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靠抽签：老婆是在逃女帝》 第1章 娶妻靠抽签 铛...铛....铛。 “抽签娶媳妇啦...抽签娶媳妇！” 一阵急促的铜锣声回荡在整个西河村上空。 听到铜锣声的村民立即大开门户，不管有事没事全都朝村口聚集。 纪阳好奇地走出门外，脑门全是问号。 啥情况？娶媳妇还得抽签！。 三日前，作为拥有电气工程与物化生等八个博士学位的纪阳在前往清北讲学的路上，因救一名落水小孩而溺水身亡。 不过死后他并没有去地府投胎，而是魂穿到一个不存在历史中的陌生王朝。 被魂穿的宿主和他同名同姓，因家境贫寒再加上自身懒惰，竟在夜里被活活饿死。 通过原宿主记忆，纪阳了解到他目前所处国家名曰大虞王朝，和前世中的宋朝有些类似。 重文轻武，官员穷奢极欲，百姓饥寒交迫，贫富差异巨大。 外有敌国虎视边境，内有贼寇祸乱一方，总之整个大虞王朝似有大厦将倾之意。 不过这些都和纪阳没啥关系。 重生之后的出生地位于大虞边陲小城，一个名曰西河村的地方。 西河村背靠延绵千里的落月山脉，一条宽约十米的河流将山脉分成两半，并将一大片村子分割为西河村与东河村。 原宿主就是出生在西河村一个普通家庭，父母早亡，只有一哥一嫂一侄女，几年前已分家。 原本宿主还是个读书人，考过了乡试，不过往后几年府试屡次落榜，时间一长便自暴自弃成了混吃等死的废物。 铛铛铛！。 铜锣声还在村里回荡。 刚走出院门的纪阳便看到旁边大哥家也开了大门。 “阳子，好事呀好事，官府发媳妇了，这下你能成家啦!” 大哥纪海是名瘦小汉子，看到纪阳后立即满脸笑意地跑了过来。 “哼，就他这副废物模样，就算发给他一个媳妇也养不活。” 身后一名身着粗布麻衣的妇人脸上带着嗤笑。 妇人是纪海妻子，也就是纪阳的大嫂。 在大嫂身边，还有一名八九岁的小姑娘，名叫纪小婵。 “太好啦，叔叔要娶媳妇了，我要有婶婶了！” 纪小婵异常高兴，跑过来拉着纪阳就往村口跑。 纪阳此时还处于懵逼之中，这尼玛是什么神仙世界，媳妇还能靠官府发放来获得！。 意识潜入脑海，打开记忆搜索框，输入关键词查看后，纪阳才略微明白了怎么回事。 大虞王朝边境战乱不断，无数兵士马革裹尸。 同时大虞权贵好大喜功，挖运河，修豪宅，建宫殿，为此不惜强抢抓壮丁，累死几十万年轻汉子。 也因此导致大虞王朝的男人急剧下滑，男女比例达到了恐怖的1：10。 在大虞王室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后，立即颁布强制婚配政策，凡是适婚男子必须娶妻，娶不上的则由当地官府进行发放。 至于为何用抽签的方式，乃是防止一些‘品相好’的出现争抢，‘品相不好’的出现无人问津的情况。 另外说一句，这里的‘品相’不是指容貌，而是指好生养能干活的‘优质’女性。 被纪小婵拉着，纪阳很快便来到村口。 此时村口已经聚集大批村民围观。 前来送亲的差役还在敲打着铜锣，其身后则是一群年轻女子。 “这回送来的女子品相还不错呀。” “是比上回好，你看那几个，身板粗壮肯定能干重活。” “不错不错，还有几个屁股大的，一看就好生养。” 旁边村民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看着如同廉价商品般的一众女子，纪阳心中就忍不住感慨。 这要是放在原来那个世界，不得被某些极端分子给喷死。 “叔叔，你看那个姐姐怎么还带着脚镣？手也被绑着？” 纪小婵指着一众女子中，位于边缘的一个年轻姑娘问道。 纪阳目光看去，眉头也是微微一皱。 送亲女子一般都是十里八乡内没嫁出去的姑娘，以及落难到当地的流民女子。 几乎没听说过戴罪之身的女子也会被送亲的情况，毕竟大虞啥都缺就是不缺女人。 而且那姑娘和其余女子还大不相同。 她身材纤细但不枯瘦，浑身上下虽然脏兮兮的但皮肤却明显比其余女子更加白皙。 小巧的瓜子脸上完全不像别人那般满是死气沉沉的意味。 她微微抬起的脑袋再配上一双微眯着的双眸，给人一种全身都充斥着高高在上的孤冷傲气。 不同寻常的姑娘自然也引起村民们注意。 “差爷，那女子怎么还带着脚镣手也被绑着？不会是犯人吧？”一名村民朝正在敲锣的差役问道。 “当然不是犯人，她是最近落难到此的流民。”差役将铜锣放在一旁开始说道。 “你们别看那女子身材娇小样貌出众，但却是个实打实的疯婆娘。” “听说流民中有不少男人想要拿她取乐，结果这女子逮谁咬谁，一咬就不撒口，直至把胳膊上的肉咬下来。” “在我们把她拉来送亲时，更是像发了疯似的反抗，而且力气大到惊人，三四名差役竟然制不住她。” “最后还是折腾到她力竭才将其双手绑住并戴上脚镣。” “等会谁要是抽到她，呵，就自认倒霉吧。” 听完差役这么一说，一些家中有适龄男子的父母顿时开始担忧起来。 就连纪阳的大哥也在旁边说道。 “上天保佑，可千万别让阳子抽到她。” 纪小婵不解，满脸疑惑道：“那姐姐这么漂亮，给我当婶婶不好吗？” “你懂个啥，漂亮能当饭吃啊！你看她瘦瘦弱弱的肯定干不了活，况且还是个野丫头，八成也不好调教，娶回家也是个祸害。” 大嫂则冷声讽刺道：“就他这么一个好吃懒做的废物，娶谁回家都一样，逃不过被饿死的命运。” “只是这下可好，我得打两幅棺材板，真他妈倒霉。” 纪阳无语，这个大嫂对他成见很大。 谁让人家养了原宿主整整十年，结果原宿主却自暴自弃成了废物，心中有点怨气也正常。 “大家安静一下，我看人来的都差不多了，那么就请适龄男子全部站出来。” “大家挨个抽签，抽到谁当媳妇全看天意，任何人都不得违抗，否则重大三十大板然后充军。”领头差役大声喊道。 第2章 娶妻李二牛 如此奇葩的婚嫁方式纪阳本不想参与。 可差役手中有各村未婚男子的花名册，想逃也逃不掉。 无奈，只能被大哥纪海给推了出去，与一众光棍站到一起。 纪阳稍微瞥了一眼，乖乖，个个都是人才。 十几名光棍要么是傻子要么有残疾，亦或者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泼皮无赖和好吃懒做的废物，总之没一个正常人。 这也难怪，但凡正经一点的男人都是抢手货，一成年门槛就被媒婆给踩烂，哪还需要抽签娶亲。 “张傻子出列。”差役拿着一壶竹签大声喊道。 只见一名瘦小男子被推了出来，嘴里还流着口水。 “抽吧！” 差役晃了晃壶中竹签，然后递到张傻子面前。 张傻子随意抽出一根竹签，只见竹签底部写着人名，马二妮。 送亲队伍中一名瘦小女子在看到自己的名字后，当即昏死过去。 嫁给一个傻子那还有活路嘛，还不如嫁给泼皮无赖，最起码能过日子。 第二个抽签的是赵泼皮，他很幸运，抽到一名身强体壮虎背熊腰的猛女。 “嘿嘿，老子运气不错，今后田里的活有人干啦。” 第三个抽签的是郭瘸子，他抽到的媳妇身体不算强壮也不算瘦弱，就是长相有点丑。 “妈的，竟然是个丑八怪，算啦，能生养就行。” 送亲队伍中的女子陆续被抽走，她们有的哭有的笑，也有和马二妮一样直接昏死过去的。 女性地位在这一刻被展现得淋漓尽致，她们没有选择自由，更不允许反抗，只能默默接受这悲惨的命运。 纪阳看在眼里不免心生同情，但也只限于同情，在这个连吃饭都成问题的世界，悲悯别人是可笑的，毕竟连自己也是悲惨命运中的一员。 “纪阳出列！” 纪阳虽然躲在最后，但也逃不过抽签娶亲的安排。 “上天保佑，一定要抽到个能干的媳妇！”纪海在其旁边不停地对天作揖，显得比纪阳还紧张。 “叔叔，我喜欢那个漂亮姐姐，你千万要抽到她呀。”纪小婵目光一直在那个带着脚镣的女子身上，看得出来她很喜欢。 大嫂则冷漠地看着他，一脸无所谓模样。 此时纪阳也莫名有些心跳加快，但见所有人都在看他，也只能无奈地抽出一根竹签。 “李二牛！” 看到竹签底部的名字，纪阳顿时一愣。 这尼玛能是个女人名字？。 谁家好姑娘叫李二牛呀！。 差役拿过竹签看了一眼名字，神情顿时变得古怪起来，眼神中也满是同情。 “李二牛过来吧，从今往后纪阳便是你的男人。” 一众村民听到这个名字也是一脸好奇之色。 谁让这名字出现在一个女子身上实在太过另类。 纪阳额头忍不住冒出冷汗。 他是真怕从送亲队中走出一名和张飞李逵似的‘兄弟’。 哗啦...。 一道铁链声响起，只见那名被绑着双手，带着脚镣的姑娘缓缓走了过来。 大哥纪海一拍大腿，满脸苦涩道：“完了...怎么会是那个疯婆娘，这下可如何是好。” “好耶，漂亮姐姐是我婶婶啦...”纪小婵见自己许愿成功，高兴地蹦跳起来。 大嫂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懒汉配疯婆娘，绝配。” 一众村民也是发出阵阵幸灾乐祸的声音。 “纪阳你运气不错呀，竟然抽中最漂亮的一个。” “你小子走运啦，艳福不浅啊。” “纪懒汉，家里啥时候缺吃的了，就把你媳妇送来让老子爽一晚，我可以给你半升黄面，哈哈哈。” 村民们带着既羡慕又可怜的目光看着纪阳。 羡慕是李二牛长得确实漂亮，可怜是李二牛身型瘦小肯定干不了活，再加上纪阳也是懒汉，估计两口子会活活饿死。 纪阳没有理会周围人的嘲讽，狗朝你叫你还能在叫回去不成，不予理会就好。 目光放在李二牛身上，却见对方也在上下打量自己。 凌厉的目光让纪阳有些别扭，干咳一声下意识避开其目光。 而李二牛在打量过后，无奈翻了个白眼。 这就是自己的夫君嘛？。 长得还行，就是太过瘦弱，估计稍微一用力就能把他捏死。 仔细想想其实当寡妇也不错，看来得筹划一下让他如何能‘自然’死亡。 “来，按手印吧。” 差役将一纸婚书在手掌中摊开，见两人没有动静，立即强行抓着二人的手指在上面按下手印。 “婚书已成，你们今后就是合法夫妻了。” “西河村送亲完毕，都散了吧，我们去下一个村子。” 送亲队一走，村民们也就散了。 “婶婶我叫小婵，你好漂亮呀。” 纪小婵跑到李二牛身边，小脸上满是笑意。 李二牛低头看了下纪小婵，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瓜，嘴角也浮现出一丝微笑。 这小姑娘真可爱。 “靠这疯婆娘那么近干什么？小心传染给你疯病。” 大嫂立即将纪小婵拉开，并强行抓着她回家。 “阳子，你好自为之吧，唉...”纪海无奈长叹一声，也回了家。 纪阳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李二牛，出声说道：“我大嫂比较刻薄，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嗯。”李二牛惜字如金。 “那我带你回家？” “嗯。” 见李二牛似乎不愿搭理自己，纪阳也没有自讨无趣。 回到只有三间草屋一个篱笆院的家，纪阳找来一个满是缺口的石斧，打算将她脚镣砸断。 李二牛坐在石凳上，看着简陋的房子和眼前瘦弱的男人，心中不免升起一阵酸楚。 回想三年前，她身披红色战甲，脚踏银铠战马，手持一杆长枪在敌军中七进七出而不伤分毫。 敌人视她为屠夫，臣民视她为战神。 上马即是威风凛凛的女将军，下马则是身份高贵的七公主。 更是在一年前以硕硕军功登上皇位，成为大虞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帝。 可随着外公病故，母系家族瞬间衰落。 她那几个皇兄皇弟竟密谋大臣发起宫墙叛变。 不但母系家族一夜之间被清洗殆尽，更是连她也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遭遇毒手。 若不是几名贴身侍女拼死保护，将她乔装成难民送出帝都，怕是现在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第3章 娘子凶猛 回忆着过往，李二牛不由地攥紧了拳头。 现在总算是落稳脚跟，不过心中复仇怒火却依旧没能平息。 打小就要强的她从来不会认命，曾经失去的一切也终将有天会亲手再夺回来。 哐当一声，脚链被砸断。 纪阳喘着粗气擦去额头冷汗。 娘的，这副身体也太虚了点，砸个锁链都呼哧带喘的。 看到纪阳这副废材模样，李二牛心里是一百个瞧不上。 “你叫纪阳？” “是，你真叫李二牛？这名字也不像女孩名？”纪阳好奇问道。 “我母亲姓李，二牛是乳名。” “那你真名叫什么？” “你不配知道。” 得，这小娘们还挺能摆谱。 她不说，纪阳也懒得问，反正以后要长久生活在一起，总有一天会知道其来历。 见纪阳不说话，李二牛心里更加鄙视。 没有骨气的男人，也配做我的夫君。 “咱俩虽说签了婚书，但我要和你约法三章。” 见她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还要和自己约法三章，纪阳也是心生反感，嘴角浮出冷笑。 “你说说看。” “第一，从今往后家里一切都由本姑娘说了算，让你干什么就要干什么，不能违抗。” “第二，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和我同睡一床，更不能有其他越界行为。” “第三，三年后我会与你和离，到时你不得推脱耍赖，必须无条件同意。” 听完她这三个要求，纪阳都快气笑了。 这哪是娶回来一媳妇，简直就是一祖宗。 不说古代女子都是温婉听话，嫁夫从夫嘛，怎么还让他遇到一个另类。 这要求在前世的‘小仙女’嘴里也说不出来呀。 “你一个送亲过来的女子，有什么资格对我提这么过分的要求！”纪阳忍不住冷声问道。 李二牛则淡淡一笑，缓缓起身拿起刚才的石斧用力往石凳上一砸。 只听到‘咚’的一声，石斧竟然直接陷入石凳中。 纪阳双眼瞪得老大，下巴都快掉在地上。 这可是石头做的斧子和凳子呀！竟然只一击便几乎快要将石凳劈成两半，此力道怕是很多大力士也做不到。 万没想到，抽签娶来的老婆竟然如此凶猛。 李二牛此时皱着眉头，心中有些不爽。 靠，竟然没把石凳劈开，都怪肚子太饿使不出力气。 不过这种程度应该能唬住面前这家伙吧！。 “如果你不想半夜被我这么来一下的话，就想好在回答。” 纪阳被李二牛冰冷的声音拉回神，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液。 惹不起，这小祖宗惹不起！。 “仔细想来...你这三个要求也不是很过分，我答应就是。” 李二牛冷哼一声，放下石斧淡淡说道：“我饿了，给我做点吃的。” 三天没吃过东西了，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 纪阳心中苦笑，看来自己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小半个时辰后，一碗野菜汤摆在了李二牛面前。 没办法，原宿主实在太懒，名落孙山后就靠着挖野菜度日，也不知道出去赚点钱糊口。 好在李二牛也没嫌弃，两三口就把野菜汤给喝了个精光，完事还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还有嘛？” “就这么多，家里啥也没有。”纪阳实话实说，下顿只能吃土。 李二牛鄙视地看着纪阳，忍不住出声讥讽道：“没用的东西，家里连点吃食都没有，你得懒成什么样！” “本姑娘今日入了你纪家门，难道连顿饱饭也吃不上吗？” “去，在给我找点吃的去。” 纪阳真想骂娘，但他又不敢，生怕这疯婆娘一拳打死自己。 最终只能在心里骂骂咧咧地出去给她找吃的。 本想去挖野菜，可山脚下已经无菜可挖，除非上山。 可纪阳并没有野外生存经验，再加上山上还有毒虫猛兽，他可不想沦为野兽的食物。 想来想去，还是去大哥家借一点黄面，再说自己也得吃饭不是。 “什么！借黄面！没有，一点也没有。” 大嫂一听纪阳是来借黄面的，一张老脸立马拉得老长。 “孩她娘，阳子今日刚娶媳妇，咱就借他一点黄面吧。” 纪海在一旁唯唯诺诺地求情，家庭地位不是一般的低。 “吆呵！你还挺大方？黄面借给这废物懒汉咱们吃什么？” “哼，整天躺在家里像个死人，现在还有脸来借黄面？告诉你，老娘就算有也不借给你。” 纪阳被骂得狗血淋头，本想反驳，但原宿主还真就和她骂得一样。 唉...占了人家身体，就要替他背锅呀。 “那个大嫂，我就只借半升黄面，他日必定数倍奉还。” “娘，你就借叔叔一点吧，反正家里还有一坛子黄面呐。”纪小婵忍不住开口替纪阳说话。 “闭嘴，你这死丫头胳膊肘就知道往外拐。”大嫂瞪了一眼纪小婵冷声说道。 “纪阳，你赶紧滚，不然弄得太难看对大家都不好。” 纪阳不是死皮赖脸之人，人家不肯借也不能死赖着不走。 可是当他刚一转身，便看到李二牛冷着脸走了进来。 “刚才听到有人在骂我夫君？是谁？说话！” 李二牛上来就是一吼，气势异常凶猛，直接把大嫂给唬住了。 纪阳也是一阵错愕，没想到这疯婆娘还挺护夫，不错。 可他哪里知道，李二牛是因为纪阳没借来黄面而生气。 毕竟两家挨着不远，刚才说的话她全被她听到。 不过大嫂在家里称王称霸那么多年，岂会被一个刚来的新媳妇唬住。 短暂愣神过后，双手立即掐腰吼道。 “你这疯婆娘刚进我们纪家门有什么资格大呼小叫？” “纪阳来借黄面是你窜到的吧？老娘告诉你，死了这条心，黄面一点也不借。” “再说我凭什么借给你们？你们有什么资格！” 李二牛双手抱胸，仰着头同样一副盛气凌人模样。 “身为哥嫂，接济自己兄弟难道不应该吗？” “俗话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本姑娘今日刚进门，你们身为长辈难道不应该扶持我们小两口吗?” “眼睁睁看着兄弟和兄弟媳妇忍饥挨饿，你们难道不愧对死去的父母吗？你们的孝道哪去啦？” 此时的纪阳都想忍不住拍手叫好。 三两句话便站在了道德制高点，还让人无法反驳。 这小娘们有两把刷子... 第4章 我来赚钱养家，你当个废物就行 大嫂也被这几句话给噎到不行。 她指着李二牛，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旁边纪海见状立即开口打圆场。 “孩她娘，兄弟媳妇说得也在理，咱们身为哥嫂理当帮衬，要不就给点黄面吧。” 纪海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大嫂顿时有了宣泄口。 “你个没出息的家伙，竟然敢帮着外人说话，我嫁给你真是瞎了眼。” “哎呦...我不活啦...你们纪家欺负人呐...” “这小贱货刚一进门就欺负我这个大嫂，真是一点家教都没有呀...” “老天爷不开眼呐，让我们纪家摊上这么一个疯婆娘...” 见大嫂开始边哭边打滚，纪阳头都大了。 “媳妇，要不算了吧，我再去山上挖点野菜。” 纪阳不想闹得人尽皆知，不然也太过丢人。 李二牛显然也对撒泼打滚的大嫂没办法，只能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回到自己家，李二牛坐在石凳上胸口不停起伏。 出生于帝王之家的她，哪见过这等乡下泼妇。 见李二牛双目快要喷火的模样，跟在身后的纪阳赶忙开口说道。 “媳妇，你别生气，要不我在上山挖点野菜回来给你吃？” “吃什么吃，气都气饱了。” “你那大嫂简直不可理喻，不借就不借嘛，干嘛出口伤人，还说我是小贱货疯婆娘。” “要不是怕官府来查，本姑娘一掌就能拍死她。” 李二牛佯装拍人动作，小嘴也撅着，一脸的火气。 “算啦，本姑娘不和她一般见识。” “对了，你去卧房把你的东西都收拾出来，以后你就在柴房睡，熄灯之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进卧房。” 纪阳无奈，只能照做。 看这女人的尿性，如果自己敢反抗，说不定会立即拿他撒气。 就她那一下就几乎能劈开石凳的力道，自己这小身板可扛不住。 回到卧房简单收拾了一下，其实也就一床被子而已，毕竟家里啥也没有，没什么可收拾的。 等在柴房打好地铺，却见纪小婵悄悄摸摸进了他家。 “叔叔婶婶，这是我爹让我偷偷给你们的。” 说着，纪小婵从怀里拿出一小瓶猪油和一小包盐巴以及半袋黄面。 看着纪小婵手里的东西，纪阳很是感动。 不管大嫂咋样，自己这大哥和侄女对他还是挺不错的。 “不用了小婵，你娘要是发现肯定和你们父女没完，叔叔不要啦。” 纪小婵则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没事的叔叔，大不了被娘骂一顿而已，婶婶刚来，可不能饿着人家。” 说罢，纪小婵放下东西就走了。 李二牛看着纪小婵离开的背影，神色中满是喜爱。 “你这小侄女还挺可爱，本姑娘甚是喜欢。” 同时，李二牛又在心中暗道：“等我夺回失去的一切后，高低封小婵一个世袭爵位。” 纪阳也是淡淡一笑，拿起东西便走进厨房。 有了黄面，猪油和盐巴，很快就做好一锅面汤和五个黄面饼。 将吃食摆放在石桌上后，纪阳喊了一声吃饭。 很快，李二牛从柴房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把短弓。 “这是你做的？”李二牛扬了扬手中短弓问道。 “咋啦？”纪阳。 这把短弓是他昨天做好的。 本来是想效仿别人进山打猎，可他高估了自己的箭法。 一只距离只有五米的兔子，愣是七发未中，关键那兔子还是静止状态。 没办法，纪阳前世所有精力都在学业上，运动细胞几乎等于零。 更别说用原始短弓进山打猎，自己不成为野兽的猎物就不错了。 “这短弓做得还挺精致。” 李二牛说着又拉了下弓弦。 “就是力道有点弱，不过在短弓里也算得上极品。” 吃过丰盛午饭，李二牛打了个饱嗝。 “不错，吃了个半饱。” 纪阳心中翻了个白眼，一锅面汤你喝了大半，五个黄面饼你吃了四个，就这还是半饱。 自己不会娶来一饭桶吧！。 “你好生看家，我出去一趟。” 李二牛豪爽地用袖子抹了下嘴巴，而后拿起短弓背上箭壶就往外走。 纪阳见她这副模样顿时一惊：“你这是干啥？不会是要上山打猎吧？” 李二牛回头哼了一声：“不打猎你养我啊！” 纪阳本想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打什么猎，山上多危险。 可转眼看到旁边快要裂成两半的石凳，只能把嘴边的话生生咽下去。 “那...那你小心点。” 见纪阳一副没出息的模样，李二牛不由得‘切’了一声，神色更是轻蔑。 “往后我来赚钱养家，你就安静地当个废物就行。” 李二牛走后，纪阳气得直跺脚。 娘的，这小娘们准是把自己当成吃软饭的废物了。 想我纪阳可是拥有八个博士学位的男人，怎能被一女子如此羞辱。 不行，我得证明自己。 纪阳心里憋着火，思索半天后好像自己的八个博士学位在这个物质匮乏，连工业革命都没开启的时代有点派不上用场。 “靠，老子还是去挖野菜吧！” 山脚下，村里的一众妇女正在寻找野菜挖。 见纪阳走过来，忍不住嘲讽道。 “吆...这不是纪秀才嘛？您老不在家读圣贤书怎么跑来挖野菜啦？” “这娶了媳妇就是不一样，懒汉都变勤快了。” “不勤快能行吗，不然用不了几天新媳妇就成死媳妇啦。” 一群爱嚼舌根的妇人，纪阳懒得予以理会，自顾自地开始寻找野菜挖。 整整一下午时间，纪阳带来的小竹篓也就装了一半。 野菜虽然没挖多少，倒是让他发现了别的东西。 山脚下的茂密灌木丛中，竟然藏着一些香料。 比如花椒树，八角树，茴香草，百里香等。 这个世界的人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些植物的作用，都以为是普通树木或野草。 家里虽然无肉，但纪阳还是采摘了一些，磨成粉后加入黄面饼里也可大大提高口感。 “哎！你们看，狩猎队回来啦！” 此时，挖野菜的妇人们忽然高喊。 纪阳抬头看去，只见十多名青年汉子从山间小路上走了过来。 “你们快看他们手里，好像打到了野兔！” “没错，还有山鸡呐。” “不亏是狩猎队的男人，不像某些废物，就只会和女人似的挖野菜。” “同样是男人，差距咋就那么大捏...” 韩阳无语，这帮老娘们还尼玛拉踩上了！。 第5章 赵泼皮 “石头，你们这次是满载而归呀！” “这些东西得值不少钱吧！” “过些天我儿子就成年了，到时候也让他进你们狩猎队咋样。” 一众妇人将下山的狩猎队围了起来，言语之间满是赞美之意。 身为队长的蒋石头在一声声恭维中洋溢着笑意。 “这次还不错，打到三只野兔五只野鸡，能卖上三四十文。” 一旁赵泼皮也是一脸特意之色，将手中一只肥硕野鸡在众人眼前晃了晃道：“看到没有，这最大的一只是我打到的。” “厉害呀赵泼皮，今日你娶了媳妇，又打到野鸡，今晚可以好好补补进洞房啦。” “没错，不像某些人，同样是老爷们却跟着我们一帮妇人挖野菜，估计媳妇现在还挨着饿呐。” 说着，一帮妇人把目光看向正在收拾东西回家的纪阳身上。 蒋石头对纪阳无感，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反倒是赵泼皮满脸不屑和鄙视的出言讥讽道。 “吆...纪懒汉，还挖野菜呐？家里缺吃的就吱一声，你可以来我家喝野鸡汤，不过你那个新媳妇得陪我洞房才行。” 说罢，一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对于妇人的嘲笑纪阳可以不搭理她们。 但若是一个男人故意向他挑衅，自然也不能惯着。 “呵，洞房？你行吗！听说你上个媳妇是‘憋’走的对吧！” 纪阳此言一出，一众妇人比刚才笑得更大声了。 赵泼皮是个无赖，没少得罪人，有次骗了外村人几十文钱，被人家逮到一顿胖揍，结果伤了男根。 他上个媳妇忍受不了独守空房的寂寞，就不知道跟哪个野男人跑了，这事全村皆知。 纪阳一个暴击，直接让赵破皮破防。 “纪阳，你他妈活腻歪了是吧，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赵泼皮一脸怒气，拿着一把砍柴刀就朝纪阳走去。 “赵泼皮，是你先挑衅人家的，不要给我多事。” 蒋石头见状眉头一皱，立即冷声说道。 碍于队长发话，赵泼皮只能强压怒火，冷冷瞪着纪阳。 “纪阳，没有本事就少说话，以免惹祸上身。”蒋石头同样冷冷看着纪阳，出言提醒。 “哎！你们看那是谁？” 就在场面有些剑拔弩张之际，一名妇人忽然指着远处山道惊声喊道。 众人扭头看去，只见山道上有个瘦小人影正朝他们缓缓走来。 人影低着头看不清容貌，不过其肩膀上竟然扛着一头...梅花鹿！。 那梅花鹿体型硕大，少说也有二百来斤，若是拿到县城去卖，起码能换三四两银子。 “石头，那是谁呀？竟然能打到一头鹿，这也太厉害了吧！” 一众妇人连连惊叹，神色满是羡慕，都以为是狩猎队里的那个老爷们。 蒋石头看了一眼身旁狩猎队，发现并没有少人，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好像不是我们狩猎队的。” “什么！除了你们狩猎队，咱们村谁还有那么大本事，竟能打到一头梅花鹿！” 在众人一声声猜测与羡慕的目光中，那人也越走越近。 等走到他们面前才发现，此人竟是一名女子。 纪阳此刻张大了嘴巴，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这不是自己刚娶的媳妇，李二牛嘛！。 “这不是今早送亲队里的那个疯婆娘嘛！” “没错就是她，好像被纪阳给抽走了吧！” “我乖乖，疯婆娘竟然还会打猎！而且上来就打到一头梅花鹿，真她娘厉害！” 李二牛抬头看了一眼，在发现纪阳后立即问道。 “你不老实看家来山下干什么？” 回过神来的纪阳立马回道：“那啥，我来挖点野菜。” “真没用，就会挖野菜，赶紧给我回家洗锅烧水，今晚让你吃肉。” “哎哎，好。” 纪阳像个小媳妇似的背起小竹篓跟在媳妇后面屁颠屁颠地往家走。 蒋石头看着两人背影，满脸都是震惊之色。 他打猎多年，也不过才打到过两次梅花鹿，那东西速度快又机敏。 即便是老猎手也很难捕捉到，更何况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 “她是纪阳的媳妇？叫什么？” “好像叫李二牛。” 蒋石头无语，这名字还真爷们， 赵泼皮则神色冰冷，眸子中满是阴寒怒气。 纪阳这个王八蛋竟敢当众羞辱我，简直没把老子放在眼里。 妈的，老子一定要让他好看。 “你们别说，纪阳这小子还真是懒汉有懒福，竟被他捡到这么一个宝。” “要说人呐就得认命，之前还说人家娶了个疯婆娘，可谁曾想疯婆娘还会打猎，纪阳以后怕是不缺吃喝喽。” “羡慕有啥用，我家儿子娶的那个马二妮，到现在还哭哭唧唧的，除了会吃啥也不会。” 听到一旁妇人们的议论，赵泼皮顿时有些心里不平衡的感觉。 凭什么纪阳那个废物懒汉抽到的媳妇不光长得好看还会打猎！。 而自己抽到的媳妇是既难看又傻乎乎的。 老子那点比纪阳那个废物差，老天真是不公。 “哼，纪阳，老子非整治整治你不可。” 赵泼皮低声自语，脸上满是怨毒之色。 回到家。 李二牛将梅花鹿狠狠扔在地上，而后去厨房舀了一大瓢水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纪阳看着梅花鹿脖子上的一个血洞，内心不由惊叹。 一箭毙命，没有十多年的箭法根本做不到。 这李二牛到底是什么人！。 她一个女子哪来的如此高超箭术！。 “你傻愣着干啥，还不快把它剥皮清洗，然后剁成块炖上。” “本姑娘忙活了一下午，晚上必须得开开荤。” 纪阳点头如捣蒜。 先不管她身份如何，能娶上这么一个凶猛媳妇倒也不错。 软饭也不是不能吃。 经过一个时辰的操作，一头梅花鹿很快就被分割成十几块，每一块都很大。 纪阳起锅烧水，将梅花鹿的一条整腿再次分割进行烹煮。 第一次烹煮纪阳加了一些去异味的香料，使异味没那么冲。 而后在将其捞出，用菜刀在肉块上划开口子，把一些碾成粉的香料撒在里面，让肉更加入味。 最后在起锅烧水放入烹煮，同时配以整块香料，盐巴，猪油以及野菜。 大火熬炖半个时辰，在纪阳掀开锅盖的一刹那，鲜美肉香顿时飘散开来。 隔壁大哥家。 纪阳大嫂还在生着闷气，突然一阵肉香飘来，双眼猛地圆睁。 “孩她爹，你闻，那里飘来的肉香！” 第6章 吃肉 纪海用力嗅了嗅鼻子，原本无神的双眼猛然圆睁。 “好香啊！这...这是肉的味道！” “这不过年不过节，谁家会舍得买肉吃？”大嫂。 “不知道，八成是狩猎队打到了猎物，想开荤解解馋。”纪海。 “你去找找看，问问人家能不能给碗肉汤，咱家都两年没见荤腥了。”大嫂。 “你说得轻巧，这年头连碎骨头都是宝贝，谁会平白无故地给咱肉汤喝。”纪海摇了摇头，表示这事没戏。 旁边纪小婵闭着眼不停呼吸着空气中的肉香，喉咙吞咽着口水。 “爹爹，小婵想吃肉。” 见女儿馋得不行，纪海也是异常心疼：“那行，你们等着，家里还有几个铜板，看看人家能不能卖咱们一碗肉汤。” 说完，纪海从床头木箱子中翻找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后里面有二十多个铜板，那是他全部家当。 拿出两枚，纪海揣着碗走出家门，闻着肉香味开始寻找。 纪阳看着满满一大锅白花花鹿肉，用力吸了下锅中冒出的烟气。 “唉...没有料酒，陈醋，鸡粉，香葱，大蒜，辣椒就是不行，味道太差。” 纪阳小声嘟囔了一句，不过在这物质匮乏的社会，也能勉强下得去口。 砰！。 一声巨响，吓得纪阳一个激灵。 回头一看，却见李二牛猛地把厨房木门用力推开。 她探着脑袋，鼻子用力闻着，像是一只觅食的小猪。 “你干啥？” “香！好香！香爆啦！锅里是什么！” 李二牛盯着满是烟气的锅，脸上满是疑惑。 纪阳无语，不就是一锅肉嘛，有必要这么夸张！。 “是刚炖好的鹿肉，不然还能是什么？” 李二牛两步冲到锅台前，用力吹了下烟气，在看清锅里鹿肉后神色满是震惊。 鹿肉她吃过很多次，身为大虞女帝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 可这么香的鹿肉她却是第一次见到，光是肉香就比宫里那些所谓的神厨做的不知道强上多少倍。 “你在锅里加了什么？” 纪阳一脑门问号，下意识说道：“就一些香料，你看。” 说着，纪阳指了指旁边小竹篓里的一些香料。 李二牛眉头一皱，在她眼中那不过是一些野菜和干树枝而已。 见其模样，纪阳才反应过来。 这个世界不但没有香料和日常调料品，就连烹饪方式也极其简单。 无非就是抹上猪油和盐巴，然后用蒸，烤，煮这三种方式烹饪。 以至于纪阳只是稍微加了些香料，就让李二牛如此震惊食物的香气。 “别看啦，口水快掉锅里了。” 纪阳怕李二牛在问东问西，于是将清洗好的木盆放在锅台，而后将一块块鹿肉放入其中。 院中石台上。 纪阳看着李二牛的吃相满脸都是嫌弃。 一个姑娘家，双手抓着肉块大口啃食。 完全不在乎满手和满脸的油脂，还一边嚼着肉块一边呜咽道。 “香！好香！香爆啦！” 见她直至把骨头嚼碎才将碎渣吐出，纪阳实在忍不住感叹其牙口好得有点过分。 “你慢点行不，一个姑娘家吃相能不能好看点。” 李二牛吐出碎渣后，直接伸手从盆里又捞出一块鹿肉，烫得她不停左手倒右手。 “本姑娘已经数月没吃肉，还在乎什么吃相。” “再说你做的鹿肉实在太好吃，我忍不住。” 说罢，又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纪阳摇了摇头，暗道自己这媳妇真是比他还爷们。 门外。 纪海挨个问了附近七八户邻居，却无一家在炖肉。 可这浓浓肉香又是从哪来的？。 再次用力闻了下空气中的香气，纪海发现就这里肉香最浓。 不会是阳子家吧！。 看着纪阳家的大门，心里不由泛起嘀咕。 “不可能，阳子家连野菜黄面都没有，怎么可能吃得起肉。” 纪海摇了摇头，打算回家。 “香！好香！香爆啦！” 纪海刚一转身，忽听到纪阳家的院子里传来声响。 还说什么好香！难道真是阳子在吃肉？。 纪海虽然不相信，但还是忍不住敲了敲门。 听到敲门声，纪阳起身去开门。 “大哥。” “阳子，你有没有闻到肉香味？” “大哥来得正巧，我本想吃完在给你送一些过去，既然来了就一起吃吧。” 纪阳侧身躲开，纪海一眼便看到正在拼命啃食肉块的李二牛。 “这...这肉！你哪来的？” 纪海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他想不通穷困潦倒的纪阳从哪弄来这么多肉。 “下午时候媳妇去山上打猎，正好打到一头鹿，所以就有肉吃喽。” “什么！兄弟媳妇还会打猎！”纪海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李二牛闻言大声一吼：“咋地，女人不能打猎呀！” 纪海连忙摆手表示没那个意思：“兄弟媳妇别误会，我只是有些意外。” 纪阳拿来一副碗筷，又挑出一块大肉放在纪海面前。 “大哥尝尝吧。” 李二牛看了眼纪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这也代表她不反对分一块肉给纪海吃。 盯着香喷喷的肉块，纪海哪还顾得了其它，直接抓起肉块就啃了起来。 很快手中肉块就被他消灭干净，连骨头都嚼碎了。 “阳子，大哥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肉，这辈子...值了！” 见纪海都快哭了，纪阳赶忙安慰道：“大哥放心，以后小弟会让你经常吃肉甚至顿顿都能吃上肉。” 李二牛眼中再次闪过鄙视之色。 哼，没有本姑娘连你也吃不上肉，竟还有脸说大话。 “对了，大哥去喊大嫂和小婵一起过来吃肉吧，锅里还有不少，够咱们吃的。” 纪海一听还有，立即点头如捣蒜，慌忙起身回家去了。 “孩她娘，闺女，快跟我走！” 纪海跑回家，立即朝纪小婵和大嫂喊道。 “爹爹，你买来肉汤了吗？” “还喝什么肉汤，爹爹带你去吃肉。” 大嫂白了纪海一眼，哼了一声道：“吃肉？吃谁家的肉！谁家有肉会给咱们吃，白日做梦。” 纪海神色异常激动，赶忙说道：“别人的肉自然是吃不上。” “不过这肉是阳子的，我刚才都吃一块啦，特别香。” “他还让我把你们娘俩也带过去吃肉呐。” 大嫂闻言立即冷哼一声：“你说什么傻话，就那个废物上午还来咱家借黄面呐，这才转眼功夫就吃上肉啦！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第7章 洗澡 “哎呀..是真的，你不信就算了，闺女咱们走。” 纪海说罢，便拉着纪小婵出了家门。 大嫂眉头一皱，他深知纪海为人。 老实巴交又有点窝囊，但从来不会说假话骗人，更何况是骗她。 虽心里有一万个不相信，但见纪海那副模样，还是下意识跟了过去。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纪阳家门口，只一眼她便看到石桌上满满一盆肉。 大嫂揉了揉眼睛，满院肉香刺激着她的嗅觉。 那肉...是真的！。 纪小婵看到肉后，眼睛都直了，口水更是不知觉地哗哗往下流。 “肉！好多肉！真香啊！” 纪小婵控制不住肚子里的馋虫，直接伸手去抓。 “好烫！” 李二牛看着眼前这个小馋猫，立即关切道。 “你别着急，婶婶帮你把肉撕下来。” 说着，李二牛将大肉块撕成小肉块放在纪小婵面前的碗里。 “好吃！” 纪小婵不停往嘴里塞着香喷喷的肉，一边呜咽着说好吃。 纪海也是不客气，吃完一块又一块。 好在纪阳烹煮的鹿肉够多，足以填饱几人肚子。 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大嫂，纪阳笑着喊了一声：“大嫂你在外面站着干啥？过来吃肉吧！” 纪阳不是记小仇之人，说起来在原宿主小时候，这个大嫂对他还是很不错的。 原宿主读书考功名期间，全靠大嫂养活。 只是后来原宿主自暴自弃成了懒汉废物，她才恨铁不成钢地对他变了脸色。 看着几人吃得满嘴油花，大嫂不停吞咽口水。 同样是两年没沾荤腥，她自然也想冲过去吃肉。 可就在上午时候，纪阳来借黄面自己可是异常坚决地没借。 如果现在过去吃肉，岂不是太过那啥。 该死！早知道就借他一些黄面，不然也不会如此为难。 纪阳见大嫂双眸直勾勾盯着肉块，但却没有进来的意思。 他知道，大嫂这是拉不下脸，毕竟上午她还撒泼打滚地不借黄面。 若是现在厚着脸皮来吃肉，她定是怕李二牛嘲笑她。 “大嫂，咱们是一家人，吵闹归吵闹，又没啥深仇大恨不是。” 大嫂听到纪阳这么说，心里包袱也放下不少。 哼，不就是面子嘛，和肉比起来面子不值一提。 再说自己以往可不少接济纪阳，吃他一点肉难道不应该嘛。 做好心理建设，大嫂一咬牙走了进来。 “哼，算你小子有良心。” 纪阳呵呵一笑，挑了个大块就给大嫂递过去。 “等等，我允许给她吃肉了吗？” 李二牛一把将纪阳手中的肉块给夺了过去。 “你...你什么意思？” 眼看着到嘴的肉块飞了，大嫂立即看向李二牛，目光满是怒气。 纪阳眉头一皱，心道自家媳妇还挺记仇。 “媳妇，就一块肉而已，再说大嫂以前也没少帮我，你...” 纪阳话还没说完，李二牛便冷声打断。 “她以前帮过你，但又没帮过我。” “再说这肉是我辛辛苦苦打猎弄来的，想让谁吃不想让谁吃全看本姑娘心情，你有什么资格替我做决定？” “有本事自己去打猎呀。” 纪阳无语，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毕竟她说得也没错。 再说自己也不是那种心安理得拿别人东西做人情之人。 李二牛出身皇族，征战沙场数年，乃大虞第一女战神，骨子里天生带着傲气。 对其辱骂羞辱之人，她还没有那么大肚量说不计较就不计较。 大嫂脸色铁青，她真想站起来就走。 可看着眼前香气扑鼻的肉块，让她始终抬不起屁股。 “娘亲，要不你向婶婶道个歉吧，婶婶肯定会让你吃肉的。”纪小婵摇了摇大嫂的胳膊，眼巴巴看着她。 大嫂深吸一口气，为了能吃上肉，面子不要也罢。 “兄弟媳妇，大嫂今日做得不对，你别往心里去。” 纪阳在一旁赶忙为其帮腔：“大嫂都道歉了，媳妇，要不你大人有大量...” “婶婶，你就原来娘亲吧，好不好？”纪小婵也乞求道 李二牛摸了下纪小婵的小脑袋，嘴角微微上扬。 出了气，心中自然也爽快了不少：“看在小婵的面子上，吃吧。” 纪阳松了口气，还好，这媳妇并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之人，性情爽快洒脱，莫名有点喜欢。 一大锅肉很快就被吃了个精光，连汤底都没剩下。 吃饱喝足，大哥一家才心满意足地回了家。 李二牛坐在石凳上用指甲剔着牙。 看了眼正在刷锅的纪阳，立即朝其喊道：“刷完锅记得烧热水，本姑娘要洗澡。” 隐藏在难民中的数月，李二牛一次澡都没洗过，身上早就脏得不成样子。 黏糊糊的感觉更是难受，若是解开腰带甚至都能闻到一股‘奇怪’味道。 现在安定下来，她最在乎的除了吃饱肚子就美美洗上一次热水澡。 纪阳应了一声，而后狠狠将擦锅布摔在锅台上。 “妈的，老子还成了她仆人。” “唉...我他妈真给穿越者丢人！” 入夜。 洗澡水烧好，纪阳又把许久未用的洗澡桶清洗干净。 兑好水温后，李二牛也没有感谢，只是冷声道。 “出去守着，若是敢偷看，本姑娘挖了你的眼睛。” 纪阳哦了一声，有些窝囊地退出里屋。 不过心里却开始蛐蛐她。 老子可是你男人，竟然还不让我看，真是倒反天罡。 你给老子等着，总有一天会让你主动脱光了给老子看，哼！。 坐在门口，纪阳心里yy着。 身后传来哗啦啦水声，还有李二牛不知道在哼唱的什么歌谣。 里屋燃着蜡烛，从门缝可以看到亮光。 纪阳心中一动：“你不让我看，我偏要看。” 低声一语，纪阳的眼睛悄悄靠近门缝。 屋里李二牛坐在洗澡桶中，洁白玉臂搭在边缘，偶尔还在身上时不时搓一下。 “嘶...咋啥也看不到！该死的洗澡桶要是透明的就好了。” 正舒舒服服泡澡的李二牛似乎察觉到有人看她，目光立即射向门缝。 “眼睛不想要了是吧？” 纪阳立即收回目光，小心脏砰砰直跳。 刚才那道目光，他真切地感受到一股杀意。 “咳...那啥...我是想问你用不用搓背。” “滚！” 第8章 腿都打不开还想洞房 里屋传来一声怒吼，吓得纪阳再也不敢出声，只能呆呆地看星星。 半个时辰后，李二牛终于清洗完毕。 “进来把洗澡水倒了。” 听到老婆大人的命令，纪阳这才敢小心翼翼打开门房门走了进去。 当看到洗完澡后的李二牛，纪阳整个人原地愣住。 这是换了个媳妇吗！。 白嫩无瑕的皮肤，黑色柔顺的长发，略带英气的小脸，双眸中似乎藏着璀璨星河。 简直和原先脏兮兮的小妞判若两人。 李二牛穿着纪阳宽松的长裤短袖，虽是麻布所做，但在她身上却也有别样风味。 “你看我干嘛？还不快将洗澡水抬出去倒掉。”李二牛伸了个懒腰，见纪阳一副傻愣愣模样，立即冷声说道。 纪阳回过神，立即像奴才似的乖乖将洗澡水抬出去倒掉。 妈的，老天待我不薄呀，果然身为穿越者必须得有绑定福利。 这抽签得来的媳妇，不但能打猎养家，颜值也堪称逆天，即便是素颜也比前世中那些所谓的几千年才出一个的美女美上百倍不止。 倒完洗澡水，纪阳内心一片火热，心跳直接飙到一百八。 看到李二牛俊俏模样，纪阳只想赶紧洞房，早把约法三章给忘得一干二净。 回到里屋关上门，李二牛正坐在床上把玩着手中短弓。 “这短弓不错，精准度挺高，你是木匠？” 短弓做法简单，没啥技术性可言，只是纪阳在做的时候运用了一些简单的物理方法，使其精度提高了不少。 “不是，我瞎做的。” 纪阳心不在焉道，目光一直在李二牛凹凸有致的娇躯上来回扫描，同时不停吞咽口水。 别笑，若是让你和刘亦菲结婚，你也会是这般模样。 好在李二牛没看纪阳，目光一直停留在短弓上。 “瞎做的？吹牛，你肯定学过。”李二牛不信。 “额...算是学过一点吧。”纪阳也没辩解，毕竟在做学术研究期间，可没少手搓各种东西。 “那你明天在给我做一把重弓，起码要有两百斤威力。” 纪阳不解，问道：“这短弓不挺好嘛？轻巧又方便携带，况且一样可以打到猎物。” 李二牛随手将短弓放在一旁，看着纪阳道。 “今天本姑娘遇到好几头野猪，要不是短弓威力太小我最少能猎杀三只。” “再说了，这山脉丛林密布，不知道藏着多少野兽，若是遇到老虎黑熊啥的，就凭这把短弓根本不够看。” 纪阳仔细一想还真有道理，于是当即表示：“放心，明日我便做一把威力巨大的弓箭出来。” “行啦，时间不早了，你回柴房休息吧。”李二牛往床上一趟，内心无比满足，总算能睡个安稳觉。 “你怎么还不走？”见纪阳并没有离开，李二牛又坐了起来。 纪阳嘿嘿一笑，双眸中带着火。 “媳妇，今晚是洞房花烛夜，若是被别人知道我是在柴房度过，肯定会被全村人笑话。” “要不让我在屋里将就一晚？” 看到纪阳一副猴急模样，李二牛岂不知他在想什么。 不过她倒也没有立即拒绝，而是带着玩味神色道。 “没问题，身为妻子自然也要照顾你的面子，你就在这打个地铺睡吧。” 纪阳眼珠一转，打地铺？打地铺还咋发展，坚决不能打。 “媳妇，这都立秋了，晚上特别冷更别说睡地上。” “要不让我睡床上吧，你放心，我保证啥也不干。” 李二牛呵呵一笑，一副将他看穿的表情。 “你是想洞房吧？直说就行，上来吧。” 见李二牛朝自己勾了勾手指，纪阳简直如沐春风，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飞快脱掉长衣长裤，只穿着一件短裤就跳上床。 三分钟后。 纪阳瘫坐在床上喘着粗气，额头满是汗水。 “连本姑娘的腿都打不开还想洞房？真是废物。” 李二牛神色中带着鄙视，白嫩脚丫用力一踢直接将纪阳给踹下床。 纪阳脸色通红，内心感到无尽屈辱，连自己媳妇的双腿都打不开，怕是天下独一份。 不信邪的纪阳又试了两次，可李二牛的双腿就像是焊在一起似的，连条缝都没有。 “滚回柴房去，想洞房，等什么时候能打开本姑娘的双腿再说吧。” 李二牛一脚将纪阳踢出门外，而后冰冷的声音传出。 “把门给我关上。” 纪阳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他想死。 直到秋风吹过冷意袭来，才缓缓起身替她关上房门后走向柴房。 “太憋屈啦！我还算什么狗屁穿越者，连媳妇的腿都打不开...” “系统...功法...老爷爷，倒是给我来个挂呀...” 纪阳躲在柴房发出小声怒吼，神色满是无奈。 自我消化了好一会，纪阳才平复好激动情绪。 可长夜漫漫他是一点困意都没有。 看到柴房堆放着的一些木头竹子，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动手把弓做出来，权当消灭时间了。 找来砍柴刀，纪阳立即动手制作。 不过他并没有打算制作重弓，而是想做一把复合弓出来。 相比重弓，复合弓的威力更大，精准度更高，稳定性更强。 关键是拉弓不需要多大力气，可在狩猎时大大节省体力。 只是现代复合弓是由炭纤维打造而成，纯木质复合弓需要精简很多地方，比如减震器啥的，但也能凑合用。 花费整整两个时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竹子做成m型，并加以弓片槽以及分离式弓片和弓弦组栏杆。 接下来是两端轮滑轴，纪阳只能一点点将木头雕刻成圆形轮滑轴模样，复杂工序足足又耗费两个时辰。 最后则是将所有鹿筋拧在一起当做弓弦，再在轮滑轴和各个关键部位涂上从鹿肉中炼出来的油脂当做润滑液使用。 看着手中复合弓，纪阳皱着眉头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搭上一支弓箭，稍一用力便将弓弦拉满。 目标对准柴房木门，只听到咻的一声，弓箭竟直接穿透三厘米厚的木门飞了出去。 “威力还不错，应该能射穿野猪皮。” 第9章 以物换肉 做完复合弓，纪阳困意袭来。 简单在地上铺了些干草，放上破烂被褥，就算是床了。 感觉睡了没多久，外面便传来此起彼伏的公鸡打鸣声。 纪阳没管，继续闭眼睡觉。 可还没等他再次入睡，就听到李二牛那嘹亮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纪阳，赶紧给我起床，本姑娘饿了。” 纪阳捂着脑袋，在起床气的影响下，下意识开口回道。 “你是饭桶嘛，就知道吃。” 说完，纪阳猛然睁开双眼，暗道坏了。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李二牛一脚踹开柴房门，满脸杀气。 “你刚才说啥？” “没...没啥，我这就去做早饭。”好汉不吃眼前亏，纪阳一副窝囊模样道。 李二牛瞪了他一眼，随即便被一旁的复合弓吸引。 “这是什么东西？” 李二牛拿起复合弓上下打量，从外貌上看像是弓箭，可造型也太过奇特。 见李二牛主动转移话题，纪阳暗自松了口气。 “这是我连夜做的弓箭，你试试咋样。” 李二牛闻言双眸中满是好奇。 天下各式弓箭手弩她见过不少，可从来没见过两端还带轮子的。 试着拉了下弓弦，眉头瞬间紧皱起来。 “这什么破弓箭，力道竟然如此之轻，简直连短弓都不如。” 感觉没使多大力气就拉开弓弦的李二牛心中全是不满。 弓箭的威力和拉开弓弦所需要的力道成正比。 也就是说越难拉开的弓弦其威力越大。 纪阳赶忙解释道：“这是我用双组轮滑轴减轻了拉开弓弦所需力道，但威力并没减弱相反还增加了不少。” “你当我是白痴啊！本姑娘什么模样的弓箭没玩过。” “就你做的这把破弓，怕是连只鸡都杀不死。” 见李二牛如此贬低自己的作品，纪阳也是火了。 “头发长见识短，不信就算了。” 说罢，便去厨房做起早饭。 昨天小婵给的黄面还剩下一些，纪阳做了一锅面汤和两块黄面饼。 猪油和粗盐都没了，看来今日要想办法弄点，不然清水煮鹿肉实在难以下咽。 吃过早饭，李二牛拿起短弓又要上山打猎。 “老实看家，今天本姑娘给你打两只野兔回来。” 纪阳想了想还是把复合弓强行塞给她。 “山上野兽众多，若是遇上就用它，我保证威力让你满意。” 李二牛一副不屑神情，她实在看不上这把破弓。 可见纪阳一副严肃神色，知道对方是在关心自己，也就没拒绝他的好意。 “行吧，对了，你想想办法将剩下的鹿肉换成黄面，猪油和盐巴，若是能换来一些布匹更好。” 李二牛原先那身衣服裤脚和袖子都烂了，一直穿纪阳的衣服也不像回事，心想若是能有些布匹，起码能做身干净衣裳。 “没问题。”纪阳做了一个ok手势。 李二牛不知道啥意思，但也懒得问，背着复合弓便上山去。 李二牛走后，纪阳立即动手做出一杆十斤秤。 就是原世界中，木杆前面带一个秤砣的那种。 做好秤后，纪阳才将里屋的八仙桌搬到村子中央。 而后又飞快将剩余鹿肉带了过去。 “鹿肉鹿肉，新鲜的鹿肉，想买的过来看看呐...” 纪阳原本是想将鹿肉带到县城售卖。 只是在县城摆摊需要缴纳摊位费，一天十个铜板。 可家里面别说十枚了，连半枚都没有。 无奈只能在村里售卖。 纪阳一吆喝，顿时引来一大批村民。 “这么多肉呀！他一个懒汉从哪弄来的？” “你没听说嘛，昨天纪阳抽签得来的媳妇会打猎，第一天就打到一头梅花鹿。” “乖乖不得了！真是懒汉配贤妻，我儿子要是也能娶上一个会打猎的媳妇就好了。” 一众村民围在纪阳面前议论纷纷，就是无一人问价。 在平民眼中，肉是奢侈品，一年能吃上两顿都算有钱的。 因此围观之人虽不少，可买的却一个没有。 好在再穷的村子也有富裕人家，约莫半个时辰后，终于有人开始问价。 “纪阳，你这鹿肉咋买呀？能便宜点不？” 询问的是刘张氏，村长媳妇，家里有点积蓄。 纪阳想了一下，他并不知道鹿肉要卖多少钱才合适。 不过在原宿主记忆中，鸡鸭鹅肉是二十文一斤，于是说道。 “二十文一斤，不赊欠。”（一斤=十两，用现代公式算，更直观一些） 刘张氏闻言双眼一亮：“这么便宜！给我来二两。” 纪阳飞速割下二两鹿肉，换来四枚铜板。 “给我也来二两。” “我要三两。” “我要一两。” 有了第一炮生意，买肉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纪阳一刀刀切割着肉块，内心也不由感叹起来。 这世界太穷了，买肉还按两买，这在原世界自己一口都得二两肉。 很快到了晌午，鹿肉也卖掉一小半，共盈利六十四枚铜钱，满满装了一钱袋。 买的人没了，鹿肉还剩下一大半，纪阳看了看还没散的人群，知道他们是想买又舍不得花钱。 于是大声喊道：“乡亲们没钱也没关系，可以拿东西换。” “一两猪油可换三两鹿肉。” “一两粗盐可换四两鹿肉。” “三两黄面可换一两鹿肉。” “另外大家也可以用布匹，铁器兑换，保证不让你们吃亏。” 听到可以以物换肉，村民们又开始骚动起来。 对他们来说，没人不想吃肉，哪怕是一口肉汤。 于是纷纷回家拿猪油，粗盐，黄面。 有些实在舍不得的，就几家合起来兑换二三两鹿肉，然后将其炖化喝肉汤。 直到晌午过后，八仙桌上的鹿肉才剩下一小半。 见以无人在购买兑换，纪阳这才清点起收获。 铜钱获得八十一枚。 猪油获得两斤。 粗盐获得一斤半。 黄面获得五斤七两。 获得铁器有两把生锈砍柴刀，三把满是缺口的菜刀，一把半截锄头和一把铁锹。 布匹则最少，只有二尺五寸麻布，连做件上衣都不够。 不过有了铜钱，可以去县城扯上几尺，这都不是事。 买卖完毕，纪阳打算收摊回家。 “吆...这不是吃软饭的纪大秀才吗？” 听到背后传来声音，纪阳回头看去。 却见赵泼皮和一众狩猎队正朝他缓缓走来。 第10章 超大野猪 赵泼皮冷眼看着纪阳，神色满是轻蔑。 纪阳神情一凝，暗道这赵泼皮简直就是有病。 自己没招他没惹他，他却屡屡朝自己挑衅。 人就是这样，总是需要靠欺负别人来寻找存在感。 以前在整个西河村赵泼皮名声最差。 后来纪阳‘异军崛起’他成了第二。 于是讽刺打压纪阳成了赵泼皮的常态。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全村人忘记他也是一个无能的废物。 原宿主自卑内向又胆小怕事，面对赵泼皮也是能躲就躲从不敢还口。 可现在的纪阳早就换了一个灵魂，又岂会惯他这臭毛病。 “我是吃软饭，但也比一个软蛋强吧。” 噗...。 一句软蛋顿时让在场所有人浮想联翩。 一个个忍不住开始偷笑起来。 赵泼皮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想不通从来都是骂不还口的纪阳，这两日怎么突然大胆起来。 “纪阳，你他妈敢说老子是软蛋，有本事咱俩打一场，看看谁是软蛋。” 赵泼皮怒目圆睁，指着纪阳狠狠说道。 打架？呵，那是粗鄙之人才会用的手段，纪阳不屑。 “想打架和你媳妇去床上打吧，如果不行我倒是可以代劳。” 一旁蒋石头也是一阵错愕。 纪阳的口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 还有这阴阳怪气的能力也堪称一绝。 赵泼皮之前开纪阳黄腔那是纯恶心他，因为村里人都知道他不能人事。 可纪阳说这种话那就是纯侮辱加挑衅，以赵泼皮这种小人之心又怎能忍受。 “纪阳，老子废了你。” 赵泼皮一副咬牙切齿模样，身形一动就朝纪阳袭去。 “够啦，都是一个村的何必剑拔弩张，都少说两句。” 蒋石头见赵泼皮动了杀心，立即挺身将其拦下。 他倒不是帮着纪阳，而是觉得为这点事就弄出人命不值当。 再说还是同村村民，若因内斗出了人命，岂不是会被河东村笑话。 “队长，你怎么老帮着纪阳说话，是不是看上他娶的漂亮媳妇啦？” 赵泼皮心中不服，怨气撒不出去，便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赵泼皮，你他妈胡说什么。” 蒋石头脸色一冷，目光瞬间变得锐利。 赵泼皮浑身一怔，立即后退两步老实下来。 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纪阳心中不免升起好奇。 蒋石头不就是个狩猎队队长嘛？竟然只一个眼神就能吓退赵泼皮。 打开原宿主记忆搜索一番后，纪阳才明白过来，为何赵泼皮为如此怕他。 蒋石头今年三十二岁，父母早亡，是他三姑刘张氏，也就是村长媳妇将其抚养长大。 在他十四岁时被强征入伍，征战沙场十多年，还曾官至军中副校尉，统辖步弓手三百人。 后来因领头大将作战失利导致全军覆没，只有少数散兵溃逃，其中就包括蒋石头。 捡回一命后蒋石头并没有回到军中，而是返回家乡西河村，做起了平头老百姓。 有此等履历也难怪赵泼皮会怕他。 见赵泼皮缩着脖子不吭声，蒋石头这才冷哼一声没在理他。 “纪阳，赵泼皮此人就是嘴毒，你不要记恨。” 纪阳看了一眼赵泼皮，后者则用一种怨毒目光盯着自己。 看来蒋石头识人不明呐。 “多谢石头哥帮我解围。”纪阳诚心感谢，不管咋说人家刚才也算帮了自己。 蒋石头一脸冷漠，对纪阳也没有多余感情，只是看在同村份上才帮他说话。 “我刚才在山上遇见了你媳妇，若她能活着回来，希望你可以劝戒她不要再上山打猎。” 听闻此话，纪阳内心一紧，忙问：“我媳妇她咋啦？” “她似乎被一头巨大野猪追赶，我们本想过去帮忙，可转眼她就不见，找了许久也没找到，估计是凶多吉少，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纪阳愣在原地，满脸苦涩。 这才刚娶上一漂亮媳妇就丧偶啦！。 希望复合弓的威力能够穿透野猪皮肤，不然只能提前打棺材板了。 见纪阳不说话，蒋石头叹了口气拍了拍他肩膀。 “打猎本是男人的事，你实在不该让她一个女人来做，节哀吧。” 纪阳无语，自己媳妇死没死还不一定呐，他到节哀上了。 铛铛铛...。 一阵急促铜锣声传来，震得纪阳等人耳膜发痒。 而后，便见六十多岁，胡子花白的村长敲着铜锣朝纪阳跑了过来。 “纪阳，喜事呀喜事！” 纪阳满脸懵逼，媳妇现在还不知生死，哪来的什么喜事。 “村长，发生啥事啦？” “你媳妇猎杀了一头超大野猪，此刻正往山下拖呐，你们快去帮忙吧。” 纪阳内心直呼卧槽，惊喜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这媳妇给力。 “姑父，你说纪阳的媳妇猎杀了一头野猪？你确定没看错？” 蒋石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深知野猪皮糙肉厚，一般弓箭根本射不穿皮肤。 而且野猪力大无比，就算用网套住也根本拉不住。 纪阳媳妇看上去明明就只是一个柔弱女子，怎么可能会猎杀掉一头野猪！。 村长则斩钉截铁说道：“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而且她猎杀的还不是一般野猪，那体格比黑熊还大。” 纪阳和蒋石头都带着疑惑之意纷纷跑向山下。 远远地就看到山下路口处围着一大群挖野菜的妇女。 “都让一让。”蒋石头大声喊了一句。 一众妇女立马让开一条道。 纪阳定睛一看，下巴都快掉在地上。 只见一头异常庞大的野猪静静躺在地上，它脖子上全是鲜血，三支利箭直接穿透脖颈，腹部还有四五支利箭射穿后的血洞。 野猪目测最少也有四百多斤，体长超过两米，若站起身怕是比成年男子还高。 如此庞然大物，即使在原世界纪阳也从未见过。 而在野猪旁边，李二牛坐在一块石头上喘着粗气。 纪阳不敢想象，能把一头四百多斤的野猪拖下山，她的力气得有多大。 “媳妇，你没事吧！”纪阳跑过去关切问道。 李二牛则瞪着一双美目猛然起身盯着他。 “告诉我，这把弓你到底是如此做出来的？” 第11章 分肉 李二牛目光灼热且情绪激动。 就在一个时辰前，她遇到了这头超大野猪。 自觉短弓无法猎杀野猪便没有主动招惹。 谁知超大野猪的警觉性比她想得要高，只是不小心踩断一根树枝便被野猪发现。 李二牛虽有一身蛮力也绝不可能和一头超大野猪对抗。 毕竟她不是钢铁铸就，但凡被顶上一下立刻就会香消玉殒。 无奈李二牛只能逃跑，可遍地灌木丛和坑坑洼洼的山路根本就跑不快。 最终还是爬到树上躲避才暂时躲过一劫。 超大野猪一直在树下转圈，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期间李二牛尝试用短弓射击，怎奈威力太小根本不破防。 束手无策之际李二牛想起自己还背着一把奇形怪状的弓。 本不对它抱有什么希望，但还是怀着试一试也不吃亏的态度射出一箭。 只一箭，便直接将超大野猪那糙厚皮肤给刺穿。 看着因剧痛而不停哀嚎的超大野猪，李二牛整个人原地震惊三分钟。 回过神后，她又试着朝野猪脖子射出几箭，箭身竟直接穿透而过。 此等威力世所罕见，饶是李二牛从小在军中长大，也从未见过如此神弓。 若是用于战场厮杀，如此神弓怕是任何盾牌护甲也可一箭射穿。 那一刻，李二牛心中忽然燃起一股复仇希望。 若用此弓箭组建两万步弓手再搭配五千重甲步兵 她完全有信心杀回帝都，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纪阳被李二牛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 当下只能胡乱扯个谎：“我以前咋说也是个读书人，复合弓的制作方法是从一本古籍中看到的。” 李二牛也不疑有它，立即追问道：“那古籍呐？” “被我当柴烧了。” “靠！” 李二牛此时真想痛扁纪阳十分钟。 好在她转念一想，古籍虽然没了，但纪阳还活着，他不就是一本活古籍嘛。 看来意外‘丧夫’计划暂时不能执行了。 听到两人对话，周围人这才把目光放在李二牛背上的奇异弓箭上。 “这是什么弓箭？造型竟如此奇特！” “哎你们看，那弓箭两端怎么还有两个轮子！” “是呀，弓箭上还有各种凹槽凸起，似乎还涂了油脂。” 村民们议论纷纷，就连蒋石头也是满脸疑惑。 他在军中本就是步弓手出身，自认玩过不少弓箭。 可眼前这个奇异弓箭却是他从未见过的。 “纪阳，这弓箭是你做的？” 蒋石头好奇问道，同时一众目光也齐刷刷朝他看去。 纪阳干咳一声点点头没有否认。 “好啊，我就说你那么多年书不会白读吧。”村长闻言立即拍手叫好。 “要说还得是读书人，见识多懂得多，有本事呐。” 四周响起一声声夸赞，纪阳只能露出一抹尬笑。 昨天还骂他是废物懒汉，今天就夸他有本事了。 古社会的老百姓认知实在太过浅薄，情绪转变之快也让人瞠目结舌。 赵泼皮躲在人群中，目光死死盯着李二牛背上的那把弓箭。 这简直就是神弓！若是我也有一把，看谁还敢小瞧我。 到时候别说纪阳这个废物，就是蒋石头也得听老子的。 赵泼皮心中这般想着，目光中逐渐浮现出贪婪之色。 众人**合力将超大野猪给抬回了村子。 看着一众村民羡慕神色，李二牛十分大方地喊道。 “大家帮忙处理一下野猪，等会全村每户可领半斤猪肉。” 李二牛此话一出，全村沸腾。 半斤猪肉！那可是他们三年都吃不到的斤两。 纪阳满脸不舍，心里直呼败家。 要知道全村可有三百多户，若是一户半斤怕是大半头猪都没了。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不是不能送，起码可以改变一些全村人对原宿主的看法，拉近彼此距离。 毕竟要长期甚至一辈子都生活在这里，和村民们搞好关系百利而无一害，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 两个时辰后，一头超大野猪便被去毛脱皮，开膛破肚。 直到傍晚，在纪阳一刀刀分割下，全村三百多户全都领到了半斤猪肉。 在一声声夸赞和恭维中，纪阳和李二牛倒觉得没什么，反而纪海和大嫂显得异常激动。 他们本是村里小透明，后来因纪阳好吃懒做没少被人戳脊梁骨。 现在好了，家里来了一位好媳妇，一头野猪下去纪家在整个村子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把。 不过这个代价似乎有点大。 晚饭期间，两家是一起吃的。 纪小婵和李二牛这个两个吃货还在啃着猪骨头，纪阳和纪海两兄弟则坐在一旁闲聊。 “阳子，咱纪家今日算是在村里抬起头啦。” “不过升米恩斗米仇，像今天这种事咱可不能做第二次。” 纪阳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升米是恩人，斗米养仇人，这在历史上屡见不鲜。 “放心吧大哥，要是再来一次我还舍不得呐，将近二百斤猪肉，得卖多少钱呀！”纪阳笑着说道。 此时正在清理血迹的大嫂走了过来，朝纪阳和李二牛说道。 “要说你俩就是败家，就为了听他们说点好话，就白白送出去那么多猪肉，想想都心疼。” 李二牛一边嚼着猪肉一边道：“你懂啥，这叫缓步提升威望，慢慢笼络人心。” “切，咱就一乡下百姓，笼络人心干啥。”大嫂嗤之以鼻。 李二牛哑然，她心中有自己的计划，但当下还不是说的时候。 “对了大哥，眼下还剩不少猪肉，咱们也吃不完，要是卖掉的话大概以什么价格出售合适？” “还有去县衙租赁摊位要什么手续？在哪里摆摊最合适？这些你都知道吗？” 纪海呵呵一笑，说他以前也做过小买卖，自然知道其中门道。 另一边。 赵泼皮拿着领到的猪肉回到家。 看了眼在厨房烧火做饭的媳妇就是一阵厌烦。 这媳妇膀大腰圆，满脸疙瘩，既没有纪阳媳妇的样貌，也没有人家狩猎的本领。 相互对比之下，赵泼皮感觉落差很大。 “吃吃吃，就知道吃，老子这点家当都被你吃光了。” 赵泼皮走到厨房，一脚便揣在自己媳妇身上。 第12章 女的归你们，神弓归我 毫无防备之下，大菊差点一头栽进滚烫的锅中。 回头看了眼满脸戾气的赵泼皮，她却一点都不敢反抗。 其实从昨天早上嫁进来，她才吃了半个黄面窝头而已。 “夫君你别生气，我不吃就是了。”大菊胆战心惊地站在一旁，脸上满是畏惧。 “生气？你他妈从哪儿看出老子生气啦！老子现在高兴得很。” 赵泼皮因怒火上涌而喘着粗气，同时对大菊拳打脚踢毫不留情。 大菊咬着牙默默忍受，像这般毒打她早已习惯。 十多分钟后，赵泼皮也打累了，坐在院中石凳上喘着粗气。 此时大菊身上全是脚印，不过却丝毫未伤，甚至连呼吸都异常平稳。 她默默站在赵泼皮身边，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傻站着干啥，去把昨天那只兔子给老子炖上。” “好的夫君。”听到命令，大菊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即去处理野兔了。 看着大菊背影，赵泼皮默默说了一句：“贱皮子，看见就他妈烦。” “赵哥，看你一脸不爽是嫂子惹你生气啦？” 门外，三名流里流气的青年走了进来。 看到赵泼皮坐在石凳上一脸怒气模样，出声问道。 赵泼皮抬头看了一眼，冷声道：“二狗，虎子，大洋，你们他妈的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三人也是西河村人，和赵泼皮一样都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小混混。 “不就是中午被纪阳骂了两句吗，何必生那么大气。”名叫二狗的混混皮笑肉不笑说道。 “就是，咱兄弟平日里被骂的次数还少吗？早就习惯了。”虎子也在一旁无所谓道。 