么会想到,堂堂薛家军的女巾帼,不跟着大军前行,却跟她男人一路游山玩水了?” 薛景云脸一红,羞涩之中带着惭愧,简直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江尘把她搂的更紧了。 “晚上的事情,尚不明朗。” “我是贪睡的,等天黑之后,我负责睡觉,引诱敌人。” “而你就要藏起来,眼睛不眨的守着我。” 江尘抚摸着薛景云黑油乌亮的秀发,低声劝道: “你白天不睡觉,晚上便没有精神,难道是不对我的生命用心么?” “万一因为你的打瞌睡,让我死在了敌人的手里,我看你后悔不后悔。” 薛景云忽然挣脱了江尘的臂弯,一横身子,倒在了床上。 “我不管你啦,我要睡觉。” 薛景云将那柄贴身的匕首揣入怀中,背靠着墙,不到十分钟,便沉沉的睡去了。 她本就是吃得香睡得着的豪迈性格,在军营里的几年,又培养了她快速入睡的本领。 刚才听到江尘说晚上还要靠着自己保护夫君的安全,薛景云恨不得立刻便进入梦乡。 “嗯,这还差不多。” 江尘本想坐在床边想想事情的。 可是吃的酒足饭饱之后,脑子如同死机了一般,始终调动不起来。 但眼皮却感觉越来越沉重了。 “算了!” “那就继续睡吧!” 江尘的身子,斜靠在床头,往底下一出溜,平躺在了床上,也逐渐睡着了。 …… 当江尘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屋内一片漆黑。 透过窗户,看到外面闪烁着灯光,人声嘈杂。 应该是天刚黑,正是商旅们入住客栈的高峰期。 “还好,差点误了大事!” 江尘定了定神,轻轻推了一把躺在床里的薛景云。 “啊!” 薛景云忽然身子一晃,坐了起来,一只手拿住了江尘的手腕。 另一只手却从怀中掏出了匕首刀,抵在了江尘的胸口: “何人!!” 江尘急忙解释: “娘子,是我!” “还能有谁?” “你想谋杀亲夫啊!” 他也没想到,薛景云睡梦之中,竟然警惕性这么强! 这乌漆嘛黑的,万一薛景云把自己当成了偷盗虎符的贼人,一刀子给捅了,那可冤枉死! “啊!” “是夫君?” 薛景云已经听出了江尘的声音,急忙收起了匕首。 顺便跳下了床榻,摸到桌边,点上了蜡烛。 “什么时候了?” 薛景云看着外面闪烁的灯光,揉了揉眼睛问道。 “听下面的声音,应该是天色刚黑。” “还不误事。” “这个时候,盗贼不可能出现的。” 根据这两次的经验,可以确定那个擅自入房的怪物,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出现。 “嗯嗯,那就好!” 薛景云整理了一下衣服,从桌上提起宝剑,往外就走: “夫君在这里稍作,我下去再整备饭食来侍奉夫君。” “可能这两天太累了点儿,这一觉睡的有点儿过头啦!” 薛景云带着几分的歉意,往外就走。 “不用了,景云。” 江尘从后面一招手,拦住了薛景云。 “嗯?怎么?” 薛景云亭亭玉立的身影,站在江尘的面前,好奇的问道。 “这一天的,除了吃酒是睡了。” “我腹中并不饥饿,你肯定也不会很饿吧?” “为免打草惊蛇,你我就别出去了,坐等深夜。” “成败就看今晚了!” 江尘的话语之中,透着严肃和紧张。 “我倒是不饿,我就是怕夫君饿着。” 薛景云听到江尘说完,也就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希望今天晚上,咱们能有所斩获。” 薛景云把佩剑横放在桌上,双手托着下巴,看着桌子上那盏蜡烛摇晃的火苗。 时间,总是过的那么慢。 越是等待的时候,时间过的越慢。 外面嘈杂的说话声,往来的脚步声,令人心烦意乱。 江尘斜靠在床上,心中盘算着。 “就算是找回了虎符和军印,又能如何呢?” “就我们两个臭皮匠,就算是到了前线,执掌了十万薛家军,能打得了胜仗?” “听说那个华筝郡主武艺高强,就算是靖边将军,也不能完胜与他!” “我什么时候,也能有一身武艺?” 再想起刚才自己呼唤薛景云醒来的时候,差点被薛景云当坏人给宰了的场景。 江尘忽然有种冲动: “我必须要有一身足可以防身的武艺了!!” 【解锁谋算术?】 江尘的头,忽然大了起来。 “想要大胜仗,必须要解锁‘谋算术’!” “可是解锁这个功能模块,又必须把好感度累加值提升到300,可现在的好感度,只有250+……” 就算是差一点好感度,除了再娶一个女人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 边关塞外,大漠黄沙…… 让老子去哪儿娶媳妇去? 江尘想到这些,就脑瓜子疼。 薛景云本来是个活泼可爱,好动不好静的性格。 不过经过了这件事之后,她成熟稳重了许多。 再加上心事重重,所以即便是跟江尘面对面坐着,两个人也是各想各的事,彼此无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桌子上的蜡烛,终于燃尽,最后化成了一滩蜡水,熄灭在烛台中。 而外面嘈杂的声音,逐渐变的稀稀拉拉。 终于恢复了宁静。 呼! 江尘长长吐出口气,站了起来。 “是时候了!” 江尘走到薛景云的面前,挽住了她的手臂。 “等会我依旧在床上安睡,你藏到房梁上去,隐蔽好身形。” 薛景云点了点头,回身从包袱里,掏出一身黑色的夜行服装。 “那我换上这一身吧?” “吹灭了蜡烛,就认识近在咫尺,只要我屏住呼吸,也没有人能发现的了我!” 江尘提起大拇指,对着薛景云点了个赞: “嗯,如此最好!” “还是你想的周到!” 当薛景云换了夜行服装的时候。 再听外面,已经悄无声息。 连那明灭不定的灯光,也暗淡了不少。 “我到房梁上,得选个合适的位置,能看的到你才行。” 薛景云身形一晃,纵身一跃,已经如蜻蜓一般飞起,悄无声息的落在了房梁上。 第202章 果然又来了! 月过中天,皎洁的月光透过屋檐和护栏,再穿过微微开启的门缝,斜照进来。 此时已经是深夜,白天里喧嚣的客栈,完全恢复了宁静。 薛景云斜靠在房梁上,双手怀抱着宝剑,目不转睛的看着仰面躺在床上的江尘。 一抹月色,正好照在江尘那张果敢而又英俊的脸上。 【自从娶了薛景云,江尘得到了系统赠送的魅力值,无形之中,更增添了男子的人格魅力。】 【更何况原本江尘就具有绝世的英姿和卓绝的面容?】 “夫君,那个任什么时候来啊?” 薛景云眨动着眸子,向着床上低声问道: “人家可不可以先下去陪夫君躺一会儿,等他快来了,我再到房梁上埋伏?” 江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你也说了,既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就要随时做好准备才行。” “万一你刚下来,他便破门而入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薛景云抱着宝剑,噘着嘴低声说道: “人家就是想躺在夫君的身边嘛,夜深人静的,让人家蹲在房梁上,一点儿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江尘听到薛景云说的委屈,低声叹了口气: “娘子,难道你没听人说过?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只要过了今晚,能顺藤摸瓜夺回丢失的虎符和军印,以后还不是有的是机会?” “反过来说,要是拿不回丢了的东西,咱们两个人的项上人头都快保不住了,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江尘苦口婆心的劝说开解着薛景云,唯恐她又使起了小性子,不听调遣。 呼! 一声衣袂带风声,俏丽的身影穿过斜射进来的月光,落在了床前。 “你……” “你怎么还真下来了啊!” 江尘看着站在面前的薛景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儿二百五了。 “弄了半天,我嘴皮子都磨破了,你当我在放屁么?” 江尘有些生气了,弯腰坐了起来,怒声叱道。 “夫君,不是……” 听到江尘生气,薛景云连忙摆了摆手,急着解释道: “人家没有不听夫君的话,只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才飞身下来的。” 她从怀里掏出那柄匕首刀,双手捧着递到了江尘的面前: “夫君,你把这件兵器,藏在身边,万一遇到什么危险的话,还能应付一下。” 江尘接过匕首,才明白了薛景云所以下来的意思。 “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 江尘把匕首放在枕头旁,用手轻轻抚摸着薛景云的肩头,柔声说道。 “没有啦!” “就算是错怪了,也没有什么,景云是夫君的娘子,夫君打也打得,骂也骂得!” 薛景云凑过去在江尘的脸上亲了一口,嘻嘻一笑,回身一跃,又上了房梁。 江尘重新躺下,手中捧着薛景云送给他的匕首刀,闭目养神。 “那个女子,到底是何人?” 江尘的脑海之中,又浮现出住在二层不远,曾经给他缝补过衣服的落魄女子。 “看她的装束和举止,文雅悠然,似乎并不是普通的农家女子,倒有几分落魄的公候闺秀的风范。” “为何她会在这个靠近大漠的客栈里落脚,而且狼狈成那个模样?” 昨天一天,江尘也没见到那个女子出来。 只有晌午的时候,看到一个客栈里的伙计,端着两个廉价的小菜和一碗米饭送了进去。 出来的时候,伙计还骂骂咧咧的一脸的嫌弃。 想必是因为女子住着最便宜的房间,客栈并没有多少的油水,还要给她服务,心不甘情不愿。 而且像这个女子连吃饭都要没钱了,自然也不会给他什么打赏。 “这个女子,面色蜡黄,可见身体已经虚弱至极了。” “自然不会是她偷盗了我们的军印和虎符。” “而且如果真是她偷取的,也应该早就远走高飞了,又怎么会继续住下去,难道是等着我们抓她不成?” 江尘的心中,疑惑不解。 薛景云屡次想要入女子房中检查搜寻,都被江尘拒绝了。 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至少那个女子对他这个陌生男人,能亲自给他缝补,让他心怀感恩。 虽然那不过是他想要刺探女子的情况,故意找的一个由头而已。 江尘思索之中,朦朦胧胧,脑海之中逐渐的迷糊起来。 终于沉沉的睡去。 因为白天睡的太多,再加上躺了一天,并不劳累。 所以睡得并不十分的深沉。 吱…… 嘎嘎嘎…… 午夜,一阵开门声,重新把江尘唤醒。 “果然又来了?” 江尘激灵灵浑身打了个寒噤,双手藏在被子里,攥紧了那柄锋芒利刃的匕首刀。 抬眼望去,猫在房梁上的薛景云,正借助房檩作掩护,目光望向了门口。 客栈里的房门,本来并没有这样的开门声。 是江尘为了能保证惊醒自己,白天的时候特意做的手脚。 “我把房门做了改造,只要推门而入,就会发出声响。” “你在房梁上要小心警惕,如果来人听到房门的声息,或许就会立刻撤退。” “到时候,你不用管我,先把他追拿到手再说!” 昨天布置完了一切之后,江尘曾对薛景云做好了嘱咐。 也正因如此,藏在房梁上的薛景云,一直没有休息,全神贯注的凝视着房门和床上的江尘。 “不管他有多少个娘子,但现在陪在他身边的,只有我一个。” “而且他还让我负责保护他的周全,他不用别人,只用我!” 想到这些,薛景云甚至感觉幸福感满满,精神也振作了许多。 正在她沉醉的时候,房门被人缓缓的推了开来! “果真来了!” 薛景云左手捏着剑鞘,右手握住剑柄,凝视瞧着门口。 “夫君曾说过,只要房门发出声响,来人可能就会受惊逃脱。” “只要他敢回身逃走,我便立刻从房梁上跃下,给他致命一击!” 薛景云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了双腿上,虽是准备发动袭击。 第203章 梦游的女子 “这……” “几个意思?” 蓄势待发的薛景云忽然愣住了,回头去看江尘。 这时候,江尘还是躺在床上,保持着假睡的姿势,用来迷惑来人。 但他的两只眼睛,却透过被子的缝隙,凝视着门口,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此刻,他的脸上,也充满了困惑! 为何? 只见门被一个纤瘦的身影缓缓的推开了。 映着月光,只见这个身形瘦削的有点吓人,长长的头发如同瀑布一般的倾泻在身后。 双手垂在腰间,木然的迈步跨过了门槛,到了江尘的屋中。 静夜之中,那刺耳的开门声,不但没有把她惊走,甚至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还是木然的前行! “这是木偶?” “还是个聋子?” “还是拿我们两个人当泥胎呢!” “还是她本领高强,有恃无恐?” 薛景云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 她的右手拇指轻轻一推,已经准备拔剑! “嘘……” 忽然一个细微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嗯?” 薛景云微微一愣,停止了拔剑的动作,转头去看向江尘。 只见江尘这时候已经微微垫高了脑袋,有点半躺半坐的样子。 正举起右手,想着她晃了晃,似乎是在阻止她拔剑? “这?” 薛景云一阵迷糊,但是她跟江尘相处日久,两个人心有灵犀,彼此很是默契。 她用手轻轻的拍了剑身,用目光询问着江尘。 江尘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猜的没错。 薛景云放弃了拔剑。 但是身体却没有丝毫的放松,目光更是集中在了进来的那个任的身上。 “虽然夫君不让我拔剑伤你,但是你要是敢伤害我的夫君,我必要先下手为强!” 她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银簪,夹在了指间。 这根银簪,是娘传给她的。 因为平时她多以男儿身出现在外人的面前,所以这根银簪用到的时候并不多,几本都是躺在她的口袋中。 现在危险时刻,薛景云干脆拿了出来,当成了暗器。 她跟哥哥薛景麟学武多年,又曾受到李天的指导,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暗器之术也是出类拔萃。 “只要你敢对我夫君不利,我便用银簪击穿你的后心,取你的性命!” 薛景云扣住银簪,极力保持镇定,冷眼审视着下面的局势。 “真是她??” 躺在床上的江尘,借着一缕月光,看得十分清楚。 只见漫步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曾经给他缝过衣服,身体虚弱的女子! 那女子推门走了进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并没有左顾右盼查看屋内的情况,竟然一直往前走。 直着往前,就是江尘的床榻! 江尘躺在床上,手里的匕首刀已经出鞘! “你若真是个恶人,想要对我下手,那讲不了说不起,我也不能坐以待毙!” 江尘做好了战斗准备。 但又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只见那名女子到了床边,甚至连抬头看他的动作都没有。 她双眼向前,茫然的走着,似乎没有了魂魄。 等到了床榻前,让床榻挡住了她的去路,方才缓缓的转身。 当她沿着来时的路,往外走去的时候,正好路过了桌旁。 啪嗒! 她的手碰在了桌沿上一只瓷碗。 瓷碗掉落在地上,滚了几滚,消失在了江尘的床底下。 但她浑然未觉,顺手从桌上抄起了一只筷子,捏在手里。 于是继续漫步往前走,到了门口,抬脚出了门槛,一转身,又消失不见了。 呼! 躺在床上的江尘和猫在房梁上的薛景云,同时长长吐出口气。 薛景云翻身从上面跃下,到了桌旁,点亮了蜡烛。 “随我来!!” 江尘从床上跃起,提上靴子,拉住薛景云的手,往外就走! 等到了门外,转头看去。 只见那个女子的身影,还在长廊上换慢的走着。 当当当…… 那只从他桌上顺走的筷子,不时的碰在护栏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每每路过一个房间的时候,她便停下来推了推。 见房门推不开,便又继续前进。 “回去吧,我明白了!” 江尘扯住薛景云的手,听说话的口气,似乎已经没有了什么压力。 回到桌旁,江尘坐下。 薛景云急忙换过一只干净的碗,给江尘倒了一碗水。 江尘一口闷入肚中,长长吐出口气。 “怎么样?夫君,咱们的东西,可有眉目了么?” “那个女人,看来真的是那个女人!” “只是不知道,她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薛景云又给江尘倒了一碗水,然后才问道。 “她?” “她什么也不是,她既没有武功,也不是个盗贼!” “至少她不是一个故意做盗贼的盗贼。” 江尘的话,让薛景云更加的懵了。 “不是故意做盗贼的盗贼?” “那她到底是不是盗贼啊?” 薛景云在江尘的对面坐下,捧着腮凝视着江尘,等着江尘给她答疑解惑。 “刚才你也看到了,她又来了咱们的房间,还顺走了一只筷子。” “可是你说,她至于大半夜的进来,就为了偷一只筷子?” 这么一说,薛景云也愣住了: “那她……” “那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 江尘放下茶碗,缓缓的站起来,走到了门口,转身又走了回来。 “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来过这里了!” “凭我的判断,她应该是在梦游!” 梦游?? 薛景云感觉自己的头有些大。 “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梦游的人呢!” “难道世上真有人会梦游啊?” 想到一个人还在熟睡之中,却能站起来走路,甚至做一些事情,她就感觉瘆得慌。 “夫君,按照你的推论,不会咱们的军印和虎符,就是被她在睡梦之中,大半夜的来我们这里串门。” “跟捎走了筷子一般,稀里糊涂的给顺走的吧?” 江尘微微点了点头: “十有八九就是这样的。” “不过……” 江尘的眉头微微一皱。 “不过什么啊?” 薛景云迫不及待的问道。 江尘轻轻的叹了口气: “梦游症,多半是受到了精神刺激,才会如此。” 第204章 是非之地 “但看这个女子,年龄应该和你差不多,甚至比你还要小个一两岁的样子。” “向她这个年纪,应该是无忧无虑的才是啊!” “怎么会患上了梦游症呢?” 薛景云抿嘴笑道: “既然她能落魄的住在那个狭小的房间里,过着清贫的生活,甚至连饭都吃不上了。” “那自然就有其中的原因。” “夫君,你不会是怜香惜玉了吧?” 江尘苦笑着摇了摇头: “怜香惜玉?” “我现在可没有那份闲心。” “我只想尽快取回属于我们的虎符和军印,然后尽快的赶到北疆去,和李天的十万薛家军会合。” 江尘说的这个,倒是实话。 虽然会合了之后,领悟不了【谋算术】,可能打败仗。 但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那就好办了!” 薛景云的脸上,也轻松了许多。 “等明日咱们直接上前敲门,然后跟她说明情况,进门搜寻,也就是了!” “我是想呀,她这种病,大概她自己也不知道。” “一个柔弱的女子,每天大半夜的出去晃悠,到处敲门……” “其实也挺危险的……” “尤其过两天天热了,万一有哪些粗豪的汉子,为了凉快敞开着门,她真这么钻进去了。” “那还不就是羊入虎口啊!” 江尘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薛景云的话,也是事实。 真要是到了那一步,她除了任由摆布欺凌之外,又能如何呢? “哎,乱世……” 江尘忽然发现,还是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好。 至少在那个世界里,社会太平又和谐,不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 “这样吧,就听你的。” “明天咱们吃过早饭之后,直接去跟她开诚布公的谈谈。” “了解了解她的情况,如果需要帮助,咱们也力所能及的帮她一把。” 江尘脱了鞋子,斜身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床幔的顶棚,若有所思的说道。 “嗯呢!” “一切都听夫君的吩咐。” 薛景云把长剑放在桌上,一纵身,上了床,到里面把自己的身体塞到了江尘和墙体之间。 “夫君,要抱抱。” 薛景云一低头,从江尘的咯吱窝里钻了出来,撒娇着说道。 “我去,你这变化的也太快了吧,你得让我适应适应。” 江尘伸出臂弯,搂住薛景云的香肩,笑着说道: “一刻钟之前,你还是那个眼眉含着杀气,手中握着宝剑的俊朗女侠。” “这会儿又摇身一变,成了粘人的小豆包了啊!!” 薛景云搂住江尘的脖子,身体紧紧的贴住江尘。 酥软之物,贴合在江尘的胸口,温言软语,弥漫着芬芳。 “人家在房梁上蹲了大半夜了,只能看着夫君在床上睡觉,却不能相陪。” “好不容易等到事情了结了,能下来了,你还不要人家……” “哼,果然是心肠如铁石的坏夫君。” 薛景云撅着小嘴,不住的抱怨着。 “哎!” 江尘往外看了一眼: “都三更半夜了,折腾了一宿,你还在房梁上蹲了那么久,怎么就不困么?” “赶紧睡觉吧!” “再说了……” “今天你表现的很好,又没有犯错,我怎么可以随便的惩罚你呢……” “啊耶!” 江尘的话还没说完,人已经从床上弹跳了起来。 “不是吧,娘子,你这是干嘛?” 江尘摸着自己的脖子,只觉得火辣辣的疼 “嘻嘻,夫君,你不用担心,人家力度掌握的很好,不会给你咬破的呢。” 薛景云也跟着坐了起来,双手搭在江尘的两肩上,摆出了一幅极具诱惑的姿势: “人家咬你不对,知错了嘛……” 薛景云眼波流动,羞涩的低下了头。 “好吧……” “真是怕了你啦!” 江尘在身体伏下去的同时,用脚尖封闭了床幔。 远处,传来一声鸡叫。 天已拂晓。 …… 第二天,日已高起的时候。 整个客栈里,还是安静的如同黑夜一般。 江尘一骨碌身坐起来,穿上拖鞋到了门外。 放眼看下去,只见往日热闹非凡的楼下,此刻竟然冷冷清清。 店房的伙计,有两个守在柜台旁,等着退房的客人。 还有十几个,正端着盆洒扫着桌椅和各个房间的卫生。 “这……” “怎么突然之间,人这么少了?” 江尘困惑的转身回到了房间里。 “咦?” “夫君,头一次呀!” “你竟然醒的比我还早。” 江尘跨步进了门槛的时候,薛景云刚穿好了衣服,精神抖擞的站在床前。 “这客栈里,有些蹊跷!” 江尘走到桌旁,靠近薛景云低声说道。 “怎么?” “有什么古怪么?” 薛景云下意识的抓起了桌上的宝剑。 “你听!” 江尘用手一指耳朵,向着薛景云做了个手势。 “嗯……” “安静的有些不同寻常!” 薛景云侧头听了一会,也意识到了这反常的现象。 “这个时间,按道理来说,虽然入住的客人不会多,但是退房的和出来吃饭的必然少不了。” “怎么突然之间都不吃饭了,也不退房了么?” 江尘越想越是狐疑: “不会……这整个客栈里,只有咱们两个在这里住着了吧?” 整个客栈,忽然变的死寂! 再加上昨夜,那个如同野鬼一般梦游过来的披头散发女子…… 薛景云不由的打了个寒噤: “夫君,你可别吓唬我……” 江尘忽然笑道: “真没看出来,你还这么胆小?” “胆小不得将军做,你可是三军的统帅!” “就算是真有鬼府,你也要旌旗十万斩阎罗啊!” 薛景云振作精神,使劲捏住了宝剑: “反正只要跟夫君在一起,做什么我都不害怕!” 江尘拉起薛景云的手: “走!我有一种预感,此地不宜久留了。” “咱们这就去找那个女子,尽快的要回她梦游拿走的军印和虎符,尽快离开这儿!” 江尘一边走着,一边嘱咐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无事。” “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要擅做主张,说打就打。” 薛景云连连点头: “夫君放心,一切皆听你的吩咐!” 第205章 敌人出现 客栈的走廊里,静悄悄的,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江尘在前,薛景云手握宝剑,紧紧跟随。 转过两个弯之后,又来到了两天前来过的那个门口。 “门是虚掩的?” “怎么她也被薛景云传染了,不习惯关门了么?” 江尘还没走到门口,便看到了那扇略显破旧的门微微开着一条缝隙。 “这……” 江尘倒有些犹豫了。 如果是大门紧闭着,他上前拍门,倒也没有什么。 现在门虚掩着,反而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万一我推门进去,她在里面衣不遮体的话……” “岂不尴尬?” 薛景云见江尘停住了脚步,便伸长了脖子看了看。 “不会她已经离开了这房子了吧?” “人要是在屋里,怎么会不关门?” 薛景云的话,让江尘心里噗通了一声! “走了?” “要真是走了,那我们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江尘心中不淡定了,上前用中指的关节,轻轻扣在门上。 嘭! 砰砰! 门板被江尘叩击的微微晃了晃,门缝又开大了许多,但还是没有什么声音。 江尘伸手去推门,却又缩了回来。 “夫君,还是让我来吧!” “你呀,可真是谦谦君子,爱死你啦!” 薛景云即便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了对江尘心生崇拜爱慕之意。 她把剑交在左手,右手的手肘轻轻的一顶门板。 吱呀! 门开了! “啊耶!” 先迈步进去的薛景云,轻轻惊呼了一声。 江尘听到薛景云惊呼,唯恐她有危险,顾忌不了太多,大踏步也跟着走了进去。 狭小的屋子里,空空如也! 哪儿还有人?? 只见屋角的一张小床上,被子凌乱的摊在床上。 绣花枕头的旁边,整齐的叠放着一些女子的衣服。 看面料材质,似乎还是上等的丝绸,价格不菲。 整个屋子里,除了床上的被褥,其余的摆设都显得工整有序。 并没有想象中的脏乱差。 而刚开门的时候,所闻到的那股污秽之气,也并不是来自这个女主。 而是因为这个房子原本就是个堆放垃圾的库房。 再加上并没有窗户通风,所以里面的气味散发不出来。 “完了,全完了!!” “夫君,咱们的东西……” “去哪儿找去?” 薛景云绝望到了极点,用长剑做拐棍柱着地,声音里已经带了几分哭腔。 江尘也感觉似乎已经被掏空,脑子里一团的浆糊。 但他还是尽力的让自己保持冷静,开始查看起了屋里的情况。 “你看,这是昨天的晚上,她到咱们屋里的时候,拿走的那只筷子。” 江尘到了屋角的时候,低头看到了那只丢失的筷子。 “筷子……” “这又有什么用呢?” “咱们要的,是……” 薛景云连连摇头,几乎就要哭出声来了。 这下找不到军印和虎符,那就是大海捞针了。 再要往哪儿找去? “……” 薛景云正要说话的时候,忽然感觉肩头上被人掐了一把。 “夫君,你……” 薛景云转头,惊讶的去看江尘。 但见江尘睁大了双眼,左手的食指放在嘴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右手的食指,则指向了紧靠着另一个屋角的大柜子。 军旅出身的薛景云,立刻明白了江尘的意思! “难道这破柜子子里,藏着人不成?” “难道那个落魄的女子,并没有离去,而是躲在了这个柜子里?” “房间就那么大,她这样自欺欺人,和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 虽然明知道那个女子体弱,又不懂武艺。 但薛景云还是慎重的抱剑当胸,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一步,两步! 薛景云逼近木柜。 她甚至已经听到了衣柜中传出来的细微的呼吸之声。 “夫君的听觉,竟然比我的还要厉害!” “我都没有发觉柜中有人!” 薛景云伸手准备去拨开衣柜。 嗖! 忽然一道凛冽的剑气,从身后披风而至,直袭薛景云的后脑! “谁!” 薛景云娇叱一声,身形一转,躲开数尺,随即长剑出鞘! 但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 嘭! 木柜的门,被人顶了个稀碎! 从木柜之中,窜出一个矫捷的身影,掠过薛景云和江尘,往门外跑去。 “哪里走!” 薛景云仗剑要追赶的时候,那道兵刃破空之声又至。 原来不但木柜子里有人,房梁上也有人! 房间里狭小,薛景云来不及追击逃走的那人,急忙挺剑和房梁上跳下的那个人斗在一起。 “别走,留下我们的东西!” 江尘虽然不懂武功,但他目力惊人。 在木柜中躲藏的人从他面前经过的电光石火之间,他已经看到了一切! “此人后背上背着的口袋,想必就是那个梦游的落难女子了!” “而他腰间挂着的包袱?” “岂不就是薛景云装军印和虎符的黄包袱?” 江尘顾不及薛景云,跨步出了房门,紧跟着追了出来。 咔啦! 那个背着口袋的汉子,从二楼上撞破了护栏,直接跳到了一楼。 但江尘可没有这个胆量,更没有这个能力。 “我要是这么跳下去,两条腿非得报销不可!” 江尘急的直搓手,但还是不得不绕道楼梯,跟了下来。 “夫君!” “夫……” 薛景云担心江尘的安危,几次想要摆脱敌人,出门跟着追出去。 可那个黑衣男子似乎铁了心要做狗皮膏药,手中的一把刀玩命的向着薛景云猛砍,把她牢牢缠住,不能脱身。 “你找死!” 薛景云把心一横,杀机顿显! “既然你不让我走,那我就先杀了你!” 薛景云连施展巧妙的剑法,顿时把那个使刀的蒙面人逼得步步后退。 噗! 一声惨呼! 薛景云的长剑,从蒙面人的前胸直接来了个大破膛! “啊!” 蒙面人惨叫了一声,身子往后一仰,连退了几步。 轰! 魁伟的身子,撞破了后墙。 整个人随着墙从二楼跌了下去。 薛景云顾不了太多,仗剑出了房门,纵身一跃,已经到了门口! “马,我的马……” 当薛景云从二楼跳下,跑到门外准备跨上马背的时候。 第206章 镇南王的人 “马呢!” “我的战马呢?” 不但她的战马已经不见了踪迹,就连江尘的那匹马,也已经不在了! 拴马的桩子,就在客栈的左边,出门就能看到。 这时候,整个马厩区里,一匹战马也没有。 只有一头毛驴,正在低头啃着草料,不时的摇晃着耳朵,一副恬淡自由的样子。 “夫君!” “江尘??” 薛景云顾不上太多,纵身一跃,上了驴背,长剑一挥,斩断了拴驴的缰绳。 双腿一夹,毛驴扯着嗓子号了一声,迈开小短腿,望着西边紧追了下去。 “看来这些敌人,是有备而来的!” “他们提前疏散了客栈里面的住客,却唯独不通知我们?” 薛景云心急如焚,可偏偏毛驴跑起来,滴答滴答的显得很麻利,就是不出里程。 “我夫君不懂武艺,可是那个蒙面人竟然能背着个活人还能动作迅速,跳楼而逃。 可见他的武艺,不在那个被我杀死的蒙面人之下!” “万一窝夫君有个好歹的,我……” 薛景云越想越是心惊胆战,用长剑的剑柄,使劲的拍着驴屁股。 …… 就在薛景云被房梁上蹿下来的蒙面人缠住不能脱身的时候。 江尘尾随着那个背着口袋的蒙面人,出了客栈。 他纵身一跃,上了江尘的战马,把口袋横在马脖子上,一策马,往西边猛蹿了出去! 江尘紧接着跑了出来,忍不住骂了一声: “我草拟大爷的!” “抢我的战马!” 但江尘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面前红色的身影一闪! 一匹战马挣断了丝缰,飞驰而来,停在了江尘的面前! 薛景云的那匹枣红色战马! “好样的!” 江尘忍不住赞了一声,翻身跃上了马背! 那匹枣红战马很有灵性。 在周家村的时候,江尘曾经为了营救薛景云,乘骑过它。 甚至探查薛景云下落的时候,江尘还被这匹战马整蛊,把他扔进了清云寨。 但后来江尘和薛景云结婚,这匹战马也明白了江尘是它的男主人。 所以对他忠心耿耿,跟对薛景云一样了。 江尘闯出客栈,遥望着蒙面人逃走的方向破口大骂,枣红马看在眼里,便知道了男主的意思。 所以它挣脱了丝缰,主动请缨,到了江尘的面前。 “跟上去,追上我的战马!” 江尘坐在马背上,轻轻拍了拍枣红战马的屁股,大声说道。 枣红战马一声嘶吼,踏起烟尘,跟着往西而行。 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大道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那人的身影? “糟糕,真糟糕!” “还是让他跑掉了!” 江尘茫然四顾,叫苦不迭。 但枣红战马稍微辨了辨方向,主动调转马头,忽然往北边跑去。 “你知道他们的去路?” 江尘欣喜过望! 他忽然想起了“老马识途”的典故! “枣红马乃是宝马良驹,自然不同凡响。” “想必它能记住我那匹战马身上独有的味道,能寻味追赶,紧追不舍!” 江尘索性放松了丝缰,任凭枣红色战马自主前行! 飞驰二十余里,道路忽然变的崎岖。 这里往西是沙漠,往北是平原。 交叉之地,却是一条南北纵横的山脉。 怪石横生,树木茂盛。 江尘隐约已经可以看到,前面那匹战马踏起的烟尘。 “好样的,加油!” “只要能追上那个王八蛋,回头让你主人赏你最好的草料!” 江尘振作精神,对着小红马说道。 红马一声嘶鸣,表示明白江尘的意思。 嗒! 嗒嗒! 战马跨越的幅度,突然变的大了,前行的速度,也陡然提升。 江尘坐在马背上,忽然有了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两旁怪石纷纷往后跑去,耳边风声呼呼。 “我的妈妈来!” 江尘吓得不敢直起身子,使劲的伏马背上,双腿夹紧了马腹。 “在这个山道上,万一跌落下去,那就得粉身碎骨啊!” “我让你追敌,可没让你拿我献祭啊!” 江尘心里骂着红马: “你真敢把我跌出个好歹来,我非让薛景云把你剥皮做烧烤不行!” 也不知道又追了多久。 红马忽然停了下来! 江尘抬头看去,只见前面不远处,自己的那匹战马,就停在道旁,正低头啃食着地上的野草。 而在马匹旁边,那个蒙面的黑衣人,正绑架着一个身形瘦削的女子,望着自己。 江尘抬眼望去。 那女子穿着一身单薄的绸缎衣服,被山风吹动着,更显的身体瘦削了。 乌黑的头发有些凌乱,但脸上却白皙柔滑,宛若牛奶一般。 “好俊的妞儿!” 江尘先前见她的时候,房间里光线幽暗,看不清楚。 现在能看得清楚了,不禁的赞叹起来。 这个女子看起来和薛景云年龄相仿,但是眉宇之间带着几分忧郁,更令人起疼爱恻隐之心。 要论容颜,比之蓝月娥和秦月娇都要强得多,即便是薛景云,也未必能胜得过她…… “江尘,你果然还是跟了过来!” 蒙面人横剑搭在女子的肩头,冷笑着说道。 “你知道我的名字?” “你认识我?” 江尘让自己保持着冷静,淡淡的问道。 “哈哈,不知道你,又怎么会清空了客栈的所有人,却唯独留下了你们两个?” 黑衣人仰天大笑道: “可惜啊,可惜!” “只要你再睡一个懒觉,等我撤离了客栈,一把火便能送你们这对狗男女上西天了!” 江尘听到他说的话,心里不禁了个哆嗦: “卧槽,看来他们已经监视了我们好久了?” “所以知道我每天都要睡到中午才起床……” “幸好我们今晚也是别有计划,才提前起来。要不然的话,这会儿恐怕早就被烧成了灰了!” 江尘又往前走了几步,离得黑衣人更近了。 “你这是要来急着找死么?” 黑衣人掌中的长剑,从女子的脖子上撤下,指向了江尘。 “你不过是土老帽而已,又不通武艺!” “那个薛景云虽然厉害,但我的同伴绊住了她,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这里!” 黑衣人一阵的冷笑。 第207章 生死攸关 “等到她找到你的时候,你早就阴间报道去了!” “哈哈哈!” 江尘左右看了看,才发现这里是一道石梁。 左右都是悬崖峭壁,而那个黑衣人所处的尽头,底下更是深渊。 此刻正有流水的声音传上来,想必底下是个瀑布。 江尘不禁往后退了几步,伸手入怀,想要去摸那柄薛景云送给他的匕首刀。 但触手空空如也…… “他娘的,屋漏偏逢连夜雨,那柄刀肯定是追击他们的时候,路上颠簸从口袋里跳出来了!” 江尘左右看了看,想要找个趁手的木棍,哪怕是一块石头也行啊! 但偏偏这里除了粗有大腿那样的树,就是上百斤的大石头。 根本就找不到任何能够拿来御敌的工具…… “木丧,你要杀的人是我,你放了他吧!” 就在江尘深感危机的时候,那个一直沉默的女子,忽然说话了! “木丧?” “这个蒙面人叫木丧?” “他们认识?” “难道他们是一伙的?” “那这个蒙面人,又何必要把她劫掠到这里?” “难道两个人演戏,故意把我从客栈里引出来,把我骗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再收拾我?” 江尘脑子急速的运转着,一个个猜测蹦了出来。 “你?” 那个被称为木丧的蒙面人,转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女子,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大小姐,你既然已经认出了我,那我也不必藏着掖着了!” 他忽然扯掉了脸上的包巾! 一个阔口裂腮,满脸横肉的面容,呈现在了江尘的面前。 陌生人,完全的陌生人。 江尘的记忆里,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木丧的左手,牢牢抓住女子的手臂,脸上浮现出淫邪的笑容: “大小姐,你真的以为,我千里迢迢的赶来这里,仅仅是为了你?” “不妨告诉你实话吧!” “王爷早就放弃了你这个女儿,这次派我们兄弟前来,主要的目的是除掉薛景云和面前的这个江尘!” “至于你嘛……” 木丧攥着长剑的手,在女子的脸上碰了一下: “王爷说了,如果你老实听话,就让我们带你回去。” “如果你还是那么固执的话,王爷便不再管你!” 王爷? 难道这个女子,还是出身郡王之家?? 那她又是哪一家的郡王? 江尘听的更加糊涂了。 女子面现哀戚之色,伤心的眼泪滚滚而下: “既然父王已经与我断了父女之情,不再让你带我回去。” “那你又何必抓住我不放?” 木丧哈哈大笑道: “小心肝,你父王虽然不要你了,可我稀罕你啊!” “堂堂的镇南王的郡主,又是如此的貌美如花,娇嫩如水!” “等我杀了江尘和薛景云之后,便把你带到没人的地方,和我兄弟二人,尽情的享用!” “哈哈哈!” “反正到时候回复镇南王,就说你已经死在了边塞,晾他也不会怀疑!” 女子的身子一震,面色变的更加的惨白了! “你……” “你好大的胆子,我父王知道了,一定会把你……” “把你杀了!” 她想要挣脱,可是柔弱女子,怎么是木丧的对手? 再加上她似乎已经病了很久,如果没有木丧的搀扶,甚至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所以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镇南王?” “你们是镇南王府的人!” 江尘恍然大悟! 原来镇南王始终贼心不死,一直在暗中监视这薛家的一举一动! “不错!” 木丧显然已经有十足的把握对付手无寸铁又不会武功的江尘。 所以谈笑自若,丝毫不以为意的说道: “镇南王本来想逼着靖边将军带病挂帅,死在边疆的!” “可没想到薛三爷如此信任他的女儿,竟然让薛景云代兄出征。” “所以才会派出了我们兄弟两个北上,伺机斩杀薛景云,和北夷国合谋灭了你们十万薛家军!” 木丧说到这里,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你们如果随从大军前行,我们自然没有机会!” “可是天也帮我们!” “你们两个,竟然为了鱼水之欢,不跟大军同行,单独的落脚在客栈里!” 他转过头,看向郡主: “晓敏郡主,还要多谢你梦游顺走了他们的军印和虎符。” “要不是这样,他们头两天里就离开客栈了,焉能有我们今天的机会?” 晓敏郡主抬头看向江尘,泪痕涟涟中的说道: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害了你们……” “我是个该死的人,我早就该死,早就想去找我娘了……” 柳晓敏是镇南王柳昌辉的孤女。 镇南王上下钻营,又善于揣度圣意,深受大庆皇帝的宠信,一路官运亨通,直达郡王的爵位。 但美中不足的是,香火不盛,断子无后。 只有这一个正妻所生的女儿,晓敏郡主。 正妻嫌镇南王坑陷忠良,出家做了尼姑之后不久就死了。 剩下的镇南王府里,虽有姬妾数百人,却没有一个能给他生下一男半女。 而唯一的女儿晓敏郡主,也跟他不对付。 三月之前,他和几个部下合谋,窜通北夷国,企图把靖边将军薛景麟和随军同行的薛景云一网打尽。 可没想到这件事无意之间被晓敏郡主得知,随即写信给到了薛家军的军中。 靖边将军得信之后,及时的救出了薛景云,虽然重伤,差点死了。 可最后还是得益于蛇虎血而化险为夷。 镇南王在薛府被江尘怼的七窍生烟,回府之后越想越气,便把晓敏郡主怒斥了一顿。 晓敏郡主也是刚烈的性格,再加上对父亲的所作所为本就不齿。 所以趁夜逃离了镇南王府,不知所踪。 镇南王只顾着对付薛家军,再说晓敏只是个女子,又不能替他传宗接代延续香火。 所以镇南王也就对这个女儿漠不关心了。 柳晓敏因为多年来娘亲死去的刺激和与父亲矛盾的激化,心里压力过大,才得了这个梦游的怪病。 “江尘,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木丧见天色已晚,不久太阳就要落山了。 因此不想多耽搁时间,一手扯住晓敏郡主,提剑向着江尘逼来。”“”“”“”“”“” 第208章 身逢绝境 噔噔噔! 江尘连续往后退了好几步。 面对木丧强大的气场,要说江尘不害怕,那纯粹是在吹牛。 作为穿越者,他有了系统的加持,已经赚得盆满钵满。 可是作为穿越者,他虽然拥有百米赛跑十二秒的超强体质。 可是到了大庆王朝这个古武时代。 他的这个本事,就是妥妥的菜鸡。 周家村里的小青年们,随便挑出来一个,都能跑出这样的成绩。 人家还不是平地跑,而是障碍跑,山路跑…… “我草,大意了啊!” 江尘左顾右盼,惴惴不安。 “早知道,我应该先帮着薛景云对付了那个藏在房梁上的人,然后再一起来追这王八蛋的。” “这下倒好,只怕不但抢不回来军印和虎符,连我都得搭上。” 木丧提剑步步逼近,侧脸看了看肤白貌美的柳晓敏。 哈哈大笑起来! “江尘,识趣的话,你就从这里跳下去!” 木丧一指旁边的悬崖。 悬崖下,瀑布如练,深不见底。 “老子干掉了你,还要赶着回去享受这娘们呢!” “哈哈哈!” “若是我兄弟拿下了薛景云,那就更好了,两个绝色,我俩换着……” “哈哈哈哈!” 木丧想到得意之处,笑的前仰后合。 但被他所擒的柳晓敏,却面如死灰,脸上的气色甚至已经变的苍白如纸。 江尘只看了一眼,就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这……这哪里像个活人?” “镇南王虽然不是东西,可是她的女儿却心地善良。” “看她的样子,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只是临死之前,还要让这个禽兽糟蹋的话,那天理何在?” 江尘退到了一块巨石旁,背靠着巨石,一股热血涌上了心头: “你要杀的是我,你放了这个姑娘,我束手就擒,绝不反抗,你看如何?” 他也知道,即便是反抗,也是徒劳,还不如死个痛快。 临死做个善事,如果能救下这姑娘一命的话,也算是没有白瞎了自己这一百六十斤。 “讲条件?”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讲条件!” 木丧一瞪眼,恶狠狠的说道。 “你我要杀,这女人我也一定要得到!” “等享受完了这娘们,我还要提着你的脑袋,去镇南王府领赏呢!” “哈哈哈,我一介武夫,能睡了镇南王的女儿,国色天香的美人儿。” 木丧色眯眯的看着手里的柳晓敏,如同一只饿狼看着自己手里的猎物一般。 “禽兽,禽兽都不如!!” 江尘怒声骂道。 可是现在他除了骂之外,又能做什么呢? “他娘的,早知道这样,我就该问系统要本武功秘籍了。” “但凡能练个《九阳神功》还是《葵花宝典》的,也不至于现在这么被动啊!” “……” “《葵花宝典》还是算了吧,不然我的【好感度系统】就废了……” “还是《九阳神功》,练了九阳神功,阳刚之气拉满,娶再多的娘子,也不会体虚腰酸。” “简直就是【好感度系统】的绝配啊!” 但想象归想象,现实归现实。 现实就是死在眼前! “领赏?” 江尘的脑子里闪过这两个字。 “他要提着我的脑袋回去领赏?” “贪财之人,财就是弱点!” 江尘忽然有了主意。 “止步!!” 江尘忽然提高了嗓门,怒声喝道。 “啊!!” 冷不丁的这一嗓门,还真吓了木丧一跳,手里的宝剑差点掉落在地上! “你这是要做啥?” 当木丧抬头去看的时候。 只见江尘已经爬上了身后的那块大石头,正俯视着他。 “好!” “好的很!” 木丧呵呵笑着: “你从这石头上一脑袋栽下去,我就放过你!” 江尘真想骂他八辈的祖宗。 “我从这里栽下去?” “那我还活不活了!” “非把我摔成饼子不行啊!” 他站在石头上,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物,照着木丧的面门砸了过来。 呼! 木丧身负武功,虽然不如薛景云和李天那样的身手敏捷,但也不是泛泛之辈。 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在镇南王的面前当差,还能深受他的重用了。 木丧见面前金光一闪,急忙一低头,闪了过去! “你个狗日……” “嗯?” 木丧骂了一半,忽然又是一愣。 只听到身后一声闷响。 十分的沉重。 木丧身型往旁边一闪,回头看去。 只见江尘刚才扔出来砸他的,竟然是一块狗头金? 足有拳头那么大的一个金疙瘩!! 此刻正落在他脚下不远的地方,泛着金光。 “你敢再前进一步,我就用金疙瘩砸死你!” 江尘站在石头上,居高临下,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狗头金,托在掌心里。 “金疙瘩?” “这么大的一块,要是真金的话,那还不得有三四十两?” 木丧虽然不相信江尘有那么阔绰,舍得用金子当石头来拍他。 但也不排除意外…… “薛景云那小美妞,也不知道怎么了被江尘迷的五迷三道的,难道把薛家的家底,还有十万薛家军的军饷,都拿出来养小白脸了?” “要真是这样,那我可发了大财了!” 木丧一只手紧紧的抓住柳晓敏不放,另一只手伸了出去,捡起了落在不远出的那块金光闪闪的东西。 “是真金!” “成色好,货真价实!!” 木丧拾起来在手里掂了掂,已经能够确定了! 呼! 呼呼! 就在木丧兴奋不已的时候,忽然三声破空之声。 江尘又连续的扔来三颗狗头金,呼啸着往木丧的脑袋上砸来。 “用狗头,砸你的狗头!” 木丧站着的地方,再往后两丈有余,就是悬崖。 江尘的三颗狗头金飞过来,他顾不得柳晓敏,急忙用双手接住了两个。 第三个眼看着要是躲闪的话,那颗金子便会落到悬崖下面去。 视财如命的木丧,自然不会舍得。 嘭! 第三颗狗头金,重重的打在了木丧的脑门上! “老子豁出去被砸一下,又能如何?” “这颗金子落到我的口袋里,一年肥吃肥喝,也够了!” 被金子砸的微微头晕的木丧,咬牙坚持着,心里却乐开了花! 第209章 灵机一动 可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江尘那边三颗狗头金又到了。 呼! 呼! 啪! 木丧故技重施,还是用两只手接住了两颗,然后用脑门挡下了最后一颗! “哈哈,!” “来!,继续来!” 习武之人的木丧,第二次再用头接住狗头金的时候,甚至已经不如第一次的时候那么疼了。 眼看着面前摆着的六七枚狗头金,木丧惊喜之余,心中却更加费解了。 “这六七枚狗头金,总共要有七八斤重了。” “江尘的怀里,怎么能藏得下这么多的狗头金?” 抬头看去,江尘的手里,又举着两枚,似乎随时准备朝他脑门上嗨过来。 “这可比回去向镇南王讨赏要效率多了!” 木丧精神抖擞,脑门上高高隆起的大包都忘记了疼。 他自然不知道,江尘的怀里,此刻已经化身成了系统的小仓库! 江尘本来被木丧仗剑逼的步步后退,退无可退了。 可是听到木丧说到回去找镇南王“讨赏”,他灵机一动,忽然有了主意! “娶薛景云,我投入的十万两金,翻了七十多倍!” “七百多万两黄金的储备,让系统直接给我开了虚拟存储,比以前埋在后院里可安全的夺了,也方便的多了!” “存在系统里,随时都可以取用!” 此刻江尘的怀中,就隐藏着【好感度系统】的存储,里面有七百多万两黄金的储备! “就算每个狗头金二十两,那也得有三十五万块狗头金了。” “非砸死你不可!” 江尘本来打算用狗头金做武器,砸死木丧。 可是见他不但毫发无伤,而且还接狗头金上瘾了…… 再看旁边的柳晓敏…… 虽然木丧为了能腾出手来接金子,放下了柳晓敏。 可是本来就虚弱不堪的柳晓敏,被木丧一路绑架到这里,早就弄的只剩下半条命,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此刻正蜷缩在一块石头下,瑟瑟发抖,头上的虚汗,把她的头发都湿透了。 俊美的容颜,天生丽质。 再加上那让人可怜的憔悴面貌,让江尘看的心中不是滋味。 “不行,不能这么干了,这么干,不是跟直接往这家伙手里递金子没什么区别了么!” “我怎么能当这冤大头?” 江尘托着手里的两枚狗头金,忽然停止了攻势。 这一下,忙活的满头大汗的木丧,又不愿意了。 “扔啊!” “赶紧扔,砸死我!” “用你手里的狗头金,使劲往我的狗头上招呼!” “来啊!” “来打我啊!” 木丧站在石头下,用手指着自己的脑门,不断的挑衅。 甚至为了能激发江尘的“斗志”,宁可承认自己的脑袋就是狗头! 呼! 停顿了一会之后,江尘忽然把他手里的狗头金,往这左边的山崖边上扔去。 “我x的!” 木丧怒骂了一声,急忙飞跳了过去,一把接住了那块狗头金。 还没等他缓过劲儿来。 江尘的另一块狗头金,飞向了右边。 木丧就地一滚,到了右边,堪堪把那块金子接住。 看到木丧那狼狈不堪的模样,江尘暗自庆幸: “行了!” “我有折腾你的办法了!” 江尘站在石头上,不断的从怀中掏出狗头金。 十块,二十块…… 三十块,五十块…… 江尘干脆连看都懒得看了,坐在石头上,随手便扔了下来。 但这里地近悬崖峭壁,只要金子滚了下去,那就是落入大海的金针。 想要再捞回来,难如登天! “一百亩地!” “三十座房子!” “五十四名江南的妙龄美女……” 木丧每次接住一枚金子,便嘴里叨念着,把金子换算了现实中的物品。 借此来激发自己的斗志。 九十九…… 一百! 一百块狗头金扔完,江尘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珠子。 但下面的木丧,更惨! 他已经把所有的狗头金全部接住,堆在了脚下。 脚下,是金子砌成的矮墙! 但他这会儿,已经双手扶着地,两个嘴角直吐白沫,只是呼呼的喘着气。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呼! 江尘忽然又从怀中掏出了两块狗头金,朝着自己的身后抛去。 “你大爷的……” 惊呼中的木丧,拼尽了全力,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 趁着这个机会,江尘忽然从石头上跳了下来,上前挽住蜷缩在一旁的柳晓敏: “快走!” 但柳晓敏根本已经走不动路了。 弹尽粮绝,早就身染重病的她,已经在客栈里处于半绝食状态好几天了。 那天给江尘缝衣服的时候,都因为无力站着而选择了蹲在江尘的面前…… “你走吧……” “别管我了。” 柳晓敏轻轻推了下江尘抓住她的那只胳膊,哀伤的摇了摇头。 虎毒不食子,亲生的父亲,竟然派人来对付她? 柳晓敏此时伤心欲绝,已经没有了要活下去的欲望。 “我知道你不怕死,也不想活了。” 江尘扯住她的手,指了指正扑向金子的木丧: “可是你难道就不怕落在他兄弟两个的手里,成了他们的玩物?” 郡主的身份,绝美的容颜,娇柔的身材…… 谁都能想到落在两个粗野的禽兽的手里,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你……” 柳晓敏的身子一震,不禁用出了最后的力气,站起身来往前一倒,跌在了江尘的怀里。 江尘抱起她,只感觉轻飘飘的,宛若幼儿一般。 “她……竟然这么轻了?” “看来真的是病入膏肓,虚弱到极致了!” 江尘抱起柳晓敏,趁着木丧还没留意到自己的空档,从他的身旁掠过。 “只要能上了红马,它就能带着我们两个跑回客栈了!” “凭他现在累的半死的体能,不可能追的上我们!” 江尘的心中窃喜,拼尽了全力,向着两百米之外的红马方向发起了冲刺。 呼! 就在他眼看着马上就要抵达目的地的时候。 一个身影如同大鸟一般从他的头顶飞过,落在了他的面前。 “臭小子,你想跑?” 木丧一只手提着剑,另一只手扶着旁边的一块石头,脸上全是汗。 呼呼的往下淌着。 第210章 我要嗝屁? “想跑?” “往哪里跑!” 木丧使劲喘了几口,提起大剑,逼近江尘。 “完犊子,白搭上了这么多金子了!” “临了还是走不脱……” 江尘的心头一冷,原本逃生的希望再次破灭。 木丧看着江尘,一阵的冷笑: “哈哈,既然你身上的金子已经没有了,那我留着你,也没有价值了!” “纳命来吧!” 木丧再次举剑来宰江尘。 “你大爷的!” 江尘被逼的只好再次退回原来的路,望着悬崖的尽头回撤。 但才跑出不到一百米的样子,忽然感觉到肩头上一疼。 嘭! 一只大手,掐住了自己的锁骨。 “完了!” 江尘低头看着躺在自己怀中的柳晓敏,心中一凉: “彻底的玩完!” “我不但救不了你,连我自己也得死在这里了!” “哎!你要是薛景云该有多好啊!” “肯定跳起来跟他玩命,指定能保护我……” 事到临头,江尘竟然莫名其妙的想起跟薛景云的诸多事情。 尤其是她对自己的真挚感情和无微不至的关心与顺从。 “难道我就这么死了?” “我可是有三个老婆,还没来得及享受人生呢!” “而且我的魅力值和气运值都拉满了,难道就这么嗝屁完事,结束我的穿越生涯了?” “气运值……” 想到所谓的“气运值,江尘在心里开始问候【好感度系统】的八辈祖宗。” “气运值是提升了,你就给我带了这样的气运?” “这摆明了是厄运啊!” “我拿你八辈祖宗的节操发誓,我要是再信你,我就是王八蛋!!” 江尘想到种种不甘心,奋力的一扯。 噗通! 忽然肩头上一轻,居然挣脱了? 而且身后传来木丧跌倒的声音。 江尘回身一看,只见木丧被江尘奋力挣脱,跌了个狗啃屎,正挣扎着爬起来。 连自己的肩头上,都在刚刚跌倒的时候被自己手中剑误伤,正冒着鲜血。 “看来还是有效果啊!” 江尘看到木丧满头大汗,肩头带血的狼狈模样,原本慌乱的心神,又镇定了几分: “这小子被我用狗头金调动的来回奔跑,浪费了大量的体力。” “连抓住我肩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过随即又觉得十分的可惜:“早知道这样,我应该不停下来,继续再甩他一百块狗头金的。” “保管累的他趴地上晕头转向,见了我都得喊爷爷……” “可惜!可惜可惜真可惜!!” 江尘抱着柳晓敏,在木丧起来之后再次的追赶下,一步步向着悬崖边上靠近。 耳边响起了悬崖下瀑布震耳欲聋的声音。 江尘回头一看,不禁眼晕! 只见身后是一条深不见底的鸿沟,充斥着蔼蔼的雾气。 说是鸿沟,实则就是两山夹一沟。 只是这两座山,靠的也太近了,总共不过十几米的距离。 “江尘!” “好家伙,你耍老子!” 身后的木丧,用大长剑做拐棍,扶着气喘吁吁的逼近过来。 “你他娘的用狗头金消耗老子的体力,折腾老子是不是?” 木丧呼呼喘着粗气,直到现在才明白了江尘的用意。 “可是你想错了!” “老子练的铜筋铁骨,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能恢复体能!” 他看着江尘怀中的柳晓敏,得意的哈哈大笑: “你还想救她?” “告诉你,她死不了,老子才舍不得弄死她,老子要跟我兄弟,好好的享受。” “不过你!” “必须死!!” 得了这么多的狗头金,木丧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再为镇南王效力。 搞定了江尘之后,便带着柳晓敏找个没人的地方猫起来。 之所以还是要杀江尘? 他可以不去镇南王那里领奖励,但江尘不杀,等于没有完成镇南王吩咐的任务。 就算是有再多的钱,得罪了镇南王,天上地下,也很难逃脱权倾朝野的镇南王的手掌心…… “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江尘目视着木丧,他也知道,今天无论如何,木丧不可能放过他了。 “只求你不要伤害这位姑娘。” “你放她走。” 江尘额头上的汗珠子,滴滴落在柳晓敏的脸上。 “他到了生死的关头,不想着自己逃命,还总要想办法救我!” 柳晓敏抬头看着那张坚毅无双的脸,感动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从小便和母亲分别,孤独的生活。 镇南王只顾着残害忠良,蛊惑皇上,对她丝毫的不关心。 缺乏父爱和母爱的柳晓敏,第一次躺在陌生男人的怀里,不但没有感觉到害怕。 反而对这个宽阔而又温暖的臂弯,充满了留恋和沉醉。 她不禁再次闭上了眼睛,紧紧的把脸贴在江尘的胸前。 似乎要在临死之前,享受这得来不易的温暖。 “江尘!” “江尘?” 步步紧逼的木丧,忽然愣住了! 只见站在悬崖边上的江尘,一丝不动,仿佛顷刻之间,变成了一尊石像! 眼睛不眨,四肢不动! “江尘,你故弄什么玄虚!” “你再敢跟老子耍花样,我一脚把你揣进山涧里去了!” 木丧试探着喊了几声。 可江尘还是木立在那里,一丝不动。 像是给人施展了定身法,或者点中了穴道。 “不对啊!” “我又没去点他的穴道,更何况我这三脚猫四门斗的功夫,也不精通点穴之法啊!” “他抱着的柳晓敏?那女人只剩下一口气了,再说又不通武功……” “不会这小子又在耍什么鬼花样,要骗我上钩吧?” 木丧虽然虎啦吧唧的,但他还好也知道自己脑子笨,并不是自作聪明的那种人。 充满警惕的来回晃悠了两趟之后,见江尘始终保持着那个姿势。 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根本就不管他怎么移动身形。 “女人……郡主……” “镇南王府的金枝玉叶(流口水)……” 要不是看着江尘的怀里,抱着倾国美色柳晓敏。 木丧会毫不犹豫的一脚把江尘的身体踹到后面的山涧里去。 但现在,他投鼠忌器,还真舍不得。 “江尘!” “难道死了??” 木丧狐疑了半晌,色字当头,还是鼓足了勇气。 慢慢的靠近江尘。 第211章 落下山崖 “晓敏郡主!” 木丧桀桀怪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子。 肩头上渗下来的血迹,瞬间又布满了他的一张脸。 显得有些阴森可怖。 “你看他呆立不动,显然已经因为惊吓过度,心胆皆裂而死了!” “你还搂着他做什么?” “不如跟我回去,先去找到我的兄弟,然后咱们往大山里一躲。” “哈哈哈!” 他回首指了指那一堆金疙瘩: “有了这些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金子,咱们还愁什么?” “你只要想抱男人,老子天天让你抱着,如何?” 木丧伸出犹如钢钩似的手指,就要来抓柳晓敏的手腕。 再看柳晓敏,手腕洁白无瑕,晶莹中透着光华,细的比木丧的大拇指也粗不了多少。 这一把下去,真怕不留神,把她的手腕捏碎了。 “我不要,你别过来……” 柳晓敏的眼中,充满了恐怖。 