赵泼皮冷哼一声，满脸不服：“若是别人说两句也就罢了，可纪阳是个什么东西，也有资格骂老子。” 大洋呵呵一笑，有些酸溜溜道：“谁让人家娶了一个会打猎的媳妇，小模样还贼俊，心里能不得意嘛。” 赵泼皮闻言双眼滴溜溜转了好几圈，而后对三人说道。 “兄弟们还没吃饭吧，正好昨天打到一只兔子，等会喝点，我请客。” 三人一愣，往日抠门的赵泼皮竟然大方起来。 不过白吃白喝谁不愿意，当即便说道。 “那感情好，兄弟们先谢谢赵哥啦。” 赵泼皮嘴角浮现出一丝阴笑，而后朝厨房喊道：“臭娘们赶紧把兔子炖好，敢偷吃就打死你。” 大菊应了一声，擦了下眼角泪珠没在说话。 入夜。 赵泼皮四人在里屋吃着兔肉喝着清酒。 而大菊则守在门外，时不时捡他们扔出来的碎骨吃，她太饿了。 “赵哥，这天下没有白吃的晚宴，你如此大方肯定有事吧？” 二狗喝了一口清酒，嚼着兔肉问道。 “有事你就说话，兄弟们肯定帮忙。” “对，没错。” 大洋和虎子随声附和。 赵泼皮见喝得差不多了，于是开口问道。 “三位兄弟，今日纪阳他媳妇猎杀的那头超大野猪你们见了吗？” “当然见了，我还分了半斤猪肉呐。”虎子。 “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那么大的野猪，要是拉到县城去卖，估计能卖十几两银子。”大洋。 “要说纪阳也是傻的可以，为了点虚名就把那么大一头野猪给村民分了，真他妈有病。”虎子。 赵泼皮眼珠一转，故作神秘继续道：“你们知道纪阳他媳妇为啥能猎杀超大野猪嘛？” “为啥？” “那是因为纪阳给她做了一把神弓！” “神弓？怎么说？” “你们不知道，野猪皮糙肉厚，一般弓箭根本射不穿皮肤，可那把神弓不但能射穿猪皮还能穿颈而过，威力巨大。” “若是把神弓弄过来，我保证也能猎杀野兽。” 赵泼皮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三人也不傻，自然听出赵泼皮话中意思。 “你是说把神弓偷过来？”二狗问道。 “没错。”赵泼皮。 三人对视一眼，嘴角浮出冷笑。 “要我们帮忙也可以，只是对我们有啥好处？毕竟我们三个和纪阳无冤无仇。” 赵泼皮一脸淫笑，看着三人眼睛道：“纪阳她媳妇你们也见过，那模样我敢说县城里的大家闺秀都比不上，你们难道不动心？” “到时候纪阳她媳妇归你们，神弓归我。” “以后我若是打到猎物，自然也会分你们一份，如何？” 身为小混混三人本就是光棍，后来送亲的姑娘也被饿死了，再加上没钱去风月场所，早就憋得不行，平日只能自行解决。 如今回想起纪阳他媳妇的俊俏模样，心中顿时燃起一股邪火。 “听起来还不错，兄弟们帮你。” 见三人同意，赵泼皮眼中狠色毫不隐藏。 纪阳，老子今晚就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门外。 将一切都听在耳中的大菊眉头紧皱。 见三人还在推杯换盏，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家。 纪阳此时正在院中拼接木头。 和大哥纪海聊完后，他就暂时打消了去县城卖肉的想法。 一是县城摊位租赁费有些偏高。 二来是县城有很多屠夫，他们自成一个小团体，几乎垄断全县城所有肉类售卖。 若是想加入他们就要交一笔不少费用，不然就会联合起来排挤你。 除非你把肉以远低于市场的价格卖给他们。 因此纪海给他出了个主意，让纪阳先在落月桥那里支个小摊售卖。 落月桥是连接西河村和东河村的一座石桥。 同时也是两个村落前往县城的必经之路，平日里人口流动很大。 每月三六九日还有很多村民在那里或售卖或交换其他东西，算是个农村小集市。 打定主意后纪阳便开始动手打造一台可移动的小摊。 小摊不用很复杂，基本上就是个半米来高，八十公分宽的桌子。 再在四条桌腿上安装坚固且可以拆卸的木轮就行，这样来回移动也方便很多。 就在纪阳拼接桌子时，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纪阳低语一声，而后过去打开院门。 面前，是一名二米多高，身型粗壮的...姑娘。 “你是...赵泼皮的媳妇？” 纪阳眉头一皱，他对眼前这个姑娘有些印象，在昨日送亲队里似乎见过。 第13章 爽了吧 大菊点了点头，而后淡淡说道：“我夫君要偷你的弓。” “啥？”纪阳满脸疑惑。 没由来的一句让他摸不着头脑。 “还有你媳妇，保护好你媳妇。” 大菊说完转身就跑走了。 纪阳喊了几声，可大菊头也没回，转个弯便消失不见。 纪阳关上门，神情全是不解。 要说赵泼皮想偷弓他能理解，可她为什么要来偷偷告诉自己？。 这姑娘不是赵泼皮的媳妇嘛？她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纪阳将院门锁死，然后想把这件事告诉李二牛，好让她有个防备。 可里屋门被她上了门闩，试着敲了几下也没回应。 “真是睡得比猪还死。”纪阳嘟囔了一句，转身回到柴房。 好在短弓还在纪阳手上，万一出事起码能反抗一下。 至于复合弓则被李二牛随身携带，连睡觉都在抱着。 子时已过，纪阳困得不行。 就在他不停打瞌睡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脚步声。 纪阳猛然清醒，通过门缝朝外面看去。 只见赵泼皮正悄悄翻过篱笆墙。 纪阳立即拿起短弓搭上箭矢。 狗娘养的赵泼皮，还真敢入室偷盗，必须得他一点惨痛教训。 赵泼皮翻过篱笆墙后，蹑手蹑脚地走到里屋门前。 纪阳见他从怀中拿出砍柴刀伸进门缝，知道不能再看下去了。 于是悄悄推开柴房门，直接朝其射出一箭。 “啊！” 赵泼皮瞬间发出一声惨叫，利箭结结实实命中他的右臂。 “纪阳，你他妈竟然还没睡！” 赵泼皮回头看见纪阳，额头满是冷汗的他脸部因疼痛而不停扭曲。 “赵泼皮，你好胆大的胆子，竟敢入室偷盗，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射死你。” 纪阳出声威胁，他并不想杀赵泼皮，毕竟他从来没杀过人。 再说只是偷盗而已，没必要把人弄死。 可是下一秒，赵泼皮的话却让他骤然神经紧绷起来。 “你刚才应该射我的头，现在你没机会啦，你们三个还不动手！。” 纪阳心中一惊，心想不会还有同伙吧！于是立即转身查看。 当看见三个人影正翻过篱笆墙朝他急速袭来，纪阳大呼一声卧槽。 怎奈刚把弓箭搭好就感觉腹部结结实实挨了一脚。 巨大力道使纪阳飞了出去，手中短弓也掉在地上。 “是你们三个？”看清三人容貌，纪阳也认了出来。 在原宿主记忆中，他们三个以往也没少欺负自己。 “纪阳，别怪我们兄弟，谁让你媳妇长得那么漂亮，跟你可惜了。”二狗一脸淫相说道。 “你放心，我们兄弟不抢你媳妇，只是哪天寂寞了就来玩玩，别人不会知道。”大洋说着，就带着猥琐笑意去开里屋门。 纪阳捂着腹部，脸上一片冷笑。 没想到他们还敢打自己媳妇的主意。 就李二牛那身蛮力，纪阳完全不需要替她担心。 “想打我媳妇的主意，那你们就进去吧。” “呵，你他妈还真是个窝囊废。”见纪阳还带着笑意，赵泼皮等人都是一副鄙视模样。 “纪阳，把神弓给我，或许老子会饶你一命，不然就把你绑麻袋里溺死。”赵泼皮恶狠狠说道。 纪阳则呵呵一笑，一副无所畏惧模样：“神弓就在里屋，有本事就自己去拿吧。” 说完，他又高喊一声：“媳妇，家里来客人了，别睡啦。” 喊完，里屋依旧没有丝毫动静，纪阳无语，这傻媳妇不会还在睡吧！。 “门开了，兄弟们总算可以爽一把。” 负责开门的二狗将里面门闩给撬开，迫不及待地就要往里冲。 可他前脚刚踏进去，胸口便传来一阵剧痛，接着一股巨大力道使其飞出数米之远。 噗...。 二狗结结实实摔在地上，口中顿时喷出大量鲜血。 “怎么样？够爽吧？” 李二牛的声音缓缓从里屋传出，随即便见她慢慢走了出来。 纪阳松了口气，还好她醒了。 “狗哥，你咋样？”虎子慌忙跑过去想将二狗扶起。 “别动，肋骨断了。”二狗捂着胸口，艰难说道。 “妈的臭娘们，老子弄死你。”门旁大洋见状立即面露凶相。 夺过赵泼皮手中砍柴刀就朝李二牛身上劈去。 “小心！”纪阳忍不住大喊一声。 李二牛则满脸不屑，就这三个垃圾她七岁时就能打到一大片，更别说现在。 她甚至都没有躲避，手臂一抬瞬间抓住大洋的手腕， 然后纪阳便听到‘咔啪’一声，其手腕竟直接被掰成九十度。 他还没来得及惨叫，李二牛又飞速夺过砍柴刀将其刀柄插进他嘴里。 “就这两下子还敢闯本姑娘的家，不自量力。”李二牛不屑地嘲讽道。 纪阳本以为自己媳妇只是空有一身蛮力，可从刚才出手动作来看，这绝对是武道高手。 此刻心中对李二牛的身份越发好奇，回想前世看过的小说。 暗道她该不会是什么被追杀的女侠，宗门抛弃的天才之类的吧?。 只是眨眼之间，两个好兄弟便身受重伤，见李二牛的目光又看向自己，虎子立即捡起纪阳掉落的短弓。 “你别过来，不然我就放箭！”虎子双手打着哆嗦，神色一脸惊恐。 李二牛冷哼一声：“那你放箭好了。” “臭婊子，老子杀了你。”虎子咬着牙朝其射出一箭。 李二牛则依旧不慌不忙，身形微微一动便轻松躲开箭矢。 一个转身拔下射在木门上的箭矢，接着便朝虎子投掷而去。 箭跌瞬间没入虎子左臂，惨叫声响起。 连弓箭都能躲避，纪阳已经无法用震惊来形容此刻心情。 解决掉三人，李二牛又将目光看向瑟瑟发抖的赵泼皮。 “就你还想偷我的宝贝神弓？”李二牛眼中第一次浮现杀意。 纪阳打造的神弓是她复仇并夺回一切的希望。 任何敢打神弓主意的人她都会毫不留情地灭杀。 杀人，对她来说如同碾死一只蚂蚁般简单，征战沙场十多年，被其亲手斩杀之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我...我不敢啦！饶我一命..”赵泼皮吓得尿了裤子。 纪阳刚想开口劝她不要闹出人命。 身为穿越而来的现代人，骨子里对杀人是恐惧的。 只是纪阳还未出声，门口却突然传来一道略微且沙哑的沉闷声音 “放开他。” 纪阳一惊，暗道一声‘难道还有高手？’。 目光朝大门看去，只见先前给他报信的姑娘，也就是赵泼皮的媳妇正站在门外冷眼盯着李二牛。 第14章 人形坦克 此时李二牛正抓着赵泼皮脖子，只需稍一用力便能轻易取走他性命。 “媳...妇，救我！” 赵泼皮从嗓子里艰难挤出几个字。 虽然他不认为傻大个媳妇能打得过李二牛。 但只要她来送死，自己就有机会逃脱。 李二牛目光在大菊身上打量一番，俏眉微微一皱。 “这家伙来我家偷东西，你说放就放，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大菊不善言辞，见李二牛不肯放手，竟直接朝她冲了过去。 纪阳看得真切，在大菊冲锋之时，额头青筋暴起，裸露在外的两个臂膀明显粗了一大圈。 见她这副模样，纪阳立即想起前世某部搞笑动漫中的‘哪吒’。 她这身型体态很吓人，李二牛也不敢托大，随手就将赵泼皮给扔到一旁。 不过她并未退却或躲避，而是迎拳而上。 两个女人的拳头在接触瞬间，顿时发出‘砰’的一声。 一拳之下，大菊后退三步才卸掉那股力道，手腕感觉微微发麻。 大菊心中震撼不已，自从她身高疯长体型变得壮硕，力量也紧跟着增加。 百斤重磨盘她单手就能举起，一拳可将七八公分厚的土坯墙给掏个大洞。 十几年来虽因外貌而自卑，因外人嘲笑而内向，但心底对自己拥有的力气却非常自信。 可刚才一拳之下，她竟第一次在力量上吃了亏。 对方还是一名比她娇小以及矮上不少的漂亮姑娘。 这让她出现短暂的精神恍惚。 同样恍惚的不只是她，李二牛同样如此。 刚才那一拳，虽然自己纹丝未动，但手臂上传来的酥麻感却让其震撼不已。 从小到大无论男女在力量上从未有人给过她压迫感。 刚才那一拳她用上了全力，可也仅仅只是让她后退三步。 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有人能硬接她全力一拳。 赵泼皮一看自己媳妇竟然如此勇猛，心中顿时大喜。 原来自己也捡到宝啦，老天对我不薄呀！。 “贱皮子还愣着干嘛，还不把他们两个都给老子杀掉。” 大菊闻言眉头紧皱：“夫君，咱们走吧。” 见自己媳妇这么怂，赵泼皮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妈的，看不到老子被这贱货给打成什么样啦！要是不给老子报仇，我他妈就休了你。” 大菊似乎很怕被休掉，眼中虽有不愿，但还是无奈听命。 李二牛的好胜心也被激起，二十多年没人能和她在力量上对战一二。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怎能不兴奋。 “来吧，让本姑娘看看你几斤几两。” 纪阳不停出声阻止，怎奈二女根本听下不下去。 李二牛与其对碰几拳，全都占据上风。 同时因身形较小原因，速度比其更快，短短几个呼吸间大菊便挨了好几拳。 李二牛这几拳并没有给大菊带来多大伤害，充其量只是让其呼吸加重了许多。 双方纠缠肉搏足足三分钟，李二牛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竟被大菊结结实实一拳打在腹部。 这一拳使李二牛后退数步，喉咙忍不住发出一道闷哼，小脸也瞬间泛起一抹红色。 旁观的纪阳此时也大致看出一点门道。 二牛在力量和灵活性上要高于赵泼皮媳妇。 而后者在防御力和攻击范围上显然更胜一筹。 纪阳不敢想象，要是给赵泼皮媳妇披上一身重甲放在战场上。 完全就是一个人形坦克般的存在。 两人打得火热，纪阳也帮不了忙，不过正好可以对付赵泼皮四人。 见纪阳手持一把砍柴刀盯上他们，二狗，大洋和虎子立即连滚带爬地跑了。 赵泼皮倒是无畏，反正自己媳妇猛地一批，当即便大声喊道。 “贱皮子快过来把纪阳给我打残，老子要好好折磨他。” 大菊闻言，目光从李二牛身上瞬间转移到纪阳身上。 她似乎也打红了眼，不顾背后攻击也硬要朝纪阳袭去。 “卧槽！媳妇救命！”纪阳瞬间炸毛，赶忙朝媳妇求救。 李二牛无奈瞪了纪阳一眼：“没用的东西。” 随即她身形变得更快，也不执着于硬碰硬，而是专挑关节软肋下手。 面对大菊的反击，李二牛也是以力卸力，借力打力。 不过眨眼功夫，原本还势均力敌的两人瞬间发生改变。 大菊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庞大身躯猛然摔在地无法起身。 赵泼皮见自己媳妇落败，眼中却没有丝毫关心之色。 “真是没用的废物。” 说罢，他抓起一把碎土朝纪阳脸上撒去，而后借机跑了。 大菊见赵泼皮独自逃走，脸上浮现一丝苦笑，硕大身躯也不再挣扎，任凭李二牛死死勒着她脖子。 纪阳回头看了一眼，立即朝李二牛说道：“媳妇手下留情。” 李二牛瞪了纪阳一眼，丝毫没有松手：“此女力大无比皮糙肉厚，留着始终是个威胁。” 作为百战余生的女将军，只要是敌人她从不手下留情，心慈手软可是为将大忌。 “她应该不是坏人，刚才她还给我报信来着，你先放开她，我说给你听。”纪阳赶忙开口解释。 虽然还不知道赵泼皮媳妇为什么先是背叛转而又舍命救他。 但直觉告诉纪阳，眼前女子绝对不是什么坏人。 李二牛闻言一阵错愕：“什么？她还来报过信？” 李二牛微微松了些力道，使大菊可以小口呼吸。 纪阳赶忙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李二牛这才松手。 大菊喘着粗气，纪阳和李二牛则站在一旁看着她。 “赵家媳妇，你为啥先给我报信又反过来救赵泼皮？”纪阳出声问道。 大菊则看了二人一眼没有说话，起身后踉跄着身子往外走。 李二牛想将其拦下，纪阳却说。 “算了媳妇，我看她也是个苦命人，其中怕是有些缘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李二牛冷哼一声转身回了里屋：“既然你想做好人那就做吧，不过下次她要再打你，我不会再管。” 纪阳无语，看着被砸坏的石桌，篱笆墙以及土坯房子，就莫名感觉一阵心累。 第15章 摆摊 另一边。 大菊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门口，家门却锁得死死的。 她敲了好久赵泼皮也没出来开门，无奈只能在外面坐了一夜。 直到天亮赵泼皮才打开院门，她也早就被冻到瑟瑟发抖。 赵泼皮晚上回来后生怕被纪阳报复，就将所有门窗全部锁死。 期间也曾听到敲门声，却担心是纪阳找上门吓到没敢开。 现在一看感情昨晚敲门的是这贱皮子。 “别他妈睡了。”赵泼皮踹了大菊一脚，冷声道。 大菊缓缓起身，看到赵泼皮右臂上缠着破布，担心道：“夫君，你手臂上的伤没事吧？” “死不了，进来，我有话说。” 进了院子，赵泼皮从厨房拿出两个黄面窝头扔给大菊。 “吃了它。” 看到食物，大菊肚子立马开始咕咕叫，接过黄面窝头三两口就将其消灭。 赵泼皮盯着人高马大的大菊，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昨晚亲眼见识到她那身蛮力后，心里就有了一个想法，就是让她也去山上打猎。 就算比不过纪阳他媳妇，起码要也比狩猎队那帮人蠢蛋要强。 “贱皮子，吃完窝头就跟我上山打猎。” 大菊一愣，神色一片迷茫：“打猎？我不会啊！” “就你这一身蛮力和皮糙肉厚的身体看到野兽直接肉搏就行。” “可是我...”大菊皱着眉头，满脸不愿。 “少废话，我是你夫君，你他妈敢不听我的话？”赵泼皮厉声威胁道。 大菊缩了缩脖子，根本不敢反抗。 .... 纪海一大早来到纪阳家，看到满院狼藉吓得脸色铁青。 “阳子，你家这是进贼啦？” 正准备出摊的纪阳满脸苦涩，他猜得还真尼玛准。 为了不让大哥担心，纪阳还是扯了个谎：“没有，就是东西有些老旧，自然风化了。” “对了二叔，反正你今日无事，不如帮我修整一下院子，我给你工钱。” 被扯开话题，纪海也没有追问：“咱俩亲兄弟还客气啥，你出摊去吧，院子交给我。” “唉，你媳妇呐？咋没看见她？” “她一大早就跑去山里打猎，说是早上觅食的野兽多。” 李二牛自从昨天见识到复合弓的威力后，似乎就对打猎上了瘾，连早饭都没吃就跑去山上。 纪海哦了一声，随即皱起眉头：“你别让她整天打猎，这头野猪卖掉够你俩生活好长一阵子，当下还是生孩子要紧，得给咱纪家传宗接代不是。” 纪阳苦笑一声，还传宗接代呐，我他妈到现在连嘴都没亲到。 “知道了大哥，我先走啦。” 纪阳将剩余百斤野猪肉装进麻袋，放置在餐车上推着就离开了西河村。 落月桥距离西河村虽只有七八里路，但一路上弯很多，再加上路面凹凸不平，导致纪阳足足花费一个时辰才走到。 一到落月桥，纪阳便被嘈杂人群吸引。 这里不光是东河村与西河村的连接点，同时还连接着其余十多个村子，因此很多人都喜欢在此聚集。 落月桥两头买卖交易的百姓络绎不绝。 纪阳略微看了一下，大部分都是出售一些手工作品，比如木头凳子，桌子，箱子，板床以及常用物品。 少数人在售卖野菜，黄面，猪油等一些吃的东西。 纪阳的到来立即引起一些人注意。 “哎你们看，这不是西河村的纪懒汉嘛？他来这儿干啥？” “谁知道，不过他推的是什么东西？车子不像车子，桌子也不像桌子！” “管他呐，估计家里没食了，这才出来讨饭生活。” “唉...你说这人有手有脚，就算是去县城干苦力也不至于讨饭呐，真是没出息。” “没错，我看八成得饿死。” “要不咱们施舍给他几把野菜？” “要给你给，我们可没那个善心接济懒汉。” 一些认识纪阳的妇人盯着他窃窃私语。 正在准备摆摊的纪阳自然看不到这些。 找了个开阔地，把桌角下的四个轮子全部锁死，然后将麻袋中的百斤野猪肉全部倒在餐桌上。 这一百多斤全是好肉，没一根骨头。 骨头是大补之物，原宿主身体瘦弱，纪阳打算留下来给自己补身体。 当野猪肉倒出麻袋那一刻，肉腥味顿时随风飘散开来。 “卖肉啦...卖肉，新鲜的野猪肉，只需三十文一斤，也可以物换物...” 纪阳只大声吆喝了一句，就感觉自己被无数道目光瞬间锁定。 落月桥来往行人少说也有一二百，在闻到肉腥味那一刻便开始四处寻找。 直到纪阳一吆喝，他们才锁定目标。 “肉！是肉！好多肉呀！” “我的天，俺七八年都没见过这么多肉！” 一群人哗地一下全都朝纪阳涌了过来。 果然，肉对老百姓来说，有着巨大吸引力。 不过当看到卖肉的是纪阳后，所有人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 “纪阳!你哪来这么多肉？” 纪阳把磨得铮亮的砍柴刀往桌子上一放，笑着说道：“这是我媳妇从山里打猎弄来的。” “你净瞎说，女人哪有会打猎的，编瞎话都不会。” 众人都不相信，毕竟他们就没见过女猎户。 纪阳也懒得和他们解释：“不信就算了，你们买肉不？三十文一斤，该不赊欠。” 肉味刺激着每一个人，纪阳甚至看到不少人都在暗自吞咽口水。 一年，甚至数年没吃过肉的老百姓全都沸腾起来。 以往他们吃不起肉，因为县城里哪怕是鸡肉鸭肉都要卖到五十文一斤。 而眼下新鲜肥硕的猪肉竟才卖三十文一斤，况且还能以物换肉，这让他们怎能控制住肚子里的馋虫。 有便宜谁不愿意占，不占白不占。 “给我割二两。” 纪阳拿起砍柴刀割好称重：“正好二两，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没钱能用野菜换不？” “一斤野菜换二两猪肉。” “那我换二两。” “我也换二两。” “我买三两猪肉。” “我拿刚做好的竹筐给你换咋样？三个换一两。” “我这有黄面，多少能兑换一两猪肉？” 纪阳一边接过不停递过来的铜钱，一边分割着猪肉。 颇有种在前世玩‘模拟经营’类游戏的感觉。 尤其是看着钱袋越来越鼓，身边兑换来的东西越来越多。 心中就莫名升起一股成就感。 第16章 装逼 转眼之间，百多斤野猪肉就卖掉一小半。 随即买肉的人逐渐变少，直至无人问津。 毕竟老百姓还是太穷，买得起又舍得买占少数。 要不是纪阳把价格压得很低，怕是一两也卖不出去。 趁着无人空挡，纪阳开始清点进账。 野猪肉共出售三十多斤。 盈利铜钱二百三十六枚。 兑换黄面三斤六两。 粗盐一斤四两。 野菜十七斤八两。 破铜烂铁共五斤九两。 此外还有一些家用小物件。 陶瓷碗七个，木盆两个，粗麻三条，单人木凳五个。 看着满满当当的一堆东西，纪阳很是满意。 不说别的，单是二百多文铜钱放在整个西河村怕是也能进富豪榜。 短暂热闹过后，迎来的便是长时间冷清。 直到临近傍晚才仅仅又售出十多斤野猪肉。 这个纪阳预料的有些不同。 他认为就算这里人再穷，依靠着人口基数和便宜价格，消化掉一百来斤野猪肉也绰绰有余才对。 可结果他还是小瞧了这个世界老百姓的贫穷程度。 无奈，纪阳只能打道回府。 刚一回村，便看到大批村民围在村子中广场上。 本着吃瓜心情，纪阳没有立即回家，而是朝人群走去。 人群中大哥一家都在，纪小婵首先看到了纪阳，立马小跑过来。 “叔叔你快来看，有熊！” 纪阳一愣，熊？村子里闯进黑熊啦！。 纪小婵拉着纪阳的手，带着他奋力挤到人群前排。 “看到没有，这么大一头黑熊，老子打到的。” 赵泼皮站在人群中，手里拿着一把短弓，满脸得意之色。 在他旁边，一头黑熊静静躺在地上，脖颈处还插着一支利箭。 黑熊大约有一米七八高，身型在熊类中也不算很壮，应该是刚成年。 “叔叔，赵泼皮好厉害，竟然连黑熊都能杀死！”纪小婵惊叹说道。 大嫂则有些崇拜道：“看看，这才是男人，在瞧瞧你们兄弟俩，没法看。” 纪海和纪阳两人相继无语。 周围一众村民们也全都一副惊叹神情，眼中满是对赵泼皮的赞赏。 “别说，赵泼皮还真有两下子，连黑熊都能猎杀。” “是呀，看来娶媳妇还真能改运，赵泼皮以前什么样大家都清楚，仅次于纪阳那个懒汉，再看看现在，令人羡慕呐。” “我看大家以后别叫人家泼皮了，能猎杀黑熊那是有大本事在身，我看石头也比不过他。” “对对对，估计要不了多久，石头那个队长位置就该让位啦。” 百姓愚钝，只能看到眼前假象，从不会深思背后隐藏之事。 如果赵泼皮真有本事岂会等到现在才显现？。 早尼玛发家致富成土豪了，还能被人叫做泼皮！。 人群中，狩猎队的人自然也在。 对于村民们捧高踩低蒋石头根本无所谓，他只是实在看不下去赵泼皮如此嘚瑟。 “赵泼皮，差不得了，赶紧回家给你媳妇治伤吧，在嘚瑟她怕是要流血而死。” 听到蒋石头的话，纪阳这才注意到赵泼皮她媳妇。 赵泼皮他媳妇怯生生站在一旁。 纪阳只看了一眼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因为赵泼皮他媳妇竟全身是伤，胳膊和小腿上布满一道道血痕，一看就是黑熊爪子留下的。 想到昨晚赵泼皮他媳妇那威猛战力，纪阳立马就猜到黑熊是怎么被猎杀的了。 估计是赵泼皮先让她媳妇和黑熊肉搏，然后在趁机补上一箭， 不对！。 黑熊防御比野猪还厚，短弓箭矢根本无法刺穿。 难道是黑熊死后才被赵泼皮插进去的？。 妈的，这赵泼皮简直太无耻。 一分力都不肯出还坐享她媳妇拼杀后的成果。 可气的是他竟然还拿来在这么多人面前装逼。 对于蒋石头的话，赵泼皮一点没听见去。 他还没装够，有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享受村民们这种羡慕和崇拜的目光。 甚至还有几个小姑娘和俏寡妇在对他抛媚眼，这更让他心猿意马。 “怎么？你不服？要不明天咱们比试比试？” 装逼装上头，赵泼皮竟然开始向蒋石头挑衅。 蒋石头心性很稳，也来得理他，倒是狩猎队其他成员都是一副义愤填膺模样。 今日狩猎时，他们可是亲眼看到赵泼皮他媳妇和黑熊殊死搏斗，而他却躲得远远的。 身为血性男儿，他们最厌恶这种靠女人吃饭和抬高地位之人。 “赵泼皮，你装什么装，这黑熊明明是你媳妇杀的，和你有什么关系，竟还大言不惭地向我们队长挑衅，你有资格嘛！” 一众狩猎队员也是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的谎言。 而赵泼皮则不慌不忙道：“我媳妇皮糙肉厚力大无比，由她缠住黑熊我再寻机猎杀，你们一帮糙夫莽汉懂什么叫计谋嘛。” 纪阳也是看不下去，尤其是看到他媳妇全身还在流着血，他却丝毫没有要为其医治的意思。 “赵泼皮，你那破弓杀狼都费劲，不可能会穿透黑熊皮肤，扯谎都不知道研究一下常识。” 纪阳这么一说，村民们才反应过来。 身为靠山吃山的村民，他们也曾多次见过黑熊，对其还是比较了解的。 一把短弓绝对无法猎杀黑熊，不然狩猎队早发达了。 赵泼皮看到纪阳，神色变得阴冷起来。 “哼，你一个吃饭软的废物懂个屁，自己没本事还想打压老子，滚回去吃你媳妇的奶吧。” 纪阳冷笑一声：“我是吃软饭，但也决不会看着自己媳妇身受重伤而无无动于衷，那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村民们看着血流不止以及因剧痛而不停颤抖的赵泼皮媳妇，眼中都浮现出同情之色。 “赵泼皮，你也显摆够了，赶紧带你媳妇去治伤吧。” “快走吧，晚了怕是会出人命。” “瞧你媳妇多可怜，你这个当家的咋这么狠心。” 见村民们由原来的夸赞转变为斥责，赵泼皮瞬间变得脸色铁青。 他狠狠瞪了一眼纪阳，转身对他媳妇吼道：“还愣着干嘛，把熊给我抬回家去，贱皮子。” 大菊强忍着疼痛，奋力扛起百多斤重的黑熊跟在赵泼皮身后回了家。 人群散去，纪海忍不住对纪阳说道：“你小子瞎管什么闲事，要是被赵泼皮记恨上岂不是会惹来麻烦，他可是有一帮狐朋狗友呐。” 第17章 强迫赚钱 大嫂也在一旁狂翻白眼：“就是，要是赵泼皮因恨报复，我家岂不是也要跟着遭殃。” 纪小婵满脸不悦地拉了下母亲胳膊：“娘亲你这么能怎么说呐，叔叔他没做错。” “你个死丫头懂什么，我这是让他不要多管闲事。”大嫂瞪了一眼纪小婵。 纪阳苦笑，要说得罪昨晚就得罪上了，不过家有悍妻他才不怕。 “我知道了大哥大嫂，以后我不惹他就是。” 说罢，纪阳又拿出一大块野猪肉：“这块野猪肉给你们，拿回家吃吧。” 纪海见状立即不停摆手：“这可不行，还是留着卖钱吧，昨天我们吃了你不少野猪肉啦。” 大嫂看着野猪肉异样眼馋，但也没好意思接过去。 “这么多肉一时间也卖不完，再留两天怕是都臭了，还不如趁早吃掉。” “再说小婵现在正是涨身体的年纪，多吃点肉才能长得漂亮不是。” 纪海一脸为难，他觉得自己身为大哥理应照顾兄弟才是，现在反过来被兄弟照顾则有点抹不开面。 “兄弟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瞎琢磨什么，还不快收下。”大嫂碰了下纪海的肩膀，出生说道。 “那就谢谢兄弟啦！”纪海红着脸收下。 “一家人无需客气。”纪阳又简单聊了几句，才推着小摊回到家。 家里破损的地方都被大哥修复完毕。 院中还摆放着新买来的石桌石凳。 李二牛坐在石凳上，一手拿着黄面窝头一手拿着复合弓在研究。 “怎么现在才回来？想饿死本姑娘？” 李二牛看到纪阳，俏眉微皱，大声嚷嚷着肚子饿。 “你不是吃着窝头嘛，还饿？” 纪阳看了眼竹篮中的窝头，早上明明蒸了十个，现在就剩一个了。 真能吃呀！。 “窝头哪有肉好吃，去给本姑娘把野兔炖上。” 李二牛指了下堆放在院子中的战利品。 今日运气不好，没遇到什么大型野兽，只猎杀到三只野兔和四只森林狼。 纪阳十分乖巧，像个持家的妇人一般，为打猎归来的‘丈夫’烹饪美食，或许等会还要烧洗澡水。 这感觉咋说呐，有些别扭，但...还好。 一个时辰后，野兔肉汤出锅，同时蒸了二十几个黄面窝头。 李二牛一边喝着肉汤，一边朝纪阳问道：“今日卖了多少？” 纪阳咬着兔腿，把今日出摊盈利给她报了一遍。 “怎么才卖出这么一点？剩下的野猪肉再有一天就臭了，岂不是会白白浪费掉！”李二牛眉头紧皱，有些埋怨。 纪阳赶忙解释：“老百姓都很穷，哪有多余闲钱买肉吃。” “今天是第一天所以才能卖出四十多斤，明日怕是还卖不了那么多。” 李二牛从没做过生意，更不知道人间烟火，柴米油盐的买卖。 之前人生除了打仗和治理国家，生活上全是下人在伺候，哪里懂得小民百姓的艰难。 “不可能，我大虞富裕强大，百姓安居乐业，或许有些许穷苦人家，但大部分肯定生活富足，怎么可能连肉都吃不起！” “是不是你经营懈怠，没有卖力吆喝或故意抬高肉价？” 纪阳真想‘邦邦’给她两拳。 还生活富足，老百姓没饿死都是万幸。 等等！。 难不成自己这媳妇以前生活在富贵人家？。 不然咋可能不知道民间艰苦，还说出那么天真的话。 “媳妇，你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吗？连老百姓过得啥日子都不知道？” 李二牛闻言眼神立即开始躲闪起来，说话开始结巴。 “谁...谁是小姐，我...我只是想当然，吃肉很难嘛？” “就你这身蛮力，吃肉确实不难。”见她依旧不想说，纪阳也不再追问，万一问急了在给自己一拳咋办。 李二牛见自己蒙混过去，也暗自松了口气。 好险，差点就露馅。 可自己的确很需要钱。 招兵买马，打造甲胄兵器，哪一样都得烧钱。 就算远得不想，起码得把这个四面漏风的家弄得像样一点吧。 “总之你必须想办法在这些肉发臭之前全部卖掉，不然我就要执行家法。” 纪阳一听还有家法，内心顿时一愣：“啥家法？” 李二牛想了下小时候外公对她使用的家法，于是说道。 “不许吃饭，关小黑屋，打手板，一年不能穿新衣，半月不许吃零食。” 纪阳：“.....” 这家法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自己好歹也是个老爷们，就不能来带点更有力的家法嘛。 不过想归想，他可不会傻到说出来。 “我尽力吧。”纪阳无奈道。 李二牛说罢，又把手伸了过来：“拿来。” “啥？” “铜钱呀！今后所有盈利全部上交。” “不是，都得上交吗？我就不能留点？” “那是我打来的猎物，赚的钱自然也归我，你有意见？” 李二牛说着，拳头攥得嘎嘎直响。 面对赤裸裸威胁，纪阳只能万分不舍地将钱袋交出去。 李二牛看了眼里面铜钱，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看在替我售卖猎物的份上，这是奖赏你的零花钱。” 纪阳看着桌面上的两枚铜钱，差点就要张口骂娘。 这他妈还不如不给。 “就两枚铜钱能干啥？”纪阳非常不满。 李二牛则淡淡道：“家里不缺吃喝你还想干啥？” “放心，今后你好好经营肉摊，卖得越多给你的零花钱也就越多。” “仔细想下，如果你将这些猎物卖到十两，我绝对会给你二两作为奖励，越是努力收获也就越大，对不对？” 纪阳蒙了个大逼，感觉像是吃了一张大饼。 见纪阳愣愣发呆，李二牛得意一笑。 乡下百姓就是好糊弄，外公还说我有勇无谋，本姑娘这不是挺聪明嘛。 无耻，不要脸。 纪阳想喷她，但话到嘴边却没敢说出口。 只能无奈略过这个话题。 “对了媳妇，今天赵泼皮他媳妇猎杀的那头黑熊你见了吗？” 一听这话，李二牛顿时变得激动起来。 “说起来我就生气，那个赵泼皮真不是人。” “还有他那个媳妇，明明有那么大力量却软弱得像个小媳妇。” “这要是换做是我，早就一掌把赵泼皮给拍死了。” 第18章 积分制·热卖 李二牛在追野兔时正好遇到了赵泼皮夫妻二人。 当时黑熊已经被打死，他媳妇也全身是伤地瘫倒在地。 可赵泼皮非但没有丝毫关心，竟还想让她继续寻找别的野兽猎杀。 要不是李二牛上前呵斥了几句，估计赵泼皮他媳妇得死在山上。 纪阳见过渣男，但也没见过这么渣的。 就算媳妇长得不太好看，也不能把她当畜生一样使唤吧。 “这个赵泼皮，早晚有一天会得报应。” 李二牛气呼呼说了一句便回房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纪阳做好早饭就打算出摊。 古代老百姓家没有冰窖，肉类除夏季外顶多能放置三天。 纪阳稍微闻了一下，野猪肉都有点淡淡臭味了。 今天若是卖不完，明天就只能白白扔掉。 推着车子离开村子，正好遇到赵泼皮夫妻俩。 纪阳眉头紧皱，赵泼皮他媳妇全身缠着破布像是个木乃伊，脸色也异常苍白。 不会吧！赵泼皮就只给她媳妇身上的伤口缠上破布就完啦？。 赵泼皮看了眼纪阳，忍不住开口嘲讽。 “呵，这么早就出摊？看来软饭也不好吃呀。” 纪阳没有理会他的嘲讽，而是看着他手中短弓和他媳妇手中砍柴刀惊问道。 “你们这是要上山？赵泼皮你做个人吧，瞧你媳妇都成什么样了，她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赵泼皮则一副无所谓神色：“老子做什么你他妈管得着嘛？再说上山打猎是这贱皮子主动要求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是不是你自愿的！” 大菊低着头小声道：“是...是我自愿的。” 纪阳也是无语，冷哼一声也就没再理会赵泼皮。 见纪阳离开，赵泼皮一脸不屑，转而对大菊道。 “贱皮子，快给我上山，老子今天带你去猎杀森林狼群。” 纪阳一路来到落月桥。 今天虽不是集会，但来往行人依旧不少，出摊的也有很多。 “卖肉...新鲜的猪肉...三十文一斤，也可以物换肉。” 纪阳卖力吆喝起来，可直到中午也才卖出不到五斤。 照这个速度日落之前怕是最多也就卖十斤。 好在纪阳昨夜已经想到了办法。 拿出从村长家借来的笔墨和草纸，而后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 “免费送肉啦！” 纪阳这一嗓子喊出去，落月桥所有行人瞬间静止下来。 “免费送肉？我没听错吧？” “我好像也听到免费二字。” “不可能吧，谁会傻到把肉免费送人。” 见所有人都一副疑惑目光看着自己，纪阳再次高喊。 “从现在开始，每购买一两肉可获得一点积分。” “累计获得十点积分可免费兑换二两肉，三十点积分可免费兑换半斤，五十点积分可兑换一斤，积分越多免费兑换的就越多。” 这次一众行人听得清清楚楚。 一时间‘免费兑换’四字瞬间将所有人吸引。 见一群人飞快围了过来，纪阳暗自松了口气。 好在前世中学到的简单‘诱导消费心理’在这里还管用。 “纪阳，你说的免费兑换可是真的？” “十点积分兑换二两，这不就是买一斤送二两嘛！你可真大方！” “积分到底怎么计算？是按天算还是长久有效？” “你不会是在骗人吧？万一我们买了肉攒了积分，到时候你不认账咋办？” 见一群人叽叽咋咋询问，纪阳扯着嗓子喊道。 “积分长期有效，每天都可以累计叠加，兑换时才会是清零。” “另外大家以物换肉也算积分。” “再说你们有不少人都认识我，也知道我家在哪，怎么可能会不认账。” 纪阳这么一解释，部分行才稍微放心下来。 “那你给我来二两。”一名挎着篮子的老太太递过来六个铜板。 “没问题，你家住哪？叫什么?” “马庄，马赵氏。” “好，我给你记上。” 纪阳说着，用毛笔在草纸上写道。 马庄，马赵氏，积分两点。 见纪阳还带着账本记录，原本还有些怀疑的人也开始相信真能免费兑换。 “我买一两。” “我用五斤野菜换肉。” “我要三两。” “我用半斤黄面换肉。” .... 诱导消费陷阱中的占便宜心理。 这在原世界屡见不鲜，甚至效果显着。 比如大妈们在超市买东西送鸡蛋。 在银行存款可获得积分卷兑换米面粮油是一个道理。 商家以此来诱导消费提升营业额。 而客户也并不会感觉自己吃亏，实际上他们也真的没有吃亏。 商品价格未变，他们以原本价格购得商品，乃是正常消费。 而正常消费外获得的奖励，在他们眼中却是白捡的便宜。 有便宜谁不愿意占？不占白不占。 对商家而言，那些奖励出去的东西，则远低于客户所购商品的利润。 一点小奖励，换来成倍增长的营业额，商家也不吃亏。 占便宜心理越在穷苦地方，效果就越是显着。 有钱的不会在乎那点蝇头小利，只有过得不太好的家庭才会精打细算，不放过任何占便宜的机会。 有了积分制加持，买肉的人瞬间多了起来，甚至以飞快速度传向附近十里八村。 以至于还没到傍晚，所有野猪肉全部销售一空。 就这还有许多人没有买到。 “今日没货了，大家明天请早。” 见纪阳收了摊，没买上肉或者说没占上便宜的一个个显得垂头丧气。 不过纪阳相信，明天他们肯定还回来。 甚至经过一夜时间的口口相传，买肉之人怕是会比今天还多。 带着一大包东西回到家。 纪阳还没来得及清点营业额，便见纪海急匆匆跑了过来。 “阳子，大事不好，你媳妇惹祸啦！” 纪阳一头雾水，忙问：“她咋啦？” 纪海急的脸色通红，喘着粗气道。 “我刚听下山回来的狩猎队说，你媳妇在山上差点把赵泼皮打死。” “那赵泼皮放出话来，要让你们两口子不得好死，他现在都已经离开村子喊人去了！” 纪阳不屑一笑，赵泼皮就一混混而已，能有多大能量。 充其量纠集一些社会社会闲散人员过来闹事。 以自家媳妇那身战力，对付十来个小混混还不和玩似的。 第19章 敢来就腿打断 “没事的大哥，就算赵泼皮能喊来几个狐朋狗友，你弟妹也能应付。” 见纪阳满不在乎的模样，纪海更加担心起来。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看你还是带着弟妹躲一躲，等赵泼皮消了气在回来。” 两人正说着，院门忽然被人踹开。 只见李二牛背着赵泼皮媳妇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大嫂和纪小婵。 “这怎么还把她给弄家来啦！”纪海神情慌乱。 一个老实本分的人，最怕和泼皮无赖扯上瓜葛。 “纪阳你也不管管她，咋什么人都敢招惹，还非得把这个大麻烦带回家，今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嘛！” 大嫂进门就对着纪阳一顿斥责。 纪阳也是无奈，他哪能管得了李二牛。 李二牛没理会大哥大嫂，只是朝纪阳说道：“去买点金疮药回来，在不止血怕是要流干了。” 纪阳看了眼昏迷不醒的赵泼皮媳妇，却见全身绷带都已经被鲜血染透。 “好，我这就去。” 不管咋说还是救人要紧，纪阳拿起钱袋就要往外走。 “阳子你留下，还是我去买吧。”纪海无奈，事已至此只能先救人。 纪阳想了下也好，从钱袋中拿出十文交给纪海。 李二牛背着赵泼皮媳妇进了里屋，将其放在床上。 “媳妇，这到底发生啥事？她怎么会变被这样？”纪阳忍不住开口问道。 “等会再说，你先出去，我要给她清洗伤口。” 李二牛说着，便开始动手解开对方身上缠绕着的绷带。 纪阳见状只好退了出去。 不过他也没闲着，立即烧了锅温水，然后加入大量粗盐。 盐水可有效杀菌防止伤口感染，在这个没有消炎药的时代只能用这种办法。 “小婵，你把这盆水端进去，让你婶婶和娘亲用这盆水给她清理伤口。” 纪小婵很勤快，立即端着盐水进了里屋。 没多久，里面就传来一声惨叫。 “纪阳，你在水里加了什么？为何一碰触伤口她就惨叫？”李二牛略带质问的声音从里屋传出。 纪阳立马解释道：“那是盐水，能杀菌防感染，就是有点痛，你让她忍着点。” 半个时辰的时间，纪小婵来回换了五盆盐水，才将赵泼皮媳妇身上的所有伤口清洗完毕。 这时大哥纪海也买来金疮药。 金疮药具有止血和加速愈合伤口的功效，在古代算是最常用药物之一。 趁着里面涂抹金疮药空挡，纪阳立即从兑换来的物品中翻找出所有麻布。 “小婵，把这些麻布送进去，用它来包扎伤口。” 纪小婵看着干净的麻布，眼中满是不舍。 这么多麻布少说也能做两身衣服，肯定也值不少钱，她有些心疼。 不过为了救人，她一句话没说就送了进去。 见李二牛和大嫂以及小婵出来，纪阳和纪海立即开口问道。 “咋样啦？” “还在昏睡，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李二牛道。 “媳妇，你们在山上到底咋啦？听说还把赵泼皮打得半死？”纪阳。 李二牛俏眉紧皱，一脸怒气未消模样。 “你们不知道，那个赵泼皮太不是人。” “我在上山打猎，正好遇到了他们，你们猜赵泼皮在干什么？” “干啥？”纪阳几人异口同声道。 “他竟然在用鞭子抽打自己媳妇！” “目的就是让他媳妇进一个山洞，那山洞是一群森林狼的临时栖息地，要是进去还能有好！” 李二牛因怒火上升而喘着粗气继续说道。 “我躲在树上看了一会，他媳妇被打得实在受不了，无奈只能独自进了山洞。” “好在半个时辰后他媳妇活着从山洞走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两只森林狼。” “谁知赵泼皮还不满足，竟还让她继续去山洞猎杀森林狼，若是不去就继续用鞭子打她。” 李二牛喝了一碗清水，气呼呼地坐在石凳上。 “当时她全身鲜血，胳膊和腿上有好几处被咬的牙印，我实在看不下去就出手把赵泼皮狠狠揍了一顿。” “要不是他媳妇拦着，我非得把赵泼皮活活打死不可。” 听完李二牛的讲述，纪阳沉默不语。 赵泼皮比他想的还要心狠，简直没有一丝人性。 可悲的是这种事竟没法报官。 在封建制度王朝下，女人不过是男人的附属，尤其是在这个女多男少的时代。 即便丈夫活活打死妻子，顶多就是坐几年大牢，甚至衙门里若有人，连大牢都不用坐。 若是在原世界，别说打死妻子，就是稍微家暴都是三年以上。 和原世界女性相比，封建制度下的女性简直无一丝地位。 纪海和大嫂此时也相继无言，他们虽然怕惹事，但此刻内心也不由得升起同情之意。 “唉，这人救了也救了，可接下来该怎么办？”纪海一脸担忧道。 “赵泼皮可不好惹，他肯定会带人过来报复，实在不行就破产免灾，这两日你们卖野猪肉也赚了点钱，就都给他吧。” 大嫂想了想，似乎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平息此事。 纪阳和李二牛还没说话，纪小婵却率先开始反对。 “那怎么能行！婶婶辛辛苦苦打猎赚来的钱，不能给赵泼皮那个坏蛋。” 李二牛摸了摸纪小婵的小脑袋瓜，嘴角洋溢着微笑。 “小婵说得对，区区赵泼皮而已，本姑娘可没放在眼里。” “他不来还好，若是敢来我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大嫂还以为李二牛在说大话，于是转向纪阳道：“你也不管管她，净给咱们纪家惹事。” 纪阳呵呵一笑，淡淡说道：“大嫂放心，就算真有什么事也绝不连累你们。” 见两口子都如此不知好歹，大嫂冷哼一声拉着纪海和纪小婵就往外走。 “不知死活的两人，随便你们吧。” 大哥一家离开后，纪阳和李二牛回里屋查看了一下。 竟发现赵泼皮媳妇不知何时已经醒了。 她睁着空洞的双眸，眼中无一丝光泽，宛若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 纪阳见状忍不住长叹一声：“可怜呐。” 第20章 卖掉全村人 纪阳炖了一碗排骨汤。 赵泼皮媳妇喝下后才恢复一丝气力。 “感觉咋样？”纪阳问了一句。 “好多了，谢谢你们。”赵泼皮媳妇咳嗽了几声，气息依旧很虚弱 李二牛坐在床边，将其扶起靠在床上：“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大菊。” “对了，我夫君呐？” 李二牛闻言立马冷哼一声：“他都快把你打死了，你还管他做什么！” 大菊满脸苦涩：“可他毕竟是我夫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从他抽到我那刻起，我的命便是他的了。” 愚昧的古人思想，纪阳无奈摇头。 封建王朝下，男尊女卑的思想根深蒂固。 即使丈夫在怎么折磨妻子，似乎也是理所应当，顶多会被外人说两句，哪怕对名声的影响都微乎其微。 反观若是妻子胆敢反抗丈夫，则会被千夫所指名誉扫地，严重者还会触犯律法，受到骑木驴或浸猪笼的惩罚。 也因此，‘夫大于天’的思想被深深刻在所有女性心中。 “胡说八道，每个人的性命当由自己做主，为何要依靠别人。” “夫君若是对你不好，那就是欠调教，咱们应该以武力来扞卫尊严，揍得他个生活不能治理。” 李二牛一脸不屑，甚至还挥了挥拳头。 额...看来也不是所有女人都是那个思想。 不过她这三观和自己倒还挺契合，颇有种女性解放后的思想。 只是太暴力，有点像川渝暴龙，不可爱。 李二牛的话让大菊神情一阵错愕，这和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和生活环境完全不一样。 “姐姐，你这话是不是有点大逆不道？” 李二牛猛然起身掐着腰道：“屁的大逆不道，谁规定的丈夫欺负妻子就是天经地义？哪一条律法上写着呐？” 大菊没读过书，不懂得什么法律，反正从小到大她父亲就经常打骂母亲。 而她母亲则默默承受从不反抗，不然就是有违妇道。 见大菊一脸迷糊，纪阳只好转移话题。 “大菊，你娘家是哪个村的？父母都还在吗？” 大菊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和凄凉，而后把其出身缓缓说了出来。 大菊不是本县人，家在百里之外的枫雾县，家境还算殷实。 他父亲有好几个小妾，她是其中一个小妾的孩子。 由于父亲重男轻女，再加上大菊女生男相又特别能吃，因此从小就不受待见。 经常被其它兄弟姐妹欺负不说，就连母亲也不敢替她出头。 后来大菊母亲因病而死，她在家中更是步步为艰。 十五岁后，他父亲为其说了几个婆家想把这个拖油瓶赶出去，怎奈无人肯要。 时间一长，他父亲失去了耐心，硬是将其送到送亲队。 可大菊运气不好，整整半个月时间都无人抽中她，直到转手到西河村所在的玉河县送亲队，才被赵泼皮抽中。 听完大菊的讲述，纪阳对这个人生悲苦的女人由衷地感到可怜。 遭受这么多不公，她竟然没有丝毫反抗。 以她和李二牛不相上下的蛮力和惊人防御力来说，完全有黑化资本。 也不知道该说她太过软弱，还是太过善良。 “我得回家了，不然夫君会打我的。” 大菊短暂休息后，便想强撑着身体下床。 “你现在全身是伤又流血过多，不能乱动。”李二牛将其按在床上，并不打算放她回去。 纪阳见状立即说道：“赵泼皮没有回家，不知道去哪鬼混了，你先安心在我家休息吧。” 大菊闻言只能无奈地躺在床上。 话说赵泼皮在被李二牛痛打一顿后，便逃到了隔壁李家村找他那三个混混朋友去了。 二狗，虎子和大洋正聚在一起喝酒，见到鼻青脸肿的赵泼皮都是满脸疑惑。 “赵哥，你这是让谁给揍啦？”二狗给赵泼皮让了个座位疑惑道。 “还能有谁，纪阳家的那个贱人呗。”赵泼皮咬牙切齿道。 二狗闻言长叹一声：“赵哥，我看你就别招惹人家，看看咱兄弟们身上的伤！那女人可不好惹。” 赵泼皮冷哼一声，眼中满是戾气：“妈的，老子咽不下这个口气。” 虎子也是满脸怒气：“谁能咽得下？但咱们四个加起来都不是那娘们的对手，还能咋办。” 赵泼皮喝了一大碗清酒，恶狠狠道：“别让我逮到机会，不然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也要弄死纪阳和他媳妇。” 随即，他又转而朝三人问道：“你们三个常年在玉河县周边混，难道就不认识什么大人物？” 虎子和耳光都摇了摇头，不过大洋却眼珠一转问道。 “就算你想找大人物帮忙，那也得有本钱不是，不然人家凭什么帮你。” 赵泼皮也是精明之人，听到大洋这么说，立即意识到了什么。 “大洋，你别卖关子，认识谁就说出来，我赵泼皮就算砸锅卖铁也要请人帮忙。” 大洋沉默少许后才说道：“其实我前不久还真结识了一位大人物，他就是界垣山二当家，人称‘镇山爆熊’的周熊。” 赵泼皮双眼一亮，界垣山山贼他早就听说过，二百多名山贼异常残暴，所过之处连一粒米都不会留下。 尤其是号称‘镇山爆熊’的周熊，简直就是个恶魔，不但喜欢杀人，还异常好色。 以纪阳他媳妇的容貌姿色，怕是玉河县青楼头牌都比不上。 若是将这件事告诉周熊，他肯定会忍不住来西河村强抢。 到时候不但那贱女人会被抢到界垣山被一众山贼凌辱，纪阳肯定也会被当场斩杀 这样一来自己不就不出了气，报了仇嘛。 虽然山贼进村肯定会把村民们的抢光粮食，但他不在乎。 那帮贱民平日里在背后没少挫他脊梁骨，也该让他们尝尝得罪自己的代价。 “大洋，你一定要想办法让我和二当家见上一面，我要把界垣山山贼全部带到河西村去。” 大洋一愣，皱着眉道：“不会吧，为了报复一个纪阳就要把全村人给卖掉？你就不怕全村人把你骂死！” 第21章 买弓 “那帮贱民背地里没少骂我，他们会怎样老子才懒得管。”赵泼皮恶狠狠说道。 “行吧，等我见到二当家会把你引荐给他的。” 见赵泼皮铁了心要卖掉村子，同样不是啥好人的大洋自然也懒得劝阻。 ... 大菊在纪阳家住了几日，身上伤势已经好了大半，伤口也已愈合。 纪阳忍不住感叹她的恢复能力，要知道有些伤口几乎深可见骨。 可是在没有前世医学条件加持下，仅仅只是把伤口简单缝合，其恢复速度便呈惊人速度。 要不是她额头没有黑色方块标记，不然纪阳还以为她会啥‘忍术’呐。 大菊伤好后就回了家，不过赵泼皮这几日依旧没有任何踪影。 纪阳也懒得管，每天早出晚归的摆摊，小日子过得相当不错。 积分制传开后，去落月桥买肉的人越来越多。 虽说都是按两买肉，但积少成多，几乎每日都能把肉卖完。 短短十多天下来，依靠卖肉所得铜币已经高达六千五百枚，也就是六点五两（1000铜币=1两银子） 此外，兑换物品也堆满了柴房。 其中野菜二百七十六斤，宛若一座小山，吃都吃不完。 黄面四十八斤，足足五大坛子。 还有猪油十九斤，粗盐十四斤，铁器共三十一斤，麻布累计二丈九尺六寸。 在大嫂帮助下，所有麻布都做成了衣裳。 李二牛三身，纪阳一身，纪小婵两身。 这可把全村人羡慕得要命，毕竟他们一年下来都不一定能穿上一件新衣服。 这一切功劳自然要归功于媳妇李二牛。 有了复合弓加持，其打猎成功率成倍增长。 十多天下来共捕获猎物如下。 野猪三头。 梅花鹿两头。 森林狼七匹。 傻狍子一头。 野兔八只。 野鸡六只。 她一人战绩比整个狩猎队还要高出三倍。 蒋石头等人眼睁睁看着李二牛每次都满载而归可把他们羡慕得不行。 于是蒋石头趁今日狩猎队休息之际，独自一人来到落月桥找纪阳。 “卖肉卖肉，新鲜的鹿肉，买一两兑换一积分，十点几分可免费兑换二两肉啦...” 纪阳站在肉摊前叫卖着，见蒋石头走了过来，十分热情说道。 “蒋队长没去打猎吗？怎么有空来我这小摊？” 蒋石头笑了笑，见他不忙，便开口说道：“纪阳，我想和你谈谈。” 纪阳眉头微皱，他和蒋石头不熟，相互之间也很少来往，有什么可谈的。 不过见对方一脸心事重重模样，还是将肉摊收了起来。 “行啊，那边有个茶摊，咱们过去吧。” 两人走到茶摊前，纪阳朝老板喊了一声：“王叔，来两碗清茶。” “好嘞...清茶两碗。”王叔倒了两碗清茶就走了。 说是清茶，其实就是白开水，老百姓谁家喝得起茶叶。 “蒋队长，有啥事就直说吧。”纪阳说着，一口喝掉大半碗清茶。 蒋石头一副欲言又止模样，双手也因为紧张而不知道放在哪里好。 纪阳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十分疑惑。 蒋石头可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汉子，向来都是大大方方有啥说啥，怎么现在却扭捏起来。 “纪阳，我这人不会绕弯，就开门见山直说了。” “你能不能卖我一把复合弓？” 复合弓的威力除了李二牛就属蒋石头最清楚。 在打猎时他也问过李二牛此弓的名字和来源。 李二牛自然不肯说，后来他还是在纪海口中得知复合弓竟出自纪阳之手。 纪阳神情一凝，心道原来蒋石头是眼馋复合弓的威力和打猎速度，这才来找他购买。 “不好意思蒋队长，复合弓对我来说意义重大，我不会卖。” 纪阳不是小气，而是他深知复合弓潜在的威胁。 复合弓看似制作复杂，其实只要让一些能工巧匠拆解一番，很快就能仿制出来。 若蒋石头只是用于打猎还好，就怕他在转卖与别人，比如边防守军或者山匪贼寇啥的。 复合弓一旦落入那些人手里，绝对会对这个世界产生巨大影响甚至是混乱。 虽说这个几率很小，但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蒋石头曾在军队中任职过副校尉，难保他不会以复合弓为投名状换取利益。 蒋石头原本满是希望之色的神情在纪阳拒绝后，顿时暗淡下去。 这是人家发家致富的宝贝，怎么可能会轻易卖给自己。 将石头心里这般想着，原本按照他的性格本不该在死缠烂打惹人厌烦。 可一想到家里的妻子，还是无奈地再次恳求。 “纪阳，只要你能卖我一把复合弓，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哪怕是当牛做马。” 纪阳依旧是摇头拒绝：“蒋队长，复合弓我是不会卖的，也不需要你给我当牛做马，如果没什么事我就继续去摆摊了。” 说罢，纪阳便起身要走。 蒋石头脸色通红，他从未求过人，但今日却不得不放下男人尊严。 “纪阳，既然你不愿意卖，我也不强求，那你能...你能借我点钱吗？” 蒋石头这句话给纪阳整的一脸懵逼。 买不了复合弓就借钱？。 这两件事听上去咋有点违和呐！。 既然有买复合弓的钱，为啥还要借钱？。 纪阳心中好奇，重新坐了下来。 “将队长，你狩猎多年又是队长，按理说应该有不少积蓄，为啥还朝我借钱？再说你不愁吃喝借钱干啥？” 蒋石头长叹，把自己的难处说了出来。 原来蒋石头的妻子得了重病，常年卧床不起，还时常昏厥。 大夫说是气血两虚，阴阳失衡，要想治愈必须服下一颗百年人参。 身为猎户蒋石头在打猎时挖过不少野山参，但百年人参太过稀有，可遇不可求。 若是购买则最少也要一百两，不然只能长期服药维持。 蒋石头每天打猎的收入虽然可观，但狩猎队十几号人，平均一分也没有多少。 因此多年下来也仅仅积攒了十两银子。 以当下狩猎速度，怕是还要等十多年才能攒够银子。 可当他认识到复合弓的狩猎效率后，心想若是自己也能拥有一把，岂不是会大大缩短时间。 思来想去，他才决定今日来找纪阳购买一把。 若是不成就想着能不能朝其借点银子，毕竟这些天下来他认为纪阳应该赚了不少钱。 第22章 山贼 纪阳没想到蒋石头还是个痴情人。 以这个社会的尿性和女多男少的国情来说，与其花费巨资给媳妇看病，还不如直接再娶一个。 这可不是纪阳心理阴暗，在原宿主记忆中，类似之事比比皆是。 很多妻子得了重病的人家，大部分丈夫都会选择放弃治疗。 因为老婆没了官府会免费发放，钱没了就真的没了。 从这也可看出，蒋石头此人还是非常具有担当的。 不过纪阳虽然佩服，但也无能为力。 别说他没有一百两银子，就算有自己说了也不算，管钱的是李二牛。 十几日相处下来，纪阳几乎摸透了李二牛性格。 嫉恶如仇，脾气火爆，心思单纯，傻里傻气。 此外还特别能吃外加小财迷一个，看见铜板比看见她爹都亲。 就在纪阳纠结该如何措辞拒绝蒋石头时。 纪海却急匆匆跑了过来。 “大哥，你咋来啦？”纪阳起身问道。 纪海喘着粗气，通红的脸颊上满是惊恐和急迫。 “阳子，咱家出大事啦！” “刚刚村里来了一伙山贼，指名道姓要见你和弟妹。” “说要把你大卸八块，再把弟妹抓到山上供他淫乐。” “你和弟妹不在家，那伙山贼就闯进我家，要把你嫂子和小婵抓走呐。” 纪阳大惊，忙问：“那大嫂和小婵现在怎样？” “好在那个叫大菊的赶了过来，现在她守着我家大门，山贼一时间还进不去。” 一旁蒋石头一脸凝重：“纪阳，你什么时候还得罪过山贼？” “我见都没见过山贼，何谈得罪他们。”纪阳翻遍原宿主所有记忆也没有发现他和任何一名山贼有过接触，这事有点蹊跷。 纪海见状着急说道：“是赵泼皮，山贼是赵泼皮带来的，他让我来找你，说半个时辰内你要没出现，他就放火烧了咱们两家。” “我就说不要得罪他，现在可好，他找来了山贼，咱们纪家算是完了。” 蒋石头见纪海精神有些崩溃，立即郑重说道：“纪海大哥，你不用太过担心，我马上回去召集狩猎队兄弟，大不了和山贼拼了。” 蒋石头军人出身，自然有其气节，对山贼土匪向来深恶痛绝。 另外还有一点，各村狩猎队同时也担当本村护卫职责，每年村民都会给予一些供奉，虽然不多，但却奠定了雇佣关系。 平日无事就上山打猎，若村子发生危险，狩猎队则必须冲在最前面。 同样在面对山贼土匪时，狩猎队也起到关键作用。 若狩猎队足够强大，山贼土匪会有忌惮心理，往往只掠夺一些钱财米面就走了，不会伤害村民。 “那就多谢石头老弟了。”纪海赶忙道谢。 纪阳也道谢一番，随即连肉摊也没来得及理会便火速往家赶。 纪海家门口。 一众村民都被聚集过来，十多名手拿短刀，凶神恶煞的山贼恶狠狠盯着他们。 “都他妈老实点，谁要敢乱动老子就砍了他。” 原本还熙熙攘攘的村民在山贼威胁下顿时变得如同小猫般温顺。 赵泼皮此时拿着一根马鞭，对着挡在门外的大菊不停抽打。 “贱皮子，老子双手都打累了，你她妈竟然还不躲开！” “是不是纪阳那个浑蛋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敢背叛老子。” 大菊被抽得浑身是伤，但庞大身躯依旧死死挡在纪海家门前，动也不动。 大菊是个心地善良且懂得知恩图报之人。 纪阳夫妻二人救了她性命，她自然要报恩。 纪海是纪阳亲大哥，他的家人自然也在报恩名单上。 “赵泼皮，你小子没吃饭呐，连个娘们都搞不定？” 旁边，一名虎背熊腰的光头男子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对赵泼皮的表现很是不满。 赵泼皮对自家媳妇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模样，但面对光头男子却和小鸡仔没啥两样。 “二当家放心，我这就把她弄死。”赵泼皮生怕惹二当家生气，当即扔掉皮鞭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 二当家看了一眼，嘴角浮出一丝残忍微笑。 实际他并不是多在意抓纪海的妻女。 他只怕纪阳和他那个美若天仙的小媳妇跑了，所以才想将纪海妻女抓住以此作为要挟，好让纪阳乖乖就范。 “贱皮子，老子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让不让开？”赵泼皮双目赤红，显然已经动了杀心。 大菊则依旧一声不吭，神情冷漠，好似对死亡一点也不惧怕。 又或者说她对这个世界，对未来的生活早就不报任何希望，死亡或许也是种解脱。 见赵泼皮要杀人，胆战心惊的村民们又开始骚动起来。 这时，村长大着胆子走了出来，朝二当家乞求道。 “二当家，请您高抬贵手可千万别杀人，我们可以凑一些粮食给您权当孝敬，您看如何？” 二当家闻言忽然大笑起来：“你还有心思替别人求情？” “我明确告诉你们，老子下山从不空手回去，一会每家每户必须上交一斤粮食，少一两我就杀一个人。” 二当家的话顿时引起一阵哗然。 原本还抱着看热闹心态的村民这下乱成一锅粥。 “天呐！一斤粮食？我上哪儿弄去呀！” “我家满打满算就只有七两黄面，岂不是要被杀掉三口人！” “该死的纪阳，都怪他媳妇打了赵泼皮，不然也不会引来...” 村民们有的因绝望而哭泣，也有的将这次人祸归结到纪阳身上。 山贼他们不敢骂，赵泼皮现在显然也得罪不起，只能把一肚子怨气全撒在纪阳身上。 大菊看着一步步朝自己逼来的赵泼皮，其实她完全可以一拳将其打飞出去。 可被世俗枷锁束缚的她根本无法向赵泼皮动手，只能紧闭双眼等待死亡。 “赵泼皮，你他娘的给老子住手！” 一声怒吼从远处传来。 赵泼皮举起的匕首停在半空，转头看去却见纪阳不知何时出现在一众村民身后。 “纪阳，你小子终于来啦？”赵泼皮一脸兴奋，也懒得再杀大菊。 快步走到二当家面前说道：“二当家，他就是纪阳！” 第23章 放开那个男人 其实纪阳已经回来有一会了，只是一直躲在人群后面没敢露面。 不是他怂，而是深知自己几斤几两。 原宿主身体瘦弱，灵魂在前世也没学过任何格斗技巧。 就这么傻兮兮冲出去绝对会被山贼砍成碎肉。 除非在关键时刻能蹦出一个无敌系统，意识里出现一个老爷爷或小萝莉啥的。 他不敢赌，万一没有出现不就凉凉了嘛。 幸运女神估计不会给他二穿的机会，只会在背后嘲笑道。 “真是废物，你是我带过最差的一个穿越者。” 原本他还想将希望放在狩猎队身上，可当蒋石头看到那个所谓的山贼二当家后，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界垣山二当家周熊，人称‘镇山爆熊’，拥有一身堪比黑熊的力量，曾生生将活人撕成两半。 周熊性格暴虐残忍，只要是他带人下山收取孝敬，就必定会杀几个人痛快痛快。 此外这人还极其好色，每月都会派人去各村搜刮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和俏寡妇。 谁家要是不肯就直接灭门，因此其名声在山贼土匪中都是极差。 虽然‘威名在外’，蒋石头依旧不惧他。 周熊再厉害也只是一名山贼，和在千军万马中厮杀过的军人一比还是略逊一筹。 或许在力量上蒋石头不是对手。 若论杀人技巧，蒋石头能甩周熊八条街。 但双拳难敌四手，除了周熊外，周围还有十多名山贼。 依靠村民几乎没戏，他们都是一群庄稼人，看见山贼腿都发软，根本没胆量反抗。 而其余狩猎队队员因害怕惹祸上身大，部分都选择作壁上观。 只有少部分和蒋石头一样无所畏惧，他们家里都曾有人死在山贼手上，所以对山贼始终有颗复仇之心。 在赵泼皮拿出匕首那一刻，纪阳知道无法再拖延下去，无奈之下只能站出身来。 见纪阳走过来，周熊冷脸微微撇了一眼。 “怎么就你自己？你媳妇呐？” 周熊此来目的就是找漂亮姑娘发泄兽欲，对纪阳他毫无兴趣。 “二当家别急，我媳妇等会就到，所以能不能耐心等一会。” 纪阳强忍着恶心，佯装一副谄媚模样。 实际上他却是在尽量拖延时间。 刚才蒋石头已经派人去上山寻找李二牛。 只要媳妇回来，情势便会立即逆转。 蒋石头说过，在全力以赴的情况下他应该能拿下周熊。 只要李二牛带着几名狩猎队队员清理掉其余十多名山贼。 就可保证所有村民都不受伤害和损失。 办法虽然简单，但却最直接有效。 见纪阳不像别人那么惊慌失措大喊大叫，周熊也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这么说你愿意将媳妇送给我喽？” 纪阳呵呵一笑：“我一个升斗小民岂能斗得过二当家您呐，再说贱内能够服侍您，也是她的福分不是。” 二当家闻言顿时哈哈大笑：“不错，你小子上点道。” 见纪阳一副窝囊模样，赵泼皮心里别提有多爽，当下也嘲讽起来。 “纪阳，你他妈不是挺能装嘛？现在怎么怂了？连自己老婆都能拱手相送，男人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周围一众村民看向纪阳也满是浓浓鄙视。 原本这些天来纪阳起早贪黑摆摊卖肉，对其看法稍微改观了一些。 现在看来，狗还是改不了吃屎，窝囊废就是窝囊废，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 “赵泼皮，你还有脸说我，你自己不也要杀媳妇嘛，咱俩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面对赵泼皮，纪阳转变了一副面孔，依旧是冷嘲热讽。 两人当即对骂起来，含妈量极高。 很快，小半个时辰过去，纪阳嗓子都快冒烟了。 “怎么还没动静，难道狩猎队的人还没有找二牛？”纪阳小声嘀咕了一句。 拖延这么长时间他也快到极限。 赵泼皮被骂得面红耳赤，立即对二当家说道 “二当家，您答应过我的，要把纪阳给大卸八块。” 周熊见两个男人骂架也感到十分有趣，就没有打断。 不过现在也已经没了耐心。 “纪阳，你说你媳妇一会就到，可这都快半个时辰了，为何还没来？你小子不会再耍老子吧？” 周熊的脸色变得异常阴沉。 纪阳忙说：“绝对没有，小人不敢呐。” “哼，我看你小子一肚子坏心眼。” “来人，把他抓起绑到马屁股上，先围着村子拖上几圈。” 周熊一摆手，马上就有两名山贼朝纪阳走去。 赵泼皮一副得意神色：“哼，纪阳，你死期到啦。” 见纪阳有危险，一直默不作声的大菊立马想过去保护。 然而赵泼皮却直接挡在其身前：“贱皮子，我才是你夫君，这么在乎纪阳，他是你的野男人嘛？” “不...不是的，他是我恩人。”大菊慌忙摇头解释。 赵泼皮才懒得理会她，只是冷声说道：“你要想救纪阳就杀了我？你要杀夫嘛？” 道德枷锁压得大菊喘不过气，脚步也变得异常沉重。 蒋石头此时悄悄走到纪阳身后位置，事到如今只能硬上了。 被强行抓住，纪阳奋力挣扎却毫无用处。 无奈之下，只能扬天大吼一句：“媳妇快来救我！” “放开那个男人！”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在场众人都骤然一楞。 寻着声音看去，却见李二牛正扛着一头野猪慢慢走了过来。 周熊嘴巴大张，双眼满是淫秽之色，口水都流了出来。 内心不由暗道，赵泼皮还真没有骗自己，果真是国色天香。 和那些抢来的山野民妇不同，眼前这个小美人不但身材高挑，体型纤细，还胸大屁股翘，皮肤也白皙透嫩。 瓜子小脸上也不像农村姑娘那般粗糙，而是光滑无比，连一颗痘痘都没有。 如此绝色佳人竟还会打猎，想必会点功夫，这更让周熊兴奋。 毕竟这一类的他还从来没有玩过。 “好...好，老子就喜欢这样的，今天真她娘来对啦！” 看到李二牛，纪阳松了口气。 此时背后蒋石头在所有人被吸引走目光时，立即动手将拉着纪阳的两名山贼给打昏过去。 第24章 一拳超人 蒋石头一动手，其余山贼立即大怒，一个个全都朝两人袭来。 十多人的狩猎队，此时只有五人站了出来，与蒋石头一同抗击山贼。 村民见打了起来，全都叫喊着四处逃散，竟无一人反抗。 纪阳看在眼里直摇头，数百村民中老爷们最少也有一百五六。 如果这些人拧成一股绳对抗山贼，就算来上四五百山贼也无济于事。 别说什么山贼人多势众，只要能充分发挥自身优势，玩玩地道战，挑帘战，再配合一些简易陷阱，守护村子不受侵犯绝对可以。 可惜人心不齐，毫无血性，就只能任人宰割，完了还抱怨命运不公。 赵泼皮没想到蒋石头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帮助纪阳。 不过有周熊在场，他毫无畏惧：“蒋石头，你小子活得不耐烦啦？竟敢替纪阳出头！” 蒋石头冷哼一声，抬脚将一名扑过来的山贼踢飞：“我身为西河村狩猎队队长，有责任保护每一个村民。” “倒是你赵泼皮，引贼入村，背叛村民，此罪当死！” 赵泼皮满不在乎，有周熊当靠山，他又岂会害怕蒋石头的威胁。 “想让我死？有本事就来呀。” 赵泼皮往周熊身边靠了靠，把狗仗人势展现得淋漓尽致。 周熊满眼轻蔑，几名山野村夫根本不需要他动手，手下小弟就能完全解决。 李二牛稍微看了一眼，目光瞬间锁定在蒋石头身上。 此人出手招招毙命，战斗风格颇有种熟悉感觉。 即便面对数名手持短刀的山贼袭击，他也能从容不迫地应对。 “媳妇救我呀...” 李二牛转而看了纪阳一眼，却见他东躲西藏，被一名瘦小山贼追得抱头鼠窜。 唉...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怎么会摊上这么一个废物夫君。 见李二牛一脸嫌弃模样，纪阳心里也满是苦涩。 早晚有天自己手搓一把加特林出来，把这帮山贼全她娘的突突了。 到那时候看你还嫌弃我不。 周熊不理会背后打斗的几人，反而笑着走到李二牛面前。 “小娘子别怕，我是好人。” “什么时候山贼也成好人啦？”李二牛没有后退，脸上带着诡异微笑，将抗在肩膀上的野猪扔在一旁。 “小娘子不要以偏概全，我可是大好人，今日来此乃为解救你与水火之中呀！”周熊一脸猪哥相，恨不得当场把李二牛‘吃掉’。 “哦？那你说说怎么解救我！”李二牛转了下拳头，眼中浮现一丝狠色。 周熊嘿嘿一笑，伸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只要你乖乖跟我回去，我保证娶你当媳妇。” “到时候你就不用再辛苦打猎养家，我还会让你吃香的喝辣的，有穿不完的新衣，使不完的金银。” 李二牛呵呵一笑，立即抓住他伸过来的脏手。 “想让我改嫁也不是不行，只要你挨我一拳不死，我就答应你。” 周熊闻言当场哈哈大笑起来：“别说是打一拳，就算十拳百拳我也答应。” 周熊知道李二牛有点本事，虽然会打猎，也能扛起百斤重野猪。 但他对自己依旧有绝对信心，毕竟苦练三十年的铁布衫，石头砸身上都安然无恙，何况是被一个女人打一拳。 赵泼皮一直站在周熊身旁，听到李二牛竟提出一个如此可笑的条件，顿时忍不住朝纪阳嘲讽道。 “纪阳，你小子看到了吧，你媳妇已经迫不及待想跟熊哥上山当夫人啦。” “你看看自己头上，是不是有点绿？” 纪阳一边躲避山贼袭击，一边看向李二牛。 当看她嘴角露出一抹邪笑时，立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十几日来，每当自己惹到李二牛，她嘴角都会露出一抹邪笑。 邪笑一出，就代表自己要被残忍‘家暴’了。 蒋石头也是满脸担忧，可他空手被七八名山贼团团围住，一时间无暇分身。 “周熊，有本事冲我来，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周熊没有理会任何人，他满脑子都是眼前小娘子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模样。 “来吧小娘子，夫君已经准备好了。”周熊一副自信满满模样，拍了拍自己胸口，示意李二牛可以出拳了。 李二牛后退半步，半扎马步，右手握拳，嘴角发出一道冷哼。 拳出。 砰...。 噗...。 周熊一口鲜血喷出，顿感全身无力，连双腿也变得虚浮起来。 他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看似软弱无力的小拳拳，砸在胸口时却宛如被铁锤重击。 只是瞬间，他心脏处的肋骨尽数断掉，同时断裂的肋骨刺破了心脏、 “怎么会...这样！” 周熊的双眸变得无神，几秒钟后便没了光泽。 轰的一声，身躯直挺挺倒在地上，七窍流血，模样凄惨。 “废物，连本姑娘一拳都扛不住。”李二牛冷声说道，满脸鄙视。 此刻一众山贼傻傻愣在原地，他们不敢相信所向披靡的二当家就这么死了。 “二当家...死啦！” “只一拳...就死啦！” “那女人是妖怪嘛！” 山贼们全都一脸错愕，手中短刀也不自觉地脱落掉在地上。 纪阳也被李二牛这一拳给完全震惊到。 一拳就打死一名堪比泰森体格的男人，自己这是娶了一个什么玩意。 不行，以后坚决不能惹她。 她说啥就是啥，她让我往东就绝不能往西。 不然哪天忽然也给自己来这么一拳，绝对能原地投胎。 相比于纪阳的震惊，赵泼皮则是满脸惊恐。 在他心中，周熊就是天下最勇猛之人，堪称战力天花板。 可这个天花板竟然被一个‘弱小’女子一拳轰得粉碎。 他不相信，可是看着脚下死不瞑目的周熊，却又不得强迫自己接受这个现实。 “跑...快跑！” 一众山贼在反应过来后，立即撒腿就跑。 “想跑？没那么容易。” 李二牛身形一闪直接朝山贼冲了过去。 然后纪阳就看到她一拳一个小朋友。 不到三分钟时间，十多名山贼无一幸免。 看着遍地死尸，李二牛感觉异常痛快。 一帮为非作歹的山贼，简直死有余辜。 在她视角中，百姓日子过得困苦，有一半都是因为山贼土匪作乱，才导致大虞境内动乱不堪。 第25章 后果 蒋石头愣在原地，如此战力世所罕见。 若她是男儿身，只要肯入伍参军，取军功简直如探囊取物，若是运气够好，说不定还能在十年之内拜将封侯。 先前嚣张跋扈的山贼，转眼之间就变成一具具冰冷尸体。 赵泼皮瘫坐在地上，身体都在忍不住发抖。 因为周熊一死，他立马就预见自己的下场。 勾结山贼袭击村子，这个罪名足以砍头。 现在，只能跑了。 对，跑。 去界垣山找大当家。 二当家被杀，大当家肯定会带人前来复仇。 界垣山上足有二百多名山贼，就算李二牛再厉害也不可能单挑二百多人。 “你想去哪？” 赵泼皮刚一转身，便看到纪阳那张可恶嘴脸。 李二牛瞪着一双美目，赵泼皮引贼进村，背叛乡亲，简直比山贼还要可恶。 “赵泼皮，你的罪不容于天，想好怎么死了嘛。” 李二牛的话吓得赵泼皮双腿一软立马跪了下来。 “纪阳，我错了，我不该和你作对，你劝劝你媳妇，让他别杀我。” 赵泼皮抱着纪阳大腿不停求饶，鼻子眼泪流了一地。 纪阳一脚将其踹开，太尼玛恶心了。 杀人在纪阳心里很是忌讳，毕竟他是被高等文明和社会主义洗礼过的人。 但要说圣母那也坚决不能做。 若李二牛没有如妖怪一般的战力，今日他们纪家百分百会被灭门。 赵泼皮作为始作俑者，对他当然不能有丝毫同情之心。 “赵泼皮，我纪阳从来没得罪过你，一直以来都是你挑衅在先。” “今日更是出卖村子引山贼前来，差一点我纪家全员就死在你手上，你还好意思向我求饶？” 赵泼皮不停磕头认错，可他心里却依旧在盘算着，今日若侥幸不死，必定带更多山贼前来，将所受耻辱加倍奉还。 可惜没人会给他机会了。 李二牛缓缓走到赵泼皮面前，举起拳头便要将其轰杀。 “娘子救我，你难道眼睁睁看着自己夫君被她杀死嘛？” 赵泼皮见纪阳夫妻铁了心要杀他，立即转头朝大菊求救，早就忘了先前他是如何殴打自己妻子的。 大菊皱着眉头想要开口，可最终还是低下头没有说话。 “你这贱皮子好狠的心，连自己夫君都不管不顾，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聒噪。” 李二牛冷哼一声，直接甩给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赵泼皮的脖子直接被打断，脑袋顿时成了九十度。 纪阳浑身一哆嗦。 看了眼毫无表情的李二牛，心想自己这媳妇以前到底是干啥的？。 该不会是什么‘疯狂杀人魔’吧！。 山贼和赵泼皮已死，尸体也被蒋石头拉到山上埋了。 纪阳朝大哥家喊了一声，大嫂和小婵才胆战心惊地缓缓打开院门。 “婶婶...哇...” 纪小婵一把扑到李二牛怀里，哇哇大哭起来，她吓坏了。 李二牛将其抱在怀里，不停安慰。 “小婵别怕，山贼都被婶婶杀光了。” 大嫂看着院门前一地的鲜血，整个人都麻了。 “你杀了人？” 李二牛平静说道：“我杀的是山贼，不是人。” 大嫂咽了口唾液，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这个妯娌。 身为大嫂原本她还想压这个弟妹一筹。 现在看来，她不弄死自己就应该谢天谢地。 “弟妹威武，弟妹霸气，弟妹...好...棒。” 大嫂想夸赞一下拍拍马屁，可她肚子里没墨水，马屁拍得不痛不痒。 两个时辰后。 西河村宗祠。 全体村民聚集在此，宗祠院落中，村长拄着拐棍来回踱步。 周围一众村民全都满脸焦虑，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都安静！” 村长用拐杖敲了下石头地面，而后看向纪阳和李二牛。 “你们两口子知道惹来多大祸事吗？” 李二牛双手抱胸，站在一旁平静道：“不就杀了几个山贼吗？能惹多大祸？说不定官府还会奖励我呐。” 村长冷哼一声，气急败坏道：“你还有心思领赏？难道你不知道打狗看主人？” “你们两口子杀了那帮山贼是痛快了，可想过后果没有？” “界垣山上可足有二百多名山贼，他们要是下山报仇，岂不是要血洗我们西河村！” 李二牛依旧满不在乎：“二百来个山贼很多吗？都不够我杀的。” 这话倒也不是吹牛皮，想当年她身披战甲，穿梭于敌军之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又岂会在乎区区二百来个山贼。 “你天生神力自然不怕，可我们呐？” “对，我们可都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山贼下来定会一个不留，你能保证我们一个不死吗？” “你们自顾自己丝毫不顾我们安危，简直太过自私。” “没错，我们即将命丧山贼刀下，这都是你们的错。” 一众村民朝纪阳和李二牛不停大声指责，仿佛他们才是罪大恶极之人似的。 李二牛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自己明明救了他们，为什么却反而被指责！。 “你...你们怎么能这么说，我做错了什么？” 李二牛咬着嘴唇，眼中泪光闪闪。 当初她那些皇兄皇弟带兵逼宫夺她帝位时，她都没像现在这么委屈过。 纪阳看着一众村民的嘴脸，心中也升起一股怒气。 “做错什么？媳妇，你错就错在杀了山贼。” “要我看，你就应该什么也不做，让那些山贼去抢大家的粮食，粮食不够就抢他们的老婆女儿。” “要是没有老婆女儿粮食又不够，那就缺一两粮食杀一个人。” 纪阳此话一出，原本喧闹的宗祠立即安静下来。 一众村民这才想起，刚才要不是李二牛出手，怕是村中已经有很多人被杀了。 “说到底也是你们把山贼引过来的，要是你们没有得罪赵泼皮，不就没这回事了嘛！” 一名村民再次反驳，顿时又引起众人共鸣。 纪阳冷声说道：“所以你们觉得赵泼皮没错，错的全是我喽？” “既然如此，那我们纪家便离开西河村，不连累你们就是。” 说着，纪阳便一把拉起李二牛的手往外走。 第26章 是不是真的错了 一众村民见状全都冷眼相看，并无一人出声劝阻。 多数人还在心中窃喜，单纯想着只要纪阳一走，界垣山山贼就不会再为难他们，大不了砸锅卖铁多交点孝敬，起码命能保住。 纪海叹了口气，拉着小婵无奈跟在纪阳身后。 “你们这群王八蛋，心里想什么老娘门清。” 临走之际，大嫂突然朝一帮村民大骂起来。 “界垣山山贼什么德行你们不清楚嘛？” “别以为我们走了山贼就会放过你们这群狗娘养的，去年他们可是灭了杨家沟几十户。” “哼，没我弟妹在这里坐镇，你们这些脑子里进屎的浑蛋就等着被山贼灭村吧。” “没心肝的王八蛋，不知好歹的杂种，一点骨气都没有软蛋，全他妈都是蹲着尿尿的货。” 一众村民们被骂得面红耳赤，但拿大嫂一个女人他们也没办法。 纪阳一阵错愕，大嫂这嘴简直抹了‘蜜’，妥妥一个古代版大喷子。 “大嫂，不用和他们多说，咱们走就是。” 纪阳拉着李二牛，后者气呼呼的小脸因委屈而变得有些通红。 此时刚处理完山贼尸体回来的蒋石头等人正巧撞上要离开的纪阳。 见纪阳一家一脸怒气地往外走，神情满是疑惑。 “纪阳，你们这是怎么啦？” 纪阳冷声道：“没什么，我们纪家得罪了山贼，为了不连累村子今晚就会离开西河村。” 蒋石头闻言顿时一愣，随即看了眼一众神情冷漠的村民，心中也猜到发生了什么。 “大家听我说。”蒋石头立即大声朝村民们喊道。 “山贼进村纯属赵泼皮为一己私怨出卖咱们，和纪阳一家又有什么关系！” “今日若不是纪阳媳妇出手，乡亲们岂会安然无恙度过这次难关？” 蒋石头一开口，村民立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在西河村，蒋石头很有威望。 先不说村长是他姑父，单是多年来带着狩猎队保护西河村不被外村欺负这一项，其话语就有很大分量。 “好啦，山贼进村罪在赵泼皮，和纪阳无关，大家不要在讨论此事。” 村长见状，也开始为纪阳开脱。 他倒不是站在纪阳这边，而是觉得刚才纪海他媳妇说得没错。 若是李二牛走了，山贼要是再来他们拿什么抵挡？。 想通之后，村长觉得说什么也不能放走李二牛这个保护伞。 “纪阳，村民们刚刚劫后余生心态难免有些不太好，你别往心里去。” “我们西河村数百年来无论发生什么从未抛弃过一个村民。” “咱们还是好好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一众村民见村长都这么说了，即便心中依旧满是怨言，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纪阳回过头，嘴角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您是村长，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和我们也没有任何关系。” “山贼若是来找我们纪家报仇，你们大可冷眼旁观。” “若是山贼血洗西河村，那也和我们纪家没有任何关系。” “告辞。” 说罢，纪阳便拉着李二牛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祠堂。 村长脸色铁青，纪阳当众甩他脸面，妥妥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不过细想下来，还是自己和村民说得太过分，也难怪他生那么大气。 “石头，纪阳那边你去说说，西河村不能没有他，尤其是不能没有他媳妇。” 村长无奈长叹一声，当下还是稳住纪阳一家要紧。 蒋石头点了点头，立即追了出去。 纪阳两家人走在回家路上。 大嫂的咒骂声就没听过，大哥纪海也是一脸愁容。 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西河村人，若真要离开肯定舍不得。 再说离开西河村又能去哪？总不能去当流民吧。 若去别处购置家业田地，就家里那点钱根本不够用。 回到家门口，纪阳说道：“大哥大嫂，你们回家收拾一下，咱们今晚就去县城住客栈，然后我会想办法带你们去别处谋生。” 纪海闻言满脸都是为难之色：“阳子，咱们真要走？” “放心吧大哥，这几日我和二牛攒了七八两银子，在把家里靠卖肉兑换来的东西卖掉，少说也能卖十多两。” “二十多两银子，足够咱们去别处买一块宅基地盖房子了。” “就算没办法买田地，二牛也能上山打猎维持生计，到时候我也会想些其他的赚钱法子，肯定饿不着。” 大嫂一拍大腿，高声道：“娘的，老娘最受不了窝囊气，大不了你们都跟我回娘家。” “我娘家没人，只有一个空置的房子，遮风挡雨是够了。” 大哥说了一声好吧，然后带着小婵和大嫂回家收拾行李去了。 纪阳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李二牛，出声安慰道：“媳妇别生气，一帮愚民心眼窄，眼界浅，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手...”李二牛冷眼看着纪阳道。 “手？什么手！”纪阳满脸不解。 “把手撒开...”李二牛举起被他拉着的右手说道。 纪阳赶忙松开，一脸尴尬：“那啥...我不是故意的。” 李二牛白了他一眼淡淡道：“回家。” “哦。”纪阳。 看着纪阳背影，李二牛嘴角控制不住的微微上扬。 小的时候她就是个不安分的孩子，常常因调皮捣蛋惹出很多祸事。 因此在宫中常常被人斥责谩骂，而她则以拳头回击，换来的却是更多人的排斥和反感。 在她记忆中，除了母亲和外公，还从未有人维护过她，哪怕只有一句。 而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没用，窝囊，又很弱，却能为她不惜得罪全村人，甚至可以抛弃出生长大的村子，这可需要莫大勇气。 不知不觉中，李二牛对纪阳的好感度隐隐上升了一点。 如果之前是1，现在起码1.5。 回到家，李二牛坐在院子石凳上，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纪阳。 忽然开口问道：“你说，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村民们说的也有些道理，即便我再强，也不可能保护每一个村民不受伤。” “或许...我不该杀那个山贼二当家...” 第27章 英雄有罪 “你没错。”纪阳斩钉截铁说道。 “其一，山贼是赵泼皮引来的，并非我们。” “其二，今日你若不杀那个二当家，来日就会多一个残杀村民的凶手。” “其三，永远不要被他人的指责而左右自己的判断和决定。” 李二牛满脸错愕，看向纪阳的目光也变得疑惑起来。 这一刻，她有点看不透这个乡野村夫了。 “既然我没做错，那村民们为什么还要埋怨我，指责我？” 纪阳放下手中东西，走到石桌前喝了口清水。 “认知高度的不同和英雄有罪心理。” 李二牛生平第一次听说这两个词，神情更是不解。 “英雄有罪？英雄怎么可能会有罪？” 纪阳微微一笑，缓缓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 “从前有个靠海的村子，有一日从海里出来一只海妖。” “海妖说你们每年必须献祭一半收成和一对童男童女，不然就把你们全村人吃掉。” “村民恐惧，只能照做，因此每年都过得很凄惨，可他们却非常安心，因为不用再担心被海妖吃掉。” “然而有一天，村子里来了一位道人，那道人听闻有海妖作乱，于是施展神通杀了海妖。” “可至那以后村民们却惶惶不可终日，在他们的认知高度中，海妖是强大力量的代名词，他们对海妖恐惧，但对道士不会，因为道士和他们一样都是人。” “村民们担心海妖没死，或者认为大海里还有更多海妖，这个时候，那个道士便成了罪人。” “在村民们心里，明明只需供奉一半收成和一对童男童女便可平安无事，可现在却每日都在担惊受怕，寝食难安。” “恐惧支配下，他们早就忘了曾经没有海妖作乱的美好时光，只向往每年朝海妖献祭便能得到安定的日子。” “所谓英雄有罪便是这个道理。” 李二牛愣愣地看着纪阳，这个故事她狠狠共鸣了。 说起来，她何尝不是大虞英雄。 守卫边疆，驱逐强敌，内平叛乱，铲除奸佞，为了保护这个帝国，她舅舅和数个表兄弟全部战死。 可到头来，那些坐享其成的皇兄皇弟却给她和外公按了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 细想一下，这又何尝不是另一个版本的‘英雄有罪’。 “纪阳，你到底是什么人？这话不像是能从山野村夫口中说出来的？” 李二牛想不通纪阳怎么看都是一个种地农民，为何会参悟出‘英雄有罪’这等极端思想。 纪阳挺了挺胸口，一脸得意模样：“我没告诉你嘛？本公子曾经可是中过秀才，这个故事也是来自于我看过的一本杂记。” 李二牛恍然大悟，她还真忘了自己这个夫君以前是读过书的。 “呵...还公子呐，你以后最好少说这个故事。” “英雄就是英雄，不允许玷污，不然你会惹上大麻烦。” 纪阳自然通晓此理，一个帝国需要‘英雄榜样’来麻痹某些特定人群。 李二牛虽这般说，但心里却对纪阳产生一丝丝钦佩。 好感度从1.5飙升到2.0。 就在纪阳收拾行李时，蒋石头也赶到了他家。 “纪阳，你这是做什么？” 纪阳平静道：“当然是离开村子。” 蒋石头立即把纪阳手中的东西夺过去放在地上。 “纪阳，村民们确实说得有些过分，我代表他们向你道歉。” “如今大敌当前，你们可不能撇下这一村人离开呀！” 纪阳长叹一声：“不走又能如何？二百多名山贼，你真当我媳妇是铁打的？” 蒋石头立即说道：“你放心，我会和狩猎队的兄弟们做战前动员，到时候咱们一起保护村子，绝不让弟妹孤军奋战。” 纪阳摇了摇头：“石头哥，你放心，我们找到落脚点后会把位置告诉你，到时候你再把位置告诉山贼。” “或许山贼会看在你们提供情报的份上放大家一马。” 蒋石头闻言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原本还以为纪阳是想要逃走，可现在看来，他竟然是以自己两家做诱饵引走山贼。 一时间，蒋石头对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一阵羞愧。 “我不走。” 突然，一直坐在石凳上沉思的李二牛站了起来。 她缓缓走到纪阳面前，在后者一脸懵逼模样中缓缓说道。 “英雄就是英雄，英雄没罪。” “村民们也没罪，他们只是被恐惧操控了人性。” “真正有罪的是海妖。” “而我...只要杀光大海里的所有海妖，恐惧自然就会消散。” 纪阳愕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杀光所有海妖，可能吗？。 即便可能，那这个杀海妖之人所要经历的苦难，又怎是一具血肉之躯可以承受。 “你们在说啥？什么海妖？咱们村也不靠海啊？”蒋石头一头雾水地看着面前夫妻二人。 纪阳苦笑一声，叹了口气道：“没啥，我们不走了，留下来一起对抗山贼。” 蒋石头闻言立马喜笑颜开：“太好了，今晚我就把狩猎队的兄弟们全都叫过来，到时候咱们一起商量计策。” 蒋石头说完便跑了出去。 看着满院子的行李，纪阳苦笑一声只好在依次再放回原处。 李二牛盯着纪阳忙碌的身影，默默回到里屋将一床崭新被褥扔到柴房。 “介于今日你的表现让本姑娘很满意，这床新被褥就送你啦。” 看着狗窝里的新被褥，纪阳头顶飞过一只乌鸦。 合着自己磨了半天嘴皮子，就换来一床新被褥？。 算啦，好歹也是一个进步，看来距离上床睡觉已经不远了。 “还是媳妇疼我，嘿嘿。” 李二牛撇嘴一笑：“晚上冷，不要着凉。” 说罢，便十分高冷地转身离开了柴房。 门外。 纪小婵背着一个大大包袱，压得腰都弯了。 “叔叔婶婶，咱们什么时候走？” 纪阳干咳两声，一脸尴尬模样。 “那啥，咱不走了，留下来和大家一起对付山贼。” 纪小婵：“.....” 第28章 三寨七洞 还没到天黑，蒋石头便带着一众狩猎队队员来到纪阳家。 狩猎队是由全村为数不多的青壮年组成。 总共有十八人，人数不多，但在附近十里八乡已经能排进前五。 玉河县所在的郡城紧挨着边境，每年都会发生大小战役十几起。 为了补充兵员，几乎每年都会朝方圆数百里之内的所有村落进行强制征兵。 只要当了兵，基本上等同于死亡，根本没有年龄到了就退役一说。 古代战争极其残酷，两军对战就是面对面互相搏杀。 除了武器装备外，拼的就是人数，谁的人多谁就赢。 也因此，只要是被强制征兵的人，很少有人能活着回来。 远了不说，单是玉河县所管辖的十多个村子，人口加起来约有一万五千多人。 可老人小孩和女人就占了一万三千多人。 而青壮年仅有两千人不到，平均下来一个村子才二百来名青壮年。 在去除残疾或有疾病者，健康青壮年也只有一百七八十人。 西河村十八名狩猎队队员，差不多占了本村十分之一的青壮年。 这十八人此刻全都聚集在纪阳家的院子里。 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些许畏惧。 因为李二牛正用十分凌厉的目光盯着他们。 今日之前，他们都以为李二牛只是一名稍有力气的女汉子。 即便能打到不少猎物，所依靠的也是手中那把奇怪弓箭。 可就在几个时辰前，这些人亲眼目睹李二牛一拳轰杀山贼二当家，并以雷霆手段打死十多名山贼后，所有人心里都对其产生一丝恐惧和崇拜。 所有动物都有慕强习性，包括人类。 李二牛掐着腰，目光扫过一部分狩猎队队员，冷声道。 “枉你们还是堂堂七尺男儿，山贼入村即将残杀村民，你们竟然能做到袖手旁观，连反抗都不敢。” “真不知道你们每年是怎么好意思朝村民们收取供奉的，我大虞男儿要是都如你们这般，怕是离亡国就不远了。” 李二牛一通痛骂，中午没敢反抗的那些狩猎队队员一个个都低下头去，满脸羞愧。 蒋石头也是无语，可又能替他们辨别什么？。 怂了就是怂了。 李二牛骂了小半个时辰，都快把那些人骂哭了。 纪阳干咳两声赶忙出来打圆场，万一要是把他们骂崩溃，丧失战力还好，若转头投靠山贼那就麻烦了。 “好啦媳妇，面对山贼任谁都会害怕，毕竟很多人都是第一次面对穷凶极恶的山贼，胆怯也正常。” 见纪阳替他们说话，那些狩猎队队员顿时朝其投来感激目光。 不过转瞬间，纪阳话锋一转又说道。 “不过在一不能再二，若下次面对山贼还像今天这么怂，那他就可是连我纪阳都不如了。” 纪阳这句话相当于给他们提了个醒又将他们架了起来。 今日中午面对山贼袭击时，纪阳可没像他们似的跟随村民逃散。 反而十分勇敢地缠住一名山贼与之对抗。 纪阳是什么人？。 一个混吃等死，毫无骨气的废物软饭男。 可就是这么一个他们往常看不起的废物，竟会勇敢到不惧山贼。 此刻，他们心里忽然产生一个可怕的想法。 难道我连纪阳这个废物都不如嘛？。 不会的，我怎么可能连废物都不如！。 看着一个个面红耳赤，目光带着不服气神色的狩猎队队员，纪阳暗自一笑。 他的目的达到了。 古人把名声荣誉看得比生命还重。 面对强大敌人时或许没有那么强烈。 可一旦被曾经远不如自己的人超越，却能让很多人无法接受。 这时狩猎队中有名汉子红着脸猛地站了出来。 “别说啦，今日我们怂了，挨骂也认了。” “但绝对不会有下次，山贼要是敢来，我就是拼了命不要，也绝不让他们伤害乡亲们。” 纪阳看了一眼站出来的汉子，他是本村老木匠的儿子鲁达。 因身材高大一身黝黑皮肤，村民们都叫他大铁锤。 李二牛撇了纪阳一眼。 暗道读书人就是能巧言善辩，三言两语便可调动别人情绪，比她只骂人有用多了。 “很好，从现在开始，我会对你们急训三天。” “三天过后不说以一抵十，一打三还是绰绰有余的。” 被一个女人训练，这在以前绝对是对他们的侮辱。 可面对李二牛却无人一人敢反对，全都点头如捣蒜。 纪阳沉思片刻，觉得光训练狩猎队还远远不够。 毕竟人数太少又没啥趁手兵器。 万一人家二百多名山贼直接骑马冲进村子一通连杀，他们又怎能挡住。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战前不将敌人摸透，光凭蛮干风险则太大。 “石头哥，你对界垣山山贼了解吗？能不能说说。” 蒋石头身为队长，又担当守卫村子重责，对方圆百里内的各大势力还是非常了解的。 “界垣山山贼，乃是三寨中实力最低的一个...” 原宿主对山贼势力啥的一无所知，李二牛更是一个外来户。 在听完蒋石头短暂讲解后，纪阳才知道在这个穷山僻壤的地方，竟隐藏着如此之多的山贼土匪。 百里之内，依靠落月山脉而寄生的山贼土匪足有十股。 人称三寨七洞。 一些落难流民因没有户籍只能落草为寇。 他们说是土匪其实就是一帮吃不上饭又没地方住的乞丐。 无奈只能在山上找个洞穴遮雨避寒，平日里靠小偷小摸，打家劫舍为生，实力不强。 而三寨才是当地重患。 所谓三寨乃是界垣山山寨，虎头山山寨，隐雾山山寨。 这些山都属于落月山脉一部分，只是途经不同地方而名字不同。 占山为贼者有属于自己的寨子，手下最少也在二百人以上。 三寨的头领全是穷凶极恶的暴徒，且自身实力不俗。 就拿最弱的界垣山山寨头领，人称‘一刀断石’的大刀石英来说。 传闻石英一人一刀便可杀虎猎熊，还曾独自一人将一个江湖小门派灭门。 后因官府通缉才不得已上山当了山贼头子。 第29章 纯粹的善良 界垣山虽不是最强，但却是最狠的。 每年下山掠夺村子基本上执行的都是三光政策。 时至今日，已有三个村子遭受灭村之灾，论凶狠程度可排第一。 玉河县官府也曾对他们派兵围剿，可每次都无功而返。 要么人数太少被界垣山山贼反杀，要么就是往落月山深处一藏，留下一座空寨给他们。 玉河县花费巨大人力物力也无法将其剿灭，时间一长也就不了了之。 此外，石英此人也很舍得花钱武装自己属下。 不但每名山贼标配一把短刀和短弓，其身上还会穿戴竹条做的护甲。 护甲虽然简陋，但以各村狩猎队手中的短弓来说，超过三米基本对他们造不成了任何伤害。 李二牛听完后，眉头微微紧皱起。 护甲在她眼里形同虚设，只是每人一把短弓却不太好办。 在军队里，二百多人即可组成一个小型方队。 无遮挡情况下，一轮齐射便能干掉几十上百人。 她可以自保，但狩猎队队员和村民却无论如何也躲不开。 想来想去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把狩猎队的人训练好再说。 “山贼在多在厉害，只要我们有一颗誓死保护村子的决心，就一定能战胜他们。” “你们先回去休息，明日一早到村外晾谷场集合，我今夜便为你们制定训练计划。” 李二牛说了句不痛不痒的屁话，一众狩猎队队员应了一声，便各自怀揣着心事离开了纪阳家。 众人走后，李二牛垂头丧气地坐在石凳上。 征战数年，她在战场是一个负责冲锋陷阵的将军，根本无需考虑其它，只需杀敌斩将即可。 可现在，对付一股小小山贼却有那么多顾忌，真是一点也不痛快。 “坏啦！” 就在李二牛心烦意乱之际，身旁纪阳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大呼小叫地干啥？被狗咬啦！” 纪阳一拍脑门大声说道：“我餐车忘在落月桥了！” 李二牛闻言顿时气就不打一出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餐车！” “几十斤鲜肉，那可都是钱！” 纪阳一副心疼模样，转而对李二牛说道：“我现在就去把餐车推回来，希望上面的肉还在。” 说着，纪阳就急匆匆跑出家门。 李二牛一脸无奈，刚对他有了一丝别样看法。 可归根结底，纪阳依旧是个目光短浅的升斗小民。 失望之际，刚刚跑到门外的纪阳忽然停下来转头说道。 “媳妇，你别太焦虑，我心中已有对付山贼的办法。” 李二牛先是一喜，转而一脸不相信的模样：“就你能有什么办法！推你的餐车去吧。” 纪阳嘿嘿一笑，神秘兮兮道：“在我回来之前你若能把晚饭做好，我就告诉你。” 说罢，纪阳便跑没了踪影。 李二牛切了一声，不过一想纪阳咋说也读过书，说不定还真有什么损招。 看了眼厨房，小脸顿时浮现出为难之色：“长这么大本姑娘就没做过饭。” “应该不会太难吧...” 纪阳火急火燎跑到落月桥，天色已经大黑。 还好餐车仍在，不过上面空荡荡的，肉全没了。 纪阳早就料想到这个结果，以老百姓对肉的渴望程度，但凡肉摊前没人，绝对转瞬既没。 推着餐车往回走，在快到西河村村口时，纪阳忽然看到河边站着一个人影。 那人影一头长发，应该是个女人。 只见她慢慢朝河中央走去，河水逐渐没过她的膝盖，大腿，腰腹，直到胸口。 纪阳忍不住咽了口唾液，这场景看上去颇为诡异。 若她在穿上一件红色衣服，妥妥鬼片既视感。 不过纪阳是唯物主义者，不相信世上有神神鬼鬼，于是大着胆子走了过去。 “卧槽！大菊！” 纪阳惊呼一声，借着月光看清脸后，才发现是赵泼皮媳妇。 “大菊你干啥？快上来！”纪阳大喊一声。 大菊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纪阳，却没有上来的打算。 “尼玛...” 看着她的脑袋渐渐消失在水面，纪阳立即不顾河水冰冷直接跳了下去。 几分钟后，大菊被救了上来。 她剧烈咳嗽着，口中不停吐出河水。 纪阳躺在河岸上喘着粗气，忍不住开口问道：“大菊，赵泼皮都死了，以后也没人会欺负你，你还自杀干啥？” 大菊缓过来后，开始轻声啜泣起来：“夫君死了，那我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古代女性被三纲五常洗脑严重，妻子需依附丈夫而活。 夫死则妻亡，以此来表示忠贞。 即便不死也不能改嫁，不然就会被千夫所指留一世骂名，除非在丈夫活着的时候签下和离文书。 然而对大菊来说名声或再嫁对她都无关紧要。 纪阳看得出来，她是对人生没了任何希望。 娘家不要她，赵泼皮又是个浑蛋，现在还尼玛死了。 大菊感觉自己似乎被全世界所抛弃，心中压抑的负面能量太多又无法释放，因此才产生厌世情绪。 之前说过，大菊一生悲苦，如换做旁人怕是早就黑化。 然而她却太过善良，始终不愿伤害别人。 那天她为了不让赵泼皮杀人而提前给纪阳报信。 然后又不忍心赵泼皮被杀而现身和李二牛苦斗。 今日她在看到赵泼皮所作所为后，明明可以救下他却最终还是放弃。 因为大菊害怕救下赵泼皮会引来更多山贼杀人。 在救一人和救全村人之间，她选择了救全村人。 哪怕她和这里所有村民都没有任何感情。 大菊很善良，善良的有点可怕，即使别人对她在不好，似乎也从未记恨过谁。 如果这种纯粹善良被坏人利用，她将会是一个恐怖的杀人机器。 纪阳想帮她，这么善良的一个女人不该为赵泼皮那种浑蛋陪葬。 此外，他还存在一丝自私心理。 大菊实力强大，是不可多得的帮手，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 不过纪阳不会把她当成一个杀人机器。 只会在长时间相处中，通过潜移默化使其慢慢变成一个正常人。 一个有爱有恨，有血有肉的正常人。 第30章 速射弓弩 “大菊，生命的意义是多样性的，并非只有一种，你现在只是还没有体验过而已。” 大菊闻言眼眸中全是迷茫，她不懂除了妻从夫生，夫死妻亡外，女人存在的意义还能是什么。 纪阳知道大菊一时间想不懂，只有经历过丰富多彩的人生，心中才能有更广阔的天地。 “可...可我活着还能干什么呐？”大菊绝望说道，人生已经没有方向。 纪阳想了想，看来只能先给她定个能暂时活下去的目标。 “山贼二当家被杀的消息用不了多久便会传回界垣山。” “到时候界垣山山贼倾巢而出，咱们村子肯定凶多吉少。” “所以哪怕是看在我和二牛帮你治伤的份上，你能不能先别死，等咱们一起在杀光山贼再说可好？” 大菊沉思良久才点了点头：“一切都因我夫君赵泼皮而起，村子有危险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纪阳松了口气，起身拍了拍身上泥土：“那你就好好活着，不可再寻死，女子一言，驷马难追。” 大菊罕见露出一丝微笑：“是君子一言。” “没区别。” 纪阳把大菊送回家后，才返回自己家。 刚一进门，便看到滚滚浓烟从厨房奔腾而出。 “咳咳咳...” 李二牛捂着口鼻从厨房中跑出，小脸黢黑像抹了煤球似的。 “你干了啥？”纪阳急忙问道。 李二牛看到纪阳回来，神情第一次出现慌张之色。 “我...我没...没干啥。” 厨房都快着火了还没干啥！谁信。 纪阳赶忙冲进厨房，稍一查看顿时苦笑不止。 锅烧烂了，里面还有一些黑乎乎的肉块。 不难推测，她肯定是水放少了，然后又一直添柴加火。 最后锅底被生生烧烂，连肉块都紧紧粘在上面。 还好之前有人拿大锅换过肉块。 纪阳将其换上后，才不至于没饭吃。 “你可真行，让你煮个饭你把锅给煮了！” 李二牛红着脸，但嘴巴依旧很硬。 “不能怪我，是锅不抗烧。” 纪阳也懒得和她争执，简单烧了锅粥，吃完就打算回柴房。 见纪阳去了柴房，李二牛立即出声喊道。 “你不是说有对付山贼的办法嘛？” 纪阳关上柴房门，声音从里面传出：“饭都没做好，哪来的办法。” 李二牛握着小拳头，强忍着痛扁他一顿的冲动：“不说就不说，我还不稀罕听呐，哼...” 纪阳一觉睡到中午。 不是他懒床，而是昨晚熬了整整一夜。 看着散落在地上的几十张设计图，能不能打退山贼就看它们了。 将设计图依次排列好后，卷成卷便出了家门。 来到村外晾谷场，李二牛正对狩猎队传授搏杀之术。 纪阳站在边缘看了一会，虽说他对武术搏杀知之甚少。 但咋说在前世也看过几场拳击比赛，略懂一些在打架时应该以什么样的步伐进攻和防守，以及击打人体哪个地方可以达到一击毙命的效果。 趁着他们休息时间，纪阳把大铁锤喊了过来。 “大铁锤，你们家世代都是木匠，那木匠所用的工具你家都有吗？” 大铁锤不知道纪阳问这干啥，可还是下意识说道：“我早就不干木匠活，不过木匠工具倒还留着，你问着干啥？” “我打算做一些东西，能不能借用一下你家木匠工具用用？”纪阳问道。 “当然可以，反正我也用不着，我带你去拿。” 大铁锤说完，便带纪阳去了家里。 “看吧，都在这里了，用啥自己拿。” 大铁锤打开一间破旧屋子，一股木屑味道顿时扑面而来。 仔细打量一番，发现斧子，锤子，锯子，刨刀，夹具，木尺等一切木匠所需工具一应俱全。 “这些我全都有用。”纪阳把玩了一下各种工具淡淡说道。 大铁锤满脸疑惑，忍不住问：“纪阳，你又不会用这些东西，要它们干啥？” 纪阳神秘一笑，低声说：“当然是打造对付山贼的秘密武器。” “秘密武器！”大铁锤先是一惊，而后一脸轻蔑之色。 纪阳是什么货色全村皆知，一个读书读傻了的废物。 虽说在面对山贼时勇气可嘉，但也仅仅只是勇气可嘉而已。 对付山贼，只有以暴制暴以命相搏，除非打造的秘密武器能拉近他们人数上的劣势。 纪阳知道大铁锤心里想什么，于是也不多说废话，直接把手里攥着的设计图全都平铺在工作台上。 大铁锤先是一脸好奇，不知道纪阳在搞什么东西。 可当他看到设计图的那一刻，整个人瞬间被惊住。 “这...这是什么！” 大铁锤趴在工作台上，一双浓眉大眼不停在设计图上移动着。 身为木匠，大铁锤一眼就认出来，此设计图上应该是某种弓弩的制作方法。 可弓弩模样造型奇特，虽与手弩相似，但却要大上不少。 弓弩各个部位设计精妙，完美利用一些微小工具来大大提升威力。 同时弓弩附带连体箭匣，巧妙利用档杆，弹簧和扳机竟能做到自动上弦和连发。 此等神兵简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若真能打造出来，足以能让持有者以一当十。 “纪阳，这是你画的设计图？”大铁锤情绪激动，一把抓住纪阳肩膀。 纪阳有些吃痛，赶忙将其甩开：“这是我从一本古籍中看到过的设计图，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纪阳继续甩锅给古籍。 其实弓弩设计图是他做的诸葛连弩改良版。 比之诸葛连弩，纪阳所设计的弓弩体型相对较小，威力和射程只有三分之一，十米之内可以做到有效杀伤，二十米之外只可伤人，若对方身穿护甲则对其无效。 发射数量也只有三分之一，诸葛连弩可十支同发，而这把只能做到三支同发，毕竟为了携带方便只能把体积缩小。 为了弥补火力不足，纪阳又参考现代枪支，在弓弩上方做了一个可拆卸式箭仓。 箭仓内装有弹簧，可将箭矢压进弹射轨道，通过连续上膛来不停发射箭矢，实现火力最大化。 第31章 大虞第一工匠师 大铁锤仔仔细细将设计图看了好几遍，任何一个细节都没漏掉。 “此图极其详细，各个零件搭配也非常合理，连每一个铆钉打在哪里都非常清楚。” “不过能不能真正做出来，做出来后效果是不是和设计图上描绘的一样，却不好判断。” 纪阳收起设计图，淡淡说道：“能不能成功只有动手做了才知道。” 大铁锤深以为然，任何理论都需要实践来证明。 “纪阳，你能不能让我也参与制作？” 大铁锤神色变得有些古怪，好似在内心争扎着什么一般。 “这...”纪阳没有答应，但也没拒绝，只是故作思考模样。 大铁锤见状一咬呀，立即长叹一声，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实不相瞒，我鲁家在七十多年前曾是大虞第一工匠师家族，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才沦落至此。” 纪阳旋即一愣，自己不过想找点木匠用的工具，这咋还扯出第一工匠师家族来了！。 本着不吃瓜会死的心情，追问道：“你们家祖上挺牛逼啊！” 大铁锤一脸惆怅之色，无奈将鲁家之事缓缓道来。 七十多年前，大铁锤的太爷爷乃大虞皇室御用工匠师。 皇室很多宫殿楼阁的设计都是出自他太爷爷之手，就连皇宫建造也不例外。 除设计宫殿楼阁外，大铁锤的太爷爷还非常擅长设计机关陷阱。 在前前皇帝驾崩后，更是带领数千工匠仅用两个月时间，就修建起一座号称永远不可能被打开的帝王陵墓。 谁知仅仅过去不到三年，前前皇帝的陵墓便被三个盗墓贼给打开了。 等被发现后，帝王陵墓中的海量陪葬品全被洗劫一空。 大铁锤的太爷爷当时名声在外，又号称大虞第一工匠师，所修陵墓肯定无解。 因此皇室认为盗墓者必定是鲁家之人，不然没人能找到陵墓入口并成功通过数十道致命机关。 前皇帝大怒，一纸令下满门抄斩。 好在大铁锤的太爷爷提前得到消息，立即让下人带着大铁锤的爷爷逃离了帝都。 也因此，鲁家很多机关秘术都被抄家进了皇室收藏院。 眨眼七十年过去，鲁家也从名门望族成了西河村一户普通人家。 大铁锤天赋很强，从小就能看懂各种工匠图纸，也非常喜欢研究稀奇古怪的玩意。 但他爷爷害怕被皇室查到，就不许他从事工匠这个职业。 为了养家糊口，大铁锤只能加入蒋石头的狩猎队，靠打猎养家生活。 纪阳听完，忍不住感叹大铁锤家曲折离奇的故事。 从大虞第一工匠师家族，到现在只能靠打猎为生的贫民，此间落差可谓天差地别。 “纪阳，我知道此等神兵利器的价值足以比拟万金。” “但你放心，我大铁锤...不，我鲁达发誓绝不将此弓弩的设计方法告诉第二个人，哪怕是我儿子及其后代。” “若违此誓必将全家死无葬身之地。” 身为工匠，还有什么能比亲手打造出神兵利器更让他兴奋，且能自我满足的呐。 见大铁锤双膝跪地，举手发誓。 纪阳一脸郑重地将其扶起。 “大铁锤，你我同村，我知你人品憨厚是个信守承诺的男人，不然也不会将设计图给你看。” “你若愿意帮忙，那咱俩就一起将速射弓弩打造出来。” 实话实说，即便大铁锤不告诉他的家族秘事，纪阳也打算让其一同帮忙打造速射弓弩。 原因无它，只因时间太紧。 山贼二当家周熊之死根本瞒不了多久，最多三天界垣山山贼便会察觉。 而速射连弩足足需要上百个零件组成，每一个零件都要现做。 此外还要烧炉化铁，做一些弹簧和箭头出来。 若只有纪阳一人，哪怕不眠不休也可能在三天时间内赶制出十八支速速射弓弩。 原本纪阳是想让大哥纪海帮忙的。 可他对木匠活一窍不通，更别说打造精密武器。 想来想去，就只有西河村唯一一个木匠大铁锤是最佳人选。 此外就是信任问题，速射弓弩一旦被传出去，必定会引来心怀叵测之人的窥视。 比如一些江湖门派或贵族府兵，到时候西河村就会迎来灭顶之灾。 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你所拥有的东西与自身实力不匹配，那就是灾祸的开始。 毕竟他只是一个无钱无势无人的三无贫民。 见纪阳答应让自己和他一起打造速射弓弩，大铁锤激动得快要老泪纵横。 其实纪阳心里也清楚，大铁锤之所以把家族秘事告诉自己，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安心。 这件事可以当做一个把柄，偌大铁锤违背誓言，纪阳完全可以想办法将这件事散播出去。 大虞第一工匠师还有后人在世，皇室为了颜面肯定会派人前来抓捕，绝无赦免可能。 接下来三日，狩猎队在李二牛监视下没日没夜训练。 纪阳和大铁锤同样也是异常忙碌。 要不是大铁锤家里还有老婆孩子不方便，纪阳都想直接住在他家。 .... 界垣山山寨。 内院之中，一所房间中不停响起女人的惨叫。 惨叫声此起彼伏，少说也有十多人。 在女人惨叫声中，还夹着两名男人的淫笑。 此时，一名持刀山贼跑到门前。 女人的惨叫声让他心跳止不住加快，神色满是向往。 他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这间快乐堂可是所有山寨兄弟的向往之地 可惜除了三位当家和立功的兄弟能进去，如他这般小喽啰只能站在外面听声。 不过这次他没敢听多久，因为有件大事必须马上禀报。 “大当家三当家，寨子门口有三人求见，说是二当家出事了。” 话音刚落，大当家的怒吼声紧跟着响起：“滚，别他妈打扰老子。” 而后，三当家的声音响起：“把他们带到聚义堂，我和大当家一会就过去。” 半个时辰后，一高一矮两名男子相继走出，对一旁站岗的山贼说道。 “把里面死得几个娘们给老子扔出去。” 快乐堂内。 十多名女子身无寸缕，满身都是鲜血淋漓的伤痕。 角落里，三具女子尸体死不瞑目。 第32章 兵发西河村 几名山贼进来后，刚刚被凌辱过的一众女子全都缩在角落，身躯止不住颤抖。 她们身上遍布伤痕，鞭伤，烫伤，咬伤比比皆是，看上去触目惊心。 “妈的，真尼玛臭。” 一名山贼忍不住捂住口鼻，目光虽然炙热，但这环境他实在提不起兴趣。 小小快乐堂内，到处都是大便和尿液，在混合着血水，那味道别提多上头。 “等一下。” 就在几名山贼将其中一具女尸抬起来时，一名身材略微娇小的女子却忽然踉跄着走了过去。 和周围所有女子不同，她穿着衣服，身上也没有明显伤痕。 她和这里的女子一样，都是在前些天被绑到山上的。 或许是上天眷顾，这几日恰巧处于月事期间，这才没有被大当家和三当家祸害。 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等月事过后，她同样会被折磨而死。 “干什么臭娘们！”一名山贼不耐烦骂道。 女子没有理会，而是缓缓低头附在女尸耳旁，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道。 “妹妹，姐姐一定会亲手替你报仇。” “滚开，耽误老子干活。”抬尸山贼一脚将女子踢开。 “和一只肉马置什么气，赶紧走。”另外一名山贼说完，便抬着女尸离开了快乐堂。 女子紧握着拳头，嘴唇都咬出鲜血，眼眸中，满是复仇烈火。 聚义堂。 二狗，虎子，大洋三人胆战心惊地跪在地上。 “你们是说，老二被西河村狩猎队给杀啦？” 大当家石英站在三人面前，一副居高临下模样。 “回禀大当家，刚才小人所讲句句属实。” 大洋额头渗出冷汗，面对普通老百姓他们嚣张跋扈。 可一旦遇到真正的狠人，却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 自从赵泼皮带着二当家周熊前往西河村后，便再也没有消息。 三人一开始还没在意，以为二当家在杀掉纪阳掠夺完西河村后就回了山寨。 可一连三天都没见赵泼皮来找他们，心生疑惑之下便偷偷去往西河村查看。 谁知西河村不但安然无恙，就连纪阳和他媳妇也完好无损。 在西河村多方打听后，三人才得知二当家周熊和赵泼皮竟被纪阳他媳妇李二牛给杀了。 李二牛的战力三人身有所感，可万没有想到她会比周熊还要厉害！。 周熊已死这事用不了多久就会被界垣山察觉。 三人为了摆脱知情不报之罪，便主动来到界垣山，将二当家周熊被杀之事主动告知。 三当家是个矮小秃顶男，听完三人所说后，皱着眉问道。 “那个李二牛是什么人？老二一身金钟罩铁布衫会被她一拳打死？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你俩不会编瞎话糊弄我吧？” 大洋一脸惊恐模样，忙说：“小人怎敢糊弄三当家，那李二牛是被送亲队送到西河村的。” “她力大无比还会打猎，听说最近还承担了西河村狩猎队的训练工作，三位当家不可小觑她呀！” 大当家忍不住放声大笑，神情满是不屑。 “老二的金钟罩铁布衫连我都不一定能破开，她一个有些蛮力的女子绝无可能。” “我猜八成是老二大意，没有施展金钟罩铁布衫，这才阴沟翻船。” 三当家在山贼中属于狗头军师角色，比大当家石英要聪明谨慎一些。 “大哥，不可小瞧女人呐。” 石英满不在意说道：“无妨，老二被杀，就算为了界垣山的名声，老子也要为他报仇。” “再说寨子里的粮食也不多了，我原本就打算去西河村走一趟。” “这下正好，正好顺便给老二报个仇。” “传我命令，所有兄弟一个时辰内全部到演武场集合。” “午饭过后，兵发西河村。” 见大当家已经下令，三当家也不好再说什么。 “大哥，我就不去了，寨子里不能没人看守。” 石英点了点头，对付一个小小西河村，他自觉一人足以。 “那行，我在留给你一些人把仓库清理一下，不然等我带回大批粮食后该没地可放。” .... “速度加快，你们都没吃饭嘛。” 西河村晾谷场，李二牛坐在一处石凳上，一边喝着清水一边对面前一众狩猎队队员呵斥道。 在他面前，狩猎队被分成了两队。 一队负责丢石子，一队负责躲石子。 武功招式千变万化，可说到底也只有三个字。 快准狠。 只要这三样超越常人，就算敌人武功再高也绝不是你的对手。 丢石子这个游戏是李二牛外公教给她的。 在用石子瞄准投掷和快速躲避石子之时，都可锻炼快与准的反应能力。 小的时候，她好几个表兄朝其丢石子，每每都被打得鼻青脸肿。 直到苦练三年后，她才将反应能力练到超越常人，无论多少人朝其丢石子，都无法击中她。 这也是她能在战场上七进七出而不伤分毫的资本。 此时，纪阳和大铁锤正拉着板车朝晾谷场走去。 整整熬了三日三夜，终于打造出十多支速射弓弩。 两人走在村中，一众村民见到后全都避之不及，生怕和纪阳沾上什么关系。 山贼若来，纪阳一家肯定难逃一死，他们可不想遭受牵连。 另外为了从山贼手中活命，村长已经带头筹措孝敬。 只等山贼来后把孝敬献上，乞求饶他们一命。 两人来到晾谷场，纪阳让李二牛把狩猎队都带到他面前。 “兄弟们，速射弓弩已经打造完成，请看。” 纪阳说着，便一把将盖在板车上的破布掀开。 一众狩猎队队员看到板车上的东西后，全都是一脸疑惑。 这是什么？。 说是弓弩倒有几分相识，可弓弩上面怎么还有一个长长的木疙瘩？。 这根本无法瞄准，只能乱射。 李二牛和蒋石头各自拿起一把速射弓弩。 两人都知道纪阳和大铁锤在打造弓弩。 原本还以为打造的只是一般弓弩，可眼下这些东东是什么鬼东西。 李二牛随手将弓弩一扔，冷声朝纪阳问道。 “你不是在唬我吧？弓弩上面这个长形木盒压住了弓弦，你让我们怎么装填箭矢？” “三天时间，就打造出这么一堆垃圾，你脑袋被驴踢了嘛！” 第33章 山贼来了 蒋石头认真观察着弓弩，除造型奇特外也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不过他对大铁锤的木匠手艺还是十分信任的，不相信他会打造出没用的武器。 “大铁锤，这弓弩应该怎么用？” 大铁锤嘿嘿一笑，满脸兴奋之色。 “睁大你们的眼睛看好了。” 大铁锤拿起一把速射弓弩，右手握住弓弩一侧的某个凸起，而后便用力一拉。 只听到咔嚓一声，好似触发了某种机关。 接着，大铁锤扣动扳机。 咻咻咻三声，三支利箭骤然射出。 箭矢划破空气产生鸣叫，直到飞出二十多米才落在地上。 “竟能三支连发！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李二牛惊讶不已，再次拿起速射连弩查看。 可惜内部结构都被遮住，她根本看不到小小弓弩是怎么做到三箭连发的。 大铁锤神色满是得意，立马再次上膛并扣动扳机。 接下来十几秒，大铁锤不停上膛扣扳机。 箭矢也从弓弩中不断飞射而出。 这一幕，直接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无比震撼。 三箭齐射他们虽然感到惊讶，或许还在合理范围。 可在三箭齐射同时又能做到不间断连发。 则超越他们对弓弩的认知。 尤其是李二牛和蒋石头这两个参过军的。 他们不敢想象，一旦这种速射弓弩用于战争，那该是何等可怕。 或许在正面战场上速射弓弩用处不大，毕竟射程不远，威力不强。 可若用于夜袭敌营或埋伏截粮，那便是无往不利的大杀器。 因为他改变了少数军士作战时，火力不足问题。 “大铁锤，你究竟是怎么研究出来的？” “你知不知道这东西将会对军队产生极大变革！” 蒋石头目光炙热地看向大铁锤。 就连李二牛也不再淡定：“大铁锤，你能不能把制作这种弓弩的设计图卖给我？多少钱我都愿意买。” 李二牛深知自己要想成功复仇，就一定离不开秘密组建军队。 以她现在的能力和财力，肯定无法招募大量兵士。 在不被帝都发现的情况下，偷摸养五千军士已是顶天。 而五千军士可没办法突破两万人守护的国都。 一旦五千军士每人都装配上这种可连发三支的速射弓弩。 那么五千人便能拥有三倍火力，极大拉高她复仇的成功率。 大铁锤挠了挠头，有些羞愧笑道。 “这东西不是我搞出来的，而是纪阳，我只是在一旁打下手而已。” 大铁锤心中有些羞愧。 其实他连打下手都不算，速射弓弩的复杂程序已经超过他所学认知。 三日三夜来，他唯一用处便是打造一些简易零件给纪阳使用。 众人闻言都忍不住看向一旁正在给弓弩涂抹油脂的纪阳。 纪阳？。 蒋石头他们对纪阳的看法，和之前的大铁锤一样。 面对山贼是很勇敢，但仍旧改变不了他是一个靠媳妇吃饭的废物。 可现在，你告诉我这种能引来军队变革的弓弩竟是纪阳设计打造！。 还不如告诉他们这些弓弩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更可信。 李二牛目光灼热的看着纪阳。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给自己惊喜了。 之前威力巨大，射程超远的复合弓就已经让她心惊肉跳。 现在又搞出一个便于携带，且能多发连发的速射弓弩。 种种迹象表明，自己这个便宜夫君，似乎也不仅仅只是一介贫民那么简单。 毕竟这些东西，绝对不是一个贫民通过读书就可以创造出来的。 “纪阳，这弓弩真是你做出来的？”蒋石头满脸疑惑问道。 “我是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制作方法，没想到稍微一试竟然成了！说来也是运气好。” 纪阳继续胡扯，怎奈这次大家可没那么好糊弄了。 就算他在古籍中无意间看到，可仅凭记忆就能完美复刻。 此等记忆力和动手能力，也绝非一般人可以比拟。 铛铛铛....。 就在众人把玩着速射弓弩时，村子里忽然响起急促敲锣声。 紧接着，便看到纪海火急火燎朝这边跑了过来。 “不好啦！山贼来啦！”纪海边跑边喊。 所有人都是浑身一震，包括纪阳在内都高度紧张起来。 该来的始终来了。 “大哥，山贼来了多少人？”纪阳赶忙问道。 纪海喘着粗气，绝望道：“少说也有二百多人，一半以上骑着高头大马，眼瞅着就要到村口啦！” 李二牛神情冷漠，眼中毫无惧色。 “来得好，所有人都随我去村里杀山贼。” 蒋石头一脸决绝，三日下来李二牛的训练虽卓有成效。 但他并不认为能和二百多名山贼对抗。 看了看手中速射连弩，如今唯一希望就是它了。 十多名狩猎队队员此时神情异常紧张。 即便他们早就预想过和山贼面对面的场景，可事当临头还是忍不住恐惧。 “兄弟们别怕，大不了就一死而已，总比眼睁睁看着乡亲们和咱们家人被杀要好。” “是男人的，都随我前去迎敌” “杀山贼...” 狩猎队一声声怒吼着，声音也越来越大，似乎这样可以驱散心中恐惧。 “等等。” 见李二牛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去杀山贼，纪阳立马将其所有人喊下。 “在村里作战对咱们不利，速射弓弩无法瞄准，杀伤全看谁运气差。” “村里那么多村民在，很容易将其误伤。” “再者一旦激怒山贼，他们若对村民一同乱杀，咱们只能干看着。” 李二牛自然也想过这个问题，可她没办法呀，只能尽量以最快的速度将山贼全部杀光。 纪阳低头沉思片刻，立即对所有人说道。 “我有一个办法，可保村民万无一失，又能将山贼全部消灭。” “什么办法？”李二牛好奇问道。 “咱们这样....” 纪阳将心中计划详细说了一下。 众人听完全都朝纪阳投去异样目光。 “还得是读书人，脑子就是比我们这些大老粗灵光。”大铁锤首先表示赞同。 三日下来，他早就对纪阳改变了原先看法，并将其视为人生中最佩服的人。 李二牛心中虽然充满怀疑和不信任。 但眼下她并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或许真的有用也说不定。 见所有人都没反对，纪阳立即说道：“既然都没意见，那大家就分头行动吧。” 第34章 用性命赌怜悯 “那我们去了，你们两个小心点。” 蒋石头说罢，便立即带着所有人离开了晾谷场。 “大哥，你别回村子了，去山上躲一躲。”纪阳朝大哥说道。 “那咱一起去山上躲躲，反正小婵和她娘这两天回了娘家，不用担心她俩。” 纪海说着就要拉纪阳往山上走。 李二牛见状立即冷声道：“要躲你们躲，我可不躲，不然村子里的乡亲们咋办。” 李二牛从小就被外公和母亲灌输爱国爱民的思想，人生目标更是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 即使帝位被夺，如今还沦落为一介贫民，可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子民被山贼屠杀。 纪海一脸急迫之色朝李二牛说道：“弟妹，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什么傻话，赶紧走吧，不然来不及啦！” 话音未落，纪阳神情顿时一凝：“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不远处，村长带着几十名村民浩浩荡荡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绳子。 “别让他们跑了！” 村民们在看到纪阳三人后，立即将他们围住。 纪海吓到面色苍白，哆哆嗦嗦朝村长问道：“村长，你这是干啥呀！” 村长一脸无奈，长叹一声道：“纪阳，界垣山大当家让我们亲手把你俩绑过去，不然全村一个不留，所以你也不要怪我们。” 纪阳闻言露出一丝淡淡微笑：“村长，你确定把我们交出去后，那些山贼就会放过你们？” 村长道：“我已经将全村所有粮食和钱财都收集起来交给大当家。” “大当家说了，看在我们主动上交孝敬的份上，只要再将你们夫妻交给他，就保证我们平安无事。” 纪海在一旁都快急哭了：“村长，那帮山贼是怕我们躲起来他们找不到，所以才用谎话哄骗你的。” 村长没有理会纪海，而是摆了摆手，身旁一众村民立即开始往纪阳和李二牛身上套绳子。 “村长，你可要想清楚，现在只有二牛有实力对抗山贼，你若把她交出去，那么全村最后一丝希望就会被你葬送。” 纪阳没有争扎，目光紧紧盯着村长等一众村民。 这是他给的最后一次机会。 如村长选择相信他们，并坚决站在他们这边一同对付山贼。 那么刚才的计划就完全不用实施，只要狩猎队的人躲在村子各个暗处框框射箭就行了。 保证能让界垣山山贼全部有来无回。 可最后，村长的决定还是让他失望。 村长沉思少许后，缓缓开口说道：“我不能拿全村人的生命去赌一个小概率的事情。” “和全村人的性命比起来，你们两个微不足道。” “我还是相信大当家会信守承诺，毕竟交出你们两个，二当家的仇就算报了。” “再者我们交完孝敬，村子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被掠夺，他们也就没有必要杀我们。” 纪阳被五花大绑起来，听完村长说的话，他笑了。 “村长，最后我在送你一句话。” “用自己的性命去赌别人的怜悯，尤其是赌坏人的，那和送死没什么两样。” “废什么话，赶紧走，要是让那帮山贼等急了，我们可就惨啦！” 一众村民迫不及待地推搡着纪阳和李二牛。 在回村路上，纪阳悄悄朝李二牛问道。 “媳妇，你看他们如此对待对咱们，你还要铁了心要救他们？” 李二牛重重点了点头：“还是那句话，海妖只要还存在，恐惧就会支配人心，我不怪他们，错的是海妖。” 纪阳摇了摇头，一副语重心长模样：“或许等你把海妖杀光后，就会有人主动走进海里，成为新的海妖。” 李二牛神情一怔，不解问道：“你说什么？” “没啥，等会你先别冲动，我真想看看那帮山贼会不会信守承诺。” 很快，纪阳和李二牛在众人押解下来到村子中央。 此时全村所有村民都聚集在此，被二百多名山贼围了起来。 宛若羊圈里的待宰羊羔一般。 同时，粮食黄面整齐摆在地上，足足五六袋，约莫二三百斤。 除粮食黄面外，还有一口木箱，里面堆满了铜钱，加起来估计有四五十两。 粮食铜钱虽然不多，但纪阳知道，这怕是全村百分之九十五的财产。 “大当家，这就是纪阳和他媳妇李二牛。”村长指着纪阳和李二牛说道。 大当家石英直接将村长推到一边，也没理会他。 目光在李二牛身上上下打量。 “好...好一个小美人！” 石英走到李二牛面前，双眸中满是淫秽之色。 虽然他不缺女人，但大多是掠夺过来的乡野丫头和流民女子。 长相好看的极其稀少，大部分都是蜡黄皮肤，骨瘦如柴，毫无气质可言。 可李二牛给他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皮肤白皙，明眸皓齿，身材紧致有型，模样更是他生平所见之最美。 甚至眉宇之间还充斥着女子英气，这更让他有种猎奇感。 见眼前山贼想伸手摸自己的脸，李二牛顿时面露恶心之色。 后退一步后，抬腿就朝其小腹踢了一脚。 这一脚并没有用力，生怕把他给踢死而引起周围山贼们反扑。 谁曾想，还他妈把他给踢爽了。 石英捂着小腹，只感觉一阵剧痛，不过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你这小娘们的确有把子力气在身上，怪不得能杀老二。” “不过...”石英嘿嘿一笑，舔了舔嘴唇。 “你越是刚烈，老子就他妈越喜欢，这样才有征服感不是。” 纪阳听在耳里，心中满是苦笑。 妈的，拿自己老婆当诱饵，估计也是天下头一份。 见李二牛似乎快要压不住怒火，纪阳赶忙咳嗽一声，示意她在等等。 李二牛白了纪阳一眼，虽说都在计划当中，但身为夫君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山贼调戏，他竟一点反应都没有。 心中莫名有些恼火，李二牛冷声朝山贼石英吼道：“那个叫周熊的是本姑娘所杀，有本事就杀了我替他报仇吧。” “杀你我可舍不得，为兄弟报仇我有的是其他办法。” 见石英一副色迷心窍模样，一旁村长眼眸中闪过一丝自责，但也仅仅只是一闪而过。 “大当家，人我已经给您带来了，还请您信守承诺放我们西河村村民一马吧！” 第35章 你见过有信守承诺的山贼吗 村长陪着笑脸问道，内心格外紧张。 刚才纪阳说的那番话，一直在他脑海中回荡。 仔细琢磨过后，感觉自己或许真的选错了。 把所有一切都交给敌人，然后在奢求敌人的怜悯。 若是敌人是心慈手软之辈还好说。 可界垣山山贼向来以残忍狠辣着称，他们能施舍怜悯的概率，实在太低。 但现在人都绑来了，后悔也没用，只能祈祷上天眷顾。 石英仰着高昂头颅，一副蔑视之色。 见全村村民都用一种乞求和恐惧目光看着他，这种掌控别人性命的感觉，让他得到极大满足。 “你们西河村做得很好，我很满意。” 石英此话一出，村民们顿时长出一口气，脸上布满劫后余生的激动之色。 见大当家一脸笑意，村长终于放下心中那块石头。 好在上天眷顾，山贼还算信守承诺。 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不过...” 突然，大当家石英话锋一转，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笑意。 “你们见过有信守承诺的山贼嘛！” 一秒之前还自认为已经得救的村民，在这一刻瞬间跌入冰谷。 村长更是一脸不可置信神色，岣嵝的身躯止不住颤抖。 “大当家，你怎能出尔反尔？” 石英冷笑着：“我就是出尔反尔你又能如何？” “原以为你们村能杀了老二，多少也有点实力，因此来前还很担心。” “想着你们若是反抗太过激烈，我也只能作罢。” “可谁知你们竟是一群孬种，早早就把孝敬给准备好了。” “连最为忌惮的小美女都亲自绑过来送我，老子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大当家石英说罢，便放声大笑起来，连同一众山贼也跟着笑出声。 此刻村长老脸通红，暗骂自己简直蠢到家了，竟会傻到去相信山贼。 村民们同样如此，一个个哭丧着脸，眼中满是绝望。 他们自己掐断了自己的活路，又能怪得了谁。 “大当家，我们村已经没有一粒粮食，杀我们对您没有任何用处。” “相反，若留下我们，我和村民们会每年奉上孝敬，您看如何？” 村长依旧不死心，还想博一线生机。 纪阳神色平静，他早就料想到会这样。 你拿着刀，即便不敌，敌人也会心存几分畏惧。 可若放下刀，你在敌人眼里就只是蝼蚁而已。 “村长，别傻啦，你把全村粮食都献了出来，今年冬天注定会饿死很多人。” “等到来年开春，由于人口减少，所种粮食也会减少，况且还要交税，根本剩不下多少粮食，因此在山贼眼里，你们已经没有丝毫价值。” 纪阳这句话，等于打破村长和一众村民的最后幻想。 大当家石英扫了一眼纪阳，冷声道：“听说你是个秀才，有点小聪明。” “不管咋说，老二死在你们村，若是轻易放过你们，岂不是会被同行们笑话？” “所以，无论你们怎么做，都必须得死，不然我界垣山威严何在。” 