紧紧的搂住江尘的脖子,似乎唯有如此,才能让他逃出危机。 但显然不能…… 木丧的手,已经伸到了江尘的面前,甚至手指的指尖,已经触碰到了柳晓敏的衣衫。 柳晓敏一声惊呼,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回过身子把头藏在江尘的怀中,死命抱住江尘的脖子,不肯撒手。 而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 如同泥雕石塑一般的江尘,仿佛灵魂归体,突然复活了! 嘭! 江尘双手同时握住木丧伸过来的那只手,顺势而为,往前一扯! 他本来就退无可退,靠近悬崖峭壁。 木丧往前逼近,被他这么顺势一扯,脚下收不住了。 与此同时,江尘的身子往旁边一闪,给木丧留下了一条通往极乐世界的“康庄大道”! “哎呀我草!” 木丧惊惧之际,国粹从口中迸发而出。 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 “去你的吧!” “不送!” 江尘把手一松,给了木丧一个助推之后,大喝了一声! 木丧如牛一般壮硕的身躯,大头往下就朝着山下的深涧栽了下去。 原来江尘眼看着木丧并没有完全的精疲力尽,而自己逃又逃不掉,打又打不过。 情急生智,忽然想出了个装死的办法。 “木丧两大特色,一个耗钱,一个好色!” “为了能得到这些狗头金,他不惜东窜西跑,把自己从大爷累成了孙子。” “那么他既然早就觊觎柳晓敏的美色多时,便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美貌尤物香消玉殒!” 江尘跟老天爷打了个赌。 如果木丧放弃柳晓敏,那么他就会跟柳晓敏一起被木丧一脚踹下山崖。 而如果木丧舍不得柳晓敏,那么在夺回柳晓敏之前,便不会对自己下手。 “我赢了!” 江尘看着木丧魁梧的身躯掉落悬崖,长长的送了口气。 但他高兴的还是早了点…… 就在木丧的身躯下坠了不过数米的时候,他的手中一紧! “糟了!!” 江尘的心头一凉。 原来木丧去抓柳晓敏的手腕之时,竟然缠住了她的衣襟。 大庆国的服侍,当然不可能跟江尘穿越之前的二十一世纪的女服,诸如牛仔裤灯笼裤那样的干净利落。 大庆国的长裙丝带众多,而木丧顺手抓住的,正是柳晓敏的衣带…… 呼! 江尘只觉有一股大力,扯住柳晓敏的身躯,往山崖下猛拽。 “完了,全完了!” 江尘还没来得及撒手,整个身躯和柳晓敏一起,被木丧也拖下了山崖! 于此同时,“刺啦”一声! 江尘已经扯断了那根紧绷着的丝带。 然而一切为时已晚。 “啊!!!!!” 山谷之中,荡漾着惨叫。 江尘看见木丧的身躯,在两个石梁之间来回的碰撞着,掉落到下面深不见底的雾气之中去了。 柳晓敏紧紧抱住江尘的脖子,已经是泣不成声。 她是个大家闺秀,和薛景云这种见过世面的女子不同。 这个时候的哭,既不是害怕,也不是伤心。 而是一种手足无措,除了哭不知道干嘛了的哭。 嗖! 一阵冰冷的寒意袭来,浇灌了原本因为在山顶剧烈的运动而浑身火热的江尘。 一冷一热相撞在身躯内,江尘只觉由内而外,彻骨生寒。 “想必是掉入了瀑布之中了!” “这瀑布如此阴冷,应该不是地面上的河流所汇成,多半是出自地下的水源。” “没有经受过日晒,所以才会冰冷刺骨。” 江尘只觉的整个身躯如同腾云驾雾一般,不断的穿过层层雾气,一会头朝上,一会脚朝上。 随着身体的下坠,似乎不同层次的温度,也有所不同。 一会儿冷若寒冰,一会儿又酷热难耐。 “哎,我这是何苦来呢?” 江尘的心里,冰凉的一片。 “我有那几十万两黄金,如果老老实实的呆在周家村,抱着三个如花似玉的娇妻,度此一生,也算是超过世间99.99%的人了!” “可是我偏偏闲的蛋疼,非要跟着薛景云来北疆体验军旅生涯?” “这下可好,成了死无葬身之地了……” 其实江尘并没有那么伟大,如果他来得及撒手,即便他想要救柳晓敏,但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先撒手自保。 只是木丧扯住柳晓敏,而柳晓敏抱着江尘。 这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根本让他没有别的选择。 “啊……” 伏在江尘怀中正哭着的柳晓敏,忽然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惊呼。 “怎么了?” 江尘在半空中,向下望去。 “卧槽!” 犹如流星一般,江尘和柳晓敏的身躯,正向着一块突出的山梁撞去! “彻底的玩完!” 江尘在这刹那之间,脑海中浮现出了秦月娇、蓝月娥还有薛景云的身影。 “我的娘子们,老子要先走一步了!” “死的憋屈,我不甘心啊!!” 江尘恨不得大声骂上两句:“什么狗屁系统,我的气运呢?” “有这么玩的的么??” “我没有气运值的时候,猫在周家村,先娶了秦月娇,又得了蓝月娥,巧得十万金!” “稍稍走出周家村,稍稍运作,又娶了薛景云,一反手赚出几十万金!” 第212章 没死? “可是现在呢?” “气运值倒是加满了,老子才出了周家村,还没到北疆呢。” “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这无名的山谷之中了!” 江尘还没来得及向系统发牢骚。 嘭! 一声闷响,一股强大的撞击力。 还有痛彻心扉的疼痛…… 江尘只觉天旋地转,瞬间失去了意识。 …… …… …… 疼! 钻心的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去,江尘还没睁开眼,便感受到了从所未有过的疼痛。 除了身体的疼痛之外,脑袋瓜子,更是如同裂开了一般。 “景……” “景云……” 江尘想要睁开眼睛,却感觉两个眼皮如同千斤重一样。 “水,我要喝水。” 江尘双手抱住自己的头,有气无力的呼唤着。 但身边静悄悄的,只有流水声,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景云……” “景云?” “娘子……” 江尘伸出手乱摸。 触手处,温软如玉…… “娘子,睡的太也沉了吧,去给我倒点水喝。” 江尘用手轻轻推了推睡在他怀里的“薛景云”,强忍着头疼说道。 “嗯……” 薛景云轻轻应了一声。 随即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夫君,水来了。” “你喝水。” 随着一声温柔的呼唤,江尘伸手去接。 “啊!” 一声惊呼,让江尘急忙缩回了手。 “娘子,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双眼睛,重有千斤,怎么也睁不开。” “所以不小心才摸到了你的前胸……” 江尘十分抱歉的说道。 “没……,没事,” “你是太累了,又受了重伤,喝了水早点儿休息吧。” 一双温婉的手,揽住了江尘,随即把水递到了他的唇边。 “娘子,你的胸……” “似乎小了一些,是不是这几天旅途辛苦,太累了,你都饿瘦了?” 江尘喝过了几口水之后,嗓子里那股烟熏的干燥味淡了不少。 “嗯……” “也许吧!” 紧紧扶住他的薛景云,含糊其辞的说道。 “冷!” “好冷!” “咱们这是在哪儿,为何还有水流的声音?” “咱们……” 江尘还要再说话的时候,只觉的一股浓烈的寒气,从心底升腾起来,侵袭了全身。 让他忍不住浑身颤抖了起来。 瑟瑟发抖的江尘,张开双臂,把薛景云搂在了怀中。 肌肤相切,零距离相接,让他感受到了阵阵暖意。 “谢谢娘子……” “我好困……” 江尘的话还没有说完,又沉沉的睡去了。 …… 哇呜! 哇呜! 一阵阵虎啸之声,再次把江尘唤醒了。 “先前是住在客栈里,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似乎听到了水流的声音。” “怎么这次又传来虎啸声了?” 江尘闭着眼睛,心里纳闷着。 当他的眼睛刚睁开一条线的时候,一道阳光正好斜射在他的脸上。 强烈的不适应感,让他赶紧又闭上了。 “景云,咱们这是在哪里?” 江尘喊了一声,可是睡在自己怀里的薛景云,似乎还在睡梦之中,并没有吭声。 “这……不符合她的习惯啊!” 江尘心中不禁狐疑起来。 按照以往,每次都是薛景云早早的就醒了,服侍他穿衣洗刷吃饭。 两个人从认识到现在,江尘还从来没见过薛景云睡懒觉呢。 “景云……” “娘……” 江尘睁开眼睛,不禁呆住了! 躺在自己怀里中的女人,哪里是薛景云??? 明明就是那个被自己从薛府气跑的恶心王爷,老色鬼镇南王的女儿柳晓敏! 此刻柳晓敏就卧在他的怀中,衣不遮体,头发凌乱。 “我这是……我怎么?” 江尘使劲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想要让他变的清醒。 “哦!是了!” “我已经从客栈了追了出来,只为了能得到被镇南王的狗腿子木丧拿走的军印和虎符!” “可是追到山巅之后,才发现薛景云并没有随后跟来,而我并不是木丧的对手。” “后来似乎我用计把木丧诓下悬崖去了,却没想到木丧抓住了柳晓敏的衣带,于是我们一起掉落悬崖??” “那我现在又是在哪里?” 江尘感觉这次醒来之后,身体比上次恢复了许多。 不但身上不疼了,头也不疼了。 游目四顾。 只见身旁的地面上,尽是潮湿的沙地。 不远处还有几条清流,缓缓的往外流去。 “我这是在山洞之中?” 江尘见柳晓敏呼吸轻微,尚在沉睡之中,不忍把她弄醒。 因此缓缓的做起身来,往里看去。 只见这山洞约莫有三四间房子那么大,洞顶高有丈余。 整个山洞里除了石头就是沙子,连一根杂草都没有。 但自己的身下,却垫着一件衣服。 江尘低头一看,不禁面红耳赤起来…… “这不是柳晓敏的衣服?” “竟然把自己的衣服垫在我的身下?那她穿什么呢……” 江尘忽然感觉,自己有些不知所措了。 可是当他低头去看柳晓敏那张闭月羞花之美的脸时,系统却忽然响起了提示音。 【好感度系统:女主柳晓敏,对宿主好感度99!】 “我去!” “99的好感度?” “我的第一个娘子秦月娇对我的好感度,也才100啊!” “她对我的好感度,怎么会这么高??” 但系统随后的信息,让江尘有些措手不及了。 【好感度系统:女主柳晓敏系统评分5分!】 “5分?” 江尘甚至怀疑系统出了问题。 柳晓敏论面貌长相,不但远胜于秦月娇和蓝月娥,就算跟薛景云比起来来,也要稍胜三分。 论家世,她乃是镇南王柳云陀的独生女。 柳云陀深受皇帝信任,如日中天,比之薛三爷的地位,要高的多了去了。 “怎么系统会给了她一个5分的最低分?” “这不符合啊!” “什么狗屁的评分机制?” 江尘看着怀中的柳晓敏,忽然为她打抱不平起来。 “我记得第一次醒来的时候,薛景云就陪在我身旁,我还问她要水喝。” 江尘努力的回忆着。 “后来,我感觉彻骨生寒,冻的浑身打哆嗦。” 第213章 系统不承认的娘子 “薛景云便把我搂在怀中,用她的身体帮我温暖。” “好像我迷迷糊糊之中,还说她的胸似乎比以前小了些??” 江尘到了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 “原来自始至终,都不是薛景云在照顾我,而是柳晓敏!!” “一个未出阁的大家闺秀,竟然为了救我……” 江尘看着怀中似在沉睡,又似在奄奄一息的柳晓敏,万分的歉疚涌上心头。 哇呜! 又是一声虎啸,响在洞外的山涧之中。 “啊!”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虎啸,惊醒了柳晓敏。 轻轻呼出一声之后,柳晓敏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 江尘双手抱住她,只感觉那身体捧在双臂之中,轻盈飘忽,简直有种若有若无的错觉。 “你……的病,终于好了!” 柳晓敏双眼微眯,说话都有些吃力,但难掩兴奋之情。 “嗯,我都好了!” “感谢你昨夜对我的照顾。” 江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十分的苍白无力。 一个女子,不惜牺牲自己的贞洁,用躯体与他贴紧,只为了帮他带来温暖。 这又岂是两个字“多谢”所能表达的了的? “啊!” 柳晓敏想要推开江尘自己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只有小衣,周身赤裸。 因此又惊呼了一声,重新趴到了江尘的怀里。 “你先披上这个,不要着凉了。” 江尘解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了柳晓敏的身上,这才缓缓的把她放开。 “你坐一会,我把你的衣服洗了去。” 江尘看了看从洞外射进来的阳光:“这会儿正值中午,阳光很好,洗好了晾上,下午就能穿了。” 江尘从地上捡起那件带着柳晓敏体香的衣服,就要去洗。 “不……不要,你等等。” 柳晓敏想要起来阻止江尘,但又力不从心。 干脆把自己那件衣服的一角抓在了手里,跟江尘玩起了拔河比赛。 “啊?怎么了?” 江尘走了两步,才发现另一头被抓在了柳晓敏的手里。 柳晓敏挣扎着站起来,用手撩了以下鬓边的青丝: “夫君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洗衣服呢?” “更不能让夫君洗晓敏的衣服。” “咳咳……” “还是我自己去洗吧。” 夫君?? 江尘差点惊的一屁股跌在地上。 “我怎么又多了个娘子了么?” “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难道睡梦之中,也能娶亲??” 江尘惊讶之余,急忙打开了系统,查看着【好感度系统】之中的好感度有没有变化。 系统之中,并没有柳晓敏所带来的好感度累加值变化。 这说明【好感度系统】并不承认这突然冒出来的“娘子”。 “你……” “你刚才叫我什么?” 江尘傻傻的站在那里,磕磕巴巴的说道。 “夫君,夫君呀!” “你就是我的夫君。” 柳晓敏羞红了脸,低着头到了他的面前,伸手从他的手里扯出自己的衣服。 然后缓缓的走到洞口处去了。 在洞口处,是一汪清泉,泉水中和岸边都是干净的连青苔都不生的山石。 柳晓敏找了个平整的时候坐了下去,轻轻的把衣服投入泉水中,开始洗了起来。 “晓……晓敏。” 江尘走到柳晓敏的身旁,忽然感觉有些尴尬。 “昨天夜里的时候,你都喊人家娘子了……” “为何现在又叫人家的名字?” 柳晓敏低着头轻轻揉搓着衣服,低声说道。 “额……” 江尘轻轻咳嗽了两声,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晓敏,我天我可能是重伤昏迷,所以不知道是你,一直以为是我娘子薛景云在身旁侍奉。” “冒犯之处,还望你能原谅。” 江尘想到昨夜对她的冒犯,感觉自己的这些话,比流氓还不要脸。 “你是个好男人。” 柳晓敏的额头上,滚落下几滴汗珠子。 那双又瘦又白的手,微微颤抖着。 “你去坐下,还是我来吧!” 江尘忽然上前抱起柳晓敏,把她放到了刚才休息的地方。 然后回来把她已经洗好的衣服,晾晒在了洞口的一块顽石上。 “夫君,你是嫌弃我么?” 等江尘回来的时候,柳晓敏又挣扎着要坐起来。 “嫌弃?” 江尘一愣:“我又怎么会嫌弃你?” “你是王爷之女,金枝玉叶,而我不过是一介草民。” “只是……” 江尘稍微顿了顿,抬头看着柳晓敏那张苍白的脸: “你昨夜为了救我,才做出那么大的牺牲。” “我如果趁机抓住不放,要你嫁给我的话,那我跟禽兽还有什么分别?” “君子好色,取之有道啊!” “你不会把我和那个掉下去摔成肉泥的木丧,看成了一路人了吧?” 柳晓敏摇了摇头,眼角的泪滴,滚滚而下: “要不是你不顾性命的救我,可能我早就被木丧兄弟掳走,惨死在他们的蹂躏之下了。” “掉落在悬崖之下的时候,要不是你拿自己的身体护着我,那一下跌在山梁上,我早就死了。” 她抬头看着江尘: “我娘死的早,我爹爹只顾着争权夺利,又嫌弃我是个女孩,不能替他传递香火,所以对我漠不关心。” “我活了十六年,你是第一个为了我不顾自己性命的男人。” “在你……” “在你昨夜喊我娘子的时候,我好生喜欢……” 江尘轻轻叹了口气。 柳晓敏的命运,竟然如此坎坷。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从山崖上掉下去了么?” “我记得我确实重重的跌在了石梁上,当时只觉得痛彻骨髓,好像整个人都摔散架了。” “怎么睡了一觉,就忽然全好了呢?” 江尘好奇的问道。 “嗯啊!” “说起来也奇怪呢。” 柳晓敏往江尘的身边偎依过来,轻轻的伏在他的臂弯里。 江尘虽然有心保持距离,可是见她的身体虚弱成了那样,也不忍心把她推开。 “昨天咱们从上面掉下来,又跌在石梁上,反弹到了这个石洞里。” “我看你摔的血肉模糊,好像连骨头都断了好几根似的。” “我吓的只管哭,正不知道怎么才好的时候。” 第214章 再结连理 “忽然从石洞的深处,爬出来一个怪物!” 柳晓敏说到这里的时候,身子不禁又靠近了江尘几分。 可见当时发生这件事情的时候,她是何等的害怕。 “怪物?” “什么怪物!” 江尘翻身坐起来,从地上捡了块石头握在手里,警惕的往洞穴的深处看去。 只见洞穴的尽头,极为狭窄,似乎之能容得下一个人钻进去。 “夫君,你坐下嘛,晓敏喜欢要你抱着。” 柳晓敏轻轻牵着江尘的一角,好像唯恐一撒手,江尘变消失不见了。 “嗯……” “你继续说下去。” 江尘苦笑了一声,重新坐回了原地。 他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一介农夫,怎么还被这样一个温柔漂亮的郡主,给缠上了非要当他的娘子? 柳晓敏说道: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一头猛虎呢。” “可是等它完全到了近前的时候,我才发现,真的……” “真的是从所未见呢!” 柳晓敏定了定神: “那个怪物,长着一个大老虎的脑袋,可是身体却是一条巨蟒!” 江尘的身子微微一震,脱口说道: “蛇虎兽??” “难道这个石洞,是蛇虎兽的洞穴??” 柳晓敏惊异的抬头看着江尘,不解的问道: “蛇虎兽,什么是蛇虎兽啊?” “你说的那个虎头脑袋的怪物,名字叫蛇虎兽么?” “嗯……” “又是蛇又是虎的,叫蛇虎兽,也算是很贴切的名字啦!” 江尘隐隐的感觉到,也许自己能够幸免于难,而且能在一夜之间,恢复如初。 多半会和那千古异兽蛇虎兽有着什么关系。 “那蛇虎兽冲了出来,我还以为它要吃了咱们两个了呢!” “可是没想到也不知道为什么,它到了夫君的面前,忽然伸出巨长的舌头,在夫君的伤口上舔了起来。” “舔过之后,不但没有返回洞穴,反而一纵身,跳出了山洞。” “就这样把这个山洞让给了咱们。” “你说奇怪不奇怪吧!” “他给你舔过了伤口之后,你睡一觉,就全身康复了呢!!” 从来不曾涉足江湖的大家闺秀柳晓敏,说到这里的时候,满脸的都是惊异之色。 “难怪……” 江尘点了点头。 他睡梦之中,被惊醒的那阵阵虎吼,想必也不是山中真有老虎。 而是那只在薛家的府宅里,被自己放生的蛇虎兽。 “气韵值?” “魅力值?” 江尘直到这个时候,才不得不承认。 系统还是讲诚信的,并没有欺骗他。 山野遇险,安知怎么不是因祸得福? 江尘隐隐感觉到,体内一股升腾流转的真气,游走于四肢百骸之间。 难道是蛇虎兽给我的体内注入了内力了? 江尘不懂武艺,更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玄虚。 但他能清晰的觉出来,现在自己的体魄比之以前不知道强盛了多少倍。 “晓敏,我有些疑问,不知道当不当问?” “别怪我八卦,只因我也见过你爹……” “就在一个月之前,薛府里。” 听到镇南王曾经出现在薛府之中,柳晓敏微微惊讶,仰头看着江尘: “他去薛府做什么了?” “他跟薛侯爷貌合神离,处处算计薛家军,只怕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准没有什么好事儿。” 江尘哈哈大笑道: “果然是知父莫若女,你是了解你爹爹的!” “他带着三百甲兵,要去强娶薛三爷的小女儿薛景云为妾。” 柳晓敏听了,气的往地上啐了一口: “都多大年纪了,还老是这样!” “薛景云……景云?” 柳晓敏忽然抬头凝视着江尘的眼睛: “夫君,昨天你睡梦之中,好像反复说过这个名字哎。” “他是你的……” 江尘点了点头,据实说道: “嗯,薛景云就是我的娘子。” “也就是那次在客栈的时候,我到你房里借针线之时,跟在我身后的那个女子。” 柳晓敏的脸上,浮现出羡慕的神色,淡淡的一笑: “她的命好,能嫁给夫君你这么好的男子。” “哎,可惜呀!” 江尘忽然想起系统中曾有提示:【柳晓敏:好感度99! 系统评分:5分……】 听到柳晓敏一口一个称呼他夫君,江尘不由的灵机一动: “如果能娶她为妻的话,那我的好感度累加值就可以提升99了!” “系统评分虽然低到了极点,那只是影像奖励而已,却不影像好感度累加值!!” “我若能娶她为妻,好感度累加值便可以突破三百!” “那样的话,便可以解锁系统功能模块【谋算术】了!” 解锁【谋算术】,意味着江尘从此便化身为顶级的谋士,精通古今各种智谋兵法战策等。 北疆作战,大战北夷国,那就都不是事儿了! “晓敏,我若正式的娶你为妻,你可愿意么?” 江尘低头看着偎依在自己臂膀间的柳晓敏,神情严肃的问道。 “真的?” “是真的么?” 柳晓敏原本疲惫的脸上,忽然泛起了一丝红晕,眼中也似乎重现了生机。 “嗯!” 江尘点了点头,随即又说道; “但是我不能娶你做正妻,而且在你之前,我已经有了三个娘子……” 虽然有些过分,但江尘还是如实说话,不想对柳晓敏有丝毫的隐瞒。 “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 柳晓敏的眼角泛起泪光: “只要能嫁给你,哪怕只是做你的小妾,我也愿意。” “其实我也知道,你昨晚所呼唤的娘子,并不是我,而是薛景云。” “可是我宁可自己骗自己,总是对自己说,你愿意娶我……” 说到这里,柳晓敏的眼泪止不住滚落了下来。 “好!” 江尘看到柳晓敏楚楚可怜的样子,禁不住生起爱怜之情。 拉着她并排的跪下: “那我们就对着天地跪拜结为夫妇!” “我没有父母,你虽然有个父亲,却是个不着调。” “那我们今天就以天地为父母,如何?” 柳晓敏使劲的点了点头: “听夫君的。” “一切都听夫君的吩咐。” 两人跪在洞中,叩拜了天地,然后夫妻对拜。 第215章 夫妻大礼 “恭喜宿主!” 就在江尘和柳晓敏完成了夫妻对拜仪式,正式成为夫妻的时候。 系统的提示音响彻在江尘的脑海里。 【好感度系统友情提示:宿主好感度累加值达到350+,可解锁新功能“谋算术”!】 【是否解锁此功能?】 江尘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立刻解锁”按钮! 【恭喜宿主,解锁“谋算术”!】 随着一声宛若春庭雪的欢快高亢之声响起。 江尘从此又完成了一条功能解锁键。 “夫君,你坐下。” 叩拜完毕,柳晓敏挽着江尘的手臂,让他在一块石头上坐下。 而她自己,双膝一曲,跪在了江尘的面前。 “娘子,你这是做什么?” 江尘一惊,急忙弯腰准备扶起她。 “不要,你坐好了嘛!” 柳晓敏摆了摆手,示意江尘不要乱动。 “我这个娘子,这是在弄什么玄虚啊!” 江尘含笑坐下,他也好奇,诗书气十足,一副大家闺秀模样的柳晓敏,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夫君,我服侍你洗洗脚吧。” 柳晓敏跪在江尘的面前,缓缓的褪下了江尘的鞋子,然后从旁边拿出一块锦帕。 轻轻的给江尘擦拭着脚面和脚心。 看她的模样,认真而细致,就像是在擦拭着一件价值连城的工艺品一样。 “嗨,我这大脚丫子,怎么能有这么好的福分呢?” “娘子,你别这样了,好好的坐在一旁,咱们说说话不好?” 但柳晓敏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一丝不苟的擦拭着江尘的脚。 擦拭完了左脚,又擦拭起了右脚。 “你……” “娘子,你怎么了?” 细心的江尘,忽然发现,柳晓敏在低头给他擦拭脚的时候,隐然有泪水滚滚而下,滴落在他的脚面上。 “没有,人家开心嘛。” 柳晓敏轻轻摇了摇头: “从现在开始,我不是一个人了,我不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孤女了。” “我是你的妻子,我有一个爱我护我,能为了我的安危甘冒大险的夫君了。” 江尘听着柳晓敏自言自语的话,不禁哑然失笑: “娘子,说的什么话啊!” “我是你的夫君,自然要对你好,要照顾你一辈子!” “等回去中原了,我带你去见秦月娇和蓝月娥两位姐姐。” “让她们照顾你几年,再延医调治你的病症,保管你用不了一年,就能养的白白胖胖,还能给我生两个大胖小子。” 生子? 江尘还从来没想过这个事情。 今天这样说,也不过是为了能哄柳晓敏开心而已。 毕竟作为穿越者,他更喜欢在路上的感觉。 能够体验所有能体验到的东西,才是他的终极目的。 而不是赚钱养家,苦逼一生这样索然无味的结束他穿越生涯。 “夫君,你现在完全康复了吧?” 帮江尘擦完了脚的柳晓敏,忽然抬头,嫣然一笑,问道。 “啊!” 江尘看着柳晓敏的笑脸,一时之间,竟然呆住了。 “如此美貌!”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女子……” 江尘不由的赞叹道。 他一直知道柳晓敏美若天仙,可是等到她的脸上荡漾起笑容。 才知道由忧郁变成开心,她的美貌,又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娘子,你笑起来,简直堪称一绝!” “普天之下,恐怕再也没有比你更好看的女子了!” 江尘由衷的盛赞道。 “嗯,晓敏的余生,都会因为夫君的出现,而充满了欢乐,再也不会有伤痛和折磨……” 柳晓敏说着话,站直了身体。 呼! 江尘披在她身上的外衣,被她抛在了地上。 “啊这……” 江尘的鼻血,差点喷涌而出。 衣服已经晾晒在洞口,这时候的柳晓敏,就毫无保留的站在江尘的面前。 他没想到,柳晓敏竟然也有如此的勇气和奔放的性格。 “夫君,咱们的仪式,还差最后一个环节……” 柳晓敏缓缓的坐在了那件平铺在地上的外衣上。 “送入洞房??” “可这里也没有洞房啊!” 江尘的话刚出口,就立刻明白了柳晓敏的意思。 “这个山洞,就是咱们的洞房。” 柳晓敏紧紧抱住江尘: “不管夫君有多少妻妾,至少在这个山洞里,在今天。” “我只属于夫君一个人,夫君也只是我一个人的夫君。” 这时候,日已西斜,红色的夕阳斜照在山洞里,如一根闪耀的红色喜烛。 “没想到娘子穿衣的时候看起来如此瘦削,竟然亦是曼妙多姿……” 江尘只觉身体内有无限的动力,在涌动喷薄…… …… “夫君,谢谢你。” 次日清晨,当江尘醒来的时候,听到的第一句话。 就是柳晓敏的感谢。 此刻她正穿着那件已经洗干净的丝绸女裙。 朝阳的霞光披在她的身上,宛若仙子般清丽不凡。 “谢我?” 江尘见柳晓敏就坐在身旁不远的地方,便伸手去拉她的手。 触手冰凉,宛若寒铁! “娘子,你……” 江尘呼一声跳了起来。 与此同时,柳晓敏的身躯,却摇摇晃晃,摇摇欲坠。 “你怎么了?” 江尘伸手把她抱住,关切的问道。 “没用了,夫君。” 柳晓敏的嘴角,沁出殷红的鲜血。 “我本就是先天不足,从生下来的那一天起,就在药罐子里。” “吃了十六年的药,只有逃出镇南王府之后,才算是停了药。” 柳晓敏抬头看着江尘,伸出纤细的手指,触摸着江尘的脸。 “上天还是对我公平的。” “虽然给了我一副病体,可是却让我再临死之前,遇到了一个我钟爱的男人。” “夫君,你能娶我,能要了我。” “我……我好开心!” 柳晓敏嘴角的血,沁出的越来越多了。 江尘直到此时此刻,才恍然大悟。 “为何她昨天非要苦撑着病体帮我洗脚,还要跟我行夫妻之礼?” “原来她早已知道了自己的死期将至,不想留下遗憾……” 也是在这个时候。 他才明白了【好感度系统】为何把这个风姿如天仙,出身名门的闺阁郡主,评定成了5分的超级最低分! 第216章 蛇虎兽 “原来她寿元已尽,所以系统才给了她最低的分数……” 江尘的心中,如刀割一般沉痛。 柳晓敏和薛景云一样,是跟她有出生入死经历的女人。 虽然相识不过才几天的功夫,但两个人的遭际,却离奇坎坷。 江尘为了追回军印和虎符,才一路跟到了山巅。 他的本意,并不是为了救柳晓敏。 但阴差阳错,他成了拯救柳晓敏的英雄,还因此而让柳晓敏倾心爱慕,宁愿以身相许。 而他更是稀里糊涂仓促之间跟柳晓敏私定终身,并因此而提高了【好感度累加值】。 从而觉醒了“谋算术”技能! 难道万事由天定,半点不由人? 江尘抱着柳晓敏,心中忽然一动: “对,蛇虎兽!!” “娘子,你等着,也许蛇虎血,可以救你不死!” 江尘忽然想起来,当日靖边将军薛景麟,沉病两个月,都已经成了活死人了。 有了蛇虎血的药引,不到两天,就康复如初了! “蛇虎血乃是上古异兽的血,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你先坚持一会,我这就去召唤蛇虎兽!” 江尘想要放下柳晓敏,到洞口去召唤藏于山崖中的蛇虎兽。 在薛府的时候,他从系统的“每日一答”功能里,得到了取蛇虎血和驱动蛇虎兽的法门。 从那之后,蛇虎兽就把他当成了主人,听从他的支配和吩咐。 “不,我不要!” 柳晓敏忽然紧紧的抓住江尘的手,整个人都颤抖成了一团。 但却怎么也不肯撒手。 “我的病,是胎中带来的。” 柳晓敏面对生死,反而要淡定的多: “蛇虎兽的血,只能祛恶疾,去百毒。” “当初我父亲用北夷毒坑害靖边将军的时候,不就是用的蛇虎血解毒的么?” “但我这个病……” “蛇虎血也毫无作用。” 柳晓敏的话,把江尘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夫君,我只想静静的躺在你的怀里。” “就这么安静的睡着。” “不要带我离开这儿,求你。” “这里虽然孤独,但没有坏人,没有勾心斗角。” “求求夫君……” 柳晓敏的脸上,再次荡漾起笑容。 令人沉醉,美不胜收的笑容。 这份笑容。 竟成永恒…… …… “弄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虎符和军令。” 当江尘安置好了柳晓敏之后,到了洞口。 望着下面看不到底的深谷,江尘本就伤感的心里,更增烦恼。 “军印和虎符,都悬挂在木丧的腰间。” “可是他跌下深涧已经有两天了,早就不知道被水冲到哪儿去了。” “更何况……即便就在下面,我又怎么可能下得去?” 不但找不到军印和虎符,连他自己脱身,也成了问题。 江尘坐在洞口,往下看去,不见底。 往上看去,也见不到山巅。 尽是悬崖峭壁,如同刀削一般! 哇呜! 就在江尘一筹莫展之际,凌空又是一声虎吼! “蛇虎兽!” 江尘的脑中,灵光一闪! “既然蛇虎兽居住在这个山崖的石洞里,自然可以出入自由,上下随心!” 江尘仔细辨别刚才那声虎吼传来的方向,似乎来自山崖的谷底? “蛇虎兽去谷底做什么?” “难道是我们鸠占鹊巢,让它没有了容身之地,所以它才会爬到了谷底重新安家了?” 江尘回忆起在薛府的时候,系统曾经传授给它的操控之法。 “有了这个办法,我便是蛇虎兽的主人,不知道过了这么久,它还记不记得我?” 想着这些,江尘忽然又笑了: “也许蛇虎兽从一开始就不知道我,只是知道我口中的那些神秘的字符罢了。” “只要我说出那些字符,它便认我是它的主人。” “不过……” “正如柳晓敏所说,既然我重伤昏迷的时候,它竟然可以用舔舐伤口的办法,替我疗伤。” “说明它还记得我!” 江尘又往前踏了几步,伸出脑袋看着雾气昭昭的山崖下,大声念起了当时系统传授给他的那些操控蛇虎兽的字符。 但是念过三遍之后,下面的谷底,还是鸦雀无声。 不但没有见到蛇虎兽上来,甚至连刚才曾有过的虎啸声,都再也没有响起过。 “难道……” “蛇虎兽的记忆,真的那么短暂,竟然已经忘记了我所念符咒的含义?” 江尘刚刚燃起的希望,又逐渐的破灭了。 眼看着太阳已经偏西,如果还不能离开山洞的话,可能今天晚上就只能一个人在这里过夜了。 “一朝一夕,倒也罢了。” “如果再有个几天还是不能想到离开的办法,我就得在这里饿死了!” 江尘看到石洞内光秃秃的石头,才想起来自己从前天晚上在客栈里跟薛景云吃过饭之后。 直到现在已经整整两天不曾吃东西了。 “两天两夜不吃饭?” “要是搁在以往,早饿的我头晕眼花,呼呼出虚汗了!” “怎么这次重伤康复之后,不但不觉得饥饿,还精神焕发呢?” 江尘总是觉得,体内似乎蕴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 让他的身体始终保持着良好的状态,感觉不到疲累和饥饿。 “算了,还是先回洞里,过了今夜再说吧!” 江尘准备转身回洞里的时候! 忽然山谷之中,又有变化了! 只见谷中的雾气,忽然左右分开,就像是白色的棉花团,被人用两手拨开了一般! 雾气变幻之中,一个巨大的虎头突然窜了出来,蜿蜒攀爬于两侧的石壁上! 这道山崖两侧的石壁,足有四五丈的距离。 因为石壁光滑如斧切的一般,就算是壁虎,也难以立足。 蛇虎兽挥动着蛇身,纵横跳跃于两侧石壁之间,每一次跳跃,便向上攀登了数丈之高! “原来它还是听见了我的召唤!” 江尘看到这震撼的场面,心中激动的恨不得上去抱住蛇虎兽亲两口。 但他才往前迈了两步,就赶紧停了下来。 山崖如此险峻,如果从石洞中一不小心失足掉落下去,那就得摔个粉身碎骨。 呼! 又过了不到五分钟。 蛇虎兽巨大的虎头凌空跳在半空,蛇身在对面的悬崖上一推! 整个蛇身盘踞在一起,包围着虎头,如同一盘蚊香一般。 啪! 蛇虎兽掉落在山洞中,砸起了一片泥沙! 第217章 脱离险境 “老朋友,又相见了!” 江尘看到蛇虎兽那威风而又可爱的样子,竟然心生一种特殊的亲切之感。 “嗯?” “你的口中,衔的是什么?” 就在蛇虎兽的身形稳住,砸起的尘沙也落地之后,江尘忽然发现。 在蛇虎兽的嘴里,含着一样东西。 此刻正左右摇晃着,像是个挂钟的钟摆一样。 “黄色丝绸织成的布袋!!” “难道是军印和虎符?” 江尘的心中,一阵激动,忍不住上前一把抓住了那个布袋。 蛇虎兽双眼如明灯一般,凝视着面前的江尘。 当江尘抓住布袋的时候,蛇虎兽的牙齿一松。 布袋掉在了江尘的手中。 “多么熟悉的布袋!” “为了你,我费劲了千辛万苦,差点连命都搭上了!” 江尘把布袋拿在手里的时候,已经可以确认,这就是那个遗失的布袋。 被柳晓敏梦游的时候无意之间拿走了的布袋。 装着军印和虎符的布袋! 江尘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布袋,先检查是否有什么遗漏。 毕竟这个装着军印和虎符的口袋,先是被柳晓敏拿回了她的房间。 然后又被木丧兄弟抢走,挂在腰间翻山越岭的走了这么多的路。 最后还随着木丧的尸体掉落到了万丈深渊。 “如果真有遗漏的话,那可真的是大海捞针,再难找回了……” 江尘打开布袋的那一刻,连呼吸都变的紧张了起来。 哇呜! 一声虎吼,响彻在耳际。 似乎蛇虎兽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江尘: “放心吧主人,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差错!” 果然! 当江尘的目光,落在布袋里的时候,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两颗黄金打造的大印,正稳稳的呆在口袋里,没有丝毫的变化。 只是因为…… 也许是木丧的尸体,坠入下面水底的缘故吧。 军印和口袋,都湿漉漉的,甚至还在滴答着水滴。 但只要是找到了,其它的一切的,都不重要了。 “伙计,好样的!” 江尘重新封好了口袋,藏入腰间。 然后伸手抚摸着蛇虎兽巨大的虎头,夸赞这说道。 哇呜! 哇呜! 蛇虎兽仰天又嚎叫了两声,似乎充满了愉悦。 叮! 蛇虎兽的吼啸之中,江尘的【好感度系统】却突然响起了提示音。 “嗯?” “怎么回事?” “难道是蛇虎兽也能提升我的好感度?” “或者是给我的影响我的【好感度系统】?” 江尘放开了蛇虎兽,走到一旁,查看着系统。 【好感度系统友情提示:蛇虎兽乃上古异兽,在为宿主舔舐疗伤的过程中,为主角输入了蛇虎兽体内酝酿万年的蛇虎真气!】 【蛇虎真气?】 “这又是什么东东?” 江尘有些迷茫,但是系统的提示,到此为止,并没有太多的解释了。 “蛇虎……” “真气?????” 江尘抬头看着面前那张硕大的虎头,自己揣摩着这里面的含义。 “难道是说……” “蛇虎真气也跟那些练武的内家功力一般?” “只是比人修炼的内功,更高大上一些?” “毕竟人寿百年,即便是从童子功炼气,也不过是练习几十年而已。” “怎么能比得上这修炼万年的蛇虎兽?” 江尘的胸口,一阵剧烈的跳动! “八成是这样了,要不然的话,我那么重的伤势。” “从山崖上掉下来,摔在石梁上,还不得摔个稀巴烂?” “怎么会在一夜之间,突然就全部愈合,而且体能比之以前,更加的充沛了?” “肯定是这股蛇虎真气在体内支撑的缘故!!!!!!!” 这就是气运! 江尘激动的一巴掌拍在旁边的石头上。 嘭! 石头被拍了个粉碎,石屑纷飞! 但他的手掌,不但不觉得疼,反而有种被按摩的快感?? “卧槽!” “原来气运值,就是这么的玄妙!” “本来以为丢了虎符,乃是够尿的运气了。” “没想到莫名其妙的结识了镇南王的女儿,那么漂亮的柳晓敏,还娶了她,得意提升了好感度累加值,从而领悟新技能‘谋算术’!” “本来以为摔下山崖,粉身碎骨。” “没想到不但没有就此领盒饭,反而得到了蛇虎兽的赐福,赢得了这么一身无上的‘蛇虎真气’!” 真的是想啥来啥! 江尘知道,这蛇虎真气的功效,可不仅仅的是力大无穷而已! “蛇虎兽乃是上古巨兽的遗留,数万年隐藏在世界不知名的角落里。” “它所以能不生病,不受伤,依靠的就是体内的蛇虎真气。” “什么变质的食物、毒药?” “在蛇虎真气的面前,全是毛毛雨!” “就算是最烈性的毒药,只要有蛇虎真气游走于肺腑之间,也可以当凉水喝,而不受其害!” 江尘心中,开心到了极点。 “只是……” “如何才能快速的离开这里,爬上崖顶呢?” “不知道薛景云怎么样了?” “能不能找到我?” “如果她知道我落入了悬崖,不知道会不会很伤心呢?” 江尘走到洞口,再次探头往上看去。 石崖高万仞,乱石横生。 “我有蛇虎真气在体内,也许可以像蛇虎兽一样攀爬上去。” “可是如果万一不灵验呢?” “掉下去,还不得摔成肉饼啊!” 江尘给自己鼓了几次的勇气,还是没有迈出第一步。 “……” 江尘回过头,看着躲在身后的蛇虎兽,简直有种想给它脑门上拍一板砖的冲动了。 只见蛇虎兽那傲娇的小眼神里,似乎充满了嘲弄和轻视。 “你在骂我胆小鬼?” “老子是胆小鬼嘛?老子这叫小心驶得万年船!”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我可有三房娘子等着我呢!” 江尘灵机一动,到了蛇虎兽的身旁。 用独特的咒法对蛇虎兽下达了命令: “载我爬上悬崖去!” 蛇虎兽又是一声虎啸。 只见它蜷缩的蛇身,忽然延展了开来,足有四五十米长! “我的天!” “这才不到一个月没见吧,你怎么膨胀到这个地步了?” 江尘吓的目瞪口呆! 第218章 和薛景云重逢 他清楚的记得,周家村他抓住蛇虎兽的时候,所打造的捕兽笼,也不过是个刚能容得下成年人熊大小的木笼。 那个时候的蛇虎兽,也没这么大个头啊! 当时真要是这么大,莫说是捕兽笼,就算是江尘的三间大瓦房打通了,也放不下这头蛇虎兽! 蛇虎兽的虎头冲出了山洞,已经挂到了对面的山崖上。 整个蛇虎兽的身躯展开,如同一座通向悬崖对岸的浮桥一般。 就在江尘惊讶于蛇虎兽的疯狂发育时。 蛇虎兽的蛇尾,忽然在江尘的后背上轻轻一扫。 呼! 江尘整个人犹如被一股大力推动,凌空飞了起来。 啪嗒! 江尘稳稳的落在了蛇虎兽的脖颈上。 说是脖颈,只能说是虎头和蛇身连接之地。 蛇虎兽的蛇身上,虽有鳞甲,但依旧滑不溜秋,根本不能驼人。 唯有脖颈的地方,江尘可以跨在蛇身上,双手抓住虎头的鬃毛,才能保证不会掉入深涧。 “可以了!” “出发!” 江尘在蛇虎兽的虎头上轻轻一拍,发出了指令。 蛇虎兽又是一声虎吼! 身体倏然一缩,已经出了山洞,虎头一晃,从下而上,窜出了十几米! 紧接着身子跟上,重新纵越于两座山崖之间。 “卧槽,有种腾云驾雾之感!” 江尘紧紧的揪住蛇虎兽的鬃毛,只觉的耳边虎虎生风,犹如窜行于云端一般。 他昨天摔下来的时候,也曾清晰的记得,这一路的下坠,一会儿如同人间炼狱,燥热难耐。 一会儿犹如身在冰窟之中,冰冷刺骨。 但现在体内有了蛇虎真气的加持,寒暑不侵,冷热不惧。 往上窜行,犹如坐在过山车上一样,悠然自得,只管欣赏着风景。 原来这山崖乃是洪荒时代所形成,人迹罕至。 山崖从上到下,亦有数千米之深,历经四季变幻,离谱到不能想象。 但蛇虎兽每一次纵越,就有十几米高,而且动作越来越快,简直如同一道闪电一般。 从半腰的山洞,窜上悬崖,亦不过一个多时辰而已! 嗖! 蛇虎兽的身躯,收势不住,从山崖中突然窜出,犹如发射的火箭一般,直入苍穹! “卧槽,到顶了,你还用这么大的力道做什么!” 江尘在蛇虎兽的虎头上,使劲拍了一巴掌,以示惩戒。 蛇虎兽或许只顾着闷头往上窜行,没想到已经抵达峰顶,这下收势不住,凌空的身子不受控制。 嘭! 巨大的蛇身,砸在崖顶的地面上。 石屑纷飞,尘土飘荡! “啊!” 紧跟着,是一声惊呼。 “薛景云?” 江尘在纷乱之中,听出了这个声音。 只见在溅起的尘沙飞石之中,一个窈窕的身影,亦在空中! “你大爷的,你把你女主人伤到了,我非煮了你不行!” 江尘使劲瞪了一眼刚刚落地,摔的头晕眼花的蛇虎兽,凌空一个飞跃,跳了起来。 他不过是想能尽可能的接近薛景云,把她接住。 但他却没想到,此刻体内蕴含了蛇虎真气的自己,实力已经绝非往日可比。 这一跳跃,足有三丈有余! 薛景云身在空中,正在惶恐惊惧之时。 忽然一双臂膀,搂住她的腰肢,将她抱在怀中。 “啊!” “谁!” “臭流氓!” 薛景云心中大急,想要拔剑的时候,手臂又被那人牢牢的扣住,动弹不得。 薛景云也是情急,张开樱桃小口,冲着这人的肩膀,就是一口。 “啊!” “你敢咬我!” 江尘疼的呲牙咧嘴,可是偏偏身在半空,又不能撒手去揉。 要是一旦撒手,薛景云必定从半空中掉落下去,还不得摔个冒泡? “啊!” “是……” “是夫君?” 薛景云听到声音,也已经知道抱她的人,正是自己的夫君江尘! 薛景云又惊又喜,紧紧搂住江尘的脖子。 “夫君,你怎么……” “你怎么会腾云驾雾了吗?” “还是从天上下来的?” 薛景云身在空中,却偎依在江尘的怀里,仰头看着江尘那张坚毅却又带着几分痞气的脸。 满脸都是敬仰崇拜之色。 江尘抱着薛景云,缓缓的落在地上,这才把她放下,淡淡的笑道: “腾云驾雾?” “我是人,又不是神,怎么会腾云驾雾?” “我不过是跳的有点儿高而已!” 薛景云整理了一下长裙,把腰间的宝剑解下,放在一旁。 一弯腰,跪在了江尘的脚下。 “娘子,你……” “你何必行此大礼啊?” 江尘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道。 “夫君,请恕景云之罪。” 薛景云跪在江尘的面前,雪白的裙摆,沾在地上。 她素来喜欢干净整洁,但现在跪在江尘的面前,却没有丝毫的不情愿。 “恕你之罪?” “娘子,你何罪之有啊?” 江尘纳闷的看着薛景云,只见她虽然依旧清丽绝伦,但脸上却带着几分的憔悴和疲倦。 头发也显得有几分散乱,显而易见,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 “我……” 薛景云低着头跪在江尘的面前,像是个做错了事儿的孩子一般。 “嗨,不管你犯了什么错,也不用跪着说啊,快起来,让我看看你。” 江尘上前伸手要扶起薛景云。 但薛景云以膝盖当脚,往后退了两步,依旧跪着不肯起来。 “夫君先恕了景云的罪,景云才敢起来。” 江尘不禁苦笑了两声,只好点了点头: “行,你说吧,你到底犯了什么罪?” 他往后退了两步,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还真有点一代帝王的风范。 “景云没有保护好军印和虎符,导致我们惹上了麻烦。” “其罪一也。” “昨日在探查盗贼的时候,景云没有保护好夫君,导致夫君孤身犯险,其罪二也。” “刚才……” 薛景云低着头,忽然用手掩住了口,忍不住抿嘴笑道: “刚才夫君好心相救,景云不知感恩,反而咬了夫君一口,其罪三也……” “景云有这三条罪,求夫君原谅……” 江尘听了,一脸严肃的样子。 缓缓的站起身来,煞有架势的在薛景云的面前来回走了几趟,似在沉思的模样。 第219章 刚烈的薛景云 薛景云见江尘如此凝重,心里紧张到了极点。 “夫君……你不肯原谅景云么?” 薛景云面有惧色的试探着问道。 “不能原谅!” “坚决不能原谅!” 江尘停住了脚步,低头看着跪在面前的薛景云,语声深沉的说道。 “啊……” 这一下,甚至出了薛景云的意料之外。 她原本以为,江尘会不高兴,但没想到,会对她如此的不满。 “既然夫君不肯原谅景云,那景云只有一死!” 性情刚烈的薛景云,忽然从旁边地上抓起宝剑。 锵! 宝剑出鞘,一道厉闪! “夫君,来世再见……” 薛景云满脸的哀戚,横剑就要自刎。 当! 就在这电光石火只见,江尘的手指轻轻一弹,便把薛景云那柄青钢宝剑弹开了。 “夫君,你……” 在她看来,如果丈夫能让妻子以死赎罪,说明已经宽恕了妻子,还算是不错的了。 最残忍也是最严厉的,是丈夫一纸休书,休了妻子,根本不给她赎罪的机会。 “夫君,你始终不肯原谅我么?” 薛景云看着掉在地上的长剑,脸上现出了绝望的样子。 江尘忽然脸上露出一丝坏笑,缓缓的走近薛景云,贴在她耳畔低声道: “为什么要原谅你?” “我不要原谅你,我要惩罚你!” 薛景云一愣: “惩罚我?” “难道让我死,还不算最严厉的惩罚么?” 江尘微微点了点头,附耳低声说道: “可是咱们早有约定的,难道你忘了么?” “那日在客栈对面的饭庄里,你亲口应承,如果你犯了错误,我可以选在晚上单独对你惩罚。” 薛景云腾一下红了脸,羞的不敢抬头去看江尘了。 “哦!” 江尘轻轻叹息了一声: “看来你是不愿接受惩罚了……” “那就……” 还没等江尘再说什么,垂头在旁的薛景云,忽然又到了江尘的面前,一把挽住了他的手臂: “没有,没有没有……” “人家……” “人家接受你的惩罚,还不行啊!” 薛景云说完这句话,把头埋在江尘的臂弯里,不敢去看他。 又过了良久,江尘才轻轻抚摸着薛景云乌黑的秀发,缓缓问道: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你在客栈里和那个任交战,什么情况?” 他也想知道这一两天以来,薛景云的情况。 “嗯!” 听到江尘的询问,薛景云才从江尘的臂弯里出来,用手拢了拢耳鬓的头发,牵着江尘的手在一旁的山石上坐下。 蛇虎兽,就安静的蜷伏在一旁。 虽然薛景云也有一万个疑问想要问个明白,但江尘有问,她当然先让江尘问完。 “那天在那个女子的屋里,你追着那个人走了之后。” “我本来想跟着追出来的,可是房梁上下来的那个人武功也很是了得,再加上房间狭窄,根本拔不出宝剑。” “所以急切之间,我也甩脱不了他。” “还好我找了个机会,用银簪射中了他的咽喉,取了他的性命,这才摆脱。” “可是等我追出客栈的时候,你们早就没有了踪迹,我又没有战马。” “只寻到了一只笨驴,跑了好久,也还是找不到丝毫的蛛丝马迹……” 江尘点了点头。 他也清晰的记得,那天仓促追敌,他骑走了薛景云的枣红战马。 而战马的旁边,确实有一只还没成年的小毛驴。 “一代巾帼女侠,也欺负人家小毛驴啊?” 江尘看着薛景云那张俊俏绝伦的脸,笑着说道。 “人家不是急着找你嘛!” 薛景云扭捏着说道: “找了好久,漫无头绪。” “就在我已经快要绝望的时候,忽然我的坐骑回来了!” 江尘游目四顾。 果然看到不远处的一片草坪上,那匹枣红战马正低头吃着草。 只是原本枣红色的马背上,披着灰蒙蒙的一层土尘。 想必是刚才蛇虎兽从天而降,砸起烟尘所致。 “你这匹马,确实是个宝马良驹,善能识路!” “要不是它,我也找不到这里。” 薛景云点头说道: “是呀!” “看到了它,我又燃起了希望。” “因此弃了毛驴,让它带着我一路来到了这里。” 她仰脸望着江尘,万分的爱怜: “我来到这里,看到了那堆满的狗头金,也看到了打斗的痕迹。” “更在悬崖的尽头,看到了夫君的脚印……” 说到这里的时候,薛景云眼泪忽然掉落了下来。 “我以为夫君必然已经遭了毒手,因此在这里守护三天。” “景云已经发了毒誓,如果三天之内,还不能见到夫君,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为夫君陪葬!” 薛景云使劲咬着自己的嘴唇,语气里满是坚定和决绝。 “傻丫头,我这不是好好地么?” 江尘一笑,心中对薛景云这刚烈的性格,也有了几分忌惮。 “还好我及时的上来了。” “要是再耽搁几天,只怕我上来了,她反而要跳崖自尽了。” “那岂不是悲催?” 薛景云见江尘不再问她什么,便忍不住问起了江尘: “夫君,你呢?” “你真的掉落悬崖了么?” “这么高的悬崖,你竟然还安然无恙?” 江尘点了点头,叹息一声: “娘子,你可知道,那个住在我们隔壁,梦游中拿了我们虎符和军印的女子,是谁么?” 他说话之间,从怀中取出那个布袋,放在薛景云的面前。 布袋之中,正是失而复得的军印和虎符。 薛景云查看无误之后,这才带着几分困惑的问道: “谁呀?” “我看过她,不认识啊!” 江尘一笑: “你是不认识她,不过你差点当了她的小娘呢!” 薛景云一愣: “小娘?” “什么意思啊?” “不会……她要拜你当干爹吧?” 她游目四顾,寻找着那个女子的身影。 但四周除了石树木之外,也没有别的了。 “她姓柳,出自王侯之家。” 江尘低头说道。 “柳……” “王侯?” 薛景云忽然面色一变: “不会是镇南王的女儿吧?” 江尘颔首。 “这个镇南王!!” “竟然派了他的女儿,来偷我们的军印!” 第220章 江尘的威严 “这个老色鬼,天天就想着陷害忠良!” “早晚有一天,我要亲自把他扒皮抽筋,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薛景云杏眼圆翻,柳眉倒竖,愤怒到了极点。 “可是我却娶了她,现在她是我的娘子了。” 江尘忽然平淡的说道。 “什么???” 薛景云霍然抬头,凝视着面前的江尘,就像是第一次见到一样。 忽然让她感到有些陌生。 “夫君,你刚才说什么?” “你……你娶了镇南王的女儿做娘子??” “我没有听错吧?” 江尘点了点头: “嗯,你没有听错,她是我新娶的娘子,昨天才完婚,入的洞房。” 江尘的脸上,有些哀伤。 想到多愁善感,一生命苦的柳晓敏,才嫁给自己一天便心力交瘁而死,至今令他不能释怀。 虽然他对柳晓敏也是真心,但是柳晓敏的出现…… 从开始到结束,也不过三四天的时间。 甚至让江尘有些怀疑,柳晓敏的出现,本身就是系统为了成全他及时的领悟“谋算术”而给他强行加戏。 这…… 或许也是气运值骤增的一种体现吧。 遇难成祥,逢凶化吉,总会有个人出现,帮他解决难题。 当他缺【好感度累加值】而不能领悟“谋算术”的时候,柳晓敏便出现了,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去。 给他留下了好感度累加值,却又没有给他增添任何的负担。 当他坠入山谷,摔的支离破碎的时候,从薛府逃离的蛇虎兽出现了。 不但帮他治好了伤病,还传授给他了蛇虎真气,让他从此不再平庸! 气运值,总是会给他带来不同寻常的运气。 “夫君,你说呀!”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你怎么,你怎么能娶那个疯疯癫癫的女子呢?” “她梦游,她脏兮兮的。” “她还是……还是镇南王的女儿?” “你怎么可以……” 啪! 就在薛景云还没说完的时候,一记耳光,重重的打在了她的脸上。 薛景云那俏丽无双的脸上,顿时现出了一个手掌印。 “你再敢胡说八道,我打死你!” 一向性情温顺,对她疼爱有加的江尘,此刻面沉似水,冰冷的如同一个帝王一般。 “啊……” 那个身穿铠甲,手提红缨枪,执掌兵马杀伐果决的巾帼女将,此刻站在江尘的面前,竟然畏惧的不敢说话。 “还说么?” 江尘虎着脸,瞪着面前的薛景云。 “……” 薛景云用手摸着火辣辣的脸蛋,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落在脚下的泥地上。 她从小到大,深受父亲和哥哥们的宠爱,何曾有人动过她一指头。 江尘这一巴掌,并没有留情。 “你可知道,如果没有柳晓敏,你哥哥和你早就战死在北夷了,还能活到今天?” “她的死,是为了你薛家!” 江尘的声音之中,带着说不出的威严,完全克制了薛景云。 “她……” “为了我薛家?” 薛景云清晰的感觉到,夫君的这一巴掌,让她的脸上已经有些浮肿了。 但她对江尘,只有爱恋和崇拜,丝毫没有怨言。 就算江尘现在拔剑杀了她,她也只会嗟叹自己的命不好,不能让江尘满意。 而不会恨江尘不怜香惜玉。 对江尘,她毫无保留; “当时镇南王勾结北夷国将令,设计陷害你,又借此想把你哥哥也牵累在内,一网打尽!” “要不是镇南王的女儿柳晓敏及时的把这个消息传递到了你哥哥的军中,让他早有准备。” “你以为凭借你哥哥的那数百兵马,真的能把你救出来?” 江尘站在薛景云的面前,来回的漫步走着,就像是一个老学究在训斥犯了错的学生一般。 “正因为这样,她爹爹对她百般的不待见,才让她决定离家出走。” “无依无靠的一个弱女子,最终流落在客栈里,和咱们不期而遇。” 薛景云爱恨分明,从来不会冤枉好人。 听到江尘讲述柳晓敏的事情,而且还跟自己的家族有关,不禁听得入迷,好奇的问道: “那……那她的梦游偷军印呢?” 江尘长长叹了口气,仰头看着天际悠然飘荡的白云: “她是个命苦的女孩,她娘早死,她爹嫌弃她是个女孩,不能传宗接代,便对她漠不关心。” “生性善良的柳晓敏,看不惯她爹爹倒行逆施的作为,心中压抑苦闷,久而久之,才养成了梦游的病症。” “她梦游之中拿走了军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咱们又怎么能怪她?” 听到柳晓敏悲惨的身世和不幸的遭遇,薛景云也不禁眼眶发红,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是我错怪她了……” “夫君,她呢?” “怎么没随你一块儿?” 薛景云再次四下看了看,确实没有第三个人的人影。 “她我为了救我,病死了!” 江尘缓缓走到了悬崖边上,低头看着山谷中昭昭雾气,悲声说道。 这也是在柳晓敏死了之后,江尘才明白的道理。 “就算是有先天不足之症,也不是立刻致命的,她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 江尘思来想去,最后才弄明白了原因。 “那日我从悬崖上摔下来的时候,经不住这山崖上下冷热交替的变幻,身染重病冷的直打哆嗦。” “我清晰的记得,当时我还以为是薛景云呢……” “用自己的躯体,帮我暖了身子,让我安然入睡。” “后来才发现,竟然是柳晓敏!” 连江尘这样雄健的男子,尚且抵挡不住悬崖下的温度变幻,更何况柳晓敏那种虚弱之体? “可能当她决定献身为我取暖的那一刻,便决定不再珍视自己的性命了!” “她不是拿自己的身体和贞洁,而是拿自己的命……” 江尘转过身子,凝视着站在身后的薛景云: “你说,这样的一个女人,而且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我不该娶了她么?” 薛景云含泪点了点头: “该娶,真的该娶。” “夫君,好感人,她对你的付出,虽然只有三四天,却抵得上我一辈子了!” “你娶她,是应当应分的,我不怪你了。” “对不起啦,夫君,你别生气了好么?” 薛景云走上前,摇着江尘的手臂,央求着说道。 第221章 蛇虎兽离去 “还疼么?” 听到薛景云软语温求,又见她的脸上,浮肿的手掌印。 江尘也有些后悔了。 他也没想到,自己轻轻的一巴掌,竟然又这么大的力气。 更没想到,身怀武艺的薛景云,竟然老老实实的让自己打,根本就没有要躲闪的意思。 “没事儿啊!” 薛景云眼角的眼泪在微笑中掉落在地上: “夫君打我也是因为我不对,柳晓敏妹妹对我薛家有活命之恩,对夫君更有救命之恩。” “我竟然还出言不逊,诋毁于她。” “我简直不是人,夫君打的对。” 薛景云望着山崖下的云雾,脸上尽是凄凉苍生之意。 “夫君,那晓敏妹妹……” 江尘长长叹了口气,手指着下面说道: “她临终之前的遗愿,就是让我把她留在那个山洞里。” “她说她这辈子习惯了孤独,但是始终不习惯尔虞我诈,相恨相杀。” “纵然死后,她也希望能永久的呆在那个与世隔绝的洞中,孤独清静的直到洪荒。” 薛景云的脸上,现出一丝遗憾: “晓敏妹妹,可惜我不能到你的面前,给你行礼参拜,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等我回去之后,我一定给你捐一座寺庙,享受人们的祭拜。” “你能嫁给江尘哥哥,也算是临终之前,上天对你的眷顾了。” “不过你放心,我一定替你照顾好夫君,绝不会再让他受半点委屈。” 薛景云说完了话,转头看着江尘,眼里泪光闪闪,显然也是触动了真情。 但江尘并没有纠结于这些,而是目光一转,看向了盘在不远处的蛇虎兽: “下面的那个洞穴,已经为你的女主所占有。” “自今天开始,你不可再住在那个洞穴里了!” “非但如此,你还要守护好这个洞穴,不可让别的野兽或者外来的人,搅扰了她的安宁!” 江尘对着蛇虎兽说道。 “夫君,它就是个怪兽啊,能听懂你说的话嘛?” 薛景云见江尘煞有架势的对蛇虎兽说着人话,十分不解的问道。 “当然能!” 江尘说话的时候,手指着蛇虎兽。 只见原本蜷缩在那里的蛇虎兽,忽然展开了身型,蜿蜒来到了江尘和薛景云的面前。 巨大的虎头,垂在地上,一副极为顺从的模样。 “看来它果然明白了夫君的意思啊!” 薛景云拍掌称奇的说道。 “它如果听不懂我说的话,当初又怎么会乖乖的让我从捕兽笼里放出来,当场取了蛇虎血给你哥哥治病?” “而同样效法我的孙郎中,却被蛇虎兽当场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薛景云想起当日在自己的府宅里,那个镇南王派来的卧底孙郎中,因为跟江尘置气而靠近蛇虎兽。 被蛇虎兽拖进笼子里吃掉的场景,不禁打了个寒噤。 “夫君,这蛇虎兽……” “不是上古的异兽嘛?应该存在了上万年也不止了吧?” “怎么上次在薛府的时候,还是那样的体型,到现在不过才一个多月而已啊!” “这膨胀的也太快了吧?” 薛景云不可思议的说道: “要是按照这么个成长速度,再下去几十年,那还不得大的得长数十丈,粗也得丈余啊!” 想象那么大的蛇虎兽,还真的让她颜色更变。 “或许……” “它现在就有那么大了呢!” 江尘眼睛望着面前乖顺的蛇虎兽,淡淡的说道。 “现在……” “就有那么大了??” 薛景云看着江尘的脸,又重新确认了一遍。 “嗯!” 江尘的脸上,无比的坚定: “蛇虎兽成长万年,该有的体型,早就已经有了!” “它的体型,应运而生,变幻无穷,如月满月缺一样,随时随地而变化。” “也许在周家村和薛府的时候,正值它的身躯处在低谷,犹如月初和月底的月亮一样,只有隐隐一钩!” “而等到它的身躯抵达十五月圆的巅峰,会大到超乎你的想象!” 薛景云震撼的张着大嘴,好长时间说不出话来。 “夫君的意思,蛇虎兽的躯体,也是如同月亮的圆缺一样,大小呈一种往复的变化?” “这……简直不敢相信!” “上古异兽,果然是不同寻常啊!” 