村长眼前一黑，只感觉头昏目眩。 “枉我活了那么大年纪，却连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唉...” 村长懊恼不已，但却无力改变。 村民们更是哭喊声一片，早知如此，还不如站在纪阳他们这边，与之一同对抗山贼，说不定还有一丝活路。 就算改变不了被杀结局，起码死得还有一点尊严。 李二牛看着面前一幕，内心也有所思。 纪阳说得没错，永远不要把自己的性命寄托于别人的怜悯。 对待敌人，哪怕敌人再强也唯有拼死一战。 这一点倒和她们军人脾性不谋而合。 微微撇了纪阳一眼，后者依旧一副云淡风轻模样，哪有一丝惊恐害怕之色。 “想不到他还挺有骨气。”李二牛在心里暗道。 对纪阳的好感度也升至5.5。 “哭哭唧唧的真尼玛烦人。” 周围哭声一片，石英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道。 “把粮食黄面都给老子装上马车。” “另外把年轻漂亮的姑娘也给老子带走，今晚所有兄弟都可以去‘快乐堂’排队。” 山贼们闻言满脸都是兴奋之色。 短剑终于又要出鞘啦！。 石英缓缓走到李二牛身前，满是褶子的老脸都快笑开花。 这么水灵的姑娘，他还从未享用过，今日终于可以换换口味。 “小美人，别怕，乖乖跟我走，老子会好好疼你的。” 一张猥琐老脸越靠越近，李二牛再也忍不住。 “哼！本姑娘现在就好好疼你。” 话音未落，李二牛飞起一脚正中石英胯部。 石英毫无防备，只感觉腹部传来一阵剧痛，额头瞬间渗出冷汗。 石英捂着裤裆半弓着身子，双腿止不住打颤。 “怎么样？够不够疼！不够就再来一下。” 李二牛一声冷笑，双臂微微发力，捆绑着的绳子立即断成数节。 砰...。 李二牛一拳打在石英脸上，巨大力道袭来，使其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山贼们全都一脸错愕。 他们哪能想到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女子竟会突然反抗，还能轻易就把绳子挣断！。 等反应过来，大当家石英已经重重摔在地上。 “臭娘们，竟敢打老子，把她抓起来。”石英吐出两颗被打掉的牙齿，争扎着起身后，双眸中满是怒火。 李二牛看了一眼韩阳。 韩阳则对她点点头，示意她依计行事。 李二牛勇猛异常，直接将袭来的几名山贼踹飞出去。 接着，便抢过一匹马朝远处狂奔。 眼瞅着即将到嘴的小美人要跑，石英内心大急。 “还愣着干啥，给我上马去追，放跑小美人老子饶不了你们。” “另外再留下二十名兄弟，把这些贱民全都杀掉。” 石英说着立刻翻身上马，带着浩浩荡荡的一众山贼朝李二牛追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村民们也没有反应过来，全都傻愣愣地呆在原地。 纪阳无语，当即大喊：“还不快跑！” 村民们反应过来，这才慌乱地四处逃窜。 二十多名山贼见状立即挥刀拦截，几乎见人就砍。 “妈的，老子先宰了你！” 一名距离韩阳最近的山贼，举着短刀就朝他袭来。 第36章 射成刺猬 韩阳想跑，可他被绑着根本跑不快。 仅仅只是几秒钟便被山贼追上。 “去死吧...” 山贼举刀而落，面色异常狰狞。 眨眼之间，一只大手瞬间将山贼手腕抓住，短刀没能落下。 “谁他妈敢挡老子...”山贼骂骂咧咧地转头看向一旁。 却见一个巨大黑影居高临下看着他。 大菊伸手一提，把山贼生生提到半空。 稍微用力，便将其视为垃圾一般砸向远处另一名山贼。 “没事吧？”大菊关切问道，并走过来帮纪阳解开了绳子。 “无妨，还是尽快把这里的山贼清理干净吧。” 纪阳捡起刚才那名山贼掉落的短刀说道。 大菊是韩阳安排的后手。 万一山贼没有全部朝李二牛追去，那么大菊也能与留下来的山贼对抗，不至于村民们被一边倒屠杀。 “我一个人就行，你打不过山贼的。” “放心，我拿刀只是自保。”纪阳无耻一笑。 山贼在弱也比他厉害，只要不拖累大菊就已经不错了，杀贼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至于舍命救村民，他没兴趣。 说实在的，要不是李二牛非要留下来救这帮家伙，他早就带着大哥一家脚底抹油跑了。 大菊嗯了一声，转身就朝山贼冲了过去。 纪阳躲在一旁看着，只见大菊几乎是一拳一个，被打中者无不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剩余山贼见状立即舍弃砍杀村民，聚在一起全朝大菊围攻。 大菊虽然壮硕，但也怕刀，只能连连后退。 纪阳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着要不要冲上去帮大菊一把。 可转瞬间，纪阳便被眼前一幕给惊掉下巴。 因为大菊竟直接一拳放倒一匹马，然后双手抓着马腿将其当成了武器。 二百多斤的马匹在她手中就和玩具似的。 山贼们哪见过这等架势，一个愣神间，就被大菊用马给活活砸死。 “我勒个佛祖老太爷，这尼玛也太抽象啦！”纪阳忍不住说道。 不消片刻，十多名山贼惨被大菊用马给砸死。 剩下的山贼早就吓破胆，一个个骑上马飞速逃离。 大菊还想追，可她两条腿哪追得上四条腿。 “穷寇莫追。”纪阳大声喊了一句。 大菊听到后也就撤了回来。 看着满地尸体，大菊神情有些恍惚，接着开始干呕起来。 “我...我杀人了！” 纪阳知道，第一次杀人都会产生生理性不适。 “他们是山贼，不知道杀过多少老百姓，你这是为民除害，不然他们只会杀更多人。” 大菊闻言点了点头，觉得纪阳说得在理，坏人不死就只会祸害好人。 “我知道，就是心里有点难受。” 纪阳踮起脚拍了拍她肩膀宽慰道。 “第一次杀人难免不适应，杀杀就习惯了。” 大菊：“....” “我们走，狩猎队那边应该已经打了起来。”纪阳。 大菊嗯了一声，便和纪阳朝村外跑去。 .... 村外，通往落月山脉的路上。 李二牛骑着马一路狂奔，身后一众山贼穷追不舍。 “大当家，那小娘们骑术不错，咱们追不上！” “没错，若被她跑进山里，可就不好抓啦。” “大当家，下令放箭吧。” 二百多名山贼纷纷解下背后短弓，一个个搭箭上弦。 石英满脸不舍，他连用什么姿势都想好了，就这么射杀实在不甘心。 “不行，就算进了山又如何，咱们人多还怕找不到她！” 见大当家发话，一众山贼只能无奈将短弓放下。 山脚下的灌木丛里。 蒋石头等人一直在焦急等待。 “你说纪阳的这个计划能成功吗？” “谁知道，为了一个女人，那帮山贼真能全部追过来？” “这都半个时辰了，怎么连点动静都没有？” “糟糕！会不会纪阳的办法根本行不通，山贼已经在村里大开杀戒啦！” “妈的，要是这样，就算纪阳能侥幸不死，我也要杀了他，我全家可都在村子里呐。” 狩猎队的人在焦急等待中渐渐没了耐心。 大铁锤闻言立即回头呵斥道。 “你们瞎叽歪什么！纪阳说能行就一定能行，都给我藏好。” 一众狩猎队队员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知道怎么短短三天时间，大铁锤就那么信任纪阳。 “大铁锤，纪阳给你喝迷药啦？你这么信任他？” 大铁锤冷声道：“你们不懂，纪阳远比咱们想象的更加厉害，他只是在伪装自己罢了。” 狩猎队的人对此嗤之以鼻。 他们哪里知道，大铁锤和纪阳相处这三日，给他来带极大震撼。 制作弓弩的怪异理念，复杂多变的技艺构思，以及对机关陷阱的深奥理解，都远远超过他这个大虞第一工匠师的后人。 平日里相处期间，有时候纪阳偶尔说出来的一句话，似乎都蕴含着他难以理解的人生真理。 “别说啦，山贼来啦！” 一直在密切观察远处的蒋石头忽然说道。 “所有人做好准备，箭矢全部上膛。” 骑马狂奔的李二牛眼看着就要达到蒋石头他们埋伏的灌木丛。 回头看了一眼穷追不舍的山贼，想不到纪阳的计谋真成了。 “吁....” 李二牛拉住缰绳，胯下马匹正好停在灌木丛前方。 “大当家，那小娘们停下了！”一名山贼惊喜喊道。 石英大笑：“哈哈，那小娘们不敢上山，老子今晚有福啦。” “大当家，您享用完后，能不能赏给兄弟们尝尝？” “等老子玩腻以后，就赏给你们。” “大当家万岁....” 一众山贼兴奋得像打了鸡血。 毕竟这么漂亮的他们怕是一辈子也遇不到。 李二牛冷眼看着奔驰而来的山贼，嘴角微微扬起。 三十步，二十步，十步....。 “放箭...” 李二牛大喝一声。 蒋石头等人立马从灌木丛里跳了出来。 顿时，无数道箭矢如同雨点般飞向迎面而来的山贼。 虽然山贼们都穿了竹甲，但这个距离箭矢的威力足以将其穿透。 啊....。 首当其冲的山贼瞬间便被射成刺猬，一个个接连掉落马下。 大当家石英反应很快，在狩猎队出现发射箭矢时，就拔出大刀挡在身前，这才没有中箭。 第37章 补刀 “别慌，快分散躲避！” 石英立即大喊，一众山贼比较密集聚在一起，就连躲避都很困难。 “都别停，大家以最快速度清空所有箭矢。”蒋石头一边射击一边大喊 山贼已经开始向四周分散，一旦他们相互之间拉开距离，那么命中率就会大幅度下降。 咻咻咻...。 一支支箭矢不停飞射，仅仅一分钟时间，便有几十名山贼死于乱箭之下。 一分钟过后，位于后方的山贼已经散开，箭矢命中率大降。 不过依靠速射连弩高频率射击，依旧每秒都在收割着山贼性命。 石英牙关紧咬，事到如今他岂能不知自己中了奸计。 这还是他做山贼以来，第一次遭遇贱民们反抗。 “还击！快还击。” 所有山贼都配有短弓，此刻早就拿了出来进行回射。 “后退一步，移动射击。” 蒋石头见状立即朝狩猎队喊了一声。 他们身后就是高耸灌木丛，往后一躲立即消失在山贼眼中。 可飞射的箭矢依旧没有减少。 只是躲进灌木丛后，狩猎队也没了视野，只能进行盲射，射杀率大大降低。 石英见状暗道这帮贱民真是狡猾。 还有他们手里那奇形怪状的弓弩到底是什么玩意！。 不但能三箭同射，还能做到不间断射击，甚至都没见他们佩戴箭壶，那箭矢又是从何处而来？。 “所有人下马，他们只有十几个人，只要冲过去他们就死定了。”石英率先下马朝蒋石头等人冲了过去。 由于灌木丛后面就是山体，若骑马冲锋只会一头撞在山体之上，因此只能步行冲锋。 李二牛见石英冲过来，心里早就按捺不住。 “所有人停止射击，和山贼拼啦。” 蒋石头一声令下，躲在灌木丛里的狩猎队立即舍弃速射弓弩，全都手持短刀冲了出来。 经过数分钟速射，山贼已经死伤大半，活着的仅有七八十人。 尽管如此，优势依旧在山贼。 可狩猎队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与其拼杀。 蒋石头目光紧盯着石英，身为队长，他自然要找石英拼杀。 砰...。 石英一招力劈华山。 蒋石头将短刀举过头顶挡下。 巨大力道袭来，使其单膝猛然跪在地上。 “小子，能硬接老子一刀还算有点本事，可惜五招之内你必死。” 石英对自己的武艺很有自信，一把几十斤重的大刀舞得虎虎生风。 蒋石头紧咬着牙关苦苦支撑，虎口处已经磨出鲜血 石英的攻击势大力沉，不亏号称‘一刀断石’。 李二牛本想过去一招把石英秒了，可一帮山贼已经冲到她脸前。 “为非作歹，豪取强夺的可恶山贼，本姑娘杀你们可不会留手。” 说罢，李二牛夺过一把短刀就冲进山贼之中。 霎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身后一众狩猎队队员看着李二牛杀山贼就和砍烂瓜似的，内心震撼溢于言表。 之前李二牛一拳秒杀山贼二当家，虽说感到震惊，但对其战力并没有任何直观认知。 然而当下亲眼看到她在七八十名山贼围攻下，还能毫发无伤地的进行一边倒屠杀。 这一刻才真正直观感受到李二牛那强大战力。 “乖乖！纪阳媳妇这么猛吗？” “这女人简直就是一个杀星！” “就她这战力，这些山贼都不够她杀的，还有咱们什么事！” 十八名狩猎队队员忍不住连连惊叹。 内心崇拜之意油然而生。 石英此时面色阴沉，内心越发急躁。 一是他已经出了十招，却依旧没能拿下蒋石头。 二是旁边李二牛的战力给他来带巨大震撼。 那可是八十多名兄弟，就算是他面对围攻也会身受重伤而死。 石英一边疯狂攻击着蒋石头，一边在心里暗道。 “不行，在这样下去老子也会栽在这里。”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能他日再来报此大仇。” 心里打起退堂鼓，石英立即一脚把蒋石头踹飞。 “兄弟们撤退！” 石英不甘地大吼一声，随即就朝最近的一马跑去。 蒋石头想去阻拦，心口一阵气血上涌，差点就昏了过去。 李二牛见状，眼角微微一挑，一个闪身便直接挡在石英面前。 “有本姑娘在，你休想逃跑。” 石英喘着粗气，当下也顾不得什么美人不美人，举起大刀就朝其袭去。 李二牛一动不动，转身一个飞踢。 在大刀还未落下时，大长腿已经贴在他面门上。 砰的一声，石英飞出数米之远，狠狠砸在地上。 “臭娘们！” 石英捂着满是鲜血的口鼻，眼中第一次出现恐惧。 “兄弟们上，杀了这个贱人。” 石英本想让剩余山贼替他拖住李二牛，可转眼一看，兄弟们比他跑得还快。 “可恶，一帮废物！” 无奈之下，他只能使出浑身解数攻击李二牛。 仅仅只是几个照面，石英便被打成重伤，双腿全部断掉。 李二牛缓缓走上前，举起短刀，眼中毫无怜悯之色。 谁都怕死，即便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杀人无数的石英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被杀的一天。 而且还是即将死在一个女人刀下。 “别杀...” 他想开口求饶，可惜李二牛根本不给他一丝后悔机会。 刀落，断首。 蒋石头等一众狩猎队盯着地上滚来滚去的脑袋，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此时，从村里追来的纪阳和大菊也来到此处。 看着遍地尸体和残肢断臂，两人不约而同地干呕起来。 “媳妇威武。” 纪阳走到李二牛面前，看着脚下无头尸体忍不住赞扬。 李二牛随手扔掉短刀，小脸平静如水，在她眼里这只是小场面。 “少拍马屁，村里咋样？” “一个没死，就是伤了不少人。” “没死就行。”李二牛长出一口气。 纪阳回头看向蒋石头等人，却见所有人都用一种异样目光看着他们。 不对！。 准确来说是全都在盯着李二牛。 那目光纪阳在前世见过不少。 就和明星的脑残粉差不多，眼中全是崇拜。 “咳咳，我看还有很多山贼没死透，要不大家补个刀吧”纪阳咳嗽一声，朝狩猎队的人说道。 第38章 斩草除根 自己媳妇被那么多男人盯着看，心里感觉有些别扭。 蒋石头回过神来，立即带人把还在痛苦哀嚎的山贼全部补上一刀。 大铁锤神情有些恍惚地看着眼前一幕：“不敢想象，就凭我们十多人就灭了一整伙山贼！” 纪阳语重心长道：“咱们之所以能灭掉这伙山贼，主要还是占了信息差的便宜。” “咱们对山贼很了解，而他们却并不知道咱们有速射弓弩。” “更加想不到一个小小村子，会有我媳妇和大菊这般战力爆表之人。” 大铁锤深以为然，感觉纪阳分析得很对。 李二牛在一旁这淡淡道：“我早就说过，区区山贼何足挂齿，要不是怕伤害村民，我一人便能灭了他们。” 话音刚落，蒋石头忽然跑了过来。 “纪阳，弟妹，刚才有个山贼说，界垣山山寨还有个三当家。” “刚才跑了七八个山贼，大当家死在这里的消息估计很快就会传回寨子，咱们该怎么办？” 大铁锤先是一愣，随即无所谓道：“界垣山中共就二百多人，今天几乎死绝，那个三当家就算想报仇也没有办法，咱们不用管它。” 蒋石头想了想觉得也对：“大当家都死了，相信那个三当家也会知难而退，不会再威胁咱们村子。”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纪阳沉思少许后冷声说道。 “山贼想要拉起一支队伍很容易，谁知道他们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 “咱们和界垣山已经结下私仇，他们从此解散到还好说，若是在继续壮大，总有一天会为了颜面而前来报仇。” 蒋石头神情一凝：“你的意思是？” “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纪阳做了一个抹脖子动作。 几人相继无语，此刻在他们眼里，纪阳简直比山贼还山贼。 李二牛白了纪阳一眼，不过心里是比较赞同的。 以军人心性来说，最忌讳的便是对敌人心慈手软。 “那行，大家休整半个时辰，然后出发去界垣山。” “好。”蒋石头应了一声，便带着狩猎队的人开始回收箭矢。 界垣山，聚义堂。 “大哥死啦！” 三当家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几名浑身是血的兄弟。 大哥武艺他最清楚，在整个玉河县地面都算得上数一数二。 就算出现意外也完全有自保能力，怎么可能眨眼之间就死了。 几名侥幸逃回来的山贼边哭边说。 “千真万确啊三当家，当时我们中了埋伏，西河村狩猎队人手一架奇形怪状的弓弩，短短几分钟时间，二百多名兄弟就死伤大半。” “还有那个叫李二牛的女人，她太厉害了，简直就是个恶魔。” “要不是大当家拼死掩护，让我们回来给您报信，估计兄弟们就全军覆没了。” 几名山贼说罢，三当家像是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蔫了。 一旁虎子，二狗，大洋三人更是满脸震惊加错愕。 大当家亲自带领二百多名山贼对付一个小小村子，谁能想到会败得如此之惨，真是过于匪夷所思。 此时此刻，三人心中都有些后悔帮赵泼皮了。 若是被纪阳知道是他们三个将山贼引荐给赵泼皮，还不得被大卸八块。 “三当家，你得为大当家和兄弟们报仇呀！”几名山贼痛哭流涕道。 三当家一听报仇，顿时慌了神。 报仇？报个毛仇！连大哥都不是对手，老子又能做得了什么。 不过当下还是故作一脸怒火中烧模样道。 “兄弟们放心，大哥二哥惨死西河村，我自然要为两位哥哥报仇。” “可咱们眼下只是二三十人，如何对付得了西河村？” 周围山贼看不明白，但二狗，虎子，大洋三人却看得出来，三当家已经怕了。 “三当家说得对，咱们现在应该积蓄力量，待时机成熟时在将西河村灭掉，以报两位当家之仇。”大洋赶忙说道，算是给了三当家一个台阶。 “三当家，现在应当紧闭寨门，以防纪阳带人前来抢夺，毕竟这座寨子可是三位当家的心血所在。”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让西河村再嚣张一段时间。” 三人纷纷劝解，看似为了三当家好，其实他们是自保。 山寨还在，他们尚有容身之地，若是连三当家也死于纪阳之手，他们三个怕是也活不长了。 三当家借坡下驴，赶忙点头称是。 “三位兄弟所言极是，传令下去，山寨各处全部关门上锁，了望塔必须每时每刻都要有人值班，若有异动立即来报。” 咚咚咚....。 话音未落，一道鼓声突然传遍山寨。 这是山贼遇袭的鼓声！。 三当家额头立即渗出汗水，暗道难不成西河村的人杀过来啦？。 “报....” 一名山贼火急火燎跑了进来。 “报三当家，了望塔上的兄弟看见山道上有十多名青年汉子和一名女子正骑马而来。” “坏啦，肯定是纪阳来复仇啦！”二狗闻言神色满是慌乱。 三当家背后已被汗水浸湿，他手里就只剩下那么点人，怎么可能守得住山寨。 弃寨而逃！。 岂不是成了全县人的笑话！。 以后他们还怎么有脸去别的村子收受孝敬。 当今之计只有苦守山寨，方能有一线生机。 山寨易守难攻，对方仅仅只有十多人，绝对不可能攻破寨子大门。 “传令下去，所有兄弟全部登上大门高台。” “另外准备好足够的箭矢以及滚木，圆石，若丢了寨子，所有人都没活路。” 界垣山山道之上。 纪阳和李二牛以及一众狩猎队队员正骑着马艰难爬坡。 这条山道成四十度角，界垣山大门就在这条山道之上。 在西河村短暂休整和补充好箭矢后，便骑上大当家来时留下的马匹。 界垣山位于西河村西面，中间需要穿过三四个村子，大约有三十四里的路程。 “这是什么破路，咋这么陡？根本不适合骑马作战。” 李二牛还以为能来一波骑兵冲锋，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等等，不能再往前走！”纪阳的目光一直盯着前方。 在看到寨子出现在他面前时，一股危机感也瞬间袭来。 第39章 破寨 “你发现什么了？”位于最前方的蒋石头立即停下，回头问纪阳。 纪阳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近在咫尺的山寨大门。 李二牛撇了他一眼，还以为纪阳怕了，这里咋说也是山贼老巢，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你若是怕了，就留在这里等着。” 大铁锤也说道“纪阳，你是秀才，身体瘦弱又不会武艺，没必要和我们一群大老粗冲锋陷阵，放心，没人会笑话你。” 纪阳翻了个白眼，他是怕笑话的人嘛？。 想当年高中二年级，在女厕所门口给三班班花表白他都不怕被人笑话。 只要有必要，脸皮可以厚到穿甲弹都打不穿。 “你俩是觉得我很怂吗？” “我是发现有些不对劲才让你们停下的。” 李二牛眉头一皱，忙问：“什么不对劲？” 纪阳看了一眼仅有百步的山寨大门说道：“太安静了。” 李二牛微微一愣，在看向山寨大门，是有些奇怪。 山寨大门紧闭，门后站台上空无一人，两座三四米高的了望塔也无人看守。 了望塔是最基础的预警设施，一天十二时辰必须有人轮班站岗，这可是常识。 蒋石头也感觉到不对劲，立即对狩猎队说道：“所有人警戒，箭矢上膛。” “柱子，你去前面看一下。” “是，队长。” 狩猎队中，一名大约只有十八九岁的少年飞速从山道两侧的灌木丛中接近山寨。 十几分钟后，柱子平安返回。 “队长，山寨门口一个人也没有，但大门上了锁，后面还有两根顶门棍。” “纪阳，是不是你多心啦，我猜那个三当家在得知大当家死后，就吓破了胆，估计早就跑了。” 大铁锤说出他心中猜想，众人也觉得不无道理。 “来都来了，就算山贼有埋伏咱们也不能停滞不前，走。” 李二牛神情无畏，手持短刀一马当先朝山贼大门跑去。 蒋石头等一众狩猎队队员紧跟其后。 纪阳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可能真多心了，也就随大部队跟了上去。 直到距离山寨大门还有不到三十步时，纪阳像是想到什么，脸色瞬间大变。 要说山寨门口没人或许还能理解为全都跑了。 可两侧高耸叶茂的树木上却连一只鸟叫都没有就不太正常了。 “快退...” 纪阳突然大喊一声，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纪阳，你发什么疯，吓本姑娘一跳。”李二牛转过身瞪着纪阳，要不是人多估计都能踹他一脚。 “快退...快退！” 纪阳一边大喊，一边拉起李二牛的小手就往回跑。 所有人都一脸懵逼地看着纪阳。 然而下一秒，前方十步之外，山道两侧的大树之上，突然飞来密密麻麻的箭矢。 猝不及防下，狩猎队中数人中箭，一时间惨叫连连。 李二牛回头看了一眼，这才知道自己刚才差点被人射死。 “快退！”蒋石头边喊边撤。 好在对方用的是短弓，威力不强，在后退十步后便和埋伏的山贼拉开二十步距离。 这个距离只要运气不是太差，基本上射不死他们。 山寨大门口。 三当家此时已经从内部跑了过来。 “快，放滚石，滚木。” 打开大门，十多名山贼牵着马车快速来到门口。 马车上堆放着滚石和滚木，山贼们直接解开绳子，将马车推翻。 滚石，滚木顺着山道急速而下。 蒋石头见状立即做出反应：“所有人往山道两侧的灌木丛里靠。” “别进灌木丛！”跑在最后面的纪阳立即大喊。 可是已经晚了，数名狩猎队队员刚一躲进灌木丛，便踩到山贼提前放好的捕兽夹。 眨眼之间，十八名狩猎队队员便三死九伤。 山寨门口，三当家看着下方狼狈躲避的纪阳等人，忍不住发出得意长笑。 “一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十多人就敢抢我山寨，真是不自量力。” 大洋三人跟在三当家身后，见纪阳和狩猎队被打退，心中长出一口气。 “三当家英明神武，小弟佩服之至。” “不亏是三当家，略施小计便让这帮贱民死伤惨重，真乃神人呀！” “三当家聪明绝顶...” 三人一通拍马屁，三当家更显得意，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 “所有人往前推进，箭矢不要停。” 三当家一声令下，两侧树木上的山贼立即跳下，一边不停放箭，一边快步朝纪阳等人靠近。 “快下山！” “不行，不能把受伤的兄弟留下。” “可咱们在不走，也会死在这儿。” 蒋石头在躲避着滚石箭矢的同时，还想去拉因踩中捕兽夹而无法行动的兄弟。 大铁锤无奈，只能强行拉着他往山下跑。 李二牛紧咬着牙关，忽然一把挣脱纪阳的手。 “都躲到我身后。” 李二牛猛然上前，双手直接硬接一颗滚石。 依靠自身强大力量，滚石竟慢慢停了下来。 “卧了个槽！”纪阳又一次被李二牛的力量所震撼。 有了滚石遮挡，箭矢一时半会伤不到他们。 “还能动的别愣着，快还击！” 纪阳拿着速射弓弩就要反击。 “不用那么麻烦。” 大菊此时淡淡说了一句，而后两三步走到李二牛身前。 “把它给我。” 大菊双臂张开，死死抱住一米多宽二米多高的滚石。 “你想干什么？”李二牛见状神情满是疑惑。 大菊则平静道：“你们跟在我身后冲过去。” 说罢，大菊双臂立即青筋暴起，口中发出一声怒吼。 喝...。 下一秒，在众人震惊目光中，大菊一把将滚石抱了起来。 这还不算完，在抱起滚石后，她竟开始朝山上跑去，并且步伐越来越快。 纪阳长大了嘴巴，能把一块硕大滚石抱起来也就算了，还能在四十五度的山坡上向上狂奔！这力量真就只能用变态来形容。 李二牛看了一眼，喃喃道：“这倒是个好办法，我咋没想到。” 大菊一路直接冲到放箭的那些山贼面前。 李二牛和蒋石头以及大铁锤几人立即出手，短短片刻十多名山贼便被抹杀。 看着越来越近的滚石，三当家和大洋三人都呆住了。 连四五百斤重的滚石都能抱起来做挡箭牌，这还是人类嘛！。 “快逃吧...” 大洋咽了口唾液，在反应过来后立马撒腿就跑。 再不跑怕是小命不保。 第40章 小萍 三当家见状双腿都在止不住发软。 “快关门，关门...” 仅剩的十多名山贼闻言飞快将山寨大门关闭。 大菊一路冲到山寨大门，大喝一声，怀中滚石猛然抛出。 砰...。 一声巨响过后，山寨大门变成碎渣。 “人呐？”大铁锤首当其冲。 可进入山寨后他才发现，刚才还在门后的一众山贼都不见了。 “肯定是跑了，咱们追。”蒋石头。 “山寨这么大，咱们就这么点人咋追？” 大铁锤看着依山而建的偌大山寨，估计出入口也肯定不止一个。 李二牛有些头疼，人少还在其次，关键他们对这里不熟悉，更不知道山寨里是否还有机关陷阱。 纪阳略微扫视一眼，山寨背后是山体，肯定没有出入口。 能逃的地方只有左右两侧。 “石头哥，你带着狩猎队的兄弟去左边找找，遇见山贼就地消灭，咱们不需要俘虏。” “媳妇，你去右边找。” “大菊，咱们两个在山寨里面找。” “大铁锤，你去把受伤的兄弟们都带到山寨里来。” “他们都受了重伤，暂时下不了山，只能在这里包扎休养一下。” 大铁锤当即表示没问题，转身就去了山寨外面。 蒋石头也点了点头，立即带人朝山寨左边搜寻。 李二牛上下打量着纪阳，眼中满是好奇。 纪阳被她看得有些发毛，忍不住问道：“你看我干啥？” “你是怎么知道山贼在大树上埋伏的？”李二牛。 纪阳呵呵一笑，颇有些自恋道：“因为本公子聪明。” “切...” 李二牛不屑地切了一声，随后朝右边而去。 “大菊，咱们走。” 纪阳之所以跟着大菊一起，是怕她心慈手软，对山贼下不去杀手。 后山山洞内。 三当家火速跑进一间石室。 他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躲藏，而是为了拿钱。 这间石室是存放金银财宝的密室，里面堆放着七八口大箱子。 三当家打开其中一个箱子，里面全是一些玉器银器以及一摞银票。 玉器银器带不走，不过银票必须得拿着。 “妈的，纪阳，蒋石头，西河村，老子终有一天会卷土重来，到时候把你们全杀光。” 三当家将所有银票都塞进怀里。 只要有钱在加上自己聪明的头脑，相信用不了三年就能建一座比界垣山更大的山寨。 届时培养好人马再来报仇。 快乐堂。 “你们听，什么声音？” 那名唯一穿着衣服的小姑娘隐约听到一阵巨响，好像从很远处传来。 “没有呀小萍，你是不是听错啦？”一名年纪稍大的姑娘摇了摇头说道。 名叫小萍的小姑娘微微皱眉，忽然起身缓缓朝门口走去。 屋内一众女子看到后，全都露出惊恐表情。 “小萍你干啥？快回来！要是被外面山贼看到，他们会打死你的！” 刚才年纪稍大的姑娘慌忙压着声音喊道。 小萍没有理会，而是把眼睛放在门缝中悄悄看去。 “翠姐，外面好像没人。” 小萍说着竟伸手直接将门推开。 往日外面都有山贼把守，再说就算她们能出得了门，也逃不出山寨，所以从不上锁。 “小萍你疯啦！快把门关上，不然被发现咱们都活不了！” 翠姐赶紧起身，顾不得全身赤裸，伸手就要把门关上。 小萍一把按在她手上，阻止她关门。 “翠姐，这帮山贼都是没有人性的畜生，咱们早晚有一天都会被他们折磨而死。” 翠姐当然知道，可她又能改变什么，只能多活一天算一天。 “与其坐等被折磨而死，还不如拼一把。”小萍看着外面的天空，郑重说道。 翠姐一愣：“你想逃？这可是山贼老窝，咱们逃不出去的。” “不，我有预感，咱们一定能逃出去。” “你们愿意和我一起逃吗？”小萍看向屋里一众姑娘。 她们全都低着头没有说话，被折磨那么久，早就没了反抗的勇气。 “小萍，算了吧，就算逃出去，我们这些人也是没活路。”翠姐摇着头，一脸绝望。 小萍叹息一声，她知道，被山贼掳走的女人就算回到家，也会被赶出家门自生自灭。 因为她们脏了身子，让家族蒙羞，已经不配活着。 “就算不回家，咱们女人一样可以自己讨生活。” 翠姐苦涩一笑，没有男人依靠，女人又怎能存活。 “小萍，你和我们不一样，你若想拼一把就赶紧逃吧，万一等山贼们回来你就走不了啦。” 小萍咬着牙关点了点头：“翠姐，你保重。” 说完，小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快乐堂。 她小心翼翼在山寨中四处寻找出口。 说来奇怪，一路上竟未看见哪怕一名山贼！。 整个山寨安静得可怕，就像是一座空寨。 忽然，她看到一个人影从后方山洞中跑了出来。 小萍心跳急速加快，慌忙躲在一个木桩后面。 等人影跑近一点后，她差点惊叫出声。 三当家！。 好在她躲得及时没被发现。 偷偷朝其看去，却见三当家全身乱糟糟的，神色异常慌张。 慌乱之下，三当家竟然摔了一跤，还把脚给扭了。 看着三当家坐在地上捂着脚，却不敢发出大声尖叫。 这时，她内心突然产生一个可怕想法。 今日清晨，自己的妹妹就是被三当家活活折磨而死。 而自己也立誓要为妹妹报仇。 死死盯着背对着自己的三当家，小萍内心在不停争扎。 最后，仇恨还是战胜了恐惧。 她缓缓从旁边捡起一块石头，慢慢朝三当家靠近。 “可恶，偏偏这个时候崴到脚。”三当家强忍着剧痛，想要站起身子。 小萍额头满是汗水，她已经走到三当家背后。 由于紧皱，全身都在颤抖。 做了几个深呼吸后，小萍怒吼一声，手中石头狠狠砸下去。 “去死吧...” 三当家听到背后传来声音，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下意识转头看去，却见一块石头正朝自己脑袋砸下来。 在本能反应下，三当家立即微微侧身。 小萍手中石块贴着他的耳朵击中肩膀锁骨处。 惨叫声响起。 第41章 得救 “妈的，你个贱货竟敢偷袭老子！” 三当家原本还以为是纪阳等人追了过来。 谁知回头一看，竟是自己前不久掳来的一只肉马。 一击没能要他命，小萍也是发了狠，举着石块再次乱砸。 “你杀了我妹妹，我就算是死也要替她报仇。”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头路，只能拼死一搏。 三当家虽说受了伤，但咋说也是一个男人。 小萍本就身体瘦弱再加上许久没吃没喝，根本没多少力气。 三当家轻松躲开小萍的攻击，直接一脚将其踹倒在地。 “想要老子的命，那老子就先杀了你！” 三当家将小萍压在身下，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小萍不停争扎却毫无用处，窒息感让她瞬间涨红脸，感觉胸腔都快炸了。 眼前视线越来越模糊，小萍知道自己即将魂归九泉。 没能为妹妹报仇，她死不瞑目。 然而下一秒，一只大手忽然抓住三当家的头发，将其直接拽了起来。 禁锢解开，小萍一边咳嗽一边大口呼吸着空气。 “蠢货，水晶都爆了还想着杀人！” 纪阳一脚踹在三当家腹部，后者瞬间跪倒在地。 “你...你是纪阳！” “是老子我。”纪阳。 “你若敢杀我，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事到如今，三当家并未求饶，反而还敢出口威胁。 纪阳不明白他哪来的自信，问道：“你现在有威胁我的资本嘛？” “我上面有人。”三当家缓缓站起身，神情满是威胁之意。 纪阳心头一动，按照前世电视剧中的套路。 一般比较大的土匪窝，背后都有人扶持。 可能是当地商贾，也可能是当地官员。 若将山贼全部赶尽杀绝，必将遭受山贼保护伞的怒火。 纪阳清楚，无论是商贾还是官员，得罪他们往后日子铁定不好过。 见纪阳皱着眉头不语，三当家还以为他怕了，立马又神气起来。 “纪阳，你若现在离去，老子就记你一个人情。” “虽然你们杀了老哥和二哥，但只要赔一些金银，我可以为你美言几句，不然那位大人要是发怒，整个西河村都得赔葬。” 纪阳闻言只是微微一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二百多名山寨都被干掉，你口中的那位大人还会放过我？” “反正都已经这样，还不如破罐子破摔。” 三当家见纪阳铁了心要赶尽杀绝，自知已无退路，竟直接朝他冲了过去。 只要控制住纪阳，以他为人质说不定还能闯出一条活路。 可惜，纪阳身后的大菊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一拳轰出，脑浆迸裂。 界垣山三个当家全死，纪阳总算松了口气。 至于山贼背后保护伞，只能另想办法对付。 缓过来的小萍看了眼死透的三当家，忍不住啜泣起来。 尽管不是亲手所杀，但大仇也算得报。 “多谢两位大哥杀了这个魔鬼，替我妹妹报了仇。” 小萍看向纪阳和大菊，立即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纪阳赶忙将其扶起，同时心中也疑惑。 山寨里有女人他能理解，但为何这个女人要杀三当家？。 从三当家出洞，到她偷袭，两人都在远处看到，只是没有立即出手而已。 “姑娘，你是被山贼掳来的？” 小萍擦了擦眼泪，说道：“我叫章小萍，三天前和妹妹一起去县城卖菜，回来时遇到山贼，然后就被抓到这里。” “我妹妹被三当家日夜凌辱，在今天早上被其折磨而死。” “小女子因处于月事期间，才侥幸逃过一劫。” 大菊脸上满是同情之色：“妹妹放心，山贼都被我们杀光了。” 小萍一脸震惊，怪不得关押她们的屋子外面没了山贼看守。 “太好了，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翠姐。” 章小萍说完，便转身朝一个方向跑去。 纪阳和大菊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翠姐！”章小萍跑回快乐堂立即大喊。 “小萍！你怎么回来啦！被发现啦？” 翠姐见到章小萍去而复返，立即迎过去担心问道。 “不是，山贼都死了，大家得救啦！” “什么！这是真的吗？” 翠姐和所有女子闻言都震惊不已。 “千真万确，我亲眼看到那个三当家被恩公打死。”章小萍。 “太好了！恩公在哪儿？”翠姐激动问道。 正说着，纪阳和大菊两人正好来到快乐堂门口 只看了一眼，纪阳差点喷出鼻血。 “多谢两位恩公消灭山贼，拯救我们与水火之中。” 翠姐等人早就被折磨得没了羞耻心。 不顾赤身裸体，全都跪在两人面前磕头。 这场面，纪阳只在某种小电影里见过。 “大菊，你照看一下，我去找石头哥他们。” 说罢，纪阳转身而逃。 若是留在这里，喷鼻血倒还好，万一起点生理反应岂不要尴尬死。 很快，纪阳便和蒋石头，大铁锤还有李二牛会合。 “你脸咋这么红？还弯着腰？受伤啦？” 看了眼纪阳，李二牛出声问道。 “咳咳，没受伤，就是有点肚子疼。” “不说这个，逃跑的山贼都找到了吗？”纪阳赶忙岔开话题。 “只找到七八个，都已被解决，剩下的估计已经跑进山里，怕是很难找到。”蒋石头说道。 “找不到就算了。”纪阳说完又看向大铁锤：“受伤的兄弟咋样？” 大铁锤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不太好，有几个兄弟伤势严重，流血不止，一直昏迷不醒。” 纪阳略微思考后，当即说道：“山寨里肯定有存放药物的地方，毕竟当山贼也是高危职业，他们或许会自备一些药材，咱们找找。” 蒋石头等人应了一声，而后立即搜索山寨内所有房屋。 纪阳看了眼山寨门口的遍地死尸，立即走过去将其身上衣服扒下。 “纪阳，士可杀不可辱，他们都死了你还脱他们衣服干啥？”李二牛见状神色有些不满。 纪阳没有理会，自顾自扒掉十多件衣服，并将其推到她怀里。 “媳妇，你拿着衣服去聚义堂后面，那里有间叫做快乐堂的屋子。” “大菊就在那里，你把衣服送过去就行。” 李二牛满脸疑惑，难道是大菊衣服被山贼扯破啦？。 那也用不着这么多衣服吧。 第42章 发财 心中虽然疑惑，但她还是抱着衣服朝快乐堂走去。 半个时辰后，聚义堂内。 纪阳拿着蒋石头找来的金创药，挨个给受伤的兄弟们上药。 几名被捕兽夹伤到的兄弟还好，只是行动略微不便。 可两名被箭矢伤到的兄弟却十分严重，再加上流血过多，情势不容乐观。 “大铁锤，你去准备两副担架，一会咱们就下山。” 大铁锤微微一愣，眉头皱了起来：“柱子和狗娃都伤成这样，根本受不了颠簸。” 蒋石头也出声说道：“没错，我看还是让他们在这里修养，我留下来保护他俩。” 纪阳摇了摇头表示坚决不行：“这么大一座山寨即便没了山贼，也会被很多人惦记上。” “比如其他两个寨子的山贼或者七洞流民。” 大铁锤叹了口气，只能无奈道：“那行吧，我这就去做两副担架。” “纪阳，咱们今日灭了界垣山山贼，会不会惹来更大麻烦？比如另外两家山贼？” 蒋石头担忧问道，毕竟三个寨子相距不到五十里，又平安无事那么多年，相互间肯定有联系，甚至是朋友关系。 江湖草莽最讲究义气，因此另外两家山贼寻他们复仇的概率很大。 纪阳缓缓坐在旁边椅子上，摸了摸下巴悠悠道。 “应该不会，同行是冤家，三伙山贼肯定不是啥朋友。” “咱们不用担心被他们报复，不过...” 蒋石头眉头一皱：“不过什么？” “界垣山山贼背后有保护伞。”纪阳忧心忡忡道。 蒋石头不解，纪阳立即把三当家说的话又复述一遍。 “能扶持这么大一伙山贼，背后之人非富即贵。” “或许是玉河县首富冷老爷，又或者是县尉大人。” 蒋石头稍微猜测了几人，可每个人都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石头哥，你能不能想办法扩招一下狩猎队？” 纪阳想了一下，如今他们力量太过薄弱，难以应对接下来的危险。 蒋石头长叹一声，表示很难办：“村里已经没多少青壮年，外村的肯定不会来咱们这里送死。” 纪阳也是无奈，算了，反正还有二牛和大菊，应该能自保。 说到这儿，李二牛和大菊正好带着一众穿戴好衣服的姑娘们走了进来。 纪阳看了一眼，却见李二牛正用一种异样目光看着他。 干咳两声，纪阳朝她们说道：“山贼都死了，你们也不用怕被报复，都回家吧。” 一听回家，所有姑娘全部嘤嘤嘤啜泣。 “唉？你们哭啥玩意？”纪阳一脸懵逼。 章小萍苦涩一笑，幽幽道：“进过山贼窝的女子，哪还有家。” “即便回去，父母也不会待见，只会觉得我们有辱门风。” “赶出家门还是好的，若是家人心狠，甚至会将我们活活打死。” 纪阳忘了这是古代封建社会。 对女人要求极为苛刻，其中一项便是在出嫁前必须保守贞洁。 哪怕是被人强行夺走贞洁，也必须以死来洗刷清白，不然就是给家族蒙羞，自己也会被所有人看不起，搓脊梁骨。 “可你们不回家又能去哪？总不能乞讨要饭吧？”纪阳。 “我已经答应收留她们。”李二牛语不惊人死不休。 纪阳顿时无语凝噎，他倒不怕被人说三道四。 可这么多女人家里怎么住得下？再说生活起来也很不方便。 李二牛身为女子更能同情女子。 章小萍她们都是苦命人，更是大虞子民。 若是不管，最终还是死路一条，她狠不下这个心。 纪阳立即表示反对，李二牛则表示反对无效。 “恩公。” 章小萍忽然带着一众女子又跪了下来。 “恩公放心，我们只要有个栖身之地就行。” “姐妹们都很能干，绝不朝恩公讨吃食。” 李二牛在一旁冷声道：“我说要收留她们，这是通知你，不是商量。” 纪阳无语，感情老婆是霸总，自己成了小娇妻。 无奈之下，只好同意。 “大菊，你家就你一人，要不然让她们先去暂住一下？”纪阳看向大菊问道。 大菊也十分同情这些姑娘，点点头没有反对。 倒是那个翠姐忽然开口说道：“不行，我们都是卑贱之人，若是住进这位大哥家，肯定影响大哥名声，还是随便给我们找个牲口棚吧。” 大菊：“我是女的。” 翠姐等人：“....” “纪阳，队长，咱们发啦....” 就在场面有些尴尬之际，大铁锤忽然大笑着跑了进来。 “你发现啥啦？”纪阳忙问。 大铁锤看着众人笑得合不拢嘴：“是银子！还有玉器银器，足有好几箱子！” 纪阳大喜，我靠，这就是消灭山贼的任务奖励嘛！。 李二牛一听有钱，更是精神一震：“银子在哪？” “在一个山洞里，我找做担架的麻布时无意中发现的，快跟我来。” 大铁锤说着，便带头跑了出去。 众人跟着他很快来到山洞，这里果然有几口大箱子。 李二牛立即将所有箱子全部打开。 “哇！” 众人一阵惊呼，在场除了李二牛外，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银子。 大致清点一番后，连同玉器和银器在内，足足两千多两。 “发财啦...发财啦！”李二牛两眼全是精光。 虽然不多，但却是她筹备百万军饷的开始。 两千多两，足以招募一千名乡勇为她效力。 纪阳短暂喜悦后，又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按理说这么大一座山寨，又经营那么多年，不应该只有区区两千多两银子而已。 细想过后，纪阳忽然想起，那个三当家不就是从这个山洞跑出去的吗？现在连尸体都还在外面。 想到这里，纪阳立即偷偷朝山洞外面跑去。 来到三当家尸体旁，稍微一翻找，一沓银票便出现在他手中。 “乖乖！五千两银票，足够买上一个大宅子，再上养十多个小妾！” 纪阳忍不住偷笑，慌忙把银票藏进怀里。 不过下一秒，他便感觉背后有道杀气袭来。 一回头，却见李二牛正站在他身后，双手抱胸，皮笑肉不笑说道。 “买大宅子，养十多个小妾，五千两够吗？要不要我在借你点？” 第43章 不要让他人觉得你善 “媳妇你听错啦，我是说把咱家修成大宅子，然后买十多个丫鬟伺候你。” 纪阳撒起谎来脸都不会红，一副若有其事模样。 李二牛白了他一眼，也懒得计较。 “拿来吧。” 得，本以为能偷偷发一笔横财，还被媳妇抓个现行。 万般不舍下，纪阳只好把银票交到她手上。 山寨里还有一些马车。 蒋石头等人把箱子和无法行动的兄弟都放在马车上，火速离开了界垣山。 回到西河村。 村长和村里几名老人正守在村口。 “纪阳，石头，你们都平安回来啦，山贼都消灭了嘛？” 村长赶忙迎上去，一脸谄媚笑意。 蒋石头和一众狩猎队队员都只是冷冷瞥了村长几人一眼，便直接从身边掠过，连一句话都没说。 大菊和村里人不熟，自然也没啥好说的，带着章小萍等人回了家。 为了保护村子，狩猎队的人几乎没日没夜操练。 结果山贼一来，村长直接带投。 狩猎队都是一帮热血青年，心里自然不满。 纪阳本不想理会这些怂逼。 奈何村长直接拦在他面前，又是道歉又是赔礼，就差跪下了。 “今天这事是我老糊涂，我被山贼吓破了胆，险些害死你们夫妻二人。” “我已经命人将献给山贼的所有孝敬全部献给你们两口子，另外我已经决定把村长之位也让给你，只求你们夫妻不要迁怒村民。” 说着，村长竟要屈膝而跪。 这可把纪阳吓了一跳，被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跪拜，是要折寿的。 “村长，您言重了，我俩没有要怪村民的意思。” 李二牛在一旁附和道：“山贼凶残，你们害怕也正常，我能理解。” 村长之所以低声下气给二人赔礼道歉，纪阳心中十分清楚原因。 大当家带来的二百多名山贼被杀，现在他们又平安归来。 村长岂能猜不到界垣山山贼已经被完全剿灭。 纪阳的能力和李二牛的力量远超他们认知。 此刻村长最担心的就是被纪阳报复。 谁让他在几个时辰前，还亲自将二人绑起来送给山贼。 就算换做是他，他也会心生报复。 “你们夫妻二人消灭山贼，为当地除去一害，我马上就去县衙为你们申请消灭山贼的赏银。” 见纪阳二人不会追究，村长这才松了口气。 听到县衙，李二牛眉头微微皱起。 虽说二品以下的官员都不曾见过她。 但难保帝都那边不会将她画像下发到全国各处。 一旦被县衙的人认出，麻烦可就大了。 “村长，为民除害天经地义，我可不是为赏钱，你不用多此一举。” 村长神情疑惑，那可以一大笔赏钱，况且还能扬名，应该没人会拒绝才对。 人怕出名猪怕壮，纪阳也不想太高调。 “村长，我们刚灭了界垣山山贼，难免会被另外两家山贼盯上，还是低调点好。” 一听这话，村长几人也顿感有理，当即打消去县衙领赏的念头。 “还有，那些孝敬都还给村民吧，我俩不缺吃喝用不到。” “至于村长我不想当，也当不好，就算了吧。” 村长此时感动得热泪盈眶。 这年头向纪阳这么善良的人可不多了。 “不过...” 纪阳原本笑呵呵的脸忽然阴沉下来。 村长几人见状，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上来。 “像今天这种事若再发生第二次，我们既然能杀掉二百多山贼，也能杀掉几百名村民。” 村长等人闻言后背立即冒出冷汗。 赶忙点头承诺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回到家，李二牛带着异样目光看着纪阳。 在刚才，她似乎从这个普通男人身上，察觉到一丝杀气。 “纪阳，你刚才是在吓唬村长他们吧？” 纪阳舀了一大瓢凉水咕嘟嘟喝了几口。 “当然不是，我这个人不喜欢被人背叛，更不喜欢被人二次背叛。” “刚才那句话算是威胁，也算是给他们提个醒。” “人可以善良，但不要让别人觉得你善良，不然他们就会利用你的善良来伤害你，懂吗？” 李二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着还算有点英俊的纪阳，觉得这人还算不赖。 好感度飙升至7.5。 十多天过去，生活似乎回到平常。 界垣山山贼被团灭的消息只用三天便传遍整个玉河县。 一时间，西河村狩猎队名声大噪。 但更多人是心存疑惑，他们想不通区区十多人的狩猎队是如何消灭二百多名山贼的。 期间有不少人过来询问。 纪阳知道，瞒是瞒不住，越是隐瞒反而越会引起别人好奇。 因此就让蒋石头把速射弓弩向外展示了一下。 对外就说是大铁锤无意中发明出来的。 见识到速射弓弩的强大火力后，立即有人拿着大把银票前来购买设计图。 纪阳可不会傻到将设计图卖出去，起码现在不会。 此外纪阳十几日来还在担心一件事。 那就是界垣山背后保护伞的报复。 可时至今日也没有一点动静，难不成是三当家在故意说谎，他们背后根本没有保护伞？。 纪阳无从查证，渐渐就忘了此事。 至于从山贼那里缴获的银子，则被李二牛强行占据大半。 另外一小半则分配如下。 阵亡的兄弟每家一百两，基本能保证十几年不愁吃喝。 受伤的兄弟除去医药费外，每人获得五十两，省着点花也能花上个六七年。 其余人包括蒋石头和纪阳在内，则分得三十两。 蒋石头没有异议，还朝李二牛借了七十两给媳妇买药看病。 至于纪阳分的三十两，回家就被强行上交了。 原本李二牛想多给大菊一些银子，但被大菊拒绝了。 她孤身一人要钱没啥用，三十两足够一个人吃喝好久。 对于李二牛为啥拿大头，自然是她出力最多。 大当家是她杀的，又一人灭杀几十名山贼。 可以说没有李二牛和大菊，别说他们狩猎队十几人，怕是全村都得死光光，那还好意思平分钱财。 还有就是章小萍等一众被解救下来的女子。 大铁锤在大菊家扩展了几间屋子，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她们是闲不住的人，白天在山脚挖野菜，晚上会帮狩猎队处理打来的猎物，总之很勤快。 第44章 包子铺 最后就是狩猎队的变动。 在见识到李二牛强大战力后，狩猎队一致推举她担任新队长。 有了李二牛加入，狩猎队捕猎效率大大提高，几乎每天都能打到二三百斤猎物。 这下可苦了纪阳，因为他是负责卖的。 每天二三百斤的卖肉指标，打死他也不可能完成。 李二牛看着每天都有百十来斤肉烂掉臭掉，就止不住心疼。 那可都是钱呐。 于是，李二牛给纪阳下了最后通牒。 “不都说读书人心眼多嘛！三天之内，你若能想出办法将每日打来的猎物全部卖出，本姑娘奖励你二十两银子。” “若是想不出办法，我就把你剁碎去卖。” 家庭暴力，妥妥的家庭暴力。 纪阳就算脾气再好也忍不住爆发。 当天晚上就和李二牛大吵一架。 他吵赢了，代价是腿部骨折躺了三天。 ....。 “来，干杯。” “喝，今天每人必须喝一坛酒。” “喝毛喝，吃肉，吃不完不许走。” 纪阳家的院子里热闹非凡。 狩猎队和章小萍等一众女子都在。 七八张八仙桌上，摆满各种肉块和清酒。 没办法，与其眼睁睁看着猎物腐烂，还不如让大家都吃掉。 一连吃了四五天，竟还给人吃腻了。 大哥纪海夹着一块肥肉，神色一片恍惚。 “想想之前的日子，吃肉是多么奢侈的事情。” “谁会想到还有吃腻的一天。” 纪小婵吃得满嘴油花，她倒没吃腻，反而越吃越带劲。 “爹，肉这么好吃怎么会腻，我永远也吃不够，啊呜...” 李二牛坐在石凳上，啃着骨头，一脸心事重重模样。 虽说依靠打猎每天也有几两银子进账，可等她筹够百万军饷，那也需要几百年才行。 几百年！怕是自己都成渣渣灰了。 实在不行就在去剿灭几个山寨。 毕竟来钱最快的方法就是直接去抢。 “来来来，尝尝我做的水煎包。” 此时，纪阳端着一个木盆走了过来。 在打开盖子后，一股浓郁香气瞬间飘散。 “这是什么？竟然这么香！” “好像比炖的肉还香！天底下有这么香的包子吗？” “不对呀！这包子怎么还有些反光？” 由于物质匮乏，这个世界食用油很少也很金贵。 卖包子的小摊小贩根本舍不得放油。 更别说像水煎包这种，本身就需要用大量食用油和香料来提高香气和口感的做法。 “这是我研发的新品包子，名叫水煎包，尝尝咋样。” 自从来到这里，纪阳每天不是吃黄面窝头就是啃肉块，早就已经吃腻。 有心想做点炒菜，却没有酱油，醋，辣椒，黄酱啥的。 想来想去就只有做点水煎包或小笼包以及油条解解馋。 那可是他在原世界每日必吃的早餐。 面对新鲜事物，所有人都会本能抗拒。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味道很香很诱人，却无一人敢吃。 “叔叔做的东西肯定非常好吃。” 和大人相比，小孩则没有那么多心思。 纪小婵直接抓起一个就往嘴里塞。 一口咬下去，浓郁肉汁顺着嘴角流淌而出。 周围香气更浓，大量油香和肉香混合在一起的气味，让人所有人都忍不住吞咽起口水。 “好吃...太好吃啦，我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 纪小婵呜咽着，拼命把水煎包往嘴里塞。 李二牛肚子里的馋虫也被勾起，当即抓起一个送进嘴巴。 嚼了几口后，双眸猛然圆睁，整个人都有些飘飘欲仙的感觉。 在她心里甚至都不敢相信，这竟是属于人间的食物。 其他人见状也都忍不住开吃起来。 瞬间，院子里鸦雀无声。 纪阳看着一张张浮现出极其夸张模样的众人，心中暗道。 不过是水煎包而已，至于这么夸张嘛！。 “还有没有？快告诉我还有没有？”大铁锤在吃掉一个后，整个人都魔怔了。 纪阳无语，指了指身后厨房：“还有一些。” 话音未落，所有人一股脑全都涌入厨房开始争抢。 短短几分钟便将所有水煎包全部消灭，每个人都是一副意犹未尽模样。 还嚷嚷着让纪阳赶紧再做，不然就不走了。 章小萍擦拭掉嘴角油花，缓缓开口说道。 “我在县城也吃过不少各种各样的包子，却无任何一种可以与之比拟。” “若是能开个包子铺去卖，我想肯定比直接卖肉还要赚钱。” 听到赚钱，李二牛立马来了精神。 对呀，这么美味的包子，就算一两一个她都愿意花钱买。 “开包子铺？好主意。”李二牛惊喜喊道。 “从明天开始，你不要再卖肉啦，去县城开个包子铺去卖包子。” 纪阳一脑门问号。 他就想做回包子解解馋，怎么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要知道做水煎包可比直接卖肉麻烦很多，他才不想干。 可他的想法重要吗？显然不重要，不然又得骨折几天。 两天后。 玉河县城门口，一间包子铺和肉铺拔地而起。 之所以选择城门口，是章小萍强烈建议的。 她家有几亩菜地，几乎每天都和妹妹去县城集市卖菜。 因此对玉河县所有交易集市都了如指掌。 比如哪个集市人流量最多，哪个集市主要售卖什么，以及哪个集市菜价最贵等等。 城门口是人流量最大之地。 每天早上，从各村来县城找活以及上工的络绎不绝。 同时县城里的人也会外出讨生活或者来门口集市买卖。 此外还有一些富家老爷或公子哥外出捉鸟捉蛐蛐，都会在城门口享用一顿早餐或早茶。 包子铺一开张，短短一天就火爆出圈。 这里人哪吃过此等美味佳肴，况且售价也就只比普通肉包贵五文钱。 县城里的人比之乡下人要富裕很多，贫富差距很大。 因此在水煎包的美味之名打开后，前来光顾的客人越来越多。 纪阳每天忙得半死也满足不了疯狂涌来的客人。 甚至有些客人因为没吃到水煎包，而差点掀了包子铺。 无奈之下，纪阳只能请求支援。 于是乎，李二牛第一次随他出摊。 第45章 边关危机 不打猎不知道不打猎的难。 不摆摊不知道摆摊的苦。 万种美食行业，就属早餐最累最难熬。 所有材料都是在凌晨开始准备，天亮之前必须做好几百个水煎包。 李二牛跟着纪阳几乎熬了一个通宵才做出三百来个水煎包。 结果天亮一开门，慕名而来的食客就已经排起长队。 不到一个时辰，三百多个水煎包全部卖光。 就这还有源源不断的食客在前来。 经过数天发酵，水煎包在方圆几十里内引起巨大轰动。 在菜品单一的大虞王朝，几乎所有豪绅商贾以及达官显贵早就吃遍所有美食，甚至都开始腻了。 因此一个新型美食的出现，可以说毫不费力便捕获他们的肠胃。 这话可不是夸张，口腹之欲乃万欲之首。 就连孔子他老人家都说，食色性也。 食还排在色前面。 水煎包的味道和好吃程度已经远超大虞任何一种美食。 一些豪绅商贾为了能天天吃到水煎包，不惜豪掷万两收购配方，只为让家里的厨子能天天做给他吃。 原本李二牛还有些心动，毕竟一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 不过仔细盘算过后还是打消了卖掉配方的想法。 从数日来的营收看，每日卖掉的水煎包都在三千个以上。 每个水煎包售价八文钱，三千个就是两万四千文，换算成银子就是二十四两，一年就能营收八千多两。 况且这还不是营收极限，每日卖三千个水煎包是因为最多只能做三千个，若是能做五千个，一样可以全部卖掉。 至于利润那也占了八成。 肉是他们打猎而来，配菜是章小萍她们日夜采集的野菜。 香料同样是在山里采摘的，属于零成本投入。 食用油是炼出来的动物油，不需要另外购买。 一百斤肉和二百斤野菜加十斤香料就可做出两千个水煎包。 唯二投入便是黄面和盐巴。 两千个水煎包需用掉三石黄面和五斤盐巴。 黄面六百文一石，盐巴八百文一斤，共一点四两银子。 就目前来说，卖水煎包纯属暴利。 从早到晚，负责剁肉的李二牛就没停下来过，手中两把菜刀都抡冒烟了。 大哥和大嫂负责和面和包包子，也是一刻都没停息。 眼瞅到了半下午，纪阳觉得必须得收摊了。 一来是要回去备料，二来也需要回去补觉到凌晨。 “今日包子全都卖完了，感谢大家光顾，明天请早吧。” 纪阳卖完最后一个包子后便开始赶客。 此时包子铺外面还有二百多人排队。 一听包子卖完了，顿时满脸着急地喊道。 “这就卖完啦！我家小姐还等着吃呐！” “我家老爷也等着呐，要是买不到我屁股肯定开花。” “老板在多做一些吧，我家公子正设宴款待朋友，就等着水煎包这道压轴菜。” “我家老太爷久病在床啥都吃不下，只有水煎包能入口，若是吃不到怕是当场就要归西啊！” 看着一群嗷嗷待哺的食客，纪阳真心无语。 转身走到后厨，见还有十来斤野猪肉，于是对李二牛说道。 “媳妇，要不再做一些？” “不做啦！谁爱做谁做，本姑娘都快累死了！” 李二牛坐在凳子上，双手都在止不住打颤。 她本以为做个包子能用多大力气，谁知光是剁肉就把她累个半死，还不如上山打猎呐。 “咋样，知道我平时有多累了吧？”纪阳一副委屈巴巴模样。 李二牛心中有些愧疚，当即说道：“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 “就只是不欺负嘛？难道没点啥奖励？”纪阳说着，眼眸中浮现出异样之色。 都结婚快俩月了，到现在还是个处男，实在有些憋屈。 李二牛想了想，一咬牙，好似做了个重大决定。 “从今天开始，你可以从营收中拿出十两留下，算是辛苦费。” 纪阳气极反笑：“有没有搞错？这可是我的配方？最起码分一半给我吧。” 理是这么个理，但遇见强盗她不讲理。 李二牛无耻一笑，起身走过来一把搂住纪阳肩膀。 “咱俩是夫妻，我的不就是你的嘛？” “只是你身娇体弱，守不住这么多钱财，我这才勉为其难替你保管，说起来你还得感谢我呐。” 纪阳看了眼李二牛那恶魔般的微笑，欲哭无泪道：“我谢谢你全家。” “哎呦！大白天的你们两口子这是干啥。” 大嫂看到两人搂抱在一起，还以为小两口在打情骂俏。 李二牛赶忙将纪阳推开，神色不变道：“大嫂，食客都走了吗？” 大嫂一边收拾黄面一边说道：“都走差不多了，你大哥正给人家赔不是呐。” 正说着，纪海恰好推门走来。 “阳子，外面来了几位官差非要买水煎包，你说咋办？” 纪阳透过门缝瞥了外面一眼，果然有三名官差坐在八仙桌前。 “官差咱们可得罪不起，在做一些把他们打发走吧，不然人家随便给咱们搞点名头，这包子铺就干不下去。” 李二牛无奈，只能在继续剁肉馅。 纪阳拿着一壶茶水离开后厨，脸上立即堆满笑容。 “几位官爷来得真不巧，水煎包刚卖完，只能现做一些，还请官爷稍等一会。” 说着，纪阳便给三位官差倒茶。 “那你可得快点，县衙来了位大人物，县尉要用水煎包来招待，要是晚了咱们可都担待不起。” 为首的官差嗓门很大，嘴巴也很大。 “就咱们这穷山僻壤的玉河县，还会有大人物来？” 纪阳随意接了句话，那官差嘴上也没个把门的，立马拉着纪阳聊了起来。 “你一个平头百姓不懂，咱们这里虽说是穷乡僻壤，但距离边境只有二百多里。” “听说边境那边，西凉铁骑又开始蠢蠢欲动，时至今日已经攻下好几个重镇，大有北进之势。” “而负责守卫西凉边界的两万长风军，仅一战便损失惨重，伤亡五千多人。” 那官差正说得起劲，后厨内却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巨响。 像是菜刀狠狠劈在木墩上的感觉。 第46章 大虞女帝 “里面什么声音？” 被打断说话，大嘴巴官差伸着头往后厨看了看。 纪阳不以为意道：“可能剁到骨头了，不用管里面。” 大嘴巴官差哦了一声，继而喝了一口茶水。 “官爷，这长风军打了败仗，朝廷那边有没有什么对策？总不能不管吧？” 纪阳坐了下来，忍不住开口问道，同时也有些担心。 玉河县距离边境那么近，万一西凉铁骑顺势北进，估计不出十天就能行军到此。 战争是无情且残酷的，战火笼罩之地往往伴随着混乱和杀戮。 纪阳可不想生活在战乱之地，因此对边关形势异常关心。 “怎么没有对策！”大嘴巴官差继续侃侃而谈。 “听来我们县衙的那位大人物的手下说，朝廷早就派去使者与其商谈。” “但大概率也是求和，毕竟朝廷眼下无人可用，能自保就不错了。” 后厨内，听到外面谈话的李二牛脸色气到发红，胸口不停起伏。 五年前，西凉人率十万铁骑闯关北进。 那时长风军主将是她大表兄李忠。 在李忠带领下，硬是以两万长风军硬挡十万西凉铁骑整整五个月。 在援军到达时，西凉铁骑足足被杀掉四万多人，两万长风军却也战到仅剩三千人。 打到最后，主将李忠甚至都和普通兵士一样上阵拼杀，几经苦战后，身受重伤不治而亡。 由于李忠的悍不畏死，西凉人才被迫撤军，并对大虞俯首称臣。 可是现在，随着外公一家被陷害灭门，那些敌国又开始蠢蠢欲动。 如今没了李家，她那些皇兄皇弟能靠谁戍卫边疆？。 最终还不是屈膝求和，毕竟当年他们就是求和派。 当年他们针对外公一家，除了害怕外公拥兵自重外，更多原因是能通过求和获得巨大利益。 求和所需银两巨大，国库肯定拿不出，最终无外乎摊派到百姓头上。 而他们便可借此机会，为自身谋取利益，压榨百姓。 李二牛一想到这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外面。 纪阳也是眉头紧皱，他脑海中有五千年历史长河，几百个王朝兴衰历史。 凡是主动求和者，都没有好下场，无一例外。 这就和吃水煎包一样，先是小口吃，因为要品尝味道试探温度。 等味道品尝够了，温度也不烫了，那么就会一口将其吞掉，连手指上的油脂也会舔干净。 “官爷，求和能行吗？万一西凉人收了黄金，扭头又翻脸不认账咋办？要知道地盘可比黄金值钱多了。” 大嘴巴官差哈哈一笑拍了拍纪阳肩膀道：“你小子还算有些远见。” “这种情况朝廷自然也能想到，因此在求和同时也要增兵边境。” 纪阳一脸疑惑看着他：“这么隐秘之事，各位官爷咋知道？” “呵，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咱们这儿很快就会传开。” “因为朝廷兵员紧张，拨不出人马，只能派来征兵特使，在边境周围五百里之内征召乡勇，用以补充边境兵士。” “而这位特使，今天正好来到玉河县，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位大人物。” 大嘴巴官差的话让纪阳后背一阵发凉。 五百里范围自然也包括玉河县。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强制征兵，万一是强制征兵，那自己岂不是也要上战场！。 就在纪阳愣神之际，大嘴巴官差长叹一声悠悠说道。 “说真的，求和是真丢人，西凉人可是蛮夷，咱大虞乃是上国。” “唉...要是李老将军一家没有里通敌国，咱大虞女帝也没有驾崩就好了，不然也不会受这个鸟气。” 咚！ 后厨再次传来一道巨响。 “又砍到骨头啦？” “可能是吧。” “你说女帝，咱大虞还有女皇帝？”纪阳在片刻惊疑过后，心中立即充满好奇。 在原世界数百个王朝中，也曾出现过一位女帝。 难不成这个世界也有类似于武则天那种牛逼到家的女人？。 大嘴巴官差闻言满脸疑惑：“连女帝都不知道，你是大虞人吗？” “额...当然是，只不过我一个平头老百姓讨生活都难，哪里注意过谁当皇帝。” 纪阳嘿嘿一笑慌忙说道。 大嘴巴官差一听也觉得在理，眼中满是不屑：“乡野村夫见识就是浅薄，我就给你说说吧。” “您受累。”纪阳赶忙又倒了一碗茶水。 大嘴巴官差清了清嗓子，像是讲故事似的说道。 “要说咱大虞女帝虞妙焉，那可是一位神女。” “她是上任皇帝的第七个女儿，人称妙焉公主，终年二十四岁。” “她母亲是后宫皇贵妃，也是李老将军的长女。” “有传言说，妙焉公主降生之日，有七彩霞光落入皇贵妃所在的飞烟阁，当时震惊帝都。” “妙焉公主不但容貌倾国倾城，更是天生神力。” “五岁之时，单臂就有一牛之力。” “十岁之时，曾举起千斤铜鼎。” “在李老将军培养下，十五岁时武艺便踏入宗师之境。” “妙焉公主不爱女装爱戎装，二十岁时跟随舅舅征战沙场，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 “仅仅只用三年，便取得无数军功，令所有敌国闻风丧胆，不敢再跨越边境半步。” “最后更是以赫赫军功和朝中威望登上帝位，成为大虞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帝。” 听到这里，纪阳心中大呼卧槽。 以军功登上帝位，感觉那个虞妙焉比武则天还牛。 “那后来呐？她怎么死的？”纪阳被勾起好奇心，连忙追问。 大嘴巴官差长叹一声，满脸可惜之色。 “一年前，李老将军病逝，他膝下几个儿子竟做出里通敌国之事，连书信都被搜了出来。” “此事一出，朝廷哗然，二皇子和九皇子连夜带领禁卫军查封了李老将军府邸。” “他那几个儿子自知事情败露，于是畏罪自杀，可怜李老将军一世英名，全都败在他几个儿子手中。” “妙焉公主...不对，是女帝殿下在得知此事后极为痛心，当天便一病不起，最后魂归于天，可惜呐...” 大嘴巴官差话音刚落。 后厨又传来‘咚’的一声。 紧接着，大嫂的声音响起：“剁个肉馅使那么大力气干啥？木墩都被你劈成两半了！” 第47章 提高几率 后厨内，李二牛双手死死攥着两把菜刀。 二十公分厚的木墩被劈成两半，肉馅也撒落一地。 大嫂见外面没人注意，迅速将肉馅从地上抓起来放在桌子上。 “当家的，快包。” 肉那么贵，肯定不能浪费。 大嫂本想呵斥李二牛两句，抬头一看，却见她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在忍忍，打发走官差咱们就回家休息，听话。” 大嫂还以为李二牛因为太累所以有点闹脾气，也就稍微哄了一下。 李二牛此时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什么里通敌国！什么因病而逝！，统统都是谎言。 几个舅舅为了大虞基业那一个不曾负过伤流过血。 光是战死沙场的表兄都不下五个。 外公一家忠君爱国，一心守护大虞，到头来却被栽赃里通敌国。 若外公还在世，该会多么寒心和失望。 李二牛真想冲出去告诉世人。 她没死，李家也没有里通敌国。 所有一切都是二皇子和九皇子设计陷害。 目的就是为了抢夺她的帝位。 可她心里也清楚，即便自己昭告天下也毫无用处。 那一夜，不光李家被灭掉满门。 凡是为李家辩解的官员也以各种罪名抄家流放。 军中那些从李家走出来的战将，全都被夺了兵权，之后不是斩首就是贬职。 如今的她没有任何依靠，只能隐藏起来在暗中积蓄力量。 不为帝位，只为替李家讨回一个公道，还世人一个真相。 外面，纪阳还在津津有味听着朝堂八卦。 直到大哥纪海出来说包子包好了，就等他来煎，才结束闲聊。 很快，一锅水煎包新鲜出炉。 大嘴巴官差拿着包子高高兴兴回去交差了。 收完摊，四人简单收拾一下便回了西河村。 一路上，李二牛走得飞快，一句话都没说。 连平时最爱的钱也没有第一时间收回去。 “她这是咋啦？”纪阳一头问号。 “可能是累了，毕竟从凌晨到现在一刻也没闲着。”大嫂有些心疼地说道。 别说李二牛了，这几日下来把他们夫妻俩也累得够呛。 “阳子，这样天天熬夜也不是个办法，你看能不能招些工人来帮忙？咱多做一些也能多卖一些不是。” 纪海刚一说完，大嫂便立即瞪了他一眼。 “你脑子被驴踢啦？咱就指着水煎包的配方和手艺发财呐，万一被招来的工人偷学过去，你哭都找不到地方。” “对对对，瞧我这脑子。”纪海一拍脑门，满脸羞愧。 找工人？这倒是个好办法。 水煎包并没有什么配方，关键在于用料和火候，以及舍得放油。 就算被人学去也无妨，纪阳还可以做小笼包，蒸饺，油条，糖糕，鸡蛋灌饼，肉夹馍，烤冷面，臭豆腐等十几种小吃。 想当初，他妈妈就是依靠售卖各种早餐，才供他读完八个博士学位。 回到家，章小萍等十多个姑娘早已等候多时。 “纪先生，夫人，你们终于回来啦。”章小萍满脸开心之色。 李二牛没理她，转身回了屋子。 “夫人这是怎么啦？”章小萍满脸疑惑。 “她今天累着了。”纪阳随意说了一句，看了眼地上的十多个竹篓，惊喜道：“今天收获不错啊。” 章小萍的小脸堆满笑容：“姐妹们在半山腰处发现一处宝地。” “不但遍地野菜，还有许多纪先生说的好几种香料。” “要不是姐妹们竹篓没带够，不然能带回来更多。” 大嫂见状立即喜笑颜开：“小萍就能是能干。” “竹篓不够无妨，明日在让阳子多买一些回来。” 纪阳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章小萍等一众姑娘的脾性也差不多都摸清楚。 全都是一些单纯勤快的好姑娘，干起活来也十分麻利从不叫苦。 若是让她们来帮忙卖水煎包，自己完全可以当甩手掌柜。 除了上述优点外，她们还都是一群没有家的可怜人，根本不用担心学会之后另起炉灶。 “小萍姑娘，我有个事想和你商量一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章小萍闻言想都没想就立即说道：“愿意，纪先生是恩人，您让我干任何事都行。” 见她这么说，纪阳也就开门见山了。 “现在包子铺忙不过来，我想让你们过来帮忙，教你们水煎包的做法。” 纪阳此话一出，章小萍整个人顿时蒙住。 “纪先生，此话可当真？” “那当然，另外我还会给你们开工钱，一天二十文咋样？” 做早餐很累，当然也不能亏待人家。 “小萍有幸能得到纪先生厚爱，今后定会一心一意服侍您和夫人，此生不悔。” 说着，章小萍竟然哭了起来。 纪阳一阵错愕，不就是招她当个工人嘛？咋还能哭起来！。 一旁大嫂见状更是高兴万分。 “太好啦，这下小萍妹子就是咱们纪家的人啦。” “等明天一早我就去县衙替你们领婚书。” 纪阳越听越懵逼，怎么找个女工还要领婚书！。 他哪里知道，如今水煎包火遍玉河县。 在所有人眼中，水煎包的配方和做法就是纪阳的立身之本，岂能传给外人。 现在纪阳要传给章小萍，不就是要把她纳为妾室的意思嘛。 毕竟纳为妾室，就不在是外人。 “大嫂，我是说招工，不是招媳妇。”纪阳赶忙解释。 “我没说招媳妇，但小妾还是可以的。” “人家小萍可是唯一一个没被山贼破身的姑娘，这我可看得出来。”大嫂小声在他说道。 纪海也是一脸欣喜之色，纪家人口越多才能越兴旺不是。 “你还敢纳妾？” 忽然，里屋传来李二牛的一声怒吼。 她本就一肚子火气没地撒，听到外面竟在谈论给纪阳纳妾，立马有了宣泄口。 李二牛黑着脸走到院子，她身为皇室之女，堂堂大虞女帝，岂能允许别人和自己共享夫君。 就算不喜欢纪阳，也没有夫妻之实，但名义上毕竟是她夫君。 大嫂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李二牛，立即劝说道。 “纳妾有啥不好，别的先不说，就说你俩这都结婚一个多月了吧！怎么到现在都没怀上？” “这多一个人就能提高生孩子的几率。” “咱们纪家可是一脉单传，就指望纪阳传宗接代开枝散叶呐。” “你身为正室应该举双手赞成才对，怎么还能反对！” 第48章 征兵公告 大虞王朝纳妾是极其正常的事情。 甚至许多正室还未鼓励夫君纳妾。 一来纳妾可以彰显地位，小妾在正室眼里和丫鬟差不了多少。 二来小妾也能作为劳动力使用，为家庭出力打拼或干农活。 在大虞人心中，一个男人越是成功，纳妾数量就越多。 甚至还有人依靠纳妾从而走上人生巅峰。 比如隔壁村一个叫马癞子的，先后纳了十几房小妾，然后偷摸在晚上做生意。 只一年时间人家就在县城买了宅子。 若不是被人举报说没有营业执照，估计年入千两都不成问题。 李二牛狠狠瞪着大嫂：“你怎么不让大哥纳妾？” 大嫂白了纪海一眼，幽怨道：“他都快五十了，纳妾也只能干看着。” 纪海欲哭无泪。 李二牛无语，凌厉的目光又转向纪阳。 身为大虞女帝，自然知道朝廷是鼓励纳妾，同时纳妾也是合法合规，是极其正常之事。 怪就怪在她从小受到的是皇室教育。 皇室男性自然可以迎娶多位妾室，而皇室女性所嫁之人则不允许纳妾。 驸马郡马必须宠爱一身，以此方能体现皇室之女的尊贵之意。 “纪阳，三年之内你不许纳妾，三年之后你就算娶一百个小妾我也不会管，你应该明白什么意思。” 三年之约！。 纪阳立马想了起来。 章小萍见李二牛发怒，小脸满是落寞和惶恐之意。 没能得到正室允许，她就算再怎么心甘情愿也入不了纪家大门。 “对不起夫人，是小萍痴心妄想。” “像我这样的女子，又怎能高攀纪家门楣。” “只要能留在这里我就已经很开心了，还请夫人千万不要赶我走。” 章小萍以为得罪了李二牛，心中满是惶恐。 这些天来，是她这辈子过得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光。 她父母重男轻女，姐妹俩在家就是苦力，还时常替弟弟背锅挨骂。 被山贼掳走之后，更是一度想过自尽。 可在这里，她感受到了人情善意。 大菊拿她们当亲姐妹，纪阳一家对待她们也完全没有一丝高人一等的感觉。 章小萍觉得这里就像天堂一样。 没有压迫，没有霸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知不觉中她们早已把这里当成了家，一个完美的家。 李二牛皱着眉头，对章小萍冷冷说道：“我没说要赶你走。” “纪阳让你帮忙经营包子铺我也没意见。” “若你真想做妾，那就等上三年，三年后我不会再管。” 李二牛说罢，便转身回了里屋。 砰的一声，房门被死死关上。 纪海两口子满脸懵逼。 “阳子，弟妹她为啥不同意你纳妾？又为啥非要等三年后？”纪海不解问道。 纪阳干咳一声，慌忙说：“她可能还不适应家里多一个人生活。” “再说我也不想纳妾，这事你们以后不要再提。” 大嫂长叹一声，有些惋惜道：“那就等上三年，三年之后要是怀不了孕生不了儿子，就必须纳妾，到时候看她还咋说。” 说着，大嫂又对章小萍安慰道：“小萍你放心，三年时光转眼就过，你在等等。” 章小萍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看向纪阳的目光也多了一丝别样情绪。 纪阳虽然没有成功纳妾，但还是把制作水煎包的技艺教给了章小萍。 章小萍很聪明，只学了两天，做出来的水煎包便和纪阳做得相差无异。 同时在纪阳允许的情况下，她还教会了翠姐。 从那以后，章小萍，翠姐，大哥大嫂四人负责调配香料和亲手做煎包。 其她姑娘则负责剁肉馅和包包子以及招呼客人。 人员一多，包子铺也在大铁锤改造下扩大数倍。 包子铺扩大以后，食客更多了。 除了容纳量和供给量增加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可以在这里调戏姑娘。 说是调戏，其实就是过过嘴瘾。 那些姑娘在被山贼各种凌辱之后，羞耻心早就淡化很多。 面对言语调戏非但不生气，甚至还会与其说笑逗乐，这更让那些食客兴奋。 当然，其间也有很多大胆的食客得寸进尺，惹出不少事来。 于是乎纪阳就让蒋石头在那里安排上几名狩猎队队员，用作安保工作。 西河村狩猎队名声在外，灭了界垣山山贼，连另外两家山贼也不敢招惹，一些普通食客哪里还敢在包子铺惹事。 章小萍很会做生意，为人处世也比较圆滑，招呼起客人来落落大方，毫无扭捏之感。 又因为从小都帮家里卖菜的原因，她还会写字和算数，收钱算账从来没出过错。 若是外人见到，还以为她是老板娘呐。 有了章小萍和一众女子帮忙打理，纪阳完全变成了甩手掌柜。 除了吃睡和钓鱼外，就是偶尔会包子铺看看，并指点一下章小萍做生意的小技巧。 比如积分制，抽奖，多买多送啥的。 虽说包子铺现在不缺食客，但一些小活动却能加强食客黏贴性和口碑。 章小萍学得很认真，同时看向纪阳的眼神也越来越含情脉脉以及含羞待操。 纪阳一个正直青春的大小伙，前世恋爱经验又不多，哪经受得住这种任君采摘的眼神。 他不是太监，更不会标榜自己是什么专情人设。 就问问再坐所有男人，谁的终极愿望不是一妻一妾俩宅子？。 时间一长，纪阳也难免心动，两人也就经常暗送秋波。 怎奈还没来得及发生点什么，就被李二牛给看穿了。 当天晚上，纪阳的惨叫声响了一夜。 腿又骨折了。 并且李二牛还十分郑重说道：“三年之内你若敢和别人同房，我就把你那小玩意割下来喂鸡。” 得，在李二牛淫威之下，纪阳只能放弃窃玉偷香的打算。 转眼之间又过去半个月。 包子铺在章小萍的经营下，每日营收都在五十两以上。 并且纪阳还教会她做小笼包和蒸饺，以及胡辣汤和豆浆。 四样新品一经推出，差点让玉河县所有饭馆失业。 很多食客都把包子铺当成一日三餐的场所。 店铺前的每一张桌子从来没有空闲下来过，甚至为了能上桌吃饭，一些有钱的食客都开始进行预订。 说实在的，若不是人手不够，纪阳都想招一批青年当外卖员了。 纪阳本以为这种幸福小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谁知一张征兵公告，顿时在整个玉河县引起轩然大波。 第49章 强制征兵 当章小萍拿着县衙贴出来的告示回到西河村后。 纪阳只看了一眼，顿时感觉天都塌了。 此时狩猎队的人也在。 蒋石头从纪阳手中拿过告示，缓缓念出。 “今西凉蛮夷不宣而战，无辜屠杀我大虞子民，掠夺大虞财物。” “西凉蛮夷之所作所为，我大虞帝国对其表示强烈不满并予以谴责。” “为彰显大虞国威，君民之团结，特征召热血男儿奔赴边境，以扬我国浩浩天威，震慑蛮夷宵小。” “凡此告示张贴之地，所有十五至四十五岁的男性皆入军籍。” “并于九月七日前全部集结，开赴边境，为国尽忠。” “操！” 纪阳忍不住大骂一声。 在原世界卷学习卷工作。 好不容易穿越了，本想着赚点小钱躺平到生命终结。 他不想为这个所谓的大虞帝国尽忠，更不愿意为此付出生命。 就自己这小身板，上了战场不就妥妥的炮灰一号嘛。 若和敌人打起来，估计连人家的面都见不到，一轮齐射就尼玛被射成刺猬，然后在被踩成肉泥。 纪海虽超过征兵年龄，可也着急万分。 “这可咋办！按照这个年龄区间来算，你们全都在列。” 蒋石头神色凝重，他是上过战场的，更懂得战争可怕。 每一次战斗，都是在鬼门关反复横跳，能不能活着全看运气。 李二牛神色坦然，为国尽忠在她眼里那是理所应当。 没有国哪有家，国若破，老百姓又岂能过上如此和平的生活。 “当兵有什么可怕的，等我装扮成男子，就和你们一同去边境杀敌报国。” 李二牛异常热血，甚至有些蠢蠢欲动。 在军队，她或许可以更快发展势力，这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蒋石头眉头一挑，以李二牛的本事若是参军肯定能当将军。 可惜大虞除了前不久病故的女帝之外，是禁止女性参军的。 “你若参军恐怕不行，因为所有兵士都要同吃同住，很容易就被发现。” “再说军队中一旦发现有女人隐藏在内，怕是只有一个结果。” “送去军妓营。” 李二牛咬了下嘴唇，她自然知道军妓营是什么地方。 一般万人以上的军队，都会配备一个军妓营。 军妓营是由一千名女子组成，她们的身份大多都是不守妇道之人，或者是被抄家的达官显贵的女眷。 这些人在军队除了负责洗衣做饭外，主要任务就是帮兵士解决生理问题，可谓相当凄惨。 “对了，以前征兵的时候不是可以花钱抵销名额吗？”大铁锤忽然开口说道。 “反正咱们现在也不缺钱，干脆花些银子通通门路，把名字从征兵名单上划掉不就行啦！” 纪阳一听立即喜笑颜开。 “对呀，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银子办不到的呐。” 李二牛闻言忽然大怒，指着纪阳等人的鼻子骂道：“你们还想逃兵役？” “覆巢之下无完卵，边境距离这里那么近，若是失守你们同样难逃一死。” 纪阳等人没有理会李二牛。 大虞这么多人，当兵的也不缺他们几个。 战争的胜利更不是由他们决定。 反正纪阳心里认为谁爱去谁去，他反正不想去。 大虞毕竟不是那片，可以让他抛头颅洒热血的土地。 众人商议过后，立即回家各自准备好十两银子前往县衙。 谁知玉河县县衙早已挤满人群。 一些家里颇有资产之人，纷纷举着银子要求把名字从征兵名单上抹去。 最后县衙实在不胜其烦，一名差役走出来大声朝他们喊道。 “国家正值用人之际，尔等身为大虞子民理当为国分忧。” “此次征兵为强制征兵，凡符合年龄要求者必须参军，不然按叛国罪论处，定斩不饶。” 强制征兵！。 纪阳闻言一副哭笑不得模样，现在只能逃跑，有多远逃多远。 他能想到别人自然也能想到。 早在征兵公告张贴的前一天，县衙就派人封锁掉所有关卡。 若发现有人私自逃离，差役可就地斩杀，无需上报。 这么一搞纪阳整个人都蔫巴了，想不认命也没办法。 第二天一早。 村长敲响铜锣，让全村人到宗祠集合。 “征兵公告你们也看了，我也不多说什么。” “咱们村的名单刚才县衙差役送了过来，我点下名。” 说着，村长从怀里拿出两张草纸。 宗祠内鸦雀无声，每个人的脸上都异常紧张。 他们虽然已经知道结果，却还是希望奇迹发生。 万一县衙把自己漏掉了呐。 可惜，全村符合年龄者都在名单上，无一人漏掉。 宗祠内，哭声一片。 “娘，我不想去...” “该死的朝廷，我们年年交税还不够嘛？为什么不让那些富家公子上战场，凭什么让我们卖命！” “不公平！我们日子过得那么苦，却还要交钱卖命，老天爷眼瞎了吗。” 宗祠内怨声载道。 纪阳也想哭，也想骂娘，但他知道那样没用。 村长一直唉声叹气，过了好久才出声说道。 “你们别哭，哭有什么用？当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们都要上战场送死了，那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所有人都哭哭唧唧说道。 村长敲了下铜锣，这才制住乱哄哄的宗祠。 “你们这一走，咱们村就几乎没了男人，我也知道能回来的几率渺茫，可咱们村总得延续下去吧？你们各自的香火总得传承吧！” 纪阳一听这话，心中也清楚村长要说什么。 人可以死，但后代得留下。 果不其然，村长干咳一声继续说道。 “还有两个晚上，没孩子的努努力，有孩子的也努努力，争取多生几个。” “如此才能让你们的家族和咱们西河村继续兴旺下去不是。” 村长说得很在理，一众村民也深以为然。 封建古代对香火延续极其看重，对古人来说，没有什么是比断子绝孙这四个字更可怕的了。 纪阳看了眼旁边的李二牛，恰巧她也在看自己。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满眼期待，一个满眼拒绝。 第50章 留子嗣 “媳妇？” “不可能！” 李二牛挥了挥小拳头，大有一副想也不行，想也有罪的表情。 对于繁衍子嗣，纪阳没那么看重，反正家里也没皇位要继承。 不过一旁的大哥大嫂却着急起来，两人嘀嘀咕咕说着什么，目光一直在他俩身上瞟。 从宗祠出来后，纪阳内心十分焦虑。 战争！。 这对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前世他没少看抗战剧，上学时也深入研究过那段屈辱岁月。 可了解归了解，他却并未当过兵，更没打过仗，尤其是古代这种原始战争。 战争与死亡相伴，没人会不害怕，纪阳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回到家，大嫂立即把章小萍从大菊家叫了过来。 “纪阳，小萍，你们两个现在就成亲，今晚就洞房。” “啥！”纪阳一脸错愕。 章小萍更是满脸通红，低着头沉默不语。 李二牛闻言，刚想开口反对，只是话到嘴巴又咽了下去。 她知道战场凶险，纪阳此去恐怕很难活着回来。 若在死前连子嗣都没留下，对他来说也太不公平。 “纪阳，我同意你纳妾。”李二牛冷冷说道，神情淡漠。 章小萍猛然抬头，小脸上满是欣喜若狂之色。 “谢谢您夫人，以后就算夫君不在了，我也会全心全意服侍你。” 章小萍知道，像她这种被山贼掳走过的姑娘，别说嫁人，不被错脊梁骨就不错了，哪怕没被凌辱过，也注定孤独终老。 如今上天眷顾，能嫁给纪阳做妾，已是百世修来的福分。 况且纪阳为人正直，样貌英俊，还能做出水煎包那种绝世美食。 在她眼里，纪阳就是个天才。 哪怕嫁给他后会守活寡，她也心甘情愿，乐意之至。 看着章小萍不停给李二牛磕头，纪阳人都傻了。 全程他一句话没说，这事就成啦？。 看了眼李二牛，她说是同意自己纳妾，神情却是一百个抗拒和不愿。 甚至还有一丝委屈和失望。 纪阳也不知为何，忽然心痛了一下。 “小萍，你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女孩，但我不希望你为了报恩而委屈自己。” “纳妾这事我看就算了吧。” 见纪阳拒绝，章小萍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转而满脸哀怨。 “您是不是嫌弃我？” “不是，我没有嫌弃你。”纪阳无奈，赶忙解释。 “我这马上就要上战场，十有八九回不来，你现在嫁给我，不是一辈子都毁了嘛！” 章小萍瞪着一双大眼，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我不怕守寡，我也相信您一定可以平安回来。” 见两人磨磨唧唧，大嫂顿时有些不耐烦。 “纪阳，你小子装什么玩意。” “你若真对人家小萍没意思，平日里还竟往包子铺跑？还时常调戏人家？我可都看着呐。” 大嫂一言，差点把纪阳给整吐血，小心思完全被看穿。 李二牛听到大嫂这么说，先是吃惊，而后一双美目刷的一下射向纪阳。 内心失望之极，又无奈苦笑。 我和他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好感度降至0.5。 “既然郎有情妾有意，我又怎能不成人之美。” “大嫂，等会麻烦你做一些好菜，我这个做正室的总要欢迎一下小萍妹妹才是。” 李二牛似笑非笑，但纪阳却感觉她心中十分难过。 他猜不透女人，不知道李二牛明明不喜欢自己，为什么还会如此，这不自相矛盾嘛。 在李二牛见证下，纪阳最终还是纳了章小萍为妾。 一妻一妾俩宅子的终极梦想，已经完成一半。 中午纪阳简单摆了几桌，算是将章小萍的身份公开。 蒋石头等人连连贺喜，甚至还送了红包，不多，每人一两。 宴席上，翠姐等一众姐妹都是一脸羡慕地看着章小萍。 纪阳不光英俊有气度，为人还和善有礼貌。 关键他那个包子铺还是个赚钱机器。 在所有女子眼中，纪阳不但是完美郎君，更是个不折不扣的金龟婿。 因此打心眼里替章小萍高兴。 热闹了一下午，晚上该洞房了。 章小萍一身嫁衣坐在里屋。 今夜，李二牛特意把里屋空了出来，自己去了柴房。 纪阳送走蒋石头他们后，小心脏开始加速跳动。 来到里屋，轻轻挑开盖头。 章小萍虽没有李二牛那么倾国倾城，但也是个十足美人。 柳叶弯眉，明目皓齿，芊芊细腰盈盈可握。 粉红小脸蛋满是娇羞，一双水汪汪大眼睛透着一丝妩媚。 “咦？夫人没来吗？” 章小萍看了眼纪阳身后，却没有发现李二牛的身影。 “她...在柴房休息。” “夫人怎么能睡柴房！夫君还是把夫人请过来吧。”章小萍一脸惶恐。 去请李二牛？他可不敢。 “怎么?你还想两人一起服侍我？”纪阳故作调笑，岔开话题。 章小萍异常羞涩，小脑袋都快埋进胸里。 “大军后天就要出征，咱们时间紧迫，这两日还希望夫君多多疼爱我和夫人，两人一起，怀孕几率也会比较大。” 纪阳哑然，两人一起！那还不得把他榨成人干？。 “她身体不适，这些天都无法同房。” “今晚，我是属于你一个人的。” 纪阳关上房门，一脸猥琐笑意。 章小萍呼吸越来越快，但动作却越来越大胆。 “那妾身服侍您更衣。” 柴房里，李二牛听到里屋传来的嬉笑和声响，内心烦躁地将耳朵捂住。 今夜，全村的狗叫声就没停过。 因为不单单是纪阳在洞房，全村乃至全县都是炮火连天。 能不能留下子嗣或多添几个子嗣就看今明两晚，因此每一个男人都很卖力。 章小萍似乎生怕怀不上，就连白天都没让纪阳离开里屋半步。 等到第四日出发那天，他才扶着腰走了出来。 早饭过后，西河村所有参军男人全部集结完毕。 章小萍抱着纪阳一直哭，满脸都是不舍神情。 “夫君，你可一定要平安回来，妾身和夫人会一直等你。” 纪阳轻轻擦拭掉章小萍眼角泪水，目光看向一旁的李二牛。 李二牛虽然满脸冷漠，可眼眸中还是闪过一丝担忧。 “进入军队后会有短暂的训练期，记得表现差一点，或许可以分到火头军和辎重营，那里的兵基本上不用上战场。” 第51章 入营 “我走以后，家里就靠你费心照顾。” “你性子急，遇事不要太冲动，多和大哥大嫂商量。”纪阳。 李二牛白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你就算不走家里不还是靠我照顾？” 纪阳尴尬一笑。 “狩猎队一走，今后只能靠你一人打猎，记得不要太拼，该休息休息，安全第一。” 纪阳张开双臂，想给李二牛来个离别拥抱。 李二牛下意识后退半步，拒绝了拥抱。 “我又不是小孩子，用得着你叮嘱，烦不烦。” 李二牛转过头去，眼眶有些湿润。 虽然只相处两个月，但也有了一丝丝感情。 今日怕是永别，心中不免有些难过。 很快，一名差役骑马来到西河村村口。 在确定好人员数量后，立即大声说道。 “所有人跟我走。” 离别最后一刻，送别的家人也顾不得哭泣。 “儿子，你可千万得回来呀！” “夫君，我会一直等你，哪怕天荒地老也会等着你。” “爸爸，别走，你不要我了嘛！呜...” “别担心娘，娘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离别最是伤感。 就连纪阳也不由鼻头一酸。 “叔叔，小婵不想让你走，呜...” 纪小婵满脸泪花，死死拉着纪阳的手臂。 大嫂将小婵的双手用力掰开，也止不住掉泪。 “放心，你叔叔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纪海强忍着泪水：“阳子，你放心走吧，家里有大哥在，无需挂念。” “夫君，小萍会每日为您祈福，等你凯旋而归。”章小萍哭得说话都在颤抖。 李二牛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个字。 纪阳看着他们，内心突然有了一种归属感。 魂穿两月有余，他都没有真正融入这里。 日子也是得过且过，对任何人和事都不太关心。 可是此时此刻，纪阳才猛然醒悟，他或许早已经融入到这里。 他们，也已是自己家人。 跟随着差役，在离开玉河村百步之后。 纪阳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道声音。 “喂...纪阳！” 纪阳回过头，看到双手放在嘴巴两侧，并朝自己大声喊的李二牛。 “真要是上了战场，记得不要太勇敢，躲在老兵后面才安全。” 李二牛喊出这句话，内心又暗道自己疯了。 战场上的胆小鬼是她曾经最瞧不上的存在。 可是现在，她却希望纪阳做个胆小鬼，只要能活着她就很高兴。 纪阳露出一抹微笑，举起手臂挥了挥手。 “知道啦...” ..... 西河村共征召兵士一百零四人。 全县征召兵士共一千三百六十七人。 这些人在玉河县集合完毕后，由县尉亲自带领送往黑石城。 等到了黑石城，纪阳才真正看到本次征召的全部兵士。 城外，黑石城守军驻扎之地。 所有新征召的兵士全部整齐队列。 数量高达两万人。 纪阳他们在黑石城待了六天。 前三天主要是等待领取兵器和盔甲。 等领到兵器和盔甲后，纪阳整个人都蒙了。 兵器是一把木头做的长弓，拉力只有三十磅。 最大射程就只有七八十米，有效杀伤距离恐怕连三十米都不到。 就这个距离，除非贴脸射击，不然想杀敌只能靠运气。 而西凉铁骑向来以速度着称，三十米的距离几乎眨眼就到，你根本来不及射第二发。 再说护甲，更是寒酸到不行。 整体由木藤编制，连一丝铜铁都没有，还不如山贼的竹甲。 拿着这装备上战场，和送死有没啥两样。 某个不起眼的营帐内。 蒋石头狠狠将木藤护甲扔在地上。 “让我们去对付西凉铁骑，竟只给这种垃圾装备，这不妥妥送人头嘛！” 大铁锤不明所以，他没上过战场，不知道装备应该是什么样，于是开口问道。 “这装备真的很差吗？” 蒋石头坐在床上，气呼呼说道：“当年我所在的‘飞豹军”已是大虞最差的军队，可每个兵士依旧是铜甲铁器。” “如今边境危机，咱们或许是守护边境的最后力量，按理说应该给配备最好的装备。” “而不是用这些垃圾敷衍咱们。” 纪阳一边穿着木藤护甲一边说道：“有种比没有强，凑合着用呗，总不能去将军营帐去闹吧。” 纪阳知道，就算去闹也不会有结果，甚至还会被当成鸡杀掉，震慑心中不满的猴子。 蒋石头长叹一声，心中对大虞很是失望。 隔天，开始兵源分配。 两万新兵被分为，一万遁甲兵，五千步弓手，三千轻骑兵，一千斥候兵，一千辎重兵。 很幸运，纪阳和所有西河村人都被分配到了辎重兵。 所谓辎重兵，乃是负责运送看护兵器盔甲以及打仗所用到的一切物品。 偶尔也会担任押粮兵角色。 一般来说辎重兵不用上战场，算是个美差。 不过危险程度却并不低。 若是敌军趁夜袭营，大概率都会选择粮库和辎重营。 用兵常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领到兵甲的第三天，纪阳他们便接到第一道军令。 边境战事吃紧，粮草仅够维持三天。 因此让辎重营提前将部分粮草和辎重运送到边境前线。 九月十五日。 纪阳所在的辎重营，带着上千石粮草和几十车辎重离开黑石城，奔赴前线军营。 辎重官是名中年男子，名叫孙护。 他看着眼前一众满脸不安的新兵，忍不住长叹一声。 “不过是押粮而已，你们不要怕。” “西凉铁骑还没有突破边境封锁线，遇不到他们。” 孙护一番话，新兵们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没有那么紧张。 纪阳眉头微皱，有些疑惑地朝蒋石头问道。 “不是说西凉铁骑已经攻下数个边境重镇嘛？他怎么说西凉铁骑还没突破封锁线？” “稳定军心而已，我猜‘长风军’现在已处于西凉铁骑的包围之下，咱们这趟粮草可不好送。” 蒋石头是老兵，对战局判断还是比较清楚的。 一千人浩浩荡荡开始行军，三天后终于进入边境范围。 当踏入边境那一刻，所有新兵，包括纪阳在内，都被所看到的景象深深震撼。 第52章 战争带来的震撼 眼下他们正经过一处村庄。 村庄已经看不出有多少户人家，大部分都被燃烧成了木灰。 遍地尸体散发着腥臭味。 蛆虫和漫天飞舞的苍蝇，给这帮新兵带来极大的视觉冲击。 “呕...” 大铁锤忍不住开始干呕起来，就连纪阳也感觉一阵反胃。 村庄里，还有一些活人在苟延残喘。 一名小男孩趴在一具浑身赤裸的女尸身上，口中不停喊着妈妈。 断臂的老太太背着只有半截身体的儿子，始终不肯将其入土为安。 此时一名全身满是烧伤痕迹的男子抱着一块黑色木头跑了过来。 “军爷，求求你们救救我女儿吧！她还没死，你们救救她...” 男子跪在孙护面前，将其拦下。 孙护没有下马，而是命人将男子驱赶到一边。 “继续前行，不要逗留。” 辎重营没有停下脚步，可眼神中却越发恐惧起来。 纪阳路过那名男子时，清楚看到他怀中女儿还有微弱呼吸。 如此严重的烧伤，就算在原世界也不可能救回来，更别说是这个世界。 这就是战争嘛！。 纪阳强迫自己不要去看，可目光始终无法从那名男子身上移开。 不知不觉，他的呼吸越来越重，内心忽然升起一股烦躁感。 纪阳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连临上战场前的恐惧都弱了几分。 当下他终于能理解原世界中的革命先辈为什么会悍不畏死。 如果眼前这个村子是西河村。 如果这个男人是大哥纪海，被烧成炭的女孩是纪小婵。 纪阳不敢想象自己会崩溃成什么样子。 或许...不，他肯定会和革命先辈们一样，为自己的家人报仇雪恨。 只要能报仇，死亡就不会在令人恐惧。 男子不停磕头，乞求能救救他女儿。 可谁又能救得了呐？。 辎重营的新兵除了能投去同情目光，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为什么！你们不是大虞的军人嘛？” “我们不是大虞的子民嘛？” “我们每年都交税交粮，哪怕饿死都没有少给过大虞一文。” “你们应该保护我们的！你们应该保护我们的啊...” 男子越说越激动，眼中乞求也渐渐变成仇恨。 他单手抱着自己的女儿，另一只手捡起一块石头。 “我杀了你们...你们都该死！” 男子朝孙护冲了过去，满脸都是绝望之色。 孙护冷漠地看着男子，随手抽出利剑将其斩杀。 男子倒在血泊中，可依旧紧紧抱着女儿。 纪阳眉头紧皱，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肉中。 他想说些什么，可大脑却无法组织起任何语言。 大铁锤呼吸粗重，终于忍不住爆发。 “他都这么可怜了，你为什么还要杀他？” 大铁锤一声怒吼，所有人的目光立即朝他看去。 孙护高坐战马之上，目光异常平静。 “扰乱军心，难道不该杀吗？” 大铁锤双目赤红，指着孙护大声质问道。 “你们没有守护好边境，被骂两句难道不应该吗？” “我们是大虞的军队，他是大虞的子民。” “可现在，他没有死在西凉人手中，却被你抬手斩杀！” “难道大虞军队，就只会杀自己的子民嘛？” 孙护闻言，双眼微眯，右手也放在刀柄之上。 蒋石头见状，立即挡在大铁锤身前，慌忙替其辩解。 “对不起大人，他是新兵，又是第一次见到战场过后的村子，情绪难免受到些许影响。” “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一个新兵蛋子一般见识。” 大铁锤还想反驳，纪阳赶忙拉了他一下，对其摇了摇头。 不管原因如何结果如何。 大铁锤这几句话比刚才男子所言还要严重。 军心动摇，即使百万军队也会一触即溃。 因此动摇军心乃军中第一大罪，触者必死，甚至还会诛灭九族。 好在孙护并没有真正动怒，只是冷冷说道。 “战争就是如此残酷，想要给他们报仇，只有在战场上杀光所有西凉人，而不是在这里指责我。” “这个男人全身烧伤已经没救，不如给他一个痛快，好少受一些罪。” 孙护见大部分人都表现出一副理解模样，放在剑柄上的手才缓缓松开。 “继续行军，谁在敢说动摇军心的话，军法从事。” 说罢，辎重营开始继续行军。 纪阳忍不住发出冷笑。 避重就轻。 死去男子说得对。 老百姓耗尽心血供养着大虞皇室和军队。 可他们却连自己的百姓都保护不了，凭什么不能被指责。 ..... 辎重营很快离开了村子，看不到遍地尸体的惨状，众人心情才稍微舒展一些。 天色渐渐变暗，辎重营正好行驶到一处山坳。 “原地休息，生火做饭。” 到了黄昏，孙护看了眼地图便不再打算行军。 一众新兵还从来没走过这么远的路，早就已经疲惫不堪。 一听休息，立即坐在地上睡倒一片。 纪阳看了下四周。 两侧是光秃秃，被烧成黑色的大山。 他们正好位于两山之间的山道上。 纪阳虽然没打过仗，但兴趣来时也看过几本古代兵书。 兵法云：六害之地不可久留。 所谓六害，乃是行军途中遇到的六种地形。 分别是绝涧、天井、天牢、天罗、天陷、天隙。 而他们现在所处地形，便是六害之中的天隙。 此地形道路狭窄，两侧高山又可藏兵数万。 虽说此地两侧的山上树木已被烧光，无法藏兵。 可若敌军从前后来袭，他们也无处可躲，逃无可逃。 “有点不妙。” 纪阳和玉河村的村民聚在一起，在辎重营内算是个小团体。 蒋石头坐在地上，从腰间解下水壶递给纪阳。 “地形是不太利于休整，不过我想西凉人应该不在附近。” 纪阳喝了口水，润了下嗓子，疑惑道：“何以见得？” “我虽没和西凉人打过仗，但也听说过他们的习性。” “咱们来时遇到的那个村子几乎都被烧光，西凉人怕是早在几天前就来过。” “他们以骑兵掠夺抢杀为主，不会在一个地方逗留，应该早就走了。” 第53章 西凉铁骑 蒋石头把心中猜想说了出来。 众人纷纷点头，都觉得在理。 “我也听说过西凉人杀完抢完就走，很少返回行凶之地。” 大铁锤比较认同蒋石头的分析，毕竟西河村距离西凉边境不远。 生活在那里的老百姓对西凉人还是比较了解的。 纪阳神色凝重，并没有因为蒋石头的话而放下心来。 “如果西凉人还没走。” “或者说刚才那个村子才刚被西凉人袭击。” “那咱们在这里遭遇西凉人的几率有多大？” 大铁锤闻言表示纪阳完全多虑。 “不可能，刚才那个村子都快烧没了，起码烧了一天一夜。” 纪阳皱着眉头，继续问道。 “我不知道你们注意到了没有。” “刚才那个男子怀里抱着的女儿，她还没有死。” 众人立马点头，那个快要被烧成炭的小姑娘，给他们的印象极为深刻。 “唉...烧成那个模样，不知道要受多大罪，还不如...”大铁锤长叹一声。 众人也是面露同情之色，真就不如直接死掉来得痛快。 “我不是说这个。”纪阳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说出一句另他们毛骨悚然的话。 “被烧成那副模样，肯定坚持不了两个时辰。” 蒋石头浑身一震，瞳孔猛然一缩。 “你是说，那个村子是两个时辰前刚被袭击的？” 纪阳点了点头：“可能还要更短。” 大铁锤此时也反应过来，神色顿时一片惊恐。 “那...那岂不是说，西凉人还在附近！” “不排除这个可能。”纪阳说完，立即站起身子。 回头看了下来时的路，山道弯曲，只能看到后方一里之地的景象。 这个距离极其危险，若西凉铁骑从背后而来。 那么等他们看到时，就已经来不及逃跑。 “不行，咱们得把这个猜测告诉辎重官。” 蒋石头慌忙起身，这可是极其危险的发现，必须上报。 孙护此时正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地图。 几名亲兵就在他面前生火。 看到纪阳三人朝他走来，眼眸中满是不耐烦。 “你们不好好休息，跑我面前干什么？” “难不成想当逃兵？告诉你们，只要入了军籍，就休想在回家。” 蒋石头微微弯腰，恭敬说道。 “孙大人，我们有个非常重要情报要禀报。” 说罢，蒋石头便将刚才纪阳的猜想说了出来。 孙护听完之后，神色逐渐凝重。 “你们说得到也有些道理。” “不过，这个概率太低，我不能采纳。” 蒋石头一脸错愕，忙问：“孙大人，战场之上任何疑虑都要重视。” “若西凉铁骑就在附近徘徊，咱们在这里停下岂不非常危险。” “以小人之见，应该连夜赶路，将粮草辎重尽快送到长风军营地，以免夜长梦多。” 孙护凌厉的目光猛然射向蒋石头，语气有些不满。 “你一个小小步弓手，还敢教本大人做事？” 大铁锤见状，立即说道。 “孙大人，我们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担心西凉铁骑一旦发现我们，这一千名兄弟怕是会葬身于此。” “住口！”孙护猛然大声呵斥道：“本官之前说过，谁要敢动摇军心就军法从事，你们没听到吗？” 纪阳真想给他一脚。 这个孙护也过自以为是，根本听不进去劝告。 不过话说回来，人家毕竟常年打仗，应该有自己的见解。 说不定他早就发现端倪，现在停下肯定是有作战计划。 纪阳毕竟没有上过战场，潜意识里对自己所猜测的并没有绝对信心。 孙护咋说也是个军官，经验肯定比他这个小白多。 “孙大人，或许真是我们兄弟多想了。”纪阳赶忙说道。 孙护冷哼一声：“现在正值用人之际，你们暂且免去处罚，滚吧。” 三人无奈，只能返回原处。 “妈的，我看那个孙护就是个脓包。”大铁锤气呼呼坐在地上，一脸不悦。 蒋石头也叹了口气：“算啦，希望是咱们多想吧。” 纪阳虽然认为孙护应该有自己的谋划，可心里始终有些不安。 “大铁锤，咱们的东西都带来了吗？” 大铁锤看了眼四周，见没有外人才小声说道。 “带来了，就藏在其中一辆马车里。” “去把它们拿出来。” “现在就拿出来？” “以防万一，不然等西凉铁骑真来了，咱们连拿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在黑石城等待的那几天。 纪阳和大铁锤两人就偷偷做了十多架速射弓弩和三支复合弓。 毕竟朝廷发的装备实在太拉跨，为了保命只能自己打造一些。 “那行。”大铁锤说罢，立即朝几名狩猎队的兄弟说道：“你们几个跟我来，帮忙掩护。” .... 五里之外的一个小山坡上。 二百多名西凉人正吃着烤肉。 “队长，今天收获不错，屠了三个村子，回去之后别忘了给兄弟们记一功。” 一名满脸络腮胡的西凉人，将手刚刚烤好的肉块递给旁边精瘦男子。 精瘦男子接过肉块，狠狠咬下一口。 “放心，兄弟们的功劳我都记着呐，回去后就上报大将军。” “那我们今天还会回去嘛？还是说等天亮后再屠几个村子？”络腮胡男子吃得满嘴流油，眼中满是对生命的蔑视。 精瘦男子想了一下后说道：“咱们出来整整三天，也该回去休养一下。” 说罢，他朝周围一众西凉人喊道：“兄弟们尽快吃，吃完咱们回军营。” “报....” 此时，远处一名西凉铁骑快马而来。 “什么事？” “报告队长，不远处一个山坳间升起一缕烟火。” “属下刚刚查探了一番，发现有支运送粮草辎重的大虞兵士正在那里休整。” 精瘦男子闻言猛地站起身来，手中烤肉也立马扔掉。 “太好啦！真是天降战功。” 络腮胡男子更是兴奋异常：“干掉那些兵士，把粮草和辎重都带回去，大将军不但会给咱们记功，估计还能赏些银子！” 精瘦男忍不住发出阵阵大笑，他已经立下不少功劳，此时若能劫走这批粮草辎重，大概率就能晋升为千骑长，想想就兴奋。 第54章 刚出新手村就遇到精英怪 “那帮大虞兵士有多少人？” “大约在一千人左右，不过看他们行军步伐比较凌乱拖沓，应该是刚征召的新兵。” 络腮胡男子闻言更是激动不已：“一千新兵？那不就是待宰羔羊嘛。” “老天爷这是亲手把战功送到咱们嘴边呀，哈哈哈哈。” 虽说数量上高于他们五倍，但在其眼里不过是土鸡瓦狗尔。 自从死对头，大虞李家被灭门后，在战场上就再也没遇到过敌手。 不然也不会贸然越过边境，强占数个大虞重镇。 如今即使当年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的长风军，没了李家人坐镇，不还是差点被全部消灭。 “兄弟们上马，争取半个时辰内杀光他们。” 精瘦男子翻身上马，立即带头朝纪阳他们所在的山坳处奔袭。 .... “都在这里儿了。” 大铁锤拿着被破布包起来的速射弓弩和复合弓回到纪阳他们面前。 纪阳，蒋石头，大铁锤三人一人一把复合弓。 其余速射弓弩都分给了狩猎队的兄弟。 大虞兵士都只能用统一发放的武器，因此只能将其藏起来。 裹上破布乃是为了不让别人看到弓弩的奇异造型，不然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蒋石头摆弄着复合弓，脸上全是好奇之色。 在和李二牛一起狩猎过程中，他曾多次见识过复合弓的威力，心中早已垂涎不已。 现在终于拥有一支，不免有些想要试一试的冲动。 “纪阳，要是西凉铁骑真的发现咱们？那该怎么办？”大铁锤一边将箭壶背在背上，一边朝纪阳问道。 纪阳无奈一笑：“还能咋办，跑呗，打肯定是打不过。” 话音刚落，刚才被纪阳派去后面弯道处警戒的柱子，慌里慌张地跑了回来。 “不好啦！有一队西凉铁骑正朝咱们这里过来！”柱子喘着粗气大声说道。 “什么！西凉铁骑？你看清楚了没有？”蒋石头脸色大变，慌忙问道。 “看清啦，他们大约有二百多人，骑着战马，速度飞快！”柱子神色惊恐，连声音都在颤抖。 周围人听到这个消息后，立马炸开锅。 “天呐！西凉铁骑真的来啦！” “咱们该怎么办？要不快逃吧！” “对，逃！我可不想死！” 一帮新兵根本没有军人之心。 他们本就是普通老百姓，初次面对敌人肯定异常恐惧和慌乱。 “都别慌，我看谁在扰乱军心！” 孙护带着亲卫走了过来。 看到纪阳三人后，脸色一黑，立马将腰间短刀抽出。 “又是你们三个？不想活啦是不是？” 柱子赶忙说道：“大人，属下没有扰乱军心，我真看到了西凉铁骑。” “西凉铁骑？在哪？我怎么没看到？” “我看是你们想当逃兵才故意编造，好引起惊慌后趁乱逃走是不是？” 孙护冷声说着，手中短刀直接架在柱子肩膀上。 纪阳见状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孙大人，你若不信，大可差遣亲兵去后方查看。” “若是晚了，不光我们会被西凉铁骑屠杀，你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孙护冷漠的眼神看向纪阳，神色满是不屑。 “哼，那好，我就派人去看看。” “若真有西凉铁骑，我这辎重官的位置就让给你。” “若是没有，你们几个的脑袋，全部给老子搬家。” “快...快看！是西凉铁骑！” “西凉铁骑真的来啦！” “快跑吧！” 后方，山坳弯道处。 二百多名西凉铁骑赫然出现在众人眼中。 战马狂奔，西凉人的吼叫声宛若催命符般在孙护耳边炸响。 咣当！。 孙护手中的短刀掉落在地上。 不可置信地看着朝他们奔袭而来的西凉铁骑，双腿止不住发软。 纪阳见状一阵懵逼。 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孙护，怎么转眼之间就被吓成这逼样。 蒋石头看着四散逃离的人群，立即大声喊道。 “不要乱，所有人拿起武器，步弓手准备放箭阻拦西凉铁骑，其余人立即带着粮草辎重往前跑。” 蒋石头的话只让一小部分人冷静下来，大部分都在恐惧支配下变得六神无主。 甚至有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孙护此时也反应过来，他二话没说，直接翻身上马就要跑。 纪阳眼疾手快，立马将他拉了下来：“我们都还没跑，你这个军官跑什么！” 未战先逃也就算了，竟还舍弃自己部下，这他妈是怎么当上军官的。 孙护一副快要吓哭的表情，颤颤巍巍说道：“不跑在这里等死嘛。” 大铁锤气极反笑，直接朝他踹了一脚。 “妈的，刚才让你跑你不跑，现在跑还有个屁用。” 孙护结结实实挨了一脚，但也不敢再说什么军法从事。 “我哪知道西凉铁骑真的会来，他们明明说这条路上没有西凉人的。” 纪阳神色微动，可现在也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 “你是军官，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孙护哭丧着脸：“我哪知道该怎么办？我这个军官是花钱买来的。” “对了，刚才我不说过嘛，要是西凉铁骑真的出现，就让你当辎重官。” “你说现在咋办？我听你的。” 纪阳实在忍不住，朝他胸口就是狠狠一脚。 “靠！” 蒋石头带着少数没被吓破胆的新兵组成一道防线。 在相距仅有一百三十米时，所有步弓手全部开始放箭 可西凉铁骑的速度并没有丝毫延缓。 和大虞发放的装备不同。 西凉铁骑每个人都穿戴着银色战甲，就连战马也被银甲包裹。 以他们二三十磅拉力的弓箭来说，根本就不破防。 真他妈是刚出新手村就遇到精英怪，只有被秒杀的份。 西凉铁骑眼看着就要冲到他们面前。 蒋石头知道，现在只能拼死一战。 “兄弟们，咱们跑不过他们的战马，要想活命只有拼死一战。” “咱们人数是他们五倍，未尝不能取胜。” 纪阳立即反驳。 “不行，咱们都是新兵，没有丝毫作战经验，人数再多也没用。” 蒋石头满脸无奈：“我知道，可现在还能怎么办？” 纪阳看了下两侧光秃秃的大山，立即说道。 “所有粮草和辎重全部放弃。” “所有人立即上山！” 第55章 进退两难 “上山？这山上树木已被烧光，就算上去也是避无可避。” “我当然知道，不过只要上了山，西凉人的战马就起不了作用。” “骑兵的攻击力主要依靠战马冲锋和居高临下的姿态。” “咱们只要避其锋芒，迫使他们下马，就还有逃脱的可能。” 纪阳快速将心中所想喊了出来。 此时西凉铁骑已经冲到眼前。 铁骑如一杆长枪刺入，瞬间冲破蒋石头组织起来的防线。 惨叫声响起。 只瞬息之间，几十名新兵便被战马撞飞出去。 “咦哈哈...队长，咱们来比一比看谁杀的最多咋样！” 络腮胡男子挥舞着手中长刀，所到之处鲜血四溅。 精瘦男子一刀砍掉一名新兵头颅，脸上被喷射的鲜血染红。 “谁要杀得少，回到西凉后谁就请客去胭脂楼。” 精瘦男子的话让络腮胡男子仰天大笑起来。 “没问题，我可要包十个。” 西凉铁骑犹入无人之境，一千名大虞新兵根本连一丝反抗都做不到。 “快上山！快。”蒋石头大声喊着。 纪阳眼看着一名西凉铁骑朝他袭来，身体顿时止不住颤抖。 他不是恐惧，而是肾上腺素飙升的表现。 飞快从背后箭筒中拿出一支箭矢，而后放于弓弦之上。 轻轻一拉，复合弓的弓弦便被拉到最大。 那名袭来的西凉人丝毫不惧，脸色还带着兴奋又狰狞的笑意。 在他眼中，就大虞人手中的破弓，根本连他的护甲都射不穿，连躲都不需要躲。 然而下一秒，他立马感觉胸口一痛。 无力感袭来，低头看着插在胸口的半截弓箭，脸上狰狞之色消失，转而变成不可置信之色。 “不...不可能！” 杀掉一名西凉铁骑后，纪阳也顾不得其他，转身就往山上跑去。 山体并不陡峭，大约有个三十度，但表面乱石丛生，十分不好走。 一些还算镇静的新兵在听到蒋石头的大喊后，就已经开始往山上跑。 剩下那些早就被吓尿了裤子，仅仅十几分钟，就被二百多名西凉铁骑斩杀殆尽。 “别让他们跑了，追上去杀光他们。” 精瘦男子看到纪阳等人已经爬到山上百米之远，立即下马登山追逐。 西凉人向来喜欢赶尽杀绝，绝不会留下后活口。 “纪阳，他们追上来啦！” 走在最后的大铁锤回头看了一眼，顿时把他吓得够呛。 西凉人虽然身穿沉重铠甲，但身体素质却比他们强上n个档次。 因此爬起山来比他们还要快上一些。 “不要慌，所有人依次放箭延缓他们的速度。” 在纪阳指挥下，一半人停止攀爬，全部回头放箭。 爬山过程需要仰面看清路径，而西凉人面部是没有铠甲遮挡的。 再加上纪阳他们居高临下属于俯射，箭矢威力和精准度都提高不少。 很快，一些倒霉蛋纷纷面部中箭从山上滚落下去。 “妈的，这帮可恶的大虞人。”精瘦男子大骂一声，立即命令所有人低头。 低下头就无法向上攀爬只能停留在原地。 纪阳看差不多了，于是让最前方另一半新兵停止爬山，转身接力射击，他们则开始攀爬。 几轮过后，西凉铁骑被压制在原地动弹不得，他们则爬到了半山腰。 这个距离，已经超过射击范围。 “所有人停止射击，加速往上爬。”纪阳大声喊道。 距离拉开，精瘦男子知道一时半会是追不上了。 “大虞人真他妈狡猾，别让老子再遇到他们。” 络腮胡男子似乎很甘心：“队长，前面有条路可以通到山那边，不如咱们绕过去，说不定还能堵到他们。” 精瘦男阴沉着脸，冷声道：“等咱们绕过去天都黑了，哪里还能找到他们。” “罢了，算他们运气好。” “杀了几百人，又抢到这么多粮草辎重，咱们已经大赚。” 络腮胡男子无奈只能就此作罢：“所有人下山，把粮草辎重都带回去。” 山上。 “西凉人撤了！” 负责殿后的大铁锤一直在注意着山下动静。 看到西凉人返回山下，立马兴奋喊道。 “别停，继续往上爬。”纪阳回头看了一眼继续攀爬。 等爬到山顶上时，众人才长出一口气。 “靠！老子总算捡回一条小命。”大铁锤倒在地上喘着粗气，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危险解除，大部分新兵都开始抱头痛哭起来。 这是他们第一次经历战争。 虽然规模很小，可依旧给他们带来灵魂上的洗礼。 并且也是从老百姓转变为军人的开始。 纪阳坐在一块石头上，双腿还在打颤。 刚才一幕幕在眼前闪过，尤其是那名骑兵朝他冲过来时所带来的压迫感，让他仍旧心有余悸。 蒋石头走到纪阳身边关心道：“没事吧？” “还行。”纪阳露出一抹苦笑。 蒋石头看了眼山下已经离开的西凉铁骑，也是暗自庆幸。 若没有纪阳的当机立断，恐怕他们早就变成一具死尸。 “咱们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必须要想办法离开。” 纪阳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蒋石头点点头，可脸上却满是迷茫。 “可咱们该去哪儿？” 纪阳想了想，返回西河村？肯定不行。 现在回去就是逃兵，被人发现起码要诛灭三族。 继续往前，和长风军会合？也不行。 粮草辎重全丢，按照军纪也是难逃一死。 当下真正是陷入进退两难之地。 “妈的，你这狗东西竟然还没死！我们都他妈被你害惨啦！” 人群中，柱子的声音忽然响起。 纪阳等人起身看去，却见柱子正对一名男子拳打脚踢。 “柱子，你干什么？”蒋石头大声喊道，几人也朝他走去。 “别打啦，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地上男子惨叫连连。 纪阳定睛一看，竟然是孙护。 “狗东西，你他妈命还挺大，竟然没被西凉人给宰了。”大铁锤一把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扬起拳头就要打。 “等等。”纪阳出声制止大铁锤，并朝孙护问道：“刚才你说是他们让你走这条路，还说这条路上没有西凉人。” “你口中的他们是谁？为什么能确定这条路上没有西凉人？” 第56章 探路诱饵 孙护被打得鼻青脸肿，和猪头没啥两样。 大铁锤把他往地上一扔，恶狠狠说道：“老实交代，不然我活劈了你。” 孙护喘着粗气，一副委屈巴巴模样。 “是苏焱说这条路上没有西凉人的。” “还说只要我能将粮草辎重送到长风军，就提拔我做偏将军。” “我他妈也是被猪油蒙了心，送点粮草辎重就能晋升偏将军，这不是白日做梦嘛！” 大铁锤问道：“谁是苏焱？” “苏焱是帝都苏家三公子，半月前奉命征召新兵并担任统帅。” “我听小道消息说，只要他这次能把长风军解救出来，就让他担任长风军统帅之职。” 蒋石头闻言脸色一变，吃惊道：“让一个世家公子担任大军统帅？还是长风军？帝都那边脑子进水了吧！” “你别乱说！”孙护吓了一跳，赶忙道：“这话要是传到帝都，可是会被株连九族的。” 纪阳也是大吃一惊，军队统帅不但掌握数万兵士的性命，更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之人。 如此重要职位竟然让一个世家公子来当，十年脑血栓患者也干不出来这事。 “那个苏焱打过仗吗？”纪阳问道。 “没有。” “可曾在军中历练过？” “没有。” “那可有军事才华？纸上谈兵的那种也行？” “也没有。” 孙护一连说了三个没有，又补充道。 “你们都是贫民，不知道王公贵族之事也正常。” “苏焱在帝是个花花公子，除了养鸟斗蛐蛐就是逛青楼，乃有名的纨绔子弟。” “什么！”大铁锤听到这，神情怒不可遏。 “帝都把我们的性命交到一个纨绔手上？这可是两万百姓啊！” 周围一众新兵在听到他们统帅是啥也不会的纨绔子弟后，一个个气愤不已。 “妈的，帝都这是拿咱们的命给世家子弟镀金来啦！” “咱们和西凉人拼杀，那些啥也不会的官二代坐享其成，还有没有天理。” “我们到底是在为谁卖命？大虞百姓？帝都皇室？还是那些祸国殃民的世家子弟！。 纪阳长叹一声，自古以来，兵士从来不怕死，却怕不知道为谁而死。 为民族，为国家，为百姓，他们不怕。 慷慨赴死马革裹尸，鲜血染红旗帜，哪怕是死也心甘情愿。 即便不为那些高大上的东西，也可为知己而死，为所敬佩之人而死，兵士们同样无憾。 可现在你告诉他们，要为平日里欺压他们，剥削他们的世家子弟而死。 心中怎能不恼，又怎能不怨。 “呵，咱们被当成探路的诱饵了。”蒋石头无奈说道，对大虞又失望几分。 孙护边哭边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你们惨，我他妈比你们还惨！” “花钱买来一个送死的官，足足三万两银子呐！我找谁说理去。” 纪阳无语，这么一说，这家伙确实比他们还惨。 “对了，你刚说把长风军解救出来是什么意思？” “不说是长风军虽然损失惨重，但也成功击退西凉大军，并已退守到边境营地休整嘛？” 孙护脸色一僵，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大铁锤不耐烦，立马吼道：“快他妈说，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孙护怕再次挨揍，只能把实情说出。 “西凉大军被击退不假，长风军退守营地也是真，只是...” “只是什么？在卖关子把屎给你打出来。”大铁锤有点受不了孙护那慢吞吞的劲。 “只是没过几天，通往长风军所在营地的所有道路全被西凉人给封死。” “长风军试着打通，却都以失败告终，只能退守营地。” “那些西凉人围而不打，似乎想活活饿死长风军。” “因此苏焱公子才让我送些粮草辎重过去。” 纪阳眉头一挑，暗道有些不对。 “你既然知道这些，为什么还要接下此次运送粮草辎重的任务？” 孙护双手撑地站了起来，而后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 “我接任务一是被苏焱公子的许诺给冲昏头。” “二来是他告诉我，有一条可以避开西凉人的密道。” “你看。” 说着，孙护将地图摊开放在旁边一块石头上，并在上面指出一个位置。 纪阳目光放在地图上认真查看。 大虞和西凉的边境大部分都是平原，只有几座不大不小的山包。 山包连成一线，相距都不是很远，因而组成一道天然防线。 山包后面便是大虞地界，距离最近的一座城池只有十几里路。 不过城池太小，无法容纳两万名长风军，只能在外搭建营地。 长风军营地背靠其中一座山包，面向平原。 从地图上看确实有好几条道路通向营地，不过孙护所指的地方，乃是山包后方，一条细长狭窄的河流。 “捕鱼河！”蒋石头神色一疑问道：“你是想通过水路把粮草辎重运送过去？” “不可能，这么明显的一条河，西凉人怎么可能不派兵看守！” 孙护嘿嘿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在捕鱼河底部，有条细小的天然地缝，约莫有两人宽。” “我们可以从河东侧的地缝口进入，越过捕鱼河从西侧而出。” “西侧出口正位于长风军所在的山包背后。” 大铁锤点了点头，似有所思道：“既然咱们能进去，为啥长风军不能出来？” 孙护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纪阳盯着地图看了几分钟，忽然对素未蒙面的长风军有了一丝敬意。 “长风军不是不能撤离，而是不能撤离。” 蒋石头和大铁锤等人都是一脸懵逼。 “为啥？”大铁锤。 纪阳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西凉人围而不打，大概率是想朝大虞索要好处，自然不会把他们灭掉，围困也只是在逼迫大虞而已。” “至于对方提了什么条件，咱们不得而知。” “若长风军不管不顾，通过地缝退守到距离最近的那座小城，那么西凉人发现后就会紧跟其后围困小城，他们的处境并不会改变” “万一大虞和西凉谈判破裂，长风军就会首当其冲。” “小镇城池并不坚固，很容易就会被攻破。” “届时不光长风军会被团灭，就连小城里的百姓也无法幸免。” 第57章 在抢回来 说到这儿，纪阳又将目光放在孙护身上。 “这座城叫什么？” “捕鱼城。”孙护解释道：“那地方本是一群捕鱼人聚集而成的镇子。” “后来被长风军当成屯粮修养之地，因此加盖了城墙变成一座小城。” 纪阳继续问道：“城中渔民数量是多少？是否已经撤离？” 孙护想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回道：“渔民大约有五六百户，总人口在两千以上。” “至于有没有撤离我不知道，但大概率都还在城里，毕竟那么多人集体撤离，当地官员肯定会上报。” 蒋石头神情凝重又满脸不解：“小城居民距离战场那么近，肯定知道长风军被围困的消息。” “按理说他们应该早就被吓跑，不可能还安静地待在城里？” “可能是他们对长风军有绝对信心，毕竟城里渔民和长风军可是朝夕相处了几十年。”孙护想当然说道。 纪阳点了点头：“可能吧。” 大铁锤见众人陷入沉默，脸上焦虑之色更浓。 “现在就别说什么捕鱼城啦，先想想接下来该咋办吧！” 柱子也在一旁附和道：“纪先生，队长，咱们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 纪阳看了眼周围一众垂头丧气的新兵，忽然开口问道。 “兄弟们，咱们现在进退两难，你们可有什么主意？” 新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茫然和绝望之色。 “能有什么主意？前后都是死，还不如留在这里多活两天。” “没错，除非大虞派人来救咱们，不然哪还有活路可走。” “派人来救？咱们就是探路石，你见过有救探路石的吗?” 新兵们你一言我一语，气氛越来越丧，抱怨声也越来越多。 纪阳微微叹息，转而朝蒋石头问道：“石头哥，你以前当过步弓手小校尉，你说现在该咋办？” 蒋石头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尴尬：“我只是一个负责冲锋陷阵的小校尉，哪有什么计谋可言。” 孙护揉着红肿的脸，语气带着哭腔：“早知如此，我还不如乖乖当个布料商人。” “这下可好，当大官的梦没做成，现在还要被困死在这儿，我咋这么倒霉。” 困死在这儿？。 不，我还有家人在等着我回去，决不能在这个破地方白白丢掉性命。 纪阳暗自握紧拳头，事到如今只能铤而走险，搏出一线生机。 “兄弟们，我倒有个办法可以自救，不知道你们愿不愿跟我一起干？” 听到纪阳有办法救他们，一众新兵的目光立马落在他身上。 “什么办法？” “快说说看。” “只要能活下来，我们啥都听你的。” 新兵们聚集过来，把纪阳他们围在中间。 纪阳简单组织了下语言，看着众人缓缓说道。 “逃回黑石城肯定是不行，被当成逃兵会连累家人。” “因此只有把粮草辎重送去长风军营地，才能有一线生机。” 听到纪阳的话，所有人都是一脸失望之色。 “你这不是废话嘛！” “咱们的粮草辎重都被西凉人给夺了去，拿什么去长风军营的？” “就是，总不能再把粮草辎重从西凉人手中再抢回来吧？” 纪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微笑。 “没错，咱们要做的就是把东西在抢回来。” 一旁孙护像看傻逼似的看着纪阳。 “你做什么白日梦？这种馊主意你咋想出来的？” 蒋石头也暗自摇摇头：“若在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或许还有一丝机会，可一帮新兵去抢西凉铁骑...基本上是送死。” 战争从来不是蛮干，而是讲计策拼谋略。 历史上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例子比比皆是。 只要能充分利用天时地利人和，眼下难关并非不能破解。 从地图上看，西凉人明面上的营地如同小点遍布在边界各处。 距离他们最近的一处西凉人营地大约有二十五里左右。 刚才那帮西凉铁骑把粮草辎重抢走后，肯定会将其带回最近营地。 若能在他们必经之路上埋伏起来，依靠复合弓的威力加偷袭，未尝不能创造奇迹。 纪阳把心中所想全部讲出来，一众新兵都是面面相觑。 “偷袭倒是可以。”蒋石头微微说道，毕竟他刚才亲自试过，复合弓的威力是可以穿透西凉人的护甲。 “只是复合弓就三支，根本不够用。” “无妨，咱们这么多人，每人负责做一个零件，最后由我和大铁锤拼装，三个时辰内做出三十支复合弓应该没问题。” 大铁锤拍了拍胸部：“我是出了名的快，三个时辰内只要零件管够就一定能完成。” 蒋石头神色依旧有些担忧：“三个时辰？怕是那些西凉人早就回到营地。” “不会。”纪阳颇为自信说道：“现在天色已经逐渐变暗，他们带着那么多粮草辎重肯定走不快。” “甚至还会在某个地方休息一夜。” “因此能不能把粮草辎重抢回来，就看咱们速度快不快了。” 孙护听完纪阳的谋划，一咬牙道：“娘的，干，万一成功了呐。” 仅剩的三百多名新兵依旧神色犹豫。 纪阳收起地图，对着他们大声道：“兄弟们，事已至此已经没有退路，与其窝囊地死在这儿，不如和西凉人拼一把。” “就算死了，那也算阵亡，大虞肯定会善待咱们的家人” 新兵们也知道已经没有选择，稍作犹豫后便全都同意拼一把。 “行吧，听说大虞会给阵亡兵士家人不少抚恤金，咱们就拼吧。” “好，这也算死的有点价值。” “我们干，你就说让我们怎么做吧。” 新兵们虽然不报什么希望，但为了能给家人赚点抚恤金，也都豁出去了。 纪阳长出一口气，不管咋说，这帮新兵总算有了一点念头。 只要心往一处使，并且通力合作，就还有逆风翻盘的机会。 “柱子，你带一些人顺着西凉人离开的方向查探。” “记住不要下山，追上西凉人后千万不要被他们发现。” “只要能随时掌握他们的动向就行。” 柱子点了点头，带着十多人，借着夜色掩护朝西凉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第58章 诱敌 第五十八章诱敌 制作复合弓所需要的木头遍地都是。 虽说大部分都被烧毁，但找找还是有些能用的。 至于弓弦则可以用马筋代替。 山下被西凉人误杀的一些马匹还在那里躺着。 蒋石头带人下山把马分尸取筋，又想办法熬了一些尸油。 纪阳将所有复合弓零件的制作方法详细演示了一遍，当下也顾不得外传 三百多人被分成数批，有专门制作弓身的，有负责制作弓弦片槽和弓弦组栏杆的。 一支复合弓被他拆解成十多道工序。 所有人忙活到凌晨，总算赶制出来三十五支复合弓。 顾不得休息，纪阳立即命人拿着复合弓开始往西凉人离开的方向而去。 一个时辰后，正好遇到柱子返回。 “怎么样柱子？找到那些西凉人了没有？”纪阳忙问。 柱子喘着粗气，身上满是划伤。 “找到了，他们就在前方五里处休息，今夜应该是不打算回营地。” 纪阳点了点头，还好那帮西凉人心大，以为不会有人敢打他们的主意。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再往前一二里，咱们就能走出被烧山的范围。”柱子。 “太好了，有两侧山体树木掩护，咱们偷袭的成功率会大大增加。” “兄弟们，抓紧时间赶路，一定要在天亮之前赶到他们前面。” 纪阳话音刚落，孙护立即不解问道。 “我看不用那么麻烦，西凉人此刻肯定在睡觉，咱们直接冲过去把他们全射死不就行啦？” 纪阳顿时无语，就这智商他是怎么敢跑到军队来混官职的。 “咱们就只有三十多支复合弓，你能保证在两三轮射击后能把他们全灭吗？” “西凉人一旦反应过来，只需一个短距离冲锋便能杀到咱们面前。” “退一万步说，即便他们怂了不敢朝咱们冲杀，若转身逃走咋办？咱们两条腿可追不上四条腿。” 孙护依旧没有反应过来，还颇为高兴说道：“那不正好？他们一跑，粮草辎重咱不就夺回来啦？” 孙护的话立即得到大部分新兵们认同，都觉得这个计策甚妙。 纪阳揉了揉太阳穴，只能耐心解释。 “西凉人一旦逃回营地，必定会带更多铁骑前来追杀咱们。” “同时还会在长风军营地附近加强警戒，防止咱们把粮草辎重偷偷送过去。” “严重一点甚至会对长风军进行最终围杀。” 纪阳长出一口气又郑重道：“因此咱们不光要抢回粮草辎重，还必须把他们全部灭掉。” 孙护和一众新兵哑口无言，一个个全都低下头去，满脸羞愧。 短暂插曲后，纪阳等人便开始继续行军。 终于在天亮之前，赶到了西凉人前方。 蒋石头看了看两侧高枝叶茂的山林，皱着眉朝纪阳问道。 “两侧山体都比较陡峭，有点不适合藏身。” 借着初阳微光，纪阳把地图从怀里拿了出来。 仔细观察一番后，立即对周围人说道。 “咱们在这里伏击。” 蒋石头等人看向地图。 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个狭窄岔路口，还是个断头路。 蒋石头大喜：“断头路，太好了，只要咱们守住一头，就不怕他们逃掉。” 一旁大铁锤摸了摸脑袋，皱着眉问道：“可咱们该怎么把他们引过去？” 纪阳微微一笑：“那还不简单，去那条路的尽头生火，用烟气把他们引过去。” “西凉人残忍嗜杀，只要他们觉得有大虞人藏在那里，就一定会赶去将其杀光。” .... 后方山道上。 络腮胡男子骑着马打着哈欠。 猛然间，不远处一道冉冉升起的青烟立即引起他的注意。 “队长快看，那边有烟！” 精瘦男子睡眼惺忪的模样骤然一变。 “这大山里怎么会有青烟？难道山上失火啦？” 络腮胡男子摇了摇头，神色满是兴奋。 “青烟垂直而上没有散开，肯定不是山火。” “八成又是大虞派来给长风军送粮草辎重的队伍。” “队长，咱们运气真是爆棚，哈哈哈...” 精瘦男子神情微微一凝，心中忽然有种不安感觉。 “连派两支辎重队伍？我怎么觉得有点蹊跷？” 