江尘哈哈大笑道: “想必如此!” “只是它躯体的变化趋势到底如何,又是什么样的周期,没有人能知道。” “又或者是受着某些别的因素的影响?” “反正是这么回事,也就是了!” 上次在薛府的时候,江尘取取蛇虎血,薛景云担心江尘的安危,还跟李天双双拔剑藏在树上,虽是准备对蛇虎兽一击必中。 但是现在再看蛇虎兽的体型…… “我这把剑,就算是整个刺进蛇虎兽的身体里,也就像是人扎了一个葛针一般。” “虽然有些痛苦,根本就不会危及它的性命……” 上次是远远地观望,那蜷缩在捕兽笼里的蛇虎兽,威风已经震慑八面了。 这次近在咫尺,蛇虎兽的体型,又大了数十倍也不止。。 薛景云紧紧的挽着江尘的手臂,唯有在江尘的身边,她才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即便是面颊碰触到江尘衣服的时候,那被江尘掌掴的手印,还隐隐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好了!” “你可以走了!” 江尘交代完了事情,大手一挥。 蛇虎兽的身躯,开始缓缓的移动,转向山崖的方向。 不过片刻的功夫,整个蛇身,全部到了悬崖的峭壁之处。 虎头回望,凝视着江尘,似有恋恋不舍之意。 “牢记我的嘱托,若有违反,我下次来,取你的性命!” 江尘的话,杀气腾腾,似有万千钧的分量! 哇呜! 这次蛇虎兽的虎啸,没有霸气,没有血杀。 只有浓浓的服从和恋恋不舍。 “你是兽,干吗还要学人呢?” “磨磨唧唧的!” 江尘再次挥了挥手。 蛇虎兽终于转过了虎头,纵身一跃! 硕大的虎头,狭长的蛇身,凌空跃下了悬崖。 往下急坠直下,不到一分钟,便消失在了峡谷中的浓雾里。 “真是来去无踪啊!” 第222章 离开山崖 “夫君,这茫茫峡谷之中,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异兽不?” 薛景云一只手挽着江尘的手臂,伸长了脖子看着下面的漫漫迷雾,好奇的问道。 “也许有呢?” “要不,我送你下去看看?” 江尘笑着说道。 “我不要!” 薛景云赶紧抓住江尘的手臂,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 “我只要陪着夫君,其它的,都不重要了!” 江尘回首看了看不远处的枣红战马: “此间的事情,已了了!” “咱们回客栈吧。” “休息一晚上,明天启程,赶赴北夷前线!” 薛景云点了点头,回头望去,不禁惊讶的问道: “咦?” “不对啊!!” “我记得这里,有好多的狗头金的啊!” “我来的时候,堆积成山,怎么这会儿功夫,又没有了?” “难道是有人来搬走了?” 薛景云跑了过去,仔细的查看着,连连摇头: “不对!” “不对不对!” “要是真有人搬走了,这么浩大的工程,我怎么会一点儿都没有发现呢?” “再说这里也并没有脚印啊!” 江尘强忍着憋住不笑出声来。 他自然不会告诉薛景云,他所藏着的【好感度系统仓库】,可以容得下整个大庆国的国库了! 这些狗头金,都在弹指之间,又被他纳回了系统仓库。 “嗯?” “你说的什么狗头金,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狗头金呢?” “你是想金子想疯了吧!” 江尘走到薛景云的面前,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用手指一摁: “回头我送你一车狗头金,让你一次欣赏个够!” 江尘走了几步,回头的时候,见薛景云还是站在原地,不住的摇头: “难道是我看花眼了?” “不对呀,我明明记得就在这里,堆着好多的啊!” 江尘催促道: “好了,赶紧回客栈了,再要晚了,这里天色一黑,可是真么怪兽鬼魂妖魔都会从山谷中的黑雾里爬出来。” “像你这样的绝色俏佳人,指定是个抢手货,万一被那些老色鬼们看中了。” “就把你留在这里当压谷夫人了!” 一轮夕阳,挂在天际,发出红色如血的光。 薛景云被江尘的话吓得脊梁沟直冒冷汗,又看了看那泣血残阳,更加的心里恐慌了。 她作为战场杀伐的女将,血流成河的场面也不能让她畏惧。 神鬼之说,她更是不信。 但…… “既然连蛇虎兽都真实存在,那还有什么是不能存在的呢?” “更何况……” “既然我夫君说有,那肯定是有的啦!” 薛景云疾跑了几步,赶上了江尘。 两个人到了战马前,江尘首先上马,然后拉着薛景云坐在他的怀中。 江尘搂住薛景云,纵马提鞭,沿着山路,往客栈的来时路跑去。 至于江尘的那匹战马? 不过是个寻常的坐骑而已,经过这么多事,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这就是寻常战马,和宝马良驹的区别啊!” 江尘坐在战马上,慨然叹息。 “这里到客栈,可能还要往回走个六七十里路。” “要不是咱们的东西行礼,都还再客栈里,这一趟根本就没必要的了。” 薛景云说道。 “那些都不重要,但娘子为了我,在这山上风吹日晒了一天一夜,怎能不好好休息一番?” 江尘在薛景云的脖颈上,轻轻吻了一下。 淡淡的幽香,传入鼻息,然江尘的心中不禁的荡漾。 “啊也,不嘛!” 薛景云如同触电了一般,身子一震,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江尘心中暗笑。 薛景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江尘亲她的时候,总能让她呼吸加促,如同周身失去了控制一般。 “你这匹马,果然是宝马,如此崎岖的山路,丝毫不觉的颠簸。” 江尘笑着说道。 “夫君要是喜欢,那就把这匹马送给夫君好了。” 薛景云对江尘,从来都是毫不吝啬。 “这么敞亮啊!” 江尘笑着说道。 “人家把自己都送给你了,难道还稀罕一匹马啊!” 薛景云脸红着说道。 江尘紧紧把她搂在怀中,含笑说道: “你是将军,要上阵杀敌,自然少不了战马。” “我不过是你的军师而已,替你出谋划策,又不临阵讨敌,要战马有什么用呢?” 薛景云却丝毫不以为然: “哪怕夫君几天用一次呢,也是用得着呀!” “景云骑着寻常的战马,一样能上阵杀敌!” 江尘附在薛景云的耳畔,低声说道: “那倒不用,我白天不骑马。” 薛景云一愣: “夫君白天不骑马?” “那晚上呢?” 江尘在薛景云的耳畔低声道: “晚上?” “晚上我骑……” 薛景云腾一下脸又红了。 比胯下的枣红马,还要红了许多。 “哈哈哈哈!” 江尘大笑着加了几鞭。 战马此时已经下了山路,到了平原上。 因此奋开四蹄,踏起一道长长的烟尘,望着客栈的旧路,飞驰而去。 …… “两位客官……” “额……” 站在客栈门口迎客的小二,满脸含笑的迎了出来。 可是当看到江尘和薛景云的面容时,顿时吓得全身哆嗦,说不出话来了。 锵! 薛景云长剑出鞘,直接到了柜台边,宝剑向前,搭在了客栈掌柜的脖子上。 “啊!” 掌柜的正在提笔记账,吓得笔掉在纸上,人已经哆嗦成了一团。 “你们也是镇南王的人吧!!” 薛景云冷笑这往前一递宝剑,剑锋擦过皮肤,掌柜的脖子上,顿时沁出了鲜血。 “镇……” “镇南王??” “姑娘,冤枉啊!” “我们,我不知道镇南王是什么人……”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这老掌柜的吓得就差没尿裤子了。 “为什么三天之前,你的客栈里突然没有了住客?” “难道你不是镇南王的眼线,在这里开着黑店,谋财害命??” 薛景云眼眉倒立,杀气腾腾。 杀过人的人,自身本就带着一种能够感受得到的威严。 掌柜的哆嗦成一团,满脸哭想的解释着: “小老儿就是个开店的,哪儿认识什么镇南王?” 第223章 回客栈 “那天突然之间没有了住客,我们也不知道啊!” “总之第二天,所有的客人没有退房就全抛光了。” 江尘见他容颜更变,裤裆里一股清流汩汩而下。 脖子上的血迹,已经染红了衣领。 看样子不像是说假话。 刚才在门外迎客的那个店小二,眼看着杀人魔王就在面前。 自己的掌柜的命悬一线,急忙壮着胆子到了江尘和薛景云的面前,躬身说道: “两位大侠,手下留情啊,真的不管我们客栈的事儿。” “也是到了第二天,我在打扫马厩的时候,听到一个住客说的话。” “好像是有人威逼利诱,如果能乖乖搬走的话呢,便给双倍的房钱。” “如果执意不走,就让他们血溅当地。” “所以那些住客才悄没声的偷偷搬离了客栈,连我们都蒙在鼓里呢!” 这个店小二虽然人年纪不大,但还算机灵,临危不惧,说的话也不乱。 “算了,不要难为他们了!” 江尘上前轻轻的压住薛景云的宝剑,暖声说道。 “嗯!” “既然夫君说了,那就饶过他们!” 说罢还剑入鞘,横眉对那个掌柜的说道: “不管是不是你们的猫腻,既然发生在你们的店里,你们就脱不了干系!” “若不是我夫君求情,今天不卸下你两只耳朵,也得拆你一只胳膊!” 吓得店掌柜的和十几个伙计,齐刷刷的跪在薛景云的面前,磕头如同捣蒜一般: “多谢仙姑奶奶的饶命之恩,多谢仙长的求情之恩!” 仙姑奶奶? 薛景云被气的噗呲一声,笑出了声。 不过抬眼看去,只见夫君江尘洒脱英俊,倒确实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了。 “他们竟然夸赞我夫君有神仙之姿?” 恋夫狂的薛景云,听到这些人夸赞江尘,简直比夸赞她还要让她心醉数倍。 胸中的恼火之气,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夫君,咱们不跟他们计较了。” “走,上楼去!” 又回头对那几个伙计笑着说道: “准备些热水来,我夫君鞍马劳顿,一路征尘!” 几个伙计见一场灾难,化解于无形,简直如同得了大赦一般,连忙说道: “仙姑只管上楼,我们这就去准备!” 眼看着江尘和薛景云已经上了楼,进了自己的房间,楼下的众人,才长长吐出口气,一个个瘫软在了地上。 “这个女阎王……我的天啊!” “看起来美若天仙,可是下手也真是狠毒!” “前几天有几个泼皮在一楼仰首调侃她,被她听到了,直接从二楼跃下,一剑把其中一个劈开凉着了!” “还说呢!” “前天在二楼的那个房间里,也有一具死尸,好像也是死在了这个女子的手里!” “这可是瞪眼就宰活人的主,还是小心服侍着吧,能平安送走了,就是咱们今年烧了高香了!” 直到这个时候,客栈里的伙计,还有几天前曾在这里打过尖的住客,才想起来刚才这个貌美如花又凶神恶煞的女子。 就是前几天当着众人的面从二楼上持剑跳下,当场活劈了那个泼皮无赖的女子。 很多人,又开始羡慕江尘了: “那个帅气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人物啊!” “这么刚烈的女子,竟然对他服服帖帖?” “刚才好像是在呼那个男人作夫君?” “哇了个赛的!能娶到这样的女人,做梦都得笑醒……” “笑醒?给你一个,你敢娶不?” “……算了吧,我还想多活两年。” “这样的女人,我可镇不住……” “真要是娶了她,我得少活四十年!” “少活四十年?你今年多大?” “今年二十五……” “你的意思,娶了她,活不过今天呗?” “嗯……是这个意思……” …… 三天没洗澡,惹了一身臭汗的江尘,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并不是想着睡觉,也不是想着洗澡。 而是一个字。 吃! 三天不洗澡,总比三天不吃饭要好的多了。 “娘子,你知道你夫君现在最想做什么嘛?” 江尘靠着桌旁的椅子坐着,抬头看向刚刚解下佩剑挂在墙上的薛景云。 “不行,还没洗澡呢……” 薛景云羞涩的抿嘴笑道: “你也太迫不及待了些儿……” 江尘无可奈何的说道: “没办法啊,扛不住了,你真的就那么忍心不赶紧喂饱我?” 薛景云的脸更红了。 “可是……人家还没洗呢。” 江尘摆了摆手: “不要紧,先点了饭食再说,我真的快饿死了!” 薛景云恍然大悟,低头喃喃道: “哦!” “夫君说的饿死了,是真的饿死了呀……” 江尘睁眼看着面红耳赤的薛景云: “难道我说的饿死了,还是假的饿死了啊!” “本来就很饿啊,三天没吃饭了!” “又在山上折腾了那么多事。” 江尘忽然明白了薛景云的意思,哈哈大笑道: “娘子,你的悟性提高了,不过嘛……” “思想也变污了啊!” 薛景云羞涩的不敢跟江尘对视,一扭身躯,到了江尘的身后。 轻轻伸出纤细的手指,给江尘揉捏着肩膀: “景云在山上惹怒了夫君。” “虽然夫君打了景云一巴掌,可是我怕夫君还没消气嘛。” “夫君惩罚了人家,或许就不生气了呢……” 江尘心中生出无限的爱恋,伸手抓住薛景云的手,把她拉到面前。 看着她脸上犹然能略微看出的五个指印,满眼歉意的说道: “我太混蛋了,怎么能对你下手这么重呢?” “下次一定注意,再也不敢随意打老婆了。” 薛景云急忙摇头说道: “没有啦,夫君,我又没介意。” “你打景云,肯定是因为景云犯了错,犯了该打的错。” “就像这次一样,晓敏妹妹替我们做了那么多,甚至为了我薛家,她不惜得罪亲生父亲。” “还因此而离家出走,死在山洞之中。” “我却还那么说她……” “别说你了,我自己都觉得当时的自己真的该打呢!” 江尘伸手轻轻抚摸着薛景云满是胶原蛋白的脸,点头夸赞道: “我的娘子,越来越开明了!” 第224章 吃大宴 薛景云听到江尘夸赞她懂事,心中乐开了花,脸上的疼痛,也化成了甜蜜。 “只是……” 江尘忽然把薛景云拉在了自己的腿上,双手将她笼在怀中: “你夫君是真的饿了,你不信听听。” “我肚子里的肠子,在跟我干架呢!” 薛景云果然听到江尘的腹中,叽里咕噜的好不热闹。 “嘻嘻,光顾着跟夫君说话,我倒是忘了。” “你现在这里坐一会儿,我现在就下楼去叫一桌子酒菜去。” 江尘点了点头: “嗯!” “酒不要多,但肉还是多一点吧。” “我觉得我现在能一个方吃下一头牛了!” 薛景云微微一愣,随即神秘的笑道: “是嘛?” “那试试哦!” “保证不会让夫君失望的。” 薛景云的身影一闪,飘然消失在屋门外。 江尘仰头靠在椅子背上,口中喃喃自语: “这个小丫头,不会真的给我搬一头牛来吧?” “也备不住啊!” “我这娘子,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这个时候,正是下午四五点钟的时间段。 虽然饭庄和客栈就是斜对门的存在。 但是这个时间点,正是吃饭和就宿的集中期,两旁都忙的不亦乐乎。 “我还是先睡一觉吧,一时半会的恐怕也做不好。” 虽然江尘并不疲乏,不过为了打发时间,他还是决定先睡一觉。 “真是奇哉怪也了!” “以前的时候,总是有种睡不饱的感觉,身体似乎被掏空,天天睡到日上三竿,还是觉得可以继续睡。” 江尘穿越过来之后,还是跟穿越之前一样,酷爱睡觉。 “可是怎么这么折腾了三天,只是觉得腹中饥饿而已,精神还这么好,丝毫不觉的困倦呢?” 江尘仰面躺在椅子上,脖子搭在靠背上,纳闷的想着: “难道是因为之前和景云在一起,每日咻嘿不断,导致身体吃不消,才会天天觉得困倦,歇不过来?” “可这次虽然只是在山洞里和柳晓敏成亲那晚动了荤腥,但那一晚……” “不知道多少次,更加疯狂啊……” 想到温柔贤惠的柳晓敏,如今已魂归天界,阴阳两隔,江尘的心中,不免又有几分失落。 “来啦!” “夫君,来啦!” 就在江尘刚刚酝酿着要睡一会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薛景云欢快的声音。 呼! 房门被她推开,紧接着,一溜十几个人,排着队托着托盘,来到了房中。 “这么快?” 江尘睁开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 “夫君,你先到床沿上坐坐,我来规划一下!” 薛景云抱着江尘的手臂,把他从座位上拉起来。 房间里的两张桌子,根本不够。 三名客栈的伙计,从别的地方又挪来了两张桌子。 四张桌子拼凑在一起,才拼成了一张大桌。 “重头戏来啦!” 薛景云等那十几个端菜的伙计放下菜出去之后,才举起双手一拍,说道。 “重头戏?” 昏昏欲睡的江尘,听到这三个字,不由的振作了精神,往门外看去。 门口,左右两侧的人,全部往旁边一闪! 只见四个精壮的伙计,一前一后,扛着两个扁担。 扁担上,是一只烤的烂熟的大牛! 大牛保持着前蹄蹲伏的姿势,跪在一张大木板上,以示臣服之意。 这头大牛,经过了加工之后,就算是没有五百斤,恐怕也要四百有余了! 房间里多余的伙计,全部撤了出去。 四个伙计小心翼翼的把那个盛放大牛的超号砧板放在桌子的正中央。 牛头指向了正坐的位置。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薛景云掐着腰满意的点了点头,对那些送菜的伙计挥了挥手。 等到众人都离开了之后,薛景云这才掩上了房门,欢快的跑到了床前,飘飘行礼: “夫君,请用膳。” 江尘一脸懵逼的看着满桌子的菜,还有那只烤好了的大牛: “娘子,这……” “咱们从深谷回来,可以一直在一起啊!” “你什么时候从对面的饭庄里定的菜?” 他站起身来,围着桌子转了一圈,手指着桌上的菜: “这几个菜,倒也罢了!” “那几个硬菜,尤其是这只烤大牛,没有四五个时辰,怎么可能做的出来?” 薛景云见江尘茫然不理解的样子,心情更是好到了极点。 “嘻嘻,夫君,你也有不知道的事儿啊!” “只要夫君喜欢,我就能给你弄来。” 薛景云扶着江尘到正面的座位上坐下,然后给他满了一碗飘香的美酒: “其时也简单啦!” “我到了他们的厨房,看到什么已经做好了,便直接让他们端到咱们的房间里来。” “就这么简单喽!” 江尘睁大了眼睛,抬头看着满脸春风的薛景云: “不是……” “娘子,你这是明目张胆的抢啊!!” “这里边陲荒野,塞外之地,你就不怕让人给你揍了?” 薛景云把腰间的宝剑一开一合,精光一闪即逝: “给钱的事儿,怎么能说抢呢?” “我给他们的钱,是那些食客们给的两倍还有余!” “他们卖给谁不是卖?巴不得我要了呢!” “至于那些食客嘛……” “就算是不想答应,只是我的掌中宝剑太会规劝了,劝的他们都实心实意的割爱了。” 江尘轻轻叹了口气: “天底下把明争明抢说的这么明目张胆的,除了我江尘的娘子薛景云,还有第二个么?” 薛景云听到江尘说自己是他的娘子,心中乐开了花,双手捧起酒碗,端到了江尘的嘴边: “来,夫君,尝尝这酒的口感如何?” “这可是镇子上最上等的美酒了呢!” 趁着江尘品酒的时间,薛景云又端起小蝶,绕着桌子帮江尘夹菜。 “嗯,这酒委实不错。” “虽然比不上我岳父老泰山府上的珍藏,但比起周家村的老酒,可要胜强万倍了。” 薛景云洋洋得意的说道: “那当然啦,你在我府上喝的,可是人家的女儿红呢!” “我爹爹专门留存,等着我出嫁的时候,招待新女婿的。” 第225章 感情升华 说话之间,又把夹菜的小碟子,递到了江尘的面前。 每一道菜,都给他夹了一些,先让他品尝。 “唔!” “我仿佛感受到了一代帝王的待遇啊!” 江尘看着丰盛的酒席,又体验着屁股不离椅子,尝遍满堂菜的精品服务,十分陶醉的说道。 “夫君,你就是景云的君王。” 薛景云眨动着长长的睫毛,凝视着江尘,认真的说道: “妾身此生,永属夫君,海枯石烂,永远不变。” 江尘借着酒意,捧起薛景云的脸,歉然说道: “可惜啊,我此生却不能只与你一人厮守……” “我记得我之前曾经跟你说过,我不能保证以后不娶别的女人为妻。” 薛景云抿嘴一笑,竟然没有半分的忧伤,反而十分坦然的说道: “我知道呀!” “你不是前日才娶了晓敏妹妹么?” “那又如何呢?” “夫君乃是顶天立地的男人,旷绝古今的男子,自当应该三妻四妾,群芳环绕。” “景云能够与夫君共度这么多单独相处的日夜,已经心满意足啦!” 这次江尘出走,下落不明,薛景云来到山巅,已经是绝望到了极点。 江尘突然从悬崖下飞出,无异于浴火重生。 也让薛景云瞬间领悟了许多道理。 再也不向以前那样,每日耿耿于怀,总是担心江尘对她无感了。 或者江尘娶了别的女子,便会对她冷淡或者直接不再需要她。 “夫君,景云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夫君要景云陪伴的时候,景云能做到尽善尽美,让夫君满意。” 她端起酒壶,重新给江尘满了一碗。 “嗯,你的深情,我感同身受!” 江尘站起身来,拉着薛景云在自己身旁的座位上坐下: “我奔波了三天,你又何尝不是?” “我三天没进食,只怕你也差不多。” “你坐下,咱们共饮共食,这才是举案齐眉的夫妻嘛。” 薛景云使劲的点了点头,眼中泛起了泪花: “月娇姐姐和月娥姐姐,此时只怕倚门而望,盼着夫君能早日归来。” “晓敏妹妹更是才嫁给了夫君,只有一夜良宵,便不幸身故。” “与她们相比,景云真的好生幸运啊!” “能够和夫君朝夕相守,同生共死,就算有一天夫君不要景云了,景云也绝无怨言。” 薛景云突然间的自我,让江尘不但意外,而且感动。 他领悟的这个【好感度系统】,只有不断的通过娶妻来增加好感度累加值,并以此来解锁新功能和兑换相应的奖励。 “景云虽好,可是如果她始终不能放开胸怀,容纳我不断娶妻的行为,那我们也不会走的长远。” “她能如此,极是我江尘的幸运,也是她自己的幸运。” 江尘看着薛景云娇美的脸庞在红色的烛光下光洁如羊脂美玉一般。 更加的楚楚动人了。 就算是那脸颊上还没有完全消退的掌印,也仿佛是增添了的腮红,令人怦然心动。 “来,你坐下。” 江尘忽然站起身子,轻轻扳住薛景云的双肩,把她按在自己刚刚做过的椅子上。 “啊!” “夫君,这是要做什么啊?” 薛景云惊讶的想要站起来,但还是让就江尘给按住了。 江尘学着刚才薛景云的样子,一只手拿着小碟子,另一只手提着筷子。 围着丰盛的酒席转了一圈,挑了几样薛景云喜欢吃的小菜。 然后又再次走到了那头烤牛的面前,筷子探出,把一只牛眼取了出来! “娘子,请用!” 江尘端着吃碟,到了薛景云的面前,含笑说道: “有你在我身边,你就是我的眼,带我穿越拥挤的人潮,带我走过万千的世界!” 江尘诚意满满。 他作为一个穿越者,虽然得益于系统的加持,能够得到一些别人得不到的东西。 但作为穿越者,他也有他的局限性。 如果不是因为薛景云的及时出现和屡次相助。 可是早在周家村的时候,江尘就已经遭了周狗蛋的毒手,被买凶的清云寨土匪们把他的家给端掉了。 可以说,薛景云是救他在先。 才有了后来他几次三番的搭救薛景云,还抓住蛇虎兽救了薛景麟,从此改变了一生! 但让江尘感动的是,薛景云从来不提自己对他的救命之恩。 而是把他对薛景云的救命之恩,对薛家的大恩,始终挂在嘴上。 这份感恩的心,让江尘感动的同时,也有些惶愧。 “夫君,这……” “这怎么使得呢?” “你是夫君,我是你的娘子哎!” 薛景云受宠若惊,吓得花容失色,急忙起身,一曲膝又跪在了江尘的面前: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事儿,你要赶我走了,才会突然对我这么好……” 在大庆王朝,女子的地位普遍的卑微。 江尘对薛景云的荣宠,让薛景云惴惴不安起来。 “没有,没有!” 江尘急忙放下吃碟,双手扶起薛景云: “难道只许你服侍我,就不许我心疼你的么?” “我不管大庆国什么规矩,反正我的规矩就是我来定。” 江尘从桌上到了一碗酒,递给薛景云: “来,娘子!” “咱们干一杯!” 薛景云看着江尘脸上的神情,半信半疑的接过酒杯。 一饮而尽之后,又不放心,试探着问道: “夫君……” “真的没有事儿嘛?” “你确定没有生景云的气?” 江尘哈哈大笑起来。 “娘子,你我既然是夫妻,当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我若真的对你不满,就像是在山巅的时候那样,当场便发飙了,又何须隐忍?” 薛景云想了想,确实如此,便点了点头,一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江尘继续说道: “当然,你也是一样。” “你若对我不满,也可以大巴掌招呼我。” 薛景云嘻嘻一笑,心中甜入蜜: 上前揽住了江尘的脖子: “我才不呢,我可舍不得打夫君。” “也不敢打,刚才人家都说了嘛,夫君就是我的君王,我可以不听皇帝的话,不听爹爹的话。” 第226章 战争贩子 “但是对夫君的话,景云会奉若神明,言听计从!” 江尘大笑,用手指头在薛景云的鼻尖轻轻一刮: “你这个小精灵,怎么就这么惹人喜欢呢!” 两人吃饭的时候,江尘再次提醒: “娘子,如今军印和虎符失而复得,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次你可一定要保管好了,如果再有闪失,那可就不是床上惩罚那么简单的事儿了。” 薛景云脸一红,连连点头说道: “夫君只管放心,这次我保管的极为妥当,万无一失。” “再有闪失,景云提头见夫君。” 江尘点了点头: “这两个小东西,可关乎着十万薛家军和你家薛府的命运。” “我倒是无所谓,我无官一身轻,大不了周家村我不回去了,两房老婆我也不要了。” “可你薛家的名爵地位,你哥哥和你爹爹的官位,都要因此而吹灯拔蜡了。” 薛景云牵住江尘的手: “那你会不会也不要人家了呀?” 江尘抬头看着薛景云,眼中已经有了几分的醉意: “不要你?” “不要你,那我可真的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得把你扛着一块走,决不能放过你。” “哈哈哈哈!” 江尘放下筷子,酒足饭饱之后,放声大笑。 薛景云嫣然笑道: “夫君这么说,都让景云忍不住想要再把军印和虎符弄丢一次了呢。” “弄丢了虎符,丢了天下,丢了一切,却唯独拥有了夫君!” “嘻嘻!” 江尘在她的脑门上轻轻拍了一巴掌: “傻丫头,想什么呢!” “赶紧洗洗睡吧,明天我们就要启程北上了!” “这个时候,想必李天已经率领兵马,抵达天墉城了吧?” 薛景云略微想了想: “嗯,以时日来算的话,今天……最迟明天,也该到了。” “其时也不误事的啦!” “他们抵达天墉城之后,当然是先整顿兵马,熟悉战况。” “怎么也要几天的时间休整。” “咱们轻装简从,从这里出发最多用不了七天,便能到达了。”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左右。 楼下入住的房客,纷纷涌涌的进入客栈,嘈杂喧哗,乱如菜市场一般。 江尘微微皱了皱眉。 他喜欢安静,可偏偏安静与他无缘。 薛景云心细如发,尤其对江尘最是用心。 她从桌上绰起宝剑,一转身就出了房门。 “娘子,你又干啥去?” “可别多事。” 江尘知道薛景云虽然在自己的面前温柔的如同一只小猫咪,可是一转脸,就会化身成瞪眼宰活人的女阎罗。 当初刚认识的时候,她一匹马一杆枪,在自己的家门口眨眼之间斩杀了五十多名悍匪。 其暴烈凶残,乃至于斯! “妾身去洗漱了来,侍奉夫君。” 薛景云转身含笑,万般柔情。 江尘的心头一动,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在体内升腾。 …… 客栈一楼的柜台前,四五个伙计维持着秩序。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来入住登记的客商特别多,客栈前后三个院子,五百多间客房,竟然住的满满当当。 就连马厩隔壁的杂物间、柴火房,都临时改装成了单间,卖上了好价钱。 客栈的掌柜,那个被薛景云吓的尿裤子的老头,正满头大汗的拨弄着算盘。 白花花的银子,如潮水一般的涌入了他们的百宝箱。 外面排队登记的住客,已经在大街上摆起了长龙,就连对面饭庄的门口,也成了入住客商门的队伍。 “这次北疆,恐怕要打打仗了!” “皇帝已经下了命令,倾尽国库,采购战马和军械,誓要夺回北疆丢失的土地。” “和北夷国血战到底!” “管他呢,咱们趁机发大财!” “这些战马,咱们从北夷国和西凉国采购过来,反手卖给大庆,就是两倍的价格!” “一本万利啊!过了这个村,上哪儿找这机会去?” “嘿嘿,是呀,要不然,全国的客商怎么会挤破了头的往北往西去贩卖呢?” “他娘的来,我在这里等了两个时辰了,也没办妥入住的手续,这住个店,比见县太爷还费劲。” “那时自然了,只要是捧着银子,哪个县太爷不得笑脸相迎?” “可是在这里,远近十几个村镇,只有这家客栈开的大,房间多。咱们捧着银子来排队,还遭人家嫌弃呢!” “哎,你们说,这次咱们大庆国,能打赢么?听说北夷国也是下了血本,连那个最能打的,叫什么华筝郡主的,都披挂上阵,亲自来到了前线了!” “听说那个华筝郡主不但是北夷国第一武将,还是北夷国第一美人,三川六国九州十八寨的人物,想要娶她的王子皇孙,多如牛毛,可是都被她虐的找不到北!” “不好说啊,人家的最强战力已经出动了,可是咱们大庆国的最强战力,还没到来呢!” “咱们大庆国的最强战力?你说的是薛家军么?” “不对啊,我听说薛家军已经开拔,应该这时候快到了天墉城了吧?” “嗯,前几天我在天墉城南,好像看到了薛家军的旗帜,不过……” “不过什么?拒绝大喘气!” “不过,我听说好像薛家军的台柱子,大庆国的第一猛将靖边将军薛景麟,并没有随军出征……” “这,这可尴尬了!” “将可是兵之魂啊!没有了靖边将军,那薛家军就像是没有灵魂的躯体一样,能抗打嘛?” “且不管那些,先赚了这波钱再说!” “弄的好了,这波下来,能赚个几万两银子了,到时候回到南国,吃香的喝辣的,睡觉搂娘们都不带重复的。” “至于他们能不能大胜仗,管咱们鸟事?” “对不对呢!” “哈哈哈哈!” 大堂内外,议论纷纷。 呜呜泱泱,嘈杂到了极点。 咔! 柜台前,忽然剑光一闪! 掌柜面前的那张算盘,断为两截,算盘珠子哔哔啵啵掉落了一地。 “啊呀!” “哪里来的狂徒,敢来这里惹事!” “伙计们,给我把他……” 赚钱赚到眼睛都绿了的掌柜老头,勃然大怒,挥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大声喊道。 第227章 我只对你温柔 “额……” 可是等老掌柜看到了站在面前劈开了他算盘之人的时候。 怒冲冲的话,噎在了嗓子里,就像是一只打鸣的公鸡,忽然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 “女阎罗!” 老掌柜的菊花一紧,习惯性的又要湿了裤裆。 但他毕竟多吃了几十年的咸盐,经验丰富。 急忙双腿一夹,使劲的憋住。 但是脸上却已经煞白,张着嘴如同哑巴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我夫君在上面休息,你们可否安静一点点呢?” 薛景云一只脚踏在板凳上,三尺长剑就杵在地上。 脸上带着笑容,美貌绝伦。 但所有的男人们,看到这张脸的时候,无不胆战心惊。 “女侠饶命,我们……” “我们不敢喧嚣,惊扰女侠了……” 老掌柜的双腿发软,有些站不住了。 还好他双臂还算有力,使劲的撑在桌面上,颤颤巍巍的说道。 “那就最好啦!” 薛景云冷冷的笑道: “如果再让我听到一丁点的声音,谁说话,我就割谁的舌头!” 撂下狠话,薛景云长发一甩,转身上楼去了。 “这谁家的女子,这么漂亮?” “还挺狠?还挺横?” “咱爷们走过大江南北,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识过?可不是被吓大的!” 一些才来的客商,不知道薛景云的来历,听到那些危言耸听的话,纷纷气上心头。 但他们的话还没说完呢。 十几个在柜台旁维持秩序的伙计,拎着棍子便把他们赶出了客栈! 紧接着,一个告示贴在了客栈的门口: “友情提示,本客栈只接受哑巴入住。” “非哑巴者,不可擅入,否则一切后果自己负责!” 江尘吃饱喝足,仰面躺在床上,疏懒着身躯。 “嗯?” “怎么忽然就安静下来了?” 听到外面的喧哗之声,戛然而止,江尘不禁有些怀疑: “不会是薛景云这娘们又给我惹事去了吧?” “哎,太喜欢打打杀杀了,一言不合就要出手。” “要不是已经见识了她的温柔,我还真不敢要这样的女人!” 谁能想到如此凶悍,脾气暴烈的女人,在江尘的面前动辄就下跪认错,服服帖帖的如同小绵羊? 环境安静了下来,江尘的眼皮逐渐开始觉得沉重了。 但就在他准备先美美睡上一觉的时候,房门开处,一股淡淡的香气飘然而入。 熟悉的香气,让江尘原本有些迷糊的脑子,瞬间就清醒了。 “没穿越的时候,看香香公主的故事,还是为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可是遇到了薛景云,还真的传言不虚,这世界上还真有身体带着异香的女子……” 江尘微微睁开眼睛,不禁惊呆了! 只见薛景云身穿丝绸羽裳,青丝如瀑布一般,还没有完全的吹干,倾泻在肩头。 眉如远山黛,清丽绝伦。 “夫君久等了,景云来啦!” 薛景云轻盈的走到了床边,没有丝毫的脚步声。 “刚刚……” “你去沐浴了?” 江尘诧异的问道。 “对呀,要不然呢?” 薛景云轻轻一甩头,瀑布般的青丝,撩拨着江尘的脸。 “那为什么楼下原本那么喧嚣,忽然之间便安静了下来了呢?” 薛景云笑着摇了摇头: “夫君,你问的好奇怪,我哪儿知道呀!” “我是你的娘子,又不是他们的娘子,他们不说话了,他们想安静,我怎么管得着呢?” 江尘尴尬的笑了笑: “好吧,我以为你又下去持剑行凶了呢!” “什么时候,学的这么乖le?” 江尘斜躺在床上。 薛景云趴在江尘的胸口,轻轻用纤细的手指在江尘的胸前画着圈圈: “人家本来就很乖的好嘛。” “只是夫君从来没有注意到景云的好,只记得景云惹你生气的事儿了。” 江尘闻了闻自己的手臂: “一身臭汗,我还没洗呢,别沾染了你。” 这酸爽的味道,连江尘自己都有点嫌弃自己了。 “那有什么呀!” “这是夫君的味道,嘻嘻!” 薛景云索性直接趴在了江尘的身上。 瀑布般的长发,把江尘的整个脑袋都盖了起来。 “山上犯的错误,是该兑现的时候了吧?” 江尘胸中涌动,手指穿过了丝绸。 “景云认罚……” 薛景云把头藏在江尘的怀中,低声喘息着说道。 “那我可就不留情了。” 江尘一翻身,把薛景云压在了身下,随即左手一拨,放下了窗帷。 …… “这一觉,睡的真爽!” 江尘醒来的时候,往外看去,只见窗外依旧还有些发暗。 似乎天色微明,差不多早晨五六点钟的样子。 薛景云偎依在自己的臂弯里,睡得正香。 “既然醒了,何不到外面跑跑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江尘不是那种犹豫不决的性格,想到什么便立刻付诸实践。 他用手轻轻托起薛景云的身子,然后下了床。 客栈后面不到一里地,就是一片竹林。 江尘在竹林里跑了约莫半个多小时,身上微微出了一层细汗,浑身舒服。 “真是奇怪了。” 江尘放慢了速度,缓步往前走着,心中纳闷: “自从娶了薛景云,每次晚上活动之后,早晨便起不来,即便是睡到中午,悠悠醒来也觉得困倦难耐。” “为何昨日尽兴之后,今天老早的就醒了,而且精力还如此的充沛?” “难道是昨晚那桌丰盛的酒宴喂饱了肚子的缘故?” 江尘想想烤全牛,还有诸多肉食美酒,到现在还思之神往。 “不过也不过应该啊!” “薛景云陪伴的日子,别的不敢说,一日三餐,可从来没将就过,几时亏待过肚子?” 漫行的时候,忽然从旁边的枯草中,窜出一只细蛇! “啊!” 江尘一声惊呼,往后纵身一跃。 呼! “我草,这是哪儿?” 落下的时候,江尘只觉得摇摇晃晃,身子前仰后合,根本就站不稳。 再往脚下看去: “娘来!!” “离地足有两三丈高!” “我特娘的,轻轻一跃,怎么跑到树梢上来了?” 江尘的身子晃了晃,站立不稳,大头朝下就栽了下去! 第228章 你太威猛 “嘭!” 江尘唯恐脑袋磕碎,于是伸手去撑地。 双手拍在石头上,一声脆裂,石头化为两段! “我了个去的!” 江尘站起身来,望着地上的裂石,一脸的懵逼。 “只有在小说里,才看到过人能够通过修炼,可以达到切金断玉的水平。” “难道我现在的内功,已经达到了如此恐怖的境界了?” 轻轻一跃,就上了三四丈高的树梢。 从三四丈高的树上掉落下来,丝毫不受伤,还随手摁碎了地上的石块! 江尘有些不敢相信这都是自己的杰作。 这…… 江尘抬头看着四周的绿竹,陷入了迷茫。 种种征召在告诉他:你小子脱胎换骨了! “蛇虎真气??” 江尘的脑海中,闪过一丝光亮! “肯定时蛇虎真气了!” “我在悬崖上的时候,薛景云被蛇虎兽从天而降震飞到了天空,我不就是跳起来接他,一不小心就跳了几丈高么?” “只是那次运气还好,落地平稳,没有像今天这样脑袋朝下落下来。” 江尘忽然有些想笑了。 “要是那天我借助薛景云的时候,也这么大头往下掉下来,那还不是糗大了啊!” “老爷们的尊严,得碎成一地,我就得跳悬崖自尽……” “看来蛇虎真气虽然已经输入到了我的体内,但是如何运用,我还不能做到驾驭自如。” “还得勤加练习才行。” 江尘环顾四下无人,于是试探着展开身形,从跑步开始。 速度越快,脚下逐渐开始离地。 从一步两三米,逐渐变成了一步两三丈。 又从一步两三丈,变成了纵跃于树木之间,脚不着地。 “原来所谓的轻功,也不过如此啊!” “只要打好了根基,想要学会,也不太难。” “十几分钟也就够了。” 江尘作为穿越者,并没有习武的经验,更没有吃过习武的苦。 几十年寒暑的苦练,岂能等闲视之? 但是江尘得来的太容易了。 他体内的蛇虎真气,不过是蛇虎兽为他疗伤的时候,偶然传输到了他体内一小部分。 可是蛇虎兽乃是万年的灵兽,就是这小部分,亦是上百年的修为了。 江尘肉体凡胎,反而因祸得福。 不过如果蛇虎兽传输过多,他肉体凡胎,承受不住,又有可能因福得祸了。 一切都是刚刚好。 这些修为,至少在大庆国来说,是够用了。 而且是相当的够用那一种。 …… 当江尘回到客栈的时候,太阳已经老高。 那些客栈的住客,还有忙碌在里里外外的伙计,看到江尘回来,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但没有一个人说话。 即便是那些退房支付房费的人,也只是打着手语,或者用笔写字来交流。 “真是奇了怪了。” “怎么昨天晚上还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一夜之间,全变成了哑巴了?” 江尘漫步上了二楼,推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夫君,你回来了!” 薛景云蜷缩在床上,只露着头,脖子以下,全掩在被子里。 “娘子,日上三竿了,你还不起床?” “从我认识到现在,这可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江尘见薛景云的衣服,还挂在一旁的衣服架上。 就连地上的鞋子,也没有变换位置。 就知道她一直躺到现在了。 “夫君,咱们在这里再住一天,明天再启程,行不?” 薛景云眨巴着眼睛,等待着江尘的回应。 “不是吧?” 江尘越发的困惑了。 “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啊,今天怎么不但起的这么晚,这还打算再躺一整天的节奏?” 江尘戏谑的说道:“你可别忘了,你是将军,你是十万薛家军的头领。” “你……” “都赖你。” 薛景云红着脸一转头,不去看江尘。 “赖我?” 江尘一脸的诧异,拉了把椅子坐在床前,双手扳住薛景云的肩头,把她的脸转了过来。 “你自己学懒了,也让我来背锅的吗?” “以前的时候,每次都是你准备好了饭食,才喊醒我。” “现在我起的早了,你反而学懒惰了。” 薛景云无限娇羞,双手捧着脸: “哎呀,讨厌啦!” “你昨晚……” “怎么比以前……” 江尘猛然醒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样的惩罚,才叫惩罚,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犯错,敢不敢不乖。” 薛景云一撩被子,把整个人都盖了起来。 “哎,娘子。” 江尘忽然想起一件事,奇怪的问道: “刚才我从下面上来,怎么整个客栈里都变成了哑巴聚会了?” “所有的人,不是用着手势,就是写字传递信息,没有一个会说话的。” “真的是奇了怪了。” 薛景云听江尘转移了话题,这才掀开被子,嘻嘻笑道: “那还不好啊,多安静?” “你昨天不是嫌下面太吵了啊?” 江尘看着薛景云脸上的坏笑,忽然明白了: “娘子,不会又是你搞的鬼吧?” “我就说么,你前脚下楼了,后脚就安静了下来。” “你还说是去洗浴了,洗浴哪有挎着宝剑的?” 江尘隐约记得,昨晚薛景云出去的时候,确实是拎着宝剑走的。 “人家也是为了夫君好啊,夫君劳累了三天,好不容易回来了。” “睡个安稳觉都不能够,那些人叽叽歪歪的,好不烦人。” “所以我才下去友好的告诉客栈的掌柜,只允许接收哑巴入住,但凡有不是哑巴的,来一个我切一个。” 薛景云调皮的做了个鬼脸: “没想到这些人还真乖,我只是一剑劈断了店掌柜的算盘,他们就全变成哑巴了。” 江尘被薛景云整的有些哭笑不得。 但想起那些平日里烂嘴烂舌的人,被这个俊俏姑娘吓的不敢作声,又委实觉得好笑。 “哎,夫君,昨天我还听到一些别的事呢!” 薛景云忽然想起昨天在楼下听到的那些流言,急忙坐起身子,认真的说道, “别的事?” “别的什么事!” 江尘把椅子往前拖了拖,凑近薛景云,好奇的问道。 “这些客商,都是前往北夷和西凉国贩卖马匹和铁器的奸商!” 第229章 暗流涌动 “奸商?” “什么奸商?” 江尘虽然明白奸商是什么意思。 但是不知道薛景云口中的奸商,是指的哪里的奸商。 “夫君,你没感觉出来,最近这两天,客栈里的往来客商,明显的突然增加了么?” “咱们刚来的那天,还没有这么火爆的。” “昨天这客栈里的好几百间房子,全部入住满员,连马厩都被人改造成了临时的客房,还卖出了高价呢!” 薛景云穿着一件贴身的葱绿色汗衫,下身盖在被子里,往床边挪动了两下。 让江尘背靠着床沿,她一边给江尘捏着肩膀和后颈,一边说着: “这里是往来客商的集散地,不管是去北夷的,还是去西凉的,都要在这里经过。” “我听他们说,大庆国最近紧锣密鼓的扩充军备,招兵买马。” “而且出价相当之高呢!” 江尘轻轻“哦”了一声,反问道: “高?” “有多高?” 薛景云泛着眼看着天花板,回忆着昨天在楼下模糊听到的那些话: “反正就这么说吧,即便是从西凉和北夷平价采购来的战马,卖给大庆国,也能赚上一半的钱。” “至于那些常年贩马的奸商,各自有各自的货源,价格自然更低。” “所以这阵子肥了这些奸商了,简直就是往家里搂钱呢!” 江尘点了点头: “嗯,这就难怪他们这么听你的话,让他们装哑巴他们都不介意了!” “这么好的利润,自然是巴不得争分夺秒的多跑两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无事。” “所以说呀,他们并不是怕了你,而只是不想跟钱过不去。” 薛景云轻轻“嗯”了一声,不解的说道: “我纳闷的是,大庆国的国库,本就空虚,为什么现在却这么敞亮了呢?” “父亲以前的时候,多次上折子要求拨款强化我们的薛家军,可每次总是被驳回。” “要不是薛家军连年征战,保护了诸多的商贾百姓,深受大庆子民的爱戴,很多都自发的捐款捐物的资助。” “恐怕我们的十万薛家军,早就入不敷出,开不出来军饷了。” 薛景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江尘却似乎明白了许多。 自从三天前在山洞里仓促娶了柳晓敏,他从【好感度系统】里开启了“谋算术”功能模块。 古今华夏数千年的勾心斗角,兵书战策全部输入了他的大脑之中。 对于事物的分析能力,还有对局面的把控,都达到了超凡的境地。 江尘微微一笑: “这不难理解。” “因为大庆国有人准备组建一支急于组建一支新的兵马,去薛家军而代之了!” 薛景云一惊,揉在江尘肩头的手一用力。 疼的江尘直呲牙,仿佛有一痛筋从后颈直通大脑。 整个脑瓜子都疼的钻心。 “啊哟!” 江尘脖子一拧,疼的跳了起来。 “啊……” “对不起,夫君!” “对不起。” 薛景云吓的掀被子就要下床给江尘道歉。 可是刚掀开被子,又急忙掩盖住了,面上绯红一片。 从昨日沐浴回来,咻嘿过后,直到今天还没起床,自然犹若游鱼了…… “夫君,对不起。” “求求你……帮我把衣服拿过来,好嘛。” 薛景云伸出皓腕,指了指旁边衣架上的那件丝绸长裙。 “你这一下子,差点要了我的命。” 江尘疼的浑身出了层冷汗,直到现在还在揉捏着自己的脖子。 “以前的时候,总是低着头玩手机,刷视频,看小说,搞得颈椎一动啪啪直响。” “怎么到了这里,还是这样呢?” “总不能连这个症状,也带过来了吧?” 江尘纳闷的自言自语道。 “啊?” “什么手机、视频?” “没听说过啊,是什么好东西?” 薛景云听江尘一边揉捏着自己的脖子,一变边喃喃自语,睁大了眼睛好奇的问道。 “啊!” “没什么!” 江尘起身到了衣架前,伸手把薛景云的衣服抛在了她的面前。 “女孩子换衣服,总是这么的神奇啊!” 江尘见薛景云把衣服拉入被子里,三下两下站起身来的时候。 衣服已经穿戴的整齐,丝毫没有漏光的可能,于是感叹的说道。 “啊哟,夫君,看来你没少看了女孩子换衣服呀?” 薛景云匆匆穿上鞋子,笑着向江尘说道。 “嗯,只是没看别人,光看你了。” 江尘晃了两晃脑袋,点头说道。 “好啦嘛,你再坐下,我给你好好的捏捏。” 薛景云有意负荆请罪,便把江尘按在椅子上,站在他的身后给他轻轻的揉捏着脖颈。 “夫君,你刚才说大庆国有人急于组建一支兵马,取代薛家军,是什么意思?” “谁要组建兵马?” “为什么要取代薛家军?” “他们又怎么知道,薛家军一定会……” 薛景云一连串的疑问,如爆豆般从她伶俐的小嘴里喷涌而出。 “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 江尘十分享受的闭着眼睛,头靠在薛景云的臂弯里: “你以为你让李天带兵先行,咱们从后慢行,能避过所有人的眼目么?” “实话告诉你吧,也许时时刻刻,都有一双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咱们呢!” 江尘的话,让薛景云浑身打了个激灵。 要不是她早有准备,这一下手再一用力的话,保准又得把江尘疼的跳起来。 隐隐约约之中,她感觉到似乎整个大庆国,都在酝酿着一场不同寻常的暴风雨。 如果这一场下来,必然是天昏地暗,天翻地覆!!!!!!! “夫君,你的意思,有人想要让我们薛家军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他好取而代之??” 薛景云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因为此时她的心脏正在急剧的跳动,整个娇小的身躯,都在轻微的颤抖着。 江尘甚至能感受到,她那双给自己捏脖子的手,已经错位到了肩头的位置。 “嗯,八九不离十吧!” “所以我们此行,不但要打赢,而且还要赢得漂亮。” “不但要歼灭敌人,大量的歼灭敌人,而且还得保存好自己的实力。” 第230章 有人想取而代之 “如果是两败俱伤的话,那就是失败!!” 薛景云的心脏,犹如悬挂在悬崖上,荡荡悠悠,随时都有可能掉落下去摔个稀巴烂。 “为……为什么啊?” “我们大庆国和北夷国交战了几十年,唯一的优势就是大庆国地大物博,兵马和钱粮源源不断。” “而北夷国乃是草原的游牧民族,靠天吃饭,有时候逢到大旱的年头,战力就会遭受重大的削弱。” “也正因为这样,我们才有充足的时间补充兵员和休整,进行持续性的战争。” “而他们却要远遁北荒,躲避我大庆军马的杀伐。” “以待来年风调雨顺,草原丰茂的时候,再进行下一次的攻袭和劫掠。” “多少年来,都是这样的回环往复的啊!” 江尘摇了摇头,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那是以前,以前大庆国指望着薛家军,自然会给予必要的补充。” “可是现在?” “现在大庆的那混蛋皇帝,以为薛家军已经不堪大用了,他更信任另一个人,另一个军队。” 江尘抬头望了一眼大庆国的京城大都的方向: “我们不妨称之为,柳家军!” 柳家军! 听到这三个字,薛景云的心中一震。 但似乎很多事情,已经明白了许多。 “夫君的意思,是镇南王??” 镇南王,柳先司! 也就是柳晓敏的父亲,薛三爷的死敌! 江尘点了点头: “很明显,镇南王已经知道我们脱离了军队,独行北上。” “所以他才命人来客栈抢夺我们的兵符和军印,并伺机除掉我们。”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我们的军印和兵符,阴差阳错的让他出走的女儿柳晓敏无意中梦游拿走了。” “木丧兄弟寻不到兵符和军印,又色胆包天,便想着劫走柳晓敏,然后再伺机杀了我们,回去领赏,财色兼收。” 薛景云恍然大悟,随即说道: “我知道啦!” “他们钻入了柳晓敏的房间里,本来想着劫色的,可是没想到却意外的发现了被她梦游盗走了的军印和虎符。” “得了意外之喜的木丧兄弟,还没来得及撤退,便被咱们堵在了门外。” “无奈之下,木丧带着柳晓敏破门逃走,他的弟弟从房梁上跳下来,本来想着一击必中,杀了我之后再去跟他哥哥会合。” “可惜到头来人财两空,木丧被夫君用计骗的摔下了悬崖尸骨无存,他弟弟也死在了我的飞镖之下。” 完美的剧情推演,一切都顺理成章。 “可是……” 薛景云心中疑窦重生: “木丧兄弟虽然不凡,可也被算不上顶尖的杀手。” “而且此人好色成性,连主子镇南王的女儿都想占为己有。” “这样的人,怎么能托付重任呢?” “镇南王就这么放心把除掉咱们的任务交付给他,自己在中原大肆的招兵买马?” “镇南王虽然又老又好色,心肠又狠毒,可是他并不傻呀!” “而且父亲都说过,镇南王阴险狠毒,心思缜密,做事从来都是滴水不漏的。” 薛景云陷入了沉思,不自主的停止了给江尘的按摩。 “这也不难理解。” 江尘轻轻拍了拍薛景云的手背,微微叹息道: “正如你爹爹所言,小心谨慎,用心狠毒的镇南王,怎么会把这么大的责任,交付给两个贪财好色的人手中?” “我们接下来的路,会更加的难走。” 江尘抬头望着房门,眼睛微微的眯起: “也许前路会充满了坎坷和危险!” 薛景云忽然从后面,搂住了江尘的脖子: “夫君的意思,是镇南王不止安排了那兄弟两个,还有别的人马埋伏在周围,随时准备对咱们下手?” 江尘一笑,在薛景云的脸上轻轻亲了一口: “怎么,你可害怕了么?” 薛景云摇了摇头,搂的更紧了: “只要跟夫君在一起,多远的路,多难的征途,多大的危险,景云都不怕。” 她忽然长身站起,走到床头前抓起那把宝剑,握在手中: “夫君,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夫君的贴身小保镖啦!” “夫君的饮食起居,全部交给我喽!” 江尘见薛景云笑起来艳若桃李,芳华无限,也忍不住笑道: “怎么啊,这么急着当我的管家婆?” 薛景云想要蹦蹦跳跳,可是秀眉微微一皱,还是停了下来。 “怎么?” “你不舒服么?” 江尘见她面色有异,关切的问道。 “你还问……” 薛景云一转头,背对这江尘,又回到了床榻上坐下。 “夫君怎么突然之间,这么威猛了……” “昨夜疼惜景云……” “景云有点儿不舒服。” 江尘哈哈大笑,心中这才明白: “没想到蛇虎真气,不但增强了我的体魄,还在那方面,让我更加雄壮了啊!” “不过这也难怪,要知道蛇虎兽的一半是虎,而老虎可是世间的纯阳之体啊!” 江尘看向身材婀娜苗条的薛景云,心中满是怜惜: “娘子,既然如此,那以后不妨换个惩罚方式?” “纵然你犯了错,我也不再用那种方式惩罚你了。” 薛景云依旧背对这江尘,却不住的摇头: “不要。” 江尘忽然想起来,日已三竿了,都还没吃东西呢。 虽然自己得了蛇虎真气,一顿饭可吃半头牛,也可以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可薛景云如何能做到这样? 再说了,此刻薛景云行走多有不便,也不能让她下楼去对面饭庄点菜啊! 江尘蹬上鞋子,起身说道: “娘子,你先休息一会,我下楼去对面叫些吃食,然后带回来咱们一块儿吃。” 薛景云轻轻“嗯”了一声,随即又问道: “夫君,我上次送给你的那把匕首刀,可还在么?” 江尘这才想起来,便说道: “还真不好意思,让我弄丢了……” “前日登山追袭木丧的时候,可能因为山路太过颠簸,所以掉落到山涧里了吧。” “实在抱歉。” 那可是薛景云自己佩戴的匕首刀,上面还有她亲手刻上的“景云”两个字。 所以江尘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第231章 回忆 “没事啦!” “掉了就掉了,我又不会责怪夫君。” 薛景云丝毫不以为意,又从枕头下,摸出了另外的一把,递给江尘。 “这一把和那一把,是出自同一个匠人之手,你带着吧。” “就像你刚才说的,现在咱们的身边,可能有镇南王的人,可以说是危机四伏了。” “不管到哪儿,不管什么时候,咱们都不能大意。” 江尘伸手接过匕首,揣入怀中。 薛景云虽然躺在床上,但还是警觉的抱剑当胸,好像随时准备着迎战。 对于别人的话,她可能不以为意。 就算是爹爹和兄长薛景麟的话,她也听见装听不见,听见了也不去做,做了也不认真做,做错了也不认错。 但江尘的话,她如奉圣旨,不但回贯彻实施,而且会一万分的用心。 江尘迈步跨出了房门,回首轻轻的掩上。 这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该走的客商,都已经走了。 该来的,还没有到来。 因为正在赚钱的风口上,所以这些奸商们,都是争分夺秒的去奔波于大庆国和边疆之间。 没有谁会疏懒到现在还赖在客栈里睡觉。 江尘站在过道上,看着有些冷清的客栈,心中忽然有种失落。 他一转身,往左边走去,折过两个弯,到了那个狭小的房间处。 “这里,就是柳晓敏曾经的住处了……” 薛景云推门而入。 房间里有些凌乱,地上还隐隐有些血迹。 应该是薛景云在这毙杀了木丧的兄弟之后,客栈的伙计一直没来得及打扫所致。 也正因如此,即便是入住的客商再多,客栈也没有把这个房间分发出去。 毕竟人命关天,客栈也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 床上,单薄的被褥,已有些陈旧了。 靠床的柜子上,放着一个精致的青竹簪子,已经磨得有些发亮了。 江尘缓步过去,把它捡在手里。 抹去尘埃后,“晓敏”两个字,映入了江尘的眼帘。 “吾妻,晓敏!” 江尘把青竹簪子放入怀中,一阵伤感下,不禁有些眼睛湿润。 独自一人站在房间里,似乎眼前又浮现出第一次和柳晓敏相见的时候: 她头发有些凌乱,神态有些疲倦,就蹲在门口,帮他一针一线的缝着衣服。 “如果你不是用发烧的躯体,帮我暖热了身子,或许我已经死在你的前头了。” “你是用自己的性命,救了我的性命啊!” 江尘只觉的嗓子中有东西塞住了一般,让他难受。 “晓敏,虽然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又助我领悟了‘谋算术’。” “可是你父亲镇南王柳先司却恨不得把我处之而后快!” “我不杀他,他便会先杀我!” “若有一天我将之置于死地,你可不要怪我。” 想起镇南王对柳晓敏的种种无情和绝情,江尘忽然又泰然了。 “正所谓虎毒不食子,但镇南王却是个例外!” “他对你,何曾有过父女之情?” “他的心里,只有争权夺利,只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我就算是杀了他,也算是替你报了仇了!” 江尘相信,自从柳晓敏一个身患先天病症的弱女子离家出走的那一刻起。 她已经对自己的父亲彻底的失望了。 而当父亲派出杀手要把她劫走,还要对之凌辱的时候,柳晓敏的心里,对自己的父亲镇南王? 除了恨意,绝不会再有父女亲情! “只要有机会,我必要将这个衣冠禽兽弄死!” “决不能让他留在人间祸害好人了!” 江尘走到房屋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别了,晓敏!” …… 晌午的时候,不但客栈的人稀稀拉拉,毫不拥挤,对面饭庄里也是闲的有些萧条。 饭庄和客栈,基本是互相彼此的。 因为这里本就是一个商业小镇,来这里吃饭的,几本都是要落脚住店。 而落脚住店的,几本都要吃饭。 “这位先生,吃点什么……” “额……” 在门口迎宾的伙计,看到有人来登门,热情的上前迎接。 可是当他看清楚江尘的面容之时,吓得一哆嗦,肩头上的毛巾,掉落在地上。 “这位公子老爷……” “现在客人稀少,后厨刚刚开火,真的是没有现成的菜啊!” “还望公子爷不要动怒,您想吃什么,我们立刻优先给您做,可行么?” 伙计低头捡毛巾的空档,饭庄的老板点头哈腰的走了过来,声音卑微的哀求道。 这店老板生的虎背熊腰,面目粗犷,带着几分的凶相。 额头上还拍着一张狗皮膏药,更显得一看就不是善茬。 可是对江尘却恭敬的像是孙子看到了爷爷似的,一副顺从如猫的样子。 “没要紧,不着急,你们尽快做便好。” 江尘走到了一面墙的前面。 墙上是本店的菜谱,一应的家常菜和特色菜,尽皆绘制在墙上,有图有名字,显得极为生动。 江尘点了几个菜,荤素搭配,有汤有面食。 “公子爷先坐坐,我这就吩咐灶上的师傅先停了别的,优先给公子爷做好了上来!” 那记菜的伙计话音未落。 啪! 后脑海上让店老板重重的扇了一巴掌: “胡说八道!” “公子爷除了头一回过来是堂食,几曾堂食过?” “要是堂食的话,就带着那位女侠来了!” “既然没来,必然是打包到对面客栈里的。” 那伙计被揍得晕头转向,只要不住的点头。 “老板,你……” “对我何必如此客气?” 江尘看着老板可怜兮兮的样子,好奇的问道。 “公子爷,您就放过我们这小店吧,真的是扛不住啊!” 店老板站在江尘的面前,深深的施了一礼,诉苦道: “那位女侠,每次来都是不等人的,直接到灶上见到什么才做好了,她便要了。” “一个不答应,她举手就打,您看我这脑袋,昨日就差点让她给开了瓢……” 店老板一咬牙,撕掉了狗皮膏药。 只见额头上一条大裂痕,看起来伤的不轻。 “拿着!” 江尘从怀中取出五两银子,扔到了桌上。 “谢谢公子爷赏!” 店老板哈腰捡起来,乐滋滋的走了。 第232章 恶名远播了? 饭庄的伙计,本就对薛景云畏惧三分。 这时候又得了江尘的好处,自然十分的卖力。 再加上这个时候并非用餐的高峰期,灶上的师傅也不繁忙。 所以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江尘所点的六菜一汤,已经全部出锅。 用最讲究的饭碗盛放,然后放在木盒之中。 “你们几个,小心谨慎的伺候着公子爷!” 老板专门挑选了几个办事细致的伙计,每个人抱着一个木盒,跟随这江尘。 出了饭庄,往对面的客栈里来。 刚跨过门槛,江尘忽然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 几个在大堂里擦抹桌案的伙计,见到江尘进来,先是抬头看去,以为是住店的客人。 可是等见是江尘的时候,脸上露出惊惧之色,又急忙都低下了头,忙活着手里的活儿。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们被薛景云给吓怕了,所以对我也畏惧了三分?” 江尘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这个缘故,所以也不以为意。 但是当他抬头看向二楼的时候,心中却不禁的一惊! 从一楼的门口往二楼望去,能够看到二楼一拉溜的十几个房间的门。 正中间的那个房间,就是他和薛景云所住的那间。 “房门虚言着??” 江尘的心,噗通了一下! “我清晰的记得,在离开房间的时候,还专门把门带严实了。” “因为薛景云身体不适,还没起床的缘故。” “怎么会变成虚掩的了呢?” “她虽然有不关严实房门的习惯,可是经过了上次丢失军印和虎符的事情之后,应该已经改过了吧?” “薛景云虽然天真烂漫,可是做事谨慎,记性又好。” “这种好了疮疤忘了疼的事,她应该不会干……” 饭庄里那几个伙计之中,有一个每次薛景云点餐,送餐的里面都有他。 