络腮胡男子心中不以为意：“有什么可蹊跷，这帮大虞人真是蠢到家了，竟敢贸然生火做饭，简直和猪一样。” “队长，好事成双，咱们冲过去把他们全杀了，就又能获得一大批粮草辎重。” 精瘦男子沉思少许，心中满是纠结：“要不算了吧，可别阴沟翻船。” 络腮胡男子隐隐有些不满。 “队长，长风军被困住出不来，根据情报大虞人在黑石城组建的两万新兵现在还纹丝未动，他们拿什么埋伏咱们。” 精瘦男子觉得也在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我留下三十人看护粮草辎重，你带其他人过去看看。” 络腮胡男子嗜杀成性，得到命令后立即带领铁骑前往查看。 快马疾驰来到岔路口，络腮胡男子看着眼前只有两人宽且被草木遮挡的小路骂道。 “妈的，路怎么这么狭窄！哼，倒也适合藏身。” “所有人下马，跟我步行前往。” 二百多名西凉人翻身下马，拨开一人高的灌木丛往里深入。 步行十几分钟后，前方视野忽然变得开阔。 只是眼前并没有人，只有一面山体和一个正在冒着青烟的火堆。 “他妈的，难道让他们跑啦？” “给我搜，火堆还没灭，人肯定没跑远。” 络腮胡男子有些气急败坏说道。 后方十米处，所有人都在屏息凝神。 周围连鸟叫声都没有，安静到只有心跳声。 纪阳拉开弓弦，瞄准那名络腮胡男子。 咻的一声，箭矢划破空气飞射而出。 随着第一支箭射出，蒋石头他们没有丝毫犹豫立即放箭。 “啊...” 络腮胡男子还在气愤自己来得太晚。 可下一秒，一只利箭便突然射进他的腹部。 刚发出一声惨叫，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反应，便看到无数箭矢从后方灌木丛中飞速而来。 “该死的大虞人，竟敢偷袭老子！” 络腮胡男子狠心拔掉腹部箭矢，狰狞的脸庞满是错愕与凶狠。 第59章 团灭 他不明白，就大虞人用的那种破弓，连杀野猪都很难，怎么可能会穿透身上护甲。 可眼下也没时间多做思考，强忍着腹部剧痛大声喊道。 “冲过去，杀光这帮阴险的大虞人。” 虽然中了埋伏，但络腮胡男子心中并不恐惧。 高傲自大的性格让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连长风军都被他们打败，更何况是眼前这些新兵废物。 简陋的木藤护甲，毫无章法地射击，一看就是初入战场的新兵。 西凉铁骑训练有素，更是经过数次战火洗礼，很快就稳定下来。 不过场地限制了他们，狭窄空间内根本没法分散。 密集箭雨甚至都不需要瞄准就能准确命中。 短短十几秒时间，就有七八十人被射成刺猬。 剩下一百多人立即开始朝他们冲过来。 纪阳知道，一旦被西凉人近身，他们铁定死无葬身之地。 “大铁锤，动手！” 纪阳一声大喊，两侧灌木丛中忽然飞出一大片满是枝叶的树干。 “兄弟们，使劲扔！” 大铁锤带着其余没有复合弓的新兵，砍了很多小树枝藏在灌木丛里。 这些小树枝虽说没有任何杀伤力，但却能遮挡敌人视线，延缓其速度。 络腮胡男子被漫天飞来的树枝挡住，想要将其推开，却被扎得满手是刺。 “卑鄙的大虞人！有本事和老子真刀真枪地拼杀，用这些阴谋诡计算什么好汉！” 嘴里咒骂着，然而下一秒他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一只利箭穿过满是树叶的树枝，直接命中他的咽喉。 “额...” 络腮胡男子捂着喉咙，嘴里发出呃呃呃的声音，可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这一刻，他才真正感受到恐惧。 向来杀人如麻的他，何成想到自己会死在一帮新兵手中。 他不甘心，这样死得太窝囊。 同时又心生悔意，要是刚才听队长的话该多好，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噗...。 又一支利箭穿进他胸膛，饶是他在能挺，也挺不过死神的催命符。 短短不过五分钟，二百多名西凉人全被射杀。 纪阳这边则是零伤亡。 见所有西凉人都倒在地上没了动静，纪阳立即说道。 “停止射击，过去补刀，都小心点。” 说罢，蒋石头首当其冲，哪怕是被射成刺猬的尸体，都被砍了一刀。 “纪阳，这家伙命真硬，还没咽气。” 蒋石头看着不停抽搐的络腮胡男子，朝纪阳喊了一句。 “你...是...谁？” 络腮胡男子知道自己活不了，临死之际只想知道死在谁的手中。 纪阳神色平静，冷声道：“我他妈是你爹。” 络腮胡男子猛然瞳孔放大，咽下最后一口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纪阳给气死的。 灭掉这帮西凉人后，纪阳忍不住长出一口气。 这下，也算给之前那个村子里的人报了仇。 “太猛啦！太牛啦！真他妈狡猾！” 一直当缩头乌龟的孙护此时从灌木丛里跑了过来，对着纪阳连连夸赞。 见他走过来，纪阳立马给了他一脚。 刚才所有人都在出力，就他龟缩在灌木丛中连头都没敢露。 妈的，杀老百姓干脆利索，面对西凉人却他妈是个怂逼。 孙护被踹了一脚也不生气，脸色满是谄媚笑意。 “不好，少了一个人！” 正在挨个补刀的大铁锤忽然走过来凝重说道。 “少了谁？”纪阳和蒋石头都是一愣。 “这帮西凉人昨晚追杀咱们时，领头的好像是名精瘦男子，可尸体中却没有他。” 大铁锤当时负责断后，对冲在最前面的一些西凉人都有印象。 蒋石头眉头紧皱，担忧道：“那名精瘦男子应该是留在外面看护粮草辎重。” “若他们发现这些人迟迟没有回去，定会心生警惕。” 纪阳沉默不语，脸色极为阴沉。 诱杀计划只能用这一次，即便外面那些西凉人察觉不对劲而进来查看。 这满地尸体和战斗痕迹很容易就会被看穿，是有人在两侧灌木丛中埋伏。 “纪阳，你还有办法没有？”大铁锤带着期望目光看着纪阳。 周围新兵同样看着纪阳，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把他当成首领。 “事到如今，只能行一招险棋。”纪阳。 “怎么说？”蒋石头忙问。 “故技重施，咱们把埋伏点设在岔路口，这样他们就看不到遍地尸体。” “我猜留在原地的西凉人肯定不多，应该可以在两轮齐射后全部干掉。” 有了刚才的成功，一众新兵都对纪阳心服口服，再无一人反对。 “可咱们该怎么把他们引到这边？”蒋石头。 纪阳看了眼脚下尸体，冷声道：“把他的护甲脱下来。” .... 精瘦男子坐在路边一个石头上，手中拿着一块干粮啃食。 “这都过去小半个时辰，怎么还没回来！” 精瘦男子自言自语道，心中那股不安越来越重。 “队长，喜事呀！” 此时，一名西凉人从前方跑了过来。 精瘦男子立即起身，看着面前满脸血污，分不清是谁的男子问道。 “什么喜事？刚才那股青烟到底是咋回事？” 蒋石头故作一脸喜色道：“那青烟是一帮逃难的大虞人，其中还有不少年轻漂亮的姑娘呐。” 精瘦男子闻言大喜，他最喜欢漂亮姑娘。 可惜这两天所袭击的村子中都是一些少妇人妻，玩得有点败兴。 “快带我去看看！” 蒋石头松了口气，还好这帮家伙上当了。 在蒋石头带领下，精瘦男子带着粮草辎重很快就来到岔路口。 “这哪有人？你们在搞什么鬼？” 精瘦男子看了眼四周，根本就空无一人。 蒋石头回头去，一脸冷笑。 “人？这不全是人嘛！” 话音刚落，几十支利箭瞬间从两侧灌木丛中飞出。 眨眼之间，二十多人中箭落马。 精瘦男子大惊失色，一个不稳直接从战马上摔落下来。 他刚想起身，蒋石头的短刀已经从他头顶落下。 精瘦男子到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二轮箭矢再次飞射而来。 仅剩的十多名西凉人也全部嗝屁，连一丝反抗机会都没有。 骁勇善战的西凉铁骑就这样被他们给团灭。 新兵们难掩心中兴奋激动之情，一个个开始大声吼叫。 第60章 红絮公主 “哈哈，什么狗屁西凉铁骑，还不是被老子给乱箭射死。” “我他妈感觉自己现在强得可怕。” “长风军都没能打败的西凉铁骑，我看也不过如此。” “你们说咱们是不是比长风军还强！” 大铁锤被他们吵得头疼，同时又害怕这帮家伙再引来别的敌人，于是立即吼道。 “强个屁，都他妈小声一点。” “要是没有纪先生精心谋划，你们还能站在这里吹牛批？” 兴奋过头的一帮新兵立马沉寂下来。 他们也不傻，只是情绪激动之时难免有些飘飘然。 毕竟前不久还是种地的老百姓，听到西凉铁骑来犯就吓得腿都软。 可现在，强大的西凉铁骑都被他们团灭二百多人，换谁都得飘。 这一切，全都归功于纪先生那精明头脑和超越常人的魄力。 看着还在给一具具尸体补刀的纪阳。 一众新兵满是倾佩崇拜之意。 “咱们这次能活下来，还真是多亏了纪先生。” “谁说不是，西凉铁骑那么凶悍，人家纪先生只是略施小计就全部拿下，说出去谁能相信！” “没错，还有纪先生打造的弓箭！连那么坚硬的护甲都能射穿，简直就是神物！” “本来还以为必死无疑，现在不光没死，还抢回了粮草辎重，我他妈都不敢想象！” 新兵们七嘴八舌的谈论着纪阳，搞得他和神仙似的。 纪阳老脸有些泛红，他实在不适应被人当面吹捧，于是立即打断他们。 “兄弟们，这次能脱险全仰仗大家信任和卖命。” “没有大家我也抢不回粮草辎重，这并非我一人之功。” 纪阳不谦虚还好，一谦虚更是让一帮新兵敬佩不已。 在他们所见过的人中，但凡有点能耐之人，那鼻子都得翘到天上去，从来不会看他们一眼。 而纪阳非但没有丝毫轻视他们之意，甚至还将功劳说成是大家的。 如此一对比，立马产生强烈反差。 孙护见所有人都围着纪阳，让他这个辎重官很是不舒服。 可不舒服又能怎样，要不是纪阳，连他自己的小命也丢了。 “纪阳...哦不..纪先生，您看咱们现在是不是继续运送粮草辎重要紧？” 见孙护一副唯唯诺诺模样，纪阳立即笑着说道。 “您是辎重官，我是您的属下，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孙护毕竟是辎重官，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往后还要在长风军营地共同生活很长时间，因此得罪上司可不是明智之举。 见纪阳对他颇为恭敬，孙护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才稍微恢复一些。 “嗨...什么属下不属下，以后咱俩兄弟相称，你叫我孙老哥，我叫你纪老弟咋样？” 纵然纪阳有些看不上孙护，但当下也不好驳他面子：“小弟荣幸之至。” 纪阳这么给自己面子，孙护立马高兴地大笑起来。 “兄弟们出发，去长风军营地。” .... 西凉铁骑军营。 大将军军帐。 “派去大虞地界巡视的人都回来了吗？” 军帐中央，一名身高近乎两米多的男子端坐在上方，魁梧身材宛若一座小山。 “禀大将军，基本上都已返回，只有齐队长还没有消息。”一名兵士单膝跪在地上禀报道。 “齐九？哼！他那个小队嗜杀成性，估计又在屠杀大虞人的村子，不用管他。” “报...”话音刚落，又有一名兵士跑了进来。 “什么事？” “禀大将军，红絮公主到了。” 大将军原本在低头看地图，听到这句话后立马抬起头来，神色颇为激动。 “红絮来啦！在哪？快带我去。” 此时，军帐外，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红絮拜见大将军。” 大将军立马打开军帐，却见眼前一名二八少女正带着微笑站在外面。 少女一席淡蓝色长裙，头顶带着白色狐皮圆帽，小巧脸颊泛着淡淡红晕。 “我说妹子，这么大老远的你来干啥？看把你冻得，快进来暖和暖和。” 大将军拉着红絮的手走到炭火旁边，又把军帐内的所有人赶了出去。 红絮将冻得通红的双手放在炭火之上，热气让她舒服不少。 “哥，我也不想来，可父王怕你冲动坏事，特地派我来看着你。” 大将军神情有些不悦：“哼，父王就是不相信我，这才特意把你这个西凉第一才女送过来坐镇是不是？” 红絮没有直面回答，而是撅着小嘴道：“什么第一才女，都是长辈们哄我而已。” “怎么可能是哄你！” “你三岁识字，五岁作诗，十岁便已才惊西凉，琴棋书画女红刺绣那可都是大师级别。” “十五岁时雄辩各国大儒取胜，对百家学说更是倒背如流。” “三年前，你才是十八岁，就已熟读兵书，并通过推演之法，将西凉所有能征善战的将军赢了个遍。” “如此惊艳绝伦的才女，岂是长辈们哄出来的。” 大将军一阵猛夸，脸上非但不嫉妒，还满是得意之色。 谁让红絮是他从小就非常疼爱的妹妹呐。 “哎呀...哥，你都把我夸得不好意思了。”红絮神色娇羞，一副难为情模样。 见他还想再夸下去，红絮实在有些受不了，于是立即打断。 “哥，长风军最近可有动静？” “没有，妹子你放心，长风军已经被我杀掉大半，现在又被死死困住，它还能翻起什么浪花！” “我听说大虞那边已经在黑石城征召到两万兵士，大概这两天就会前来解救长风军。” “无妨，区区两万新兵而已，我只需三千铁骑就能将其全歼，他们连长风军的面都见不到。” 对西凉铁骑的实力，红絮极其了解，对付两万大虞新兵根本毫无压力。 “我就说父王担心有余，非把我派过来。” “这样也好，正好躲躲清净清净。” ..... 长风军所在的山包后方。 捕鱼河边缘，两侧密集山林中的一个角落。 由于马车无法通过地缝，纪阳等人只能一点点将粮草辎重全部搬运过河。 孙护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对纪阳说道。 “纪老弟，粮草辎重就先放在这里，咱们先去长风军营地，通知他们过来搬运。” 第61章 长风军营地 纪阳看了眼不远处的小山包，随即说道。 “不用了，长风军的人应该早就已经发现咱们。” 话音刚落，便看到数百名大虞兵士，正翻过山包朝他们飞速而来。 “卧槽！还真来啦！老弟你咋猜到的？” 孙护满脸吃惊之色，看向纪阳的目光全是不解。 “此处距离营地不到一里，属于大军警戒范围之内。 “估计在咱们刚从地缝中出来的那一刻，隐藏在这一片的斥候就已经回去禀报。” 纪阳稍微解释了一下，但凡懂点军事谋略的都能猜到。 大学期间，纪阳在无聊之时也看过《三国》读过《春秋》研究过《楚汉传》，这点军事常识还是有的。 “你们是什么人？” 很快，数百名兵士来到面前，并将他们包围起来。 为首之人是名身着甲胄的中年男子，国字脸，一双虎目十分警惕地看着他们。 孙护见状立马走向前说道：“别冲动，我叫孙护，是辎重官，专门来给你们送粮草辎重的。” 说着，孙护将自己的腰牌递了过去。 中年男子看了看腰牌又看了看堆放在身旁的粮草辎重，神色立即舒缓下来。 “原来是孙大人，可把你们盼来啦？快请。”中年男子语气有些激动。 纪阳看得出来，这里所有兵士怕是很长时间都没吃过饱饭，脸色蜡黄毫无血色。 中年男子是长风军主将，名叫魏风。 被围困在这里后，他们粮草尽断，无法得到补充，仅靠余粮和捕鱼维持到现在。 时至今日军帐粮草也只能坚持三天，光靠捕鱼根本无法维持那么多兵士。 来到长风军军帐前，魏风把孙护迎了进去，随即对纪阳等人说道。 “兄弟们一路辛苦，我让赵副将给你安排营帐休息。” 粮草已经平安送达，自然也就没纪阳他们什么事。 “多谢将军。” 微微欠身道谢后，便在赵副将带领下，去往营帐休息。 营帐内。 蒋石头和大铁锤往床上一躺，浑身疲累感瞬间袭来。 行军这些天就没睡过好觉，现在一放松立马沉入梦乡。 纪阳简单喝了口水，就出去在营地内逛了一圈。 现在还远没到可以安心睡觉的时候。 长风军被困在这里动弹不得，西凉铁骑就在十里外虎视眈眈。 纪阳知道，如今的长风军就是砧板上的一块肉，什么时候吃全看人家心情。 逛了约莫一个时辰，纪阳是越逛越心凉 长风军的真实情况和来前听到的大不一样。 整个营地仅剩三千多名兵士，其中一半还带着伤。 剩下一半也没好到哪去，每个人脸上都是绝望颓废之色，毫无士气可言。 再加上因粮草不足，导致所有兵士都十分虚弱，战斗力近乎于零。 虽说他们带来不少粮草，可也仅够半月吃用。 若半个月后没有新的粮草运送过来，那么不用等西凉人进攻，长风军就自己饿死了。 ..... 黑石城。 甜水楼，城中最大一所妓院。 三楼包房内。 一名身材臃肿的青年搂着两名浓妆艳抹的姑娘。 两只肥嘟嘟的大手在姑娘身上游走，占尽便宜。 “苏将军...你捏得人家好痛...腿都软了。” “将军再饮一杯，呵呵，将军好酒量...” 苏焱喝着姑娘手中美酒，心情格外飞爽。 “你们两个小妖精，让本将军香一个，木嘛...” “哎呀将军坏，口水都流到人家胸上了。” “无妨，本将军帮你擦干净，嘿嘿嘿...” 苏焱面色涨红，一脸淫笑，伸手就要做些不能描述之事。 就在他想更进一步时，一道敲门声立即将其打断。 “公子，属下有要事禀报。” 苏焱双眼微眯，早就醉意上头，本不想理会外面之人，奈何敲门声一直不停。 “谁啊！敢打扰本公子行乐，赶紧滚。” “公子，属下是杨瑾。” 苏焱一听是杨瑾，醉意立马醒了一般。 杨瑾是苏家供养的客卿，为人稳重谨慎，足智多谋，深受他爹信任，又被任命为征兵特使，协助他带兵解救长风军。 对别人，苏焱可以不做理会甚至任意打骂，但对杨瑾他却是言听计从，不敢有丝毫违抗。 毕竟带兵打仗他一窍不通，只有依仗杨瑾，这也是他爹的命令。 “原来是杨先生，快进来吧。” 苏焱推开靠在身上的两名姑娘，伸手提了提裤子。 门被推开，一名书生打扮的清秀男子走了进来。 苏焱扶着桌子起身，带着笑意问道：“杨先生有何事禀报？” 杨瑾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了看他身旁两名姑娘。 “你们都下去，等会再来。” “遵命。”俩姑娘很有眼力劲，立即欠身退了出去。 杨瑾关上门，脸上表情略微凝重。 “公子，前不久那批粮草辎重，已经安全抵达长风军。” 苏焱顿时一愣：“啥！他们没被西凉人杀掉嘛？” 杨瑾摇了摇头，心中同样充满疑惑。 自从征召到两万新兵后，帝都就一直催促他们赶快解救长风军。 可杨瑾知道，两万新兵过去只会成为西凉人的口中肉，不可能救下长风军。 因此才一直以训练新兵为由按兵不动。 不过为了给帝都一个交代，他还是派出一支辎重营去送死。 最为关键的是，苏家并不想长风军被解救出来。 苏家是武将出身，在李家没被灭门前一直屈居第二。 长风军原本是李家嫡系部队，苏家自然将其视为敌对一方。 苏家只希望西凉人赶紧把长风军灭掉，哪还肯出兵解救。 可杨瑾万万没想到，那支被他丢过去送死的辎重营，竟然成功将粮草辎重送到长风军营地。 这不又给长风军续上命了嘛。 苏焱并不知道他爹的谋划，打了一个酒嗝，短暂震惊后立即喜上眉梢 “看来那个孙护还有点本事，粮草辎重既然已经送达，咱们也算给帝都那边一个交代，岂不是好事。” 杨瑾眉头微微皱起，他见过孙护，毕竟三万两银子可是进了他的口袋。 只是在他看来，孙护明明就是个不太聪明的官迷。 按理说他没有这个能力在西凉人眼皮子底下，将粮草辎重送过去的！ 第62章 困局 难道是我看走眼啦？。 那个孙护其实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能人？。 杨瑾在心中暗搓搓猜想着。 “公子，刚才长风军派人前来催粮，并让咱们赶紧行军解救他们，您看这事该如何是好？” “这...”苏焱面色为难。 他不想去和西凉人打仗，也吃不了行军之苦。 要不是家里人非派他来，就算给个大将军官位也不想要。 只是现在来都来了，要是不干点什么也说不过去，不然老爷子还不把他屁股打开花。 “既然连一支小小辎重营都能闯过去，我看西凉人也没有说的那般强大，要不咱们即刻行军？” 杨瑾微微弯腰，拱手道：“属下遵命。” “不过调配两万大军需要一些时间准备，您看要不再派几支辎重营过去，先保障长风军物质充沛如何？” 苏焱点了点头，拍了拍像是怀孕七八个月的肚子道：“行，杨先生看着办即可。” “那属下告退。”。 退出包房后，杨瑾脸上恭敬之色立即变得极为轻蔑。 “哼，没脑子的废物。” 苏焱在家族中地位不高，从小好吃懒做不学无术，没少丢苏家的脸。 这次派他来当将军实际上就是个弃子而已。 长风军必定要被西凉军消灭，而救援不力这个罪名任何一个苏家人都不想承担，只能甩锅给苏焱。 毕竟长风军曾为大虞立下赫赫战功，无论在民间还是在权贵中声望都很高。 苏家想借刀杀人，另外几位公子又不想因此而损害自身名声，不然这个将军哪里轮得到苏焱。 回到黑石城新兵营地。 杨瑾立即找来心腹吩咐道：“去安排三支辎重营去给长风军送粮草辎重，记住，要脑子不好使的辎重官去。” “属下明白。”几名心腹心中有数，立即下去安排。 去救长风军是万万不能的，不然苏家不会放过他。 但又不能把话给苏焱这个废物挑明，要不还怎么甩锅给他。 因此只能再派一些人去送死。 以苏焱胆小如鼠的性格，肯定会被吓到止步不前。 这样一来苏家的目的就达到了，帝都怪罪下来也只能苏焱顶着，毕竟命令都是他下的。 ... 西凉军军帐。 “你说什么？齐九死了？”大将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一名斥候。 “属下在大虞境内的一个山道分叉口，发现了齐队长的尸体，并连同二百多名铁骑全部身亡。”斥候。 大将军一拳砸在桌子上，眼中满是怒火：“怪不得齐九迟迟未归，竟然被人给杀了。” “可是长风军被咱们困住，黑石城里的大虞军队又丝毫未动，谁能把我二百多名铁骑在不知不觉中杀掉？” 一旁的红絮公主微微皱眉，朝斥候问道：“现场可有什么痕迹？” “回禀公主，二百多名铁骑的尸体分散在两个地方，其中齐队长那里只有三十多具尸体，几乎没有打斗痕迹，全是中箭而亡。” “另外在尸体周围，还有很多散乱的车辙印记。” “行啦，你下去吧。”红絮公主微微摆手，而后走到大将军面前。 “哥，以我猜想，齐队长应该是恰巧遇到黑石城给长风军运送粮草的辎重营。” 大将军冷哼一声，表示不可能：“一支区区辎重营岂是我西凉特铁骑的对手。” “就算出现意外，齐九大可放响箭请求支援，绝不会悄无声息地被全部干掉。” 红絮摇了摇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现在纠结齐九怎么死的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长风军现在得到了粮草，他们就又能维持很长时间，这对咱们来说颇为不利。” 大将军有些不耐烦：“要说我，还不如直接冲进去把长风军全部杀光算了。” 见大将军有些急躁，红絮立即劝解道：“消灭区区几千人的长风军又有什么意思，父王所图乃是大虞上好的土地。” “要土地还不好说，我直接带领铁骑北进，打下大虞帝都，届时整个大虞都是咱们的。” “哥，你太天真了，大虞虽然风雨飘摇又正值内乱，可毕竟地大物博人才济济。” “若咱们太过激进反而会促使他们团结起来，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温水煮青蛙，一点点将其蚕食。” 红絮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之色。 大将军冷静下来，知道自己不太适合动脑子，于是朝红絮问道。 “妹子你说得对，是哥太冲动，那你说现在该咋办？” 红絮看了下眼前沙盘淡淡道：“通往长风军的所有道路都被封锁，可大虞的辎重营仍然可以将粮草送过去。” “这说明在这附近，一定有我们所不知道的暗道。” 大将军一脸沉思之相：“暗道？在哪？” 红絮指了指沙盘上的捕鱼河，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让人顺着这条河寻找，应该会有发现。” 五天后。 长风军军帐。 一名斥候飞奔而来。 “不好啦将军，捕鱼河的地缝入口被西凉人发现，现在已被两千铁骑给封锁。” 魏风和孙护正在饮酒谈话，听到这个消息后酒杯不受控制地掉在地上。 “什么！那从黑石城而来的辎重营呐？” 斥候喘着粗气一脸急迫之色：“属下看到辎重官的人头被挂在地缝入口处，想必辎重营已被西凉人给截下。” 魏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像是全身力气都被抽走，脸上满是绝望之色。 “完了，这下长风军算是真正被围困在此。” “没有粮草供应，咱们怕是连半个月也撑不到。” 孙护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这可如何是好，苏将军怎么还不来救咱们啊！” 魏风一阵苦笑：“苏家向来和李家敌对，而长风军曾经又是李家嫡系，怎么可能会来救我们。” “什么！”孙护此刻才知道自己被那个杨瑾耍了。 收了他三万两银子，结果却给了他一个必死无疑的任务。 “不行，老子可不想死。”孙护来回踱步，大脑在飞速旋转。 “对了！”忽然，孙护一拍大腿，立即朝魏风说道。 “魏将军，我向你推荐一人，说不定他有办法帮咱们解围。” 魏风一愣，下意识问道：“谁？” “纪阳...” 第63章 晋升副将 “纪阳是谁？”魏风满脸疑惑。 在军中似乎也没有哪个将军或其它军官叫纪阳。 “纪阳是我手下一名辎重兵。”孙护立即说道。 “辎重兵？孙大人没搞错吧！” “一个小小兵士能有什么办法！”魏风满脸失望。 孙护赶忙对其说道：“你别看他只是一名普通兵士，但却足智多谋，怀有大才。” “实不相瞒，我这次之所以能将粮草辎重成功送过来，全都是仰仗纪阳。” 见孙护如此推崇纪阳，魏风心中不免升起一丝好奇：“你不说粮草辎重是你费尽千辛万苦，还杀了二百多名西凉铁骑才送进来的吗？和那个纪阳有什么关系？” 孙护老脸一红，神色满是尴尬：“其...其实...那都是纪阳的计谋，嘿嘿。” 见他这副模样，魏风哪里还不知道原因。 在军队中，军官霸占手下功劳的比比皆是，算不上稀罕事。 白了孙护一眼，魏风也没对此说什么，只是让他把纪阳带过来看看。 某个营帐内。 纪阳等人正在吃着午饭。 说是午饭，实际上就是每人一碗清汤面水，连颗米粒都没有。 “娘的，都说当兵吃粮，你们看看，还不如在村子里挖野菜吃呐。” 大铁锤一口气将清汤面水喝下，肚子依旧感觉很饿。 一旁的柱子甚至都将碗给舔干净了。 “想想咱们当兵之前，在村子里跟着大姐上山打猎，每天都能吃上香喷喷的烤肉和水煎包，真怀念呐...” 蒋石头看着一旁沉默不语的纪阳，将喝掉一半的清汤面水递到他面前。 “纪阳，你身子弱，多喝一点吧。” 纪阳摇了摇头，来到此地仅仅五天，他整个人都饿瘦了一圈。 “不用了，就这半碗清汤面水，喝不喝都一样。” 大铁锤不解问道：“纪先生，你说咱们都把粮草送来了，为何军中还如此缺粮？” 纪阳无奈苦笑一声：“咱们只运来一百石粮食，若做成馒头给三千兵士吃，估计不出五天就会吃光。” “若是过几天若还没有粮食送来，咱们怕是连清汤面水都喝不上。” 蒋石头同样唉声叹气道：“这几日军中兵士怨气很大，已经有好几起因吃不饱饭而去粮库偷粮之事，结果那些人都被斩了。” 柱子把手指上的汤水嘬干净后道：“纪先生，你脑子灵光办法多，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大家都能吃饱。” 要说办法纪阳倒是有，可他一个普通兵士根本没能量来施展计划。 原本他还想去孙护营帐献策，谁知那家伙经常不在，好几次找不到。 “纪老弟！纪老弟在吗？” 正想到孙护，孙护的声音就在营帐外面响起。 见他走了进来，几人微微欠身：“见过孙大人。” “哎呀纪老弟，咱们兄弟以后就不要这么客气。”孙护走到纪阳面前，神色十分热情。 “孙大人，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纪阳。 “当然有事，纪老弟足智多谋，胸怀大才，这些天老哥我一直向魏将军推荐你。” “这不，魏将军总算看在老哥的薄面上，答应见你一面，你可要抓住机会。” 孙护拍着胸脯，一副义薄云天模样。 纪阳心中呵呵，这家伙撒起来谎来脸都不会红，怪不得是商人出身。 若真想将他引荐给魏风，当日在军帐前就引荐了，那还会等到现在。 看破不说破，纪阳表面上自然承他这个人情。 毕竟他现在确实需要一些权力，才能不让他和一帮兄弟们饿死。 “那老弟就多谢大哥啦。” 孙护哈哈一笑，搂着纪阳的肩膀道：“咱可是过命交情，说谢就见外了。” “走，老哥带你去军帐。” 很快，纪阳在孙护带领下来到魏风军帐。 “属下纪阳，见过将军。” 纪阳微微欠身行礼，而后直视魏风，神色异常平淡。 魏风上下打量着纪阳，看上去虽然有些弱不禁风，但气质却很出众。 以往新兵见到他后，都是立马跪在地上诚惶诚恐。 而纪阳非但没跪，连目光也没有丝毫躲闪，就好像他也是与其拥有同等地位的将军。 “确实和普通兵士不一样。”魏风点了点头，算是对纪阳的认可。 既而又道：“听说是你出谋划策才将这批粮草辎重送过来的？” “属下只是说出心中所想，要不是孙大人行事果断，思虑缜密，这次送粮也不会成功。”纪阳。 一旁孙护听到此话都快哭了，心中满是感动。 这个时候还不忘把功劳分自己一半，好人呐...真兄弟！。 魏风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此人行事低调，不卑不亢，心胸也极为宽广，像是个人才该具备的品性。 “现在军中正值用人之际，你若愿意，便留在我身边当个副将，他日击退西凉铁骑后，必定论功行赏。” 纪阳没有官瘾，但现在也不得不答应下来。 毕竟有个身份才能更方便自救。 “纪阳多谢将军赏识。” 孙护立即拍手叫好，他是真心为纪阳高兴。 “纪老弟，现在你有了官职在身，有些事情我们也不满你，当下情势很糟糕...” 纪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倾听。 “刚才斥候来报，咱们来时的那个地缝已被发现，此刻正有两千西凉铁骑看守，今后怕是不会有粮草再运进来。” 魏风长叹一声，一脸凝重：“如今咱们被围困在此动弹不等，一旦粮草用尽，怕是不用西凉人来打，就全被饿死。” 纪阳沉思少许，问出多日来的一个疑惑：“为何征召的新兵到现在还不来？” 魏风沉默不语，转过了身躯。 孙护则把李家和苏家互相敌对之事说了出来。 此刻纪阳才恍然大悟，心中也明白那个苏焱为何不来解救长风军了。 “不说这些。”魏风摆摆手，似乎不愿意提及李苏两家之事。 “当下最重要的是如何破局，纪阳，你可有什么办法？” 这些天来纪阳可没闲着，破局之法早就想到并在心中推演数遍，因此不假思索问道。 而这破局之法的首要问题，就在于粮食能维持多长时间。 “敢问将军，军中粮食还剩下多少？” 魏风也没有隐瞒，直接伸出五根手指。 “七十石。” 第64章 炸油条 “什么？七十石！” 纪阳惊呼出声，若这五天全吃馒头，或许只能剩下七十石。 可他们天天喝清汤面水，最多用二十石就顶天了。 孙护一脸苦笑，语气中满是怒气：“你不知道，咱们运来的那批粮草，近半都已发黑发臭。” “苏焱那个浑蛋根本就是派咱们来送死，哪肯给咱们好粮食。” 纪阳眉头紧皱，七十石粮食，就算全部做成馒头，顶多能让三千多兵士吃上两天，时间根本不够。 “两位大人，既然苏焱不来，那咱们就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必须想办法退守捕鱼城。” 魏风神情微动，表情有些为难：“退守捕鱼城确实能解燃眉之急，可如今捕鱼河地缝被封锁，就是想退也退不出去。” 魏风原本不想连累捕鱼城，以为帝都肯定会派兵来救他们。 如今情况和他料想的完全不一样，早知道还不如一开始就退守捕鱼城。 “我已经想到突破封锁的办法，不过需要一些时间准备东西。” “再说以现在兵士的状态，连走路都费劲，根本无法和西凉人作战。” “因此当务之急，还是解决伙食问题。” 听到纪阳有突破封锁的办法，两人都露出激动之色，但解决伙食问题又谈何容易。 “粮食就这么多？想多坚持几日就注定吃不饱，想吃饱就注定坚持不了几日，唉...两难呐。”魏风。 “魏将军不必担心，伙食问题我也有办法。”纪阳。 “哦？快说？”魏风双目一亮，带着期许之色。 “军中可有油盐？” “猪油还有三四十斤，粗盐有十多斤。” 纪阳简单盘算了一下，感觉差不多能坚持七日。 “足够了，还请将军允许由我来负责军中伙食。” “你想干什么？” 魏风有些为难，毕竟全军现在就指望着那点粮食坚持。 万一纪阳只会说空话，那可就要祸累三军了。 “我要让所有兵士在七天内，全部吃饱。” 孙护闻言大惊：“不可能，七十石粮食，三千多兵士，怎么可能在吃饱的情况下持续七天！” “纪老弟，想不出办法没关系，你可别说大话连累我们呐！” 纪阳不想多费口舌解释，目光只是盯着魏风问道：“我可以立下军令状，就看将军信不信我。” 魏风低头沉默不语，内心左右为难。 过了大约一刻钟，他才咬着牙关说道：“豁出去了，本将军就信你这回。” “不过你要是没能实现承诺，就只能用你项上人头来给兵士们一个交代。” “没问题。”纪阳毫不犹豫签下军令状。 回到营帐。 一直在担心的蒋石头等人立即迎了上去。 “纪阳，孙护为你引荐得如何？” “我现在已经是副将。”纪阳。 众人闻言脸上满是欣喜和震惊。 “乖乖！从普通兵士直接晋升为副将，你这速度比闪电还快。” “纪先生，你现在当了军官，咱们兄弟是不是都能吃饱啦？” 营帐里你一言我一语，显得比纪阳还激动。 “大家别高兴太早。”纪阳立马给他们泼了盆冷水：“全军伙食供应已归我管，若是管不好可是会掉脑袋的。” 蒋石头欣喜过后，顿时一脸错愕：“供应伙食这个官可是烫手山芋，现在军中兵士由于吃不饱，对供应伙食的军官意见很大。” 纪阳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下面需要各位兄弟帮我。” 大铁锤走上前立即说：“那是自然，你就说让我们干什么吧？” 纪阳缓了口气对大铁锤道：“大铁锤，从现在开始，我要你带着跟随咱们而来的三百多名兄弟，在七天之内打造出一千支速射弓弩。” “七天一千支！这怕是有点难。”大铁锤。 “九百九十九支也行。”纪阳。 “...”大铁锤无语少许：“行吧，大不了不睡觉，不过你要那么多速射弓弩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离开这个鬼地方，不然只有死路一条。”纪阳。 第二日，大铁锤立即带人去山包上伐树，并把一座空置粮库当成工作室。 纪阳和蒋石头则带人在伙食房前搭了一个宽阔的棚子。 在所有兵士不解的眼光中，两人用泥土支起五口大锅，继而又命人将所有猪油全部倒进锅中融化。 伙食房内的厨师在纪阳安排下开始和面。 油香气飘散开来，立马引起饥肠辘辘的兵士们注意。 “这么多油都倒进锅里，他们是要干什么？” “谁知道，听说将军任命了一位新军官，专门负责咱们伙食，估计新军官是想搞点什么花样吧。” “切，咱军中就那么一点粮食，能喝点清汤面水就不错了，难不成还给咱们蒸馒头吃？” “就是，再说蒸馒头也用不到这么多猪油，你们说他不会是要把人丢锅里给炸了吧！” “别说，还真有可能，昨天那个几个偷粮的还没有处置，估计是要把他们丢到油锅里，以此来震慑咱们。” 围观兵士们越说越离谱，就连不远处的魏风和孙护也是满脸不解。 棚子中的纪阳对外界言语不予理会，一心都在教厨师们把面和成什么样，并且如何将其切成半指宽二十公分长的形状。 从早上一直忙活到中午，所有黄面全被切成条状，锅中猪油也早就被烧开。 接下来，纪阳将十几根面条全部放入滚烫的油锅中。 吱吱啦啦的声音瞬间响起。 “油炸面条？这是什么做法？” “我以前在客栈当过跑堂，但也没见过这种做法啊！” “哎...你们看，面条好像变大啦！” 魏风和孙护见状立马快步走了过来。 看着原本只有小拇指粗细的面条，在油锅中慢慢变大好几倍，两人心中震撼无以复加。 他们刚才看得很清楚，那些面条平均下来只不过用了一两面而已，怕是连半个馒头都做不出来。 而油锅中慢慢变大的物体，最后竟比馒头还大。 这是不是意味着纪阳可以将粮食以少变多，以小变大！。 他肯定会妖法.... 纪阳看着在油锅中逐渐成型的油条，心中顿时长出一口气。 还好一次就成功了。 第65章 东进西退 将油条捞出放在木盆中，稍作冷却后纪阳拿起一根送入嘴里。 有些生硬，应该是没加膨松剂的原因，好在味道还行。 油条的香气在刚出锅时就让周围人食欲大振。 兵士们眼巴巴看着油条，嘴角哈喇子都快掉在地上。 只是他们虽然目光充满渴望，但更多的是谨慎和疑惑。 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毕竟是少数。 “纪阳...吸溜...这是什么玩意？闻起来好香啊！” 孙护擦了下嘴角口水，眼睛就没离开过油条。 “它叫油条，是一种美食，你尝尝。” 纪阳说着，从木盆中拿出一根油条递了过去。 “这真能吃？”孙护接过油条，还是有点不敢下嘴。 纪阳微微一笑，把手中油条全部塞进嘴巴。 孙护见状，也大着胆子咬了一口。 瞬间，油而不腻的香气顺着口腔直冲天灵盖。 同时油条软嫩可口，不像馒头那般生硬。 至于味道更是一绝，明明是面食，却大胆加入盐巴提升口感。 另外所用之油乃是猪油，因此还有股淡淡肉味。 小小一根油条，竟然包罗万象，真乃天下第一美食也。 孙护双目圆睁，整个人呆滞在原地，仿佛被定住一般。 “孙大人？你怎么啦？” 见孙护没有理会他，魏风目光猛然一变：“纪阳，难道你下了毒！” 孙护身体一颤，似乎反应过来，瞬间将手中油条塞进嘴巴。 “太好吃啦！能吃到这种美食，即便死在这里也无憾了。” 魏风无语凝噎，这什么油条不就是黄面做的嘛？能有多好吃？。 带着些许不屑和期待，魏风也拿起一根油条缓缓放入嘴中。 一众兵士紧紧盯着魏风，想看看他什么反应。 在油条入口那一刻，魏风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都得到了升华。 “想我魏风也曾吃遍大虞美食，可是和油条比起来，简直连猪食都不如。” 纪阳嘴角微微上扬，即使在原世界，油条也是能排进前十的美食，更何况是要啥没啥的大虞。 兵士们听到魏风和孙护对油条评价后，立马开始骚动起来。 若不是蒋石头带人维持着秩序，怕是早就被一抢而空。 “纪阳，这油条虽好，但能确保三千军士在七天内都吃饱嘛？” 魏风毕竟是打仗的将军，油条虽然美味，但心中想的还是如何能喂饱全军将士。 纪阳不语，只是端起一碗温水，而后将油条撕成小块泡在水中。 在浸水过后，油条块竟然又开始变大。 “将军，孙大人，你们用温水泡油条，每人吃两根试试。” 两人对视一眼，立马开始温水泡油条。 狼吞虎咽吃完后，两人再次感觉无比震惊。 原本饥肠辘辘的肚子，此刻竟感觉不到饿了！。 油条是油炸蓬松食品，遇水而发又有超强吸水力。 两人看似只吃了两根油条，实际上还喝了两碗水。 在加上浓油和盐巴会让人有种饱腹错觉，因此两根油条下肚也就不感觉饿了。 当然这只是暂时，不出一个多时辰就会被肠胃消化殆尽，到时候依旧感觉很饿。 不过兵士们有了一次饱腹感，就会以为自己已经吃饱，只是消化得快而已，就没理由在闹粮。 油条出世之后，军中兵士再也没有过事，每天就盼望着中晚两顿油条。 七十石粮食换算下来是八千四百斤黄面，一斤黄面可出十根油条。 以每人每天两顿，每顿两根油条来算，三千兵士正好可以维持七天。 军帐内。 魏风和孙护手里都攥着油条，吃得满嘴油花。 “现在伙食问题算是解决，可接下来咱们该怎么突围出去？”魏风用袖子抹了下嘴巴，目光看向纪阳。 “初步计划，东进西退。”纪阳站在沙盘前，看着上面的地形图和标识出来的西凉军营地说道。 “啥是东进西退啊？我咋听不懂？”孙护像个好奇宝宝似的，一脸求知欲。 魏风神情带着疑惑，打了半辈子仗，他也从来没听说有‘东进西退’这种兵法。 “纪阳，你详细说一下。” “东进西退，说白点就是声东击西。”纪阳指着沙盘上的地图对两人解释道。 “你们看，所有出路口都有两千西凉军把守，咱们背后捕鱼河同样如此。” “以长风军目前的力量来说，从任何一个地方突破都不行，必须想办法让他们主动把西凉铁骑调离。” 孙护不懂军事，听得一头雾水。 魏风则摇了摇头：“恐怕不行，若想将西凉人调离，除非某个把守点被咱们打到近乎崩溃。” “可军中只有三千兵士，其中还有一千伤残，就这点实力任何一个把守点上的西凉军都能把咱们消灭，他们根本无需求援。” “咱们并不是真要和他们面对面硬拼，只要让西凉人感觉到咱们要跑就足够了。”纪阳。 “感觉要跑？啥意思？”魏风这下可糊涂了，完全猜不到纪阳要干什么。 “过几天将军就会知道。” 不是纪阳卖关子，而是他感觉自己的办法还有很多漏洞，因此必须在这几天内完善好具体行动方法，以确保万无一失。 九月二十九日，夜。 西凉军军帐。 红絮公主和大将军正对饮而谈。 “妹子，都这么多天了，你说长风军会不会已经全被饿死？” 大将军有些担忧说道，若长风军全死了，父王那边不就没谈判筹码了嘛。 红絮轻轻擦去嘴角酒渍，微微说道：“昨日父王来信，由于黑石城的兵士迟迟没有行动，大虞帝都那边已经开始妥协。” “长风军曾经好歹也是大虞的门面，若被咱们全部消灭，他们脸上挂不住。” “大虞帝都已决定用三十万两黄金来买长风军的命，只等父王把钱拿到手，咱们就不用在理会长风军。” 大将军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三十万两黄金，大虞真他妈有钱。” “那妹子，收完钱后，咱们真就撤走？” 红絮的双眸中闪过一丝狡诈之色：“为什么要走？父王只答应放了长风军，可又没答应撤军。” “咱们非但不撤，还要更进一步，铁骑跨过边境，围困黑石城...” 第66章 突围开始 “围困黑石城？”大将军神情一顿，心中大喜：“太好啦！拿下黑石城咱们就相当于有了几万平方公里的肥沃土地。” 红絮摇了摇头，立马给他泼了盆冷水。 “不是拿下黑石城，而是围困。” 大将军一脸不解：“黑石城就两万新兵，你还怕我攻不下？” 红絮微微叹息：“咱们西凉铁骑善于冲锋陷阵，却不善于克城攻坚。” “黑石城城墙高大且坚固，强攻只会死伤惨重。” “若只是将其围困，城中那么多兵士和百姓，不出三个月就会把粮食吃完，到时候咱们就可以再朝大虞索要更多赎金。” “那要是大虞不给呐？”大将军。 “不给岂不更好，三个月后，咱们就可不费一兵一卒轻松拿下黑石城。”红絮。 大将军听完红絮的话，忍不住拍手叫好。 “妹子，你要是个男人该多好，不然西凉王那个位置，肯定非你莫属。” 红絮娇躯微震，锐利的目光顿时暗淡下去。 “女子称王，有违天理，我只能认命。” 大将军一拍桌子，语气有点为红絮打抱不平。 “女子称王咋啦？大虞上一任皇帝不就是女子嘛！” 红絮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敬佩之色：“虞妙焉？那位大虞女战神？” “呵呵，她是当了女帝，可仅过一年不就销香玉陨了嘛。” 红絮在西凉多次听说过虞妙焉。 两人一个战力无双，一个才智绝伦。 她是真想和虞妙焉交交手，分个高下。 可惜佳人已逝，只能留作遗憾。 “报...” 此时，一名斥候忽然冲了进来。 “大将军，半个时辰前，守在捕鱼河的铁骑受到长风军猛烈攻击，王副将请求支援。” 大将军闻言猛地起身，狠狠将酒杯砸在地上：“哼，长风军这是准备拼死一搏了。” “你回去告诉王副将，我马上带人前往，若在本将军到达之前放跑一个长风军，我就把他军法从事。” “遵命。”斥候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等等。”红絮忽然将其喊住。 “长风军隔着捕鱼河，他们如何能逃？” “就算长风军悄无声息地过了捕鱼河，可他们就只有三千残兵，根本不是王副将的对手，毕竟他手下可有两千铁骑。” 斥候立即说道：“今天入夜以后，长风军就对王副将放箭。 “对岸我们看不太清，但从箭矢的密集程度和数量来看，长风军三千残兵已经全部出动。” “而且不知为何，箭矢威力较之以往威力增强很多。” “虽说依旧不能穿透我军护甲，但同时被几支箭矢射中，轻者胸骨断裂，重者直接内伤。” “王副将怕出现什么意外，因此才让属下前来求援。” 大将军担心长风军逃跑，此刻也顾不得其它：“你马上通知距离捕鱼河最近的几支铁骑，让他们火速前去支援，本将军随后就到。” 斥候离开后，大将军拿起一杆长矛就要离帐。 “哥，你别着急，我看这事有点古怪。”红絮立马拉住大将军。 “你想想，长风军就算想拼死一搏突围出去，也绝不可能选在那里。” 对红絮，大将军向来极为信任，但他也有自己的判断。 “妹子，捕鱼河正好位于长风军西侧，也是距离捕鱼城最近的一处，是最适合突破的地点。” 红絮立即否定道：“哥，你也不想想，捕鱼河宽约九丈，水流湍急，无法乘船。” “就算把王副将和两千名铁骑全部射杀，他们也无法在我们赶到之前将地缝重新挖通。” 听完红絮的分析，大将军依旧满心疑惑：“妹子说得在理，既然他们不从哪里突围，又为何全在那儿放箭？” 红絮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她已猜到长风军在打什么鬼主意。 “以我之见，捕鱼河那里只有长风军一股小部队，所用弓箭应该是一种连弩，目的就是为了让咱们误以为所有长风军都在那里。” “而实际上，大部分长风军已经离开营地，此刻应该潜伏在某个距离捕鱼河最近的山道上。” “只要你将山道上的铁骑带走，长风军就会借着夜色掩护，脱离咱们的包围圈。” “此乃声东击西，东进西退之计。” 大将军此刻才恍然大悟，不愧是西凉第一才女，军事谋略是他拍马也赶不上。 “妹子你真厉害，连这一点都能想到。” “要不我就按兵不动，看着他们瞎折腾？” 红絮依旧表示不行：“若长风军发现山道上的铁骑没有调走，很有可能会返回捕鱼河，然后假戏真做从那里突围出去。” 这不行那不行，大将军急得来回踱步：“要不然这样吧，山道上的所有铁骑都原地不动，我只从营地带走一千铁骑前去捕鱼河。” 红絮仔细想了下，似乎也只能这样：“好吧，记住，千万不能长风军逃跑，实在不行，可以将他们全杀了。” 大将军点了点头，迅速带领一千铁骑离开了营地。 大将军走后，红絮立即将留守营地的一名副将叫了过来。 “营地中还剩多少兵士？” “回公主，仅剩五百兵士。” “从现在开始，所有兵士不得卸甲，兵器不能离手，并且全部躲进营帐内不得出来，营帐中也不可点火燃蜡。” “另外营地中的巡逻兵士也撤掉一半，但门口要多安排一些兵士守门。” 副将满脸不解：“公主，这样一来不就暴露咱们营地空虚嘛？” 红絮淡淡一笑，国色天香的面容上充斥着杀意。 “我就是要让别人觉得营地空虚，只要有人敢来袭营，不就可以瓮中捉鳖了嘛。” .... 距离捕鱼河最近的山道两侧。 两千长风军全都隐藏在山坡上的灌木丛中。 “他们怎么还不撤？” 魏风看着山道上，灯火通明的西凉铁骑营地，脸上满是焦虑之色。 孙护也是按捺不住：“纪阳，子时都过了，他们怎么还没动静？你这办法到底能不能行得通？” 纪阳坐在地上吃着油条，表面上一副云淡风轻模样。 实际上也慌得一批。 第67章 火烧西凉军营 纪阳毕竟没有真正带兵打过仗。 只是为了自救不得已铤而走险。 尽管已经把突围计划思虑周密，但九分人算一分天算，能不能成功就看天意。 “在等等，或许捕鱼河被袭击的消息还没有传到这里。” 纪阳话音刚落，不远处忽然出现闪动的火把。 “好像有人来啦！都给我隐蔽好。” 魏风此刻心都提到嗓子眼，整个人蹲在灌木丛中连头都不敢抬。 闪动的火把由远而近，不出片刻，一支西凉铁骑便从山道中疾驰而过。 魏风偷偷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 “不好！是西凉铁骑的大将军！” 一旁孙护闻言更是吓到双腿打颤：“难道我们被发现啦！” 纪阳的目光一直放在不远处的西凉军营地。 闪动的火把并没有在山道营地停留多久，很快就朝远处疾驰而去。 “看来我们没被发现。”孙护长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魏风看着仍然没有撤离的西凉人，神情立马变得凝重。 “山道下的营地没撤，刚才西凉人的大将军亲自带领铁骑前去支援捕鱼河，咱们的计划失败了。” 孙护这时也反应过来，脸上满是绝望：“难不成天意如此？咱们注定要死在这里。” 和两人的悲观不同，纪阳并没有任何沮丧。 “我说二位能不能不要说丧气话。” 孙护没好气道：“我们也不想说，可现在还能如何？” 魏风呼吸粗重，紧咬着牙关：“反正事已至此，不如直接冲过去，能跑几个是几个，总比活活饿死强。” 纪阳心中满是无奈。 都说长风军曾是大虞王牌军队，与西凉人面对面作战也能稳占上风，不然也不可能守住边境十几年。 可这些天来，给纪阳的感觉似乎有些夸大其词，长风军军纪涣散，主将魏风咋看都是个无能之辈。 真是见面不如闻名。 “山道上的西凉军没撤也无妨，我还有计划二。” “计划二？”两人异口同声，满脸疑惑。 纪阳耐心解释道：“你们也不想想，刚才那批西凉铁骑足有一千多人。” “近处山道上的西凉铁骑没动，远处的又来不及调集，那么这些一千铁骑就只能是从大本营中抽调而来。” 魏风皱着眉沉思少许：“你是说现在西凉人大本营空虚，咱们可以袭营。” 纪阳淡淡一笑，冷冷道：“没错，我要给他们来个围魏救赵。” “将军，请你现在立即下令，全军直奔西凉人大本营。” 魏风思索少许，牙关都咬碎了：“妈的，老子就在听你一回。” “传令兵，通知下去，所有人突袭西凉人大本营。” 两千长风军在夜色掩护快速奔袭。 为了不被人发现，纪阳连火把都不敢点。 一路磕磕绊绊，终于在一个时辰后，来到西凉人大本营附近。 大本营内只有少许一些烟火，远远看去营地内兵士不多，只有营地门口有百十名兵士站岗。 “太好了，大本营果然空虚，估计没留下多少人看守。” “咱们直接冲进去，烧了他们的营地和粮草。” “没有粮草，西凉人坚持不了几天就得退兵。” 魏风神色激动，声音都在颤抖，仿佛又看到胜利曙光。 纪阳嘴角上扬，还好都在自己的预料之内。 “将军，烧粮不是关键，关键是咱们能逃离这个地方。” 孙护脑子也转动了一下，忙说道：“纪阳说得对，就算烧了他们粮草，他们也能从西凉国内源源不断运送过来。” 魏风尴尬一笑：“本将军知道，刚才就是随口说说而已。” “纪阳，接下来咱们怎么办？直接冲进去吗？” 纪阳嘿嘿一笑，一副阴险之色：“咱们还有多少战马？” “三百。”魏风。 “大铁锤。”纪阳朝身后喊了一声。 很快，大铁锤便跑到他面前。 “把带来的东西全都放在战马上。” “我马上办。”大铁锤说罢，又转身跑了回去。 魏风和孙护两人满脸不解。 “纪阳，你又要搞什么花样？” “等会你们就知道啦。” 很快，三百匹战马被牵了过来。 只见每一匹战马上，都绑着一个稻草人。 稻草人穿着长风军的军装，内部还放置一个满是猪油的陶罐。 大铁锤等人拿着马鞭狠狠抽了一下马屁股。 战马顿时发出一声惨叫，而后快速朝西凉人的大本营冲了过去。 西凉人军帐内。 红絮放下手中兵书，正要端起侍女送来的莲子粥。 “报...” “公主，远处有支长风军正朝营地袭来，是否让我们出去迎战。” 红絮神情微微一顿，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俏脸之上毫无恐慌感。 “不用，吩咐营帐内的兵士，待他们冲进来后，立即乱箭射杀。” 兵士离开后，红絮喝了一口莲子粥：“甜过头了。” 莲子粥喝到一半，外面突然传来战马的惨叫以及乱箭飞射之声。 自以为掌控一切的红絮轻轻叹了口气。 “唉...如今的长风军真是不堪一击，连做本公主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整个大虞或许只有李家人才配与我较量，可惜啦....” 红絮神色异常自傲，微微起身，似乎要去外面查看自己的战果。 “报...”一名兵士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 差点被撞到的红絮俏眉微皱：“慌什么？长风军都死了吗？” “禀公主，没...没有长风军！” 红絮顿时一愣，大脑有些没转过弯来：“你说什么？没有长风军？” “是的，刚才只有三百多匹战马冲了进来。” “每一匹战马上还绑着稻草人和猪油。” 红絮脸色大变，心中立即猜想到什么。 快步离开军帐，却正好看到远处射来密密麻麻的火箭。 火箭落入营地，稻草人连同猪油瞬间被点燃。 只是眨眼之间，三米多高的火焰腾空而起。 加之夜风一吹，火焰迅速开始蔓延，周围营帐全被波及。 大火开始燃烧，大本营顿时变成火海。 红絮满脸错愕，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 炙热火浪袭来，将其脸颊烤得通红。 第68章 捕鱼城 “烧...烧得好！哈哈哈...” 孙护一脸兴奋，止不住拍手叫好。 魏风更是感到莫名快感。 这么长时间以来，两万长风军被西凉铁骑杀到仅剩三千。 他心中一直很窝火，更是觉得愧对长风军。 如今一把大火，才让他找回些许尊严和安慰。 “真他娘痛快。”魏风难掩兴奋之色。 纪阳见目的已经达到，立即对魏风说道。 “大火以起，很快就会引起注意，咱们撤吧。” 孙护赶忙点头：“对对对，别被赶来救火的西凉人给堵在这里。” 魏风立即下达撤退命令，两千长风军掉头往回跑。 ... 捕鱼河，地缝处。 大将军站在河西岸眼睁睁看着对面长风军挖地缝。 在他赶到这里后，对面的长风军早已停止射击。 同时也不怕暴露，直接点燃火把，当着他们面开始挖河下地缝。 可以说嚣张之极。 “大将军，你说他们是不是傻，就算挖通地缝又如何？” “仅凭这一千兵士，还不够咱们塞牙缝。” 王副将摸着下巴，对长风军这种送死行为表示不理解。 大将军同样想不通：“谁知道，反正他们只要敢出来，本将军见一个杀一个。” “报....” 一名斥候快马奔来，甚至都来不及停马就直接跳了下。 “大将军不好啦！营地失火啦！” 大将军神色一凝，忙问：“那个营地？怎么失得火。” “就是咱们的大本营，火光冲天，离得老远都能看见。”斥候。 王副将慌乱道：“肯定是另外两千长风军趁大将军不在前去袭营！” 大将军脸色大变：“坏啦！红絮还在那里！所有人立马回营。” 王副将看了眼对面长风军，心有不甘道：“可是将军，这帮长风军就快把地缝挖通啦？” “和红絮公主比，他们都无关紧要，快走。”大将军心思以乱。 红絮是他亲妹妹，小时候练功偷懒被父王责罚，都是妹妹替他求情，因此从小到大他都异常疼爱红絮。 就连父王也对这个聪明伶俐的公主异常宠爱，视为掌上明珠。 长大以后，红絮展现出惊人才华，在西凉国声望很高。 虽身为公主，却时常为西凉百姓着想，并劝解父王和国中大臣施以利民政策，也因此很得民心。 若红絮公主在他这里出事，先不说自己能不过能饶过自己。 怕是连父王以及西凉国所有百姓都能把他生吞活剥了。 正在指挥挖地缝的蒋石头看到西凉铁骑撤退，心中大喜同时又对纪阳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们快看，西凉人撤啦！” “卧槽！还真走啦！纪先生真神啦？” “嘿嘿，我就说纪先生有办法吧，当初我们能把粮草辎重送过来，全靠纪先生。” “纪先生到底什么身份？竟能未卜先知，不会是算命先生吧？” “屁的算命先生，你这是在侮辱纪先生，人家那是胸怀大略，才智卓绝。” 蒋石头看着一帮交头接耳的长风军，知道现在时间紧迫，不能耽误任何一点时间。 “所有人加快挖掘速度，争取一个时辰内将地缝挖通，不然等西凉人回来，咱们就死定了。” 纪阳一众人快步回到山道处，却见占据山道的西凉人已经开始匆匆撤离。 “所有人都趴下，不要发出任何声音。”纪阳趴在山道一侧灌木丛中。 很快，数千名西凉铁骑马不停蹄地从他们面前疾驰而过。 几十分钟后，西凉铁骑才消失在他们眼中。 “妈的，终于都走了，快跑。”纪阳长出一口气，计划总算成功。 穿过山道上空无一人的西凉营地，不到一刻钟就来到捕鱼河上的一处吊桥。 百里之内，除了这一处吊桥，就只有捕鱼城那里还有一个。 毁掉吊桥，他们才算真正脱险。 “我们...这是得救了吗？”孙护看着面前湍急的河流，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有些恍惚。 魏风也是满脸不可思议，目光看向纪阳，眼中闪过一丝敬佩。 原本他并不认为突围计划能成功，只想着反正都要死，战死总比饿死强。 可是现在，在纪阳精心筹划下，三千长风军竟真能成功突围！甚至都没死伤一兵一卒。 此等高超手段，哪怕上任长风军主将李忠也不可能做到。 然而纪阳此刻却并没有很开心。 西凉铁骑不会善罢甘休，毁掉吊桥也只能延缓一些时间罢了。 西凉人很快就会再搭吊桥，然后兵临捕鱼城。 如果不想办法守住捕鱼城，他们依旧难逃一死。 “别看啦，走吧。” 纪阳转过身快步离开，在和蒋石头会合后，三千长风军连夜奔往捕鱼城。 .... 西凉军大本营。 在大将军带人赶到后，大火很快就被控制住。 除了损失一些帐篷物资外，幸好无一人伤亡。 某个营帐内。 红絮坐在床边，俏脸之上满是颓废。 这是她人生以来第一次失败。 就像一个年年都得全校第一的优生忽然考了零分，那感觉别提有多难受。 在西凉，通过推演她赢过所有将军，内心感觉战争也不过如此。 此次前来边境战场，她既激动又兴奋。 推演军事早已无法满足，她只想在真正的战场上一展才华。 如此也不会被人说是纸上谈兵的才女子。 可现实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自以为将所有一切全部看透，却被人一把大火烧去心中所有骄傲。 “妹子，你别在意，胜败乃兵家常事。” “你看哥哥我，以前不经常打败仗嘛，这次不赢咱下次准能赢。”大将军坐在一旁安慰。 放跑长风军对他来说无所谓，只要红絮还好好的就已是万幸。 红絮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复杂情绪。 “哥，我没事，长风军都跑了嘛？” 大将军叹了口气：“跑了...不过你别担心，明天一早我就带兵进攻捕鱼城。” “我要把那些长风军和城中所有百姓都杀光给你压惊。” 红絮摇了摇头，淡淡道：“捕鱼河的吊桥肯定被长风军破坏，咱们搭桥最少也得一天一夜。” “不过，相比捕鱼城，我更在意长风军中，是谁谋划的这次突围？” 第69章 沈傲 “还能有谁？肯定是长风军主将魏风呗。”大将军想当然说道。 “不可能，魏风此人才智平庸，不然也不会被你逼到如此境地。” 红絮在来之前，就在西凉国做了大量功课。 大虞军官中，凡是偏将以上职位者，基本上全部记录在案。 并且每个人的脾气秉性和军事才能，乃至家庭背景都做了深刻研究。 魏风并非贵族出身，靠着冲锋陷阵和原主将李忠提拔，从一名普通士兵做到偏将。 后来李家失势，李忠也被以通敌卖国之罪斩首。 长风军所有将官曾联名上奏替李忠辩解，但都被以党羽罪全部处死。 只有魏风做了缩头乌龟，因此才苟活下来，并被提拔成主将。 不过以魏风才能做到偏将已是顶天，长风军主将之位他根本撑不起来。 红絮不相信魏风那种人能施展出如此精妙绝伦的突围之计。 “长风军中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能人存在。” 见红絮说得斩钉截铁，大将军却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管他什么能人，等我把吊桥修好，直接兵临捕鱼城，看他们如何抵挡我西凉铁骑。” ... 凌晨时分。 纪阳等人终于来到捕鱼城。 “我是长风军主将魏风，快开城门。” 城下，魏风朝城门上的兵士大声喊道。 然而城门并没有打开，城上兵士也没有任何回应。 “妈的，沈傲那家伙在磨蹭什么？难道不想让咱们进城？”魏风喊得嗓子都快哑了，神情也越发凝重。 纪阳皱着眉头，内心总感觉捕鱼城有点不对劲。 之前长风军被困，捕鱼城守将并没有任何救援举动，仿佛距离仅有几里路的战场和他毫无关系一样。 现在成功突围，他又紧闭城门，不肯让长风军进城，难不成守将沈傲已经投敌西凉军？。 纪阳正在心中胡乱猜测，面前城门忽然发出‘嘎吱’一声，而后缓缓打开。 一名身材臃肿的肥腻中年男子，迈着官步小跑而来。 “魏老弟，你可算脱困而出，这些天老哥我一直在担惊受怕啊！” 沈傲脸上带着笑意，可咋看都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魏风没给他好脸色，心中有些不满。 “沈大人，我都喊了半个时辰，你怎么现在才开门？” “魏老弟有所不知，以往西凉人曾冒充过长风军骗我们开门。” “守城兵士不认得魏老弟，所以才跑去找我禀报。” “只是这个点老哥我早已睡下，得到消息后稍微整理下官容，因此慢了一些，老弟千万莫怪。” 沈傲说话滴水不漏，魏风也挑不出什么理，也就不在于其计较。 进了捕鱼城，三千长风军被安置在城中练武场。 纪阳来不及休息，带着蒋石头和大铁锤火速前往捕鱼城最近的那处吊桥，并将其破坏。 等再次返回捕鱼城，天色已经大亮。 捕鱼城内很热闹，到处都是鱼贩，满城全是鱼腥味，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刚回到练武场，孙护早已在等候多时。 “纪老弟，沈大人在府邸摆了一座庆功宴，魏将军让我喊你一起过去。” “庆功宴？庆什么功？” “当然是庆祝咱们得以脱困。” “哼，差点被人家团灭，只是苟延残喘地逃了回来，还有脸庆功？”纪阳心中冷笑。 他们哪里能算得上脱困，以他所料，最迟明天一早，西凉铁骑就会兵临城下。 捕鱼城城墙低矮，守军薄弱，就算西凉人不善于攻坚，那也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被攻破。 届时城破兵败，他们谁也跑不了。 在孙护带领下，纪阳很快就来到沈傲府邸。 看到纪阳走来，魏风立即起身相迎。 沈傲坐在主位，目光带着审视，刚才听魏风之言，此次长风军能脱困，全都依赖于纪阳。 不过纪阳并非世家子弟，更无任何背景，心中难免有些轻视。 “既然来啦，就坐下用餐吧。”沈傲淡淡说道。 虽说纪阳一介布衣，没有和他同席资格。 但看在魏风的面子，他也不好说什么。 纪阳没有坐下，目光有些冰冷。 这些人难道不懂得居安思危嘛？。 孙护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看着满座大鱼大肉不停吞咽口水。 “妈的，饿了那么长时间总算可以大吃一顿。” 纪阳冷哼一声，十分不合时宜地说了一句：“你们还有心思吃饭？难道不知西凉人最迟明早就会进攻这里吗？” 见纪阳敢给他甩脸子，沈傲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一旁魏风见状立马对纪阳说道：“刚才我和沈大人商量过了。” “捕鱼城是无论如何也守不住，所以吃过这顿饭后，咱们就直接撤离捕鱼城，返回黑石城。” 纪阳闻言身躯一怔，立马出言反对：“不行，咱们不能逃。” “无知小儿，你有什么资格干涉我和魏将军的决定？” “小小副将只要遵从命令即可，哪有你提意见的份。”沈傲出言讥讽。 他之所以要舍弃捕鱼城，自然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昨夜他们到来之前，就已经收到西凉人的飞鸽传书。 书上写得也清楚，就是想办法让长风军离开捕鱼城朝黑石城撤退。 虽然他不知道西凉人意欲何为，但却不敢有丝毫违抗。 边境为官十几年，早就被西凉人所收买。 每年拿西凉人数万两银子，自然要为其效力。 魏风夹在两人中间，不知道该为谁说话。 沈傲毕竟是官员，职位虽比他低一些，可这里毕竟是他的地盘。 纪阳是他部下，但经过这次突围，心中对其异常佩服。 “纪阳，若咱们不撤离，留在黑石城不也是死嘛？” 趋利避害是人类本能，魏风早已被西凉人打怕，哪还敢留下来守城死战。 可他们也不想想，一旦长风军撤回黑石城。 那么从黑石城到边境之间的所有土地都会被西凉人占领。 之前纪阳看过地图，在这段距离上有不下三十多个村子，几千名百姓。 他可不认西凉人会对大虞百姓手下留情。 纪阳不是什么圣母，留守黑石城一半是为了当地百姓，一半则是为了自保。 留守黑石城纪阳或许还有办法打退西凉人，再不济也能坚守半月。 若一旦离开黑石城，三日之内，三千长风军和所有百姓，全都会被西凉人斩杀，没有任何意外。 第70章 熬鱼油 “留下不一定死，离开一定会死。”纪阳。 魏风和孙护互相看了一眼，两人对纪阳都十分信任，于是立即问道。 “此话怎讲？” 纪阳深吸一口气，只好耐心为其分析当下战局。 “捕鱼城位于山道中央，两侧有高山遮挡，西凉人只能从正面进攻。” “而山道狭窄只有十几米宽，西凉铁骑根本拉不开队形。” “我猜当初之所以把捕鱼城建在山道上，就是看中这里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纪阳还没说完，沈傲忽然打断道：“这一点谁都知道，还用得着你说！” “可纵有一夫当关之势又能怎样？三千长风军都是残兵，我手里也只有五百兵士用于治安。” “那西凉大军足有两万人，加之捕鱼城并不坚固，与之硬抗只是自寻死路。” 魏风和孙护都觉得沈傲说得在理，频频点头。 要不是为了自保，纪阳也懒得与其争辩，当下只好强忍掀桌子的冲动道。 “你们有没有想过，从捕鱼城撤回黑石城必须走这条很长的山道。” “就算咱们日夜赶路不停，最少也得两天，而西凉铁骑却只需一日便能追上咱们。” “届时没有城池阻挡，两侧高山又无法逃散，后果是什么你们应该清楚吧？” 纪阳的话让魏风和孙护都瞬间后背发凉。 此时他们才明白撤离捕鱼城简直和送死没什么两样。 沈傲心中也是恍然大悟，原来西凉人是在打这个主意。 “你说的是有些道理，只是留下来就一定能活嘛？” “呵，在本官看来，撤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留下来却是必死无疑。” 魏风心中也大致梳理清楚，撤与不撤的厉害也已十分明了。 “纪阳，若是留下来，你可有办法退敌？” “退敌之策暂时没有，不过我可以保证，在半个月内绝不会让西凉人靠近捕鱼城半步。”纪阳斩钉截铁道。 沈傲大笑出声，肥腻的脸上满是嗤笑：“就你？半月内不让西凉铁骑靠近捕鱼城？真是天大笑话。” 魏风眉头紧皱，思虑再三后，他还是感觉纪阳比沈傲更加可靠。 “我是长风军主将，又是这里官职最高者。” “因此本将军决定，全军坚守捕鱼城，势要将西凉军挡在这里。” 沈傲闻言，立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魏将军，长风军就只剩下这点火种，难道你要葬送在此不成？” 魏风也是难道硬气一回，冷着脸道：“长风军宁愿迎面战死，也不做贪生怕死之徒。” 