上次点了烤全牛,江尘记得抬牛的伙计里,也有他一个。 江尘回头对那个伙计说道: “我的房间,你应该知道吧!” 伙计点了点头: 困惑的问道: “嗯,小的给公子爷送过几次了,清楚的很。” 江尘从怀中掏出一块银子,扔在他手中所捧的食盒上: “你们慢慢上来,若是房中无人,你们只管放在桌子上,便回去就行!” 江尘说完了这句话,也不等伙计回复,脚下加紧,猛跑了几步上了二楼。 呼! 江尘迫不及待的推开了虚言的房门,登时呆住了! 只见房间里一片凌乱。 昨日摆放饭菜的四张桌子上,飘落着一片绸布。 旁边的三张椅子,尽皆东倒西歪。 江尘一个箭步到了桌前,伸手抓住了那片绸布,仔细看: “藕荷色?” “是景云所穿长裙上的绸布啊!” “难道景云出事了?” 江尘抬眼看去,卧榻上的被子掀在一旁,但薛景云却并不在。 而侧脸望去,枕头边那个装着虎符和军印的黄绫布口袋,也已经不在! “他娘的,防不胜防!!!” “这是跟老子杠上了么?连我出去吃个饭的功夫,都不放过?????” 江尘隐隐之中,已经能够确定: “肯定又是镇南王的人赶到,趁机要抢夺军印和虎符!” 江尘伸手往被窝里一摸,似乎还有些温度。 “既然被窝未冷,可见是才离开不久。” 但是当江尘从被窝里拿出手来的时候,又愣住了。 “手指上,竟然有隐隐的血迹!” 江尘猛然掀开了被子。 被子里,空空如也。 但被子上,也沾有隐隐的血迹! “难道景云受伤了?” 江尘本来还算冷静,可是在看到这血迹的时候,一颗心已经有些凌乱了。 如果薛景云真的受了伤,那还怎么前往北疆,带兵打仗? 他们就得打道回府,让薛府再派人前来。 很有可能,这就是镇南王的伎俩: “弄伤或者弄死薛景云,逼迫靖边将军亲自出马!” “靖边将军病体还没康复,强行出征,如果遇到与他实力相当的华筝郡主的话,那必败无疑!” “只要靖边将军一败,他就能在大庆皇帝的面前进谗言,添油加醋的一拱火,保管能让薛家抄家灭门,薛家军从此被他们的兵马取而代之!!” 江尘用手摸了摸怀中的那把短刀匕首,抬头看去。 只见后面的窗户,是开着的。 “这个窗户,平时从来不开,看样子是被闯开的!” 江尘看到断裂的窗棂,已经能够想象得到。 就在不久之前,当自己离开了客栈前往饭庄的时候。 这里一定经历过一场不同寻常的恶战。 “到底是薛景云不敌,被人劫持走了呢?” “还是薛景云已经身负重伤,但为了能抢夺回军印和虎符,带伤追敌去了?” 不管怎么样,江尘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薛景云已经受伤了。 而且很有可能是她在床上的时候,被敌人攻其不备,突然袭击致令身负重伤的…… 江尘心乱如麻,提气纵身一跃,也从那个破了的窗户中跳了出去。 跳过窗户,就是客栈的后院。 后院十分荒凉,应该是一个客栈堆积破家具和废弃之物的地方。 江尘游目四顾,并没有任何人影,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但仔细查看,却有一条滴滴答答的血迹,隐隐往北边而去。 “北边?” “不就是我早晨练武和跑步的那块竹林?” 江尘抬头看去,只见那片竹林就在不远处,约莫不到三里路的样子。 江尘顾不了许多,也不管有没有路了。 他迈开双腿,蹿蹦跳跃,向着竹林的方向,就是一顿猛跑。 这时候的江尘,体内有了蛇虎真气的加成,身体轻健,宛若凌波微步!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已经到了那片竹林的外围。 这里的竹林,有些密实,一棵挨着一棵,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城墙。 智能容得下小猫小狗之类的动物钻进去,就算是山羊豚猪,想钻入竹林也得被夹的脑袋毁坏。 但江尘在早晨的时候,就已经测试了自己的轻功。 轻轻一跃,便能直上树梢,行走在枝叶上,如履平地! 第233章 客栈遇袭 江尘担心薛景云的安危,跳上了竹林的树梢,在那被风吹动着层层绿浪的树梢上奋力狂奔。 不过百米的距离,竹林忽然变的稀疏。 就是到了早晨他跑步的那段竹林。 “景云?” 江尘人还在树梢上,已经看到了一个瘦削俏丽的背影。 就在他早晨练的那个片开阔地上。 “娘子,你怎么样?” 江尘飘荡身形。 落在了地上。 “夫君……” “夫……” 薛景云正靠着一棵碗口粗细的竹子喘着气,看到江尘忽然从空中落下,想要说话。 可是却喘得厉害,一时之间,只是连续张了张嘴。 江尘见薛景云还是那身藕荷色的长裙,但是裙子已经撕裂,显得有些狼狈。 裙摆和胸口,都是鲜血,头发也微微凌乱。 “娘子,你受伤了!” “你等着,咱们回到客栈,就给你包扎!” “房间里有上好的金疮药!” 江尘不等薛景云说话,弯腰把她抱在怀里,纵身一跃,又上了竹林的树巅! 他担心薛景云重伤不治,所以这次在树梢之间飞奔,用尽了平生之力。 风声呼呼,迅若雷霆! 越过竹林,再跑过那片荒野。 最后到了客栈后面的那个堆放垃圾的小院子。 江尘抬头环顾了一圈,已经锁定了被踹坏了的窗户。 “就是这间了!” 江尘抱紧了薛景云,屈膝一跳,跳过窗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娘子,你觉得怎么样?” “哪儿受伤了,伤的重不重?” 江尘把薛景云放在床上,想要给她检查伤势。 可薛景云两只手如同入了死扣一样,紧紧的锁住江尘的脖子,怎么也不肯撒手。 “娘子,你不会有事的……” “咱们!” “咱们以后在一起的时间还很多。” 江尘轻轻的抱住薛景云瘦削的娇躯,心中忽然有种凄凉之感。 他又想起了几天之前,在山洞里的时候,那个偎依在他怀里,怎么也不肯撒手的柳晓敏。 柳晓敏临死前,就是这样紧紧的抱着他不放。 而他对柳晓敏,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 “我救不了晓敏,但一定要救你!” “不管有多难,我一定要救你!!” 江尘忽然抱起薛景云,往外就走: “走!” “咱们回山里去!” “蛇虎兽能治重伤,只要不是先天之症,多重的伤,它都能救得了!” 江尘的身影,已经到了门槛旁。 “夫君,没事儿!” 躺在江尘怀里的薛景云,忽然说话了! “嗯?” 江尘一愣,停住了脚步。 “夫君,我真的没事儿,我就想躺在夫君的怀里。” “好有安全感哦!” 江尘低头看去,只见薛景云皓腕挽住自己的脖子,正抬头看着自己。 那眼神,清澈中尽是迷醉和崇拜。 “安全感?” “都是你保护我,你还说我有安全感?” 江尘不禁有些懵逼。 “今天才知道,夫君才是绝世的高手。” “在夫君的面前,景云简直就是圣人面前卖字画,关公面前舞大刀……” 薛景云直到今天,看到江尘从天而降。 然后抱着自己,纵跳飞跃,如腾云驾雾一般。 才知道自己的夫君江尘,乃是拥有绝顶武艺的高手! 躺在江尘的怀里,一向要强的薛景云,忽然有了一种女人特追求的那种安全感。 似乎眼前的这个男人,可以为她抵挡一切,只要有他在,世间没有人能伤害的了她! “娘子,你到底伤在哪儿了?” “你快说说,也好让我给你敷药。” 江尘看到薛景云的那个表情,似乎并无痛苦之色。 就知道薛景云的伤势并不十分的严重了。 “夫君,这次我可没弄丢了哦。” 薛景云并没有回答江尘的话,而是放开了江尘的脖子,探手入怀,取出了那个黄绫色的布袋。 她将军印和虎符在江尘的面前晃了晃: “一切安好!” 江尘着急的夺过军印,扔在桌子上,又问: “什么军印虎符的,都比不过娘子,你到底伤的如何了呢??” 薛景云见江尘着急的样子,愈发的开心了,嫣然笑道: “夫君,我没事儿啊,我没受伤!” 她见江尘对自己这么关心,一颗芳心,万般柔情。 “没受伤?” “那你身上的血哪儿来的?” “被子上的血,又是哪儿来的?” 江尘有些不高兴了,面色一沉,虎着脸问道。 薛景云见江尘沉下了脸,急忙挣扎着从他的怀里跳下来,双手捧着江尘的手腕,摇动着说道: “夫君,你莫生气,人家只是开心,所以才赖在夫君的怀里,不愿意下来的嘛。” “我身上的血迹,是敌人的,不是我的呢!” 江尘一伸手,掀起了床榻上的被子: “那这些呢?” “这些血,难道也是敌人的么?” 薛景云躺在床上,敌人的血,又怎么可能染在被子的里面? 这是绝对讲不通的。 “那个呀……” 薛景云脸一红,低头说道: “那个血,确实是景云的,没想到夫君这么细心,竟然让你发现了……” 江尘听到这血迹果然是薛景云的,便又关切的问道: “到底伤哪儿了?快让我看看。” 薛景云羞涩的转过头背对这江尘: “臭夫君,你还用问啊?” “都是你……昨晚那么用力的惩罚人家。” 江尘恍然大悟,也不好意思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心中却想: 我了个去,这蛇虎真气,了不得啊! “简直比九阳神功还要阳刚百倍了吧?” “以后还真得悠着点儿……” 江尘看到薛景云那单薄的身体,凹凸有致的身形,忽然感觉对她有些过分了。 “夫君,你不用自责哦,景云并不怪你的啦。” 薛景云唯恐江尘会为此而不愉快,急忙转过身,抱着江尘的手臂: “夫君疼景云,景云可开心着呢。” 江尘轻轻咳嗽了两声,战术性缓解着尴尬。 抬头看去,桌子上的六七个食盒,正整齐的排摆着。 “哦!” “对了,我要的饭食,应该还没凉透,咱们凑合着吃吧!” “顺便你也给我讲讲,刚才我不在的这一会功夫,客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234章 又是何路人马? “嗯!” “夫君稍等,我先换一身衣服,再来服侍夫君。” 薛景云答应了一声,转身到了门后摆放行礼的地方。 找了一间绿色的罗裙,换上之后,把那件损坏了的丝绸长裙,扔在了门外。 然后才挽起发髻,洗脸净手之后,再次端着水来到桌前。 “夫君,先洗洗手。” 薛景云把水盆中的毛巾拧了以下,然后帮江尘擦拭了手和脸。 “你是病号,反而来侍奉我。” “我是做坏事的人,反而让你侍奉,不觉得委屈么?” 江尘抬头看着薛景云,有些过意不去的说道。 “不呀!” 薛景云摇了摇头,把水盆放在一旁。 然后将桌子上的食盒一个一个的打开。 一边往外面端着菜,一边说道: “景云此生,唯有夫君最为重要。” “如果有朝一日,我也能像晓敏妹妹那样,为了夫君而死的话。” “就算景云在黄泉地下,也会笑着瞑目。” 薛景云说的很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江尘听在耳中,一阵的感动。 虽然当初娶她的时候,纯纯就是为了能通过【好感度系统】大捞一笔,毕竟薛景云的家世在那里。 可是没想到阴差阳错,竟然娶了个这么贤惠的娘子。 这是江尘之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来!” “饭菜还热乎着呢!” “我先给夫君倒上酒。” 薛景云把饭菜往桌上摆好了,又拿过一只干净的碗,给江尘倒满了一碗酒。 “娘子,你坐在对面,咱们一起吃,不用这么伺候我。” “你这样,我反而不习惯呢!” 江尘见薛景云又要给自己夹菜,便笑着说道。 “嗯……” 薛景云犹豫了以下,还是顺从的拉了把椅子,坐在了江尘的对面。 江尘吃了几口饭,抬头问道: “偷袭你的人,可知道是谁么?” 薛景云秀眉微蹙,摇了摇头: “都是全身劲装,黑灰抹脸,也不说话,看不出来是哪里的人。。” 薛景云放下筷子,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 “夫君前脚刚下了楼,便有人忽然踢开了窗户,闯入了房中。” 她用手指了指床榻上面的那扇窗户: “看样子这路人马对客栈的地理地形十分的史熟悉,而且正如夫君先前的时候说的那样,可能已经盯了咱们很久了。” 江尘回头,也看了看那扇破损的窗户,心有余悸的说道: “多危险啊!” “要是那人知道你在床上,直接俯冲刺下一剑,任是大罗神仙,也躲避不开啊!” 薛景云也十分庆幸的说道: “夫君说的是呢!” “可能他们虽然探查清楚的地形,也有眼线看着夫君下了楼。” “却不知道景云因为昨夜……” “所以直到中午还没起床。” “那人从窗户上跳下,反而落在了床前,背对着我。” “也正因如此,才给了我反应的时间。” 江尘有些开玩笑的说道: “哈哈,要这么说的话,我也是娘子的福星了,昨晚之事,我的负罪感也少了许多。” 薛景云脸一红,端起酒壶给江尘重新满了一碗,然后放下酒壶说道: “可不是么!” “那人一落地,还没等他回头呢,我的长剑,已经在他后背划了一道口子!” 薛景云的果断和狠辣,也让江尘不禁面色一变。 薛景云一笑说道: “能破窗而入的,还能有什么好人?” “我才不会有妇人之仁,手下留情呢!” “就算他是走错了门,我也绝不姑息,谁让他走错了呢!” 江尘轻轻点了点头,夹起一块鹿肉,放到了薛景云的面前碗里: “这些人,是冲人来的,还是冲东西来的?” 江尘嘴里所说的东西,自然就是指的军印和虎符了。 “应该是东西吧!” 薛景云回忆了一下,果断的说道: “他即便是受了伤,还是镇定自若,回头看到了我床头的黄绫布袋,就要来抢。” “不过他的武艺却平平无奇,跟我斗了几个回合之后,见不是我的对手,就落荒而逃了。” 薛景云嘻嘻笑道; “不过他想走,也得问问我掌中剑答应不答应了!” “我紧随其后追了出去,一路撵到了那竹林之中。” 江尘淡淡一笑: “那不用说了,显然他们在竹林之中,还有人接应。” 薛景云睁大了眼睛,看着江尘,好奇的问道: “夫君,难道那个时候,你已经到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在竹林里埋伏了接应之人?” 江尘端起酒碗来,一饮而尽,轻轻抹了抹嘴。 “这还不简单?” “既然这个人不是你的对手,被你兜着屁股追到道竹林里。” “为何我到的时候,你不但没有拿下他,反而显的疲惫不堪,喘息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原因很明显,他们在竹林里有人接应,你追到竹林里,着了敌人的埋伏,一场苦战下来,双方都没落下便宜。” 薛景云想起适才在竹林里的角逐,犹然有些心有余悸,轻轻叹息道: “不瞒夫君,刚才要不是你及时的赶到,景云差点儿便见不到夫君了。” “那人,好生厉害啊!” 薛景云站起身子,到了床头上拿起自己的宝剑,回到了桌旁。 锵! 宝剑出鞘,一道寒光。 但剑尖却似乎缺了一块? “你的剑……” 江尘面色一变,指了指薛景云的长剑。 “嗯!” 薛景云点了点头: “那人虽然空手,却有一身刀枪不入的横练功夫。” “我跟他大战了三十多个回合,不但占不到便宜,还被他用两指夹断了这刺向他的剑尖!” 薛景云的佩剑,虽然不是上古名剑。 但也是精铁纯钢打造的宝剑,锋利无比,坚硬和韧性并存。 “这剑碰到他的手指,就像是烧火棍一样,但凡被他夹住,一拗就得断为两截!” “还好我剑法走的是轻灵的路子,身法也快捷。” “他几次想要夺我的宝剑,却始终没有成功。” “后来好像也失去了耐心,连下杀招,逼得我步步后退。” 薛景云忽然迈步到了江尘的面前: “夫君,景云差点儿见不到你了。” 第235章 当前态势 江尘回想起落在桌上的布条,还有在竹林里刚看到薛景云时候的样子。 “娘子,是不是那些贼人,也觊觎你的美貌,所以才不痛下杀手?” 薛景云脸色红晕,低头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 “他们跟我交战的时候,却是言语情薄。” “尤其在竹林的时候,那个声音极度苍老,还对我总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真的是老不正经,老不要脸,老流氓!” “我当时恨不得一剑把他劈成两半,就挂在后面的竹林里把他晾干了!” 薛景云说到做到,心狠手辣。 江尘丝毫不怀疑她能干得出这样的事。 “不过……” “一码归一码,那老头子虽然好色成性,但武艺是真的高强啊。” “我跟他交手的时候,总是有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觉。” “要不是他觉察到夫君到来的声音,抽身逃走了,我还真就……” “真就得落在他的手里了呢。” 江尘长长叹了口气,又端起酒碗来喝了几口: “上行下效,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部从。” “这一批一批来找我们麻烦的杀手,都是好色之徒,可想而知,是谁的部下了。” 薛景云忽然想起一件事,十分确定的点了点头: “嗯!” “嗯嗯嗯!” “夫君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这些一定就是镇南王那个老色鬼的属下!” 江尘眼皮一抬,看着薛景云,笑着问道: “哦?” “你又是怎么能确定,必定是镇南王的属下呢?” 薛景云双手紧紧的捧着面前的酒碗,微微蹙眉说道: “镇南王驾驭手下的办法,就是重金重色。” “而其中尤以色为重。” “别人攻打城池,最主要的就是掳掠财物。” “而他则不然,他不但把财物掳掠殆尽,还要把城内所有年轻美貌的女子,尽数掳掠走了,养在军营里。” “凡是部卒有立下功劳的,他就以女子赏赐之。” “久而久之,物以类聚,镇南王的手下,几本全是好色之徒了。” 江尘忍不住骂了一声: “禽兽!” “禽兽都不如的东西!” 薛景云也跟着骂道: “嗯,对!” “夫君说的对!!” “这样的禽兽,早日宰了他,天下才能太平!” 两个人同仇敌忾,一齐骂了几句,心里反而舒畅的多了。 吃过了饭之后,江尘看了看薛景云,柔声问道: “你的身体……” “明天可以赶路了么?” 薛景云脸一红,低声说道: “应该……” “可以了吧。” 江尘把最后一口饭扒入了嘴里,放下碗筷说道: “既然如此,那明天我们就出发,尽快赶到军中,然后尽快寻找北夷国兵马进行决战。” 他想了想,继续说道: “镇南王一方面招兵买马,大肆的扩军,另一方面派遣杀手一路对我们进行追杀。” “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确保我们必须死!” “或者说是,我们薛家军必须全军覆没才行!” “如果不能做到,那受伤的就是他本人了!” 薛景云这时候,也吃的差不多了,她从桌上拿起一方锦帕,轻轻擦了擦嘴,好奇的问道: “夫君,你这话,怎么讲呀?” “难道这里面,还另有深意不成?” 江尘淡淡的一笑: “正如那些商贩们所说,镇南王为了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招兵买马,达到扩军的目的,不惜牺牲朝廷的国库。” “采买的战马和军器,都是优厚的价格。” “说白了就是让皇帝老子当冤大头,给他打造私人的柳家军。” “你倒是猜猜,为什么皇帝老子,会心甘情愿的当这个冤大头呢?” 薛景云托着腮思考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 “我也曾有幸见过皇帝,虽然算不上千古圣君,但也算是英明神武。” “搞不懂为何他会拿自己的小金库,送给镇南王这么败家的乱花?” “夫君,难道你知道这里面的原因?” 江尘站起身来,在屋里来回迈着步子,沉吟道: “我料肯定是镇南王在朝堂上危言耸听,诋毁贬低薛家军,甚至有可能连我们脱离军队的事,他都已经捅到皇帝老儿面前去了。” “皇帝最倚重的薛家军,竟然落到了咱们两个‘不靠谱’的人手里,最慌乱的是谁?” “当然是皇帝了!” 薛景云恍然大悟,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嗯嗯,夫君,我明白了!” “他吓唬皇帝,说我们薛家军肯定打不过北夷国的华筝郡主,所以便自告奋勇,要组建一支兵马替代薛家军!” “皇帝唯恐北夷国南侵,丢了江山,所以便把招兵的是尽付给了镇南王!” “所以这个冤大头,也就让皇帝老头子给坐实了!” 江尘走到床榻旁,伸手拿过黄绫色的包袱,掏出军印和虎符,托在掌心看着,缓缓的说道: “想必此时你父亲也甚为煎熬,甚至对我们两个很是失望。” “一方面要承受来自朝廷的压力,另一方面又要为了薛家的荣誉而战。” “但他年事已高,你哥哥靖边将军又重伤初愈。” “一切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薛景云想起爹爹这些年抚养自己的艰辛,忽然心中升起一股内疚之感。 她走到了床榻前,并排着江尘坐下,满含期颐的看着江尘: “夫君,此次咱们北上,你有必胜的把握嘛?” “或者说……有几成的把握?” 以前的时候,薛景云从来没有感受到带兵出征的压力。 但现在听到江尘的一通分析,又经历了几次三番杀手的突袭。 薛景云开始深刻的认识到,或许薛家的兴衰,镇南王阴谋的成败,都取决于她这次北进,到底能否赢得战争了! 江尘的目光,始终聚集在虎符和军印上,轻轻叹息道: “我出身周家村,不过是一个村夫罢了。” “从来没有带兵打仗,更没有和北夷国对战的经验。” “甚至那个传的神乎其神,据说连你哥哥靖边将军,都不能取胜的华筝郡主,我更是连见她都没见过。” 第236章 最后一夜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对敌人,可是一抹黑啊!” “你问我有几成的胜算?” “我说的话,又有几分的参考价值?” 薛景云秀眉紧蹙,双手玩弄这衣带,显然方寸已乱,六神无主了。 “但是这次我们出征,之能赢不能输。” “赢了,不但薛家的荣耀保住了,薛家军的这块招牌保住了。” “镇南王的卑鄙伎俩,也可以不攻自破,彻底玩完。” “他花了那么多钱打造这支兵马,如果到头来没有用武之地的话,你想皇帝老儿,能饶得了他么?” 薛景云紧张的问道: “那……” “要是咱们打败仗了呢?” 江尘淡淡的一笑: “打败仗?” “那也简单了!” “薛府没了,薛家军没了,镇南王权倾天下!!!” 薛景云忽然一转身,跪在江尘的面前,抬头仰望着江尘的脸。 眼圈之中,含泪打着转,令人看着就起怜悯之心。 “夫君,求求你,一定要帮帮我。” “帮帮我,打赢这一战!” “只要打赢了这一战,哪怕是让景云随夫君远走天涯呢,景云也甘心情愿。” 江尘急忙伸出双臂扶住薛景云,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搂在自己的怀中: “娘子,你这说的什么呢话?” “我若不是为了助你,又何必千里迢迢的从周家村来到这里?” “此战,你我皆要努力争胜!” 薛景云偎依着江尘宽大的胸口,使劲的点了点头: “夫君为军师,我为主将。” “我们此战,必胜!” 有了江尘的鼓励,薛景云心中的自信,瞬间提升了很多。 更何况她本就是乐观向上的人。 不过是一时间想到父兄的不易还有自己身上担负的重任。 压力太大才导致她心神疲倦,患得患失。 乃至生出了悲观沮丧的情绪。 经过江尘的鼓励,薛景云重新焕发了斗志。 …… “娘子,你安睡一会,我守着你。” 吃过了饭之后,也已经过了中午。 江尘虽然有睡午觉的习惯,但是自从他得了蛇虎真气之后,精神倍增,体能充沛。 睡不睡觉,并不影响身体的发挥。 但薛景云昨夜承受了太多,今天上午又跟杀手一场恶斗,显然会更疲劳一些。 “夫君,还是按照以往的习惯来吧。” 薛景云从桌上捧起宝剑,站在门口: “你去睡午觉,我来给夫君站岗放哨。” “正如夫君所说,现在镇南王的眼线和刺客,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咱们可不能太过大意了。” 江尘笑着摇了摇头,上前从薛景云的手里提过长剑,在她的肩头上轻轻一推: “娘子,还是你去休息吧。” “我还好!” 薛景云连连摇头: “你是夫君,我怎么能让你帮我站岗呢?” “景云守着夫君,可开心着呢!” 江尘淡淡一笑: “娘子,我若睡觉,还用你守着么?” 江尘的话,虽然有些自负,但也是事实。 就他现在的这身功夫,有蛇虎真气护体,就算是睡梦之中,也会周游四肢百骸,如同巡逻的哨兵一般。 遇到外界的侵袭,就会自动触发保护机制,寻常的拳脚刀剑,还真就伤不了他。 “哦……” “夫君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呢!” 薛景云忽然想起在竹林的时候,江尘的身形还没到,就把那群悍匪刺客给惊走了。 而他抱着自己飞跃丛林荒野,回到客栈时候的身法步履之快,更是从所未见! “夫君,你怎么突然之间,就有了这么高明的绝世武功了呀?” 薛景云等躺倒了床上,还是忍不住好奇的抬头问道。 “我?” “绝世武功?” 江尘站在床榻前,淡淡的一笑: “我哪有什么绝世武功?” “我不过是农村出身,力气大一点儿罢了!” “再说了,你可别忘了,我也曾入山打猎,腿脚利落,身法轻盈,这还是必备的体质?” “要不然经常入深山,早就被豺狼虎豹给吃了。” 江尘并不想透露自己武功的家数。 因为接下来步步惊心,处处都有陷坑在等着她们。 自己保持的越神秘,就会越有利。 不过江尘也不想让薛景云过多的猜疑,便笑着补充道: “自从上次在山洞里,借助蛇虎兽治好了伤病之后,我的体质确实提升了不少。” “看来蛇虎兽的功用,还是很大的。令兄靖边将军,想必很快就能伤愈复出。” 薛景云听了江尘的话,躺在床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喃喃低语道: “嗯,若是我哥哥能及时的复出,那可就太好了。” “让我带领一路兵马征杀还行。” “让我执掌十万军队?我还真有点力不从心。” “我打了败仗倒是没有什么,可是如果坏了薛家和父兄一世的英明,我怕爹爹会被我气死。” 江尘走到床榻前,弯腰坐下,轻轻的拍着薛景云,柔声说道: “好了,快睡一觉。” “等明天咱们便起身前往天墉城,到时候了解了军中的情况,再考虑用兵之法。” 薛景云被江尘这么轻轻一拍,无限的幸福感涌上心头,使劲的点了点头: “嗯,都听夫君哒。” 眼看着薛景云缓缓的进入了梦乡,江尘坐在床榻前,微闭双目,看似还在站岗中,实际上完全进入了打坐状态。 这样的打坐,休息十分钟,也抵得上三五个小时的睡眠了。 …… 整个下午,平安无事,再也没有发生别的异常情况。 等到天色见黑的时候,下面又进入了商客入住的高峰期。 但店老板和伙计们知道二楼所住的那个女阎罗还没离店。 所以依旧在门外张贴着: “本店只接受口不能言者入住!” 听起来寂静无声的客栈里,实际上却已经拍成了长龙,在无声无息中,办理着入住的手续。 江尘和薛景云并肩站在二楼的栏杆前,江尘手指下面的众人: “娘子,你看看,你把这些人,吓成了什么样了?” 薛景云这时候身穿一件寻常的短裙,头发披散在身后,嘻嘻笑道: “夫君瞎说,人家可温柔的来,何曾那么凶悍过?” 第237章 危机四伏! 一楼柜台前的排队的那些人,看到二楼的栏杆前,一个貌美肤白,纯净如百合般的俏丽女子凭栏而望。 一笑起来,宛若梨花盛开,和煦万里。 这些客商们,都是些行走大江南北的血性汉子,一个个看得馋涎欲滴,欲罢不能。 可偏偏又不敢说话,只能仰头看着美女,喉结不断的蠕动,吞咽着唾沫。 “嘘,不可作声!” “不要细看了,小心把你们的眼珠子剜了去!” “那可不是什么普通佳人,那是杀人的祖宗,瞪眼就宰人的呢!” “更何况人家早已名花有主,你们还是少惦记,出门保平安吧!” 客栈的掌柜的抬头看到薛景云又站在二楼,吓得神魂颠倒。 急忙命令两个头脑好使的伙计,穿插在客商的行伍之中,压低了嗓子悄声提醒和警告着。 唯恐这些老爷们不信邪,万一再冒出来个呼啦吧唧的,出言调戏这姑奶奶。 一场血杀万一展开,他客栈的生意也就别做了。 “走!” “我们去吃晚饭。” 江尘牵着薛景云的手,往楼下走来。 “啊?” 薛景云微微一惊,看了看自己,忽然甩脱了江尘的手,返回房间里去了。 “怎么了?” 江尘一阵惊奇,随即跟着到了房中。 只见薛景云从门后的行礼中,挑选了一件长裙,迅速的换了,然后才到了江尘的面前: “夫君,你看这件裙子,可好看么?” 江尘满意的点了点头: “裙子仗着佳人的映衬,也提升了不少!” 薛景云听到江尘夸赞自己,心花怒放,嘻嘻笑道: “那短裙是在房间里穿给夫君一个人看的,怎么能穿着出门呢?” “若要出门,还是穿这件的好。” 薛景云满脸幸福感的牵住江尘的,另一只手中,则提着她的宝剑。 两个人并肩而行,缓缓的下了台阶。 柜台内,虽然拨弄着算盘,但那老掌柜的注意力,从来没有从薛景云和江尘的身上挪开过。 眼看着两个人下来,尤其薛景云,提着长剑就往自己这边走来。 老掌柜的胸口一阵紧张,拨弄算盘的手哆嗦成一团。 “没说话啊!” “连我拨弄算盘,都轻轻的放低了声音,难道又是哪儿得罪了这姑奶奶了?” 老掌柜的放下了手中的活儿,战战兢兢的看着薛景云。 但薛景云满脸尽是少女独有的笑容,和江尘说着话,从自己的面前飘然而过。 “呼!” 等薛景云跨过了门槛,到了对面的饭庄门口,店掌柜的才长长吐出口气。 “我的天,吓死了!” 店掌柜的伸手从旁边伙计的肩头上拿下毛巾,擦了下自己额头的汗珠,庆幸的说道: “还好她出去了,咱们赶紧办理!” 几个伙计答应了一声,伸手到门外揭掉了那个“本店只接待口不能言之客入住”的字条。 呼! 原本沉寂无声,压抑难当的客栈里,瞬间又变的喧哗热闹了起来。 …… 这时候的饭庄里,也是人山人海,拥挤不动。 因为饭庄和客栈,要么同时忙,要么同时闲。 “这……” “早知道这样,咱们还是别在这里吃了,人多嘴杂的,还不如回房间里吃更安静一些。” 江尘进了饭庄之后,立刻就后悔了。 这么多的人,且不说有没有空闲的桌子,就算是有,猴年马月才能做好菜? 但他刚迈步进入,那个长相彪悍的掌柜的,已经满脸是笑的迎了上来: “公子爷,您又来了!” “里面请,小的给您选个最僻静的位置?” 这老板说的好听,可是给江尘带到了最中间,四面都是邻桌的一个纲打扫完毕的饭桌前。 江尘皱了皱眉,但还是勉强坐了下来。 薛景云来了好几次了,对这家饭庄里的菜单都能倒背如流。 所以不加思考的连续点了六七个菜: “抓点紧,我就不去你们后厨抄家了。” “要是两刻之后,还不能上齐全的话,那可别怪我再跟以前那样,仗剑去你厨房里自己取。” 薛景云跟着江尘出来,多少文静了一些,把自己剽悍的性格隐藏了起来。 “是!” “是!是!” 掌柜的连续答应着,回到后厨去准备去了。 “夫君,你放心,肯定快的……” 薛景云抬头看着江尘,忽然脸上的笑容,凝结成了冰! “怎么了?” 江尘在薛景云的脸上,看到些许的慌张。 于是往前伸了伸头,靠近薛景云,低声问道。 “夫君,我好想又看到他了!” 薛景云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平放在桌子上,低头对江尘说道。 声音里微微发颤,似乎已经害怕到了极点。 “娘子,不至于吧?” “这可不符合你的性格啊?” 江尘丝毫不以为意,低声笑道: “就算是当初你在清云寨里,被那些土匪绑架的时候,我也没见你这么紧张过啊!” 薛景云低声道: “是镇南王的人!” “那个老头,也在其中!” “我虽然并没有看到他们的面容,可是他们说话的声音,却牢记在我的心里。” 薛景云十分肯定的说道: “白天里跟我交战的几个人,应该是都来了!” “可是具体是哪些人,坐在哪里,我却真的不知道。” 江尘忽然明白了薛景云害怕的原因! 清云寨里的危险,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害怕也没有用。 可是现在,强敌在侧,却不知道谁是。 “敌人在暗,我们在明!” “如果他们悄无声息的接近我们,突然发动袭击的话,如何能来得及应付?” 江尘游目四顾,目光从身边那几百人的身上掠过。 但镇南王的刺客,既不是穿着特异的衣服,也不是带着花或者脑门上刻着字。 如何能分辨的出来? 江尘脑子飞速旋转,心中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啪! 江尘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块元宝,往桌上一砸! “伙计!” “等了这么久,后厨都死没了么?” “一个菜也不上!” 附近的一个伙计,吓了一跳,急忙跑了过来。 紧接着,站在柜台旁的店掌柜,也跟着赶到。 第238章 可恶的刺客 江尘用拳头捶着桌子,怒声吼道: “这都等了多久了!” “就是现去宰猪宰牛,也该做好了!” “要不要把你这店砸了,你才能快起来?” 薛景云坐在对面,顿时有些懵逼了。 “我夫君虽然是农夫出身,可一向温文尔雅,处事从容镇定,从来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痞气啊!” “仅仅就因为上菜慢了一点?” “可是也不算太慢啊,点完了菜到现在,总共也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薛景云看着江尘声色俱厉的脸,茫然着: “夫君的这股邪火,来的太没来由了吧??” “会不会是因为强敌环伺,让夫君心烦意乱所致?” 薛景云这么一想,反而又坦然了。 那店掌柜的先前得过江尘的好处,又对薛景云这个女“魔头”畏惧三分。 所以过来毕恭毕敬的向着江尘点头哈腰的赔礼安抚: “公子爷,我再去催菜,保证尽快的给您上齐,如何?” “您稍安勿燥,这壶上好的铁观音,就算是小店专门孝敬给公子爷的了!” 掌柜的一转身,从旁边店小二的手里,接过了一壶刚沏好的铁观音,亲自给江尘和薛景云满了一碗。 但江尘的火气,似乎更大了。 “孝敬老子?” “老子是缺钱的主么?付不起你这一壶茶钱?” “这样的茶叶,这样的茶,跟马尿有什么区别?” “也敢拿出来在老子的面前现世!” 嘭嘭嘭! 江尘一边说着,一边用那块大元宝砸着桌面。 茶碗里的茶水,被震得犹如波浪一般汹涌翻滚,飞溅在桌面上。 掌柜的站在一旁,低头看着江尘手里的银元宝,眼睛都亮了! 这块元宝,起码也有十几两重。 “公子爷消消气,全赖小店人手不够,做菜太慢,怠慢了公子爷……” 店老板似乎已经理屈词穷,想不出更好的言词来向这位财神爷赔礼,安抚他的情绪了。 嘭! 江尘又把那块元宝往桌面上一磕。 卡啦一声! 桌面被砸裂! 江尘站了起来,一伸手拉住了薛景云的手: “这块元宝,就当陪你的破桌子钱了!” “老子不在你这里吃了!” 江尘拉着薛景云一边走着,一边骂骂咧咧: “就你这样的破店,早晚得黄!” “做个菜,跟蜗牛一样的慢。” “他娘来的,浪费老子的时间。” “你不知道老子在大都也有牛马的生意,耽误老子一刻钟,要少收入几千两银子的么?” 江尘满身的火气,如同凶神恶煞的一般,身子一抖,两旁靠近他的人群,像波浪一般往两旁分开。 跌倒了无数的人,还有几个店小二,正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躲闪不及,连人带菜翻身倒地。 但店老板双手捧着那块大元宝,脸上不但没有怒色,反而尽是喜悦之色: “一张桌子,才值几吊钱?” “这位公子爷送的这锭银子,够买一万张桌子的了!” …… “夫君,咱们总不能不吃饭了呀?” “要不然,咱们换一家的?” “这座镇子上,除了这家之外,还有两三家,只是比这家小了很多,口味也比不了这家做的地道。” “你看如何……” 等出了饭庄,薛景云跟在江尘的身后,提着自己的建议。 她前几次跟随哥哥靖边将军出征的时候,来过这个小镇几次,所以略有了解。 “嘘!” 江尘挽住薛景云的手,轻声示意,让薛景云不要说话。 但嘴里却故意提高了嗓音: “不吃了!” “这一下,弄得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回客栈睡觉去去。” 江尘果然没有再去别的饭庄,而是径直跨过马路,到了斜对面的客栈。 就趁着这一会儿的功夫,客栈里面的掌柜的和伙计一齐上阵,把那些排队入住的客商,全部安置好了客房。 等到江尘一踏入客栈的门槛。 倏! 喧嚣的客栈,瞬间又恢复了宁静。 所有的人,突然之间又变成了哑巴。 “看看你把人害的吧!” 江尘回头冲着薛景云白了一眼,低声说道。 “人家还不是为了夫君好啊,景云知道夫君喜欢安静,更喜欢睡懒觉。” “他们打扰了夫君,便不行。” 薛景云的一只手牵在江尘的手里,另一只手轻轻抿嘴说道。 “嗯……” 江尘稍微犹豫了一下: “按理说有点太霸道了,应该给他们解封的。” “不过咱们明天就启程离开这里了,也就无所谓了,让他们再安静一晚上好了。” 江尘牵着薛景云的手,迈步上了台阶,往二楼走去。 底下这些入住的客商,虽然不敢说话。 但全部给薛景云纯洁飘逸的身姿和绝世的容颜所震惊。 一个个如同木鸡一样呆呆的看着薛景云的背影,从一楼跟到二楼。 直到薛景云的身影,消失在二楼的客房之中。 嘭! 等江尘的房门关闭,众客商门才恍然清醒过来。 “这是哪家的大家闺秀啊,这……” “也太漂亮了吧!” “我们走南闯北几十年了,还从来没见过如此貌美的女子呢!” “哎,羡慕嫉妒啊,也不知道那个男子什么身份,竟然能拥有这样的绝世美眷……” 仰着头看着二楼的众房客,嘴里流着哈喇子,一边叹息一边议论。 吓得客栈掌柜的急忙转出柜台,颤声说道: “各位老爷们,噤声!” “要是想平安无事的度过今晚,就莫要说话了。” “那可是杀人的祖宗,来了我们客栈四五天,已经宰了三四个人了呢!” “你们真要议论,请移步到外面去找个没人的地方议论去。” “议论完了之后,再回来歇息。” 不但是玫瑰,还是带毒刺的玫瑰?? 众房客听到客栈老掌柜的话,又见他十分的惊惧紧张,便不敢再继续议论下去了。 要知道能在这里开的起这么大的客栈,如果不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主,焉能立得住脚? 连客栈老掌柜都惹不起的人,这些往来的客商,又怎么敢随意的招惹? 更何况他们不过是在这里暂住一晚,还要继续赶路,谁也不想多事。 …… 第239章 金蝉脱壳 “夫君,虽然咱们这里金银有的事,可真的是没有吃的呀!” “难道咱们就为了躲避他们,连吃饭都不行了嘛?” 等回到了客房,关上了房门之后。 薛景云转到了江尘的面前,秀眉微蹙,满脸的歉意的说道: “都是受我的连累,让夫君也跟着挨饿了……” 她掂了掂手里的宝剑,似乎又重新下定了决心: “不行!” “就算是有些危险,我也得去,至少抢两道饭菜回来,好让夫君缓缓腹中的饥饿。” 她转过身,就要开门下楼。 “娘子,别下去了,危险。” 江尘的身影一转,已经到了门口,拦住了薛景云。 “啊?” 薛景云一愣。 她又何尝不知道危险? 但也不能因此而饮食俱废啊! 自己挨饿,也就算了。 如果让自己的夫君江尘挨饿,那她宁愿自己涉险再下去一趟! “没事儿,我小心着点,也就是了。” “饭庄和客栈就是门对门,两旁都那么多人,他们料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做的太出格了。” 薛景云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含笑宽慰这江尘。 “就是因为人多,才防不胜防!” 江尘摆了摆手,挡住门口的身子丝毫没动。 “我们在明,敌人在暗,要是真刀真枪的交锋,反而不足为惧了。” 江尘忽然一笑,上前从薛景云的手里摘下了长剑,放回了桌上。 又挽着薛景云的手,到桌旁坐下: “你先坐下喝口水,一会儿饭菜就到。” 薛景云一愣,抬头看着江尘: “一会儿就到?” “你刚才连人家的饭桌子都砸了,又明确的说不吃了,人家还做好了巴巴给你送上来?” “夫君,你把那饭庄的掌柜,想的也太好了些吧?” “他可不是个善茬儿呢!” 江尘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反驳薛景云,而是提起茶壶,给薛景云倒了一碗茶,然后又从薛景云的头上摘下一根银簪子。 插入和茶水之中。 “多谢夫君。” 薛景云知道江尘这是在测试茶水里是否已经被人下毒。 毕竟只要他们曾经离开过房间,就有可能被人趁虚而入过。 眼看着银针依旧明亮,并无附着剧毒的痕迹。 江尘把银簪插入薛景云的发髻之中,又给自己也倒了一碗。 端起来一饮而尽。 嘭! 砰砰! 薛景云端起茶碗来,刚要喝的时候,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谁!” 薛景云警觉的放下茶碗,把宝剑抄在手中,拔剑出鞘,向前打开了房门。 “姑……” “女侠,公子爷……” 站在门口的,是对面饭庄里那个经常给他们送饭的精明伙计。 伙计的身后,还有另外的三个伙计,都捧着食盒。 “嗯,进来吧,放在桌上便好。” 坐在桌旁的江尘,并没有起身查看,而是直接把他们叫了进去。 似乎他本就已经料到了这些人会来,根本就不感到意外。 “公子爷,我家掌柜的特意命我向公子爷致谢,感谢公子爷对小店的照顾。” 等放下了所有食盒之后,那个为首的伙计来到江尘的面前,整理了下衣服,恭敬的行礼说道。 江尘摆了摆手,命令他们退了出去。 “夫君,他们怎么这么自觉?” “还把咱们点的饭菜送了过来……” 薛景云揭开盖子,见所送来的饭菜,正是他们刚才在饭庄里点的那几道菜。 眼望着几个伙计离去的门口,心里更加的困惑不解了。 “因为这玩意儿!” 江尘又从怀中摸出一个元宝,在手里把玩着。 “我给了他那块元宝,够他一整天的收入了。” “难道让他优先给我们做,然后送过来,还不行?” “莫要忘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磨推鬼!” 薛景云更迷糊了: “不是……” “夫君,我记得很清楚呀!” “饭庄的掌柜献茶给你赔礼道歉,你不但不接受,还讽刺他茶水不好,如同马尿。” “最后用元宝砸坏了桌子,气愤愤的走了的呀。” “几时吩咐过让他们尽快做,做好了给你送过来了?” 江尘一笑,提起筷子夹了一道菜,放在口中: “既然镇南王的眼线刺客们已经环伺在侧了,如果连你都看得出来,难道他们看不出来?” “如果让他们知道我们要在饭庄里点餐,送到客栈里来。” “他们必然会从中作梗,投毒使坏。” 薛景云听得不住的点头:“还是夫君想的周到呀!” 江尘夹起一块肉,在薛景云的面前晃了晃,塞入了她的口中。 “我打翻了那店掌柜的茶水,以手指沾茶,在桌子上写了让他们尽快做,送过来的字。” “随即又以做菜太慢为由,用元宝砸烂了他的桌子。” “如此一来,我写的那几个字,出我之手,入掌柜之眼,别人又怎么能看到?” 薛景云恍然大悟! “夫君,你这一招金蝉脱壳之计,果然神妙呀!” 只怕他们就是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夫君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演戏。 江尘哈哈大笑道: “从饭庄里订餐送到客栈的人多的是,你看看往来于饭庄和客栈的伙计,起码得有几十个之多了!” “那些镇南王的爪牙,就算是再嚣张跋扈,也不敢把所有的饭菜都投毒。” 薛景云嚼着江尘夹给她的菜,点头笑道: “主要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夫君会出此妙策。” “要是让他们知道了,就镇南王那飞扬跋扈的样子,还真保不齐会把所有从饭庄里送出的饭食,都投入剧毒。” “镇南王的残忍和凶恶,出乎咱们的想象呢!” “要不然我爹爹和我哥哥,也不会想到那人,脑仁都疼了。” 江尘点了点头,面色严肃的说道: “所以说,从现在开始,咱们一定要加倍的小心。” “千万不能给他们以可乘之机。” 薛景云在江尘的身边坐下,提起酒壶给江尘满了一碗酒。 然后使劲的点头道: “夫君说的是,只要咱们到了天墉城,入了军营,一切就好办的多了!” 第240章 我来站岗 “娘子,你错了。” 江尘站起身来端起茶碗来,把那碗酒一饮而尽。 “回到了军队里,不过是真正较量的开始罢了!” “咱们现在处境虽然危险,但不过只是咱们两个人的危险罢了!” “等咱们到了北夷,执掌了十万薛家军之后……” 江尘抬头看着天花板,面色严肃的说道: “那个时候,你我的一举一动,都关乎着十万薛家军的生死存亡,还有薛府的安危荣辱!” 责任之重,让向来天真烂漫,毫无压力的薛景云,不禁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这样威严的挑战,她还从来没有面对过。 以前的时候,不管遇到什么事,有父亲给她撑腰,有哥哥帮她摆平。 但现在,一切都要靠她自己了。 “夫君,要麻烦你受累啦!” 薛景云挪动椅子,靠近了江尘,轻轻把头靠在江尘的肩头上,温柔的说道。 “哈哈哈!” 江尘笑道: “我就知道,没有那样的便宜事儿。” “这不是么,我又要给你当拉车的牛了。” 薛景云一愣,不明白江尘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呀?” “夫君,什么拉车的牛?” 江尘咀嚼了几下,咽了那口菜,这才附在薛景云的耳边低声说道: “晚上的时候,在床榻上我是耕地的牛。” “等到了北夷国,我又成了拉车的牛。” “你说,我岂非就是当牛做马的命么?” 薛景云脸一红,把头扭到了另一边,抿嘴笑着不说话。 江尘看着薛景云俏丽的身影,如瀑布般的长法,心中十分的爱怜。 “哎,本来打算搭个顺风车,跟着她来北夷国旅游观光,体验军旅生涯的。” “没想到一下落入了泥坛,竟然也牵涉其中了……” 江尘回想着自己的初衷,不由的一阵苦笑。 “夫君,你怎么了啊?” 薛景云回头看着江尘,不解的问道。 “额……” 江尘尴尬的一笑: “没有,我只是在想,如果我这个狗头军师帮不了你,导致十万薛家军在北夷覆灭了的话。” “你会不会恨我一辈子?” 在江尘没有娶下柳晓敏,没有领悟到【好感度系统——谋算术】模块的时候,他确实有这层顾虑。 但现在,他已经领悟了“谋算术”技能,而且即便是遇到绝望之地,也可以仗着“每日一答”功能,向系统提取答案。 所以有了十足的把握之后,他才敢向薛景云问出这个问题。 “夫君,怎么会呢?” 薛景云低头认真的思考了一会之后,抬头看着江尘,认真的说道: “夫君本是一介平民,因娶了景云,而被牵涉其中。” “更何况指挥兵马,运筹帷幄,既不是夫君分内的事,也不是夫君之所擅长。” “全是因为夫君心疼景云,才不得以陪我以身赴险,决死北疆。” 薛景云的眼眶里,忽然噙满了泪水。 她起身站在江尘的身后,轻轻给江尘揉捏着肩头和脖子: “如果此次我们北上,能够大获全胜凯旋回朝的话,那自然是好了。” “如果真的不幸遭遇重创,哪怕是十万薛家军打没了,一切罪责都由景云一身承担。” “和夫君没有一文钱的关系,景云更不会因此而怪夫君。” 薛景云的话,至情至性。 薛景云的眼泪,忽然落在了江尘的脖子里。 “娘子,你的胸襟气度,竟超乎了我的想象!” 江尘也站了起来,转身轻轻的搂住薛景云: “纵然天下男子,又有几人能有你这样宽阔的胸襟气度?” 薛景云听到江尘夸赞她,不由的破涕为笑,轻轻在江尘的胸口上拍了一拳: “夫君还是第一个夸人家胸襟开阔的呢!” “就连我爹爹和我哥哥,都说我气量狭小,我自己也承认自己斤斤计较。” “其实你错啦!” 薛景云抬头看着江尘那张英俊坚毅的脸: “景云不是胸襟开阔,而是对夫君爱的深沉!” 江尘的心中,一阵的感动。 薛景云嫣然一笑,用手指了指外面那些装聋作哑的房客,低声说道: “要是让他们听到夫君称赞我心胸开阔,估计他们就要被气死了。” “我只在乎你,除了夫君你,我容不下任何人。” “嘿嘿!” 薛景云调皮的一笑,回身到了床边。 “夫君,那今晚……” 想到昨晚的激荡,薛景云的心中,七分期盼,三分畏惧。 “今晚是咱们在这里的最后一晚,还是按照白天那样,你在床上睡觉,我来替你站岗放哨。” 江尘拉了把椅子,坐在了床榻前: “不管怎么样,我决不能让娘子有任何闪失。” “在天墉城翘首以盼的十万薛家军,也不能让娘子有任何的闪失。” 薛景云的心里,也是一阵感动。 “可是……” “这不好吧,要是这样,明日夫君也没有精力赶路了呀!” 江尘哈哈一笑,凑近薛景云说道: “娘子妩媚,冠绝天下,我要是到床上睡,岂能放过你?” “只怕到了明天,你又要说不能走路,需要再拖延一天了!” 薛景云羞涩无限,双手使劲拍打着被子,摇头道: “讨厌!讨厌啦!” 江尘笑着站了起来,回到椅子上坐定: “我坐在这里,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多少能够先替你阻挡。” “而且只要稍微睡上一觉,并不影响明天的赶路。” “你只管放心睡觉就好。” 薛景云满心幸福感的点了点头,猫在被窝里瞅着江尘。 但见江尘坐在椅子上,双目微微闭上,似乎已经进入了梦乡。 …… 客栈的上空,一轮毛月,明不明暗不暗的,发出微弱的光。 片片乌云飘过,不时的把月亮遮蔽,整个小镇便落入了无底的黑暗之中。 嗖! 嗖嗖! 五六道人影,如同飞燕一般,从客栈后面放置废品的院子里掠过,落在了客栈的屋顶上。 “……” 为首一个黑巾蒙面,露着白胡须的老者,站在屋顶上审视了一会后,用手一指其中的房间。 正是江尘和薛景云所在的房间。 第241章 意外来客 青舍瓦房,都是全新的。 这座客栈虽然住宿很贵,但也是物有所值,价格公道。 朦胧的月色下,几个黑衣人蹑手蹑脚的站在一处二楼的屋顶,缓缓的伏下了身子。 其中两个人双手试探着从屋顶揭起一块砖瓦。 为了防止发出哪怕一丝的声响,其中一个人从怀中掏出一块丝巾,将瓦片包住,这才放在了一旁。 房顶的屋瓦,最难的就是第一块。 只要撬开了第一块,接下来一切就简单的多了。 还有一人,手中握着一根竹筒,名曰“吸土筒”。 撬动砖瓦的时候,如果有尘土落到下面,必然会惊动了屋里的人。 但显然这些人都是其中的老手,经验丰富。 那两个撬动砖瓦的人,但凡有些尘土出来,这人便用吸土筒将尘土吸走,悄无声息的吐在了一旁。 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工作了两个多时辰,终于在屋顶上,搬出了四块砖瓦。 给江尘的房间屋顶,开出了可容纳一个人上下的天窗。 此时,天空的乌云,逐渐的散去。 月光也变的皎洁起来,照耀的整个客栈如在白天一样。 屋顶上的六个人,都以手势代替着语言,进行彼此的交流。 “你!” “就站在这里,挡着月光!” 那个白须的蒙面老者,指着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 “如果月光直射进屋里,若是惊动了那对男女,我们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汉子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然后选了个合适的位置,充当起了石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其中有个精瘦矮小之人,勒紧了裤腰带,把单刀轻轻放在一旁,只在袖筒里藏了一把锋芒利刃的单刀。 老者的手里,提着一条牛筋绳索。 瘦猴双手挽住绳索,身形一缩,又小了几分。 老者提住绳索,就要把他送下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头顶忽然传来一阵笑声。 瘦猴吓得一哆嗦,双手一松,整个身躯下坠,眼看就要砸在屋瓦上! 夜深人静,这一下如果坐实了,只怕整个客栈的人,都会被惊醒。 那白须老者反应神速,忽然横扫出一脚,踢在了那瘦猴的腰腹之间! 噗! 腰腹本是身体上最柔软的地方,这一脚虽然踢得狠辣,但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嗖! 瘦猴的身躯,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一样,斜飞了出去。 噗通! 六七丈外,就是客栈放置废弃物的后院。 这瘦猴的身躯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闷声。 “幸好他是个哑巴,要不然的话,就算这一觉把他踢死了,我们同样会暴露行动。” 白须老者惊魂未定的抬头去看: “他娘的来,这大半夜的,谁在咱们的头顶大笑?” “太他娘的瘆人了!” 剩下的四个人,也跟着老者抬头寻找到底是谁在突然发笑。 寻了半天,才发现在夜色之中的树枝上,有一只猫头鹰,正瞪着双眼凝视着他们。 “他娘的,是个鸟!” 老者虽然气愤,但找到了症结所在,倒也安心了许多。 这时候,其余的四个人,围拢了过来,一齐看着老者,似乎在询问: “瘦猴已死,咱们几个身材宽大,要下去的话,恐怕会惊动了他们。” 老者低头沉思了片刻,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鼻烟壶模样的东西。 他走到一旁,挥动火折子点燃了小壶。 然后把小壶系在牛筋绳索的一端,缓缓的沿着那打开的豁口,递了下去! …… 房间里,安静如常。 江尘坐在椅子上,头靠着椅背,发出轻微的鼾声。 一缕微弱的月光,从头顶那个打开的天窗上斜射而下,洒在地上。 薛景云躺在床上,蒙着头,只有额头和几缕头发露在外面,也已经进入了梦乡。 悄无声息之中。 绳索缓缓的坠下,将一把小壶,垂到了江尘面前的地面上。 小壶如同香炉一般,不断的有淡蓝色的烟雾散发出来,袅袅的升起。 呼! 呼呼! 呼呼呼! 头顶的天窗上,五只脑袋凑在一起,观察着室内的情形。 只见睡在椅子上的江尘,忽然鼾声大作,呼呼的吸着气。 把那些从小香炉里散发出来的烟雾,尽数吸进了他的鼻孔之中。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 地面上的小香炉,终于停止了烟雾。 想必是这里面所盛放的燃烧之物有限,此时已经烧完了的缘故。 “呵呵,合该我们成功,不但能夺了他们的军印和虎符,顺便还能把这个娘们抢走。” 屋顶上的白须老者,忽然低声笑着,发出了略显苍老的声音。 “嘘……” 身旁的几个跟随,见老者忽然开口说话,满脸的惊惶之色。 “不妨!” “不用怕!” 老者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声音又增加了几分。 “我的这炉中所燃烧的,乃是密宗不传的灵药。” “这一炉的烟雾尽在屋中,莫说是两个大活人,就是十头牛,也能迷晕的宰了都觉不出疼来!” 原来这小炉子里,竟然是迷烟! “川山密宗派的迷烟,可是江湖上最毒辣的存在。” “下面这爷们也是够狠的,竟然呼啦呼啦还以为是炖肉的香气呢,全他娘的吸入他的肚子里了!” “八成是正在做梦吃大席吧,哈哈!” 几个人坐在屋顶上,等待着药效进一步发挥出来。 所以并没有立刻下去,而是环绕着那“天窗”,聊起了天。 “这人叫什么来着?” “江尘!我听镇南王亲口说的,叫江尘。” “嗯……江尘?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他怎么就那么大的胆子,敢抢了镇南王的女人?” “哎,薛郡侯的女儿薛景云,那可是咱们大庆国第一美人啊!” “只是生性刚烈,脾气又怪,等闲的富家子弟,不敢招惹她。” “就是镇南王,对她也有几分的忌惮。” 那个身材最粗壮的汉子低头看着白须老者说道: “老大,当初镇南王到薛郡侯的府里逼婚,要把薛景云纳成小妾,不会就是下面椅子上的这个人,横拦一把,给镇南王截胡了吧?” 第242章 又是一群采花贼 旁边的一人说道: “不是他,还能是谁?” “镇南王说的明白,薛景云那丫头到周家村给她哥哥找药引子蛇虎血,去了一个月,药引子找到了,自己的贞操却丢在了周家村。” “让这个叫江尘的给白捡了便宜!” 那个粗大的汉子顿足叹息道: “我草来,好好的灵芝草,愣是让这头猪给拱了啊?” 啪! 他的声音刚落,忽然腮帮子上重重的挨了一击,钻心的疼。 “妈了巴子的,谁揍我?” 他暴怒,环顾左右问道。 “谁打你啊,咱们才懒得揍你。” “再说真要揍你,也是光明正大的揍,就你这个菜鸡,我们几个,你是谁的对手?” 除了老者傲娇的不说话之外,其余的四个人瞪眼看着傻大黑粗,一阵的冷笑。 这人虽然块头最大,脾气最爆,长得最粗壮,武艺却是垫底的货。 旁边的几个同伙这么一怼,大块头顿时没有了脾气。 只是觉得腮帮子上一阵阵疼,如同被针扎了一样。 “我草,指甲?” 大块头摸着脸,忽然觉得有点异物嵌在肉里。 拔下来一看,竟然是一小块指甲?? “肯定时老大嫌我嘴碎,所以用指甲当暗器,打了我的脸了。” “哎,我还是闭嘴吧……” 大块头看了一眼故作深沉的白须老头,当即闭口不说话了。 “哎!老大?” 另外一个蒙面人问道: “不知道镇南王对这个娘们,还惦记不惦记了?” “这么漂亮的妞儿,今儿个落在了咱们的手里,要是就这么连碰也不碰的送到镇南王的面前……” “虽然立下大功一件,可是终究是遗憾终生的事啊!” 第二个人嘿嘿笑道: “嘁!你可真厚道!” “她既然已经嫁了人了,自然不是雏儿了。” “咱们趁着她昏迷未醒的时候,先爽一番,然后再给镇南王送去,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我了个去的!你给镇南王戴绿帽子?你不要脑袋了啊?”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早就听说薛郡侯的六姑娘冰清玉洁,美貌无双……” 几个人伸长了脖子,看向底下的床榻。 只见床上的被褥覆盖,只露出一缕头发还有脖颈雪白的肌肤。 更让这些人心浮气躁,按捺不住痒痒的心。 “你们放心!” “镇南王乃是龙凤之姿的人物,怎么会流连于这样的女子?” “如果真要她,那当初就不会轻易的从薛府撤走了。” 那个白胡须的老头忽然冷笑着说道: “听说这江尘,不过是个周家村的村夫而已。” “一个失身给村夫的贱女人,镇南王岂能再碰?” 几个人听到白须老头如此说,顿时来了兴致,争先恐后的说道: “那等会下去之后,咱们……” 几个人哈喇子哗哗的往外流,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当然是我先来!” 白胡须的老头,忽然身体坐的笔直,毫不谦虚的说道。 声音里也充满了威严和震慑,让其他的几个人都为之一振。 “当然是老大你先来,我的意思,我们几个如何排号……” 这几个镇南王的手下,还没下到房间之中,已经在算计着如何爽身了。 “那……” “不重要了!” 白须老头哈哈大笑,忽然扯去了脸上的包巾。 其他的几个人,也跟着纷纷扯掉了蒙面的包巾,站在屋顶上跃跃欲试。 随时准备下入房中,夺军印和虎符,顺便再捞点油水。 又过了约莫十几分钟的样子。 百许老头忽然站起身来,看了看天上的月亮: “差不多了,可以下去了!” 他忽然跳起身子,双手并拢竖在头顶,做了个跳水的姿势,身形如一道长虹,落入了房间。 剩下的几个,争先恐后,也先后下到了房间之中。 “你们几个,先找虎符和军印!” 白须老头站在床榻前,先看了看椅子上沉睡未醒的江尘。 只见江尘的身子,如同烂泥一般斜躺在椅子上,脑袋歪斜,嘴角流出口水。 一看就是中了熏香迷魂药的样子。 “江尘啊江尘!” “你能把镇南王都气的发疯,可是今天却栽在了老夫的手里!” 白须老者看着江尘,一阵的冷笑。 “等找到虎符和军印之后,我便先杀了你,然后再掳走薛景云,找个妥当之地受用一番!” “哈哈哈!” 白须老者想到得意之处,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老大!” “好东西倒是不少,可军印和虎符,可真的没有啊!” 四个手下翻箱倒柜的寻找了一番,有的提着金银,有的拿着衣服。 贼不走空,这是他们的规矩。 更何况这些全是好东西,焉有放过之理? “废物,我们要的是军印和虎符!” “拿不到那两样东西,就算你们有千金,到时候镇南王追查下来,也难逃一死!” 白须老者面色一沉,冷声说道。 “可是……” “可是真没有啊!” 其中一个人转眼看向了床榻: “老大,不会是藏在了被窝里吧?” “我先去找找看!” 那人一脸的坏笑,伸出手就去掏床榻上薛景云的被窝。 啪! 在他刚转过身的时候,后背上重重的挨了一掌! 白须老者站在他的身后,嘴角泛起狞笑: “老子早就说过,这个妞儿,是我的!” “谁敢染指,他就是下场!!!” 剩下的三个人,吓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老大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毫不留情! “老大,真的没有啊,咱们已经翻了个底儿掉,就差把耗子洞检查一遍了。” 四个手下再次对江尘的房间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可还是没有一点的收获。 “难不成他们并没有把虎符和军印戴在身上?” “还是早就送往军中去了?” 几个人又是一阵议论。 “镇南王的情报,难道也会有误不成?” 白须老者皱眉沉吟,目光也不禁转向了床上。 “难道真的藏在了被窝里?” 看着薛景云微露的脖颈处粉白的肌肤,老者一阵躁动。 “你们转过身躯,我要搜查床榻!” 第243章 你们是来受死的吗 白须老者色眯眯的眼睛里充满了欲望,向着床榻走去。 “禽兽!” 三个手下敢怒不敢言,极度不情愿的背过了身子,心里对白须人的祖宗十八辈问候了十八遍。 在没下来的时候,他们还指望着哪怕白须老大优先呢,至少能分他们一杯羹。 但等看到那个想要染指薛景云的同伴被老头掌毙的时候,他们就清楚的知道,这趟算是白来了! “军印和虎符,不就在他手里捏着的么!” 就在老头想要靠近床榻,去掏薛景云被窝的时候。 忽然一个极具灵动的声音响在耳边,若有若无,却又分辨不出到底是从哪儿发出来的。 “嗯?” “在谁的手里?” 老头一愣,停住了脚步。 其它的四个同伴,也听到了,面面相觑,看向各自的手。 五个人,十只手,空了五对! “在谁的手中捏着?” 所有人的目光,忽然都转向了那个沉睡在椅子上的男人。 江尘! 果然! 只见江尘的歪斜的睡在椅子上,一只手放在小腹上,另一只手,却背在身后。 就在那只背在身后的手里,捏着一个黄绫布的口袋。 “嗯,就是这个了!” 白须老头经过了那个声音的提示,这才留意到,不由的欣喜往外,使了个眼色。 距离江尘最近的,就是那个五大三粗的第一菜鸡。 他往前走了两步,一伸手,去抓江尘手里的黄绫口袋。 那个口袋里,装的就是十万薛家军的虎符和军印。 嘭! 就在菜鸡的手,刚要触碰到黄绫口袋的时候。 已经被迷香迷倒,睡的如烂泥一般的江尘,忽然手腕子一转,扣住了这个人的脉门! “俺滴娘来!” “啊哟!” 傻大个先是一惊,紧接着如杀猪般的惨叫了起来。 卡啦! 江尘的手一用力,如同铁钳子一般,已经把傻大个的手腕骨头捏碎。 “啊!” 白须老头惊呼了一声,噔噔噔往后退了三步。 “老色鬼,我等你多时了!” 江尘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面带微笑,气定神闲的站在几个刺客的面前。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正好明天我们就要起身北上,这间房屋,就留给你们当停尸灵房好了。” 江尘的手一抖,那个两百多斤的傻大个,忽然飞了起来,嚎叫着冲向站在旁边的四个人。 房间里并没有点灯,只有上面他们挪开的几块砖瓦处,投射进来几缕月光。 光线不好,视线受影响,其中一个躲避的慢了一点。 嘭! 傻大个的脑袋和那人的脑袋,相撞在了一起。 脑浆迸裂,飞溅了一地! 这一下连惨叫之声都没有,两个人就双双毙命了。 “风紧,扯呼!” 白须老者见江尘一出手就是死口的,根本没有半分容情。 于是厉声吼了一嗓子,脚下一蹬,如一条穿云箭,飞身跃起,从头顶的“天窗”飞了出去! 于此同时,剩下的三个喽啰,也同时效仿他们的老大,想要夺路而逃。 可惜“天窗”只有一个,而且极为狭小。 就算是一个人穿过,还要吸胸收腹保持体型才行。 其中的两个人同时跃起,脑袋冲准了上面的天窗,半空中竟然相撞在了一起。 虽然没有脑浆迸裂,但也同时晕了过去。 噗通噗通! 如同两个肉球一般,落在地上。 第三个身形瘦小,也很机灵,趁着那两个人落地的空档,拧身窜出,上了房顶。 白须老者和瘦小的手下,从房顶上跃下,到了客栈后面堆放废弃物的广场。 想要穿过荒野,窜入竹林之中。 竹林中地势复杂,而且他们早有埋伏,只要进了那里,就是他们的安全区了。 早晨薛景云就是找了道儿,追袭道竹林里,被他们一顿群殴,差点丧命。 要不是江尘及时的赶到,惊走了群贼,可能此时的薛景云,已经落入他们的手里了。 但白须老者和瘦小的汉子刚落入后院,才跑了没有十几步。 嗖! 嗖嗖! 身后三道劲风,呼啸袭来,迅若闪电! 老者虽然年纪大了,但耳聪目明,身手敏捷。 急忙一低头,身子往地上一趴,来了个狗抢屎。 两个黑色的物体,从他的头顶掠过,啪啪两声,拍在了前面一块巨石上。 竟然是两个手下的尸体! 由于力道太大,这两具尸体如同肉饼一般,竟然贴在了石壁上,不掉落下来。 而他身后的那个瘦小的手下,可就没有他那么灵敏了。 因为武功少次,躲闪不及。 被第三具尸体击中,顿时他自己也变成了尸体。 两具尸体紧贴在一起,又往前飞行了十几米,撞在石壁上,掉落在地。 原来江尘站在客栈的房顶,把那两具尸体当成暗器,扔了出来。 他现在有了蛇虎真气,身具十牛之力,虽然准头不足,但力道有余。 所以击不中那个经验丰富的老头,但却把他的手下一击命中,成功带走。 就在白须老者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江尘的身影,已经到了他的前面。 就站在那个贴着“肉饼”的石头上,气定神闲,卓尔不凡! “你……” “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为什么你不怕迷烟?” “明明我那一香炉的迷烟,都被你吸进了身体里……” “为……为什么!” 白须老者的额头上,汗珠子滚滚而下。 “迷烟?” 江尘淡淡的一笑: “不知道,大概是保质期过了,失效了吧?” 江尘自然不会跟他说,此刻他得了蛇虎兽的真气,莫说是迷烟熏香了。 就算是断肠草鹤顶红,他也能当饭吃当饮料喝,根本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 至于当初在周家村,冬眠在地洞中的蛇虎兽,为何会被李天的熏香迷晕,送到了薛府? 因为那个时候的蛇虎兽,正处在一个特殊的阶段,不管是体型还是能量,都陷入最低谷的存在。 否则的话,要是像大峡谷里那个巨无霸的蛇虎兽,莫说江尘的捕兽笼困不住他。 就是出动十万薛家军,恐怕也难奈它何! “保质期??” 白须老者听了江尘的话,不禁一愣。 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次词呢! 第244章 必杀之! “你的迷香,早已失效多时了,难道你不知道?” 江尘站在石头上,居高临下,蔑视着白须老者。 “胡说!” “你胡说!” 白须老者瞪着双眼,声音因为强烈的恐惧而听起来颤抖又脱力,怪异至极。 “你跟随镇南王,助纣为虐坏事做尽。” “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可你竟然敢惹到我的头上,而且还敢对我的娘子薛景云心生不敬,这就该死!” 江尘的话里,突然有了杀机! “我……” 白须老者的面色一变,平日里颐指气使的自信,早已飘然无踪。 他从房间里窜出来,连续几个纵越逃到这里,已经拼尽了全力。 可是江尘后发而先至,不但把那三具客栈里的死尸抛出屋顶,当做暗器甩了过来。 而且身形也到了他的前面,堵住了去路。 别的不说,只这份轻身功夫,白须老者自忖就是再练上八十年,也未必能达到江尘的水准。 “我只是来抢薛家军的军印和虎符,绝没有染指薛巾帼的意思。” 白须老者勉强分辨道。 “没有?” 江尘站在高处,看着白须老者猥琐的模样,一阵的冷笑: “你们在屋顶的时候,如何争抢的,你又是如何霸气的?” “那个出言不逊的傻大个,被我用脚指甲刺入了腮中,已经是个警告了。” “没想到你们不但不觉悟,反而继续猥琐。” “你们就该死!” 对于这些好色成性的江洋大盗,江尘不准备有丝毫的怜悯。 “原来……” “原来是你,你一直就没睡,一直在听着我们说话?” 江尘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他。 答案是明摆着的,多说一个字都是太看得起他了。 白须老者一脸绝望的看着江尘,忽然感觉自己宛如小丑一般。 一个身负绝世武功的人,在下面装睡,他们却如井底之蛙,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反而再争论该如何分配他的女人? 但江尘的话,他并不信。 如果说迷香真的不管用,那躺在床上的薛景云,怎么会沉睡不醒? 要知道他们下到屋里,也经历过一番打斗,就算是江尘出手再利落,多少也发出了一些声响。 更何况白须老者早晨的时候,曾经跟薛景云在后山的竹林里交过手。 深知薛景云武艺不凡。 如果没有中了迷魂香,那样的情况下不可能还吵不醒她。 “只要你放我一条生路,我愿意把身上的所有金银全部献出,从此归隐川中,再也不踏足江湖。” “也不再为镇南王效力卖命。” 白须老者眼珠子转了转,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托在掌心里,向上对江尘说道。 “哈哈!” 江尘看着那袋银子,一阵的冷笑: “这些钱,还是留着给你买副棺材吧!” “镇南王的人,我见一个杀一个!” “绝没有商量的余地。” “更何况,你竟然敢两次前来袭扰我的娘子,最该五马分尸!” “可惜我没那么多闲工夫,送你一个痛快,也算让你占个便宜了。” 江尘背着双手,根本没有把下面绝望到极点的老头放在眼里。 江洋巨盗汪海川,采花盗柳、奸盗邪淫五十年,臭名昭着,罪恶滔天! 不但武艺高强,而且诡计多端。 几次被捕入狱,又几次诡计逃脱。 最后一次,江州总兵出动三千铁甲军,将他围困在山中,花了半个月才将他抓获。 可惜还没送到京中,在半路上就被镇南王带兵抢掠而走,收入了麾下。 从那之后,他便为镇南王效力,做尽了坏事。 偷盗情报,暗杀朝廷的异己,汪海川无所不用其极,成了镇南王的香饽饽。 据说镇南王每年仅仅给他的上次,就有良家女子数百人,金银数万两! “江尘,你不要太嚣张了!” 眼见的收买无望,汪海川收起了银子,脸上现出了冷笑: “我知道你天赋异禀,内修深厚。” “可是你经验不足,我招法精妙!” 汪海川说话之间,手里忽然多了两把短刀,目光中也多了几分狠厉。 江尘听到汪海川竟然能窥破了他的底细,心中也有些意外。 “我草,这老小子果然是有点道行啊!” “连我不懂武功都一眼就看出来了?” “老子穿越之前,倒是看过武侠小说,也看了不少的武打片。” “可真正的武功招式……” “我是真不会啊!” 江尘虽然有超强的蛇虎真气附体,但因为不通招式,反而不能发挥出应有的效力。 只体现在了力大无穷拽和身轻如燕这两个方面。 “但牛皮吹出去了,我要是真的就这么放他走了,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江尘看着下面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的白须老者,脑子里竟然有了几分犹豫。 “不行!” “他两次行刺景云,又对我的军印和虎符惦记已久,如果就这么让他走脱了。” “那以后镇南王的狗腿爪牙,可就真的纷纷涌涌,毫无顾忌了!” “杀鸡给猴看,我今天无论如何也必须把他这条命留在这里!” 江尘下定了决心,从怀中拿出了那柄薛景云送给他的匕首刀。 “哈哈哈!” “就这个?” 汪海川看到江尘手里的小刀,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恐怕不知道一寸短一寸险?” “我的刀长,我的招法精妙!” “你空有一身的内修,拿着这杀鸡刀,就想跟我斗?” 看到江尘握刀的方式和手法,汪海川更确认眼前的这个江尘,似乎除了内修精深之外,真的就是个习武小白。 他甚至开始后悔,刚才在客栈的时候,不应该撒丫子就跑的。 “就他这个样子,越是狭窄的地方,越对我有利!” “在客栈的房间里,我不用十招,便能把他置于死地。” “然后就着客栈的床榻,好好的享受享受那绝代美人薛景云……” 哪怕是在对阵的时刻,汪海川竟然也飘飘然遐想了起来,甚至当着月光的面,就做起了白日梦。 “你说的对,这就是杀鸡刀。” 江尘哈哈一笑,看着汪海川: “杀鸡就应该用杀鸡的刀,难道用宰牛刀不成?” 第245章 不要脸的老头 “你找死!” “我先宰了你,然后再去客栈去抢薛景云!” 汪海川恼羞成怒,但依旧色胆包天: “你没中毒,她可是中毒了!” “哈哈,温香软玉!” 此人老奸巨猾,表面上是在跟江尘耍嘴,但脚下忽然用力一蹬地,身子倏然腾飞而起。 手里的双刀,如饿狼之口,突袭江尘。 江尘没想到这人如此阴险,更没想到几分钟之前的时候还请求他饶恕的人,竟然会主动发动进攻。 不过蛇虎真气凝聚在他的体内之后,已经完全判若两人。 蛇的油滑,猛虎的矫健,尽在他的身躯之内! 就在汪海川的双刀,几乎已经划破了他的衣服,贴近了他肌肤的那一刻。 江尘的身躯忽然往后猛力窜出,如离弦之箭。 甚至比他的刀,更要快了两倍! 但刀势去的虽然迅猛,总有力衰的时候。 当汪海川的刀势即将停下的时候,才发现江尘就站在那里,似乎是在等着他。 “啊!” 汪海川大吃了一惊,想要躲闪的时候,为时已晚! 他招式连贯,几乎没有任何的迟滞。 即便是有,那也只是半秒乃至更少的时间。 如果跟别的人决斗,这样的招式切换,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但现在可惜他对面的不是别人,而是江尘。 一个拥有万年灵兽蛇虎兽传给他真气的江尘。 老虎的矫健,乃百兽之祖,岂是人之可比? “去你的吧!” 江尘飞起一脚,“嘭”的一声,正好揣在了汪海川的胯骨上。 卡啦! 嗖! 汪海川只听得一声清脆的骨头碎裂的声音,整个瘦削的身子已经从那块大石头上飞了起来。 一切尽在电光石火之间。 半分钟之前,他手持双刀突施袭击,跃上了石头。 可是半分钟之后,这个久负盛名的采花老贼,就被江尘一脚踹回了原地。 江尘不会武功,不懂招式。 但他只有一个字,快! 躲闪的快,出手的快! 汪海川知交锋了一招,已然绝望了! “没法打,直接没法打!” “根本就不在一个维度之内啊!” 这就像海龟跟兔子打架一般,等你费劲巴拉近在咫尺了,人家至少稍一挪动,就让你前功尽弃! “江尘,能不能再谈谈?” 汪海川从石头上被江尘踹下,差点没摔的昏晕过去。 过了好久才从地上爬起来,整个右腿已经废了。 他踉跄着单腿着地,用手扶着旁边的一棵小树,脸上的汗珠岑岑而下。 “我不是怕了你了。” “只是我年岁以高,当不了你这小青年……” 他虽然一招就不敌江尘,但该有的面子还是想要再找回一点。 既然武艺上做不到,那就从嘴巴上给自己辩解三分。 “少他娘的废话吧!” 江尘已经从石头上跃下,来到了他的近前: “你采花盗柳,难道就不伤元气的?” “这就叫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刻未到。” “但是今天,你遇到了我,那就一切全报吧!” 江尘的手一收,那柄匕首刀又被他缩回了袖子里。 “你……” “你肯放过我?” 汪海川见江尘收起了兵器,诧异的问道。 “不是!” 江尘含笑摇了摇头: “是因为我觉得你太弱了,弱的已经不配让我用杀鸡刀宰你了。” 他回头,用手指了指那两个贴在石壁上的“肉饼”。 “你那两个同伴,在上面等你呢。” “要不我送你一程,让你上去陪他?” 噗通! 瘦削枯干,长须皓白的汪海川,忽然双膝一曲,给江尘跪了下去。 “我去,这是干嘛?” 江尘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三步。 他没想到前几分钟还十分嘴硬的汪海川,竟然如此的没有节操。 但汪海川已经跪在他的面前,涕泪横流。 “只要你能放我一条生路,我从此退出镇南王的幕府,只效忠于你和薛家军。” “这一辈子哪怕是当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江尘老大,求求你,饶了我吧。” “就把我当成个屁,放了算了……” 汪海川叩地求饶,简直是没有下限, 根本就不顾及自己的年龄和地位。 “你真的可以痛改前非,从此之后远离镇南王府?” 江尘斜着眼看着汪海川,冷笑道: “狗改不了吃屎,我不信你能从此改邪归正。” 汪海川连连磕头,砰砰作响,额头上已经沁出了血迹。 “主人只管放心,在下说道做到。” “只要主人饶了我,以后我便是您的奴才,但凭驱驰,绝不敢有半分的怨言。” 汪海川叩头求饶之际,偷眼看去。 只见江尘脸上挂着微笑,似乎已经有些犹豫了。 “夫君……夫……” 就在这个时候,江尘的身后,忽然传来了薛景云的声音。 “景云?” 江尘一愣,回头望去。 只见月光下,一个窈窕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往这边跑来,手里还提着一柄长剑。 剑锋在月光下,闪耀着森寒的锋芒。 “景云,你怎么来了?” 江尘的话里,带着七分关怀,三分责怪。 但就在这个时候,趴在地上磕头的汪海川,忽然再次把头一低! 跟着右手探入怀中,拉动了机扩。 嗤嗤! 两枚毒针破空而出,从汪海川后颈的脊椎处激射而出,直袭江尘的后背! 江尘就站在离他不到两步远的地方,距离短,速度快,根本避无可避。 莫说是江尘,就是大罗金仙,这一下变起突然,也反应不过来! “你好毒……” 江尘转过身,用手指着汪海川,跌坐在地上。 不到五秒钟的时间,只见江尘背靠着一块巨石,已经昏晕了过去。 原来汪海川一生阴险,善于使毒。 他的杀手锏,就是在后背脊梁骨处的贴身暗器附骨针! 每当遇到强劲的对手,正面对敌打不过的时候。 汪海川便改变方针,施展那招不要脸无下限的哀求装孙子计划。 等到哀求的对方心慈手软,放松了警惕的时候。 他低着头,脊椎骨处的暗器,便冲准了站在他面前的敌人。 而暗器的开关,就掌握在他的胸口处。 第246章 被暗算了 跪地叩头的时候,正好匍匐着身子,想要激活暗器,绝非难事,也很隐蔽。 不过江尘的身法,快的超出了他的想象。、 所以即便江尘的脸上,似乎已经现出了犹豫之色。 而且距离他也够近。 但汪海川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一击必中。 他现在身受重伤,如果不能做到一击必中的话,那死的就是他自己了。 “真的是老天爷不绝我,连你也来帮我!” “哈哈哈哈!” 汪海川见江尘已经中了毒针,昏晕在地,强撑着身体站起来,看着从远处摇晃着走近的薛景云,哈哈大笑起来。 “夫君!” “夫君,你怎么了?” 薛景云在客栈里中了迷香,昏睡了许久。 但她年轻力壮,武艺高强,而且当时毒烟几乎全部被江尘吸入了自己的体内。 落入她身体内的并不算太多。 所以没过多久就悠悠醒转过来,只是头疼欲裂,只觉得天旋地转一般,手脚轻浮,不受控制。 “难道我中了迷香了?” 薛景云经验丰富,从李天那里,也了解过江湖上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当即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呼唤江尘的时候,连续叫了几声,也没有回应。 薛景云睁开眼睛看去,只见屋子里一片凌乱,而坐在椅子上的江尘,已经不见了踪迹。 “难道……” “镇南王的人又来了,用迷香迷倒了我们,劫走了夫君?” “不对啊……他们劫持夫君,所为者何呢?” “似乎镇南王的手下,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好色之徒,为何我还在卧榻上,而夫君却不见踪影?” 薛景云一阵紧张,急忙缩回被子里,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是否曾有遭受不测。 “幸好没事,不然我就自杀也没脸见夫君了。” 确定自己并未遭受侵犯之后,薛景云挣扎着下了床,顾不了许多,用茶壶里的茶水,泼在了脸上。 冷水泼面,正是迷烟的克星。 薛景云抬头看去,一缕月光,透过屋顶刚开凿的“天窗”,投射下来。 “原来是有人从屋顶开窗进来,劫走了夫君?” 薛景云环顾一圈,只见放着军印和虎符的黄绫布袋,也已不翼而飞。 “夫君让我睡,我就睡了,反而让夫君独自冒险。” “要是夫君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绝不独活!” 薛景云性情刚烈,这时候早就顾不上什么虎符军印了。 只要江尘没事,别的对她来说,皆不重要! 虽然才苏醒过来,体内的迷药之力还没有完全的褪去。 但薛景云还是强支身体,抽出宝剑跃上了房顶。 居高临下,她看到夫君江尘正站在月光下。 而在江尘的面前,似乎有个白须瘦削的老者,正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 但是距离较远,到底是谁也看不清楚。 “夫君没事,我就放心了!” 薛景云心中轻松了许多,当即从客栈的屋顶上跃下,向着江尘的方向奔来。 眼看着距离夫君只有十几丈的距离,薛景云心中高兴,才忍不住大声喊了出来。 没想到这么一喊,对敌经验贫乏的江尘回头去看她,却因此而着了汪海川的暗算! “哈哈哈!” “哈哈哈哈!” 汪海川虽然废了一条腿,但是他跟江尘的交战,并不是几十回合的死战,所以体力消耗不大。 这时候站在一旁,用手扶着树,看着旁边抱着江尘呼唤的薛景云,忍不住桀桀怪笑起来。 趁着雪白的月光,声音如雕枭夜鸣,令人毛骨悚然。 “你是谁!” “你把我夫君怎么样了!!” 薛景云听到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但她才被熏香迷晕许久,现在虽然清醒过来,脑子里还是有些浑浑噩噩。 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到底是在什么时候见过。 “美妞,这才一天的功夫,就把老子忘了?” 汪海川盯着面前青丝如瀑,肤如凝脂,身段完美的绝代佳人,仅剩的那条腿都有些软了。 整个心痒痒的让他恨不得立刻上前,擒住薛景云。 但刚往前蹭了一步,剧痛袭来。 那断了的一条腿,胯骨被江尘踢碎,拖在身后如同一条尾巴一样。 不动还好,稍微一动,便剧痛钻心。 “妈了个巴子的的,该死!” “你废了我一条腿,我就废了你整个人,再占了你的女人!” 汪海川看着昏晕在地的江尘,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是……” “你是昨日在竹林里跟我对战的那个任!!” 听到汪海川狠毒的声音和那充满了色相的言词,薛景云忽然就想起来了。 昨日在竹林里,他也是以这幅口吻,对她百般的调戏。 但认出了面前的人,薛景云的一颗心,如同掉进了万丈深渊! 她想要提剑起来搏命,可是刚站起来,又摇摇晃晃的跌倒了。 身子委顿在江尘的身旁,如同喝了十八碗的醇香老酒,浑身无力,动弹不得。 “哈哈哈!” “你以为我独门的熏香迷药,会跟那些凡品一样?” “告诉你!” “没有我的独门解药,你三天之内,休想恢复如初!” “现在你苏醒,也只是苏醒而已!” “刚才你急匆匆赶来,气血运转的快了,所以残留的熏香药力,再次扩散在你的体内!” “哈哈哈!” 汪海川得意的笑着: “就算你不愿意,现在也只能做一只可爱的小猫咪,任由我摆布了!” 薛景云的心,一片空寂。 似乎天地到了尽头,日月即将损毁。 她想要咬舌自尽,但连这个力气,都已经丧失了。 “你……” “你放过我们,金银珠宝,军印虎符,我都给你。” 薛景云畏惧的看着汪海川,声音已经有些发颤。 她不怕死,怕的是无尽的凌辱…… “哼!” 汪海川怒视着江尘: “他踢断了这条腿,你让我放了他?” “今天,他必须死!” 可是当他看向薛景云的时候,薛景云的畏惧,让他瞬间感受到了一种虐待的快感。 忍不住又哈哈大笑起来: “虎符和军印我要,你的人我也要!” “哈哈哈!” 第247章 怎么又活了? “有了虎符和军印,我就可以带回镇南王府,得到一笔重赏了!” “然后我便带着你和这笔重赏,归隐山林,从此同床共枕,双宿双飞。” “岂不是神仙眷侣的生活?” “哈哈哈!” 汪海川得意至极。 但薛景云却感觉如同自己挂在一根一触即断的丝线上,下面就是十八层地狱。 “跟你?” 薛景云一阵的恶心,要不是无力呕吐,恐怕她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我宁愿死,你让我死!” “我要跟我的夫君一起死。” 薛景云的声音,虚弱而无力。 “死?” 汪海川翘起嘴角,花白的胡须抖抖索索,得意的看着薛景云: “你要不要死,我说了算。” “你说了不算!” 他双手正骨,把那条废腿正位之后,从身旁的小树上折下一根木棍,标在腿上。 虽然骨头已经被江尘踢碎,但好歹还是一条腿,日后康复之后,即便是能了瘸子,那也比只有一条腿要好得多。 而且凭他的功夫,哪怕是变成了瘸子,寻常的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一切完备之后,汪海川狞笑着跨步逼近薛景云,手中的刀,迎着月光,发出森森寒气。 “夫君……” “你别过来!!” “夫君……” 薛景云又怕又怒,可偏偏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没有还手的可能。 她紧紧的抱住江尘,想要保护他,又想要得到江尘的保护。 但江尘被汪海川的独门毒针射中之后,一直昏厥,始终没有醒转的意思。 “受死!” 汪海川的刀锋往前一递,刺向江尘! 江尘能够避开他的迷烟,已经让他惊诧不已。 万一这毒针的药效,也不能使他长久昏迷的话…… “一旦江尘苏醒,就凭我这我一条腿的废人,如何能斗得过他?” “到时候不但不能抢到军印和虎符,不能抱得美人归,恐怕连我的这条命,都得搭在这里!” 但汪海川的刀锋,距离江尘的脖子还有三尺的时候,忽然停住了。 “臭娘们,你真的肯为他死?” 眼看着薛景云以瑟瑟发抖的身躯,覆盖在江尘的面前,挡住了汪海川的刀。 汪海川的心头,涌动起一股无名的愤怒。 他虽然一生好色,采花无数。 但从来没有得到一个女子的真心,更没有一个女子肯为她付出哪怕一丝一毫。 “江尘!” “就算我得到了薛景云,也终究还是比不了你!” 汪海川的杀心又起,高高的举起了刀。 另一只探出,抓住薛景云的香肩,往旁边一扯。 薛景云瘦削的身躯,倒在一旁。 “夫君……” 薛景云无力而又绝望的嘶吼声中,汪海川的刀已经向着江尘的脖子落下。 噗! 刀锋抹过,鲜血如同井喷一般。 一颗脑袋,滚落在尘埃! 江尘如同天神归位一般,长身而起,将手里的匕首刀在汪海川站立未倒的尸体上擦拭了下。 还刀入鞘,纳入怀中。 “夫君!” “你……” “我难道是在梦中不成?” 原本绝望到极点的薛景云,已经别过头去不忍看到江尘死在汪海川的刀下。 可是当她看到滚落尘埃的人头,花白头发,长须猥琐的时候。 就知道自己的夫君江尘,再一次证明了一件事: “关键时刻,我的夫君,总是会靠得住,总是会救我!” 薛景云激动的热泪盈眶,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扑到江尘的怀里。 可是身体无力,只有眼睛多情的望着江尘。 “娘子,我可以亲你吗?” 江尘走到薛景云的面前,弯腰蹲下,双手捧起薛景云的脸,柔声问道。 “……” 薛景云心中万分羞涩,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了。 这种事情,能让她一个年方二八的女子,如何回答? “嗯,不回答,就是不忍拒绝了呗?” “那我就不勉强你了……” 江尘轻轻叹息了一声,似乎有几分失望。 “没有……” “人家没有拒绝……” 薛景云着急的为自己辩护着,可是刚刚说了两句话,却忽然停住了。 只因樱唇小口,已经被江尘给堵住了。 火热又令她窒息的亲吻。 “嗯……” “怎么突然之间,我浑身的乏力感消失了啊?” 待到江尘放开薛景云的时候。 薛景云忽然长身站了起来,稍微活动之后,感觉一切如平常一般,举止动作,没有丝毫的挂碍。 “真的奇怪哎,夫君!” “原来这臭老头子的迷药,也不是像他说的那么厉害,说退也退的极快……” 薛景云看着微笑不语的江尘,忽然明白了。 “夫君,不会是……” “不会是刚才你亲吻人家的时候,替人家解了体内的迷香之毒吧?” 薛景云低着头,面红耳赤的说道。 “你说嘞?” 江尘走到薛景云的面前,双手捧起薛景云的脸,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除了你夫君我,谁会有这样的慈悲心肠?” “人家可能也想着带着你到深山里跟你长相厮守,可那只是贪慕你的美色而已哦!” 薛景云听到江尘的话,更加的困惑了: “什……么啊!” “难道刚才那个老色鬼跟我说那些情薄之话的时候,你就已经清醒过来了?” “还是你压根就没被他的暗器击中,纯纯的就是装死忽悠他啊?” 薛景云抬眼看着江尘,如同一个小迷妹的模样。 “两样都是,但又都不是,你只猜对了一半。” 江尘挽住薛景云的手,漫步走在月光下,倒是还真有几分惬意。 如同相爱的恋人浪漫的散步,谁能想到周围还有好几具尸体? 石壁上,拍着两个“肉饼”,不远的地方,那个没有了脑袋的汪海川,尸体还站着一直不倒。 “你突然到来,让我分了心。” “他的暗器又快,所以我躲闪不及,被他的毒针击中,这些都是真的。” 薛景云转身到了江尘的面前,就要跪下请罪,但还没来得及屈膝,就被江尘给搀住了。 “夫君,对不起,因为我,差点让你命丧这里,我自己也差点儿……差点儿贞洁不保。” 薛景云满脸内疚的说道。 第248章 继续北上 “知道错了么?” 江尘低头,微笑着看着薛景云。 “嗯,知道错了……” 薛景云忽然想起前些日子的时候,他们之间的约定。 若是自己做了错事,就要接受夫君江尘的惩罚。 而夫君的惩罚…… “夫君,能不能……” “咱们还要尽快的赶到军中呢,我怕耽误了时日哎。” 江尘愣了愣,纳闷的说道: “我只是想说,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这根咱们尽快的赶到军中有什么关系呢?” 薛景云的脸一红,羞涩的笑道:“奥,夫君是这个意思啊!” 江尘拉住薛景云的手,转头笑道: “娘子,你以为我是什么意思呢?” 薛景云的脸更红了,娇羞的转到一边,低声嘟囔着: “人家以为,回到客栈里你又要人家给你……” “以示惩罚呢。” 江尘哈哈大笑:“娘子,我可不是个不懂得怜香惜玉之人。” “难不成再让你多住一天啊?” “再说轻重缓急,我还是分得清的,北国战事,迫在眉睫,咱们的儿女私情,还是暂且一放。” 薛景云的脸上,尽是感激之情: “多谢夫君,全是为了我薛家,要不然的话,夫君这时候恐怕还在周家村睡大觉呢。” “身边又不缺娇妻美眷……” 神思飞舞,想到江尘的另外两个娘子秦月娇和蓝月娥,这时候独守空房。 而自己却可以和夫君江尘并肩漫步于月下,朝夕相守。 心中倍加的幸福,对江尘也越发的感激和爱慕了。 “娘子的事,就是我的事。”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江尘的两句话,说的慷慨激昂,更令薛景云沉醉不已。 他当然不能说,其时自己之所以跟着她来北夷国打仗,根本就不是为了给薛家出力,更不是为了什么民族大义,保家卫国。 他只是想游览异国风光,不想呆在周家村里碌碌无为,憋屈一生。 虽然他的财富,现在即便未必能做得了大庆国的首富,但也是屈指可数的富豪了。 “我娶了薛景云,魅力值和气运值都增加了,如果呆在周家村一辈子,那就永远排不上用场了!” “北国边境,去看看有什么际遇!” 这才是江尘跟随薛景云随军北上的主要原因。 当然,江尘也不否认,薛景云的优秀,也是他舍不得单独放她一个人去北疆的原因之一。 “哎,夫君,为什么那么毒的迷药,对你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而且刚才那坏老头的毒针,也只是让你暂时昏迷,好像根本就伤害不了你啊!” 薛景云看江尘精神抖擞,和平时没有任何的区别,心中无限的困惑。 “不知道,大概是这家伙的药效过期了,所以不能伤人了吧。” 江尘淡淡的一笑。 他并没有说出蛇虎真气的秘密。 因为这是他的杀手锏,只有做到完全的保密,才能在关键时刻,让自己活命。 如果人人都知道了他百毒不侵,那以后还有谁会用这种办法来对付他? “不过……” 江尘心中想着: “看来这蛇虎真气在我的体内,还没有完全的兼容。” “要不然的话,刚才的毒针也不会立刻让我昏厥了。” “幸亏汪海川受伤在先,又被薛景云耽误了片刻之功。” “不然的话,我早就死在了他的刀下了。” 江尘心里盘算着,等有了空闲,还是得多运转这体内的蛇虎真气,真正的融会贯通才行。 “夫君,咱们还回客栈啊?” 薛景云想起客栈的房间里,充斥着血腥味,乱七八糟的,不禁皱了皱眉。 江尘抬头看去。 东边的天际,已经有些发白了。 距离天亮,应该最多也就是半个时辰的样子。 “又是不眠的一夜啊!” 江尘苦笑了一声: “客栈还是要回的,毕竟咱们的马匹和东西都还在那里。” “不过回去收拾了就走吧,咱们也不住了。” “先赶路再说。” 两个人为了能多说一会儿话,并没有直接从后面的杂物场跳入客栈。 而是一路走到了前面,到了客栈的正门前。 “夫君,你就别上去啦。” “我上去收拾了东西就下来,你在下面休息一会儿。” 薛景云想起江尘忙碌了一夜,而自己除了睡大觉之外,唯一的贡献就是到后面搅局,导致江尘分心差点死在了别人暗器之下。 所以心里多少有些内疚和惭愧。 “嗯,也好。” 江尘点了点头,站在一楼的柜台前,从怀里掏出一块元宝,扔在了柜台上。 “啊!” 值班的店小二正趴在柜台上做梦,忽然听到一声巨响,还以为房屋塌了,打了个激灵,猛然站了起来。 “这些钱,房费可够了吧?” 江尘指了指上面亮着灯的房间,问道。 “是女阎罗……” “是女侠的房间嘛?” “够了,足够啦!” 店小二一开始还有些惊惶,但看到是薛景云的房间时,就更惊惶了。 “这女阎罗动辄宰人,我一个人怎么应付的了?” “万一出点儿差错,惹得她大开杀戒的话,掌柜非得煮了我不行……” 他有心想去喊掌柜的出来亲自接待,又唯恐这么贸然离开,面前的江尘怪罪。 所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傻傻的站在柜台前。 “多余的,算你的。” “这些日子以来对你们的叨扰,就算是赔罪了。” 江尘面色和善,指了指桌上的那个大元宝,淡淡一笑说道。 “真……” “真的么?” 店小二的眼睛里放着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房间的住宿费,统共也不过六七两银子而已。 看这大元宝,起码得有二十两起步。 “这么说,我的小费,就有十五两银子了?” “我在这个店里当牛做马,一年下来也不过十两银子啊……” 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十两银子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天文数字了。 “夫君,走吧?” 就在这个时候,薛景云已经收拾了行礼,一只手提着包袱,一只手提着宝剑,走了下来。 “额……” 原本还兴奋不已的店小二,看到薛景云下来,捧着金元宝的双手剧烈的颤抖着。 “嘭!” 第249章 江尘的忧虑 元宝掉落在地上,滚到了柜台下面。 “看看吧,这就是你做的孽!” 江尘伸手接过薛景云手里的包袱,苦笑着看了看薛景云,又指了指那个店小二。 “我?” 薛景云诧异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又怎么了啊?” 但随即明白了江尘的意思: “看来我还真成了大恶人了哎,这客栈里的人看见了我,就跟见了凶神恶煞了似的。” 薛景云走到柜台前,也从兜里掏出了一块银子,放在了柜台上。 “小兄弟,这些银子,算是赏你的。” “这些天来,给你们带来的不方便,还请你们多多包涵,莫要见怪哦!” 薛景云嫣然一笑。 “你是……” “神仙姐姐?” 店小二看着薛景云那如仙子般的笑容,不禁呆住了。 刚刚还说是女阎罗呢,这会儿又变成了神仙姐姐。 江尘牵着薛景云的手,两个人走出了客栈。 “没想到你也有温柔的时候。” 江尘附在薛景云的耳边,低声说道: “其时善良也是可以传染的,你对别人善良,别人也会感受到你的善良,并把这份善良传承下去。” “就像这个店小二,抛开咱们资助给他的银子不算。” “你给他的这个笑脸,可能会让他好几天都心情愉悦,就连店掌柜的收拾他,他也会带着笑脸接受。” 薛景云想了想:“嗯,好像也是哎。” 她生性刚烈,从来都是我行无素,率性而为。 她做事情,只是因为她想那么做,那么做让她心里爽。 至于是对是错,是善是恶,以前她还从来没有想过。 但是自从嫁给了江尘之后,她忽然感觉,江尘人格的伟大,让她崇拜。 逐渐的,她也开始变的有人情味起来。 这时候,天还没有完全亮。 江尘和薛景云相携出了客栈,来到马厩之中。 江尘的战马,那次被木丧抢走,驰入山谷后走散了,再也没有回来。 薛景云牵过枣红战马: “夫君,你我共乘一骑吧,待前面有了合适的马匹,咱们再买一匹。” “或者等到了军中之后,我再帮夫君物色更好的战马。” 其时她好几次要把自己的战马送给江尘。 但都被江尘拒绝了。 “你是战将,需要冲锋陷阵的,自然需要宝马良驹。” “我是你的军师,蹲在军帐里替你出谋划策而已,要宝马何用?” 其时这并不是江尘的内心想法。 “虽然古有汗血赤兔,但我还是感觉白马和黑马,更适合男人乘骑。” “枣红马?” “那不就跟一个老爷们开着辆小红车一样?” “实用不实用先抛开不谈,起码感觉就别扭。” 江尘有江尘的个性。 薛景云在前,江尘在后,两人同骑,一路狂奔。 枣红战马在客栈的马厩里养精蓄锐了这几天,精力充沛,体能充足。 一口气跑出了三百百多里,已经到了下午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 “夫君,前面就是一个镇店,咱们赶了一天的路,就先在这里住下如何?” 薛景云回头看了看天际就要落下的太阳,仰头轻轻凑近江尘的下巴,柔声商量道。 “嗯,也好。” “人不累,马也累了。” “那就先在这里住下,找个地方吃个饭。” 江尘一提战马,下了大道。 “这个镇子虽然小了些,但好处是很幽静,不像上次咱们住的那里,跟杂货铺似的。” 薛景云好像对这一路都不陌生,到了哪里都能说出来个一二。 “出门在外,有张床能住人就行了呗!” “哪儿有那么多的讲究。” 江尘把丝缰交给薛景云,自己轻轻从后搂住薛景云的腰,任由她选择合适的客栈落脚。 又行了三五里路,到了一处类似庄院模样的地方。 “竟然是别墅区?” 江尘抬头看去,忍不住赞叹了起来。 这个客栈,和上次住的那个风格迥然不同。 并没有楼房,而是一座座不算宽大,但也还可以的小屋。 彼此互相独立,彼此不相打扰。 院门口的一张牌匾上,写着“宾至如归”四个字。 “嗯,这里不错,至少安静!” 江尘等战马进了院子后,翻身下了战马。 一名伙计从门口的小屋里迎了出来。 薛景云上前,很快办理了入住手续之后,两人选了一间靠近院落一角的房屋。 “要不……” “先找个地方填填肚子?” 江尘从昨天折腾了一晚上,直到现在,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虽然精神依旧旺盛,但肚子里却始终安静不下来,肚子和肠子不停的干仗。 “小店里有当地的家常菜,虽然比不了大酒楼的菜谱齐全,但实惠又地道,所用的蔬菜都是自家种的,可干净呢。” “二位要不要尝尝?” 伙计等安排两人住下之后,很机灵的开启了推销模式。 “夫君,你看呢?” 薛景云把伙计递过来的菜谱直接送到了江尘的面前。 “清淡可口,干净卫生就好。” 江尘看了看菜谱,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 “你看着去整备一桌吧,不求奢华,只求干净地道。” 伙计看着那锭银子,厚道的笑了笑: “公子放心,我们这里是山野小镇,要说奢华,我们也没有那个本事。” “但饭菜绝对保证地道可口,只管放心。” 伙计收了银子,抱着菜谱走了。 “娘子,还要几天,才能到达军中?” 江尘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肩膀问道。 “夫君,你到这里来坐。” 薛景云把一张小板凳放在床前,拉着江尘到那里坐下。 然后自己坐在床沿上,又施展其独门的手法,给江尘揉捏着肩膀和颈部。 “如果按照咱们现在的这个速度,每天只吃一顿饭,天明到天黑的赶路。” “应该最快后天就能到天墉城了。” 薛景云轻轻低头,在江尘的耳畔亲了一口,低声笑道: “不过夫君也不用这么着急,真的不差这一两天的。” “夫君这么辛苦,景云心里怎过意的去呢?” 江尘摆了摆手: “你不懂。” “我是担心,镇南王那群爪牙,不光对咱们动手。” “万一他另有派去别的人,去找李天的麻烦呢?” 第250章 住在民宿 “李天?” 薛景云一笑,摇着头说道: “镇南王虽然只手遮天,但是如果大庆国还有一片蓝天的话,可能就是我薛家军了。” “他的爪牙,怎么敢招惹薛家军?” “我才不信呢!” 她攥起拳头,轻轻的捶打着江尘的肩头: “再说了,李天也不是一勇之夫。” “他在从军之前,也曾闯荡江湖多年,要论经验,他可比咱们强多了呢。” 江尘皱着眉头,仰头拧了拧脖子,长长叹了口气: “但愿如此吧!” “只是镇南王的爪牙,尽皆是无耻小人,最难对付。” “我还真怕李天着了他们的毒计。” 两个人正在闲聊的时候,一个伙计托着两道菜走了进来。 人还没进来,菜的香味已经将扑鼻而来。 “嗯,果然不错!” “看来小店亦有小店的好处,单闻这菜的味道,丝毫不逊色于那些大饭庄的手艺。” 江尘站起身来,从伙计的托盘里端下两道菜,放在了房间中央的桌子上。 紧接着,一个身材矮小,梳着两个小疙瘩鬏的女娃娃,双手拎着一只茶壶,费劲巴拉的迈过了门槛。 “小妹妹,快给我,莫要烫着。” 薛景云她那副非常吃力的样子,急忙往前走了几步,接了过来。 “谢谢姐姐。” 小女孩像是手烫的疼了,一边揉搓着自己的小手,一边抬头看着薛景云说道: “姐姐,你真好看。” “比画里的仙女们,还要好看了千倍万倍呢!” 薛景云没想到自己的一个举动,竟然让小女孩对她如此的盛赞,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江尘弯腰抱住小女孩,笑着问道: “小妹妹,你真有眼力,她可不就是仙女么,特意降临到你们这里,来品尝你们的菜肴呢!” 小女孩拍着手掌笑道:“真的呀?” “我们的小店里,也有仙女降临了哎。” 又对着刚刚的那个伙计问道: “爹爹,这个哥哥说的可是真的吗?” “仙女降凡到咱们的店里,一定能给咱们的小店带来好运的。” “你可别怠慢了仙女姐姐哦!” 原来这个小女孩,竟然是那个店小二的女儿。 小二笑着说道: “放心吧,我的小公主,一定侍奉的好好的!” 又转头向着江尘和薛景云说道: “她是我女儿,今年才六岁。”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所以给客人端菜倒水的活儿,她也帮着做了不少。” 薛景云生活优渥,从小到大,还没做过这种下人的活。 看着女孩稚气未脱,就要为了生活而辛苦劳累,同情之心大起。 “仙女姐姐,你抱抱我好不好。” 小女孩伸出双臂,呲着小牙看向薛景云。 “好呀!” 面对这个小女孩天真无邪的笑容,薛景云自然而然的凑了上去。 脸上也不禁浮现出了亲和力极强的微笑。 “爹爹,你看,你快看呀!” 小女孩看见薛景云笑的样子,用小手指着她对那个伙计说道: “姐姐一笑,好像比仙女更好看了哎!” “你说是不是?” 那个伙计,也就是这个小民宿的掌柜的,抬头看了薛景云一眼,十分腼腆的转过了头。 他就是个普通老百姓,薛景云身上的那种高贵气质,不是他这个阶层的人能承受得了的。 “嗯嗯!” “果然是比仙女还漂亮呢!” 伙计笑着,就往外走,一边对江尘说道: “公子爷,你们先玩儿,还有几道菜,我去端来。” 江尘挥了挥手,让他走了。 “小妹妹,你见过仙女么?” 等伙计走了之后,江尘走过去,看着薛景云怀抱中的小女孩,笑着问道。 “当然见过啊!” “仙女姐姐不但长的好看,而且人还善良。” 她双手托着下巴,眼睛看着屋顶,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好久之前了呢!” “有一群服装跟咱们不一样的坏人,骑着高头大马,手里提着刀闯进了我们这个村子。” “见人就杀,见到姑姑婶婶的,就往上面蹭,还说一些难听的话。” 江尘和薛景云对望了一眼,心中暗想:“难道曾经有强盗土匪的,来这个村子闹事了?” 只听小女孩继续说道: “后来忽然来了个穿着大铁甲的仙女,骑着大白马,到了这里之后,那些坏人都很怕她。” “她不让那些坏人欺负我们村里的姑姑婶婶们,还因为这个跟一个坏人打了起来。” “后来仙女姐姐法力无边,把那个坏人打的满地找牙。” “再后来,仙女姐姐就领着那群坏人退走了。” 正在这个时候,刚刚离去的那个伙计,又端着几道菜来了。 等他把菜摆好,正要走的时候。 江尘忽然笑着问道: “你们村里,什么时候有仙女到来了?” “刚才你闺女说,曾经有强盗来这里烧杀劫掠,后来仙女现身,救了你们?” 小姑娘虽然表达能力不强,但是连说带比划,却把自己的意思表达的十分清楚了。 而且江尘和薛景云的理解能力也毫无问题。 这个世界上哪儿会有真的仙女? 两个人反正闲着无聊,便趁势有些八卦的问起了这件事。 “哎……” 掌柜摆好了菜,手里提着托盘长叹了一声: “说这话,得有两个多月了吧!” “咱们大庆国的兵马,忽然之间就弱了下来,北夷国的铁骑,甚至已经打到了这里。” 薛景云的心中一惊,低声说道:“两个月前,可不就是我哥哥受伤撤兵的时候么!” 那个掌柜的不知从薛景云说话的意思,继续说着自己的话: “村里有本事有能力的,或者家里有钱的,都逃到南方去了。” “就剩下俺们这些穷种地的,又拉家带口,手里又没有钱,只好留下来听天由命。” “那次又来了一拨北夷国的骑兵,一进村子就开杀,奸淫掳掠的。” “东边的半个村子,死了七十多口人,还有十几个年轻的妇女,被凌辱的只剩下了半条命。” 他说到这里,似乎又回到了当日的那个场景之中,脸上也变的惊恐,面色煞白。 第251章 百姓苦 往前两步从薛景云的怀里要过那个女孩,使劲的抱在怀里: “我原本以为,我们西村的这百余号乡亲,也难逃厄运了。” “我和他娘死了也就死了,可是我闺女才七八岁,万一被那群禽兽发现了,那可就……” 他使劲的抱住小女孩,像是唯恐有人上来抢夺似的。 小女孩被她爹爹的手劲勒的生疼,带着哭腔用手掰着爹爹的胳膊: “爹爹,疼呀!” 那个憨厚的掌柜,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太投入了,又回到了当时的场景。 于是连忙送开了手,把女孩放到了地上。 “那天,也是这样。” “我们西村的村民们,被他们赶到了广场上。” “我抱着闺女躲在人群的后面,想要逃过此劫。” “可是因为当时抱得太紧,女儿喊疼,惊动了几个北夷骑士。” “他们当即凶神恶煞的跑了过来,明晃晃的刀锋,就压在我的脖子上。” 薛景云“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低声骂道: “这群该杀的畜生,难道连这么小的孩子,也不肯放过!” 掌柜的见刚才笑容如春风般的薛景云,这么一怒,威严令人窒息,吓得面色一变,不敢再说话了。 江尘脸上在薛景云的肩头上轻轻拍了一下,示意她不要动怒,保持安静。 薛景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赶忙道歉说道: “掌柜的,不好意思。” “我听到那些北夷国骑兵欺负咱们大庆国的百姓,心里愤怒,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继续说下去。” 掌柜的定了定神,才继续说道: “就在我绝望至极,准备拼死保护我女儿的时候。” “忽然从那些北夷国铁甲军的身后,来了个身穿乌甲的女将。” “那个女将上来对着铁甲军的头领就是一顿训斥,他们说话我们也听不太懂,可是大致的意思,应该是责怪他们滥杀无辜。” “不过那个铁甲军的头领,好像是北夷国的什么征南王爷,叽里呱啦的一顿争吵。” “后来两个人在广场上就打了起来。” 薛景云一笑说道: “北夷国的传统,解决不了的事儿,就比武较技,谁赢了谁说了算。” 江尘点了点头: “这就难怪北夷国骑兵战力那么强了,他们是崇尚暴力,军功至上的国度。” 那个掌柜的见江尘两个人似乎对北夷国也十分的了解,脸上掠过惊异之色。 薛景云一笑说道: “我们不过是闲谈而已,你不用当真,只管说下去。” 掌柜的于是整理思路,继续说道: “还别说,那女将虽然生的身材娇小,但打起架来威猛的邪乎。” “那个什么征南王的,看着五大三粗的,还真就打不过她。” “后来征南王被女将揍的鼻青脸肿的,连头盔都掉了。” “于是一群人像旋风一样,呼啸一声走了个精光。” 这时候,那个小女孩,已经出去了。 掌柜的指了指外面小女孩的背影: “我女儿虽然只见了那个女将一次,可是对她印象深刻。” “提起她的时候,总是说那是仙女姐姐,是老天爷派来救她的。” 掌柜的叹了口气,摇着头边往外走边说着: “咱们大庆国,占据着整个中原,人口那么多。” “为什么被北夷国这么一个边陲小国欺负的那么苦呢?” “一揍一个不吱声,一揍一个不吱声,就知道龟缩着防守……” 江尘似乎并没有把这人的话放在心里,从旁边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提起筷子尝了一口: “唔……” “口感不错,味道也很好。” “娘子,你来尝尝!” 江尘一抬头,招呼着薛景云也入座。 “嗯……” 薛景云看着掌柜的离开的方向,轻轻应了一声。 饭菜虽然简约,但都是地道的农村家常菜,朴实的口味,纯正的食材。 薛景云吃了一碗米饭,江尘则一口气干完了半锅。 他自从得了蛇虎真气以后,食量大增,几乎就是光盘行动的代言人了。 不管上来多少饭菜,只要他想吃,都能造个干净。 可是如果三五天不吃饭,哪怕会觉得腹中饥饿呢,但精神和体力不会受到影响。 “我怎么感觉我越来越像骆驼了呢?” 江尘放下了手里的碗筷,看着已经吃光的碗碟,笑着说道。 薛景云关切的问道: “夫君,可吃饱了么?” “要不我再去要一锅米饭给你?” 江尘连连摆手: “娘子,你把我当猪养了啊?” “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肚量!” 薛景云抿嘴一笑,但是随即秀眉微蹙,似乎有心事似的。 江尘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向外面望去。 这个院子里,前前后后坐落着三排九个房舍。 但似乎今天很是冷清,只有他们这一个住客。 “娘子,他们这贫寒之家,开这么大的民宿,如果无人来住的话,还不得赔掉了屁股?” 薛景云一笑,起身到了江尘的身旁: “才不会呢!” “你没听他们刚才说么?” “这里已经靠近北疆了,因为北夷国时常来这里掳掠,能跑的人,都离乡背井,前往南边去了。” “所以村子里十室九空,有的是地方和木材。” “他们盖起这民宿,有投宿的就招呼一下,没有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至于饭菜嘛,反正都是地里自己种的,也用不了多少成本。” 江尘长叹了一声: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不管怎么样,受苦受难的,始终还是普通老百姓。” “看这样子,他们也不过是挣个温饱,多少饿不死罢了……” 薛景云又靠近了两步,踮起脚尖双臂搂住了江尘的脖子,在他的脸上轻轻亲了一口。 “夫君,你这可就错了哦!” “这样呀,至少要比以前过的好一些!” 江尘一愣,不解的问道: “怎么?” “难道他们还沾了兵荒马乱的光了?” 薛景云轻轻“嗯”了一声: “兵荒马乱,跑的最快的就是那些鱼肉百姓的官府中人。” “这些北夷国的骑兵,不过是为了钱财而已,夺走了也就夺走了,夺不走的,还能生活的不错。” 第252章 华筝郡主也是美女? “可是如果太平年代,这些官府年年增加赋税,才是百姓头上的一把刀,让他们没有活下去的希望呢!” 江尘作为穿越者,忽然想起了自己在前世的时候,曾经学过的一句名言: 苛政猛于虎!! “不错!” “不错不错!” 江尘连连的点头: “不管是北夷国,还是大庆国,都不是老百姓自己的国家。” “他们皆是一人一姓之天下,不管谁占了上风,但唯有底层的老百姓,永远的处在下风!” 这时候,太阳刚刚落山。 院子里绿草如茵,空气新鲜。 江尘和薛景云并肩漫步,围着院子里的九座民房转悠着,闲聊着。 不远处,忙活完了的掌柜,正和他的小女儿坐在院子门外的石头上摘菜。 女孩一会儿站起来围着他爹爹跑一会,一会儿又跑到屋子里去喊妈妈。 不多时,一个年轻的妇女,端着两碗茶走了出来,递给丈夫和女儿。 在丈夫喝茶的时候,妇女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轻轻的擦拭着丈夫额头上的汗珠和灰尘。 满脸都是爱意。 “其实吧,他们也蛮幸福的。” 薛景云看着一家三口温馨的样子,脸上竟然带着几分的羡慕。 “娘子,自从跟了我,你逐渐的接地气了。” 江尘看着薛景云的俏脸,笑着说道。 “嗯?” “我接地气了么?” “夫君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薛景云的目光,从院门外一家三口的身上收回,又落到了江尘的脸上。 “还记得,我初次带你回周家村,回到咱们家里的时候么?” “你跟秦月娇和蓝月娥,那叫一个格格不入。” “甚至连那个家,恐怕在你的心里都没有当成是自己的家吧?” 薛景云脸一红,低声说道: “原来夫君什么都看得明明白白的,只是不跟景云一般见识而已呀?” “不过……” “到了现在,景云才明白,夫君那个家,才是最幸福的家……” “如果这场战争结束,我还能活着回去的话。” “我一定做个夫君的好娘子,跟那两个姐姐和睦的相处。” 江尘哈哈大笑,指着外面的女孩说道: “你就不打算,帮我也生这么个俊俏的女儿么?” 薛景云更加羞涩了,转过头不去看江尘。 但嘴里却低声说道: “夫君想让景云生几个便生几个呗,反正景云永远也不会拒绝夫君的……” 两个人正在闲聊的时候,那个女孩忽然端着两个茶碗跑了过来。 “大哥哥,仙女姐姐,你们喝茶。” 是山间毛竹制作的青竹茶,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薛景云伸手端了起来,轻轻喝了两口,满意的点了点头,又一饮而尽。 江尘则要快的多,他端起茶碗,直接倒入了喉咙。 “仙女姐姐,你和那个救了我们村民性命的仙女姐姐,可是姊妹么?” 小女孩眨着长长的睫毛,眼睛望着薛景云,满脸的崇拜之意。 “啊……” 薛景云微微一愣,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了。 江尘在旁,笑着说道: “当然了,她们就是亲姐妹呢!” “上次来的是妹妹,这次来的是姐姐。” “她们都能打坏人,保护你们的安全。” 小女孩信以为真,端着两个空茶碗一边往外跑着一边笑道: “爹爹,娘!” “原来这个仙女姐姐,是咱们救命大恩人的姐姐呢!” “她也能打坏人,她也有法力哎。” 欢快的笑声,荡漾在小院里。 “臭夫君,你都把我吹成仙女了……” 听到小姑娘爽朗清脆的笑声,薛景云嗔怪道:“我哪儿有什么法力呀!” 江尘附在薛景云的耳畔,低声说道: “你若没有法力,怎么能让我欲罢不能?” “你可是法力无边……” 薛景云羞涩的满脸通红,唯恐院子外的两夫妻听到江尘的话,拉着他急忙跑的距离远了一点。 “夫君,你可知道,那个女孩口中的仙女姐姐,到底是谁么?” 薛景云忽然蹙眉说道。 “是谁啊?” “我哪儿知道是谁呢?” “我又从来没来过北夷边境,更没有跟北夷国交战过。” “不过听他们说话的口吻,似乎这个女将,还是北夷国的人物,怎么会出面阻挡北夷战骑的劫掠呢?” 江尘转头看着薛景云: “早先吃饭的时候,你就有些心不在焉。” “难道你认识这个女将?” 薛景云沉默了几秒钟,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夫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女孩口中的北夷国女将,可能就是曾经跟我兄长交战过。” “号称北夷国第一猛将的华筝郡主!” 江尘一愣,不由的重复了一遍: “华筝郡主?” “难道名震天下的北夷国第一猛将,竟然是个如娘子一般的女流之辈?” “我还以为,传说中的华筝郡主,是个虎背熊腰,体态凶悍之人呢……” 在江尘的心目之中,女子上阵,不外乎两种。 要么是力大无穷拽,天生神力的那种。 不过女子的力量,一般要弱于男子很多,所以女子想要当猛将,那叫一个难上加难。 还有一种,就是身怀绝技的女子,比如袖箭飞镖,迷魂帕麒麟烟等不同寻常的卑劣之计。 因为女子临敌,往往能够麻痹对手,让对手轻敌。 她便可以趁机施展自己的计谋,以巧力取胜。 但这个华筝郡主? 听薛景云和她的哥哥靖边将军的话中所说,似乎华筝郡主还是跟他正面硬刚,不分胜负? 江尘的目光,落在了薛景云的身上。 “我这个娘子,已经武艺不简单了,难道北夷国的华筝郡主,还要比她高出很多么?” “这样的女子,不知道是何种的风采?” 江尘的心里,竟然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识见识这个传说中的华筝郡主了。 薛景云见江尘看着自己,以为江尘的心中怀疑。 便说道: “夫君,你可知道,刚才他们嘴里的征南王,是个什么人物么?” “我就是从这个人的身上猜测出来,那个女将是华筝郡主的。” 第253章 难道夫君要投降? “征南王?” 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江尘就忍不住想到那个一路上对他们纠缠不休,恨不得置他们于死地的大庆国第一老色魔镇南王柳先司。 “不会这个征南王,也是个老色皮吧?” 江尘笑着说道。 “不是,还真就不是……” 薛景云摇了摇头。 “北夷国和大庆国有所不同。” “北夷国崇尚武力,就算是好色之徒,也必须通过建立战功,赢得女子。” “而不是像咱们大庆国一样,文官生活的比武官要滋润万倍,能说会道、精通为官之道,比有真才实学更加的吃香……” 江尘苦笑道: “要不说么,北夷国虽然人少地少,但是却支棱了这么多年,说来揍大庆国一顿,便来揍一顿。” “大庆国就像是个胖废了的巨人,除了肉多抗揍之外,基本没有什么优势了。” 薛景云抬头看着江尘,认真的点了点头: “夫君,你这句话形容的太贴切了!” “咱们大庆国,可真就像个胖废了的巨人,名义上是天朝上国,实际上就是人尽可欺的傻大个。” “不管是北夷国还是西凉国,每次入侵咱们的边界,抢掠了妇女财物不说,最后还要咱们赔款才能了事。” 江尘哈哈大笑道: “没办法啊,谁让大庆国的国库里有的是钱,大庆国的土地上,那么多的美女呢?” 薛景云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轻轻叹息道: “夫君,你还不知道吧,大庆国的国库,早就空虚的还不如镇南王的王府有钱了。” “要不是这样,我们薛家军,也不会指望着百姓的救济才能勉强支撑粮饷了。” “国家的钱,都让那几个边陲小国和国内的贪官污吏们,给糟蹋没了。” 江尘点了点头,似有所指的说道: “如此腐朽的国家,还要他做什么呢?” “还不如推倒了重建来的痛快。” 薛景云的面色一变,左右环顾了一圈,压低了声音紧张的说道: “夫君,你这句话,可是大逆不道哎,要是让官府知道了,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但江尘好像浑然没有在意: “那有什么呢?” “自己做的不好,还不允许别人说了么?” “如果你做的足够好,万宾来服,老百姓安居乐业,谁能说你呢?” “就算是说,那也是称颂和赞扬。”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难道这样的道理,皇帝老子都不懂?” 薛景云默然无语。 对于朝廷上的事,她本来就不关心。 即便是屡次出征,她也不是为了什么保家卫国那么崇高的理想。 而是单纯的就是为何陪哥哥,或者是为了薛家的门楣荣耀。 江尘转头看着薛景云,忽然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娘子,如果有一天,我和你们家皇帝成了势成水火的仇敌,你怎么办?” 江尘脸上带着微笑,在夕阳下,泛着红晕的光芒。 “啊?” 这个问题,又把薛景云问愣了。 “夫君的意思是……” “你不会要投靠北夷国吧?” “这……” 薛景云急忙快走了两步,绕到了江尘的面前,抓住江尘的手,轻轻摇了起来: “夫君,求你了嘛!” “你要是真的不想为这个皇帝效命,等这次打完了仗,我回去就交出兵权。” “从此之后再也不管朝廷的事宜,跟夫君隐居周家村,享受天伦之乐。” “反正我也是女儿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薛家的事,我也不管了。” 但江尘摇了摇头,继续逼问道: “那要是皇帝非要置我于死地,而且派了你薛家军来杀我呢?” 江尘的话,似乎有意要把薛景云逼入死胡同,让她没有任何退身的余地。 “这……” 薛景云脸上的笑容,逐渐的隐去了。 因为她能感受的到,夫君江尘的话里有话,绝不单纯的只是随便问问那么简单。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 沉默了足足有两分钟。 薛景云忽然抬起了头,双目柔情万千,注视着江尘: “天涯海角,我只追随夫君。” “所谓夫君,你既是我的夫,我嫁夫就要从夫。” “你又是我的君,我首先要忠诚的,是你这个君,然后才是坐在大都金銮殿上的那个君。” “如果真的有一天,二君我只能选其一的话,我当然要跟夫君站在同一战线上!” 薛景云说的果断又坚毅,丝毫没有犹豫。 她的性格就是这样,不管什么事,一旦决定了,就会毫不犹疑。 拖泥带水,犹豫不决并不是她的性格。 江尘伸手揽她入怀,柔声说道: “天涯海角,我也永远不会舍弃你。” 只这一句话话,薛景云顿觉的自己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哪怕是为了江尘随时死了,也是甘心情愿,无怨无悔。 两人相拥了一会,江尘挽住薛景云的手,继续绕着院子漫步。 踏在柔软的草坪上,江尘问道:“你刚才说,就是通过那个什么征南王爷,猜测那个所谓的仙女就是华筝郡主。” “这句话,又从何说起呢?” 绕了一个大圈子之后,他们又重新回到了这个话题上。 “嗯,这个征南王爷,就类似我大庆国的镇南王,是北夷国的第一权臣。” 江尘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娘子,有没有搞错?” “堂堂的北夷国第一权臣,竟然领着一队兵马到这个小村子里来烧杀劫掠?” “这不就像堂堂的镇南王,跑到我们周家村去偷鸡摸狗差不多么?” “这也太掉价了吧?” 薛景云抿嘴一笑,摇了摇头。 “北夷国和咱们大庆国,可是截然不同。” “北夷国的这个征南王,虽然也和我们大庆国的镇南王有相似之处,好色成性。” “但他却不是个奸臣佞臣,而是个能征惯战,作风凶狠的猛将!” “他的官爵,也不是像镇南王那样靠着溜须拍马,阿谀逢迎皇帝得来的。” “而是一刀一枪,从军功中步步升起来的。” 薛景云轻轻叹息道: “北夷国是全民皆兵的国度,上至皇帝,下至兵卒,都会临阵作战,参与征杀。” 第254章 北夷有个征南王 “所以堂堂的征南王,来这里打家劫舍,也就不足为奇了。” “你还以为跟我们大庆国的官员一样啊,官位越高,越是摆谱。” 江尘点了点头: “娘子,这征南王不会就是专门负责跟我们大庆国干架的吧?” “征南王……” “看来此人存在的意义,就是跟大庆国为敌,征伐大庆了呗?” 薛景云轻轻“嗯”了一声,叹息道: “这征南王虽然勇猛异常,但是在两年之前,曾经败在了我哥哥靖边将军的手里。” “那一战,十万北夷骑兵和我哥哥的六万薛家军在天墉城外血战了三天三夜。” “最后北夷兵大败逃走,十万铁骑死了九万九,只有这个征南王领着一千兵狼狈逃走。” 薛景云的眼里,满是激动和骄傲之色。 “我哥哥带领三千薛家军的精锐,咬定了他不放,往北追袭五十里,眼看着就要把他生擒活拿。” “如果能抓住征南王,此功不亚于封狼居胥,北夷国将从此一蹶不振,再也不会对我大庆国造成威胁了!” 江尘淡淡的一笑,接着薛景云的话说道: “可惜你哥哥还是功败垂成了,而且救走了征南王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那个号称北夷国第一巾帼猛将的华筝郡主了吧?” 薛景云的脸上,尽是惊异之色。 愕然半晌,才轻轻叹息道: “夫君好聪明呀,跟你说话,总是被你料中结果,想卖点儿关子都不成功。” 这时候,夕阳已经落山,只留下最后一抹晚霞,悬挂在天际。 晚霞绯红,映照着薛景云的脸,俏丽无比。 江尘轻轻揽住薛景云,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我要是连这点儿智商都没有,又怎么能充当你的军师?” “我要是处处都要等着你告诉我,那你还要我这个军师做什么呢?” “那我岂不是成了摆设了?” 薛景云嘻嘻一笑,忽然踮起脚尖,在江尘的脸颊上,也亲了一口。 “夫君说的是,是景云说错话啦!” “不过……” “你可知道,征南王和这个华筝郡主,是什么关系么?” 江尘挠了挠头,又摇了摇头: “那谁能知道呢?” “我既没见过征南王,也没碰到过华筝郡主。” “不过吧,我敢肯定的是,这个华筝郡主恐怕应该是这个征南王的克星。” “这个征南王虽然勇悍无比,抛开勇力不谈,他还要畏惧华筝郡主三分。” 薛景云轻轻“咦”了一声,费解的看着江尘: “夫君,要不是跟你这么久,又嫁给了你当你的女人。” “我都不信,你真的没来过北夷国,没跟北夷国交锋过。” 江尘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薛景云挽住江尘的胳膊,两个人漫步走在绿油油的草地上。 暮色之中,草地上清凉无比,散发着幽香。 薛景云与江尘并肩而行,脚下踩着青草,发出微微的声音。 一种独有的浪漫和幸福感,充斥着薛景云少女的芳心。 “从地位上来说,征南王虽然因军功而封王,位极人臣,可是华筝郡主乃是当今北夷皇帝的堂妹。” “正所谓疏不间亲,人家是正宗的皇家血统,这不是征南王能够比得了的。” “从武力上来说,虽然征南王也很厉害,可架不住这个华筝郡主也厉害的邪乎啊!” “就拿三年前的那一战来打比方吧,征南王被我哥哥打的找不到北,可华筝郡主却能跟我哥哥打的有来有往,不相上下。” 江尘点头笑道: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那天在这个村里,要不是这个华筝郡主有拿捏征南王的把握,她怎么会提出来用武力解决?” “由此可见,这个华筝郡主或许高出征南王的,还不是一点半点,而是一大截呢!” “因为她对征南王,有必胜的把握!” 薛景云又说到了第三点: “还有最要命的一点,这个华筝郡主,已经被北夷国皇帝赐给了征南王为妻了。” “或早或晚,华筝郡主就是征南王的王妃!” 畏曹! 听到这句话,江尘差点跳了起来。 “夫君,你怎么了?” 薛景云依靠着江尘的手臂,只觉的他的身躯忽然震颤了一下,因此转头看着江尘的脸,不解的问道: “你不舒服么?” “赶了一天的路,要是累了,咱们就回屋里休息去吧?” 江尘尴尬的笑了笑: “没有,不累。” “我惊讶的是,要是这个华筝郡主和征南王成了婚,那两个人还不得把征南王府的屋顶给挑破了啊?” “恐怕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吵架干仗了!” 薛景云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十分感慨的说道: “这就是女人的悲哀呀!” “女人就像是路边的石头一样,谁捡到了就是谁的,分毫不能由自己做主。” “哪怕是像姿容俊美,武艺高强,地位尊崇的华筝郡主,不也难免要嫁给一个粗犷好色,不同情趣的征南王么?” “真的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了!” “还是最臭最恶心的那坨牛粪。” 江尘的心里,却萌生了别样的想法。 “听那些村民的说法,似乎这个华筝郡主,和我娘子薛景云长的一样俊美,如同画里仙子一般?” “而那个征南王又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个一勇之夫而已,靠着能玩命,出手狠辣而当成了王爷,就要染指这个姿色和武力并存的绝世佳人?” “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这件事,我没遇到也就算了。” “既然遇到了,那就绝对没有袖手不管的道理!” “再说了,我还能白来一趟北夷国?” “不行,我必须拯救这个华筝郡主!” “只好免为其难,也娶了她当老婆算了……” 不过…… “道路是曲折的,胜利是必然的!” 江尘挽住薛景云的手,又折了两个弯,向着他们所居住的屋子走去。 “娘子,如果我们此行,能除掉征南王和华筝郡主两个人。” “是不是就可以大伤北夷国的元气了?” 江尘转头看着薛景云问道。 第255章 迷雾重重 “何止是大伤元气呀!” 薛景云的眼里,忽然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征南王和华筝郡主,就像一个老虎的两排牙齿,一只螃蟹的两个大钳子。” “如果咱们能够设法除掉了这两个人,就等于老虎没有了牙齿,螃蟹没有了蟹钳。” “那还有什么可怕的地方呢?” “不过……” 薛景云脸上的光芒,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换来的是有些沮丧的叹息。 “这两年北夷国的实力不断的增加,而我大庆国的国力,却有些吃不消了。” “此消彼长,而且骑兵作战,本来就是他们的强项。” “能够牵制住他们,不让他们继续南侵,惊扰京都,应该就是咱们的胜利了。” “至于除掉征南王和华筝郡主?” “这样的宏伟壮举,我连想都不敢想呢!” 江尘到了屋门口,回头往院子外面看去。 这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有些发暗,即将天黑了。 院门外的一家三口,已经忙活完了。 原来干活的地方,只剩下一堆菜叶和两个笸箩,人已经回屋里去了。 “我很好奇的是,既然天墉城乃是咱们和北夷国的最后一道防线。” “而且事到如今,天墉城依旧掌握在大庆国兵马的手里。” “为什么他们却可以越过天墉城,跑来这里烧杀劫掠呢?” “如果顶在前面的天墉城,并不能起到御敌于国门之外的作用,那要那些戍边之兵,又有什么用呢?” 如果说以前的时候江尘还觉得随军作战,运筹帷幄是一件很遥远的事。 那到了现在,甚至已经到了北夷国骑兵出没的范围之内。 “我得尽快的了解北夷国的情况和敌我的态势,以便将来到了军中之后,可以快速的作出正切的计策!” 江尘的心思,薛景云也明白。 所以她也尽可能周祥的介绍着关于北夷边境的情况。 “夫君,其实吧……” “说实话,天墉城与其说是顶在最前沿的阵地,不如说是咱们大庆国最后的倔强……” 薛景云的脸上,尽是失落和羞愧的表情。 因为在她的心中,抵挡北夷国,血战北夷铁骑是大庆国兵马和薛家军的事儿。 跟江尘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而江尘之所以千里迢迢赶来北疆,冒着危险陪她出兵见阵,这一切都是缘起于江尘对她的感情。 这让薛景云既沉醉,又感恩,更惶愧。 “大庆国最后的倔强?” “这又从何说起啊?” 江尘一愣,随着薛景云回到了屋里,坐在床榻前的竹藤椅子上好奇的问道。 “因为在我哥哥平定南方之前,戍北的将军就是现在的镇南王。” “他在北方和北夷国交战十年,虽然不能说一败涂地,但也从来没有过哪怕一场的大胜。” “每次都是两败俱伤,打的彼此都疲累到了极致,然后议和。” “议和的结果,当然就是我们大庆国自居上国,口袋里不差钱,慷慨大方。” 江尘一笑道: “虚伪!” “就是割地赔款呗?” 薛景云摇了摇头,脸色一红,惭愧的叹息道: “赔款倒是真的,可是割地却从来没有。” “因为北夷国不喜欢土地,他们是游牧民族,他们喜欢流浪的生活。” “土地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 “因为肥美的草地才是他们眼里的菜,如果没有草,多肥沃的土地在他们眼里也不值一文钱。” “他们除了钱之外,还要……” 薛景云忽然不说话。 江尘却更加的好奇了,不禁抬头看着薛景云的脸追问道: “还要什么?” “不会是要像娘子这样的……” 他首先想到的,是古代司空见惯的和亲政策。 说的好听点就是把皇帝老子的女儿嫁给异族的皇室,彼此结成秦晋之好。 言外之意,咱们都是亲戚了,以后互帮互助,你有事只管说话,只要别打我的脸。 但实际上双方都是走个过场而已,能真正起到和亲息战作用的,也不能说没有,只能说是少之又少。 因为嫁的那边,皇帝忍心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 随便找个宫女或者民间女子,封为公主,就说是自己的女儿,嫁了出去。 娶的那边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娶来之后或许就扔在一边,压根也不珍惜。 消停一阵子之后,该抢的还是抢,该干架的还是干架。 江尘自然明白那个道理:真正的和平是打出来的,唯有具备制止战争的能力,才能谈和平。 靠卑躬屈膝,换来的和平也只是暂时的。 薛景云轻轻叹息道: “也不知道是北夷国的主张,还是镇南王的主意。” “每次和谈,除了赔付巨额的金银之外,还要给北夷国数以千计的大庆国女子,而且必须是那些十几岁的女子!” “镇南王驻守北疆的这几年里,已经又数以万计的大庆国女人,被当做赔付品送到了北夷国,也不知道最终去了哪里……” 江尘的眉头一皱,心中忽然有种不同寻常的感觉。 这里面绝对不会向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的简单!!!!!!! 但他还是没有说话,静听着薛景云继续说下去。 薛景云稍微停顿了一下,弯腰从桌上提起茶壶,给江尘满了一碗茶,双手捧着递到了他面前。 江尘接过来,喝了两口,又放回了桌上。 薛景云在屋里来回迈着步子,继续说道: “直到三年之前,我父兄平定了南边的山越之地,和镇南王换防。” “镇南王去南边镇守山越,我父兄则来到北夷国边疆。” 江尘淡淡的笑道: “看见了吧,人家镇南王可是亲生的,你们薛家啊,就像是后娘养的。” “你们费尽千辛万苦,打下来的南边疆域,交给柳先司,人家就成了镇南王。” “而你哥哥呢?” “混到现在,也不过是个靖边将军。” “说的好听点叫靖边将军,说的难听点可能皇帝老儿只是那你哥哥做挡箭牌而已。” “真到了北夷平定,天下再无战事的时候,恐怕又没有你父兄什么事儿了!” 第256章 迷雾重重(2) 江尘已经深切的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和自己身处的危机。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薛景云使劲点了点头: “夫君说的太有道理了。” “我也这么觉得呢!!” “别的不说,就那个镇南王柳先司,现在不是已经在招兵买马,打算取我们而代之了么?” “不过也好,这个差事出生入死的,也不是什么香饽饽。” “要是真有人能顶的起来,我们薛家倒乐的让贤呢!” 江尘的嘴角微微上扬: “娘子,你还是天真了些。” “如果镇南王的兵马招募完毕,真的到了顶替你们薛家军的时候,恐怕大庆国已经没有了薛家的立足之地了。” “以镇南王柳先司的阴毒狠辣,如果你们的手里没有了兵马,他会放过你们嘛?” “尤其是你!” 江尘看着体态窈窕,面容好看到炸裂的薛景云,低声笑道: “你是他得不到的女人,他更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 薛景云的秀眉一扬,走到江尘的身后,搂住江尘的脖子在他的耳畔轻轻亲了一口。 青丝秀发,绕动的江尘心摇神驰。 “可是我有夫君呀!” “我才不怕他呢!” “虽然他贵为镇南王,可是在我的心目之中,我夫君才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可比他强的多了!” 江尘哈哈大笑。 他忽然想起了身在前世的时候,曾经看过的一个电影片段: “我的夫君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早晚有一天,他会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 不过具体是哪部影片,时隔太久,他也记不得了。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薛景云重新又回到了正题。 “我父兄和镇南王换防,执掌北方边境之后,才发现事态远比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实际上北方百里之内,几乎都已经沦为了北夷国掠夺的对象,我们仅仅占据着天墉城一座孤城!” 江尘顿时明白了薛景云的意思。 “这就很明显了!” “以前的时候,所谓的镇南王和北夷国交战总是两败俱伤,那不过是镇南王的一面之词而已!” “实际上则是他屡次都是大败亏输,但为了维护脸面,塑造两败俱伤的假象,便跟北夷国串通一气,蒙蔽圣聪!” 薛景云的脸上,忽然现出惊惧之意,睁大了眼睛盯着江尘: “夫君,你怎么知道的?” “这……” “这怎么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那镇南王恐怕万刮凌迟,满门抄斩,也不足以弥补其罪过了!” 正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 “两位客官,洗脚水已经烧好了,给您送过来。” 是那个掌柜的声音。 江尘迈步过去,开门处,只见丈夫在前,妻子在后,两个人各自端了一盆热水。 那个小女孩跟在最后,手里托着一个木制的托盘,托盘里是两块干净的毛巾。 等一家人退下之后。 薛景云扶着江尘坐到床沿上,帮江尘脱下鞋子。 “夫君,你刚才还没说完呢。” “你是根据什么猜测镇南王在戍守北疆的时候,是一直打败仗,却蒙蔽圣上说是和北夷国两败俱伤的?” 薛景云蹲在窗前,一边帮江尘洗着脚,一边好奇的问道。 江尘躺在床上,双眼望着木屋的顶棚,轻轻笑道: “如果真的是两败俱伤,这么些年为何我们大庆国国力日渐的空虚了,而北夷国却不但没有削弱,反而越来越强了?” “如果真的是两败俱伤,为何不是我们大庆国的骑兵往北百余里,掳掠北夷国的钱粮妇女。” “而是北夷国肆无忌惮的越过了天墉城,跑到咱们的腹地来耀武扬威?” “其实道理很简单,那就是柳先司和北夷国达成了某种协议,两家做戏给大庆国的皇帝看。” “名义上是两家都受到了重创,不得以而休战,实际上则是镇南王拿着大庆的国库,收买了北夷国,给了他体面。” 薛景云双手捧着江尘的脚,似乎陷入了沉思。 过了很久之后,她才恍然大悟,恨恨的说道: “这个柳先司!!!!!!” “他养虎为患,这么多年名义上是戍守北疆,实际上却拿着我们大庆国的钱财,资助着北夷国!” “现在却让我们薛家军来收拾残局,他好坐享其成!” 江尘“啊哟”了一声,差点跳了起来。 原来薛景云愤怒交加,忘记了手里捏着的是江尘的脚。 这么手上一用力,那脚丫子可是个娇软之物,怎么经得起她奋力的揉捏? 所以疼的江尘差点从床上蹦下来。 “啊!” 薛景云先是一惊,这才意识到是自己错了。 急忙抱住江尘的脚,轻轻的揉了揉,关心的问道: “夫君,好些了么?”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啦!” “刚才是我想到镇南王的龌龊行径,心里实在气不过,忘记了手里捏着的是你的脚。” “把它当成了出气筒了……” 薛景云歉然的说着,手里还在不停的帮江尘揉捏着刚才用力的地方。 “额……” “没事,你夫君皮糙肉厚,算不了什么。” 江尘从旁边拿起一条毛巾,想要擦拭脚上的水。 “不要嘛,夫君。” “这样的活儿,怎么能让你亲自做呢?” “要是连擦脚都要你自己做,那你还要景云做什么呢!” “我是你娘子,就该服侍夫君。” 薛景云说话之间,从江尘的手里抢过去了毛巾。 把江尘的脚提出水面,然后用毛巾轻轻的包裹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葱绿色的罗裙,即便是沾上了江尘脚上的水渍,她也毫不在意。 依旧隔着毛巾,轻轻揉捏着江尘脚底板上的穴位。 薛景云乃是习武之人,对身体各处的穴位了如指掌。 即便是足底按摩,也能够秒杀江尘穿越之前那个二十一世纪百分之九十九的专业按摩技师了。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这些年北夷国的兵丁,越来越多了?” 江尘很突兀的问了这么一句话。 “嗯?” 薛景云先是一愣,沉默了几秒钟,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第257章 迷雾重重(3) 稍加思索之后,才点头说道: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好像听我父亲和哥哥闲谈的时候议论过这件事情。” “最近几年来,北夷国十多岁的娃娃兵,如雨后春笋一般,层出不穷。” “这让他们十分的困惑,因为大庆国以兵马人数占优,北夷国以兵精而人少着称。” “但是最近几年,好像我们大庆国的人数优势,也在不断的被削弱。” “就像现在,我北方主要就是靠我们十万薛家军,另外再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约莫五六万人马,合计不到二十万兵马。” “可北夷国呢?” “听说也不下十五万精兵了……” 想到以前的时候,大庆国以众敌寡,尚且占不到优势。 而现在自己担负大任,要率领着不到二十万的大庆兵,抗衡坐拥十五万精锐的北夷国。 薛景云的心里,着实没有多少信心。 “这里面,也是镇南王做的孽。” “而且接下来的几年,你们的人数优势,会进一步的被削弱。” “这仅仅只是个开始罢了!” 江尘似乎已经看穿了一切,说话的时候,如同开着上帝视角一般。 可听着这些话的薛景云,却更加的懵圈了。 “夫君,你说北夷国兵精粮足,人数增加,也是镇南王使得坏?” “可是他调任南方,已经有好几年了啊?” “他又怎么能跑到北边来干预?” “最重要的是,他总不能把自己的兵,偷偷的送给了北夷国吧?” “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哎。” 江尘轻轻吐出口气,似乎心中充满了郁结和愤懑。 “你们忘了,镇南王镇守北疆十几年,每一年都要因为战事的和解,和北夷国达成议和。” “简单的赔款,倒也罢了。” “可是你想,你仔细去想,为何北夷国要求送给他们那么多的年轻女子?” 薛景云的脸一红。 纵然她是个生性豪爽的女中巾帼,但是面对江尘,还是流露出了难为情之色。 “那还用想呀……” “北夷国的那些兵卒,都是粗野兽性的汉子。” “他们往南边来,侵吞掳掠,所为的也不过是财物和女人而已。” “咱们赔给他们钱财,又把女子送上门去,他们自然求之不得!” “只是苦了我们的贫民百姓,因为生活过的太辛苦,养不起家中的女子。” “所以只好拿来换钱换米……” “我曾听我父亲说过,十几年前,二斤好米,就能换个姑娘呢……” 这时候,薛景云已经给江尘擦干了脚。 江尘趿拉着拖鞋,缓缓的站起身来,叹声道: “战事频仍,受苦的始终还是最底层的老百姓,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我却认为,北夷国所以要大庆国每年送那么多女子过去,为的就是要繁衍生息,壮大自己!” “他们不缺牛马,再加上大庆国每年的巨额赔付,他们所缺的就是人口!”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被送往北夷的女子,俨然已经成了他们繁衍人口的工具!” “而十几年过去之后,这些逐渐走上战场的少年骑士,多数就是她们的子嗣了!” 说到这里,连江尘也忍不住骂了一声: “卑鄙、无耻、恶毒!” “这北夷国和镇南王的龌龊行径,坑苦了大庆国,罪不容诛!” 薛景云坐在那里,看着面前的洗脚盆,沉默了许久。 忽然眼里充满了泪水,回头看着江尘,眼泪顺着眼角,滚滚落在两腮上。 “夫君……” “她们何罪之有?” “却饱受着这样的凌辱对待!” 她身为女子,对那些被送到北夷国的年轻女人的遭遇,更能感同身受。 “娘子,这就是战争!” 江尘走过去,弯腰抱住薛景云,轻声安慰道: “血肉横飞,尸横遍野,这不过是最直接的角逐而已。” “但它带来的隐形伤害,却又远不止此!” “但北夷国能如此欺侮你们大庆国,却和镇南王的昏庸无道,贪婪成性分不开。” 他始称呼“你们的大庆国”,因为江尘穿越在这个时代,那是他无可奈何的事情。 但他对大庆国并不认可,始终不想让自己变成其中的一份子。 “该杀!” “实在该杀!” “早晚我要把镇南王的卑劣行径,公之于众,要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江尘轻轻笑了笑: “你还敢去招惹他?” “你就不怕他突然心生歹意,再把你强娶过去?” “向他那样的人,可是毫无下限的。” “上次在你们的府里,能轻易的放弃,那本不是他的本意,而是出于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而已。” “毕竟以他的身份,娶一个已经怀了别人孩子的女人,面子上是过不去的。” 薛景云想起那时候自己跟江尘都还是清白的,却竟然承认自己已经怀了江尘的骨肉,也觉得好笑。 因此抿嘴笑道: “哼,我不管。” “反正我只做你的女人,别的男人都靠边儿站着去,哪怕他是镇南王呢!” “再说了,我也不怕呀!” “我随时准备给夫君怀个宝宝,难道他连大肚子婆娘也要抢啊?” 江尘看到薛景云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不禁大笑了起来: “这镇南王遇到了你,也算是遇到他的克星了!” “不过啊,他也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 “这次如果我们打不好跟北夷国的战争。” “他就会趁机夺了你的兵权,到时候你们薛家,很有可能会受到他的欺凌。” 江尘的面容,忽然变的严肃了起来: “他到了山越几年,为何忽然又想重新戍守北疆?” “其意很明显,就是希望能跟北夷国再度联手,实现他的某个不可告人的计划!!” 薛景云的心头一震,紧张的问道: “计划?” “什么计划?” “不会他又想出了什么损招,要来重新误国害民了吧?” 江尘这次摇了摇头,也猜不透了。 “具体如何,不得而知。” “但可以确定的是,应该是他在山越待得不舒服,远不如在北疆捞的多。” 第258章 那一夜 “所以他才重新燃起了把持北疆的欲望。” “正好趁着你哥哥重伤不能上阵,你被迫领袖薛家军的机会。” “如果你不能建功立业,打出个好成绩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向你家皇帝上表,拿下你而代之!” 江尘看着薛景云笑道: “毕竟皇帝的心里,江山最重要,他不能为了选择信任你,而承担被北夷国灭国的危险!” 薛景云恨恨的骂道: “这个皇帝,也是个有眼无珠的混蛋!” “根本分辨不出忠奸来!” “可惜爹爹和哥哥,还非要效忠于他!” 江尘没想到身在古代忠君爱国思想的薛景云,竟然能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娘子,你这话要是让你爹爹听见了,非打你的屁股不可。” 薛景云嘻嘻一笑: “你想的倒美!” “你还真的以为,本小姐在家里那么乖啊?” “也就是夫君你,我甘心为夫君做任何事儿,哪怕端茶倒水,洗衣叠被暖被窝呢!” “除了夫君,谁敢欺负我?” “就是我爹爹,也不敢碰我一指头呢!” 江尘显然被薛景云给驳斥的无话可说了,只好低头认输: “好吧,你个刁蛮小公主,你赢啦!”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晚完全的黑了。 这里是偏僻的农村,和先前住过的大镇子的客栈有所不同。 开店的掌柜的,就是个贫困的老百姓,哪里舍得点灯熬油? 因此天黑之后,外面一片安静。 只有皎洁的月光,照在静谧的草皮上,显得有些诡异。 等薛景云洗完了脚之后。 “来,还是按照惯例,娘子睡床榻,我来守夜!” 江尘一弯腰,从椅子上抱起了薛景云,轻轻地放到了那张简易的木板床上。 “不要嘛,夫君。” “景云要夫君陪着一块儿睡。” 等江尘放下了薛景云,可薛景云却双手勾住江尘的脖子,怎么也不肯撒手。 “咱们不是说好的吗?” “在到达军营之前,一切都要谨慎行事。” “说不定镇南王的刺客眼线们,也跟着到了咱们的周围,正在虎视眈眈,寻找机会呢!” 江尘指了指悬挂在床头上的黄绫布口袋,又指了指木板床: “万一军印和虎符再失窃了,咱们往哪里找去?” “这可是马上就到军营了啊,时间也不允许。” “再说了,这么小的床榻,也不适合咱们两个人睡呀!” 但薛景云的两只小手,仿佛入了死扣,始终不肯撒开。 “不!” “就不!” “咱们一天之间连赶了两三百里路,那些镇南王的爪牙们怎么可能跟得上来?” “你以为谁都可以拥有咱们这样的宝马良驹呀?” “夫君就是找借口,你是不是不喜欢景云了……” 薛景云忽然撒开了手,轻轻啜泣了起来。 “你不喜欢景云了,景云就去死!” 说话间沧浪一声,从床头上拔出了那柄长剑,就要横剑抹脖子。 “我的姑奶奶,这么随意的么?” 江尘急忙上前,一把抓住了剑柄,把宝剑夺过来还入剑鞘之中,然后远远的抛在了桌子上: “你爹爹养你十多年,多不容易啊?” “就为了这点儿小事,就要想不开寻短见!” 江尘也没想到,薛景云竟然如此的刚烈。 “你不喜欢景云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嘛!” 江尘皱了皱眉,为难的说道: “可是……” “咱们不是说好的吗?” “等回到军营之后,咱们再放松下来。” “你也知道的,你夫君我定力太低,扛不住你的美色诱惑呀!” “就算是闭着眼睛不看你的绝世美颜,光娘子身上的清香气味,也让我心遥神驰,把持不住。” “我怕我万一控制不止,再对娘子……” “毕竟马上到军营,咱们要展开军事行动了嘛!” 江尘无可奈何,只好道出了实情。 自从得了蛇虎真气以后,他已具备纯阳之体,能力直线飙升。 所以不得不审慎行事。 “人家都不怕,你怕什么呀?” 薛景云红着脸低头,伸出纤细白嫩的手指,在江尘的耳垂上轻轻扭了一下。 “到了军营里,反而不敢大声了……” “正好这个院子里没有人,只有咱们两个,景云可以放心……”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倾洒在薛景云的身上。 凝脂般的肌肤,透着微微的红晕。 “也是啊!” “咱们这一天马不停蹄,想必那些镇南王的爪牙,都已经被咱们远远的抛在身后了哈?” 江尘不太厚道的笑着。 “嗯呢!” 薛景云的脸上,掠过一丝兴奋的喜色。 “那……” “咱们还等什么呢?” 江尘忽然身子一倒,把薛景云压在了身下。 一股浓热涌动在全身上下,让他瞬间充斥着精神。 “夫君,你好……” 薛景云的喘息声,更让江尘体内的纯阳之气流转不休,绵绵不绝。 …… “畅快!” “真是畅快!” 江尘仰面躺在床上,宽厚的脸上映着月光,点点汗珠,泛着光芒。 “夫君,可堪再战否?” 薛景云附在江尘的臂弯里,手指微屈,如同一个人的两只脚,在江尘宽阔的胸口上行走着。 “当然!” 江尘斜眼看着薛景云,一脸坏笑的问道: “娘子可否再一试你夫君的锋芒?” 薛景云连怕再羞的忽然转了个身,面向着墙体摇头道: “不要,我才不要呢!” “坏夫君,明日还要赶路呢……” 江尘哈哈大笑,忽然披衣而起,坐在了床沿上。 “夫君,你要去哪?” 薛景云见大半夜的江尘又起床,急忙转过了身子,伸手指头勾住了江尘的衣襟问道。 “为娘子站岗放哨呗!” 江尘回头轻轻抚摸了一下薛景云的额头,柔声说道: “你好好的休息,明日咱们还要赶路。” “我还是照旧,就坐在这个椅子上看着娘子。” 江尘伸手指头指了指面前的那张竹藤椅子说道。 “夫君,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哎。” 薛景云脸上幸福感满满的说道。 “不一样了?” 第259章 野狼团(1) “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江尘一愣,好奇的问道。 “夫君……” 薛景云穿着丝绸汗衫,两只手拧着被子,低声说道: “以前的时候,夫君每次疼完了景云,都很累的样子。” “第二天都要睡到大中午才醒。” “现在竟然不用休息了哎,还精力这么旺盛……” 江尘哈哈大笑,开玩笑的说道: “这就叫熟能生巧,难道还能一点儿长进都没有不成?” 薛景云虽然长在富贵之家,但对这个却完全不懂,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奥……” “这个还有熟能生巧一说呀?” “我还以为是夫君的体能提升了呢!” 江尘过去在薛景云的香腮上轻轻亲了一口,拍了拍她的头: “好啦,快睡吧,明天一早咱们就得赶路。” “也就还有两个时辰的功夫,莫要再拖延了!” 薛景云乖乖的点了点头,身子一出溜,如同游鱼一般钻进了被窝。 只剩下两只眼睛露在外面,不转眼珠的盯着江尘。 似乎就这么看上一整天,也永远没有看腻歪的时候。 江尘知道如果跟她东拉西扯,就算是一个通宵薛景云也不会犯困。 但是第二天可就苦了,她可能骑在马上就得睡在自己的怀中。 因此江尘回到椅子上坐下,闭上了双眼。 如此宁定心神,逐渐归于沉寂。 薛景云看了一会江尘,见他始终不动,如同泥塑的雕像一般,似乎已经睡着了。 于是百无聊赖,觉得眼睛沉重,也逐渐进入了梦乡。 ……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薛景云忽然被一阵怪异的声音惊醒。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江尘正坐在她床前的椅子上,双目炯炯有神,在昏暗的月光映照下闪着光芒。 “夫君,什么声音??” 薛景云警惕的问道。 此刻,那声音来的更清晰了! 呜…… 呜呜…… 声音悠长,令人不寒而栗! “没要紧,是野狼的声音。” “想必是夜间出来寻食的吧,不用当真,你安稳睡觉就行。” 薛景云也听清楚了,一个过于紧张的心,又稍微舒缓了下来。 她曾带领数百薛家军,穿梭于北疆草原之中,和北夷国兵马周旋决战。 塞外风华,狼枭纵横,对此并不陌生。 只是因为现在身处镇南王爪牙的困扰之中,她精神也处在高度的紧张之中。 因此对狼嚎声也格外的重视,唯恐是什么阴谋。 嘭! 嘭嘭! “客官,睡了么?” “客官,醒来……” 两个人刚说了几句话,只听一阵急促但却比较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薛景云一跃而起,手中攥着宝剑,下了床榻。 “夫君,我去开门。” 薛景云刚迈出两步,到了江尘面前的时候。 却被江尘用手轻轻一拨,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随即他长身而起,伸手拉开了门。 门开处,只见那个掌柜的右手提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左手牵着白天里管薛景云叫仙女姐姐的小女孩。 “掌柜的,大半夜的不睡觉,你这是做什么?” 江尘不解的问道。 眼看着那掌柜的满脸的惊惶之色,额头上更是有汗珠子滚落下来。 江尘就知道必有重要紧急的事情。 但他经历过诸多事情之后,现在的心已经比刚穿越的时候成熟了太多。 所以纵然遇事,也不惊惶,能够做到泰然处之。 “狼!” “野狼!” 掌柜的把女孩往前一推,推进了门槛里。 “客官……” 掌柜的看了一眼站在江尘的侧后方,手里提着宝剑的薛景云: “客官是身有武艺的人,俺求客官帮俺保护好俺女儿。” “一会儿野狼来袭的时候,不管怎么样,你们只闭门不出就好了。” 掌柜的脸上,浮现出祈求和感激的神色,目不转睛的看着江尘的脸。 但那个女孩却哭着拉住父亲的手不肯放松: “不要!” “爹爹,你别扔下我……” “我要和爹爹跟娘在一起。” “青儿不怕。” 女孩越哭越伤心,仿佛生离死别一样。 “不是……” “老乡,夸张了吧?” 江尘看看那个满头大汗,慌里慌张的模样,不解的问道: “山野村夫,遇到野狼也是常有的事啊,何必大惊小怪?” 他在周家村的时候,也经常遇到野狼进村,早已司空见惯。 “不是!” “这是北夷国的野狼团,可不是平时山中的野狼!” 掌柜回头看了一眼外面惨白月光下的院门口,焦急的说道: “你们没听出来,反来复去,只有一只狼在嚎叫么?” 薛景云被掌柜的一提醒,也注意到了,往前低声对江尘说道: “夫君,还真是哎!” “狼乃是群居的动物,很少有野狼单独的出来觅食。” “我听了半天,还真就是只有一只狼的嚎叫声!” 江尘伸手把那个叫青儿的女孩护在身后,沉声问道: “怎么说?” “这里面还有什么门道不成?” 那掌柜的眼中尽是惊骇之色。 “北夷国的野狼团,凶恶程度,比之普通的野狼,要狠厉好多倍!” “它们吃人都不吐骨头的……” 就在这个时候,那狼嚎声再次响起,比先前的时候,声音大了许多。 显然正在逐渐的靠近,听起来似乎已经只在里许之外了。 “拜托两位了,帮我照顾好青儿……” 那掌柜的晃了晃手里的菜刀,急切的说道: “要是我们两口子能守住院子,那就最好了。” “要是守不住,你们就关好门别出来。” “运气好的话,也许野狼们发现不了你们……” 他一扭头,往外走去。 青儿哭着想要跟着出去,却被江尘的手拦住了,怎么也挣脱不了。 正在这个时候,院门外人影一闪,似乎是那个妇女,也就是青儿娘的声音: “当家的,可安置好了么?” 月光下,是一个身形结识的女子,手里提着擀面杖。 看到这个女人,江尘忽然想起了先前在周家村认识的陈猎户的老婆母夜叉。 那个能暴揍周狗蛋,却对陈猎户畏惧害怕的雄壮女人。 第260章 野狼团(2) 月光下,但见掌柜的提刀到了院门口,和他老婆会合之后,两个人如同门神一般。 各自拿着“兵器”,站在院门外,严阵以待! “娘子,什么野狼团?” “北夷国还有野狼团?” 江尘有些懵逼的看着薛景云,他之前还从来没听说过“野狼团”这三个字。 放在穿越之前,这三个字代表的一般都不是真正的“狼”,而是听起来更像是“兵王”或者“特种部队”一类的代称。 但是放在这远古的大庆国王朝,似乎野狼团就真的是野狼团了。 毕竟有一声接一声的狼嚎为证嘛! “这个嘛……” 薛景云的秀眉微微蹙起。 “我和哥哥在北疆征战数年,还从来没见过什么野狼团呢!” “只是偶尔听说过,北夷国的蛮人们,会把死了的尸身,用来喂狼。” “吃惯了尸身的狼,要比平时正常的狼更加的嗜血,对人有更浓烈的攻击性。” “这样的狼一旦放出去,尤其是成群的狼放出去的话,甚至可以吃光一个村子,乃是一支小部队呢!” 薛景云的面色有些煞白。 对于人,再强大的敌人她也不畏惧。 可是这些带毛的畜生,想起那长长的獠牙,凶恶的面庞…… 薛景云心里直打怵: “北夷国有个不成文的传统,就是每次清扫战场的时候,不管是自己人的尸体还是敌人的尸体。” “从来不会遗留在战场上,每次都收拾的干干净净。” 她的脸色倏然一变,颤声说道: “难道传说中的那些事都是真的?” “这些不通道德的北夷人,不会是把那些死在战场的尸体,都收回去喂养了野狼,才有了传说中的野狼团吧……” 名叫青儿的小姑娘,听到薛景云说着这些话,宛如听到了有生以来最恐怖的故事。 吓得紧紧抓住江尘的手,但又觉得这样还不安全。 “仙女姐姐,抱抱!” “仙女姐姐,你抱着我好不好,怕怕……” 青儿张开了双臂,抬头看着薛景云,一副哀求的小目光注视着薛景云。 “嗯嗯,不怕,青儿不怕。” “有姐姐呢!” 薛景云虽然自己的心里,多少也有些慌乱,但现在却只能装出一副勇敢而有担当的样子,把青儿抱在怀中。 “若是三五只,倒也不怕了。” “就怕真的如传说中的那样,要是来上数百只,只怕咱们几个会被啃得连骨头渣也不剩了!” 江尘从怀中掏出了那枚薛景云送给他的匕首刀,紧紧的捏在手里,伸脑袋往门外看去。 “青儿,你爹爹怕狼嘛?” 薛景云想要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便对怀中的青儿问道。 “不怕呀!” 青儿立刻显得有些高兴的样子: “我爹爹没事的时候,就独自一个人去山里打猎。” “因为我们家里穷,买不起弩箭,我爹爹就用自己制造的土箭,每次都能收获满满。” “有一次三只?” “还是四只?” 青儿翻着眼睛想了想: “反正就是三四只野狼来到了我们的院子里,想要偷鸡吃,全被我爹爹给宰了呢!” 江尘听到青儿说话,回头笑着问道: “怎么宰的啊?” “就用那把大菜刀么?” 说话之间,指了指站在院门口,手里提着菜刀的掌柜问道。 “嗯呢!” “就是那把杀猪刀。” 青儿乐滋滋的说道: “那几天我们家里可肥呢,天天吃狼肉,嘻嘻!” 青儿瞬间兴高采烈起来,为他爹爹的勇敢而自豪。 “来了!” 江尘压低了声音说道。 紧张的气氛,让原本还乐在其中的青儿,也瞬间停止了说话。 整个屋里一片沉寂。 皎洁的月光下。 只见院门外,并排着五头白脊背的野狼,已经到了两夫妇的面前。 汉子手提着菜刀,和握着擀面杖的妻子并肩而立,形成了与狼对峙的局面。 “看来他们和狼交战有着丰富的经验。” “虽然只是两个人,随便的一个动作,已经互相防御,滴水不漏了。” 薛景云看着两个人互为犄角的姿势,便看出了其中的门道。 “嗯,狼多人少。” “如果不能彼此依靠的话,单打独斗风险太大。” 江尘知道,一个能凭着菜刀独力干掉三四头狼的爷们,绝不是等闲之辈。 那能让一个这样的爷们惊慌失措的狼,就更不是等闲之狼了! “这些狼,和普通的野狼,有什么不同?” 薛景云凝神看了一会,好奇的问道。 她出身贵族,一生高贵。 反而不如在山村的江尘知道的多。 “你看这些狼,尽是背花发白。” “按照常理,只有十几年以上的老狼,才会逐渐的背花发白。” “但显然这些狼并不是那种年岁大了的老狼!” 江尘心细,已经看出了端倪。 院门外,居中的那头野狼又冲着天上皎洁的明月,呜号了一声。 一片乌云飘浮而过,遮蔽了月光。 整个村子,瞬间暗淡了许多。 倏然! 左边的两头野狼,攻向了了手持菜刀的汉子。 而右边的两头野狼,张开獠牙巨嘴,咬向手提擀面杖的婆娘! 江尘惊讶道: “这狼果然是诡诈多谋,竟然知道借助天时之利!” “乌云遮天,稍纵即逝的机会,他们也不肯放过!” “果然训练有素,来去如风,和寻常的野狼,大不相同!” 薛景云抱着青儿,另一只手里还提着宝剑,凝视着院门外的战场! 汉子连续挥舞菜刀向着其中的一只野狼猛砍了三刀。 但野狼似乎早有防备,只守不攻,把汉子的刀法尽数躲了过去! 另一只野狼,绕到汉子的另一侧,步步紧逼。 两只野狼分别从不同的方向对汉子形成纠缠,故意要让他不能专心于一面之地。 另一边的妇女,手里的擀面杖舞动如风,连续敲向野狼的脑袋。 但野狼号称铜头铁脑,似乎根本没有把这木头的擀面杖放在眼里。 几次想要以被拍中脑袋为代价,撕咬住妇女的手臂。 可是妇女虽然身体雄壮,但动作却极为灵敏。 “啪!” 在躲闪过野狼袭击的同时,一擀面杖拍在了其中一只狼的腰部! 第261章 龙虎之威 狼的构造,据说是铜头铁背豆腐腰。 腰部是它们最薄弱的地方。 女人这一擀面杖拍在那只狼的腰部,顿时把它的下半身废掉了。 远远望去,但见那头狼獠牙呲着,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前面的两条腿支在地上。 可是后面的两条腿,却已经失去了作用,整个后臀拖在地上。 但这狼似乎受了严格的训练似的,即便是疼成了这样,依旧不吭一声。 “当家的,料理了一只了!” 妇女心头大喜,一边跟另一只狼纠缠着,一边兴奋的说道。 可就在这一分心的时候,变起陡然生出! 剩下的另一头狼,见自己的同伴被废了腰子,勃然大怒,从数丈之外一段助跑,整个身子腾飞而起,张开獠牙直扑过来。 妇女心头正在喜悦之际,眼看着狼的血盆大嘴,就在眼前。 她的擀面杖往前一送,想要来个直捣黄龙,一擀面杖捅入狼的嗓子眼,置它死命。 但这头狼好像等的就是这样! 等到妇女的擀面杖探出的时候,野狼忽然用前爪一按,把擀面杖按在了身下! 血盆大嘴,带着腥风,朝着妇女的面门便咬了下来! “啊哟!” 妇女大惊失色,手里的擀面杖也掉落在地上。 有武器的时候,她凭借一身的力气,不怕这些凶悍之物。 可是一旦没有了武器,又被近身了,顿时没有了主意! 这一口要是咬中了,鼻子眼睛全得交代!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际,忽然一道寒光,从斜刺里飞来! 噗! 那柄锋芒利刃的大菜刀,已经镶嵌在了野狼的脖子上。 就在野狼的舌头已经舔舐在女人的鼻尖之际,男人情急之下把手里的菜刀扔了出来,杀死了野狼。 五头野狼,除了领头的那只在掠阵,站在一旁一动不动外。 剩下的四只,已经被他们夫妻俩干掉了两只。 但剩下了两只,却更加的凶猛了。 最为要紧的是,此刻两个人的趁手兵器,全部不在手里了…… 噗! 呲啦! 啊!!!! 还没等男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头饿狼已经欺近,张口咬在了他的小腿上。 往后一撕扯,血淋淋的一块带着裤腿的人肉,叼在饿狼的嘴边。 屋子里,小女孩一开始看到爹娘拿着兵器,跟四个饿狼战在一起,丝毫不以为意。 “加油!” “爹爹,娘!” “加油!” 小女孩拍着手掌,给父母加油鼓劲。 等看到娘一擀面杖拍的一头狼半身不遂的时候,她就更开心了。 “看见了吧,不用说我爹爹了,就是我娘,这两头狼她也不放在眼里呢!” 可是还没等她脸上的笑容逝去,场上的形势陡然发生了变化! 女人的面容差点被狼毁掉,而男人的腿上,已经血肉模糊。 “救救我娘,救救我爹!” “爹,娘!” 女孩哭了起来,忽然回头看着薛景云: “仙女姐姐,你快施展法力,救救我爹爹吧!”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女孩挣扎着下了地,一屈膝,跪在了薛景云的面前,连环磕了十几个响头。 “夫君,你看……” 薛景云的手里,握紧了长剑。 但是没有江尘的许可,她不敢轻举妄动。 “这两头狼,不足为惧,那只在后面掠阵的大狼,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江尘冷静的凝视着战场上的形势。 低声说道。 “可是……” “可是咱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呀!” “眼看着他们两个,就要被狼给撕碎了呀!” 听到小女孩悲切的求救声和外面男人的惨叫声,薛景云血贯瞳仁,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手里的长剑了。 “还是我去吧!” “与人作战,你是内行,可是跟兽作战,你可就外行了。” 江尘想起第一次有肌肤之亲,是在周家村的西山上。 薛景云被人熊困在了树上,差点没被吃掉。 就知道她虽然骁勇善战,但毕竟是个女流之辈。 跟这些没有人性的野兽作战,她往往会未战先怯,败局早定。 “嗯!” “嗯嗯!” “那你可快点儿啊,别让他们真有生命之忧。” 薛景云想到昨日黄昏里人家一家三口和谐的场面,就觉得温馨。 所以也不想这一家人有什么不测。 更何况这个女孩还这么小,万一她的父母有什么意外的话,可能连累的她也要悲惨一生了…… 毕竟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除了生身父母,谁会去收留一个每天都要消耗粮食却又做不了重活的女孩呢? 江尘在薛景云的肩头上轻轻一拍,推门而出。 就在这个时候,两头恶狼追着受伤的男子和妇女,已经退入了院子里。 他们本来想要把野狼阻挡在院子之外,借此保护好居住在院子里的房客和房客屋里的女儿。 但没想到阻击战失败,两个人性命堪忧。 无可奈何之下,才开始往院子里后撤。 呜…… 在旁边掠阵的那只头狼,又发出了一声狼嚎。 两头狼如同被下达了总攻袭的死命令,呲着獠牙往前就要把两个人置于死地。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伟岸的身影一晃,已经到了两夫妻的身前,阻挡在了两狼的面前。! “小心啊!” “这可是野狼团的狼,不是普通的野狼!” “凶悍的很,见血不回头的!!!!!!!!!!” 腿部被撕去了一块肉的男人,强忍着剧痛,在江尘的身后高声提醒着。 但豆大的汗珠子,却顺着他的额头滚落在地上。 女人急忙从衣服上撕下一块粗布,缠住了还在淌血的小腿。 “不要紧!” “什么野狼团不野狼团的,只要是狼,我就不惧。” 江尘微微一笑,甚至连那把匕首刀都没拿出来。 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站在两头狼的身前。 呼! 本来恶狠狠向前冲,准备嘴撕活人的两头恶狼,忽然来了个急刹车! 双眼圆睁,盯着面前横空而来的江尘。 竟然不再前进一步! 吼! 吼吼! 嗓子眼的深处,发出低声的嘶吼,像是蓄势待发。 但两只狼头,却忽然低垂了下去。 用嘴巴杵在地面上,一动不动,宛若臣服的奴才一般! 第262章 狼的臣服 “这……” 粗略包扎过伤口的男人,看着面前两头凶神恶煞的野狼,臣服在江尘的面前。 顿时愣住了。 女人和还在屋门口仗剑而立的薛景云,也同时怔在当场,一时之间都看得呆了。 那头站在院门之外的头狼,也似乎遇到了克星,尾巴紧紧的夹在两腿之间,头低在地面上。 原本那副仰然而立,凶恶不可一世的模样,早就没有了。 “滚犊子!” 江尘对着三只狼,忽然口爆国粹! 所有人又是一惊!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 那三头狼听到了江尘的话,如同奉了圣旨一般,忽然全部站了起来,夹着尾巴掉头就跑。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爹!” “爹爹,娘,你们没事儿吧?” 看着狼已经离开了院子,青儿从屋里跑了出来,一下扑在了女人的怀里。 “没事,没事儿!” “青儿,你没事吧?” 女人长长松了口气,把手上的血迹在身上抹了两把,弯腰抱起了青儿。 “嗯嗯,我没事啊,有仙女姐姐保护着我,能有什么事儿呢?” 小青一指从屋里走出来的薛景云,笑着说道。 半夜里惊醒,薛景云并没有穿白天的那一身衣服。 而是随便穿了一身贴身的小衣,外面则披了一件貂皮的披风。 但绝世的芳华,盛世的容颜,哪怕是不修边幅,依然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宛若仙界天女的感觉。 回想刚才所经历的生死时刻,夫妻两个心有余悸。 “客观,你……” “你和这些野狼团的狼认识?” 男人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二了。 那岂不是怀疑江尘就是北夷国的人了? 但刚才江尘明明是救了他们,帮他们赶散了狼群啊! “什么是野狼团?” “刚才着急忙慌的,你也没说清楚。” 江尘说话的时候,向着薛景云使了个眼色。 薛景云点了点头,回身到屋里取了一个瓷瓶出来。 这里面乃是军中常用的金疮药,对外伤尤其有奇效。 薛景云把瓷瓶交给那个雄壮的女人,告诉她使用的方法。 然后退了几步,到了江尘的身边,与他紧紧的站在一起。 那男子正被腿上的伤势疼的呲牙咧嘴,被老婆解开破布倒上了金疮药之后,立刻便感到一阵清凉。 剧痛也减少了很多。 “野狼团到底名字是怎么来的,我们也不知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叫的,由谁给起的名字,也没有人知道。” 男子坐在院子中的一块石头上,用袖子擦拭着脸上的汗珠子说道: “多年以前,我们大庆国跟北夷交战的时候,每次都要死数万的兵马。” “但是北夷国似乎并没有多少的伤亡,而且越打人越多。” “后来不知不觉的,在北夷国和我们大庆国的交界处,便出现了一群和普通野狼不一样的狼群。” “这些狼群都是白背花为记号,凶悍异常。” “可是奇怪的是,这些狼群,只以大庆国的人作为攻击对象,而对那些北夷国的人,不但不攻击,反而认作主人……” 男人说到这里的时候,唯恐就江尘多想,便随即又说道: “这些都是传说之言,肯定不能信的。” “狼是畜生,残忍嗜杀,什么肉他不吃!” “怎么可能只啃咱们大庆国的人呢!” 江尘微微一笑,也并没有多分辨什么,反而关切的问道: “你的伤势如何?” “这里距离天墉城还有近百里的距离吧?” “怎么出没于边境的野狼团,还流窜到了这里?” 男子要紧了牙关,爽朗的笑道: “没要紧!” “咱们老百姓,平日里难免磕磕碰碰的,到山里打猎的时候,隔三差五的也会被野兽咬一口刀一爪子的。” “这种小伤不碍事,养几天便好了!” 那个女人见丈夫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额头上的青筋更是根根暴起。 就知道其实丈夫的伤势还是很疼,不过是因为客人刚才救了他们的命,所以不好意思冷落他们。 才咬牙坚持着说话。 “原来的时候,这些野狼很少流窜道大庆国的内地的。” “只是数年之前,好像来了个薛家军,叫什么靖边将军的,挺能打。” “到了北疆之后,连续跟北夷国干了几仗,把北夷国给打疼了。” 那个女人虽然是个女人,可是说话豪爽,和男子没有多大的区别。 她代替丈夫继续说道: “最重要的是,这个靖边将军跟北夷国交锋,死的最多的不是咱们大庆国,而是北夷国。” “从那之后,这些野狼团便开始逐渐的深入内地,四处伤人。” “可是大庆国的官府们,也懒得管,反正他们待在府衙里,野狼就算是再凶猛,也伤不到他们。” “只是苦了这些老百姓了……” 女人说到这里,竟然吚吚呜呜的哭了起来。 男人轻轻叹息了一声,把女人揽入了怀里: “哎……” “她爹和他娘,就是被野狼团的狼,黑夜里咬死吃了个精光……” 薛景云听得真切,轻轻惊呼了一声! 她没想到这野狼团的狼群伤人,竟然是真的存在的! 江尘又安慰了一番,从怀里掏出十几两银子,放在了男人的手中: “这是我们的饭钱,明日一早,我们就启程赶路了。” “我看你们这里住的人也不多,所以正好你可以睡个懒觉,养养伤,就不必再侍奉我们了!” 男人看了一眼手里的银子,又掂了掂,不住的摇头: “不行,不行!” “这太多了!” “您就算是在这里住上三五个月,连吃带住的,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啊!” “我们不能收。” 薛景云说道: “刚才你们在院门外,宁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抵抗群狼,保护我们的安全。” “别的不说,就凭你们这份真诚,别说十两银子了,就是万两黄金,也不算多啊!” 江尘淡淡的一笑,用手指了指薛景云说道: “我娘子说的不错。” “你们就不要推辞了。” 第263章 降龙伏虎之气 “你娘子?” 男人听到江尘称呼薛景云为娘子,不禁吃了一惊。 “这么仙女一般的人物,竟然是你的娘子啊!” 他又看了薛景云一眼,不自觉的叹息了一声。 似乎有些羡慕之意。 “怎么滴?” “这腿都伤成这样了,还敢有花花肠子不成?” 旁边的那个雄壮女人,他的媳妇忽然用两个手指拧住了男人的耳朵,颐指气使的怒道: “信不信我把你的另一条腿,也废了啊?” 男人疼的呲牙咧嘴,连忙告饶: “啊哟,娘子,轻点儿!” “我就是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啊,你难道不知道,我这辈子就怕你么?” “我只是感叹这位公子英俊潇洒,跟那个仙女一般的小姐正好般配而已。” “人家可是郎才配女貌啊!” 女人拧住他耳朵的手丝毫不放松,一边往外边走着一边说道: “人家是郎才配女貌,我们是豺狼配虎豹!” “老娘就是母老虎,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不老实……” 两个人一边往外走着,一边争吵。 女儿小青走在后面,幸灾乐祸的拍着手: “爹爹笨,爹爹又让娘给拿捏喽!” “嘻嘻嘻!” 江尘看着男人被女人拎着耳朵扯回了自己的屋里,不禁叹息道: “太可怕了!” “娶个这样的女人,太可怕了……” 薛景云抿嘴一笑,挽住江尘的胳膊: “夫君,放心啦,景云不会变成这样滴哦!” “在景云的心里,夫君永远是天。” 江尘低头看了看薛景云的小蛮腰,忽然笑道; “至少从腰肢上看,我们家景云小宝贝还不会变成虎背熊腰的那种。” 薛景云眨动着眼睛看着江尘,试探着问道: “夫君,你喜欢景云再瘦一点儿嘛?” 江尘急忙解释: “没有。” “没有没有,健康自然就好!” 他还真怕要是自己说瘦一点自然好,薛景云会给他来个绝食。 前方就是战场,还要她上阵杀敌呢。 真要是变成了弱不禁风的杨柳细腰,还怎么骑马打仗? 但薛景云从江尘的眼神里,已看出了他对自己身体的喜爱。 尤其听到江尘那句“景云小宝贝”几个字的时候,整个人的心里都如同翻到了蜜罐子一般。 甜到了心坎里。 “不行,以后我要注意点儿饮食了。” “我看那两位姐姐,蓝月娥和秦月娇,都不算很胖呢。” “要是我忽然胖了起来,万一江尘夫君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薛景云自己给自己做着提醒,对标着蓝月娥的身材。 