沈傲冷声一笑：“你也配说不贪生怕死？” “沈傲！”魏风神情一凝，眼中迸发出阴寒杀气。 沈傲毕竟是个文官，看到魏风眼中杀气后，立即吓得不再出声。 “从现在开始，捕鱼城由长风军接管，沈大人是去是留都随便。” 魏风说罢，便转身离去，纪阳同样也没停留。 孙护对沈傲赔笑一声，将一只烧鸡揣进怀里也走了。 沈傲看着三人离去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他心中窝火同时，又担心被西凉人责怪。 万一西凉人把他每年都收礼的事捅咕出去，那就是通敌卖国的死罪。 回到书房，沈傲立马写下一封信，而后飞鸽传书给西凉人。 回到练武场。 魏风立即朝纪阳问道：“纪阳，就算咱们占据有利地形，那两万西凉铁骑也不好挡，你可有什么计策？” “当然有，只是需要将军帮忙。” “什么帮忙不帮忙，如今咱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需要我做什么直接说就行。” “那好，首先我需要全城所有的鱼。”纪阳。 “鱼？”魏风满脸不解。 孙护则道：“你是想办个鱼宴？” “不，我是需要油。”纪阳。 二人全都一脸懵逼，不知道鱼和油能有什么关系。 再说要油干什么？油能挡住西凉铁骑吗？。 “纪阳，你究竟想干啥？” “暂时不能说，我总感觉沈傲有些不对劲。” 魏风心头一紧：“你不是怀疑沈傲通敌吧？” “不知道，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先别让他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吧。” 两人点了点头，于是立即安排人开始征收全城所有鱼类。 吃过早饭，纪阳立即从长风军中抽调出两百人给蒋石头。 让其在练武场架起十几口大锅，并将征收上来的鱼全部放入熬制炼油。 此外纪阳还抽出一千名长风军交给大铁锤，令他务必在明天早上赶制出五架投石车。 投石车并不难造，大虞每一个军队都有，很多老兵都懂得打造之法。 因此在大铁锤带领下，投石车打招速度飞快。 最后就是让孙护在城中挨家挨户借陶罐，最少也得两百个。 若是数量不够就直接现场烧制。 .... 西凉军军帐。 大将军看着手中密信，不由得冷哼一声。 一旁红絮出声问道：“哥，信上说什么？” “魏风那家伙没有中计，他已经决定坚守捕鱼城，和咱们死磕。”大将军冷声道。 红絮眉头微皱，虽然长风军坚守捕鱼城也改变不了什么，不过是多损失些西凉铁骑罢了。 “这个魏风还真让人刮目相看，能有如此胆识和魄力也不算辱没长风军的名头。” 大将军闻言立即说道：“不是魏风。” “沈傲说原本魏风是同意撤离的，只是有个叫纪阳的拼命反对，这才让魏风改变主意。” 红絮脸色一变，立马拿过密信看了起来。 沈傲在密信上把纪阳说的话完整复述了一遍。 看完密信后，红絮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纪阳，看来他就是长风军中的那个能人。” “只是为何咱们收录的官员中，没有这个人的名字？” 大将军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会不会是大虞的某个青年才俊？” 红絮摇了摇头，大虞境内，但凡有点名气的青年才俊同样都被记录，并无纪阳此人。 “哥，你能不能让在大虞的眼线给我查一查这个纪阳。” 大将军有些不以为意道：“有必要吗？明天一早我就率军攻城，难不成那个纪阳还有办法抵挡我西凉铁骑？” 红絮神情凝重，通过纪阳设计突围和这次反对长风军撤离来看。 说不定他还真有办法挡下两万铁骑。 “或许事情不会和咱们想象的那般顺利。” “总之还是查一下吧。” 第71章 火墙 捕鱼城中。 由于大肆征收而导致渔民有些怨声载道。 没办法，长风军没钱，沈傲也哭穷，魏风只能强制征收。 全城渔民就靠卖鱼为生，现在鱼被没收，就等于断掉他们收入。 渔民们气急之下，全都涌入沈傲府邸闹事。 而沈傲轻飘飘一句：“强制征收的是长风军，和我没关系。” 冤有头债有主，得知主谋是长风军，全城渔民立马奔袭练武场。 魏风拼命解释，可渔民们丝毫听不进去。 要么把鱼还给他们，要么按市场价购买。 最后纪阳被吵得实在头疼，立马对一众渔民说道。 “西凉人已经放出话来，若明日攻破捕鱼城，城内男女老少一个不留。” “相信你们也听说过西凉人的手段，若不想被屠城，就老老实实呆着不要给我们添乱。” 渔民们一听屠城，一个个立马脸色大变。 此时他们才想起西凉人那可是虎豹豺狼。 之前城外已经有好几个村子被屠，若城真被破，他们肯定也没好下场。 渔民们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无奈退去。 不过在离开之前，仍旧让魏风做下保证。 一旦西凉人被打退，鱼钱是一文也不能少。 入夜之后。 五千斤鱼熬制出五百斤鱼油，出油率在百分之十。 出油率很低，和植物出油率比低了百分之三十左右。 可惜四周山坡上并没有可以榨油的植物，不然也不会用鱼。 “纪老弟，陶罐快要用没了，你看要不要先把练出来的鱼油存放在水缸？”孙护走过来问道。 城中渔民本就对他们不满，收集上来的陶罐自然也不多，总共就四百来个。 加之陶罐不大，顶多能装两三斤鱼油，五百斤鱼油下去几乎已经所剩无几。 “可以存放水缸，但陶罐依旧不能或缺，你现在立即带人烧制陶罐，无需任何工艺，质量也无所谓，只要能装油就行。” 要想把鱼油投掷出去，必须用到容器，而陶罐是最佳选择。 一来比较容易烧制，二来是易碎，投掷出去摔在地上百分百四分五裂，那样才能把鱼油洒满整个山道。 纪阳的话让孙护有些为难：“烧制陶罐倒没啥问题，只是你到底需要多少？两侧山坡上是有些粘土，但范围不大，估计只能烧制四五千个。” “四五千就足够，多了也没有那么鱼来炼油。”纪阳。 孙护点了点头，立马带人去挖黏土，捕鱼城内正好有个小型砖窑，可以直接征用烧陶。 三千长风军从早上一直忙活到下半夜，几乎一天两夜没休息，每个人都一脸疲惫。 但现在仍旧不是休息的时候，西凉人随时都会兵临城下。 “纪阳，投石车已经造好，不过时间太紧，威力可能大减，无法投掷很重的东西。”大铁锤光着膀子，全身都是木屑和汗水。 “没事，能投掷陶罐就行。”。 纪阳话音刚落，捕鱼城城门口突然传来急促敲锣声。 铜锣声清脆刺耳，瞬间在全城炸响。 古代没有通讯工具，只能把铜锣当成警报器。 “这声音！不会是西凉人来了吧？”大铁锤慌张说道。 纪阳眉头紧皱，眼下天才微亮，西凉人的速度比他推算的还要快。 魏风，孙护，沈傲三人在听到铜锣声后全都火急火燎赶到练武场。 “纪阳，你不是说有退敌之策嘛？现在西凉人来啦，我看你怎么办？”沈傲佯作一脸恐惧之色，对纪阳冷声说道。 实际上他一点都不害怕，就算西凉人进了城，自己也能安然无恙。 按照以往套路，西凉人进城后先是洗劫一番，然后自己在带领五百兵士‘巧妙’地将其赶出去。 完事就可以向帝都写奏折表彰他的功绩，同时申请一笔资金用于修复捕鱼城和安置百姓。 只是帝都拨下来的资金会被他和西凉人平分罢了。 至于百姓，谁管他们死活。 纪阳懒得和他吵闹，现在时间就是生命。 “大铁锤，你立即把所有投石车推到城门口。” “石头，你带上三百罐鱼油放置在城门前。” 两人领命后立即开始行动。 “鱼油！什么鱼油？”沈傲满脸疑惑。 在大虞，油的价格很贵，仅次于盐，因为提炼工艺落后，只能从动物身上炼制出油。 可沈傲却从来没听说过，水里的鱼也能炼出油。 “当然是用来阻挡西凉人的鱼油，不然还用来吃嘛！”纪阳冷声说了一句，便和魏风等人一同赶去城墙之上。 鱼油，陶罐，投石车，沈傲再笨也知道纪阳要干什么。 来到城墙上，远远望去，西凉铁骑宛若一条长龙，从山道上疾驰而来。 距离捕鱼城只有三四里，估计几分钟就能兵临城下。 “把所有陶罐全部投掷到山道上。” “鱼油要铺满山道，前后最少二百米。” 纪阳站在城墙上大声喊道。 城下，蒋石头和大铁锤立即开始行动。 一瞬间，密密麻麻的陶罐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抛物线，而后狠狠砸在山道上。 陶罐碎裂，鱼油四溅。 西凉铁骑最前方，大将军一脸懵逼地看着前方不断坠落的陶罐。 若是用投石车朝他们投掷石块倒是能理解。 可大虞人为啥要投掷陶罐？而且自己还没到投石车的覆盖范围，这样岂能对他们造成杀伤！。 难不成那个纪阳被自己吓傻啦？。 呵，枉我妹妹还那么重视他，看来也只是个庸才而已。 然而下一秒，大将军却再也笑不出来。 捕鱼城城墙之上，一支火箭飞射而出，落在山道上。 顿时，陶罐碎落之处猛然升起大火。 大火在山风助势下腾空而起。 只是瞬间就在他们面前形成一道高约两米的火墙。 铁骑速度飞快，已经来不及停下。 大将军首当其冲直接扎进延绵二百米的火墙之内。 虽说身上都穿着铠甲，可铠甲防箭不防火，再加上高温炙烤和烟熏，根本一秒都忍受不了。 胯下战马被烧得连连惨叫，毕竟毛发遇火即燃。 “撤！快撤。” 大将军从来都没体验过置身火海的感觉。 在感觉到皮肤被融化那一刻，也生平第一次体会到恐惧滋味。 第72章 征西大将军 两万铁骑在狭窄山道上疾驰，岂是说停就能停。 后方铁骑来不及刹马，一个个全都冲进火墙之内。 直到先头部队全部没入火墙，后方铁骑才终于停下。 “快往回撤，快！” 冲进火海的铁骑立即掉头回去，可后方早就被堵死，根本动弹不得。 城墙上，所有兵士看着眼前一幕都被震惊到失语。 骁勇善战的西凉铁骑就这么被几罐鱼油给挡了下来！。 看这情势，这道火墙少说也能烧死数百铁骑。 而他们除了抛洒鱼油外几乎一点力都没出，此等战绩亘古罕见。 “烧吧烧吧，兄弟们，在给这帮蛮夷多来点鱼油。” 大铁锤异常兴奋，不停指挥着兵士抛洒鱼油。 魏风回过神来，不可思议的目光再次投向纪阳。 如果之前他对纪阳只是敬佩，那么现在就是崇拜。 纪阳的聪明才智和军事谋略，在他所有见过的所有将军中稳列第一。 即便是李忠，甚至是李老将军怕是也要逊色一筹。 此刻他很庆幸，庆幸老天把这么一个天才送到自己军中。 短短两次用兵，不但保留下长风军最后一丝火苗，也为大虞留下最后一丝颜面。 他相信，此事传回帝都后，与西凉人的谈判就不会是一再妥协。 也能让西凉人真切感受到，大虞即便没了李家，依旧不是尔等蛮夷可以染指之地。 孙护心中暗暗夸赞自己有眼光。 像纪阳这种人才，假以时日必定飞黄腾达。 自己和纪阳的关系不错，以后绝对能当孙家靠山。 和魏风以及孙护的心理不同，沈傲此时仿佛被人给狠狠打了一棒子，脑子有些懵逼。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纪阳，就这么用一些臭鱼烂虾便把两万西凉铁骑给挡在城外！说是神迹也不为过。 纪阳白丁出身，没有门阀背景，更不会有任何仇人对其打压。 此等事迹一旦传播出去，必被各大势力所拉拢，尤其是苏家甚至是两位皇子殿下。 自从李家被灭门后，大虞武将就人才凋零，不然西凉人也不敢来犯。 如今的大虞对武将，尤其是能谋善断的武将极为渴望。 沈傲不敢想象，一旦帝都知道纪阳的存在，他的晋升速度绝对堪比流星。 可自己先前已经得罪过他，若纪阳飞黄腾达又岂会不报复。 人就是这样，自己心里脏看谁都是屎。 孙护看了眼身旁脸色不停变换的沈傲，忍不住开口问道：“沈大人，这下你还有何话可说？” 沈傲满脸尴尬，朝纪阳微微作揖，再也没了原先那份高傲：“纪先生足智多谋，本官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恕罪。” 纪阳淡淡瞥了他一眼，冷声回道：“沈大人过奖了。” 火墙一直再烧，快要熄灭后就再抛撒鱼油。 西凉人眼见无法突破火墙，只能惺惺而回。 西凉人撤军后，纪阳并不敢有丝毫松懈。 为防西凉铁骑再次奔袭捕鱼城。 鱼油仍然要熬制，烧制陶罐更是一刻也不能停。 日夜不息的火墙另西凉人望而却步。 无奈之下只能退守营地，等待时机。 ..... 此事很快就被一些离开捕鱼城的渔民传播出去。 短短半个月时间，就已传遍整个大虞。 大虞帝都原本都和西凉使者商议妥当，连三十万黄金都交了出去。 在捕鱼城的消息传来后，帝都立马派人追上西凉使者，硬把三十万黄金给要了回来。 十日后，一名大虞特使就赶到捕鱼城。 沈傲府邸。 沈傲，魏风和孙护跪在地上。 面前一名太监掐着嗓子，宣读太后懿旨。 “长风军主将魏风，汝忠勇无畏，智勇双全，于边疆守土，拒敌千里，护我山河之安定，破敌无数，扬我国威之盛。” “汝之功绩，铭刻青史，本宫甚慰。” “特赐黄金千两，着升为征西大将军，节制西部三州所有军马。” “望汝不负大虞所望，守卫边境，再创佳绩。” 太监读完后，挥了挥手，一口满是黄金的木箱便被抬了进来。 “魏大将军，还不接旨？” 魏风呆呆地跪在地上，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状态。 拯救长风军，阻挡西凉铁骑的明明是纪阳，怎么功劳全被按在了自己身上。 一旁沈傲内心在妒忌的同时，也暗指长出一口气。 这一切都是他在搞鬼。 那些离开此地的渔民全是他安排的，为的就是不让纪阳得到重用。 一来他自认已经得罪纪阳，肯定不愿意看其飞黄腾达。 二来是西凉人那边飞鸽传书威胁他，毕竟纪阳这种人一旦得到重用，对西凉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无奈之下，只能把功劳按在魏风头上。 本来沈傲是想自己独占，可他是个文官，以往又被西凉多次洗劫过捕鱼城，就算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只能便宜魏风。 “魏大将军，恭喜高升，还不快接旨。”沈傲立即开始恭喜。 魏风反应过来，千两黄金，大将军职位，要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可他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功劳。 但太后懿旨已下，估计整个大虞已全部知晓。 自己若在这个时候拒绝，岂不是打了太后的脸！。 思索再三后，还是硬着头皮接下，太后他可得罪不起。 “臣魏风，接旨。” 太监走后，魏风无奈地坐在椅子上。 此刻他不知道该如何向纪阳解释。 在知情的外人看来，这是实打实抢功。 “魏大将军可喜可贺，今晚老弟摆下酒宴，为你庆贺如何？”沈傲一脸奸笑说道。 “不用了沈大人，我有点不舒服就先回去啦。” 离开沈傲府邸，魏风带着千两黄金来到练武场。 纪阳和蒋石头等人正在和长风军闲聊。 看到魏风过来，蒋石头和大铁锤等人立即冷哼一声。 练武场上的长风军也用一种异样目光看着他。 魏风无奈苦笑，走到纪阳面前，脸上满是歉意。 “纪阳，你们都知道啦？” “我可以发誓，我魏风绝对没有抢你功劳。” 大铁锤神情满是鄙视之意，语气讽刺道。 “你是长风军主将，我们立的功劳不都是你的嘛，还用得着抢！” 第73章 军师 对于普通兵士而言，军功及其可贵。 立下军功，便意味着开始逆天改命。 古代战争中，斩将，夺旗，陷阵，先登为四大战功。 但凡满足其一，救能从普通兵士直接晋升为校尉。 校尉再立功勋，可晋升为偏将，而后是副将，主将，大将军，元帅。 所立功劳越大，晋升速度越快。 此次击退西凉铁骑，几乎全靠纪阳出谋划策，魏风就是个工具人。 若论功行赏，大将军之位非纪阳莫属。 可如今，天大功劳都被魏风抢了去。 军人比较纯粹，尤其是普通兵士，他们最看不上抢人功劳的军官。 试想一下，你拼死拼活熬夜加班到差点猝死，结果项目完成后，啥也不干的领导升职加薪，自己却什么也没捞到。 这种事别说当事人会疯掉，就连同一阶级的同事也会看不过去。 毕竟领导今天能抢他的，明天就能抢你的。 次数多了，谁还愿意为其卖命。 魏风是从底层爬上来的武将，以往他也是最看不上抢功的将军。 没想到一转眼，自己反而抢了属下战功。 “纪阳，你放心，今晚我就写奏折禀明太后，这个大将军我受之有愧。” 若魏风抢功之后沾沾自喜甚至心安理得，纪阳心中或许会很别扭。 但现在他却能说出禀明太后之言，不管是否真心，起码能证明魏风还是有一丝傲骨在内。 “大将军无需如此，无论是从西凉军中突围还是以火退敌，没有您的帮助和支持我也做不到。” “能识人用人，这本身就是大功一件，何须再让给我。” 纪阳之言使魏风更加汗颜。 自己抢了人家功劳，人家非但不生气还反过来安慰自己。 此等重情重义之人，又能怎辜负人家。 “可是我....” 见魏风仍旧满脸愧疚，纪阳再次开口道。 “其实你就算禀明太后也没什么用。” “我纪阳贫民一个，毫无背景更无声望，帝都不会任命一个他们所不了解之人当大将军。” “再说，我也不想当什么大将军，更没有能力应对帝都中那些眼红大将军之位的达官显贵。” “所以这个大将军非你莫属，就算给我我也不想要。” 纪阳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魏风双手抱拳眼眸中满是感激。 “纪先生高风亮节，心胸如海，我魏风佩服之至。” “若不嫌弃在下愚笨，魏风愿拜纪先生为军师，不知您意下如何？” 魏风把姿态放得很低，神色也异常恭敬。 这让周围一众长风军和蒋石头他们都有些错愕。 做军师？。 纪阳忽然想起原世界那位以一己之力，把一个姓氏拔高到智慧顶点的男人。 挥挥羽扇，可令千军万马，一人之言，可三分天下。 相信每个男人都曾在梦中化身过那位千古奇人。 不过纪阳还是拒绝了。 他没有那么大魄力，更没有指挥千军万马的能力， 纪阳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脑袋里那点计谋，连武侯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再说军师之职干系千军万马，哪怕下错一道命令，都会令千万人丧命。 “纪先生大才，若只当一个冲锋陷阵之将岂不可惜。” “魏风再次恳请先生出任军师之职。” 魏风似乎铁了心想要补偿纪阳。 但只有他自己里清楚，这个大将军全靠纪阳得来，今后若没他辅助，大将军之位不保还好说，万一再连累三军又岂能心安。 大铁锤在一旁赶忙拍手叫好，西河村出了一位军师，那可是光宗耀祖之事，连带着他们能飞黄腾达。 “纪先生，您还推辞干啥？原本大将军之位都是你的，现在屈尊当个军师有何不可？” 蒋石头也在一旁劝解道：“纪阳，西凉人仍旧贼心不死，捕鱼城还得靠你坚守，有了军师身份，你才能更好施展计策，调配三军不是。” 练武场上的长风军对纪阳本就十分佩服，若他能当军师，说不定还能重振长风军辉煌，当下一个个也开始劝解起来。 “纪先生您就答应吧。” “跟着您打仗我们都感觉很痛快。” “有您坐镇，我们长风军肯定能再次崛起。” “军师之职非您不可，换做别人我们可不服气。” “对，军师就得您来当。” 看着周围一众期许目光，纪阳第一次感觉被架在高空的滋味。 虽说很爽，然高处不胜寒，他很怕辜负兵士们厚爱。 “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去任命书，并上奏帝都。” 魏风说罢，立即转身离开，生怕纪阳反悔。 任命奏折被六百里加急送到帝都。 魏风如今风头正盛，帝都一些不明情势之人全都想要拉拢巴结他。 因此这封任命书非但没被阻拦，甚至对纪阳这个名字都没加以审查。 那些人想当然地以为，纪阳只是一名跟随他多年的部下。 如今飞黄腾达自然要提拔一些自己人当做班底，这都在情理之中。 随着任命书被加盖皇印，纪阳摇身一变成了军中新贵。 同时被任命的不止是纪阳。 蒋石头和长风军几名偏将被任命为副将，主管征战训练。 大铁锤也被任命为副将，负责长风军辎重打造以及调配。 孙护同样得到晋升，任命副将，仍旧负责粮草筹措以及军中伙食。 短短十来天，魏风这个征西大将军的班底就组建完毕。 有人得意就有人失意。 黑石城。 苏焱在府邸大发雷霆。 要是当初自己没怂，征西大将军之位哪里能轮得到魏风。 现在不光丢了大将军之位，更是在整个大虞丢尽脸面。 人家魏风仅靠三千长风军就挡下数万西凉铁骑。 而自己手握两万兵士，却被吓到龟缩在黑石城不敢出去。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魏风在被所有人夸赞同时，他也再被所有人嘲讽谩骂。 苏焱本就是纨绔，被人骂两句倒也无所谓。 关键是帝都对他龟缩不前已经动怒，太后懿旨更是摔到他脸上。 若十日之内再不开赴边境，就治他贻误军机之罪。 连他爹送来的五封信中，就有四封是骂他的。 最后一封则命他立即前往捕鱼城与魏风会合，共同抵御西凉铁骑。 第74章 大军出动 苏焱万般无奈，只能下令全军发兵。 黑石城军营中。 杨瑾看着苏家给他的密信，神色满是凝重。 长风军的胜利出乎所有人意料。 这也导致原本计划无法开始实施。 按照苏家和杨瑾的猜想，长风军兵败后，西凉人就会直扑黑石城。 黑石城是座大城，易守难攻，不善攻城的西凉人肯定无法拿下。 但若出城迎战，大虞军队却也无法战胜西凉铁骑，因此只能互相消耗。 大虞地大物博，自然能消耗得起。 而苏家就能以保卫黑石城为借口，不断征兵要粮要钱，壮大自身势力。 然计划赶不上变化，三千长风军残兵竟然真能挡住下数万西凉铁骑。 “难不成西凉人都他妈是废物！” 杨瑾在心中大骂西凉人不争气。 同时又为接下来的计划发愁。 苏家来信中很明确，长风军必须死。 如今大虞所有军队一半归苏家，一半归白家。 苏家是二皇子一派，白家是九皇子一派。 只有原来的长风军没有派别。 倒不是魏风不愿意选边站，而是谁都不敢要。 长风军是李家仅剩的嫡系部队。 李家被灭门，背后就是两位皇子所谋划。 他们又怎能信得过长风军。 一个不受信任的军队，只有想办法将其葬送。 可现在不同了，三千长风军硬憾数万西凉铁骑，此事被一帮卖鱼佬传播开来，几乎名震大虞。 两位皇子这才不得已提拔魏风，官拜征西大将军，节制西部三州。 说起来，沈傲在无意中还帮了长风军一把。 杨瑾将信件烧毁。 即便魏风官拜大将军，背后没有大家族支持也无用。 再说两位皇子也都想让他死。 既如此，他只能亲自出马，会会这个魏风。 十月二十日。 黑石城大军全体出动，两万兵马浩浩荡荡挺进捕鱼城。 当魏风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既高兴又发愁。 有了黑石城两万兵士加入，捕鱼城兵力短缺问题就会得到解决。 可苏焱一来，两人到底谁主谁次？。 按官职他最大，征西大将军可以节制西部三州内所有军队，黑石城也不例外。 可按背景，他在苏焱面前连个屁都不是。 心中拿不定主意，只能前往营帐找纪阳询问。 营帐内，纪阳拿着毛笔正在一张草纸上画着什么。 “妈的，去黑石城催粮都催了三次，到现在一粒粮都没送来，难道他们想眼睁睁看着咱们饿死？”孙护吃着油条抱怨道。 捕鱼城内粮草本就不多，将近一个月下来也所剩无几。 大铁锤坐在一旁，手里摆弄着刚刚做好的复合弓。 “现在捕鱼河被西凉人牢牢把控，咱们连鱼都吃不上。” “这几日我带着兄弟们天天上山打猎挖野菜，可也供给不了三千多人吃喝。” 蒋石头身穿简易铠甲，眉头都快皱成疙瘩。 “长风军中的伤员都已恢复，只是很多人都没了兵器铠甲，若出现什么意外，他们根本没有战斗力。” 纪阳停下画画，众人微微看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线条和圆圈，也不知道是啥。 “军师，你这是画的啥？”孙护好奇问道。 “周围地形图。”纪阳缓缓说道。 相比于沙盘，纪阳还是更喜欢看图。 图上每一条山道，每一座山体高矮，以及所探知的西凉人各处营地都一目了然，十分清楚明了。 “对了，城内粮草还剩下多少？”纪阳问道。 “一百二十石，若做成油条可够全城百姓和兵士吃上十天。”孙护。 “三天后若还不送来粮草，你就去黑石城征粮，大将军节制三州，有征粮权利。”纪阳。 “那还不如直接用大将军的将令，命令黑石城火速送粮过来。” “你以为大将军不想？关键黑石城现在是苏焱说了算，苏家咱们可得罪不起。” 孙护瞥了瞥嘴巴没在说话。 “大铁锤，复合弓打造了多少？”纪阳。 “目前三千二百六十七名长风军人手一支，此外还有三百支备用。”大铁锤。 “很好，让长风军加快适应速度，起码要做到百步穿杨。” “这点你放心，长风军都是老兵，个个骁勇善战，箭法更是出神入化，只两天时间就已经做到百发百中。” “他们还一直惊叹，说复合弓是他们用过所有弓箭中，威力最大最精确的！” 纪阳点了点头，而后看向蒋石头：“石头哥，明天晚上从长风军中挑出一百名箭法最准，跑步最快的兵士出来。” 蒋石头神情一凝：“你想做什么？” “城外火墙已经熄灭八天，而近在咫尺的西凉人却毫无动静。” “估计他们肯定在憋大招，所以我想带一支小队过去探查一下。” 纪阳的话吓了蒋石头一跳。 “你想去探营？会不会太危险？” “无妨，咱们不深入，若被发现就往山上跑，他们的骑兵无法追击。” 话音刚落，魏风忽然走了进来。 “大将军。”众人起身恭迎，面子还是要给。 魏风在他们面前从来不会端着，走到纪阳面前立马开门见山道。 “军师，黑石城的军队已经开始朝这儿而来，估计七天之内就会到。” 纪阳心中一喜：“他们终于来啦，这下可好，粮食问题不用愁，兵员也得到解决。” 魏风皱着眉头，神色有些焦虑：“可苏焱就是个纨绔子弟，哪会带兵打仗。” “万一他来后胡乱指挥，岂不是会坏大事。” 纪阳心中清楚魏风是怕被夺权。 只是黑石城征召的新兵本就是为抵御西凉铁骑，他们无法拒绝。 至于谁主谁次，就看谁的手腕更硬。 虽说苏焱是世家子弟，但魏风握有实权。 只要他不怕得罪苏家，拿捏一个纨绔子弟还不是手到擒来。 “你是大将军，节制西部三州，难不成还怕一个纨绔子弟。” 纪阳故意这般说，想要看看魏风到底有没有那个不畏强权的胆量。 魏风闻言顿时陷入沉默。 “军师，你知道我在帝都毫无根基，若是得罪苏焱，恐怕苏家就会在暗中针对于我...” 纪阳等人的脸上都忍不住闪过一丝失望。 不过这也算人之常情，魏风毕竟是白丁出身，天生就对上位者有莫名恐惧。 再说这个当下，也不是窝里斗的时候。 两人之间必须妥协一个。 第75章 狗屁军师 “难道就怕得罪他，就置两万大军性命于不顾？”大铁锤没好气说道。 魏风神色尴尬，一脸羞愧。 纪阳叹了口气，无奈道：“只要苏焱的命令不是很离谱，咱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啦。” “若他行事太过，再用大将军之位压他也不迟。” “如此最好。”魏风点了点头，目前也只能这样。 随后又道：“捕鱼城狭小，容不下两万大军，我想在后面山道上为其搭建营地，你看如何？” 纪阳立马摇头，表示不行。 “不行，山道同样狭窄，驻扎两万大军太过拥挤。” “这样，两侧山坡上有不少平缓地带，可当作临时营地使用。” 魏风刚想同意，大铁锤立即说道：“平缓地带是不少，可上面杂草丛生又有诸多树木，短时间可不太好清理。” “留下三百兵士守城，其余兵士全部上山伐木清理杂草，尽量在黑石城大军来到之前，把临时营地搭建起来。” 纪阳说完，蒋石头立即问道：“那咱们还探不探营？” “计划取消。” 为防止发生变故，纪阳只能将探营计划搁置。 一切等大军来到之后再说。 第六天下午，两万大军宛若一条长龙行至捕鱼城。 好在临时营地全部搭建完成，这才没让两万大军露宿山野。 按理说大军一到，作为主将的苏焱应该找魏风报道。 可直到傍晚魏风都没现身。 大将军军帐内，魏风有些坐立难安。 “好大的架子，这都过去两三个时辰，竟无一人来参拜大将军，简直毫无上下尊卑！”孙护语气有些不满。 “他们这是在给咱们下马威。”大铁锤冷声道。 魏风自然也感觉到被轻视，但他也无可奈何。 “军师，既然苏焱不来，那咱们要不要主动过去？” 纪阳站在被挂起来的地图前，淡淡道：“你们可曾见过大将军去拜见属下的？” 苏焱不来，其实是在试探。 若魏风撑不住，而主动去拜见属下，那么今后就再也无法压制他。 大将军三个字在其面前就成了笑话。 因此现在就是拼谁能顶得住。 城外军帐内。 苏焱同样神色焦虑，不停来回踱步。 “杨先生，这天都黑了，魏风那家伙还没过来，他是不是没把咱们看在眼里？” 杨瑾一副悠然自得模样，平静说道：“现在就看谁有耐心，不用着急。” 双方耗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亮。 苏焱似乎有些熬不住，脸上满是怒色：“妈的，魏风不过一介贱民，侥幸得了个大将军之位，就敢无视我苏家！” 杨瑾表情也越发凝重，看来魏风是不会妥协了。 若继续在耗下去也没有意义，只要最后能达成目的就行。 “公子，咱们还是主动去拜见大将军吧。” 苏焱冷哼一声，也没反对：“行，老子倒要看看，那个魏风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大将军营帐内，纪阳等人同样一夜未睡，神色有些疲惫。 “报大将军，苏焱公子来啦。”一名守卫进来禀报。 原本闭目养神的魏风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快请。” 几人相视一眼，立刻各站其位。 很快，一名满脸油光的胖子大步走了进来。 “魏风，你好大的架子，本公子昨天就到了，为什么不去参拜？” 魏风原本还想客气两句，谁知苏焱上来就是一副兴师问罪模样。 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一旁纪阳眉头微皱，这胖子是傻逼吧！竟然把话说得这么透。 就算他是世家公子，也没有权利让一个大将军去参拜。 那和打大虞皇室的耳光有什么区别。 苏焱如此盛气凌人，魏风的气势立马弱了下去。 “我...我只是..” 见他要怂，纪阳只能立即出生呵斥道 “大将军乃太后亲自任命，节制西部三州。” “在帝都你是苏家三公子，但在这里，你不过是大将军旗下一名主将。” “你有见过大将军去参拜主将的嘛？” “倒是你，见到大将军非但不行礼，还敢以下犯上。” “按照军纪，理应杖毙！” 纪阳目光冰冷，死死瞪着苏焱，气场不可谓不强大。 理应杖毙这个四个字把苏焱吓了一跳。 他本就是贪生怕死，恃强凌弱之人。 刚才那些话也是杨瑾教他说的。 如今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整个人立马蔫了下去。 “你...你是谁？” “他叫纪阳，是本将军的军师。”魏风赶忙说道。 纪阳一番话，让魏风瞬间挺起腰杆，语气也不再胆怯。 一直站在苏焱身后的杨瑾，目光放在纪阳身上不停打量，同时脑海中疯狂搜索这个名字。 可在大虞所有达官显贵中，也没有姓纪的家族。 联想到魏风就是一介贱民，那么这个纪阳大概率也是同等出身。 “什么狗屁军师，胆敢对我家公子如此说话，简直毫无法纪。” “大将军，我家公子是贵族，他胆敢如此不敬，按照大虞律法应当斩首。” 此言一出，蒋石头和大铁锤二人顿时面露凶相。 魏风额头渗出汗水，这场面他还从来没有经历过，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纪阳丝毫不惧，嘴角带着冷笑。 “敢问你是何人？” “我乃苏家客卿，公子的随从。” “可有官职在身？” “并无官职。” 纪阳眉头一挑，立即朝帐外喊了一声：“来人。” 帐外两名兵士立即走了进来。 “军师。” “把此人拖出帐外重打三十军棍。” 纪阳这句话顿时把营帐内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我看谁敢！”苏焱立即出声喝止。 杨瑾更是脸色铁青，冷声问道：“你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就凭你辱骂我。” “你不过是个吃白食的客卿，而我则是征西大将军帐下军师，帝都皇室亲封，乃正二品官员。” “以民辱官，打你三十军棍都是轻的。” 杨瑾闻言脸色大变。 宰相门前三品官，多年来无数官员对他卑躬屈膝，这让他产生一种高高在上的错觉。 可实际上，他还真就是白丁一个。 若较起真来，别说辱骂纪阳这个正二品，哪怕是骂一个小小县令，都能要了他小命。 第76章 送死计划 杨瑾咬着牙关，恶狠狠瞪着纪阳，却不敢再大放厥词。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若是在帝都，但凡纪阳敢这么对他说话，怕是都活不过当夜。 可这里是边境，苏家的手还伸不到这么长。 苏焱见杨瑾都怂了，他自然也就没了脾气。 场面一时冷了下来。 魏风长出一口气，知道该自己出来打圆场。 “苏公子日夜行军，想必已是很累，还是回去休息吧。” 虽没能压魏风一头，但苏焱似乎并不打算就此作罢。 “本公子亲临边境，志在消灭西凉蛮夷，区区奔波之苦又算得了什么。” 杨瑾冷哼一声，在一旁附和道：“大将军虽击退西凉蛮夷一次，但对方仍旧垂涎我大虞土地。” “不知大将军何时用兵，将西凉蛮夷赶尽杀绝，以除狼子野心。” 魏风呵呵一笑，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反问道。 “敢问公子有何高见？” 苏焱不假思索道：“那还用说，直接派军镇压。” “反正西凉铁骑不擅于山地作战，咱们只要把他们赶回草原不就行啦。” “说得在理，可是该如何用兵？怎样排兵布阵？是用迂回包抄之策？还是长驱直入之策？公子可有谋断？” 魏风一连串的问题让苏焱头都大了，他又没打过仗，哪里懂得这些。 在他心中，打仗和打架没啥区别，就看谁拳头硬谁最能抗打。 双方一见面立即火拼，活下来的就是胜者。 “这...”苏焱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只好向杨瑾求助。 “杨先生，您看该如何用兵？” 如何用兵杨瑾早就有计划。 对付西凉，只能败不能胜，不然苏家还如何染指西部三州。 “禀公子，大将军，以在下之见，两万兵士在休整两天后，可采用诱敌战术。” “一万五千名兵士埋伏于两侧山坡之内。” “五千兵士前去袭击西凉人营地。” 魏风眉头一皱，问道：“西凉铁骑最少也有三万多人，五千兵士怎么能够！” “我就是要以五千兵士为了诱饵，引西凉人进山。”杨瑾带着笑意继续说道。 “五千兵士被消灭后，西凉人肯定军心大振，继而趁机夺取捕鱼城。” “一旦他们深入，埋伏在山坡上的兵士便可乱箭将其射杀。” “西凉铁骑在山中根本无法展开，战马也登不上山坡，只能是全军覆没。” 纪阳心中心冷笑。 先不说这个办法能不能行得通，光是以五千兵士性命为诱饵这个主意，连畜生都他妈想不出来。 万一西凉人把这五千人杀完后就撤了回去，那他们岂不是白白牺牲！。 “不行，你这计策纯纯送死。”魏风立即拒绝。 白送五千人给西凉人杀，他可干不出这等愚蠢之事。 对于魏风的反对，杨瑾似乎并不意外，而是继续说道。 “此计虽然冒险，但若成功便可一举消灭西凉蛮夷。” “可我不能冒这个险。”魏风仍旧拒绝。 杨瑾眉头一挑，似乎计上心来。 “那在下还有稍微安稳一点的计策。” “咱们可采取多批次袭营。” 魏风神色一怔：“什么是多批次袭营？” 杨瑾淡淡一笑：“很简单，就是每天都派一批兵士前去偷袭守在捕鱼河上的西凉蛮夷。” “咱们无需深入，打完就走，目的就是让他们不得安宁。” “即便失败，也只会损失很小一部分兵士，动摇不了大军根基。” “时间一长，西凉蛮夷定会放松警惕，到那时咱们在大军出动，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魏风对这个计策很感兴趣，能起作用最好，不起作用也损失不了什么，思索一番后觉得可以试一试。 不过他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将目光看向纪阳。 “军师，您看此计可否一试？” 纪阳在心中思索片刻，这种变相麻雀战到也可以一用。 不过效果并不会很理想，甚至还不如现在。 因为西凉人大可从捕鱼河撤退至原来营地。 山包西面一片草原，更利于西凉人作战，到时候自己就被动了。 毕竟大虞军队不可能去草原上和西凉人打。 而西凉人则可以慢慢想办法进攻捕鱼城。 捕鱼城夹在两山之间，虽有一夫当关之势，但也没了机动性，尤其是两万大军根本施展不开。 一旦出现意外，这两万大军连逃都逃不了。 还不如将西凉人牵制在捕鱼河，最起码捕鱼河附近地形不利于西凉铁骑。 若好好谋划一下，未必不能将所有西凉人全歼在捕鱼河。 纪阳说出自己的想法，杨瑾立即轻蔑说道。 “谋划？你有何谋划？说来听听？” 纪阳沉默不语，他现在确实还没想到可以一举全歼西凉人之策。 苏焱见状立马开始对魏风施压。 “大将军，你这么龟缩不前，帝都那边也不好交代。” “万一被有心人奏上一本，说你养寇自重可咋办！” 魏风听出来苏焱是在威胁他。 苏家在帝都势力庞大，若被对方逮到机会给自己穿小鞋可就麻烦了。 “那好吧，等本将军整顿好军务，就立即开始实施。” 杨瑾见魏风同意了自己的计策，心中暗自发笑。 此计看似安全实则危险至极。 因为在骚扰西凉蛮夷同时，也很容易麻痹自己。 若几次过后西凉人故意漏出破绽，那么等到大军突袭之时，就会落入对方圈套。 届时两万兵士定会在一夜之间，被西凉人全部杀掉。 “大将军事务繁忙，我们就告辞了。”杨瑾微微作揖，转身离开了军帐。 苏焱同样没有逗留，紧跟在杨瑾屁股后面走了。 没有外人后，大铁锤立即朝魏风发问：“大将军，这两人一看就没安好心，你咋还答应了呐？” 魏风叹了口气：“没听他说嘛，若被帝都怀疑咱们养寇自重，你我岂能有好下场？” 蒋石头倒是比较赞同魏风之言：“之前咱们人少，坚守不出没什么，如今大军以到，若还是毫无动作，肯定会被人说三道四。” “万一苏家在推波助澜，说不定还真能给咱们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第77章 各自布局 魏风这个大将军坐得并不稳当。 三千长风军硬挡三万西凉铁骑这事被传出后，在整个大虞都掀起惊涛骇浪。 魏风这个名字自然也成为百姓心中的英雄。 自从女帝‘病逝’后，皇位一直处于空缺状态。 两位皇子挣得面红耳赤，却又不分上下。 他们虽不会拉拢魏风，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也不敢冷落他。 毕竟无论哪个皇子上位，都需要一个好名声。 这才不得已封他征西大将军。 可若魏风犯错，哪怕只是小错，都有可能被无限放大，然后一撸到底。 这一点纪阳自然看得通透，因此只要不让两万大军白白送死，小打小闹的作战计划也就随他去。 “他们想干就让他们干，咱们还是和以往一样就行。”纪阳微微说道。 见纪阳不反对，魏风松了口气。 不知为何，有纪阳在，他就感觉很安心。 “军师，苏公子要是失败，咱们是不是也得有所行动？不然定会遭人口舌。” 纪阳看了眼旁边的地图，心中已经有了初步计策。 “现在只能等。” “等！等什么？”魏风忙问。 “等下雪。”纪阳道。 如今已是十月底，再过一个多月就要入冬。 按照往年天气来看，边境之地每到十二月中旬都会下一场大雪。 而大雪，就是取胜关键。 众人不理解，纪阳也没多做多解释。 现在说出来，万一走漏风声，计策就会胎死腹中。 苏焱回到自己的军帐后，立马朝杨瑾问道。 “杨先生，您那个计划真能行得通？” “我觉得那个纪阳说的似乎也有一点道理。” 杨瑾冷声道：“一介贱民哪里懂得用兵谋略。” “我看他不过是个巴结魏风的庸才而已。” 对杨瑾，苏焱百分百信任，毕竟是老头子派来的，怎么可能会坑他。 “那行，只要咱们打败西凉蛮夷，以我爹的手段，征西大将军之位肯定会转移到本公子头上。” 看着苏焱一副白日做梦的模样，杨瑾心中忍不住冷笑。 一个只知吃喝玩乐的废物，早就沦为家族弃子还不自知。 不过表面上还是一副恭敬之色：“公子所言极是，到时候还请公子不要忘了小人功劳。” “那是自然，哈哈哈。”苏焱傻笑出声，满脑子畅想着当上大将军之后的威风模样。 往后三天，魏风对两万大军进行整顿。 长风军几乎被打光，但编制不能散。 两万新兵统一编入长风军，并对军官再次进行分配。 大小队长以及大小校尉无需多费心思。 原长风军中，哪怕只是普通一名兵士都可以担当。 只是重新任命副将之时，魏风和苏焱发生了争执。 大将军统管三州所有兵马，主将则是某一支部队的统帅。 副将则是真正带兵冲锋陷阵之人，乃极为重要的职位。 魏风和苏焱都想安排自己的人当副将，相互扯皮七八天，才无奈一人一半。 两万长风军除孙护外，共有六名副将，每名副将统辖三千兵士，剩下两千兵士归孙护，负责粮草辎重。 魏风这边是蒋石头，大铁锤，刘大春。 刘大春是原长风军一名校尉，算是魏风心腹。 在魏风刻意安排下，原来的三千长风军并没有被打散，而是直接归刘大春管辖。 大军整顿好后，杨瑾立即开始他的计划。 他手下三名副将，每天晚上都会轮流去捕鱼河骚扰西凉人。 一开始那些西凉人的确被吓得不轻，直接大军出动死守捕鱼河防线。 可时间一长，他们发现每晚来的大虞兵士并不多。 甚至都不过河，双方一接触对方就撤退，把西凉人搞得懵逼好长时间。 最后在察觉到大虞兵士只是想骚扰他们后，也逐渐放松下来。 西凉人在捕鱼河留下五千铁骑，大部队还是回到原来营地中休整。 .... 十一月二十五日，夜。 西凉军营地。 大将军军帐。 “报...大虞人又来夜袭捕鱼河防线。”一名斥候单膝跪在地上禀报道。 “下去吧。”大将军挥了挥手，一脸不耐烦。 上次大火之后，大将军虽然没被烧死，但也受伤严重。 一些没被护甲覆盖的地方，皮肤几乎都被烧化。 好在西凉国也有不少名医，这才救下他一命。 不过被烧到的皮肤却恢复不了原样，尤其是左脸，看上去格外恐怖。 “妹子，大虞人每天晚上都来骚扰，捕鱼河那里的兄弟都快被搞到崩溃。” “咱们到底啥时候开始反击？若在这样下去，别人还以为咱们怕了呐。” 大将军愤怒不已，伤好以后，他就一直想报火烧之仇。 可是红絮说什么都不同意，就连派出小股铁骑进行试探都不行。 这让他十分窝火。 红絮坐在一旁，小口喝着莲子粥，神色异常淡定。 “哥，我知道你急着报仇，但你先别急。” “咱们现在去攻城只会得到和上次一样的结果，更何况他们得到了兵员补充，就更加难打。” 大将军自然也知道，可就是按捺不住：“那咱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红絮微微一笑，淡淡道：“不用很长时间，再有十几天就会进入雪季。” “只要下一场大雪，咱们就能反败为胜。” 大将军一愣，满脸不解：“大雪？” “可下雪对咱们不利呀？下雪之后山道又滑又泥泞，战马根本跑不动。” “谁说打仗就一定要用骑兵，盾甲兵和步弓手不行吗？”红絮。 “可...可咱们西凉向来是以骑兵着称，最强的也是骑兵，盾甲兵和步弓手根本就没有多少，实力更不强。”大将军。 “那就让骑兵下马，没有马，我西凉兵士仍旧比大虞兵士强。”红絮。 大将军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到底要干什么，问她又不说。 无奈只好长叹一声。 “报...有只信鸽。”营地守卫走了进来，将一只信鸽奉上。 “把信拿过来。”红絮。 守卫取下绑在鸽子腿上的小纸条，送到红絮面前。 红絮打开后看了一眼，嘴角顿时微微上扬起来。 “妹子，是谁的信？” “沈傲的。”红絮。 第78章 军令状 “沈傲？就是那个捕鱼城原守将？”大将军。 “没错。” “信中说什么？” “三日后夜晚，全军来袭。” “全军来袭？”大将军神情一怔，兴奋道：“太好了，只要他们从那个龟壳中出来，老子就能将其一举歼灭。” 红絮眉头微皱，沈傲已经很长时间没和她联络，现在突然来信，心中有些分不清真假。 “大虞人天天骚扰捕鱼河防线，为的就是让咱们不厌其烦后放松警惕。” “如今过去一月有余，按理说确实也到了全军出动的时候。” “只是沈傲说的三日后夜晚，我却有点摸不太准。” 大将军冷哼一声道：“量那小子也不敢骗咱们。” “若敢耍什么花样，就凭他收了咱们那多银子，和这些来往信件，就够诛灭九族了。” 红絮微微点了下头，觉得此言有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提前做些准备。 “哥，你现在立即把所有偏将以上军官全部叫过来，我要安排一些事情。” “没问题。”大将军立即应道。 三日后。 捕鱼城，辎重营仓库。 “军师您看，我可是花了好大心思才弄来的。” 孙护指着面前快要堆成小山的木棍，咧着嘴笑道。 木棍溜圆，长约两米，约大腿粗细，上面布满锋利铁针。 就像是狼牙棒一般。 在这里铁是稀罕物件，为了把这一仓库木根全部插上铁针，可让他费了不少功夫从黑石城收集。 纪阳试着拔了一下，感觉还挺结实。 “不错，安排一下，将这些木根全部用木匣装好，以便随时能用。” “木匣早就弄好，我这就让人来装。”孙护。 “对了，我要的其他东西都弄来了嘛？”纪阳继续问道。 孙护嘿嘿一笑，拍了拍胸脯一副成竹在胸模样。 “虽然数量有点多，但你也不想想我家是干啥的。” “东西再有个两三天就能筹措够数，五六天就能送过来。” 纪阳拍了拍孙护肩膀：“尽量抓紧一些，能不能打败西凉人，就全靠那些东西。” “我办事，你放心。”孙护自信满满。 “报...军师，大将军请您去军帐。”一名兵士跑过来禀报。 离开辎重营，纪阳快步来到军帐。 在路上，他竟看到大军正在集合，一副整装待发模样。 纪阳心中有股不好预感。 来到军帐，魏风，沈傲，苏焱，杨瑾等人都在。 “军师快上座。”魏风起身相迎。 纪阳直接开门见山问道：“大将军，城外大军为何集合？可有什么作战任务？” 魏风还没说话，苏焱却先开口讽刺道。 “当然有作战任务，难不成像你一样，整天和缩头乌龟似的让人笑话。” 纪阳懒得理会这傻子，目光依旧停留在魏风身上。 魏风赶忙说道：“苏公子和杨先生说，通过一个月来持续骚扰，西凉人已经放松警惕。” “因此他们想今晚全军出动，突袭西凉人军营。” “不行。”纪阳直接开口拒绝。 “西凉人大军都在山包东侧上的草原。” “草原作战对咱们不利，更何况无论是人数还是装备，西凉人都强过咱们，因此不宜主动出击。” “目光短浅。”杨瑾忽然开口冷声说道。 “纪阳，你看到的只是表面。” “现在西凉人几乎毫无防备，捕鱼河那里只有少数西凉人，一个照面就能被我等斩杀。” “而从捕鱼河到西凉蛮夷营地只有短短几里路，不出半个时辰就能奔袭到他们面前。” “到时候正在熟睡的西凉人根本反应不过来，甚至都来不及穿护甲。” “届时又怎能抵抗我大虞兵士的屠杀。” “杨先生言之有理。”沈傲忽然跳了出来，附和道：“西凉蛮夷只会用蛮力，脑子里都是石头，根本看不穿先生之计。” 两人一唱一和，把西凉人说得如同傻子一般。 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俩人不是脑子有病就是有什么诡计。 “西凉人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大将军，我还是建议按兵不动，只要在等一些时日就好。” 纪阳还想出言劝阻，奈何几人是铁了心要在今晚动手。 苏焱此刻兴奋难耐，心里想着，只要今晚过后，他就能坐上大将军宝座。 “纪阳，你小子怂逼一个还不想让我们建功立业，我看你分明是畏惧西凉蛮夷。” “大将军，你若不同意我们今晚出兵，我就上报帝都，参你一个贻误军机之罪。” 苏焱直接给两人扣下一个大帽子。 魏风满脸无奈，心中举棋不定。 苏焱似乎一刻也等不下去。 从小到大，他都被一些世家公子当成废物看待，今晚若能一举大破西凉，到时候谁还敢小瞧他。 “大将军，你若不信我，本公子可立军令状。” “今夜要是没能大破西凉，我便愿受军法处置，绝不食言。” 魏风和看了纪阳一眼，见其挑了挑眉，稳定心神后立即说道。 “那好吧，若能大胜而归，我定上奏帝都，记你首功。” “不过，我要留下一些人用作防守捕鱼城，因此大军不可全动。” 苏焱眉头一皱，立即问道：“你想要留下多少人？” “不多，就刘大春及其部下就行。” “没问题。”留下三千来人守城合情合理，苏焱没理由拒绝。 纪阳早就和魏风商量好，若苏焱铁了心一意孤行，就必须把原长风军的兵士留下。 万一出现意外，还能有一支备用军用作救援。 双方谈妥以后，苏焱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血来潮，竟要求跟随大军行动，一同踏入战场。 这可把魏风吓了一跳。 要是苏家三公子死在他这里，那帝都苏家还不扒了自己的皮。 “此计乃本公子亲自筹划，必须要和将士们一同奔赴前线，才能更好指挥，大将军无需劝解。” “苏公子不可，万一出现意外，我可担待不起。”魏风。 “无需你担待，战场之上生死自负，怪不得别人。” 说罢，苏焱这傻逼竟然直接离开军帐，朝集结待命的军队走去。 杨瑾看着苏焱离开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阴笑。 第79章 突破防线 苏焱此去九死一生，就算不死也会沦为西凉人的俘虏。 杨瑾心里清楚，但却没有丝毫想要劝阻的意思。 苏家是个大家族，乃皇权之下第一权贵，族中内斗远比外人想象的更加激励。 苏家家主虽然不喜欢苏焱，更是把他当做弃子一样使用。 可他母亲却对其异常疼爱。 苏焱生母乃苏家主母，更是大虞皇室之女。 论起辈分，乃两位皇子的姑姑。 苏家大公子和二公子是小妾所生，算是庶出。 不过二人颇具才华，深得苏家家主喜欢。 苏家家主想在百年之后将爵位传给大公子或二公子。 大虞律法规定，凡是拥有爵位的王侯将相，嫡长子乃第一继承人。 除非这个继承人犯下天大的错，不然就算再怎么无能纨绔，也是继承爵位的首要人选。 因此，苏家家主才把苏焱派来黑石城，只要给他扣上一个抵御西凉蛮夷不利之罪，那么基本上就和爵位无缘了。 然而大公子和二公子的想法更狠。 苏家家主只想要个借口，两位公子则是想要苏焱死在边境。 嫡长子一死，两人才能公平竞争，不然苏焱活着始终是个变数。 杨瑾作为执行者，原本还想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苏焱弄死。 没想到这个废物竟傻到主动去夜袭西凉军营地！。 苏焱自己找死，也省得他费心设计。 “我家公子赤胆忠心，为破西凉不惜身先士卒，实在是我等楷模。” 杨瑾故作一副崇敬之色，脸上满是虚假笑意。 “苏公子一身是胆，下官十分佩服。”沈傲也在一旁恭维说道。 不过他内心却忍不住冷笑。 沈傲早已将夜袭之事透漏给西凉人。 一万八千长风军今夜注定有去无回。 至于苏焱上赶着找死，他也没有办法。 魏风正襟危坐，内心不停祈祷今晚一定要大获全胜。 倘若失败，估计他这个大将军位置，屁股还没坐热，就要给别人让位了。 要是苏焱不小心死了，那就更加完蛋。 帝都苏家肯定会认为是他害了苏焱，到时候怕是不光会丢掉大将军之位，小命也断然难以保全。 对纪阳来说，苏焱死活和他没有关系，也并不关心。 他只担心今晚夜袭能不能成功，若最后失败，又该如何补救。 万一补救不了，是不是该考虑提前跑路。 军帐内四个人四个心眼，都在盘算着小九九。 子时。 长风军悄悄离开捕鱼城。 借着山体和树木掩护，大军很快就来到捕鱼河附近。 苏焱异常兴奋，这是他第一次带兵，一言号令万军的感觉，简直比在秦淮河玩‘十飞’还要过瘾。 “你们几个过来。”苏焱回头招了下手。 五名副将立即走到身前。 “听着，你们立刻带军直接冲过去把西凉人都杀光，一个活口都不要留。” 五人面面相觑，都有种想要痛扁他一顿的冲动。 不过五人中有三人是杨瑾的人，当下也不敢对这个明面上的主子提出质疑。 大铁锤本就看不惯这个纨绔官二代，加之他性格本就直爽和口无遮拦，于是立即没好气问道。 “敢问公子，我们该怎么冲过去？” “西凉人只搭了一座吊桥，咱们将近两万人根本不可能同时冲锋。” “那么谁为先锋，谁为中军，谁为后军？” “一旦冲过桥，大军必然不能停下，只能一口气朝西凉人营地冲过去。” “届时谁为左右两翼？盾甲兵和步弓手又该如何协同？” 大铁锤一连串提问，直接把苏焱给搞蒙圈，下意识说道。 “打仗这么麻烦吗？见人直接杀不就行啦？” 苏焱的话让五人都恨得牙痒痒，这么一个白痴主将，真是祸累三军。 苏焱似乎也知道自己并不是打仗这块料。 之所以跟过来，无非是杨瑾斩钉截铁对他说，今晚绝对必胜无疑。 因而他才临时起意，跟随大军一同前来。 想着自己身先士卒，等回去帝都之后，肯定可以在帝都那些公子哥面前大大吹上一番。 说不定还能得到秦淮河岸的花魁青睐，与他一夜风情。 “那啥，该怎么打你们看着办，本将军不加干涉，嘿嘿。” 苏焱尴尬一下，只好把指挥权下放。 五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兹事体大，万一出了岔子，谁都担待不起。 蒋石头见状无奈叹了口气。 五人中他的战斗经验最为丰富，只能率先开口说道。 “费荤，捕鱼河两岸有些树木遮挡，你可带人悄悄靠近，率先放箭压制对面西凉人。” “我为先锋，赵奔，韦哀为中军，大铁锤为后军。” “只要我们冲到河对岸，就不要在放箭，以免误伤。” “消灭河对岸的西凉守军后，我和大铁锤为先锋，赵奔为左翼，韦哀为右翼，费荤为后军。” “只要越过山包进入草原，大军立即散开。” “然后盾甲兵在后，步弓手在前，把火箭射向西凉人军营。” “部队行至军营三百米内时，步弓手停止放箭，盾甲兵加速冲锋，梯次进攻，不要给对方任何反应时间。” 蒋石头将大致进攻方案说了一下，大铁锤立即表示没问题。 另外三人感觉也没啥问题，也就点头同意。 五人对了一下细节，而后就各自开始行动。 被无视的苏焱噘了噘嘴，小声嘀咕道：“打个仗还这么麻烦，不是杀人就行嘛！” 西凉军军帐。 “报...” 一名斥候飞速骑马而来。 “禀大将军，捕鱼河防线刚刚被大虞人突袭。” “他们这次来人众多，已经突破防线，现在正朝营地而来。” 大将军一拍桌子，忽然大笑起来：“哈哈，那帮大虞人还真是不知死活。” 红絮嘴角上扬，上次她小瞧了大虞人。 不过这次，他们就不会再有那么好的运气。 “妹子，是不是该我出马啦？”大将军一副跃跃欲试模样。 红絮兴奋之余，头脑依旧十分冷静。 如此简单的夜袭计划，成功率本就非常低。 那个纪阳为什么还要如此？。 按照上次他设计突围来看，不应该只会耍这种小把戏才对。 第80章 抓住那个胖子 “妹子，你在想啥呐？再晚点我可就出不去了。” 见红絮低着头一副沉思之色，大将军着急问道。 “没什么，哥，你去吧，要小心。” 事到如今红絮也来不及多想，只能按照原计划进行。 就算那个纪阳有什么后手，她也有信心见招拆招。 “放心吧，这次捕鱼城咱们势在必得。” 大将军说罢，立即转身离开军帐。 长风军在突破捕鱼河防线后，一刻未停地朝西凉人营地疾驰而去。 毕竟他们骑兵少，大部分兵士只能用两条腿跑，时间晚上一分就多一分变故。 很快大军就越过山包，视线顿时豁然开朗。 进入草原，才是危险的开始。 好在行军途中并没有遇到任何西凉铁骑。 估计捕鱼河防线上并没有任何人跑回去禀报。 西凉人营地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跑在最前面的步弓手已经开始放箭。 一支支火箭几乎照亮黑夜，远远看去似乎有无数火苗在飞舞。 西凉人营地瞬间被点燃，密密麻麻的军帐开始燃烧起来。 营地内响起战鼓声，这是西凉铁骑集结的信号。 蒋石头等人心中大喜，现在才敲鼓，意味着西凉铁骑还没有聚集，怕是都在睡觉。 直到他们几乎快要冲到营地面前，西凉人才慌乱地出营迎战。 不过这个时候已经太晚，很多西凉人连护甲都没来得及穿戴。 蒋石头骑着战马率先冲入，手起刀落，收割着西凉人的性命。 长风军鱼贯而入，呈半圆形冲入西凉人营地。 营地内的西凉人来不及上马，只能拿着武器地面作战。 黑夜里的草原上，惨叫声和喊杀声此起彼伏。 鲜血几乎将脚下青草染成了红色。 然而战斗只持续半个时辰就结束了。 营地之内似乎再无一个活着的西凉人。 “哈哈哈，西凉人被老子给灭啦！” “妈的，等本公子回帝都以后，看谁还敢说我是废物纨绔。” 苏焱大声叫嚷着，肥嘟嘟的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大破西凉蛮夷，此等战绩必定会在苏家，乃至大虞史书上狠狠书写一笔。 而他的名字，也定会被传颂后代。 “公子举世无双。” “公子威名震天下。” “公子乃我大虞第一战将。” 费荤，赵奔，韦哀三人不停拍着马屁。 蒋石头看着遍地尸体眉头忽然一皱。 “不好！快撤！” 正做着美梦的苏焱闻言顿时有些不满。 “撤什么？本公子还没有享受够在战场上的胜利喜悦，在等一会。” “就是，反正西凉人都死了，咱们不得找找有没有战利品啥的？” “别的不说，光是西凉人的战马就是好东西，若拉到市场上去卖，少说也得二百两一匹。” “对对对，还有西凉人的护甲，普通刀箭都伤不了，有了它咱们相当于多了一条命！” 见这帮人还沉寂在虚假的喜悦之中，蒋石头忍不住大声骂道。 “你们都他妈是蠢货，也不看看地上的尸体数量。” 谩骂贵族，苏焱原本还想治蒋石头不敬之罪，可目光一瞥地上尸体，他那小脑瓜也立马发现一丝不对。 “西凉蛮夷就这么点人吗？” 没错，营地内的西凉人尸体太少了，多说也不过两千来人。 剩下的两万多西凉人哪去了？。 此时蒋石头已经意识到什么，掉头就要撤退。 可惜已经晚了。 “杀....” 营地外面，无数火把形成一个包围圈正在快速朝营地接近。 嗡嗡嗡的马蹄声传来，感觉大地都在颤抖。 “怪不得这么轻易就取胜，原来西凉人的大部队都埋伏在了外面！”大铁锤咬着牙关说道。 苏焱此时也不在得意，美梦瞬间破碎。 “怎么办！我...我不想死啊！” 苏焱一脸惊恐，他还没活够，秦淮河岸的花魁都还没睡到。 就这么死掉怎能甘心。 “所有人朝捕鱼城方向突围，所有人集中在一起，千万不要散开。” “步弓手在前放箭，尽量把包围圈射出一个缺口。” 面对西凉铁骑，盾甲兵和步弓手谁在前后都无所谓，毕竟都挡不住战马撞击。 因此还不如让步弓手在前，视野开阔没有阻挡，箭矢也可将正前方的铁骑射杀不少。 长风军开始撤退。 但他们两条腿的哪里能跑得过四条腿的。 短短一刻钟，西凉铁骑便将他们围而杀之。 蒋石头只能顾前不顾后，拼了命似地朝前方猛攻。 好在他战力不错，兵士们为了活命又很卖力。 交战十几分钟后，一个缺口终于被打开。 “快撤！” 蒋石头大喊，残存的长风军立即开始狂奔。 西凉铁骑则边杀边追。 “快追，别让这帮大虞人跑了。” “大将军说了，杀一个大虞人赏银二两，杀一名副将赏银千两，杀主将赏银万两。” “快看那个穿丝绸衣服的胖子，他肯定是长风军主将。” 背后，西凉人的屠刀不断收割着性命。 苏焱此时都快吓哭了。 听到西凉人直奔他而来，胯下一热，尿了。 他骑术不高，此刻已经落在后面，距离西凉人就只有十来米。 “你们等等我，我可是主将，你们得救我啊！” 苏焱不停乞求前方的五名副将能回头救他一下。 可五人一个比一个跑得快，一个理会他的都没有。 蒋石头回头看了眼西凉铁骑，知道这样跑也不是办法。 若不能减缓西凉铁骑的追杀速度，就算他们能跑回捕鱼城，恐怕也剩不下几人。 好在来前纪阳为了以防万一，让他把荆棘棍都带了出来。 一旦陷入这种被动局面，荆棘棍说不定能救他们一命。 “放荆棘棍。”蒋石头大喊一声。 顿时，他和大铁锤所带领的兵士，立即将背上的木匣子解下打开。 数百根荆棘棍撒落一地，并且随着他们奔逃，荆棘棍不断被扔出。 黑夜之中，追击的西凉铁骑一个不小心就会踩在荆棘棍上。 锋利的铁刺瞬间刺入马蹄。 战马吃痛倒地，阻碍了后方战马的追击。 一时间，西凉人追杀的速度慢了下来。 第81章 出城 趁着这个机会，长风军一口气越过捕鱼河，进入山道之中。 在山道上，西凉铁骑的速度优势稍微减缓了很多。 可长风军那么多人挤在狭窄山道上逃命显得极其拥挤。 为了活命，谁都不肯让谁，很快就发生踩踏事件。 蒋石头此刻也管不了这些，长风军已经失去控制，即便他下达命令也根本没用。 捕鱼城内。 魏风神色着急，不停地来回踱步。 已经过去两三个时辰，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纪阳神色凝重，此时他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大军在外行动，按照军规必须每隔半个时辰，派一名斥候前来汇报最新战况。 然而到目前为止，斥候仅仅只来了两回。 “报....” 心中疑惑之际，军帐外终于来了一名斥候。 斥候全身鲜血，似乎刚刚经历一番大战。 “前方战况如何？”魏风慌忙问道。 “禀大将军，我们中了西凉蛮夷的奸计，袭营不成反被包围。” 魏风双眼一黑差点昏过去。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若长风军覆没，他的生命也就走到尽头。 一直在闭目养神的杨瑾闻言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佯装关切道。 “我家公子现在如何？” “大军已经冲出包围，此刻正快速撤退，苏公子暂时无恙。” “属下奉命前来请求支援，还望大将军派人接应一下。” 魏风立即点头，这种情况当然要接应。 袭营计划失败不要紧，只要大军没被杀光，苏焱公子没有阵亡，一切都还有得救。 “刘大春，你立即带领部下出城接应。” 站在纪阳身边的刘大春立即说道：“大将军放心，我有军师配置的复合弓和荆棘棍，定能将西凉人全部拦截在山道上。” 对于纪阳设计出来的复合弓，在捕鱼城内早就不是秘事。 魏风更是亲眼见识过复合弓的威力，不然也不会同意杨瑾的袭营计划。 以往和西凉人作战，长风军就吃亏在装备上。 本来能克制骑兵的就是弓兵，然大虞的弓弩很难破防。 要不然西凉铁骑也不可能这么嚣张。 现在有了纪阳设计的复合弓，西凉铁骑的优势立即去掉一半。 这也是魏风有信心能打败西凉铁骑的关键。 见刘大春转身要走，内心一直不安的纪阳突然开口说道。 “大春，你不能去。” 刘大春一头雾水，目光看向纪阳满是不解。 “目前捕鱼城就只有你手下三千兵士，这已是守城的最低配置。” “万一你离开后，西凉人趁机攻城岂不是无人可用！”纪阳。 “军师，您是说西凉人会和咱们一样，此刻已经悄悄靠近捕鱼城，就等我带人离开？”刘大春。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所以现在谁都不能离开。”纪阳。 默不作声的沈傲眉头微微一皱，阴冷的目光悄悄瞥了纪阳一眼。 这个纪阳太过聪明，甚至聪明得有点可怕，连这一点都能猜到。 此刻捕鱼城外，西凉人的大将军早已率领两千兵士埋伏在周围。 只等守城的刘大春带兵离开，他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占领捕鱼城。 届时长风军进不来，背后又有西凉铁骑追杀，全军覆没就是板上钉钉之事。 因此决不能让他坏了好事。 “纪阳，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两万长风军被西凉蛮夷屠杀殆尽嘛？” 沈傲冷着脸跳了出来，大声朝纪阳质问道。 纪阳冷声道：“长风军既然已经突围成功，撤回捕鱼城只是时间问题。” “纵然会有些损伤，但绝不至于全军覆没。” “反而是捕鱼城一旦失守，西凉人就会两面夹击，那才是灾难。” 魏风见状沉默不语，眉间都皱成疙瘩。 沈傲和纪阳说得都很在理，一时间难以抉择。 杨瑾看着三人，眼珠微微一转，立即说道。 “我不管长风军如何，魏大将军，一旦我家侯爷知道公子被西凉人追杀，而你却没有前去营救，恐怕不好交代吧？” “若我家公子不小心战死，后果是什么想必你也知道。” 杨瑾赤裸裸的威胁让魏风头冒冷汗。 纪阳才不在乎什么侯爷不侯爷，只是出言讥讽道。 “交代？恐怕不好交代的是你吧？” “计划是你定的，苏公子提出随军作战你竟也没有反对。” “杨先生，你这么做就不怕苏家怪罪？还是说有人指使？” 杨瑾脸色一变，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哼，战场之上千变万化，又岂能怪我。” “我家公子一心报国，纵然战死沙场，也不枉为苏家男儿。” 杨瑾的厚颜无耻让纪阳都感觉无语。 魏风和沈傲更是一副鄙视之意。 “军师，西凉人忙于追杀长风军，我想应该不会前来袭营，再说时间上他们也来不及。” “除非西凉人提前知道咱们的计划，并率先一步躲过长风军，埋伏在城池周围。” 魏风此言不言而喻，他是赞同刘大春出城接应长风军的。 纪阳也看透了，这个魏风目光短浅又没主见，实在扶不起来。 “既然大将军决定如此，那我便和刘副将一同前往。” 见纪阳不再反对，魏风顿时长出一口气：“如此甚好，有军师压阵我就放心了。” 纪阳叹了口气，无奈摇了摇头。 离开军帐。 “刘副将，立即集合部队，箭矢备足，荆棘棍也全部带上。” 刘大春道：“三千长风军早就积极待命，所有装备武器已全部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 “那好吧，全军立即出发。”纪阳。 捕鱼城大门全开，纪阳和刘大春带领三千长风军火速出城。 城外两侧上的山道上。 西凉大将军终于看到最后一支部队离开。 嘴角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月光映照下，脸上的疤痕在笑容衬托下显得格外恐怖。 “大将军，咱们何不现在就杀过去，把他们全部消灭在进城？” 一名副将在其身边提议道。 “不行，这个位置距离城池太近，只要一冲他们很容易就能发现，到时候掉头返回城内，咱们就没办法了。” “还是按照计划慢慢来吧。” 军帐内。 杨瑾看了看坐立不安的魏风，又看了眼神色淡然的沈傲。 眼珠一转，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第82章 进城 “大将军。”杨瑾走向前，佯装担忧道：“刚才纪阳说得也不无道理，正好我手下还有公子的二百亲兵，现在可以借您调用。” 魏风连忙感谢：“那就多谢杨先生了。” 二百人虽然不多，但起码可以担当守门之责。 当下立即出了营帐，亲自将二百人带去城门口。 一时间，军帐内就只剩下杨瑾和沈傲。 “长风军大败，沈大人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着急？” 杨瑾缓缓走到沈傲面前，脸上带着莫名微笑。 沈傲坐在椅子上，大肥屁股从缝隙间突出。 “杨先生不是也很淡定嘛？” 