因为秦月娇相对她和蓝月娥来说,更显的丰满成熟一些。 两人回到屋里,整个院子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经过了这一场风波,薛景云的睡意全无。 但是夜半三更,又不方便出去,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竟不知道做些什么才好了。 “夫君,刚才在院子里,那些野狼团的狼……” 薛景云又想起了原本穷凶极恶的狼,为何见到江尘的那一刻,突然就臣服不前了呢? 为何站在院外的头狼,距离那么远,也低头夹起了尾巴,不跟江尘为敌呢? “也许……” 江尘假装思索的样子,半晌才说道: “可能是他们跟那对夫妇打斗了半天,死伤惨重,剩下的两只狼追入院中。” “看到咱们两个出来了,特别是你的手里还提着杀过北夷国兵丁的长剑。” “他们以北夷国人为主人,嗅到了你剑上的北夷国血腥味,以为我们都是他的主人。” “所以才会突然臣服的吧?” 江尘随口胡诌道。 但他内心里知道,那些群狼之所以见到他如此臣服。 是因为他的体内,具备了蛇虎兽的蛇虎真气的原因! 蛇有龙相,虎乃百兽之王! 具备蛇虎真气的江尘,有降龙伏虎的气势。 莫说这些狼了,就是体格再强悍许多的人熊狮豹,也要乖乖的臣服,认打认罚! 但这些都是江尘内心的秘密,他并不打算告诉薛景云。 “一个人想要保留好秘密,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连自己都装作不知道!” 江尘敷衍的话,反而让薛景云深信不疑。 “没想到这些狼的嗅觉如此灵敏,我的这把剑,还是半年之前曾经斩杀过北夷国的兵将。” “它们竟然也能嗅得出?” “这也太简直了吧!” 江尘笑着说道: “这就是北夷野狼团和普通狼的区别了,不但战力和纪律要比普通的战狼厉害,而且嗅觉和记忆力,都更胜一筹。” 薛景云想起刚才那个男人说,女子的父母,就是被野狼团的狼给生吞了的。 不禁愤愤说道: “这些官府里的人,真的是该杀!” “他们拿着朝廷的俸禄,却不为朝廷办事,不替百姓做主!” “这样的官员,要他们何用?” “我要是皇帝,就把他们一个个都拉出去砍头!” 江尘低着头,皱着眉头,在屋子里来回迈着步子。 轻轻叹息了一声。 薛景云见江尘似乎心中有事,关切的问道: “夫君,你为何长叹?” “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儿,可否对景云说说么?” 江尘停住了脚步,站在薛景云的对面,眼睛闪动着光芒。 “娘子,你可是曾经说过,传说中的野狼团,乃是北夷国喂食人的尸体才养成的么?” 薛景云点了点头: “道听途说,虚妄之词,不足为信。” “怎么可能会有人这么无聊,拿尸体去投食狼群?” “不过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但江尘摇了摇头,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了: “也许……” “这一切并不是讹传,而是真的呢?” 薛景云见江尘的眉头紧锁,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顿时心头一阵紧张,芳心乱跳: “不会……” “不会吧?” “夫君,你可别吓唬我。” 薛景云本来坐在床沿上,还打算解衣上床的,听到江尘说的话,瞬间只觉得脊梁沟嗖嗖吹着冷风。 赶忙站起身来,上前挽住了江尘的手臂: “夫君,你是认真的,还是在吓唬景云呢?” 江尘轻轻点了点头: “依我看来,十有八九是真的!” 第264章 十恶不赦的镇南王 “真……” “真的?” 薛景云颤抖的声音,显示着她内心的恐惧。 “难道刚才咱们在院子里见到的那几只狼,就是吃人尸体成长起来的野狼团?” “这……” 薛景云的腹中一阵的翻腾,差点呕吐了出来。 所幸的是,现在已经到了凌晨十分,距离他们昨晚用饭,已经过去了四五个时辰。 该消化的,早就消化完了。 “那……” “他们为何又突然出现在了大庆国的境内呢?” 薛景云虽然感觉实在是不可思议。 但夫君江尘说的话,她从来不怀疑。 “野狼团?” 江尘口中喃喃说道: “或许应该叫血狼团!” “人血的血!!!” 江尘从刚才那个男人嘴里寥寥无几的话中,似乎听出了太多的故事。 而这也更加印证了他当初的推断。 “血……狼……团?” 薛景云一字一字的重复着,每一个字都让她触目惊心。 战场杀伐,哪怕头掉肢解,她亦不惧。 因为到了那个地方,那一步,任何人都不会再有畏惧。 然而现在想象着尸体喂狼的恐怖画面,她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 “刚才那个男人话,你应该也听见了吧!” 江尘扶着薛景云,让她坐在床榻上。 可刚刚松开手,自己还没站起来呢,薛景云又迅速的跟着站了起来。 伸手挽住了江尘的手臂: “夫君,你莫走,你就跟景云坐在一起嘛!” 薛景云双手捧着江尘的手臂,把他摁在了床沿上。 江尘苦笑了一下。 眼前这个胆怯又娇滴滴的小姑娘,实在让他很难想象得出和当时在他家门口一杆红缨枪杀了四五十个土匪的巾帼女将是一个人。 无奈的坐下之后,江尘继续说道; “这……是一个很古老的故事了!” “也许要从十几年前开始了吧!!” 要讲故事,坐着就有种很别扭的感觉。 江尘还是站了起来,在床榻前来回的迈着步子。 薛景云的眼睛,就随着江尘的步伐,往来的挪动着,一秒钟也离不开他。 “十几年前,柳先司作为镇守北疆的主将,倾尽了全大庆国的兵力,和北夷国交锋。” “可是每次的战争,都以惨败收场,死伤无数。” “北夷国的习惯,就是打扫战场的时候,不会遗漏下尸体。” “于是他们将大庆国兵丁和自己北夷国的兵丁尸体全部收了回去。” 薛景云忽然知道了江尘的意思,面色煞白的说道: “夫君,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北夷国乃是草原蛮族,他们的丧葬,讲究的是天葬!” “就是把尸体放在开阔的山顶上,让草原的鹰隼们啄食干净……” “可是大庆国每年十几万兵马,乃是几十万人在和北夷国的交战中死去。” “尸体一定堆积如山,光靠鹰隼秃鹫,是解决不了这么多的尸体的。” “于是才有了靠吃尸体为生的血狼团!” 江尘点了点头,但他的心里,依旧还有疑惑: “我们不知道北夷国养这些血狼团,到底是只为了解决尸体,还是另有他用。” “但事实就是随着柳先司被调任到南方,取代他的是你们薛家的靖边将军。” “靖边将军善能用兵,一改往日死伤惨重的颓势。” “于是乎,往日吃的脑脑满腔肥的血狼团,突然没有了食物!” “而吃惯了那个口味的血狼们,也习惯不了别的食物了。” “无可奈何之下,北夷国只要把这些血狼团的狼放生了出来!” 后面的事,不用江尘说,薛景云也明白了个八九。 “所以这些血狼不用人下命令,便照着习惯寻找大庆国的人下口,只因过去它们接触过了太多的大庆国牺牲的将士尸身!” 江尘微微点了点头: “嗯,娘子说的没错。” “大概、也许、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了!” “简而言之,始作俑者,还是那个罪大恶极的镇南王!” “是他拿大庆国数十万将士的性命,养活了这支血狼团!” 薛景云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以前的时候,她只是觉得镇南王那老头子好色成性,老是惦记着自己。 自己对他也讨厌至极。 还有就是阿谀奉承,不学无术,天天不想着如何报国,如何为国家做事。 而是想着能害尽朝中的忠勇之士,好让自己只手遮天,尽得皇上宠爱。 可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镇南王了! “他才是我大庆国的头号仇敌,我大庆国的第一罪人!” 薛景云紧紧的攥着宝剑: “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当初在薛府里,他逼我嫁给他的时候,我就不应该隐忍!” “我直接拔剑剁了他,才是正理!” 薛景云情绪激动的咬牙后悔的说道。 江尘连忙摆手说道: “你要是真那么做,不但杀不了他,还会给了他铲除你们薛府的机会!” “你能想到的,他都想到了。” “你想不到的,他也能想到!” “你别看他一副脑满腔肥的傻瓜样子,实际上此人城府极深,脑子灵活,绝不可以轻敌。” “要不是这样,他为祸国家多年,又怎么会直到今天都安然无恙,屹立于朝堂不倒呢?” “即便是咱们今天所说的这一切,也都是推断而已,根本就没有真凭实据。” 江尘回到椅子上坐下,轻声叹息道: “做了那么多坏事,不但没有留下恶名,反而加官进爵,屡次高升,倍享尊荣!” “这样的对手,该是多么的可怕!” 江尘的一番描述,让薛景云对镇南王的认识完全改变了。 也让她更加意识到了此次带领薛家军北伐的艰巨! “算啦!” “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再睡一会吧,我继续给你守夜!” 江尘抬头看看那缕从门缝里射进来的月光,已经到了西边。 就知道已经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夫君,你陪景云一起睡呗,好怕。” “人家怕做噩梦……” 薛景云褪去了外衣,只穿着贴身的小衣,缩在被子里,低声哀求道。 第265章 娘子你进步了 江尘无奈的笑了笑,只好脱鞋上床。 他深知薛景云的性格。 如果自己执意不听的话,那薛景云也不会倔强的勉强自己。 但她会有她自己的方式: 那就是瞪眼看着他,直到天亮! “真幸福哎!” “要是一万年都这样,该有多好?” 薛景云偎依在江尘的怀中,用手指在江尘宽大的胸口画着圈圈,调皮的说道。 “一万年如此?” “你是老妖精,还是我乃老神仙啊?” “一万年,咱们都不知道在哪儿了!” 江尘把鼻子凑在薛景云的秀发里,闻了闻她独有的香气。 “反正就是喜欢这种感觉!” 薛景云嘻嘻的一笑,把头埋进了江尘的臂弯。 “好啦,如你所愿了,赶紧睡觉吧。” “距离天亮,也许只有不到一个时辰了。” “你睡一觉,等天色微明,咱们就起身!” 薛景云顺从的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过不多时,呼吸逐渐的平稳,沉沉睡去。 江尘也闭眼沉思,一时之间却没有太多的睡意。 “这一次来北疆本来不过是想体验军旅生活而已的。” “可是如今……” “似乎局面有些复杂,已经不容我太过低调了!!” 江尘感觉到自己现在已经骑虎难下。 他被镇南王强行和薛家绑定在了一起,上了王府刺杀的大名单。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江尘深知镇南王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而更可怕的是,似乎镇南王和北夷国之间,还有某些不可告人的关系。 “柳先司蛊惑那皇帝老儿,怎么昏庸无道我且不管。” “可是你要跟我过不去,要跟我娘子薛景云过不去,我就不能置之不理。” “想到那些死在北疆的几十万将士的骸骨被为了血狼,还有那些身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 江尘感觉不管是于公于私,他和镇南王之间,早晚必要有一场生死对决。 “为今之计,最重要的是先平安的回到军中,了解前方的战况。” “希望李天和十万薛家军,能安然无恙……” 江尘抬头看向窗外。 外面灰蒙蒙的,想必距离天亮,已经不远。 …… “夫君?” “夫君啦!” “该起床了嘛。” 江尘昏昏沉沉之中,只觉的脸上一阵发痒,如同有个小虫子在慢慢悠悠的散步。 从额头上散步到下巴,又从下巴到了脖项下。 伴随着一个温柔清丽的声音。 “额……” 江尘勉强睁开了眼睛。 才看到薛景云正蹲在床前,手里捏着一缕头发,正用发梢在自己的脸上划弄着。 “哦!” “娘子起这么早?” 江尘打了个哈欠,先看了看窗户外的天空,然后才说道。 外面明亮,想必已经是早晨了。 “嘻嘻,人家习惯了早起了嘛。” “除了在客栈的那一次是特殊情况,哪次不是比夫君起得早?” 薛景云站起身子坐在床沿上说道。 “上次?” 江尘忽然脸上浮现出坏笑,低声凑近薛景云的耳畔: “娘子,为什么同样的事儿,上次你便走不了路,还要在客栈里多休息一天。” “这次却能从容应对,一如平常了?” “是你进步了,还是夫君我退步了啊?” 薛景云的俏脸,腾的一下红到了耳根。 “……可能,是景云进步了吧!” 薛景云捂着脸往外就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咳!” “咳咳!” 薛景云刚好拉开房门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轻轻的咳嗽声。 “姑娘啊,早!” 是那个雄壮女人的声音。 江尘急忙从床头柜上拿过来衣服,仓促的穿好,随即蹬上鞋子站了起来。 “啊!” “您这是?” 等江尘走到门口的时候,才看到那个雄壮的女人手里端着托盘。 盘子里是四个精致的小菜,还有两碗蛋花汤。 在女人的身后,那个叫青儿的小女孩。 女孩两只手略显费劲的提着木桶,木桶里散发出米饭的清香。 “俺们当家的知道公子和姑娘今天要赶早启程,所以千叮咛万嘱咐的,要俺提前起来给公子准备饭食。” “谁知道原来公子也不算是很早。” 女人憨厚的笑了笑,把托盘放在单手里托着,然后将四道小菜,放在了江尘屋子正中的桌子上。 薛景云伸手从青儿的手里接过木桶,摸了摸她的头发: “小丫头,你也起了个大早啊!” 青儿打了个哈欠,一副还没睡足的样儿: “爹爹说你们是我家的大恩人,怎么能让你们饿着肚子启程上路呢?” “所以天不亮便起来收拾饭菜,蒸闷米饭了。” “谁知道哥哥撒谎,都太阳老高了,才刚刚起床。” 青儿抬头看了一眼江尘,撅着小嘴说道。 那个女人急忙过来拉住青儿,在她的小脸上轻轻拍了一巴掌: “臭丫头,怎么这么说咱们的大恩人呢?” “如果不是他们昨晚救了你爹妈,现在你都成了孤儿了呢!” “让你起个早,少睡两个时辰,你还不乐意了。” 说着话又抬头笑脸对江尘和薛景云勉强笑道: “小姑娘不懂事,言语不当的地方,你们两个多担待一点儿呀!” “饭菜早就做好了的,因为多热了几遍,可能口味有些跟不上刚炒出来的新鲜。” “您们就凑合着吃点儿吧,等前面有了饭庄,再好好吃顿大餐。” “咱们这里小门小户的,确实食材有些寒酸。” 江尘和薛景云对望了一眼,没想到这对夫妻如此的朴实真诚。 “来,青儿,你过来,姐姐送你个好东西。” 薛景云招了招手,把藏在女人身后的青儿召唤了过去。 “什么好东西呀?” 青儿抬头看着薛景云,满是好奇和期盼。 薛景云从怀中掏出一只玉佩,放在了青儿的手心里。 “送给你,留个纪念吧!” “等有空了,姐姐再来看你哦!” 薛景云以前的时候,从来不会跟陌生的人交流。 但是自从和江尘在一起了,她感觉这些底层的老百姓,更加的淳朴可爱。 反而比那些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之人强的多了去了。 第266章 继续北进 “谢谢姐姐,嘻嘻!” “真好看,青儿好喜欢。” 青儿捧在掌心里,乐不可支的跑回女人的身旁,满脸是笑。 “你这丫头,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怎么能随便就要了呢?” 女人一边责骂着,一边从青儿的手里夺了过来,放在了桌上的一角上。 青儿顿时哭了起来: “娘,是姐姐给我的嘛,又不是我要的,你总凶人家!” 江尘淡淡一笑,从桌上重新拿了起来,递给了青儿: “对!” “这是仙女姐姐和青儿的友谊,又不是青儿主动索要的。” “收着吧,总不会是青儿嫌弃礼物不好,不肯收吧?” 江尘的话虽然是说给青儿听得,可是实际上却是在跟女人说话。 “还不谢谢姐姐和哥哥?” 女人不好意思的冲着江尘和薛景云笑了笑,又指了指桌上的饭菜。 “你们先吃饭吧,再耽误一会儿,又凉了,还得再回锅。” “那就更不好吃了呢!” 江尘关切的问道: “伤势不要紧?” 他问的,当然是昨夜被血狼撕掉一块肉的青儿他爹。 “嗯,没要紧,躺床上养上两天就没事了。” 女人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有些忧愁的说道。 薛景云回到床榻前,从包袱里又摸出了一个瓷瓶,递给女人说到; “这里面的药,非常不错,你每天按时给他换一次,用不了多久,必能痊愈,而且不会留下疤痕。” 女人接过药瓶,满是感激的千恩万谢。 然后唯恐耽误了江尘等用餐,便退了出去。 “夫君的大肚量,把人家小姑娘都累的不长高个了呢!” 等女人离开之后,薛景云掀开木桶,给江尘盛了满满的一碗米饭,笑着递到了他面前,打趣的说道。 “咳咳!” 江尘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你夫君虽然是能吃了点儿,可咱也能干活啊!” 能干活啊…… 四个字,又把薛景云给羞涩的低头不敢回应了。 想起最近几次,江尘晚上的表现,确实太过惊艳,甚至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 “啊!” 江尘抬着薛景云赤红的脸: “怎么了?” “娘子你不舒服么?” “不会是昨夜出来着凉了吧?” 他伸手去在薛景云的额头上一摸,果然有些发烫。 “没有啦,你真讨厌。” 薛景云低着头,提起筷子一阵扒饭。 当江尘看到薛景云耳根都红了的时候,才忽然明白了为何她如此羞涩了。 “哈哈哈!” 江尘大笑着坐下,端起饭碗,一顿猛造。 …… 当他们吃过饭后,收拾停当走出院子的时候。 女人正带着女儿,割了一筐的草料,给薛景云的坐骑枣红战马喂食。 男人柱个拐杖,站在一旁像个监工的一样,嘴里不住的嘟囔着: “人家给了咱们那么多钱,咱们得对得起人家。” “不好好的挑些鲜嫩的草,能行么?” 女人似乎有些不耐烦,抬头白了他一眼: “好人都你做,恶人全是我们的?” “你知道报恩,难道俺们娘们两个便不知道么?” “早晨去给他们送餐的时候,人家还送了青儿一只玉佩,可贵重的呢!” “这些草料,都是青儿为了报答她的仙女姐姐,专门一根根挑了一个时辰,才挑出来的!” 男人被女人数落了一顿,哑口无言了。 青儿一抬头,看到了爹爹身后走来的薛景云和江尘。 “爹,娘!” “仙女姐姐来啦!” 她抛下手里的草料,一阵风似的跑了过去,抱住了薛景云的腿。 “嘿嘿,你们……” “要走了啊!” 男人厚道的拄拐起来,咧嘴笑道。 江尘点了点头,伸手扯过丝缰,翻身上马。 薛景云和青儿说了几句话之后,也上了马背,坐在江尘的前面。 两个人挥手告别,纵马继续往北飞驰而去。 “上次仙女姐姐降临,给咱们村子解了一难。” “这次仙女姐姐又出现,又救了爹爹和娘的性命。” 青儿看着江尘的战马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回头看着父母说道: “娘,爹爹,你们说,仙女姐姐还会再次出现么?” 女人见闺女有些忧愁,便哄着她说道: “放心吧,只要咱们家里有了危难,仙女姐姐就会及时的出现,帮助咱们呢!” 在他们的心中,也把江尘和薛景云,当成了可以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 “娘子,今天可以抵达天墉城了么?” 行出七八十里,正是正午酷暑的时候。 穿过一片树林的时候,江尘放缓了丝缰,让人和战马都可以稍事休息。 “嗯,如果咱们中午不再休息的话,天黑之前,或许可以抵达天墉城。” 薛景云算计着路程,想了想说道。 江尘伸出袖子,在薛景云的耳畔轻轻擦了下她细微的汗珠。 满心歉意的说道: “都怪我,昨夜一睡,直接过了头了。” “这才耽误了路程,要不然的话,咱们今天一大早就可以见到李天了。” 薛景云嘻嘻一笑,仰头看着江尘的下巴,做了个鬼脸说道: “本来就没有那么急嘛!” “真要是着急,我就喊你起来了。” “就算是一早的到了,李大哥也会让咱们先休息一天,明天才会升帐议事的。” “怎么也是休息,要么是早起早到早休息,要么是晚起晚到晚休息。” “又有什么分别呐?” 江尘笑道: “真没看出来,你还能把睡懒觉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义正辞严的。” “怎么当初在薛府里,镇南王来抢你的亲的时候,不见你这么唇枪舌剑的呢?” 薛景云愠怒的在江尘的腿上掐了一下: “讨厌的夫君,就知道提这件事儿!” “那时候要不是我爹爹压服着我,你怎么知道我不敢一剑活劈了他啊?” “爹爹怕他,我才不怕呢!” “想起他那副恶心的嘴脸,我就想呕吐。”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江尘被她掐的咧了咧嘴,哈哈笑道: “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这只天鹅光顾着去讨厌那只癞蛤蟆了。” “却没想到被另外一只癞蛤蟆趁虚而入,弄到了手!” 第267章 我不是你的主将! 江尘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薛景云: “现在悔之晚矣,你就算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薛景云顺势躺在江尘的怀里,认真的说道: “夫君,你就算是赶景云走,景云也不会走呢!” “这辈子要么做你的娘子,要么我就去死。” 她忽然抬起头,凝视着江尘,满眼之中,尽是柔情。 “咦?” “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江尘见她表情凝重,似乎正在酝酿着感情。 因此把马匹停了下来。 枣红色战马,就停在一片浓郁的树林中间,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铺在两个人的身上。 “夫君,走过了今天,咱们就进入军营啦!” “这一路的时光,是景云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美好岁月,景云会牢记一辈子的!” 江尘见薛景云的眼圈中莹莹闪光,似乎有些动情。 “这算得了什么呢?” “等这一战打完了,我带领你再一路玩着回去。” “只要娘子你愿意,我便带你游尽天下山河,又有何妨?” 江尘不想让氛围太过压抑,便开朗的笑道。 “嗯!” 薛景云宛若沉浸在美梦之中,认真的点了点头。 “等进了军营,我为将军,你做谋士。” 薛景云把头偎依在江尘的怀中,大有恋恋不舍之意。 “但北疆的战事,波谲云诡,胜负难料。” “向我哥哥那样英明神武的人,都难保不会出意外。” “这次更是差点死掉,如果说不是夫君找到了蛇虎兽,还传授了取蛇虎血的办法,我薛家可能早就败亡了。” 她瘦削而又白嫩的手腕,紧紧的勾住江尘的脖子: “这次我到军中,也许会分别,也许会……” 她忽然显的有些悲伤。 “夫君,如果景云身遭不测,宁死也不会对不起夫君。” “北夷国残暴不仁,又未开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如果景云真有一天失手被擒的话,你也放心。” 她忽然探手从江尘的怀里,掏出了那把先前送给江尘的匕首。 “这把匕首,上面又夫君的体温。” “到时候我就用这把匕首自杀,也不给敌人凌辱我的机会!” 临阵杀敌,薛景云本来是心无挂碍的。 可是从嫁给了江尘之后,薛景云心心念念的,全是江尘。 甚至感觉抵达军营,就是分别的开始。 正因为如此,她才分外珍惜和江尘在途中的点点滴滴,时时刻刻。 “娘子,你想多了!” 江尘轻轻吻了一口薛景云,淡定的一笑: “大丈夫生于人世间,如果连自己的娘子都保护不了,又怎堪做你的军师?” “此去军中,你只管放心,我保你平安无事!” 江尘的话,虽然说得容易。 但是听在薛景云的耳中,如同泰山一般沉重,让她悬着的心,忽然沉稳了下来。 “那在进入军营之前,夫君先答应我一件事可好么?” 她忽然挣扎着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撩起裙子,跪在了马前。 “娘子,你这是做什么?” “有事就说事儿,夫君岂会不答应你?” 江尘急忙也翻身下马,弯腰扶住薛景云的皓腕。 “不,等你答应了景云,景云才能起来呢!” 薛景云固执的跪在江尘的面前,怎么也不肯起来。 “好,既然如此,你先说说看。” 江尘无奈的后退了两步,在林中一块石头上坐下。 “到了军中,我为主将,夫君为军师。” “但不管怎么说,你是夫君,景云终究是夫君的女人。” 薛景云抬头看着江尘,认真的说道: “可是我知道夫君肯定回顾及我的面子,尤其是当着军中将领的时候,会对我以主将身份事之。” “所以……” 薛景云以膝盖为脚,往前挪动了两步。 也不管地上的泥土,沾脏了罗裙。 “我求夫君不管是在什么场合,都不要把景云当主将看待,而是当你的娘子看待。” “这一层身份关系,永远不能破坏啦!” 薛景云说完了之后,一眨眼不眨眼的盯着江尘,等待着他的回答。 “这……” “娘子,你这可就难为我了啊!” 江尘的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你是主将,三军的威严所在。” “而我并没有官爵,也没有军衔,不过是你的家属,赖着你到北地来混日子而已。” “我说给你做军师,也是咱们两个私下的约定,给你出出主意罢了!” “又怎么能真的以军师之名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呢?” 薛景云泫然欲泣: “我不管,反正从进入军营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十万薛家军的军师。” “谁要是敢不服,我第一个不答应!” 江尘苦笑了一声: “好!” “就算我是你半路拜的狗头军师,但也没有军师对主将指使来指使去的呀!” “那岂不是乱了尊卑,不成章法了?” “真要是那样,你在军中的威严何在呢!” “这件事却难了,恕我不能答应你啊,娘子。” 江尘见薛景云藕荷色的罗裙,沾了些尘土。 便从石头上下来,伸手要扶起她,帮他擦抹一下。 “什么狗屁主将啊!” “我是薛家军的主将,又不是你的主将。” 薛景云往后退了几步,伸手格住了江尘的胳膊,不开心的说道; “在你的面前,我永远只是你的女人,随时听你差遣,唯你命是从的女人。” “反正这件事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也不去军营。” 江尘的双手一摊,作出为难的样子。 “这马上就要到军营了,你不去军营,那十万薛家军可怎么办?” “群龙无首啊!!!!!!” 他没想到薛景云这么任性,完全把军国大事当成了儿戏,还不如他这个夫君重要了。 “我才不管什么群龙有首还是无首呢,反正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也不去军营。” 薛景云似乎完全看穿了江尘的心思,反而淡定从容了起来,抬头看着江尘,似乎流露出了拿捏着江尘的自信。 “哎!” 江尘叹了口气,回身又坐回到了石头上,不再说话了。 “夫君,你是不是答应了呀?” 第268章 约法三章 “你是不是答应了景云了?” 薛景云见江尘坐在石头上垂首不说话,便站起身来嘻嘻笑着到了江尘的身边。 弯腰仰头,从底下看着江尘的脸问道。 “娘子啊!” “我记得我刚认识你的时候,没有这么皮啊!” “那个时候,可是个冷面寒枪,动不动的就宰人。” “甚至连对我都带着敌意。” 江尘回想着曾经在周家村第一次见薛景云的场景。 “现在可倒好,越长越回旋,从从十六岁变成了六岁了。” 薛景云见江尘的眉头皱成了一条波浪线,越发的得意了: “就不管,反正你要答应景云,就算是到了军队里,你也是高高在上的夫君,不能在我的面前显得跟那些将官似的,低人一等。” “你要不答应,景云宁可再回去跪在土里,跪倒夫君心疼景云了,答应景云了为止……” 薛景云说话之间,往后退了两步,一撩长裙,似乎又准备再次跪下了。 “行了行了……” “我服了你了行不?” “娘子,你真是我命中的克星。” 江尘无可奈何的伸手挽住薛景云的一条手臂。 事到如今,什么主将的威严,统帅的脸面? 全都顾不得了! “我要是不答应她,就她那个小倔脾气,还真敢跪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要是误了大事,那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江尘伸手扶起薛景云,认真的约法三章: “我可以答应你,即便是到了军中,也已你的夫君身份自居,不会对你表现为下级服从的姿态。” “但你也得答应我三件事。” 薛景云一听江尘同意了,立刻来了精神,直起身子先扑打了几下裙摆上的尘土。 然后说道: “嗯嗯,只要夫君答应了这件事儿,其余的事儿不管是什么,景云全部答应!” “莫说是三件了,就是三十件,也没有问题!” 江尘背着手在树林中缓步走着。 薛景云牵着枣红战马,跟随在一旁,宛如一个小跟班相似。 “这第一件事,我虽然是你的夫君,但在军中,当着外人的时候,你不可对我表现的太过热情。” “不能当着众将的面,嬉嬉笑笑,搂脖子抱腰的,那样太不成章法了!” 薛景云极不情愿的撅着小嘴,但还是勉强答应了: “好吧,那第二件呢?” 江尘见第一件事薛景云能爽快的答应,心中也稍微好了许多: “这第二件事嘛!” “论公你是三军的主帅,而我不过是个谋士而已,我理当受你支配。” “论私你是我的娘子,我是你的夫君,嫁夫从夫,天经地义。” 江尘转身看着薛景云: “所以这第二件事,咱们互相尊重,互相协商,平等相待!” “你可愿意么?” 薛景云觉得有些委屈: “那怎么行呢?” “夫为大呀!” “我还是喜欢听夫君的,所有的事儿全由夫君做主就好。” 江尘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顿足说道: “娘子,你是三军主帅哎,能不能支棱起来??” “我喜欢的就是你的担当。” “你要是一味的总要黏糊着我,反而不是我心目中的那个薛景云了。” 这话果然管用。 薛景云听了,连忙点头说道: “好嘛!好嘛好嘛,就听你的,这第二件事,我也可以答应夫君。” “不过……” “在没有别人在场的私下之中,你还是我的夫君,我的天,可不许再说什么平等相待了哦。” 江尘哈哈大笑道: “嗯,这个你保管可以放心,难道你还想真当老大不成?” “就是你真想造反,我也会把你打死。” 薛景云放心的点了点头: “那第三件呢?” 江尘一笑: “这第三件嘛……” “从咱们步入军营里开始,你单独给我设立一个寝帐,区别于你的中军大帐的。” 薛景云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江尘: “不是……” “夫君,你想干嘛?” “我们是夫妻哎!” 江尘摆了摆手: “为了能让你我都专心于战事,咱们到达军营之中后,就分开住吧。” “你住你的中军大帐,我住我的军师寝帐。” “白天咱们可以在一起参赞军机,到了晚上……” 江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薛景云给打断了。 “不行,这个却不行。” 薛景云手摆动的跟拨浪鼓一般: “我总不能为了打仗,连自己的夫君都弄没了吧?” “反正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要么你在中军大帐,要么我去军师的寝帐。” “我就不要跟夫君分开住。” 江尘气的顿足道: “娘子啊,你是三军的主将啊,本来带兵打仗,拉上家属就不合适。” “你还要跟我住一起?” “那岂不是不合适中的不合适?” “难道你哥哥带兵出征的时候,也带着他的女朋友么?” 江尘一时心急,又带出了前世的时候所说的话。 薛景云一愣: “女朋友?” “什么是女朋友啊?” “我哥哥是我哥哥,我是我,我们不一样啊!” 她面色郑重的说道: “我哥哥跟我爹爹一样,讲的是忠君爱国,讲的是什么狗屁忠孝不能两全。” “他们为了大庆国,甚至连家都可以不要,我哥哥那么大了,也没见帮我娶个嫂子回来。” “更是没有侍奉我爹爹,以尽孝道。” “可我薛景云不一样,我什么都不讲,我只讲对夫君好,忠于夫君。” “除了夫君,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哪怕是这十万薛家军呢!” 薛景云的不管不顾,让江尘无奈。 而薛景云的脑残式宠夫,又让江尘不禁感动。 一时之间陷入了犹豫之中,不知道如何才好了。 “夫君,你是不是不喜欢景云了啊?” 薛景云左右看了看,见树林之中并没有别人,也就大胆了一点。 “夫君晚上的时候虽然威猛了好多,可景云从来没有拒绝呀。” “你为什么忽然就不想跟景云住一起了呢?” “你嫌弃景云了,是不是?” 薛景云虽然出身郡侯豪门,而江尘不过是周家村的一介农夫。 第269章 回归军营 但是在薛景云的心里,江尘满脑子的智慧,人又长得帅。 不时的创造奇迹,创造惊喜,总是带给她不一样的意外惊喜。 和江尘在一起,薛景云竟然有种莫名的不自信。 唯恐江尘有一天不喜欢她了。 “你要是不喜欢景云了,就直说,莫要对景云冷暴力。” 薛景云越说越觉得肯定是自己没有做好,让江尘不高兴了。 所以才会提出来分居,而且把这个事儿放入了约法三章里面。 因此眼圈一红,眼泪又滚落了下来。 “没有!” “哎呀,真没有,我的姑奶奶!” 急的江尘想要解释,可又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好。 “你就有,你要是还喜欢景云,怎么会提出来要跟景云分居?” “还什么军师大帐,中军大帐的,这两个大帐,就是一个大帐,不行嘛?” 薛景云想到这里,忽然灵机一动,破涕而笑,好像自己想出了什么破解江尘难题的好主意: “嗯嗯,就是这样!” “你不是说要军师大帐嘛?” “那我答应你,到时候给你安排一个军师大帐!” 江尘听了薛景云忽然答应了下来,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难道这小丫头心里在冒坏?” “可是不像啊!” “然而刚才还哭哭啼啼的不肯答应,怎么忽然之间,又同意了呢?” 江尘面带疑惑的看着薛景云的脸: “娘子,你搞什么名堂啊?” “你可别忽悠我,等到了军营里,你又反悔。” 薛景云连连摇头,再次跟江尘确认: “不就是到时候给你设置一个军师大帐,供你居住么?” “这件事我答应了!” “夫君的约法三章,景云都答应啦!” 江尘见她果然又重复了一遍,似乎并没有问题。 于是点了点头: “好,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君子协定啦!” “到了军营里,明面上我不把你当主将,你也不把我当夫君,咱们平起平坐。” “私下里,我还是你的夫君,你还是我的娘子!” 薛景云点了点头,伸出了右手。 啪! 啪啪! 两个人击掌为誓,永不后悔。 “好啦,时候不早了,咱们先前往军营!” 又休息了一会之后,江尘重新跃上了战马。向着薛景云伸出了手。 “嗯,夫君,咱们启程!” 达成约定的薛景云,心情瞬间畅快了许多。 江尘挽住她的手,轻轻一拽,薛景云也上了马背,坐在江尘的臂弯之中。 “以前的时候吧,感觉你像个冷面寒枪的巾帼女英雄,还曾经崇拜过你一段时间。” “可是现在呢?” 江尘轻轻叹息道: “你越来越像是个小迷妹了,而且是特别迷的那种!” “哪儿还有当日枪挑群寇,名震周家村的那个薛景云的影子?” 江尘轻轻一夹战马,枣红马奋开四蹄,沿着树林中的大道,往前跑去。 “那……” “夫君,你不喜欢现在的景云嘛?” 薛景云仰头看着江尘,等待他的回答。 “额……” “怎么说呢?” 江尘想了想,这才说道: “私下里的时候,当然是更喜欢现在的你。” “可是现在咱们是去军营,是领导十万薛家军,跟北夷国干架呀!” “你这样的状态,堪忧啊!!” 江尘说到这些的时候,连自己都不敢想象了。 就眼前这个天天粘着他的小迷妹,怎么能带甲上阵,冲杀那些以凶悍名闻天下的北夷国骑兵? “夫君,你可别忘了。” “就在三天之前,我们在客栈的时候,我还连续斩杀过几个人呢!” 薛景云的嘴角一翘,脸上的笑容让人心醉。 那是在客栈里,因为有人对她出言不逊,让她直接一剑劈成了两段。 第二次是在柳晓敏的屋里,那个镇南王的爪牙,木丧的兄弟,让她用飞钗打死了。 “哦!” “说的也是啊!” 江尘忽然想起这两件事,点头说道: “希望此次前往军营,娘子身上的那股英气仍在,可以带领十万薛家军,凯旋成功!” 薛景云嘻嘻一笑: “夫君,我对你温柔,并不是我就没有了戾气。” “我对别人冷若寒霜,并不代表我就没有温柔。” 她背对着江尘,用手紧紧握住江尘抓丝缰的那只手: “景云毕生的温柔,都是夫君的,绝不会给别人半点!” “所以在夫君这里,景云才是不一样的景云!” 江尘轻轻点了点头,一抖丝缰。 战马提速,踏起一道烟尘,望着天墉城的方向,飞驰而去。 越往北走,越靠近边界,越是荒凉。 残垣断壁,枯树死枝,处处透着凄凉,处处都是衰败。 天墉城其实不是一座城市,而是一个兵营。 一座防守坚固,易守难攻的巨大兵营。 也是大庆国在北夷边境唯一的脸面了。 实际上天墉城现在几乎已经陷入了孤悬于外的境地。 甚至在天墉城之后百里的地方,都偶尔有北夷兵出没。 他们绕过天墉城,对大庆国的老百姓该抢的抢,该奸淫的奸淫,压根就没有把天墉城的驻军放在眼里。 之所以绕过天墉城,也不是因为惧怕天墉城的大庆兵马。 而是这些兵马龟缩在城内,只守不攻。 而北夷国骑兵又不擅长攻城战。 所以他们索性便放弃天墉城,转而攻入内地。 可是在大庆国的朝堂上,只要天墉城还存在,还没有陷落。 他们就会理直气壮的说,北夷国被我们拒之于关外,攻不破天墉城!! 所谓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以至于斯! 江尘和薛景云两人一骑,直至天墉城下! 守城的正是薛家军的兵卒,远远看到薛景云,立刻命人打开城门,迎了进去。 原来这天墉城的原来守城总兵,已经在一月之前战死在城外了。 剩下的残兵,巴不得赶紧来人接手这个烂摊子。 所以李天率领薛家军一到这里,便立刻进行了交割。 现在天墉城的一切防务和军事部署,全部由薛家军全权负责。 “姑娘,江尘兄弟!” “你们终于来了!” 江尘和薛景云刚刚过了城门,便看到李天带着十几名亲随,迎面飞马而来。 第270章 军中变故 “多日不见,李大哥……” 薛景云抬头看去,顿时呆住了。 只见李天的脸上,尽是憔悴之像,虽然不过十几天没见,宛若老去了十几年一样。 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更是胡子邋遢,显得萎靡感十足。 和十几天前,临分别的时候那个意气风发,踌躇满珠的李天。 判若两人! “李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薛景云从马背上下来,到了李天的面前,不解的问道。 “六姑娘,江尘兄弟。” “你们来了就好!” “你们来了就好啊!” “先回军营里安歇吧,一路劳顿。” “等明日之后,我再向六姑娘和江尘兄弟叙说此间的事情。” 李天似乎没有打算要说的意思,把手里的战马交给旁边的侍从。 他在前面领路,带着江尘和薛景云往军营里走。 “李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 薛景云性情直爽,李天越是想要隐瞒不说,她就越想知道。 她忽然停住了脚步,脸上也不怒自威了起来。 看到薛景云那副神态,江尘忽然又见到了当初在周家村,第一次见薛景云时候的样子。 只是现在薛景云并没有穿甲胄,还是那一身藕荷色的长裙。 但脸上的威严,足可以震慑三军了! “六姑娘……” “将军。” 李天见薛景云驻足不前,只好也停下了脚步。 “唉!” 既然如此,就请将军和江尘兄弟,先随我到军中大帐里去吧。 三个人一折方向,在李天的带领下,向着中军大帐而来。 沿路上,十万薛家军,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操练。 刀枪寒霜闪闪,旌旗飘摆,杀意十足。 “薛家军的战力,过然名不虚传。” “别的不说,但只这精神状态,就不是普通的兵马能比得了的!” 江尘看着那些训练有素的兵卒,心中暗自的赞叹。 但薛景云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了,只是面色严肃的看了几眼,丝毫不以为意。 自从她进入了军营之后,就再也没有展现过笑容。 “原来景云说的果然是真的,她的温柔,只是对我才有!” “在面对众军和别人的时候,薛景云还是那个冷面寒枪的薛景云!” “倒是我多虑了。” 江尘看着前面身材窈窕,腰悬宝剑,威严十足的娘子,不禁肃然起敬起来。 “相比于薛景云,我倒显得有点儿高攀了……” “这次随军当军师,我必须给他们有所帮助,不然的话,这吃软饭的帽子,大概也得给我坐实了!” 两旁训练的兵卒,看到将军回营,离得远的倒也罢了。 离得近的,都纷纷停下来,向着薛景云行了军礼,高声喊道: “将军好!” “欢迎将军大人回营!” 薛景云微微点了点头,挥手示意继续训练。 走了约莫十几分钟的样子,终于看到了前面不远处的中军大帐。 但薛景云的身躯,却忽然顿住了! 只见中军大帐的门前,并排一大溜的的白幡! 白幡下,又并排着六七具尸体! “李……” 薛景云的声音,竟然有些震颤。 噗通! 李天忽然转身,双膝一屈,跪倒在薛景云的面前! “李天带兵无能,致令有此损失。” “专等将军到来,愿听凭惩罚!” 李天跪在地上,以手中剑杵在身前。 江尘缓步上前,仔细查看着那几具尸体。 一共七具,每一具尸体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将! 薛家军有十大战将,乃是靖边将军薛景鳞多年来培植起来的心腹爱将。 这十大战将,就是薛家军的灵魂级别的人物! 而现在躺在面前的,就是其中之七! “看起来并没有十分严重的刀剑外伤,莫非又是用毒?” 江尘检查的时候,薛景云也走了过来,低声问道。 江尘缓缓的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说。 这七个人的表情怪异,有的脖子上甚至还有淤青。 但却又不像是被卡住了脖子或者勒死的。 李天跟上来说道: “不错,就是中毒身亡。” “军中的郎中,对此无能为力,挣扎了三天之后,七位兄弟相继窒息而死!” 江尘长长叹了口气: “这些人,恨不得自己把自己掐死,可见他们死前一定十分的痛苦。” 薛景云一句话也没说,伸手拉住江尘的手,大踏步往中军大帐里走去。 中军大帐里,空荡荡的。 “李天,说吧!” “到底怎么回事?” 薛景云到了大帐里,忽然回头凝视着站在门口的李天,冷声说道: “两军尚未交战,我们十大战将已经身死其七!” “这一场战,还怎么打下去?” “你负责带兵,有此损失,纵然杀了你,也难赎其罪!” 李天垂手侍立在旁,面如死灰: “但凭将军惩罚,李天绝无怨言!” 江尘忽然问道: “他们是怎么死的,又是死在何人的手中?” “身在军中,怎么会中毒?” 正如先前薛景云所说,他们如果在军中,有十万薛家军拱卫,怎么可能会遭人算计? 薛景云听到江尘询问,胸中的火起削减了不少。 “说说吧!”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想要在帅案前坐下。 可是当看到站在下面的江尘时,又觉得不妥。 因此长身站起,看着李天说道。 “就在我军抵达天墉城的第三天,朝廷的犒赏就到了。” 李天回忆着当日发生的事情,缓缓的说道: “送来的粮草,足够咱们支应两个月的,还有数十坛陈酒。” 江尘的眼睛一亮,睁眼问道: “莫非是跟这酒有关?” 李天满脸都是哀戚之色,点了点头说道: “当天,我们在大帐中聚会,商议用兵之法。” “席间十大将军开了两坛酒,其中只有我和另外三个将军,因为要巡视众营,不敢饮酒。” “其余的七位将军,喝下了那坛酒之后,虽然当天没什么事。” “可是第二天起,就哑了嗓子,不能说话了。” “然而不管郎中如何查看,身体的机能无碍,别无其他的症状。” “就连哑了嗓子,也不疼不痒,所以众将也并没有当回事!” “可是到了第三天,就不一样了!” 第271章 连死七大将 大帐之中,除了他们三个人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人。 因为十万薛家军的训练,每天都不能间断。 而十大将军死了七个,剩下的三个,工作量自然就大了起来。 “到了第三天,就怎么了?” 薛景云神情有些紧张的问道。 江尘也凝神静听着,希望能从李天的话里,找到可以破解的蛛丝马迹。 “到了第三天,那七大将军,忽然变的神智模糊,性情暴戾起来。” “他们不但彼此不认识,甚至还互相殴打掐架了起来!” “更为可怕的是!” 李天长长的吸了口气,似乎尽量让自己冷静。 “这七大将军,虽然变成了哑巴,说不了话。” “可是牙齿却极为锋利……” “我们为了诊治方便,把他们聚集在一个军帐里。” “那天,当我去看他们的时候,只见他们正互相撕咬着,哪儿是人呢!” “简直就像是发了疯的野狼一般!” 李天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还有些颤抖,当初的画面,始终萦绕在他的脑海里,如同刚刚发生过一般,让他难以忘怀。 “到底是什么毒药,会有这么怪异的药力!” 薛景云的脸上,尽是怒色! “这就是我们大庆国的皇帝做的事么?” “什么犒军,这摆明了就是害军!” “三军才到边关,一场战斗还没打过,有什么好犒赏的?” “我看这里面必有文章!” 薛景云转头看向江尘: “夫君,我不想打了,我想领兵回归京师,直接找皇帝老子评理去!” “这件事,他要不给我们一个明确的交代,我就反出京师,从此不保大庆!!!” 薛景云情绪激动,怒气沛然。 十大将军,跟随薛家多年,其中有好几个还是当初父亲薛郡侯带兵的是时候从军跟随的。 多年来南征北讨,立下了多少的汗马功劳! 接过没死在敌人的手里,却死在了当朝犒赏的陈酒之中! 还没等江尘说话,李天当先点赞道: “六姑娘说的有理,如果要回京师,我李天愿为前部,一定要当面找到昏君,问个清楚!” “我们一路上小心谨慎,秋毫无犯,怎么就前脚到了天墉城,后脚就那毒酒害我们?” “此事给个交代,没有话说。” “如果想陷害忠良,我们宁可不保大庆呢!” “就算是投顺北夷,也备不住!!” 李天本就是草莽英雄出身,并没有太多的忠君爱国思想。 他所以跟随薛家军这么多年,不过是为了报答当日靖边将军的救命之恩罢了。 真有人跟薛家军为敌,哪怕他是皇帝老子,李天也毫不在乎! “大不了老子不干了,重新回归武林中去!” “再说了,天下也不是只有大庆国一国的存在,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西凉和北夷,哪儿容不下我一个李天?” “恼一恼我杀进皇宫,偷袭了你这个昏君!” 在薛景云到达之前,李天隐忍了这么多天,早就快憋疯了。 薛景云的怒气,与他不谋而合。 “夫君,行么?” 纵然是在盛怒之下,薛景云还是没有忘记询问江尘的意见。 “你是三军的主帅,十万薛家军该往哪里去,当然是你说了算。” 江尘显得异常的淡定。 “可是如果你要问我的意见,那我的意见就是不要回去,不要声张,不要追究!” 江尘的三个不要,顿时让薛景云和李天都傻眼了。 “江尘兄弟。” 李天向来佩服江尘的智谋和为人。 可是这一会,江尘的这几句话,让他有些受不了了。 “就算是镇南王来我薛府闹事的时候,你也不曾害怕过!” “为什么才过了一个月,你就完全的变了呢?” “我们七位将军,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 “他们互相撕咬,直到第七天上,才力竭而死!” “你却让我们不要声张,不要追究,把这弥天的仇恨,就咽下肚里不成?” “这是懦夫的行为!” “这样的窝囊,我受不了!” 李天向来沉稳从容,可是对于现在江尘的意见,他却完全听不进去。 江尘一笑,目光看了薛景云一眼,淡淡的一笑: “当然,我只是说出我的意见和看法,你没有必要一定要听。” “作为朋友,我当然希望你们能更好。” “但你们真的会去,不会又结果。” 江尘语气平缓,但却坚定无比。 让人忍不住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似乎都是有根据的,都是值得相信的。 “李教习,我忘记说了!” 薛景云站在帅案前,目光冷峻,面色严肃,凝视着李天: “我夫君是我十万薛家军的军师,也是你的上级!” “你可以不听我的号令,但是他的命令,你必须服从!” 听到李天对江尘出言不逊,薛景云的眼眉都立起来了。 在她的心目之中,没有人能这么对江尘说话。 就算是她的爹爹或者她哥哥,要是敢这么跟江尘说话,她也要急眼。 “喏!” 李天心绪烦乱,所以才会说错了话。 经过薛景云的提点,立刻明白了这件事。 “江尘兄弟,我不过是一介武夫,言词不当之处,还请兄弟……” “哦,还请军师谅解宽恕。” 李天移步到了江尘的面前,躬身行礼,诚心的赔罪说道。 江尘连忙上前挽住李天的手: “李兄说哪里话来!” “我何德何能?充当狗头军师,已经心中有愧了。” “李兄对我有救命之恩,当初若不是李兄在周家村打退了土匪,那时候我便已经遭殃了。” “李兄大恩,江尘没齿不忘,又怎么会怪罪李兄呢?” 江尘的话,更令李天对他敬重有加了! “军师胸襟如海,在下实在佩服!” “从今之后,李天当事军师如同将军,再也不敢有言词冒犯了。” 杀回京都,兴师问罪? 这原本是刚才薛景云提出来的。 “夫君,为何要让我们不要回去,不要声张,不要追究呢?” “这三个不要之中,到底有什么玄机不成?” 薛景云听到江尘并不支持她那么做,便立刻改变了主意。 第272章 薛景云的愤怒 “这不难理解。” 江尘在薛景云和李天的面前,来回迈步,淡淡的说道: “即便你们回去,第一见不到皇帝,第二会背负反叛的骂名!” “不但冤屈得不到昭雪,反而会落得全军覆没,抄家灭门的惨败!” 李天听得如同坠入云里雾中,不明白江尘所说的话,到底是根据什么。 薛景云似乎明白,又似乎全都不明白。 懵然问道; “夫君,你说的这些,根据又是什么呢?” “我们赤心为国,千里迢迢来到北疆,出师未捷,他们却以犒赏之命,毒酒鸩杀有功之臣。” “难道我们在不弄明白这件事之前,还要继续为这个烂朝廷效力?” “那我们图的,又是什么!!!” 薛景云越说越气,胸口起起伏伏,一张俏脸也变的煞白。 她本来就对效忠朝廷并不感冒,此次出征,纯粹就是因为哥哥靖边将军体能还没有恢复,不得以而为之。 如今又被这么对待,当然就忍耐不了了。 “你们细想,这件事,是谁做的?” 江尘的话,平淡而冷静。 让人听了之后,纵然胸中怒火中烧,也会瞬间下降很多热度。 “朝廷的赏赐,皇帝的御酒,还能是谁做的?” “当然是金銮殿上坐着的那位!” 薛景云愤愤的说道。 “将军,那你就错了。” “肯定不是皇帝的意思!” 江尘的话,让薛景云听着好难受。 “将军?明明是娘子嘛……” 她差点说出口来。 还好看到江尘的目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因为在树林的时候,他们已经约法三章,公共场合,还是以军中称呼。 只有在私下里,才能叙夫妻之礼。 薛景云撅着小嘴,刚才在外面军中的威严消失的无影无踪,小女人的模样又初露了出来。 李天跟随薛家很久,对眼前这个六姑娘当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本来也是郁结难受,恨不得立刻起兵,去京师讨还公道。 可是听到江尘说了几句话之后,头脑反而冷静了下来。 “将军,不妨听江尘兄弟……” “哦,不,听军师分析分析,然后再做定夺,也不为迟晚。” 薛景云微微点了点头,又带着几分怨气的看了一眼江尘。 还是对刚才江尘对她称呼“将军”这两个字,有些耿耿于怀。 江尘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缓缓说道: “你们来北部边境,可不是来享福的,而是来替大庆国抵抗外侮,来玩儿命的!” “皇帝就算是再混蛋,又怎么会主动的要来收拾你们?” “换句话说,真的搞死了薛家军,对他有什么好处?” “北夷国屠灭大庆的贼心不死,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而大庆国抵抗北夷数十年,苦苦挣扎,既恨又怕!” “好不容易出了靖边将军,出了薛家军,可以抗衡北夷了,他怎么会轻易的自毁长城?” “更何况靖边将军还没强盛道功高震主的那个程度呢!” 他十分坚定的说道: “如果天下还有一个人不希望薛家军有事,那么这个人一定就是坐在金銮殿上的那个老头!!” 李天惊讶的问道: “那依军师的意思,难道设计陷害我们的,并非是奉了皇帝的圣旨,而是另有他人不成?” 薛景云也猛然醒悟,连连点头说道: “不错,夫君……” “军师说的不错!” “皇帝又不是傻子,绝对不会这么干,一定是朝廷之中有人不想我们立功,所以才会出了这么个歹毒的计策,想要把我们薛家军的有生力量,一网打尽!!!!!!” 她的目光,忽然转到了江尘的脸上: “不会是……” “又是镇南王那个老色鬼吧?” 李天一拳头捶在军帐的庭柱上,恨恨的说道: “对!绝对是他!!” “朝廷上郡侯的死敌,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除了他之外,还能有谁??” 偌大的中军大帐,被他捶的摇摇晃晃,几乎倾倒了。 可见其心中的愤怒,已经到达了顶点。 江尘点了点头: “咱们来的时候,不是曾经听那些往来的客商们说,镇南王正在以朝廷的名义,招兵买马么?” “现在他的手里,一定聚集了很多的人马,重兵押后,严阵以待了!” “以你的性格……” 江尘走到薛景云的面前,轻轻叹了口气: “镇南王恐怕早就算计到你会怒发冲冠,带兵兵马回去找他兴师问罪。” 薛景云秀眉一扬: “那又如何?” “我十万薛家军,连北夷兵都不怕,难道还怕他这个北夷国的手下败将不成?” “大不了在京都之外干一场,看看到底谁赢谁输!” 薛景云有十足的把握,碾压那个有名无实的镇南王。 江尘苦笑了一声,连连摇头道: “对战北夷国,和与镇南王开战,那可就是两码事了!” “你们和北夷国开战,那是代表了大庆国,会受到大庆国的支持和百姓的爱戴。” “可是你们如果回师攻打京都呢?” “那你们就是叛军!” “到时候不但百姓不会拥护你们附逆,就是大庆国的所有人,也不会站在你们这一边。” “甚至连你父亲和你哥哥,可能都会与你为敌!!” 薛景云诧异的说道: “可是……可是我们占理啊!” “他用毒酒害死了我们的七大将军,难道这件事,天下人就视而不见了么?” 江尘淡淡一笑: “这件事有还是没有,那还不是你的一面之词?” “难道不能说是暴病而死的?” “难道不能说是跟北夷国打了败仗,全部阵亡了?” “难道不能说是你有心造反,故意藏匿了七大将军,以此为借口污蔑镇南王?” “到时候,你说天下的百姓是相信你,还是相信皇帝??” 薛景云的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了江尘的意思。 她才意识到了官场的险恶! “原来有时候真相是这么的苍白无力……” 薛景云忽然感到万分委屈,眼泪忍不住掉落了下来。 第273章 这是什么毒 这一刻,她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可是欺负她的人不肯承认,她又没有十足的证据。 “而且……” 江尘继续说道: “就算你真的回师中原,你觉得区区十万薛家军,能打得过镇南王的新军?” “我料他早就张网以待,等着你们去自投罗网了!” “到时候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以叛逆之名,把你们一网打尽,连薛家都要因此而受到牵累,抄家灭门!” 李天的双膝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急忙伸手扶住了刚才被他爆锤的庭柱,这才稳住了身型。 “将军,军师分析的对啊!” “还是咱们太鲁莽了,差点闯出天大的祸来!” “没想到镇南王那个老狐狸心机如此深沉,一步步的激怒我们,想要让我们自己上套呢!” 江尘哈哈大笑,看着薛景云问道: “李大哥已经开窍了,你呢?” “还要执意打回去么?” 薛景云面对江尘的目光,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 “人家本就说过了嘛,所有的事儿,都听夫君……” “都听军师的。” “这件事儿,当然也全凭军师做主。” 江尘点了下头,看着李天问道: “李大哥,军中除了七大将军死亡之外,可曾蒙受了别的损失么?” 李天连忙说道: “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别的损失!” “而且随犒赏而来的御酒,都还封存在那里,有朝一日,也可以当做证据。” 江尘急忙说道: “那些酒,不用留,留之无益,全部销毁了吧!” “和镇南王那样的人,你还指望着有朝一日跟他对簿公堂么?” 李天疑惑的说道: “真要销毁?这可是仅存的证据了。” “虽然没打算跟他对簿公堂,可是或许有一天,这件事再重提的话,也是一件铁证啊!” 江尘一笑: “难道你就不怕军中再出现同样的惨剧?” “军中人,多爱饮酒,没有也就罢了。” “真有这么好的就藏在那里,始终是个隐患!” “向镇南王这样的人,如果有机会,那就不讲一个字的直接干掉!” “跟他还要掰扯?” “那纯纯的是浪费唾沫星子!” 薛景云看江尘那副稳如泰山的模样,似乎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不禁上前低声问道: “夫君,难道你已经有了解决此事的办法了?” 江尘抬头看着她,轻轻“嗯?”了一声。 薛景云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连忙改正说道: “啊!” “好吧,好嘛!” “军师,叫军师总行了吧!” 李天站在一旁,看着薛景云那副委屈的模样,心里明白了几分。 要不是七大将军身死的事情让他心伤,差点就笑出了声来。 心中暗自感叹: “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紫禁城里都敢上房揭瓦的六姑娘,竟然对江尘如此的畏惧。” “看来真的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江尘就是她的克星……” 江尘站了很久,再加上一天的奔波劳顿,感觉有些疲乏。 伸手从旁边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上去。 薛景云不自觉的移步过去,到了江尘的身后,伸出双臂又给江尘捏起了肩膀和后颈。 “咳咳!” 江尘连忙轻声咳嗽了两声,以示提醒。 “奥!” “奥奥!” 薛景云不好意思的回退了两步,看了李天一眼,抿嘴笑着不说话了。 江尘说道: “为今之计,我们应该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对于这件事,我们不去理,不去闹,不去追究。” “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已经将之忘记了!” 李天听了,深以为然: “军师说的对!” “咱们来天墉城,是来和北夷国大战的,这才是根本!” “只要能打几场大胜仗,挫动了北夷国的锐气。” “到时候得胜回朝,也是顺理成章,等回了京都之后,再找镇南王那个老狐狸算账!” 薛景云还是觉得有点不甘心,气呼呼的说道: “只是他们这样对我们,我们还要替他们卖命,是在让人气不过!” 李天显然已经明白了江尘的意思,含笑说道: “将军,咱们并不是为了大庆国而打北夷,而是为了咱们自己!” “咱们这么堂而皇之的折返京都,就是叛逆之罪,皇帝不但不会召见我们,可能还要聚集全国之兵,对我们进行围剿。后果不堪设想。” “而如果大胜而回,那就是战功赫赫,皇帝都要亲自来迎接咱们。” “到了那个时候,再要重提此事,可就简单的多啦!” 江尘补充说道: “非止于此,在我看来,单就毒酒这件事,只怕也跟北夷国脱不了干系。” 李天和薛景云一惊! “难道这里面,还别有内幕不成?” 李天向前迈了两步。 薛景云也跟着凑了上去,尽皆盯着江尘,想要听听他到底说些什么。 “将军,你可还记得,咱们到达这里之前最后住过的那个小村子么?” 薛景云点头说道: “嗯,你说的就是青儿父母开的那个民宿呗?” “才过了一天,怎么能不记得了呢!” 江尘继续问道: “那你想必也还记得,咱们在那里遭遇到的血狼团的那几只狼吧!” 青儿的爹爹和娘跟血狼团搏斗的场面,触目惊心,薛景云自然记得十分清楚。 “嗯!” 她又点了点头。 “那些狼,就是一声不吭,只管咬,不是么?” “我记得有一只狼,被青儿娘一擀面杖拍断了腰子,整个后胯都塌了。” “可还是一声不吭,甚至连哀嚎一声都没有!” 薛景云的芳心乱跳,面带惊惧之色。 “军师……” “你的意思??” 她的目光,透过军帐的门缝,投向了那七具已经冰冷了的尸体。 “据李大哥所说,这七名将军中毒之后的症状,是不是跟血狼团的野狼,有些相似?” 薛景云回忆着那天晚上的画面,心有余悸的点头说道: “岂止是相似啊,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李天不解的问道: “血狼团?” “什么血狼团啊!” 第274章 血狼之毒 “你跟李大哥说说血狼团的事儿吧!” 江尘这句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 毕竟到了军营,他这说话的口吻,似乎又回到了之前。 哪儿是军师对主将的说话口气? 但薛景云却忽然听得高兴了起来,用力的点了点头: “嗯!” “谨遵军师将令!” 她笑嘻嘻的,转头对李天说道: “我们来的路上,也就是据此约莫百里的地方吧。” “在投宿的时候,曾经偶尔遇到了血狼团的几只血狼。” “那些血狼,就跟你刚才说的七大将军中毒之后的症状有些类似。” “也不能吼叫说话,只知道撕咬。” “而且凶悍无比,甚至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似的。” “真的是太可怕了!” 想到那天晚上月光下几头野狼疯狂撕咬的场面,薛景云还有些后怕。 “血狼团……” “这个词儿,我像是在哪儿听过,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了。” 李天冥思苦想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说道。 “我夫君……” “奥,军师曾经说过啊!” “他说这血狼团好像是北夷国用大庆国的死亡将士的血肉喂养而成,所以对大庆国血统的人,有种特殊的嗜血感。” “而他们又是北夷国中的人饲养而成,因此对北夷国的人,奉若主人!” 李天听着薛景云讲述血狼团的事情,宛如在听传奇故事相似。 “这……” “也太离谱了吧?” “简直是不敢相信……” 李天抬头看向江尘: “军师,你怎么会知道血狼团的事情呢?” 江尘苦笑着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薛景云: “你不要听她胡说。” “这些只不过是我根据坊间的传闻,加以推断猜测的,并非真实的存在。” “她倒跟你说的有板有眼,就像是真事似的了。” 薛景云急忙解释道: “不是!” “不是不是,我可不是一味的奉承哦。” “我只能说,你的分析和猜测,太符合事实了!” “我除了相信,竟然找不出任何反驳你的理由哎!” 她说的这句话,倒是真的。 血狼团的传说,就是和江尘说的那样,自从镇南王调离北疆,由靖边将军接手之后。 大庆国死伤的将士猛然的减少。 从哪个时候开始,血狼团开始在北疆出没,甚至入侵到大庆国的境内,伤人害命。 所以江尘的推测是,当大庆国的将士尸首不足以喂养那么多的血狼时。 北夷国开始将血狼放归大自然。 而吃惯了大庆血统的血狼,嗅着气味一路南下,开始伤害大庆国境内的百姓。 “哦!” “原来是这样……” 李天听完了薛景云的解释之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难道说,镇南王从多年之前,镇守北夷的时候,就和北夷国有勾结?” “我还纳闷呢,怎么以大庆国的国力和将士的装备水平,怎么会死伤那么严重!” “要知道十几年前的大庆国,可比现在富庶的多了啊!” “这十几年来,光赔付给北夷国的钱粮物资,都够能再装备数百万的军队的了!” 薛景云气愤的说道: “镇南王是借助北夷国的入侵,抽干了大庆国的血,却养肥了自己!” 江尘等两人说完了话之后,才开口说道: “这次七大将军所中的毒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亦是北夷国所制造。” “纵然不是,也必与北夷国有某种关联!” 他淡淡一笑,很是乐观的说道: “只要咱们能大获全胜,给北夷国以重创,或者能擒获北夷国的关键首脑级的人物。” “那么镇南王多年来的阴谋和罪恶就能陆续的牵出来。” “即便这次的鸩酒害人之事不提,光凭他之前的那些罪不容诛的恶行,也够他死上几次,抄家灭门了!” 李天又看了一眼停在大帐外的七大将军尸体,眼中尽是仇恨: “这个祸国殃民的畜生,我恨不得生食其肉!” 又说了几句之后,江尘话锋一转,问道: “军中的情况如何?” 李天端正了身型,正色禀报道: “启禀将军,军师!” “我十万薛家军,自从来到天墉城之后,日夜操练,未曾废怠!” “如今全部休整完毕,精神充沛,随时可以参战!” 薛景云心疼江尘一天的劳顿,点头说道: “好!” “如此最好!” “今日暂且不论军事,等明日升帐之后,再谈用兵的事情。” 江尘本来还想着了解一下目前敌方我方的情况。 但见薛景云这么说,毕竟她是主将,还是当以她为主。 所以也就不再勉强,点头说道: “嗯,也行!” “那什么,李大哥。” “能否帮忙安排个军师大帐?” “我也好有个安身休息之地。” 李天一愣,转头看向薛景云: “将军……” “这?” 他当然知道,薛景云和江尘已经完婚,两个人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所以这件事不敢自专,还是先问过薛景云之后,再做定夺。 “哦!” “对,这件事还是要你亲自去办才行!” 薛景云走到李天的面前,做了个鬼脸,大声说道: “你去找军中的先生,大书‘军师大帐’四个字于帐门之上。” “务要清晰醒目,以免军师走错了门。” 她抿嘴一笑: “要是走错了门,我可不依哦!” 李天心领神会,躬身领命之后,拜辞了江尘,转身离开了大帐。 “将军,你跟李天说什么呢?” 等李天离开了大帐之后,江尘好奇的问道。 “都没有别人了,还叫人家将军?” 薛景云不乐意的噘着嘴,向着江尘抱怨道。 “哦……” 李天苦笑了一声: “娘子,你刚才跟李天悄悄的说什么呢?” “于公我是你的军师,于私我是你的夫君,难道你还背着我啊?” 其实从内心里,江尘还是更喜欢脱离可军队的那个薛景云。 天真、烂漫,活泼可爱。 只是既然身在军中,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他也是没有办法。 “啊!” “没有,没什么啦!” 薛景云轻轻一笑: “我不是吩咐李天去给你准备军师大帐嘛,你应该听见了呀!” 第275章 一座大帐? 江尘狐疑的说道: “我当然听见了,可那只是我听见的。” “我没听见的呢?” “娘子,你肯定是搞什么鬼聪明了。” “还不从实招来?” “你莫忘了,要是犯了错,夫君我可是有权利惩罚你的哦!” “咱们在饭庄里的君子协定,你难道忘了不成?” 那是在大客栈的对面那个饭庄里的时候,江尘对薛景云的戏语之词。 只是后来不知不觉的,竟然变成了两个人的默认。 “当然没忘记啊!” “不就是,不就是……” 薛景云胆怯的向着帐门口看了看,确定了没人之后,才走到江尘的身边。 附在江尘的耳边低声说道: “景云要是犯了错,任凭夫君晚上的时候,在帐中惩罚景云……” 纵然是只有他们两个人,薛景云还是感觉羞涩难耐,胸口起起伏伏,一颗芳心跳的几乎从嗓子眼窜了出来。 “知道就行,现在可是私人时间,你的将军之名,可压不倒我。” “我的夫君之名,可是能管制你哦!” 江尘哈哈大笑道: “还不从实招来,你和李天刚才到底密谋什么呢?” 薛景云嘻嘻一笑: “就不说,大不了就受惩罚呗!” “景云认打认罚,也就是啦!” 江尘见薛景云根本不怕,反而没有了招,不得不苦笑道: “哎,堂堂薛家军的大将军,竟然在我面前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来了。” “丢不丢人啊!” 薛景云丝毫不以为意,嘻嘻笑道: “什么薛家军,什么大将军?”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江尘的娘子,要和江尘永不分离!” “嘻嘻嘻!” 薛景云见把智慧无双的江尘,气的直翻白眼,心里更乐了。 两个人正在说话的时候。 李天在外面轻声禀报道: “将军,军师。” “你们二人的军帐,都已经准备好了。” “请将军和军师移步帐中安歇,也好明日有足够的精力用兵。” 江尘听到李天的声音,笑着对薛景云道: “拜拜了您呐!” “不奉陪了,我先去我的军帐里休息去喽!” 薛景云紧走了两步,跟在江尘的身后,也出了军帐。 “不是,你跟着我干嘛?” 江尘走了两步,见薛景云还是跟在自己的身后,不解的问道。 “谁跟着你啦,我是去我的军帐,你只管去你的军帐,谁规定的这条路,只能你走,就不许别人走啊?” 走在前面的李天,听到两个人在后面的对话,宛如两个几岁的孩子一般。 想笑又不敢笑。 “军师,你还是认栽吧,和女人斗口?” “最笨的女人,也要比咱们强得多呢!” 李天回头,强忍着笑说道。 “不对啊,不对!” 江尘喃喃自语,不解的说道: “没来军营的时候,她对我可是百依百顺的啊!” “怎么才到了军营里,都敢跟我顶嘴了呢?” “不对啊!!” 薛景云一听,在一旁乐了。 “谁让你跟我约法三章,非要让我跟你平起平坐了呢?” “嘿嘿,后悔了吧?” “要不要作废?” “本将军可以给你这个权利,允许你后悔一次,作废了那约法三章哦!” 江尘倔强的摇了摇头: “不作废,坚决不能作废!” “要是作废了,你这个将军还怎么带兵打仗?” “天天夫君呀,夫君呀!” “手下的兵,谁能受得了?” 薛景云却不认同,她紧走了两步,到了李天的身旁: “李教习,你说,我喊他夫君,真的让你们难以忍受的吗?” “我们是有婚姻凭证的,又不是见不得人的假夫妻。” “光明正大的夫妻,为什么还不能光明正大的叫啊?” “别说在军队里,就是在皇帝老子的金銮殿上,我也敢光明正大的喊他夫君呀!” 李天连连的点头: “嗯嗯,将军说的是。” “是军师想的太多了,原不该有那么多的顾虑的。” “薛家军乃是咱们自己的兵马,都知根知底的。” “就算军师不让你叫,军中又有几个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的?” “将军说的对,我站在你这一边。” 李天向江尘投去抱歉的眼光。 面对薛景云这种小孩子气十足的领导,他也只能顺着她说话了。 江尘当然知道李天的意思,也并不当真,只好苦笑了一声,不再争论。 “算了,还是就这样吧,我只想赶紧回到我自己的军帐里,倒头睡到天亮。” 江尘也走快了两步,和李天并肩而行: “李教习,这军师的大帐,还有多远呢?” “不会是跟主将的大帐紧挨着吧?” “咋么她老是跟我们一道走?” 江尘指了指另一边的薛景云,有些疑惑的问道。 李天点了点头: “嗯呢,就到了,前面不远。” “这里距离大营稍微远一点,也更安静,你们可以休息的好一点。” 李天对于是不是两个人的营帐离得不远这件事,却绝口不提。 江尘看向薛景云,只见薛景云抿着嘴,只是笑,一句话也不说。 心中更加的疑惑了。 又走了一会,终于在前面,一个僻静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气派十足的大帐。 这座大帐,距离别的营帐,起码也有两百米左右。 在军帐里,只要不是扯着脖子狂喊,声音绝不会传到别的营帐里去。 相反的,别的营帐中的杂音,也不会传递到这里来,惊扰了大帐中的人睡觉。 【军师大帐】 四个工整的字,竖在军帐左手边上,宛如一道春联的上联一般。 江尘满意的点了点头,刚要举步进大帐的时候。 忽然又呆住了! “不是……” “这军帐,怎么两个招牌?” 江尘指着另一个招牌,类似下联的般的招牌,看着李天问道。 那个下联? 【将军寝帐】 …… “为何将军寝帐和军师寝帐,用一个帐门?” 江尘满是不解的问道。 “咳咳!” 李天战术性的咳嗽了两声,想要缓解尴尬的气氛。 “这个嘛……” “这就不难理解啦!” “那是因为嘛……” “军师寝帐和将军寝帐,本来就是一座大帐。” 第276章 我被阴了啊 “将军?” “赖皮了吧?” 江尘看向身旁的薛景云,有些愠怒的说道。 薛景云看到江尘面色不悦,心中有些慌乱,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夫君当时跟景云约法三章的时候,只是说给你准备一座军师大帐。” “可并没有说要单独准备一座军师大帐啊!” “也没有说军师的大帐和主将的大帐,不能合二为一啊?” “景云并没有食言,确实给军师准备了大帐啊!” 薛景云的话,似乎句句在理,但实际上又在句句耍赖皮。 “可是……” 江尘抬头看了看那个帐门口左右悬挂的招牌: “一个帐门上,竟然悬挂了两个招牌,而且军师是男的,将军是女的……” “这怎么看,怎么别扭啊!” “你可莫要忘了,这里是军营,你是十万薛家军的主将。” 薛景云好像十分委屈的样子,抬头看着江尘,噘着嘴说道: “可是你也莫要忘了,我是你的娘子。” “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娘子!” 说到这里,薛景云似乎内心的委屈,难以压抑,含泪汪汪,让人心中不忍。 站在旁边的李天,眼见的两个人又开始了互掐模式,而薛景云显然占不了便宜。 便出口说道: “军师,你要是在意一只门上悬挂了两个招牌,那我们可以在旁边再开一个门,单独给你使用。” “如何?” 江尘苦笑道: “李大哥,你这不是掩耳盗铃嘛?” “一个军帐两个门,进了门不还是一个军帐么?” 薛景云呜呜咽咽,忽然哭了起来: “景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就算是休了我,也该有个缘故不是么?” “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把人家打入冷宫了是不是?” “呜呜呜!” 薛景云的哭声,越来越大。 “哎呀,别这样啊!” “我的姑奶奶。” “这都天黑了,正是军兵睡觉的时候,你这么一哭,主将的形象碎了一地,还怎么带兵打仗啊!!” “主将,要有威严,要永远不倒,要永不言败的啊!” 江尘惊惶的劝解着。 可薛景云不但不止声,反而哭的更伤心了。 “我不管了,我不当什么劳什子主帅了。” “我要回家找爹爹去,我要去找哥哥,你欺负我。” “呜呜……” 薛景云一边说着话,竟然真的回过身子,要去马厩里牵马。 “我了个去的!” “这马上临阵对敌了,你要回家找爹爹?” 江尘感觉到头一阵眩晕,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这娘子,性格也太……” 一时之间,他倒手足无措了起来。 “唉,军师。” “算了吧?” 站在一旁的李天,凑近了江尘,低声劝道: “自从你们进入军营,你就刻意的改了称呼,什么将军啊,军师啊的!” “虽然在下也极力的配合你们,可是真的很别扭啊!” “再说了我们都是旧时相识,知根知底的,明知道你们是夫妻,干吗还要遮遮掩掩的呢?” “掩耳盗铃,互相折磨。” “这真的是,何苦来呢……” 江尘面带愁容,苦着脸说道: “可是……” “如果我们住在一个军帐里,那岂不是落人闲话?” “毕竟我并无军职,堂堂薛家军的将军,领兵出征,还要带着男人……” “这要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让景云颜面扫地啊!” 江尘更多的是为薛景云的名声考虑。 “什么军职不军职的,我才不管。” “要不我上个折子,让你来做薛家军的主将,我给你当副将,你看行么?” 前面正走着的薛景云,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江尘说道。 “你别胡闹,简直跟三岁孩子似的。” “这三军主将,岂是说换就换的?” “而且我身无寸功,也根本就难以服众。” 薛景云又哭开了,回头接着走: “敷衍之词,搪塞之词。” “你要冷落景云,就只管说,找这些理由,有意思吗?” “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我都不管了,我要回家找爹爹。” 李天眼看着阻挡不了薛景云,就继续游说江尘: “军师……” “嗨,还是叫兄弟吧!” “江尘兄弟,你要是因为这点儿小事,真逼着六姑娘回去了,那可就遭了。” “十万薛家军群龙无首,那还不得出乱子?” “我是没有办法,我也镇不住那些累立大功的将军们。” “要不你也跟着回去吧,我拉着几个人,去占山为王去。” “咱们也别跟什么北夷国打仗了,从此散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如何?” 李天紧走了几步,赶上了薛景云: “六姑娘,你等等我,我也走了,我去干老本行去。” “占山为王,天是老大我是老二,那活的多滋润呀,不比在军营里舒坦,规矩那么多!” 江尘一时之间,忽然有了一种被孤立的感觉。 而且似乎是自己太过固执,才导致了被孤立。 “我要是真的因为这个,把这十万薛家军给鼓捣散了。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啊!” “而且……” “这十万薛家军,也是我的护身符,将来真要有个马高镫短的,有这十万薛家军和薛景云护持,谁也奈何不了我!” 江尘心里犹豫着: “更何况,薛景云说的也没错,当时约法三章的时候,我也忘了他们会这么钻空子。” “正如景云所说,她只是答应了我给我立一座军帐,可并没有说是单独立一座军帐啊!” “看来还是怪我当时没仔细审题,让她钻了空子了……” 江尘跟在后面,轻轻咳嗽了两声: “咳咳!” “你们别走了啊,咱们再商量商量?” 薛景云像是没听见一般,还是一边走着,一边哭泣,不断的拿手腕上的袖子,擦拭着脸上的泪痕。 “哎,好吧好吧!” “我答应你,我答应了还不行?” “你就别哭了,再往前走,全军营的兵卒们,都听到你那动人的哭声了。” 江尘无可奈何,只能服软了。 果然! 江尘的话一软,薛景云顿时停住了身型,哭声也跟着停了下来。 第277章 你俩算计我? “那你的意思,是同意的喽?” 薛景云半回着身子,拿眼角偷看着江尘,略带紧张的问道。 “我有选择的余地么?” “请问?” 江尘走到薛景云的面前,用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紧紧盯着薛景云俏丽的脸问道。 “你们两个上下其手,故意捉弄我,现在倒反过来问我同意不同意。” “我如果选择不同意,那岂不是要么就散伙,要么就只能睡露天?” “十万薛家军千辛万苦来到这里,一刀一枪的还没开始开战呢,就散伙了。” “这么大的罪名,到时候让我背锅,我可担待不起。” 江尘对着薛景云就是一顿发泄。 但薛景云丝毫没有生气。 因为江尘抱怨的越厉害,越说明他已经同意和自己住在同一个军帐里了。 这是最重要的,除了这的她都不在乎。 “还有你,李大哥。” 江尘说完了薛景云,又矛头一转,到了李天的面前。 “哦!我?” “额e……” 李天忍着笑把头一低,任凭江尘随便说了。 “你怎么能跟景云联手欺负我呢?” “本来你们十万薛家军,我就是光杆司令一个,你们还这么欺生……” “哎!” “我也是真的可怜。” 薛景云听到江尘这么说,虽然明知江尘是半开玩笑的。 但还是觉得心里受不了,急忙上前挽住江尘的胳膊: “好夫君,可莫要生气呀!” “谁要是欺负你,我第一个不答应,我们又怎么会联手欺负你呢?” “人家和你是夫妻,只是想跟你一个军帐,早晚的能照顾照顾你嘛!” “我们都是一片好心哎,绝不会有欺负你的意思。” “是不是啊李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李天只好抬起头来笑了笑: “嗯!” “嗯嗯!” “将军……;六姑娘说的是,我们绝没有那个意思呢!” 其实他也不习惯管薛景云叫“将军”,还是习惯于叫她六姑娘。 只是他和江尘都是同一个想法,希望再军队里,给薛景云足够的尊重。 三个人心领神会,相视而笑,彼此都明白了各自的心思。 薛景云性情最是爽快,于是拉住江尘和李天的手说道: “夫君,李教习。” “既然咱们都不习惯那种称呼,又何必勉强自己呢!” “反正左右也就是咱们几个人,不如咱们还是按照在薛府的时候那么称呼算了。” “彼此都舒服一点儿。” 李天看了看江尘,笑道: “我没意见,你还是问问你夫君吧!” 江尘愕然一愣: “那不行,如果那样的话,咱们的约法三章,君子协定,岂不是都作废了么?” “我不同意,你有点得寸进尺了啊!” “娘子!” 他走到薛景云的面前: “刚刚妥协了,你就让我继续妥协?” “这个我绝不答应!” 薛景云见江尘态度坚决,又想到反正已经取得了进展,能够和他同一个军帐了。 所以也就不再过分的勉强了。 李天见告一段落,便笑着向李天和薛景云说道: “将军,军师,” “既然没有别的事了,那就请两位好好休息一番,明日咱们再研究用兵的事宜。” 江尘听到“好好休息”四个字,抬头瞪了薛景云一眼。 薛景云只是抿着嘴笑,一句话也不说。 等江尘的身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江尘才极不情愿的走向那个大军帐。 等来到门口,看着那左边写着上联“中军大帐”,右边写着下联“军师大帐”的招牌时,又叹了口气。 薛景云跟着江尘到了军帐里。 但见军帐中帅案,兵器架,舆图等一应俱全。 帐篷是最新的帐篷,里面宽大的很,哪怕是练武呢,都丝毫不觉得拥挤。 “不是……” “怎么能这样呢?” 等江尘转了一圈之后,不禁又怒了。 “就一张床,怎么睡?” 江尘指着帷幔后面的一张大床,气愤的说道: “李大哥这也太过分了吧?” “我跟你共用一个军帐,也就罢了,现在都成了同睡一张床了?” 薛景云心中暗暗感激李天: “李教习果然是懂得我的心意,我只是寥寥几个眼神,他就心领神会了!” “等回去了,我必须让我爹爹好好地奖赏于他!” 但是表面上,薛景云还是装出了惊讶的样子: “哎呀!” “还真是!” “看来是李教习疏忽了,他不知道咱们的约法三章。” “夫君,你也别怪他了,等明天我再找他添一张床榻,也就是了。” “先这样对付一宿吧,好不?” “他们日夜操练,也是疲困的很,咱们再去找他,是不是也不太合适呢?” 江尘无可奈何,只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薛景云顿时开心的像个孩子一般。 “夫君,现在可是私人时间了哦,我可以叫你夫君了。” 不多时,薛景云端了一盆热水过来,见江尘正坐在椅子上休息。 便上前蹲在江尘的面前,给他脱鞋洗脚。 “你呀你!” 江尘本来还想坚持的,但见薛景云那份热情的样子,也就有些不忍心拒绝了。 洗漱过后,薛景云先上了卧榻,江尘在外侧,背靠着薛景云,闭目养神,故意不去理她。 “夫君?” “夫君呀!” 薛景云如同个小虫子一般,在床上钻来钻去,一会从江尘的胳肢窝里冒出来,一会又从他的脖子上探出头来。 “哎,三军主将……” 江尘轻轻叹息了一声,努力克制着自己。 “夫君,你怎么不理人家呀?” 薛景云见自己折腾了半天,江尘如同睡着了一般,根本不搭理她,也有些灰心丧气了。 “赶紧睡觉吧,明日还要处理军务呢!” “好吧?” 江尘有些哀求的低声说道。 “可是……” “今天景云惹夫君你生气了,你不打算惩罚景云了啊?” 薛景云的笑脸,贴在江尘的耳畔,低声说道。 “啊……” 江尘也是个正常男人,尤其得了蛇虎兽的纯阳真气之后,精力更加的充沛。 他所以一直克制着自己,就是不想在军中造成不良的影响。 第278章 作废的约定 “奥,我知道了,夫君肯定是因为今天奔波劳碌了一天,身体不行……” “早知道,今天来的时候,应该我驾驭战马,夫君坐前面我的怀里的……” 薛景云低声嘟囔着,转过身子到里面躺好,果然不再闹了。 可江尘却不淡定了…… “我说娘子,你这话……” “几个意思?” “你驾驭战马,让我在前面坐你的怀里?” “我是爷们还是你是爷们啊,你直接怀疑我的体力不成?” 江尘坐了起来,跟薛景云理论道。 “没有,没有啦!” 薛景云嘻嘻一笑,根本不转过身来: “我只是说,夫君的身体,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雄壮,累了这一天下来,就不行了……” 江尘忽然一伏身驱,从后面抱住了薛景云: “娘子,你等会可别叫的满营众将,都来救你!” 薛景云感受到了江尘的雄魄,也是紧张的忽然双手捂住了嘴。 江尘的兴致被激起,自然不可不宣泄出来。 一番激情燃烧的时刻之后。 江尘躺在床上,享受着那份畅爽。 “夫君,是一个人住好,还是跟娘子一块儿好?” 薛景云伏在他的胸前,用一缕青丝,轻轻扫动着江尘的肌肤,柔声问道。 “额……” “当然还是这样的好。” 江尘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又不得不承认。 “那以后……” “可不可以不要分开了啊?” “住一块儿,还能照顾夫君呢!” 薛景云柔声乞求着。 “咳!” “咳咳!” 江尘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低声在薛景云的耳畔说道: “娘子,军务本就劳累,我是怕你身子单薄,而我这面对你的抗诱惑防御力,又接近于零……” “怕你吃不消啊!” 薛景云把头埋在江尘的胸前,用自己的头发盖住了整张的脸。 确保江尘看不见自己的时候,才低声说道: “臭夫君,景云何时拒绝过你?” “你竟作无畏的担心……” 江尘沉思了几秒钟,不由的长叹了一声: “哎!” “什么狗屁约法三章,还不是败在了你的石榴裙下?” “这该死的诱惑……” “原来扛不住人的人是我?” 薛景云哈哈笑了起来,得意的说道: “嘻嘻,夫君这个军师,还没开仗呢,先败给了我!” “这叫什么计呢?” 薛景云想了想: “嗯!” “美人计!” “看来夫君对美人计的免疫力,太低下了!” 她跟江尘在一起之后,时常听到江尘说一些这个时代没有的名词。 比如刚说的这个“免疫力”,就是从江尘的嘴里学来的。 “哎?” “夫君?” 薛景云忽然想起一件事,又抬起头看着江尘: “听说北夷国的华筝郡主,可是北夷国第一美女,你可不许中了她的美人计哦!” 江尘摆了摆手: “娘子,你想多了。” “我是军师,又不是临阵讨敌的大将,怎么会跟她有交锋的机会?” “只要你不中了她的美人计就行!” 薛景云又笑了起来: “我?” “我是女子,对美人计的免疫力无限大,她可奈何不了我!” “嗯……” “这次爹爹和哥哥允许我来带兵,会不会也是出于这个缘故呢?” 薛景云嘟囔着,回到了里侧躺下。 不多时,便沉沉的睡去了。 “华筝郡主?” “北夷国第一美人?” 江尘躺在床上,抬头看着军帐的顶棚,陷入了沉思。 “既然来了,要是不见识见识这个华筝郡主,岂不是可惜?” “我就不信,难道这北夷国的第一美人,还能比得上大庆国的第一美女?” 江尘转头看着身边沉睡的薛景云。 淡淡的月光,正洒落在薛景云那张美玉无瑕的脸上。 艳若桃李,芳姿动人。 “不知道那华筝郡主,到底长相如何?” “传说中的第一美人,未必便是真的。” “毕竟北夷国人的审美,未必和中土人一样。” 江尘想起来,在没穿越的时候,似乎有一个大洲的人,巨黑的那种,也有美女,但完全入不了他的法眼。 夜半无聊,又没有睡意。 江尘不禁又打开了【好感度系统】。 从离开了悬崖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大打开系统了。 为何? 只因从邂逅了镇南王的女儿柳晓敏,并短暂的接触之后,江尘就再也没有碰到系统提示的女子了。 江尘打开【好感度系统】,随便查看着系统的各个模块。 【迎娶秦月娇,获得系统奖励……】 【解锁系统功能木匠术,能够制作连弩,得到了生存下去的机能!】 【系统评分110分的最强女主-薛景云出现!】 【迎娶蓝月娥,获得十万金的奖励,并领悟解锁-鲁班术模块!】 【迎娶薛景云,解锁每日一答功能,并获得蛇虎兽的操作指南!】 【系统仓库启用,所有系统奖励,可藏于系统仓库之中,方便了携带和使用!】 【宿主的气运值和魅力值提升!】 【迎娶柳晓敏,解锁谋算术功能模块。】 江尘查看着系统的解锁记录。 “这些,都是我的人生轨迹啊!” “虽然短短的三四个月,可是却经历了我之前几十年都没经历过的事情!” 江尘看着系统,从穿越过来到今天的经历,如同过电影一般从脑海中闪过。 “咦?” “这是什么奖励模块?” 江尘拨弄着系统后面那些灰色的未解锁模块,不禁愣住了。 “原本以为,不能解锁的模块,是不能预览的。” “原来从解锁了谋算术之后,接下来的未解锁部分,竟然可以预览??” “这也太帅了吧!” “可以预览,就可以提升无限的动力啊!” 江尘自己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因为获得系统奖励,他可能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兴趣娶这么多老婆。 “【好感度系统】决定了我只要活在这个穿越世界里,便只能娶妻不止……” “到底是苦逼呢?” “还是鸿运当头呢?” 江尘一边想着,一边划开了接下来即将可以得到的解锁模块。 【强兵篇——解锁此模块,可获得大雪龙骑军五万!】 第279章 系统要坑我 “卧槽!” “大雪龙骑军?” 江尘的胸口突突乱跳,差点人也从床上跳了起来。 “大雪龙骑军!” “十万??” 江尘再次点击了一下那个还不能激活的活块,看着灰色的字体,重新确认了一遍。 “有了十万大雪龙骑军,那天下还不是横着走啊!” “我只是想过的滋润一点,有钱就够了,干吗给我这么多铁骑军?” “要是有了这么一支兵马,揍北夷国当然是跟玩游戏一样了,可是揍完了北夷国呢?” “要么功高震主,被鸟尽弓藏给收拾了,要么继续当猎狗,给人家收割天下?” “我怎么那么闲啊!” “我还不如抱着几个娘子,笑傲风月呢!” 江尘刚开始的时候,还一阵的激动。 因为大雪龙骑军的威力,实在太大了。 那可是古代战骑的天花板,战力的顶峰。 可是冷静了之后,江尘又感觉这是【好感度系统】在给自己挖坑。 “老子只想太太平平的享福,可没想着要建功立业!” “更何况就算是建功立业,那也得有个明主才行。” “就眼前这个大庆国皇帝,让镇南王把他卖了还帮镇南王数钱的昏君,我效忠于他?” “早晚获罪天下!!!” 江尘索性关掉了系统,有些失望的想着: “哎……” “十万大雪龙骑军?” “还不如给我十万两黄金呢,我还能肥上几年。” “不过……” 现在的江尘,似乎对钱也失去了兴趣。 因为在系统的存库里,他还有六七百万两黄金呢! 现在的钱,在他的眼里只是数字而已,因为根本花不完。 “这么多钱,就算是每天可劲的花,最终可能还是要面对那个无可避免的悲剧……” “人没了,钱没花了!” 江尘想到这个,心情瞬间不美丽了。 “算了,睡觉!” 江尘一转身,把大庆国第一美女,第一巾帼英雄,自己的娘子薛景云搂在了怀中。 “额……” 睡得迷迷糊糊的薛景云,忽然被江尘搂住,迷迷糊糊的问道: “夫君,还要呀……” 江尘把薛景云搂得过紧了: “要什么要,老子要睡觉了!” 薛景云偎依着江尘,两个人再次沉沉睡去。 …… 嘭! 砰砰! 正睡的香甜之际,忽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把江尘从梦中惊醒。 “嗯?” 江尘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明亮的顶棚。 “已经天亮了么?” “这么快,感觉就像是打了个盹啊!” 江尘打了个哈欠,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将军!” “三大将军已经在帐外等候,随时可以入账,商议军国大事!” 帐门外,传来李天的声音。 “哎哟!” 江尘这才意识到,原来已经是第二天,而且已经日上三竿了! 可是当他想要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臂膀,正给人枕着当枕头呢! “娘子,你……” 江尘低头看去,只见薛景云穿着低胸的小衣,肌肤胜雪,满面绯红,正含笑看着自己。 “你没听到李教习已经带领着三大将,在帐外等候了么?” “既然醒了,你怎么还不赶紧起床去迎接他们?” “你可莫要忘了,你乃是十万薛家军的统帅,朝廷任命的代理靖边将军!” 江尘有些着急,一连串的话如同爆豆一般滚滚而出。 “我知道,我都知道。” 薛景云深情款款的看着江尘,一副春睡才醒的慵懒模样: “可是我更知道,我是江尘的娘子,你是我的夫君。” “就算是有十万紧急的事儿,也要等我夫君醒来之后,再去处理。” 薛景云见江尘坐了起来,也便跟着坐了起来,云鬓如瀑布般倾泻在她的后背上,美不可言。 “哎,你呀你!” “你这么好色,终究会误事的。” 江尘连连摇头: “我怎么感觉你就像是个皇帝,而我却变成了个蛊惑圣主的妖妃了呢?” 江尘挠了挠脑袋,这种感觉让他非常的不爽。 “哈哈哈!” 薛景云听到江尘这无可奈何的比喻,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夫君,你这个比喻真好玩。” “不过真要是那样的话儿,我也要妖妃,你来做君王!” “我要蛊惑的你不早朝,天天缠着我!” “嘻嘻!” 江尘转头看着薛景云曼妙的身子,故意撇了撇嘴,说道: “天天缠着你,你的小身板能扛得住啊?” 薛景云脸一红,低头抿嘴低声道: “景云已经适应了不少了……” 正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再次响起。 “李天带领三大将军,前来拜见将军,虽是听候将军的宣召!” 李天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了个去,咱们还在这里打情骂俏呢!” “李大哥带着三大将军,都在门外杵了一个多时辰了!” 江尘再也沉不住气了,急忙披衣下床。 “慢着,夫君!” 薛景云的手脚更麻利,下了床打了水,先侍奉着江尘洗漱了。 又帮江尘梳头: “夫君乃是万古第一男子,怎么能随意的让他们见呢。” “必须打扮的利利索索的,才能见面。” 江尘苦笑道: “什么狗屁万古第一男子,我就是周家村的一个土包子而已。” “也就是你把我当个宝。” 薛景云笑道: “这样不是更好?” “我恨不得普天之下,只有我一个人看着你好呢!” “这样的话,就没有人跟我抢了。” “我就可以独享夫君你了呢!” 又过了十几分钟,薛景云和江尘都梳洗完毕,穿戴整齐之后。 “好啦,可以让他们进来啦!” 薛景云现在全身披挂,腰间悬着短剑,和江尘初见她的时候一模一样了。 只是在单独面对江尘的时候,薛景云的脸上,少了那份孤傲和冷漠。 “有请列为将军!” 江尘身为军师,自然要低微稍逊一点。 他到了门口,高声喊了出来。 “喏!” 恭候在帐外的李天和三位将军,听到江尘的声音,如同奉了圣旨一般。 一起推门走了进来。 “拜见将军!” 三大将军和李天,一起在阶下向薛景云躬身行礼。 第280章 部将不服 看到站在阶下的三位将军。 想到从南方北上的时候,哥哥交到自己手里的,是十大将军。 可是没想到才到天墉城,还没来得及出兵见仗,已经损失了七个人。 薛景云的胸中,升起一种莫名的伤感。 虽然七大将军之死,与她毫无关系,但毕竟她是三军的主将。 军中的任何荣辱,都跟她隔断不了关系。 “虽然七位将军已经不在,但亡灵必在冥冥之中,保佑我薛家军早日得胜还朝,为他们讨回公道!” 薛景云全身银甲,腰悬宝剑,一脸的威严。 “我等愿誓死追随将军,和北夷国血战到底!” 李天带领三大将军,齐声吼道。 江尘等众人安静了下来之后,这才问道: “不知现在北夷国兵马情况如何?” 李天自然知道江尘。 但三大将军还是第一次见江尘。 尤其刚才他们在门外等候的时候,竟然没想到将军的大帐里,还另有男人…… 只是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直接询问薛景云。 这会见江尘竟然主动出口询问他们军情,其中一员将不禁问道; “将军,这位是?” “靖边将军交代我们的时候,只听说了将军和李教习,却不曾听到另有他人?” 这三个将军,都是薛家军的创始者,资格老,战功多。 除了靖边将军和薛侯爷之外,就连薛景云,也很难压服他们。 只是因为不管他们如何功高,只要在薛家军中任职,和薛景云就是主奴的关系。 薛家是主,他们是奴。 所以才会听从薛景云一个女子的调遣。 “哦!” “我忘了给你们介绍了!” 薛景云让将军这么一问,才想起来还没有表明江尘的身份。 她用手轻轻一指江尘; “这是咱们薛家军的军师,名叫江尘。” “从现在开始,江尘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你们用心遵守,莫要触犯。” “若有违反,军法从事,绝不宽待!” 三大将军斜眼看去,只见江尘似乎是个白面书生,自有一种不凡的气质。 似乎无形之中,带给人别样的感觉,让人禁不住对他顺从,对他相信。 当然。 没有人知道,这就是江尘的【好感度系统】所赋予他的魅力值的综合体现。 江尘刚开始在周家村的时候,确实是个农民大老粗的装扮,黑不溜秋的,毫无气质可言。 但是自从和薛景云在一起,尤其是娶了薛景云的这一个多月里。 江尘的生活,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再也不是之前那种务农下地,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 所以原先的黝黑,逐渐的褪去,转而变的皮肤白皙,宛若书生。 “军师?” “什么军师!” 三大将看着江尘那文弱的模样,一阵的冷笑: “从老郡侯组建薛家军开始,再到靖边将军带领咱们转战南北。” “军中从来就没有军师这个职务!” “自将军以下,就是我们十大统领!” “怎么到了现在,从中又冒出了个什么军师?” 众将的口气,多有不服之意。 李天在旁,急忙劝说道; “巾帼将军既然设立了军师,自然有她的道理,咱们只需遵从就好,又何必如此较真?” 李天作为薛景云不在的时候薛家军的统领,三大将无有不服。 因为李天虽然年纪比他们要小十几岁,但是不论是用兵经验还是个人的勇武能力,都不在他们之下。 若不是当初靖边将军害怕自己出征在外,薛府无人看护,也不会把李天调回薛府担任教习。 如果李天一直在军中的话,职位应该也是十大将军之首,他们几个里,还要挪出一个人来给江尘腾位置呢! 所以他们对李天,没有丝毫的轻视之意。 “军中是打仗的地方,不是舞文弄墨的地方!” “如果巾帼将军执意要再添一个军师,那是嫌弃我们这些老将不中用了么?” 三个老将尽皆用白眼瞟了江尘,冷笑着说道。 薛景云的眼眉,顿时便立了起来。 任何人如果对江尘无礼,哪怕是她的爹爹或者哥哥,她也要翻脸不认人! 而现在这三个将军,竟然公然轻视江尘? 如果不是看在十大将军已经死了七个,只剩下这三个硕果仅存的面子,可能薛景云早就拔剑相向,恼火异常了! “军师用计不用力,我虽然不通武艺,但是胜在年轻,应该还是比你们几个,要强上三分吧!” 江尘忽然站在一旁,淡淡的笑道。 呼!! 这一句话,顿时把三大将军全部又从对薛景云的问难,转到了江尘的身上! “你说什么?” “你比我们强?” “你上阵杀过敌人,见过血么?” 一名将军冷笑着到了江尘的面前,把手里的八十九斤青龙刀的刀柄在地上一顿。 顿时出了一个深有数寸的土坑。 “天下最没有用的就是书生,吹牛无敌,上阵无用!” “说的就是你吧!” 李天知道江尘和薛景云之间的关系,更了解这六姑娘薛大小姐的脾气。 在六姑娘的心里,江尘的重要性超过了靖边将军和老郡侯。 他们这么轻慢江尘,真惹得薛景云恼火,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真敢一剑削了将军的脑袋! 真要那样的话,军中士气必然涣散,只怕这趟出征,薛家军非得分崩离析不可! 李天上前拦在那名将军和江尘的面前,低声说道; “老将军,这江尘的身份不凡,智谋更是不同寻常,可得罪不得啊!” “咱们这次北征,还要多多仰仗于他呢!” 李天本来是想劝架的。 可是这么一说,反而成了激将了。 那将军须眉皆张,大有跟江尘干一架,比个胜负长短的架势。 薛景云冷眼旁观,忍无可忍,右手已经摁在了剑柄上! “你们和我爹爹有旧,跟我哥哥有感情,那是你们的事!” “我夫君千辛万苦来到北疆,难道还要看你们的脸色?” “连我都舍不得给他气受呢,你们算什么东西!” 薛景云越想越气,就要上前。 第281章 以艺服人 但就在这个时候! 距离那名老将还有将近一丈之外的江尘,忽然伸出了右手! 一探一抓! 呼! 八十斤重的青龙刀,忽然如同有了灵性,挣脱了那员将的手,飞在半空,落在了江尘的手里! “这刀嘛!” “看样子是不错,可惜就是戏班里的道具,中看不中用。” 那柄刀在江尘的手里托着,看样子轻飘飘,宛如一个木头刻制的一般。 “我的刀,怎么到了你的手里??” “你使用的什么妖术邪法!!” 那员将如同在梦中一般,看着自己的手掌发愣,好久才反应过来,睁大了眼睛问道。 他们甚至没有看到江尘怎么动作,似乎那柄大刀,就自己从将军的手里,跳到了江尘的手中。 “莫非……” “刚才江军师所使用的,乃是擒龙功不成?” “难道世上真有人会此等神功??” 出身江湖,走的是江湖路子的李天,已经看的傻了! 他无意之间,看到江尘的手腕一收,便隔空摄物,把丈余之外那柄八十三斤重的大刀,吸入了他自己的手中! “擒……擒龙功??” “什么玩意儿?” “难道是神仙道术么?” 三位将军虽然没有看透江尘的行为,但是倏忽之间,青龙刀转移到了他的手上,也震惊了三人。 李天见三人惊讶,便上前解释道: “擒龙功乃是流传于江湖上的绝世武艺,我闯荡江湖二十余年,还从来没见过有人会此等神功!” 他又看了江尘一眼,仿佛是在看着一个第一次相见的陌生人一般,轻轻叹息道: “我一直不相信,真气练到最高境界,还能神游于体外数丈之内,听心随意,摄取外物。” “但是今天看到江尘军师露了这一手,真的是令我大开眼界了!” “原来……” “原来我竟然只是个井底之蛙!” 李天酷爱武学,追求至上。 虽然他走的并不是内家真功的路子,而是外门器械的功夫。 但是对于真气流转,多少还是精通的,至少比那三个只知道战阵冲杀的三个将军,要内行的多。 三个将军听到李天介绍,听的一愣一愣的,没有完全听明白,只是感觉到似乎很高大上的意思。 他们自然不知道,江尘的体内,乃是独一无二的蛇虎真气。 在山谷的时候,江尘和柳晓敏居住了蛇虎兽的山洞。 蛇虎兽无奈,就栖身于万丈悬崖之下。 那个时候,已经膨胀起来的蛇虎兽,长数百米,重有万斤! 但是凭着体内的蛇虎真气托底,都能够游走于山壁之间,攀爬上山洞。 然后又托着江尘以冲天之势上了悬崖,和薛景云再次相见。 江尘体内的蛇虎真气,虽然还没有达到蛇虎兽的那种水平。 但是只要运用的得当,隔空摄物,那还是小菜一碟。 而且…… 江尘隐隐的发现,每一次和薛景云的咻嘿,在最后释放出来的那一刻。 体内的蛇虎真气,便更加的精纯和旺盛了! 薛景云看着江尘,满脸的崇敬膜拜之色。 就像是一个小迷妹看着自己的偶像一样。 刚刚脸上升起的愠怒,这会儿也稍微缓解了一下。 “这种戏班唱戏的道具,也可以拿来上阵杀敌么?” 江尘再次面向着掌中所托的青龙刀,发出了不屑的质疑。 “你!!” “你放肆!” “我的这把刀,乃是精铁打造,虽然不能算是削铁如泥,但寻常的刀剑,也不在他的话下,切之即断!!” “你竟然说它是戏班里的道具??” “你见过重八十二斤的道具刀么?” “你简直是胡言乱语!” 那名使刀的将军,感觉是受到了奇耻大辱,须眉皆张的愤怒吼道。 “是么?” “重八十二斤?” 江尘把那柄刀托在指尖上,顶在头顶,旋转如同风车一般。 而且是小拇指的指尖!! “不是,老哥?” 旁边的那个将军,见江尘玩弄大刀的样子,似乎那柄大刀,真的轻飘飘没有丝毫的分量。 因此心中也起了疑问: “你这刀,不是真的是空心扫了一层金水的木质道具吧??” “怎么这么轻的么?” “人家用小拇指,就挑着耍,还如此的轻松自在……” 那名使刀的老将,乃是三员大将中的领头人物,不管是勇武还是智谋,都在其他两个人之上。 也正因为是这样,江尘才决定以他开刀,震慑其他的两个人。 要不然的话,军令不听,又怎么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顺利的开战军事行动? “钱压奴婢手,艺压当行人!” “我怎么能做个吃软饭的,全赖薛景云给我撑腰呢?” “必须彻底的打击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让他们知道,老子能夜宿军帐里,睡了他们眼里的巾帼将军,那还是有道理滴!” “老子是凭实力吃软饭!” 江尘哈哈大笑,露了一手更绝的功夫! 他忽然把顶在指尖的那柄八十二斤的大刀,抛在了空中! 就在大刀下坠之际,江尘忽然仰头冲着大刀吹了口气。 大刀被气息裹挟,瞬间停止了下坠之势,又上蹿了数尺。 可是等到它再次下坠的时候,又被江尘一口气吹了上去! 这一下,不但三位将军目瞪口呆。 就算是李天和薛景云,也被惊的呆若木鸡,站在原地痴痴的忘记了说话! “这……” “太离谱了吧!” “就算是道具,起码也要十几斤重!” “如果说挑在指尖,还能解释为力大无穷的话。” “那他竟然用气息吹了起来,把这大刀当成了棉花团,还是羽毛??” “我的天啊!!!!!!!!” “太不可思议!!!!!!” 那名用刀的老将军,到了现在,原本胸中的愤怒,已经化成了恐惧和惊讶。 别人不知道,他当然知道。 所谓的道具刀,那不过是人家的讽刺之词而已。 这柄刀斩杀过数百的贼寇,那刀锋上的殷红血迹,至今还擦拭不掉。 又怎么会是镂空的道具刀? 第282章 我跟他同榻而眠! “李教习,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不会是懂得巫术的方外术士吧??” “我……” 他凑近李天,低声问道,似乎已经有了后悔之色。 “此人的力气,似乎大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 “相比之下,我们简直不值一提了!” 他一直自诩能使用如此重的刀,虽不能比肩古之关羽,但也是当代小汉寿侯了。 江尘的举动,如同当头一棒,揍得他晕头转向。 李天茫然的看着江尘,缓缓摇了摇头,轻轻叹息道: “我也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呢!” 虽然他跟江尘,已经认识了好几个月。 可是江尘每一次都给他带来意外,让他感觉对江尘一无所知,如同陌生人一样! 一个普通的农民? 江尘竟然有胆量直入西山清云寨,独力挽救薛景云! 作为穷山村的一个草头百姓,江尘竟然一下拿出了十万两金,为薛景云赎身! 作为大字不识的村夫,江尘不但超越了五大郎中,成功取出蛇虎血救活了靖边将军,甚至还能驱使蛇虎兽! “江尘……” 李天看向江尘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个怪物。 可是薛景云看向江尘的目光,就像是看着自己最崇拜的神明。 江尘的表演,还没有完全的结束。 “虽然是轻飘飘,但如果质地坚硬,倒也并非不能伤敌。” “毕竟武术之中,有以柔克刚,刚柔并济之说嘛!” 江尘伸出手来,接住了落下的大刀,含笑说道。 “只是你这只刀的用料,实在是有些凑活,不太扎实。” 江尘左手捏住大刀的刀柄,右手屈起四指,伸直了食指。 波! 食指探出,如同钉子一般,在那柄大刀的刀锋上,开了一个透明的窟窿!! 那精钢铸造的大刀,似乎在江尘的手中,如同豆腐一般软糯,想戳几个眼,就戳几个眼? 噗通! 那名使刀的老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军师……” “老夫服了!” “心服口服,外带佩服!” “军师神技,老夫算是开了眼界了。” “从今之后,哪怕军师让我去死,我也会遵命照办,绝不敢有违军令!” 老将对江尘垂手膜拜,从此再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敬之意! 旁边的两个将军,见为首的头领都如此敬服,自然也不敢对江尘有丝毫的违逆了! “我的军师,你们还有谁不服?” 薛景云站在帅案前,目光扫视着三大将,满脸冷峻之中,透着几分傲气。 江尘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让三个大将俯首帖耳,她自然也为之高兴。 “江军师技艺超绝,我们佩服。” “刚才冒渎之罪,还请将军和江尘军师宽恕!” 三大将躬身向着薛景云和江尘行礼,拜服不已。 “不过……” 刚才那个拿刀的老将,心中充满了疑惑,忍不住问道: “咱们知道将军昨日归来,因为军中操练,未能及时前来看望将军。” “所以今天天还未明,便赶来等待巾帼将军召见了。” “又不知道江尘军师,是何时来的中军大帐?” “难道比我们还要早来么?” 薛景云淡淡一笑: “老将军,你看来果然是老眼昏花了!” “你再退出帐外,看过了帐门两旁悬挂的招牌,然后进来!” 老将军一愣,和其余的两员将对视了一眼。 三个人结伴走了出去。 左边:巾帼将军大帐! 右边:军师大帐! 三大将军,顿时傻眼了: “有没有搞错啊?” “男女授受不亲,怎么中军大帐和军师大帐,共用了一个帐篷??” “这李天,太不会办事了吧!” “传扬出去,咱们巾帼将军的名声扫地,连带着靖边将军和老郡侯都要跟着蒙羞呢!” “就算是军中再困难,也不能从上面节省啊!” “不行我把我的帐篷让出来,给江尘军师住算了!” 三个人在门外商量了一会,再次到了军帐之中。 “咳!” “咳咳咳!” 老将军先咳嗽了几声,战术性的缓解下气氛。 然后才说道: “昨夜匆忙,李教习想必是没来得及安排妥当。” “末将的军帐,亦是崭新的,如果江尘不嫌弃的话,可以迁往我的军帐居住。” “我另起一帐,也就是了!” 江尘看了看薛景云,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 “好啊!” “在下求之不得,在此先谢过将军的赠帐之恩了!” 可还没等将军在说话呢。 薛景云顿时不干了。 她昨夜好不容易才搞定了江尘,答应跟她共用一帐,不再执意的分居。 再加上昨夜江尘咻嘿之中输出太猛,她身体本就尚有一丝不适。 眼见得自己好不容易促成的完美局面,大有被这老将军搞黄了的趋势。 薛景云顿时不淡定了。 “不行!” “江尘军师,必须要跟我住在同帐!” 语出惊人,三大将军的下巴,差点掉地上砸到脚面子! “巾帼将军,您可是女子啊!” “跟一个男军师同帐而眠,哪怕是彼此恪守本分,也难免不会遭人议论啊!” “你就不怕流言蜚语满天飞,坏了薛家世代的名声么?” 薛景云摇了摇头,非但没有一丁点的难堪之意,反而笑着说道: “老将军,你说错啦!” “我不是跟江尘军师同帐而居,而是同床共枕!” 这一下,连江尘和李天,也不淡定了! 没想到堂堂的薛家六姑娘,十万薛家军的巾帼将军,竟然说话如此的狂放自由? 江尘急的直去看薛景云。 但薛景云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更加的随意了: “江尘不但是我们薛家军的军师,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他还是我薛景云的夫君,薛府的东床快婿!” 薛景云索性全部说清楚了,防止江尘再以此为由,跟她搞分居。 “所以我跟夫君江尘食则同桌,睡则同榻,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们既不用大惊小怪,也不用议论是非!” “如果军中敢妄议此事者,若我听见了,谁的部下,我找谁算账!” 薛景云面色一沉的时候,还真有几分威严。 第283章 废了约法三章 三大将军面色一变。 现官不如现管,毕竟现在他们还是薛家军的人,而十万薛家军,都已经托付给了薛景云。 虽然面前这个资历尚浅的姑娘未必有真才实学。 可是如果真的发起狠来,用军令压他们,寻找借口要了他们的脑袋。 他们也无可奈何。 更何况…… “旁边那个军师,到底有没有谋算暂且不说。” “就他手里露的那几手功夫,那分气力……” “就算咱们三个人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 “哎……” 三大将军虽然并没有交头接耳,但是对望了一眼,已经开始彼此的交流了: “既然论地位咱们要在薛景云的手下。” “论武艺又打不过这个江尘军师。” “那除了服从之外,还有第二条路可选么?” 三大将军一齐躬身拜于薛景云和江尘的面前: “我等愿听巾帼将军和江尘军师的吩咐!” 江尘在一旁虽然没有说话,可是心里却觉得有些好笑: “我这娘子,简直是不想有一点秘密了啊!” “她这么把自己和我的关系彻底的公诸于众,可不就是要强迫我彻底的废除约法三章么?” “全都向这些人说了,那我还回避个锤子?” 经过了这场小插曲后,一切恢复正常。 “李教习,三位将军。” 江尘站在阶下,看了看薛景云,开口问道: “你们自从来到天墉城,可曾见到北夷国的兵马么?” “有没有前来挑战叫阵过?” 李天摇了摇头: “我们来到这里,今天是第十天。” “这十天以来,倒是从来没见到北夷国的兵马来犯。” “再加上出了那档子事儿……” 李天用手指了指外面那七具尸首: “未战先丧了七名将军,士气低落,也不利于战。” “所以这十天以来,我们一直谨守营寨,并没有出兵。” “也没有去寻找北夷国兵马的踪迹。” 薛景云有些急躁的说道; “既然现在咱们的兵马,已经休整完毕,那还耽误什么?” “立刻派出探子,寻找北夷国的兵马,我们要速战速决,尽快的完成对北夷国兵马的交战!” “也好让我爹爹跟我哥哥放心。” 她目光中透着坚毅: “只有一场大胜,才能提振三军的士气!” “也只有一场大胜,才能让我爹爹和我哥哥放心!” 大将军(十大将军,只剩下了这哥三个,我们姑且以老大老二老三称呼)气愤的说道; “朝廷看衰我们,又拿御酒鸩杀了我们七大将军!” “但我们偏偏不信这个邪,一定要打败北夷国兵马的这次南下!” “然后再回去面见圣上!” 二将军也说道: “对!” “这次回去,咱也不干了!” “这样的昏君,我们保他干吗呢?” “老子卸甲归田,回家抱孙子去了!” 三将军叹息着,一脸的哀伤: “抱孙子……” “你还有孙子可抱呢,老子都四十多了,连娘子都没娶上一个。” “拼死拼活的南征北战这么多年,得来的是什么呢?” “古人说飞鸟尽良弓藏,现在北夷国这只老秃鹫当没死呢,朝廷就开始对咱们这些‘良弓’下手了?” 看起来这三将军似乎还有些学问,说话的时候带着儒雅,和大将军的粗野很不一样。 江尘款步上前,淡淡的一笑: “我听说你们薛家军的军饷,都是由百姓们出?” “朝廷不给你们关饷银么?” 大将军听到江尘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把那柄大刀往地上使劲的一杵: “关饷?” “指望着朝廷关饷,咱们这十万兵马,全都他娘的饿死了!” “一年十二个月,朝廷发下来的粮饷,也就只够咱们半年的开销。” “剩下的六个月,都要我们自行想办法解决!”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转头看向薛景云,眼中流露出怀念和尊敬: “这十万薛家军,多是贫民百姓的子弟,谁家不需要养家糊口,奉养老幼?” “可朝廷抠门的很,偏偏就是开不出军饷来!” “只是苦了老郡侯和靖边将军了!” “这么多年来,经常倒贴着拿郡侯府的津贴,来照顾这些穷苦兄弟。” 薛景云想起来在客栈里的时候听到的话,不禁冷笑道: “抠门?” “朝廷只是对我们薛家军抠门而已,对待别人,他可豪爽的很呢!” 李天听她话里有话,好奇的问道: “六姑娘,你这……” “何所指?” 薛景云的秀眉倒竖,气愤的说道; “李大哥,各位将军,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吧!” “就在咱们往北地开拔的时候,京都里柳先司那个王八蛋,正拿着国库的钱挥霍呢!” “他们在招兵买马,打算组建一支新的兵马!” “现在很多贩马的商贾,都快忙疯了,据说那价格高的离谱,利润是平时的好几倍呢!” 李天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茫然的问道; “出高价买马?” “那是有紧急的战事才有的事啊!” “可是南方山越自从被郡侯和靖边将军平定了之后,元气大伤,再也没有了造反的实力。” “他镇南王完全可以安逸的‘镇南’,又需要什么军马?” 事出反常必有妖,李天隐隐的感觉到,似乎现在的京都里,也在酝酿着一场阴谋。 “需要兵马能干吗?” “防咱们呗!” 薛景云看了一眼江尘。 但见江尘低头微笑,似乎完全没有要发言的意思。 于是薛景云便继续说道; “根据咱们的军师,我夫君江尘的分析。” “很有可能他们是在等着我们薛家军大败亏输,然后就可以顺势北上,取我们而代之了!” 她看向江尘的目光里,都是敬慕和爱慕。 “我还没到军营里的时候,心中还有些怀疑,感觉还不至于。” “毕竟我薛家军抵抗北夷,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大庆国!” “可是到了这里,眼见到七位将军惨死,我才知道,原来夫君的论断完全正确!” “估计镇南王料定了只要我们十大将军一死,而我又缺乏经验,抵挡不住北夷国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