沈傲嘴角带着微笑，在他心中根本没把杨瑾当回事。 “长风军怕是要完了，不知沈大人今后有何打算？”杨瑾试探性问道。 沈傲懒得理会这人，反正西凉人马上就要进城。 届时城内这些人一个都活不了，因此没必要和一个死人多说话。 见沈傲不理自己，杨瑾也不生气。 只是佯作自语道：“唉...也不知道等会西凉人进城之后，能不能饶我一命，毕竟我可没给他们飞鸽传书，通风报信。” 沈傲微眯的小眼睛猛然圆睁，凌厉的目光骤然射向杨瑾。 “杨先生此言何意？” “没什么？只是白天的时候，看到有只信鸽从大人府邸朝东飞去。” “东边应该是西凉人的营地位置吧！” 沈傲猛然一拍桌子，肥嘟嘟的身躯瞬间站了起来。 “哼，杨先生看错了。” 见沈傲一脸杀气，杨瑾丝毫无惧，反而笑着说道。 “沈大人不用在装，我又不打算揭发你。” 既然已被杨瑾戳破，沈傲索性也不装了，反正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内，就算知道他和西凉人勾结，又能把他怎样。 “哈哈哈，揭发与不揭发都无所谓，反正你也是将死之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杨瑾仍旧神色淡定，甚至重新坐在椅子上开始喝茶。 “我可是苏家客卿，沈大人难道不能给苏家一个面子吗？” “呵，苏家乃大虞第一世家，本大人岂能不给面子。” “只是西凉人给不给苏家面子，就不是本大人能决定的了。”沈傲。 杨瑾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沈大人为西凉人卖起命来还真是不来留余地，不知他们给了你多少好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今这世道，谁给我钱我给谁卖命，这样有错吗？”沈傲。 “当然没错，所以这点银子不成介意，还请笑纳。” 说着，杨瑾将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沈傲接过一看，竟是一万两的银票，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你是想让我留你一命？” “不是，我是想让大人为我引荐西凉大将军。” “什么？”沈傲大感意外。 他想不到一个苏家客卿见西凉大将军干什么！。 双方各为其主，本是敌对之人，又有什么好引荐的。 难不成这个杨瑾想跳槽？。 “你想干什么？” “实不相瞒，我这次前来，乃是替侯爷拜会西凉大将军的。”杨瑾淡淡道。 沈傲闻言心中一惊。 替苏侯爷拜见？。 难不成大虞苏家是想和西凉勾结？。 不可能吧！苏家是大虞第一世家，这要是传出去，怕是整个苏家都得完蛋。 沈傲一时间吃不准沈傲所言是真是假，只能沉默不语。 杨瑾见状又拿出一张万两银票：“沈大人放心，您和西凉勾结这事苏家不会告发。” “并且今后苏家还会对您照顾一二。” 沈傲接过银票，内心有所意动。 虽然不知道苏家在打什么主意，但若能傍上这个大腿，倒也不错。 “我能问一句苏侯爷拜会西凉大将军所谓何事吗？” 杨瑾呵呵一笑：“你真想知道？” 沈傲神情有些愕然，自古以来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他明白自己只是一个小喽啰，当个中年人也就足够，知道太多反而不好。 “算啦，本大人也不想知道，等会西凉大将军来了以后，我自会为你引荐。” 军帐外。 孙护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沈傲和杨瑾的对话他全部听了进去。 原本孙护是跟随魏风一同去了城门口。 不过走到一半才察觉有东西落在军帐内，这才折返回来。 没想到竟无意中听到两人对话。 可万万没想到，沈傲竟然早就背叛大虞。 就连苏家似乎也想和西凉人勾结。 更危险的是，西凉人早就埋伏在城外。 现在城中无人，岂不是会被西凉人轻易占领。 想到这里，孙护立马去城门口找魏风。 城门上。 魏风刚把苏焱的二百亲卫安排好，一队兵士却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 “快开门，西凉人马上就要追来啦！” 城下，一名看不清样貌的男子大声喊道。 魏风眉头一皱，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长风军中的一支小队，刚才袭营失败中了埋伏，大军无奈溃败。” “我们小队本是后军，撤退后变成了前军，因此跑得快一些。” 魏风感觉城下之人说得也在理，于是转身对守城的兵士喊道。 “快开城门，让兄弟们都进来。” 然而他话音刚落，火急火燎赶来的孙护立即大声喊道。 “不能开门！他们是西凉人！快关上！” 魏风神情一怔，立即朝城下看去。 只见城外那些人已经举起武器，朝开了一条缝的城门涌去。 “关门！快关！” 察觉到被骗，魏风急忙大喊。 然而为时已晚，只一瞬间大门便被西凉人给撞开。 “杀....” 西凉人涌入城内，立即开始无差别攻击。 苏焱的亲卫本就没啥战力，现在直面西凉人根本就是单方面屠杀。 进了城，西凉人简直犹如无人之境，短短半刻钟，二百多亲卫就全被杀死。 魏风此刻后悔不已，所有一切竟和纪阳预判的一模一样。 他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选择相信纪阳。 现在好了，西凉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进了捕鱼城。 不光自己会死，就连城中百姓也难以幸免。 魏风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暗骂自己为什么这么蠢。 第83章 营救 好好一副牌，硬是被自己打臭。 魏风羞愧同时，也感觉无颜在面对纪阳和长风军兄弟。 拔出腰间利剑，心一横，大吼着朝西凉人杀去。 .... 蒋石头和一众长风军还在逃命。 越靠近捕鱼城，山道上的岔路口就越多。 兵士们慌乱之下纷纷向各个岔路口逃散。 岔路口虽然多，但通往捕鱼城的就只有这一条。 只要进不了城，无论在岔道上跑多久，最终还是会被西凉铁骑追上。 蒋石头有心想要制止，可他的声音早就被惨叫声掩盖，根本传递不下去。 不远处的山坡上。 纪阳看着逐渐靠近的长风军和西凉铁骑，表情格外凝重。 “大春，都准备好了吗？” 刘大春立即回道：“都好了，山坡两侧各一千五百人，荆棘棍还有鱼油也全部就位。” “只等咱们的人通过，就可以立即拦截西凉铁骑。” “不，把他们放进来一些。”纪阳冷声说道。 “杀了那么多长风军兄弟，必须让西凉人付出些代价。” 刘大春重重嗯了一声，攥着拳头，眼中满是怒火。 他是一名老兵，在原长风军服役近十年。 十年间，与他一同参军的朋友以及战友，几乎全部死在西凉人的铁骑之下。 上次兵败被困后，他原以为再也没有机会报仇。 可是纪阳却给了他希望。 无论是第一次突围，还是以火墙守城。 纪阳的智慧早已将他折服。 不光是他，其手下原三千长风军同样恨西凉人入骨。 之前安排袭营时，由于被选择留守，刘大春和一众原长风军兵士还颇有怨言。 可是现在，袭营的兄弟兵败，他们终于可以一雪前耻，心中无一不激动万分。 很快，蒋石头等人就越过伏击点。 西凉铁骑紧追不舍，马蹄声震动山谷。 看着西凉人脸上那狰狞嗜杀的笑容，纪阳随手拿起一支复合弓。 箭矢点上火焰，随即立即射出。 黑夜中，一缕火光格外刺眼。 埋伏在山坡两侧的长风军看到信号，手中的荆棘棍和装有鱼油的陶罐同时朝山道上抛去。 一时间，上万根荆棘棍砸向如长蛇般的西凉铁骑军中。 无数战马踩在荆棘棍上立即侧翻。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漫天飞来的陶罐更是把他们砸得晕头转向。 “山坡上有人，下马上山！” “杀光山坡上的大虞人。” “杀呀....” 西凉人大喊着想要爬上山坡。 然而下一秒，密密麻麻的火点瞬间在山坡两侧浮现。 火箭犹如雨下。 复合弓的威力强大，西凉人的护甲也扛不住，只要命中就会直接贯穿。 火箭落在山道上，鱼油被点燃，转眼间一个数百米长的火龙腾空而起，照亮整个山间。 已经越过伏击点的西凉铁骑回头一看，神色顿时慌乱起来。 蒋石头知道肯定是纪阳来救他们。 看着被火焰阻断退路的两千多名西凉铁骑。 蒋石头立即大声喊道：“兄弟们，是军师来接应咱们啦。” “都不要怕，冲回去，把这些西凉人全部杀光！” 在蒋石头带领下，长风军立即调转枪头。 被夹在两者之间的西凉人真真切切感受到两级反转的滋味。 火箭一直未停。 没被火焰吞噬的西凉人在短短十几分钟内，就被射杀上千人。 “撤！快撤！” 西凉铁骑终于还是扛不住，只能满心不甘地撤退。 “军师，要不要让兄弟们追上去？” 刘大春异常兴奋，自从上任长风军主将李忠死后，他还是第一次杀西凉人杀得那么痛快。 “不用，咱们的目的是接应石头他们，现在目的已经达到，还是立即撤回捕鱼城要紧。” 纪阳果断下令，并没有被眼前小胜所冲昏头脑。 西凉铁骑毕竟凶悍，他们能赢只是占了地利。 一旦出了山道进入宽阔地带，长风军绝不是西凉铁骑的对手。 “那行，我去支援石头他们。” 大春说罢，立即带人前去帮蒋石头围杀西凉铁骑。 战斗持续整整一个时辰，天色已经微亮，朝霞也升了起来。 山道上，大火还在燃烧，火焰前方遍地尸体。 蒋石头等人满身鲜血，手中短刀都砍出缺口，不知道有多少西凉人葬身刀下。 纪阳走下山坡，看着脚下被染红的土地，内心又一次受到冲击。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鲜红尸体，碎肉遍布，残肢断臂到处都是。 尽管是敌人，可他们都是因自己而死。 纪阳感觉在这一刻他仿佛失去了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蒋石头和大铁锤快步朝纪阳走来，两人脸上都带凝重之色。 “军师，袭营计划失败，很多兄弟都死了。”蒋石头神色有些自责。 大铁锤则是感激道：“军师，若不是你来得及时，恐怕我们兄弟也要死在这山道上。” 纪阳拍了拍蒋石头肩膀，宽慰道：“这又不是你的错，干嘛要自责。” 话音刚落，刘大春拖着一名全身脏兮兮的人走了过来。 “该自责的是这家伙才对，哼！” 刘大春随手将那人扔在地上。 纪阳定睛一看，竟是苏焱！。 大铁锤看到他后，眼中满是怒火：“妈的，你这死胖子命还真大！” 苏焱喘着粗气，满脸泥泞，身上早已湿透，还伴随着一股尿骚味。 “这能怪我嘛！呜呜...谁知道西凉蛮夷那么狡猾。” “呜呜...我想回家...我要找妈妈...” 苏焱哭得梨花带雨，众人一阵无语。 一个大男人，又贵为苏家三公子，竟然如此窝囊没出息。 “都是你们出的这个馊主意，差点害得我们全军覆没，老子真想宰了你。”大铁锤说着，大刀立即架在他脖子上。 苏焱哭得更大声了，一把鼻涕一把泪。 “纪阳，你不能怪我，我也差点没命啊...” 见苏焱抱着自己的腿蹭鼻涕，纪阳实在忍不住，一脚将其踹飞。 “谁他妈要杀你！能不能别恶心我。” 苏焱就是个没脑子的憨货，纪阳自然不会和他计较。 真正腹黑的是那个杨瑾。 只是他想不通，杨瑾不是苏家客卿嘛？。 为什么连自家少爷都坑？。 第84章 合作 懒得理会这个胖子，纪阳立即下令全军退守捕鱼城。 然而仅剩的长风军刚刚整备好，一名跌跌撞撞的人影忽然从远处山道上奔来。 纪阳目光一凝，来人看上去像是孙护，心中顿时产生一丝不好预感。 几人快步迎了过去。 “孙护！你不在捕鱼城守城嘛？跑到这里干啥？”蒋石头疑惑问道。 孙护弯着腰，大口喘着粗气，脸色因长时间狂奔而变得涨红。 “西...西凉人进城..进城啦！” “你没搞错吧！西凉人已经被我们打退，你看这遍地尸体，绝对没有一个人冲过去？”大铁锤。 孙护呼吸还不平稳，纪阳让他不要着急，缓口气再说。 “是沈傲，他早就飞鸽传书，将咱们今晚夜袭计划告诉了西凉人。” “西凉人的大将军提前在捕鱼城附近埋伏，刚才你们带兵前来救援后，西凉人就一举攻破捕鱼城。” 孙护的话让令人难以置信，每一名长风军兵士的脸上都充满震惊。 “你没搞错吧？沈傲和西凉人勾结？他图什么？”大铁锤不可置信问道。 孙护呼吸平稳不少，心中同样不解：“我哪知道，反正现在捕鱼城已经被西凉人占领，咱们回不去了。” 捕鱼城回不去，山外面又有西凉铁骑虎视眈眈。 这不成夹心饼干了嘛！。 周围兵士产生一丝慌乱。 “城中有多少西凉人？”纪阳缓缓开口问道。 越是这种时候，就不越不能乱了方寸，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两千多，由西凉大将军亲自带队。”孙护。 纪阳表情越发凝重。 捕鱼城经过他们修缮，比之原来要坚固数倍。 两千兵士足以抵挡上万大军，更何况火焰熄灭后，山外的西凉人肯定还会再来。 “城中现在如何？”纪阳。 “西凉人进城后立即开始在城中搜索，凡是兵士一个都没放过。”孙护 “魏风呐？他死了没有？”纪阳。 “应该没有，我逃出来时，看到大将军被抓了起来，应该是想用他当做筹码，和帝都谈判吧。”孙护。 此时苏焱在旁边问了一句：“杨先生可还安好？西凉蛮夷没把他怎么样吧？” 孙护闻言，顿时目露凶光，随手捡起一把短剑就要砍他。 “妈的，你这胖子还有脸问！都是你们故意让大家送死的。” 纪阳一脚踹在苏焱身上，使他躲过孙护一剑。 苏焱踉跄着起身，油光满面的脸上全是不解：“你说啥那？” 孙护死死瞪着他：“我亲耳听到，那个杨瑾早就知道沈傲勾结西凉人。” “但他却什么都没说，甚至还故意设计，让长风军夜袭西凉营地，这不是摆明了让大家送死嘛！” 苏焱一整个大懵逼：“杨先生早就知道？那为什么不阻拦我随军袭营？” 纪阳叹了口气，有点可怜这个胖子。 “苏焱，你是不是得罪过杨瑾？不然他为啥要卖你？” 苏焱哭丧着脸：“绝对没有，从帝都出来的时候，我还给了他十万两银子，让他帮我在边境立下一些功劳，好能回去装一把。” “再说他也没有理由坑我，他是我家客卿，要是把我坑死，他也没法向我爹交代不是？” 苏焱越想越不对劲，甚至开始逃避现实：“是不是你们骗我？” “我苏家乃是大虞第一世家，你们想绑架我索要赎金对不对？” 嘶....。 纪阳等人倒吸一口凉气，这死胖子的脑回路真是非常人可比。 见纪阳他们不说话，苏焱立即冷笑出声。 “哼，我苏焱聪明无比，岂会上你们的当。” “总之我命令你们立即回城，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不然我爹饶不了你们。” 大铁锤和孙护实在看不下去，抬手就要痛扁这个死胖子一顿。 “算啦，他不是想回城嘛！那咱们就回去。”纪阳稍微沉思后，还是决定回捕鱼城看看。 就算城池被西凉人占领，他也要亲眼看到。 不是不相信孙护，而是为了稳定军心。 最安全的毕竟是捕鱼城，若只凭孙护一句话就直接舍弃，兵士们肯定不满，甚至会胡乱猜测。 “现在回去会不会有点危险？”蒋石头有些担忧道。 “不会，他们只有两千多人，只适合守城。”纪阳十分确定的说道。 “让兄弟们都提高警惕，回收一下箭矢，立即返回捕鱼城。” 捕鱼城，军帐内。 魏风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身上满是刀口。 “哼，征西大将军？就是你这么一个窝囊废？” 西凉大将军狠狠在他身上踢了一脚，满脸不屑。 “呸，要不是沈傲这个叛徒，你岂能夺下捕鱼城。” 沈傲在一旁冷笑，淡淡说道：“大将军，和他废什么话，直接杀了完事。” 来前红絮交代过，若抓住征西大将军，可暂留其性命，就算不能朝大虞所要好处，也能狠狠将大虞羞辱一番。 这样一来不但可以打压军心，还能让大虞皇室失去民心。 “把他带下去看押起来。” 魏风被带走后，沈傲看了眼旁边的杨瑾，而后恭敬地朝西凉大将军说道。 “大将军，这位是大虞苏家之人，说是想要拜会您。” 大将军看向杨瑾，目光带着审视。 “苏家？就是那个大虞第一世家？” 杨瑾走上前，脸上带着虚假笑意道：“在下杨瑾，这次前来是有一封书信，替我家侯爷奉上。” 说着，杨瑾从怀中拿出信封。 大将军一脸狐疑，接过信封后立即将其打开。 略微看了眼信件，顿时大笑起啦。 “好一个苏家，哈哈哈...” 杨瑾听得出来这是在嘲笑苏家，毕竟他也知道信中所写内容。 利字当头，又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呐。 再说苏家虽然贵为大虞第一世家，但身处皇权斗争的中心，必须要做两手准备，这也是自保。 大将军笑过之后，将信件揣进怀里。 “苏侯爷想和我们合作，我西凉自然欢迎之至。” “不过兹事体大，我做不了主，需要禀明父王，因此答复还得多等几日。” 第85章 不过弃子而 “无妨无妨，在下暂时还不会离开捕鱼城。” 见西凉大将军答应，杨瑾赶忙表示可以等。 “报...”一名西凉斥候快步走了进来。 “可是长风军的溃兵到了？”大将军立即问道。 “禀大将军，追击长风军的铁骑，被...被挡下啦。” “什么！”大将军的声音顿时提高到八度。 按照原本计划，溃逃的长风军肯定会撤回捕鱼城。 届时他便可以紧闭城门，乱箭射杀。 在配合后方追击而来的西凉铁骑，长风军必定全军覆没。 “到底发生了什么？快说。” 斥候见大将军动怒，立即将一个时辰前发生的事全部告知。 “妈的，又是火！” 沈傲见状冷哼一声道：“肯定是纪阳，除了他没人那么阴险。” 大将军一脸冷意，纪阳这个名字他不陌生。 上次差点葬身火海就是拜他所赐。 事后也曾让大虞内的细作好好调查过一番，却没有丝毫线索。 “那个纪阳到底是何方神圣？竟会如此厉害！” “大将军，纪阳不过一介贫民，是本次从乡下征召过来的新兵，可以说毫无背景。”杨瑾在一旁说道。 这些天他也没少打探纪阳的背景。 出生在玉河县西河村，中过秀才，后来府试不中，深受打击一蹶不振，靠哥嫂接济度日。 后来娶了送亲队的媳妇，这才重新振作起来，并发明出一种名叫‘水煎包’的美食，风靡玉河县。 然后就强制征兵入伍，成为辎重营中的一个步弓手。 调查清楚后，杨瑾更瞧不上这个贫民出身之人。 但又想不懂，他一个贫民是从哪里学来的用兵谋略。 大将军听到纪阳只是一介贫民后，眼中顿时充满震惊。 他们的情报网只会调查各级官员，以及达官显贵及其后代。 谁会没事调查一个小老百姓。 “贫民！你没搞错吧！”大将军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差点死在一个贫民手中。 “千真万确，我也很意外。”杨瑾。 大将军脸色越发阴沉，作为西凉大将军，竟被一个贱民耍得团团转，说出面子往哪放。 “报...”此时又有一名斥候进来。 “又咋啦？”大将军没好气问道。 “长风军来啦，已经快到城下。” 大将军神色一凝，冷声道：“终于还是来啦，我倒要看看那个纪阳究竟是何模样。” 捕鱼城，城门之上。 大将军，沈傲，杨瑾高高在上。 城下，是一众狼狈不堪的长风军。 “哪个是纪阳？”大将军扫了城下众人一眼，大声喊道。 纪阳缓缓上前走了一步，冷声道：“我就是纪阳，你是西凉军大将军？” 纪阳目光看向说话男子，身形魁梧，虎背熊腰，简直和大菊有的一拼。 见纪阳如此冷静，大将军不由得眉头一皱：“没错，我就是西凉大将军，宇文利极。” “本将军在这儿，你难道不奇怪吗？” 纪阳呵呵一笑：“有何奇怪，沈傲与你通风报信，杨瑾故意让我们送死，不然你岂能站在城门之上。” 纪阳的话让上面三人都是一愣。 “你竟然知道？”宇文利极。 “没错，只是知道得晚了一些。”纪阳颇为无奈。 杨瑾闻言低着头，居高临下道：“纪阳，你很聪明，不过再聪明又如何？还不是被我设计！” “毕竟是贱民一个，又岂是我的对手。” 看到杨瑾，身旁的苏焱神色激动道。 “杨先生，快救我！这帮贼人想害我！” 看到苏焱还没死，杨瑾不由得眉头一皱。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没必要装腔作势，反正他们必死无疑。 “公子放心，过几天我会把你英勇作战的事迹禀告侯爷。” “纵然公子已经马革裹尸，其英名也必将在帝都传开。” “届时青史留名，岂不是天大好事？哈哈哈。” 苏焱麻了，可还是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杨先生，你...你何出此言？我还没死呐？你快救我呀。” “公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杨瑾冷声道：“从你离开帝都的那一刻，就已经是个死人了，就不要在想活着回去。” “你...你这个王八蛋，伪君子，本公子何时得罪过你，你竟如此害我？”苏焱呲目欲裂，气急之下身体都在颤抖。 杨瑾冷漠道：“不是我要害你，是你两个兄长容不下你。” “你是嫡长子，你不死，他们又怎能继承侯爷爵位。” “原来是他们两个！”苏焱眸子里似要喷出火焰。 从小到大，两个兄长就没少欺负他，可自己念在亲情骨肉份上从未过多计较。 不然就凭他母亲是皇室之女这个身份，就能让他两个兄长和其母亲滚出苏家，沦为贱民。 然而苏焱没想到，他一度忍让竟然会换来这个结果，实在可恨。 “杨瑾，我若死在这里，你如何向我爹交代，难道就不怕我爹一怒之下，要你陪葬吗？” 杨瑾再次哈哈大笑，向看傻子一样看着苏焱。 “公子，你以为侯爷真的喜欢你？” “你一个废物纨绔，侯爷只会觉得给苏家人丢脸。” “派你前来边境就已经证明，你不过是苏家一个弃子而已。” 苏焱身体一晃，不由得后退两步，其声音都在颤抖：“我...我是弃子！” “我怎么会是弃子！不...这不是真的...哈哈哈...全是骗我的..” 苏焱转身跑去，狂笑声中带着几分凄凉。 “哼！无聊的权利斗争。”宇文利极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纪阳，念你有几分能耐，若是肯投降，本将军就饶你一命。” “快让长风军全部放下武器。” 西凉人残忍嗜杀，他又差点被自己烧死，纪阳自然不会信其鬼话。 “想让我投降，好啊，那你打开城门，亲自来迎我。” 沈傲闻言立即说道：“大将军，这小子阴险狡诈，千万不能上当。” 宇文利极瞪了他一声，没好气道：“你他妈看我像是傻子吗？” 随即朝城墙上的兵士喊道：“给本将军放箭，把他们全部射杀。” 第86章 全是长风军 箭矢如雨下。 好在盾甲兵早有准备，面对箭雨立即举盾。 “撤。”蒋石头大喊一声，长风军开始急速后撤。 见纪阳等人要跑，沈傲慌忙说道：“他们要跑，大将军快追呀！” 杨瑾则道：“大将军不可，您毕竟只有两千铁骑，若追出城去怕是会中埋伏。” “你们放心，我就在城内，哪也不去。”宇文利极笑着说道。 来之前红絮就叮嘱过他，无论长风军还剩下多少人，都坚决不能出城。 “军师，他们没追过来。”蒋石头满脸可惜之色。 刘大春带着三千长风军埋伏在山坡两侧，只要西凉人敢出城追击，绝对能一举而歼。 “西凉人也不是傻子，肯定能猜到咱们的意图。”纪阳无奈道。 “那现在该咋办？”蒋石头。 “要不咱们回黑石城吧？”大铁锤。 “不行，回黑石城的路上肯定有西凉人重兵把守，怕是难以突破。” 纪阳想了想还是决定在山里找个地方安身。 “看看山里有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吧。” “军师，我知道有处洞穴，应该可以暂时藏身。”刘大春立即说道。 他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对此处每一座山都非常了解。 “那行，你带路。” 很快，在刘大春带领下，纪阳他们来到某座山上的半山腰。 这里密密麻麻有着很多溶洞。 溶洞虽然不大，但好在数量够多，足以让长风军遮风挡雨。 “石头，长风军现在还剩下多少人？”纪阳坐在一块石头上问道。 “不到八千人，基本上都是我和大铁锤还有刘大春的部下。” “费荤，赵奔，韦哀都带着各自部下和我们跑散了。” “不过他们三个是杨瑾的人，估计西凉人不会赶尽杀绝。”蒋石头。 纪阳闻言摇了摇头：“与虎谋皮的前提，是不能让老虎看到有威胁它的东西存在。” “西凉人虽然头脑简单，但行事却极为狠辣。” 大铁锤神情一怔：“你是说他们三个会被西凉人全部杀掉？” “没错，估计杨瑾也不敢放半个屁，只可惜跟随他们的长风军兄弟，怕是要白白送了性命。”纪阳长叹一声，人心比战争更残酷。 “军师。”清点物资的孙护快步走到纪阳面前道：“咱们撑不了多久。” “兵士身上都只带着一天干粮，就算省着点吃也仅够三天。” “至于兵器箭矢损失倒不大，只是如今天气变冷，咱又没带帐篷，到了夜里怕是会很难熬。” 纪阳眉头紧锁，脑海里不断翻阅原世界中，所有的战争经验。 如今大军被困在山内，又缺衣少食，西凉人还四处搜山。 此处洞穴也不是安身之地，若不能摆脱眼前困境，最多五天就会自生自灭。 入夜。 西凉军营帐。 红絮看着手中信件，嘴角微微上扬，忍不住笑出声。 “公主，信中说什么？能让您这么高兴？”身旁侍女好奇问道。 红絮将手中信件放在火烛上，笑道：“大虞苏家想要养寇自重。” “让我们对黑石城围而不打，并且时不时地配合他们演戏。” “想以此来提高苏家在大虞的地位和对皇室的重要性。” 侍女闻言也不禁笑出声：“这个苏家还真是有趣，那咱们帮不帮？” “当然要帮，只是得看他出什么样的价码。” “苏家是大虞第一世家，出手肯定不能太寒酸，不然咱可就亏了。”侍女。 红絮瞟了一眼侍女道：“没错，我可从来不做赔本买卖。” “去，帮我取笔墨纸砚来。” “是，公主。”侍女出了营帐，很快就把笔墨纸砚拿了过来。 红絮持笔，开始在草纸上写下她所要的‘工钱’。 侍女站在一旁看了一眼，双眸猛然圆睁。 “黄金一百万两，布匹四万尺，战马五千匹，粮食八百万石，另附加西部两州之地。” “天呐，这个条件苏家能接受吗？” “利益交换从来都要讨价还价，把要求定高点，即便妥协之后，咱们也能达到原本目的。”红絮。 “公主您可真...聪明。”侍女夸赞道。 “报...” “进来。” “禀公主，搜山铁骑遭遇长风军多股袭击，我军损失不少人马。”斥候。 “多股？”红絮眉头一皱。 “是的，袭击我西凉铁骑的长风军人数都不多，大概一两千人。” “他们只在山上放箭，我们一追他们就跑。” “等我们返回，才发现留在山道上的战马全被射杀，携带的干粮和水都被抢走。” “其它几支搜山铁骑都遭遇到相同情况。” “好像附近几十里内，全是长风军的身影。” “他们也不和我们正面较量，放完箭就走，没过一会就又来一次。” “他们比我们更加熟悉地形，而且没有护甲负重，在山上速度比我们要快很多，根本就追不上。” 红絮神情凝重，在包围圈内分兵作战，的确可以避免被一举歼灭，机动性也更强，毕竟地形对他们有利。 这又是哪个纪阳出的主意吗？。 他不过是一介贱民，为什么会如此厉害？。 想自己被誉为天下第一才女，却屡次因他受挫，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红絮的好胜心不由得被刺激出来。 她不相信，以自己的智慧还能输给一个贱民不成。 “传令下去，全军撤回，只要守住各个路口就行。” “另外多准备一些火油，他不是喜欢放火嘛，我也要让他尝尝被火烧的滋味。” 翌日。 某处山峰上。 “奇怪，西凉人怎么不搜山啦？”大铁锤看着空荡荡的每一条山道，疑惑问道。 “他们不搜山，咱们就不能用那个什么...游击作战法。” “抢不了物资，兄弟们可撑不了多久。”孙护。 纪阳神色凝重，伸手摸了下身旁杂草。 上面的露水快干了。 “不好，西凉人怕是要放火烧山。” 大铁锤瞳孔猛然一缩：“放火烧山？这方圆几十里都是山，他们不会这么狠吧?” “战争哪有狠不狠，只要能取胜，什么办法不能用。” “去通知石头和大春，让他们火速集合。” 第87章 伪装 蒋石头和刘大春两人的队伍分得很散。 足足过了两个时辰才将所有兵士聚集到一起，并一同返回山洞处。 “放火烧山！西凉人这么狠？”蒋石头呼吸有些粗重。 “方圆几十里的山林中，不知道孕育着多少生灵。” “若一把大火全部烧死，难道他们就不怕折寿嘛！” 刘大春同样一脸怒气：“妈的，这帮狗*的西凉蛮夷。” “他们要真敢放火烧山，必定会遭天谴。” 大铁锤神色焦急，一直唉声叹气：“你们光骂有何用，若不想办法躲过这次火灾，咱们都得被烧成黑木炭。” 纪阳低着头，心中也感觉异常棘手。 “唉...要是有根烟就好了。” 孙护见众人都是一副垂头丧气模样，虽知道几率很小，但还是自我安慰道。 “大家别担心，军师也只是猜测，兴许他们不会放火呐。” 纪阳深吸一口，缓缓说道：“希望是我多想吧。” 捕鱼城，军帐内。 “放火烧山吗？好主意，这下看他们还能耍什么花样。” 宇文利极大笑两声，举起酒坛喝了两大口。 西凉人本就残忍，进城之后所有渔民一个都没放过，更何况是山中野兽生灵。 前来禀报的斥候接着说道：“公主让您务必在三日之内，将城池附近的树木全部砍伐，以免被大火殃及。” “另外，这是公主给苏侯爷的回信。” 宇文利极接过信件，打开看了一眼，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将信件重新密封好后，随即交给了杨瑾。 “杨先生，请你速速派人将此信件交给苏侯爷。” “若他肯答应信上之事，咱们就能合作。” 杨瑾一脸恭敬，接过信件后立即揣进怀里：“大将军放心，我这就派人回帝都。” 虽然没看信件，但他也知道信上肯定提了不少离谱要求。 不过那和他没关系，苏侯爷自会定夺。 三日后。 纪阳等人刚刚截杀几百名西凉人铁骑，却什么物资都没抢到。 战马之上，只带着众多火油。 火油乃是用黑煤炼制，比动物油更容易挥发燃烧，几乎沾点火星就着。 三天来，西凉人分兵在方圆十几里的山间内挥撒火油。 一众长风军拼命拦截也无用。 西凉人也学聪明了，以百人小队进行挥洒。 他们战马飞快，同样是碎片化进行，根本拦不住。 “军师，这样下去不行，漫山遍野全是火油，只要火起，咱们避无可避。”蒋石头罕见地有些慌乱。 毕竟现在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以我看，咱们还不如直接杀回捕鱼城，起码还有一线希望。”大铁锤。 “不，我觉得应该找个突破口，撤回黑石城防守，至于这片土地，咱们只能放弃。”刘大春无奈道。 “不行。”负责斥候队的柱子立即反驳：“通往黑石城最近的一个山道全是西凉人，他们加强了防守，数量少说也得上万。” “军师，该怎么办您拿个主意啊！”六神无主的孙护只能把最后希望寄托在纪阳身上。 不光是他，周围几人同样都把目光放在纪阳身上。 对现在的长风军来说，他才是真正的主心骨。 纪阳没有说话，而是低着头来回踱步，神色一直在变换。 撤回黑石城肯定不行，先不说能不能成功突围，就算撤回去帝都也会把丢失土地之罪扣在他们头上。 届时不光会死，还会背上不战而逃的罪名，连累家人。 看来若想躲过大火，只有撤回捕鱼城。 捕鱼城周围树木已被砍伐，是唯一一处不会烧到的地方。 只是该如何夺回来呐？。 “报...” “军师，火！西凉人放火啦！”一名斥候刚跑回来禀报。 众人便看到远处骤然升起的火焰和滚滚浓烟。 在火油加持下，火焰以极快速度蔓延。 短短一个时辰，就已经迫近长风军所在的山上。 烟雾袭来，兵士们被呛得咳嗽不止。 炙热火浪更是让所有人从内心感到绝望。 “我们要死了吗？被火烧死！” “我父母还在等着我回去，我儿子也才刚一岁，我不想死啊...” “与其烧死，还不如和西凉人拼啦，起码能来个痛快。” “你们都闭嘴，我相信军师肯定有办法救我们。” “对，军师那么聪明，一定有办法帮咱们躲过这场大火。” “军师，我们该怎么办啊？” “军师...军师...” 八千长风军兵士看向纪阳，每一个人眼里都带着信任和期望。 纪阳牙关紧咬，他也不想让大家失望，可是...。 “军师，反正都是一死，战死总比烧死强，咱们去夺城吧。”刘大春一脸决绝，毕竟战死才是一名兵士最好的归宿。 看着刘大春，纪阳忽然闪过一丝念头，急忙问道。 “大春，你在这里十多年，可会说西凉语？” 刘大春一愣，而后点了点头：“当然会，我们长风军的存在就是为了抵御西凉人进犯，几乎每个长风军兵士都会说一些西凉语，这是必修课。” 纪阳嘴角微微上扬，看来天无绝人之路。 “孙护，前几日缴获的西凉护甲还留着吗？” “还有二三百副。”孙护。 “很好...”纪阳。 捕鱼城，城门之上。 宇文利极等人看着从远处蔓延过来的山火，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下看那个纪阳还有何对策。” “只可惜没能亲手杀了他，颇为遗憾呐。” “大将军快看，有人来啦！”一直溜须拍马的沈傲看到远处有人影闪动，立即朝其说道。 宇文化及眉头一皱：“全体戒备。” 很快，人影逐渐靠近。 几十名西凉铁骑跌跌撞撞来到城下，全身都是鲜血。 “大将军不好啦！长风军袭击了我们，宇文柱石将军阵亡啦！”一名西凉人跪在地上哭着说道。 “什么！柱石阵亡啦？”宇文利极大惊失色。 宇文柱石是把守通往黑石城山道的守将，也是他外戚胞弟。 看来长风军被逼到绝路，打算拼死一搏向黑石城逃离。 “大将军，长风军像发了疯似地进攻，宇文柱石将军一死，我们怕是守不住啦...” 第88章 夺城 “守不住！妈的，要是让他们跑掉，这场大火不白烧了嘛！” 宇文利极咬着牙关说道，眼看着就要把长风军消灭，可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兄弟们，随我出城。”宇文利极大喝一声，城内的两千铁骑迅速集合。 一旁的杨瑾盯着城下几十名西凉兵士，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大将军，不可轻易出城，万一中了埋伏该如何是好？” 宇文利极冷声道：“能突破宇文柱石的防线，长风军肯定是全员出动毫无保留，根本分不出兵来埋伏我。” “再说柱石是我堂弟，老子必须要为他报仇。” “大将军三思，若长风军真的拼死突围，以纪阳谨慎性格，又怎会放他们几人前来报信。”杨瑾疑惑说道。 宇文利极闻言感觉也在理，凌厉的目光立即射向城下兵士：“你是说他们有古怪？” “我问你们，你们为什么不去更近的大军营地求救，而来我这里？” 城下兵士立即说道：“大火阻断了山道，我们根本回不去大军营地，只能来找大将军。” 沈傲看了一眼远处，微微说道：“山火确实还没烧到这边，来此求救也比较合理。” “大将军，你若不放心，何不试探一下。” 城下兵士似乎听到沈傲之言，于是立即开口说道。 “*%*#@&%￥&（大将军，我们真是西凉子民）” “*&%#￥@￥#（还请大将军立即发兵，再晚怕是来不及了。）” “@&*&&￥*(请相信我们，大将军)” “是西凉语！他们是自己人！”宇文利极听到家乡话，立刻打消心中疑虑。 “开城门。” 杨瑾还是不相信他们，总觉得哪里不对，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朝宇文利极说道。 “将军，捕鱼城不能没人守，可否留下一些兵士，以防不测。” 宇文利极想了一下，虽然自己的兵力不多，但只要和山道口的守军会合，肯定能把长风军就地消灭。 “那我留下五百兵士守城，其余兵士随我出战。” 捕鱼城城门大开，宇文利极带着一千五百铁骑快速出城。 “你们进去疗伤吧。” “遵命，大将军。”报信的兵士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没想到军师的计策真成了。 “大将军，我看还是把他们带走比较好，一路上还能询问一下战况。”城墙上，杨瑾大声喊道。 杨瑾疑心很重，无论如何这几十名兵士都不能让其进城，万一有诈可就麻烦了。 宇文利极有些急不可耐，见面前十多人身上虽然有伤，但也并不严重，于是说道：“你们几个跟我走。” “是。”伪装成西凉人的兵士并没有丝毫犹豫。 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做好必死准备，只要长风军能活下来就行。 看着宇文利极带人离开，杨瑾立即下令紧闭城门，全军戒备。 “杨先生，干嘛这么紧张，捕鱼城经过他们加固，几乎很难被攻破。” “再说换做是我，我也会选择朝黑石城突围，不会来这里。” 杨瑾目光阴冷，淡淡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西凉军营地。 红絮看着远方升起的大火，即便相隔三四里，也能感受到空气中的炙热。 “纪阳，长风军，这下看你们还有什么手段，哼！” 红絮公主自语道，上扬的嘴角透漏着一丝得意之色。 .... 未被大火烧到的山坡上，纪阳看着下方山道上奔驰的西凉铁骑，心中长出一口气。 还好，他们上当了。 “石头，大春，大铁锤，接下来就看你们了。” “捕鱼城早已今非昔比，怕是不太好攻破。” “而且咱们时间不多，一定要在西凉人回援之前攻下捕鱼城。” “不然我也回天乏术。” 三人重重点了点头。 “放心吧军师，兄弟们必定以命相搏。”蒋石头。 “等会我们攻城的时候军师千万藏好，以免被波及。”刘大春。 “若我们没能攻下捕鱼城，军师一定要立即逃走，想必十几个人，应该能逃过大火和西凉人追捕。”大铁锤。 纪阳笑了笑，拍了拍大铁锤的肩膀：“一切都靠你们啦。” 捕鱼城，城门上。 “快看，有人来啦？是大将军吗？” 一直守在城门上的沈傲，在看到远处有一大片黑压压的人影快速而来，立即朝杨瑾说道。 杨瑾脸色铁青，牙都快咬碎了：“大你妈了个*，这么多人又没多少骑兵，肯定是纪阳无疑！” “所有人上城墙，步弓手就位，给我射死他们。” “杀....” 长风军冒着箭雨狂奔，无数兵士齐刷刷倒下。 山道悠长，一夫当关。 光是冲到城下就已损失上千名兵士。 “攻城梯，撞城木一起上！”大铁锤举着木盾大声吼道。 一时间，十多架木梯竖在城墙上。 “上...快上！” 悍不畏死的长风军兵士，争先恐后地爬上攻城梯。 而迎接他们的则是密集箭雨和滚烫热油。 惨叫声响彻山谷。 不远处的纪阳看着眼前一幕，身体不受控制的抖动。 真切感受到古代攻城之战，远比电影中看到的更加残酷。 惨叫，鲜血，碎肉以及死亡刺激着他的视觉神经。 性命如蝼蚁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凡是攻到城下的兵士，其性命竟只能存活十几秒乃至几秒。 “军师，您没事吧？”孙护看出纪阳的异样，颇为关心问道。 “没事，只是有点恍惚，四个月前我还是一个种地贫民，转眼之间却要指挥成千上万名兵士作战，真是离谱。” 孙护深有同感：“谁说不是，四个月前我还在家喝茶数银子，现在却要为了活着而拼命，唉...” 半个时辰后，攻城战已经进入白热化。 “一二三，一二三。” 几十人抱着撞城木狠狠撞击着城门。 攻城梯下更是堆尸如山。 城门上，杨瑾和沈傲拼命大喊着。 “放箭，射死他们...不要停..” “给我守住城门，多上几根顶门木，千万不能让他们进来。” 嘎吱！。 一道刺耳的声音在杨瑾耳边炸响。 城门在长时间撞击下终于要顶不住了。 一道道裂缝开始爬满城门。 城要破了.... 第89章 功亏一篑 杨瑾脸色大变，他知道城门一旦被破，城内五百兵士根本挡不住长风军。 自己若是被纪阳所擒，就算他不杀自己，仅凭勾结西凉人之事就能诛灭九族。 这个地方不能待了，必须回帝都禀报苏侯爷。 到时以苏家之势，或许能把这件事压下来，毕竟苏侯爷才是幕后之人。 轰...。 随着一声巨响，城门破了。 “杀进去...” “城内所有西凉兵士，一个不留！” 蒋石头和大铁锤怒吼着往城内冲杀。 数千长风军更是面色狰狞。 死了那么多兄弟，必须让西凉人以血偿还。 杨瑾见状大势已去，抢过一匹战马立即朝捕鱼城背面逃离。 至于沈傲，这家伙早就跑了。 城内杀声冲天。 每一名长风军兵士心里都憋着恨意。 五百西凉铁骑本就不善于守城，再加上人数较少，很快就被屠杀殆尽。 纪阳看到城破以后，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 老天爷还是站在他们这边。 “咱们进城。”纪阳朝身边说道。 孙护，苏焱和十多名兵士，立即朝城内跑去。 正在补刀的大铁锤看到纪阳进城，快步跑了过来，神色异常激动。 “军师，咱们赢了！” “别高兴太早，你快去把备用大门抬过来安上，西凉大将军或许正往回赶。”纪阳。 大铁锤点了点头，飞速带着几十名兵士朝仓库而去。 “军师，没发现杨瑾和沈傲，他们应该跑了。”蒋石头清点完尸体，并没有发现两个叛徒。 纪阳看了眼城池后方的山道，冷声说道：“前面大火焚烧，他们只能顺着后面山道逃回黑石城。” “我现在就带人去追，妈的，老子非砍死他们不可。”刘大春恶狠狠说道。 “杨瑾留着还有用，把他活着带回来。”纪阳。 杨瑾一个是苏家客卿，，若直接将其斩杀苏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因此必须将其抓回来审问，并写下认罪书，当作伏法证据。 “哼，就让他在多活片刻。”刘大春说罢，便带着百名轻骑朝后面山道上追去。 “石头，你立即补充箭矢，准备防御西凉人。”纪阳。 .... “大将军，您怎么来啦？”正在观赏大火烧山的宇文柱石看到远方来人后，神色顿感意外。 宇文利极环顾四周，别说长风军了，连一点战斗痕迹都没有。 “你这里没有遭遇长风军袭击？” “长风军？他们不是都被困在山上被火烧吗？怎么可能会来我这儿？。”宇文柱石一脸懵逼。 此刻，宇文利极才明白自己被骗了。 回头看向报信之人，却见他们全都恶狠狠盯着自己，脸上带着嘲讽笑意。 “你们都是长风军兵士？”宇文利极呲目欲裂，眼中满是冷冽杀意。 “没错，只要有长风军在，你们这些西凉蛮夷就休想占据大虞一寸土地。” “兄弟们，军师肯定已经夺回捕鱼城，咱们的任务完成啦。” “临死之前，咱们在拉几个垫背的。” 说罢，几十名长风军兵士瞬间拔出利剑，朝四周西凉人杀去。 宇文利极死死攥着双拳，面部越发狰狞。 “给我杀！” 很快，几十名长风军兵士全部阵亡。 “所有人立即给我杀回去，把捕鱼城在夺回来！”宇文利极满心不甘。 三番两次被长风军戏耍，对他来说简直是莫大耻辱。 宇文柱石虽然不知道经过，但看着满山大火，皱着眉立即将其拉住。 “大将军，大火已经封山，现在回去无疑送死。” 宇文利极的嘴唇都快咬出血，他知道现在已经无力回天。 “长风军！纪阳！老子和你们没完。” ... 西凉军营地。 红絮听着斥候传来的消息，身形一晃差点晕倒。 “公主，您怎么了？”侍女见状慌忙搀扶。 “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唉...”红絮长叹一声。 她不惜烧山灭杀无数生灵，没想到非但没把长风军烧死，就连已经到手的捕鱼城也给丢了。 “纪阳...纪阳！不杀你，怕是我西凉永远也赢不了大虞。” 在西凉国，她是天之娇女，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行军布阵从无敌手。 西凉人以她为荣，若不是女儿身，定会成就一番帝业。 可是现在，第一次与大虞交手就屡屡战败。 心中那份高傲，那份蔑视天下的豪气，在这一刻被去掉大半。 “不，还没输！我还有最后一招。” “纪阳，你给本公主等着...” 捕鱼城。 城门已经修复，兵士们的尸体也全被掩埋。 由于宇文利极已经提前砍伐掉周围树木，大火也没能烧到城池。 长风军驻扎的军营内。 魏风满脸羞愧，心中更是自责不已。 若当初好好听纪阳的话，何以生出这般变故，更不会让那么多长风军兄弟白白送命。 “军师，我...” 纪阳无奈叹息一声，拍了拍魏风肩膀：“没人能料事于先，大将军无须自责，谁又能想到沈傲和杨瑾竟会勾结西凉人。” 纪阳虽丝毫没有责怪，但魏风却更加愧疚。 “军师放心，魏风今后必定言听计从。” “大将军说错了，您应该对大虞言听计从，而不是我纪阳。”纪阳。 魏风闻言神情一怔，看了下四周，还好没有外人。 此话若被有心人传出去，定会给自己和纪阳带来灭顶之灾。 “魏风失言了。” 话音刚落，营帐外突然传来嘈杂之声。 “给老子进去。” 蒋石头和大铁锤掀开营帐，把逃走的杨瑾拽了进来。 “跪下。”大铁锤语气冰冷，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 杨瑾跪在地上，但脸上仍旧是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魏风，纪阳，我乃苏家客卿，你们若敢动我，便是和苏侯爷作对，小心被灭满门。” 死到临头此人还敢言语威胁，纪阳都不由得佩服其勇气。 纪阳还未说话，身旁一脸怒火的苏焱早就忍不住上前对其一阵暴揍。 “草你*的杨瑾，老子就动了你啦，有本事灭我满门啊！” 第90章 口供 苏焱差点被杨瑾给害死，此刻连活吃他的心都有。 “三公子，您可不能怪我，都是大公子和二公子让我做的。” “就算要报仇，你也得找他们两个，与我无关。” 杨瑾巧言善辩，他不怕魏风纪阳，毕竟可以拿苏侯爷压他们。 但苏焱要想杀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次借刀杀人没能成功，一旦苏焱回去帝都告知主母，怕是大公子和二公子也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两个我自然不会放过，不过你也必须得死。” 苏焱狠狠踹了杨瑾几脚后，立即喊道：“来人，把他拉出去给本公子剁成肉酱。” “公子饶命，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说到底杨瑾也是个怕死之人。 只是苏焱铁了心要杀他，求饶根本没用。 “纪阳，我若死在这里，苏侯爷不会放过你的。”这个时候杨瑾还想着威胁纪阳。 纪阳冷着脸，嘴角带着一丝微笑：“想让我救你，总得拿出一点诚意来吧。” 听到纪阳要诚意，杨瑾心中一喜，只要能谈条件，就绝对死不了。 “我有钱，这些全部给你。” 杨瑾说着，立马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 蒋石头一把将银票抢了过去，稍微一清点，心中直呼卧槽。 “乖乖！他一个客卿，身上竟带有十五万两银票，真他妈有钱。” 苏焱冷声说道：“这里面可有我给他的十万两。” 孙护也恶狠狠道：“妈的，老子的三万两也在里面。” 两人说罢，便要各自拿回自己的银票。 “我让你们拿了嘛！”纪阳眉头一皱，语气有些不悦。 “这本就是我的银子，我拿回来怎么啦？”苏焱。 “这是杨瑾给我的买命钱。” “至于你们的银子，在朝他要就是了。”纪阳 蒋石头闻言，飞快将银票收回，并揣进自己怀里。 苏焱和孙护神色愕然，但也没敢说什么。 两人都是有钱的主，为了这点小钱得罪纪阳可就太不值了。 见纪阳收了银子，杨瑾长出一口气：“银子你收了，现在可以放过我吧？” “我是可以饶你，但你勾结西凉人意图叛乱，大虞律法却不会放过你。”纪阳。 杨瑾脸色一变：“纪阳，你出尔反尔！” “天大地大律法最大，我一个小小军师岂敢无视大虞律法。” “不过只要你认罪，我必定竭尽全力保你。”纪阳。 杨瑾眉头紧皱，眼珠疯狂转动。 “认罪？我承认受大公子和二公子指使我谋害三公子。” “哪儿还有其他罪过？” 大铁锤怒目圆睁，怒声道：“你勾结西凉人谋害长风军，难道不是大罪一条？” “勾结西凉人？哪有此事，你们可有证据？”杨瑾冷声说道。 勾结西凉人乃叛国罪，按律诛灭九族，若认下来连苏侯爷都保不了，他才不会那么傻。 “大将军和数千长风军亲眼看到你和西凉人勾结，你还想抵赖！”大铁锤。 “按照大虞律法，我是被告你们是原告，原告之言不能当作证据，只有物证和第三方人证才算证据，你们不会不知道吧！”杨瑾。 “另外在提醒你们一句，无论是苏侯爷还是两位皇子殿下，对你们长风军可都没什么好意。” “但凡你们犯一点错，就会成为苏侯爷和两位皇子殿下发难的借口。” “杀我，不值得。” 长风军的确是帝都眼中钉肉中刺，这一点纪阳也知道。 但就因为如此，才必须要有牵制他们的手段。 “杨瑾，我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写下苏家和西凉人勾结的口供，我必全力保你不死。” “第二，我现在就杀了你，事后上报你是被西凉人乱箭射杀。” “就像你说的，没有第三方人证和物证，杀了你，苏家也没有理由对长风军发难。” 杨瑾神情一凝，怒声道：“纪阳，你这个小人...” “我只给你三秒。”纪阳。 杨瑾喘着粗气，赤红双目满是恨意。 现在没有办法，要么必死，要么相信纪阳博一线生机。 “一，来人，拖下去乱箭射杀。”纪阳。 “我写！”最终，杨瑾还是妥协了。 笔墨纸砚放在他面前，一张认罪口供很快就写好。 杨瑾缓缓按上手印，整个人都颤抖。 “纪阳，口供我已经写好，你说过要全力保我不死的。” 纪阳拿过口供看了一眼，随即交给蒋石头让其收好。 “大将军，杨瑾勾结西凉人乃事出有因，还请免去死罪。” 魏风干咳一声，神色冰冷：“无论什么原因，勾结西凉人都是必死无疑。” “还请大将军三思。”纪阳。 “叛国之人岂是你一个小小军师就能保下的！”魏风说罢，立即朝几名兵士喝道：“把杨瑾带下去乱箭射杀。” “是。” “纪阳，你他妈不守信用！”杨瑾被强行拖出军帐外，口中不停大骂纪阳。 “我已经全力保你，只是没保下来而已，怪不得我。”纪阳冷笑着说道。 蒋石头看着手中口供，神色有些凝重道：“军师，苏家毕竟是大虞第一世家，就凭这幅口供，怕是扳不倒他们吧？” “扳倒苏家？想都别想。”纪阳摇了摇头，一脸无奈。 魏风不解：“那军师要口供何用？” “只是一道保险罢了，若苏侯爷察觉到咱们知道他和西凉人勾结之事，必定会杀人灭口。” “而这幅口供或许会让他忌惮一二，只要咱们不乱说，苏侯爷暂时就不会动咱们。” 大铁锤闻言，目光猛然看向苏焱：“既然如此，索性咱们一不做二不休。” “只要杀了他，这事便不会被传出去？” 苏焱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那一双双充满杀气的眼神让其胆战心惊。 “军师别杀我，我发誓绝对不会乱说。” 苏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并爬到纪阳面前保住双腿。 “苏家把我当成弃子，今后我便与苏家一刀两断。” “苏家的生死存亡，和我在也没有一丝关系。” 大铁锤冷声道：“你说得好听，但这个世上，只有死人才能保证不乱说话。” 第91章 大雪 “没错，杀了他一了百了。”刘大春也赞同杀人灭口。 “对，杀了他以绝后患。”魏风担心口供之事暴露，还不如将苏焱杀掉，然后嫁祸给西凉人。 蒋石头眉头微皱，不管咋说苏焱也是受害者，就这么杀掉心里总感觉不舒服。 “军师，要不还是留他一命吧。” “反正他现在是苏家弃子，应该不会出卖咱们。” 见有人替他说话，苏焱立即朝蒋石头投去感激目光。 “这位将军说得对，我苏焱虽然是个纨绔，但又不是傻子。” “老大老二想杀我，老东西更是狠心把我舍弃，我又怎会在向着苏家。” “我他妈巴不得苏家完蛋，以解心头之恨。” 见纪阳神色陷入沉思，杀气也没那么重，又赶忙补充道。 “再说留着我对你们也有好处。” “今后苏家或者帝都有什么动静，我都可以提前告知你们。” “另外我娘是皇室之女，关键时刻说不定还能当你们的靠山。” 纪阳闻言脸上露出和善笑意：“苏公子无需如此，我本来就没想杀您。” 苏焱脸色顿时露出喜色：“真...真的？” “您是苏家之子，又是皇亲贵胄，区区在下又怎敢对您不敬。”纪阳。 “谢军师，我嘴可严了，决不会乱说。”苏焱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笑意。 纪阳的话让魏风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刚才看其神情，明明也是动了杀心的。 怎么转念之间，态度就来了个大反转。 “公子这些天跟着我们吃了不少苦，就请回营帐好好休息一番吧。” 苏焱长出一口气，立即退出军帐。 “军师，你真信他不会乱说？”魏风。 “信不信的不重要，只是咱们还没必要杀他。”纪阳 “为何？”魏风。 “首先他眼眸中确实有对苏家的恨意。” “其次，咱们和苏家目前还没有什么冲突，能低调一些最好。” “毕竟杨瑾只是一名客卿，死就死了。” “而苏焱则是皇室贵胄，就算苏家不调查死因，难保他母亲不会一查到底。” “若查到最后发现是咱们杀的苏焱，后果是什么可想而知。” 纪阳稍作分析，众人这才被惊出一身冷汗。 谋害皇亲国戚可是诛灭九族之罪，谁也承担不起。 .... 城外大火烧了一天一夜，丝毫没有要熄灭的迹象。 好在第二天下午，天降大雪。 西部之地正式进入雪季，大雪犹如鹅毛飘落而下。 大雪下了整整五天，把山火都扑灭了。 放眼望去，本该焦黑的群山变成了白色，几乎没有一丝被烧过的痕迹。 雪季来临，气温也猛然骤降。 这个世界没有棉制品，只能多穿点麻布衣服进行取暖。 尽管如此，兵士们仍旧被冻得够呛。 军帐内。 魏风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纪阳坐在火盆前，把手伸到火焰上方取暖。 唉...要是有件羽绒服就好了。 “军师，上次大火之后，西凉蛮夷怎么到现在也没动静？” 魏风走了过来，心中有些不安的问道。 纪阳喝了一口热水，哈出一口寒气：“我哪知道。” 魏风皱着眉头，缓缓说道：“大雪天气骑兵根本无法作战。” “以前但凡到了雪季，西凉人就会主动撤走，可是你看现在，他们连一点要走的迹象都没有。” 纪阳搓了搓手回道：“自从长风军原主将李忠死后，西凉人每次在边境作战都能捞到不少好处。” “可是现在他们不光啥也没捞到，还损失不少人马，心中肯定不甘。” “我估计雪停之后，西凉人肯定还会来犯。” 魏风点了点头，问道：“那咱们该如何应对？” “战争中，最怕敌人掌握主动权。”纪阳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之色。 “因此咱们不能等他们来打，而是要主动出击，以攻为守。” 魏风不解：“主动出击？可咱们只有六千多人，西凉蛮夷却有两万之众，主动出击不是送死吗？” 纪阳淡淡说道：“战争中人数固然重要，但决定能否胜利的因素，却不仅仅只是人数。” 魏风一脸懵逼，虽然他也知道这个理，但毕竟对方兵力是他们两倍之多，再好的计谋若人数处于劣势，也难以实现。 “大将军，军师。” 孙护从外面走了进来，禀报道：“东西都到了。” 魏风一脸疑惑：“什么东西？” “是军师之前让我从黑石城购买的布匹。” “布匹？做衣服用吗？也对，天气这么冷，多穿点保暖。”魏风。 纪阳立即起身，对其说道：“那可不是保暖用的，而是咱们战胜西凉人的关键。” 纪阳说罢，立即走出军帐。 长风军营地内，几十辆马车停在雪地中，上面全是大箱子。 孙护命人将大箱子全部卸下，并打开让纪阳查看。 “按照规定，大虞兵士的服饰需全部是铜色，怎么箱子里的全是白布？”魏风略微扫视一眼问道。 纪阳没有回答，而是取下一块白布，将其平铺在雪地上。 “若是百米开外，你是否能分辨出这是白布还是白雪？” 魏风内心猛然一顿，双眸中满是震惊之色。 “你是说让兵士们披上白布，和白雪融为一体，然后在去袭击西凉人营地？” 纪阳点了点头道：“没错。” “可这会不会太冒险，万一被西凉人发现怎么办？”魏风本就胆小，不善于冒险。 “战争中，任何谋略都没有绝对性，只要成功率在百分之五十以上，就值得冒险一试。”纪阳。 西凉人营地。 红絮看着从国内运送而来的上千匹白布，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冷笑。 宇文利极看着面前白布，忧心忡忡问道：“妹子，就凭这些白布，咱们真能拿下捕鱼城？” 红絮冷声道：“捕鱼城算得了什么，就连长风军我也会一个不留全部杀光。” “区区白布能干什么？”宇文利极有些不信。 红絮则耐心解释道：“白布与白雪相融，离远看根本发现不了任何异样。” “另外，咱们这次要舍弃骑兵，全体兵士改为盾甲兵和步弓手。” “那些大虞人肯定想不到，咱们会舍弃最为依赖的战马！” 第92章 最后的决战 宇文利极眉头紧皱，舍弃战马对西凉兵士来说无疑会减少大半战斗力。 若步兵对步兵，他并没有完全把握能打败长风军。 “妹子，要不算了吧，现在大雪封山，本就不适合打仗，还是等开春再说可好？” 红絮猛然转过身，凌厉的目光死死盯着宇文利极。 “不行，咱们和大虞的谈判仍在进行中，若不能取胜，这么多将士不白死了嘛！” “再者说，一旦咱们无功而返，定会被大虞人小瞧。” “今后想要在他们那里获取什么好处，就会更加困难。” 宇文利极尴尬一笑，他不懂什么政治，只是以一名将军的眼光来看，当下的确不适合打仗。 “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计划再失败，兄弟们仅存的一点士气就会消耗殆尽。” “往后若在面对大虞兵士，兄弟们就会从心底里胆怯，从而无法战胜他们。 红絮自然也知道这点，可她就是不服气。 她不相信以自己的智慧，会输给纪阳！他不过是区区一个大虞贫民而已。 “哥，若这次再失败，我愿受父王任何惩处。” 见红絮铁了心，宇文利极长叹一声不再说什么。 三日后，大雪逐渐变为小雪。 山中积雪已经达到七八公分的厚度。 脚踩在上面，出发嘎吱嘎吱的声音。 捕鱼城内。 蒋石头将六千多名长风军全部集结待命。 每一名兵士身上，都套着一身白色麻衣。 就连兵器也被缠上一层白布。 纪阳看着几乎快要融入白雪中的兵士，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大将军，军师，长风军以全部集结完毕。”蒋石头清点完人数，立即跑到两人面前禀报。 魏风看了一眼纪阳，见后者点了点头，才大声朝喊道。 “兄弟们，几个月来咱们多次打退西凉人进攻，这全都仰仗兄弟们勇猛。” “如今到了雪季，西凉人没有撤走，他们仍旧想要除掉我们长风军。” “军师说了，与其等他们来打，不如咱们主动出击打他们。” “今天，便是最后的决战。” “为了我大虞荣耀，为了我大虞百姓，我等将悍不畏死，誓将西凉蛮夷全部消灭。” 魏风简单两句话，长风军立即大声回应 “消灭西凉蛮夷！” “消灭西凉蛮夷！” 魏风稍微抬了下手，长风军瞬间安静下来。 “我已经让人准备好酒肉，吃过之后，咱们今晚就出发，杀光所有西凉蛮夷！” 说罢，美酒美食很快就摆成一片。 这一餐，或许是很多人的最后一餐。 “大铁锤，军中还剩下多少粮食？”纪阳把大铁锤喊了过来，开口问道。 “禀军师，还有一百三十四石。” “给你两百兵士，务必在天黑之前把所有粮食磨成面粉。” “磨成面粉？干什么用？” “这一战，不成功便成仁，留下那么多粮食也没用，还不如做一道保险。” 纪阳并没有说得很清楚，毕竟解释起来比较麻烦。 再说他也不确定这些面粉能不能派上用场。 很快，天色暗了下来，月亮升起。 辰时一过，长风军静悄悄地离开了捕鱼城。 六千兵士翻过一座座山坡，艰难行军两个时辰后，终于越过捕鱼河，来到距离西凉人营地五里处。 “奇怪，一路上怎么没有看到西凉人的斥候？” 蒋石头走在纪阳身边，疑惑问道。 “是不是西凉人怕冷，所以就没安排斥候警戒？”大铁锤这般猜想。 刘大春则分析道：“现在大雪封山，西凉人肯定觉得咱们必定会龟缩城内不出，因此而放松警惕。” 魏风神情凝重，他和西凉人打了十多年，从未见过他们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军师，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纪阳同样心有疑虑，只是大军已经到了这里，兵士们早已做好冲杀准备，现在撤退，定会影响军心。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顾不了那么多了。”纪阳一咬牙，还是决定继续执行计划。 “传令下去，所有人匍匐前进，没有命令不得起身。” 一瞬间，长风军全部趴在雪窝中。 今夜月光很亮，不会令人迷路和看不清方向。 同时由于月光反射，长风军和遍地白雪更加难以分辨。 西凉人营地，军帐内。 红絮焦虑不安地来回踱步。 “公主，大将军此去定能旗开得胜，您不必如此担心。”侍女都快被她晃晕，无奈开口说道。 红絮没有理会侍女，而是皱着眉头自语道。 “两个时辰了，估计已经接近捕鱼城，希望一切都顺利。” 红絮虽这般祈祷着，可不知为何，胸口始终跳得飞快，隐隐有种不安感觉。 心中憋闷，走出军帐后打算透透气。 宇文利极带走了一万名兵士，如今营地内只剩下七千多人。 若是长风军趁此偷袭，西凉大军定然难逃一死。 想到这里，红絮心中猛然一紧，但很快就放松下来。 “呵，天底下哪会有这般巧合之事。” 不知不觉中，红絮走到营地大门前。 抬头看向远处捕鱼城的方向，可惜被群山遮挡什么也看不见。 突然！。 红絮神色一凝，她似乎看到不远处有什么东西在动。 可面前全是银色白雪，并没有任何异物。 “是我眼花了吗？” 红絮自语道，而后又将目光放在不远处的雪地上。 十几秒钟后，红絮脸色瞬间大变。 近在咫尺的雪地上的确有东西在移动！。 密密麻麻，犹如雪蚁。 “杀....”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移动过来的‘雪蚁’猛然站起。 顷刻之间，眼前便出现六千多名长风军兵士。 他们同样身着白衣，与雪地融为一体。 这一刻，她绝望了。 “迎敌！快迎敌！” 红絮一边大声喊叫，一边朝营地内部逃去。 喊杀声早已惊动营地内守军。 可长风军实在太快，仅仅不到一分钟时间，就已经冲进营地。 西凉兵士很多都在各自营帐内生火取暖。 听到外面传来骚乱声后，刚想走出营帐查看，便被冲进来的长风军给乱刀砍杀。 纪阳拿着长刀也一同跟随厮杀。 虽然他没什么武艺，但这几个月的从军生涯，使其身体素质早已远超常人。 对上被打蒙圈的西凉人，几乎是单方面屠杀。 第93章 屈辱 手起刀落，纪阳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自己刀下。 反正刀刃已经满是缺口，鲜血几乎将其白衣染成红衣。 西凉军无法组织起有效反抗，每个人只能各自为战。 而长风军则攻守有序，兵士之间相互配合。 魏风，蒋石头，大铁锤，刘大春四人所带领的兵士互相穿插，分割，围杀。 如同蚕蛹啃树叶，一点点将其蚕食殆尽。 半个时辰后，西凉军营地布满无数具残缺尸体。 纪阳实在有点杀不动了，喘着粗气半跪在地上，双臂都在打哆嗦。 然而战场之上岂能允许中途暂停歇息。 身旁一个营帐中，忽然窜出三名西凉兵士，满脸狰狞地朝纪阳杀来。 好在魏风担心纪阳安危，一直让几十名最勇猛的长风军兵士守在他身旁。 “休想伤害军师！” 四周长风军见状，立即挡在纪阳面前，将冲过来的西凉军斩杀。 “军师，西凉人快被杀光了，您不用拼命搏杀，还是去营帐内休息一下，我等在外面守着。” 一名兵士将纪阳扶起，担忧说道。 纪阳看了一眼战场，西凉人已经被消灭大半，剩下一部分几乎已经放弃抵抗，全都四散逃离。 蒋石头和大铁锤还在厮杀，魏风和刘大春则分别追击逃散敌人。 纪阳长出一口气，看来大局已定。 “那行吧，我确实需要缓口气。” 纪阳捂着胸口，气息依旧不稳。 然而进入旁边一间营帐后，他才发现营帐内竟然还有人。 不过不是西凉兵士，而是两个女人。 二女看着走进来的纪阳，眸子中满是惊恐。 “军营中怎么还有女人？”纪阳眉头一皱，神色不解。 和大虞不同，西凉人军中几乎没有军妓营，他们习惯强抢边境周围的大虞女子。 玩弄过后基本上就会杀掉，从来不留活口。 此时，身边一名兵士说道：“军师，你看他们衣着干净，服饰也和大虞女子不同。” “我想要么是某个西凉将军的家属，要么就是随军侍候的丫鬟。” “军师？你...你是纪阳！” 红絮神情一震，眸子里闪过一丝恨意。 面前男子身材提拔，样貌英俊，鲜血染身，持刀而立，俨然一副将军模样。 如此智勇双全的男人，若是生在西凉，怕是会倾心与他。 她曾发过誓，能配上自己的男人，不仅仅只会冲锋陷阵。 还要在智慧和才华上胜过他。 目前她所遇到的所有男人中，纪阳是最接近的一个。 只可惜他是大虞人，是几次将她玩弄于股掌中的仇人，心中对其只想杀之而后快。 然而西凉军已经全面溃败，即便宇文利极占领了捕鱼城也没啥用处。 西凉军本就不善于守城，加之兵力仅剩一万人。 即便大虞不会派兵增援，她也相信以纪阳的头脑，仅凭数千长风军怕是也能再把捕鱼城夺回去。 听到其中一名女子叫出自己名字，纪阳立即警惕起来：“你认识我？” 红絮知道，现在要想活命就不能亮明身份。 “我们是大将军的侍女，从他口中听说过您。” 红絮一脸惊恐之色，表现得有些楚楚可怜。 “军师，管她什么侍女不侍女，直接杀掉完事。”身旁兵士说罢就要动手。 红絮见状，纵然心中有万分屈辱，还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军师饶命，我们只是小小侍女，从未伤害过你们大虞人，还请绕过我们吧。” 红絮的侍女更是跪在地上不停磕头，边哭边求饶。 “算了，两个弱女子而已，就饶她们一命吧。” 若是兵士，无论怎么求饶纪阳也不会放过。 可两个侍女，杀不杀根本无关紧要，放过她们也没什么危害。 “多谢军师不杀之恩..”红絮佯装感激道。 纪阳没再理会她们俩，转身出了军帐。 红絮瘫坐在地，内心感到莫大耻辱。 曾经高傲不可一世的西凉才女。 如今竟要朝大虞人下跪磕头求饶，高高在上的自尊心又一次受到沉重打击。 “纪阳！此仇我宇文红絮今后必报！” 随着时间推移，战斗也终于结束。 “哈哈哈，痛快！杀得痛快！” 魏风抑制不住心中兴奋之意，这么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获得如此大胜。 区区一场战斗，就消灭将近一万西凉人，此战绩绝无仅有。 “军师，您没受伤吧？”魏风快步走到纪阳面前，关切道。 “受了一些皮外伤，死不了。”纪阳缓缓说道。 此时蒋石头等人也走了过来。 “大将军，军师，所有溃逃的西凉人已经全被消灭，无一人遗漏。”刘大春朝两人禀报道。 “营地内的西凉兵士也没留下一个活口。” “兄弟们这次都很勇猛，损失较小，只阵亡大约一千七百人。” 蒋石头和大铁锤也各自汇报军情。 “西凉人的大将军呐？你们谁把他杀了？”纪阳立即问道。 四人相互看了一眼，似乎都没有遇到宇文利极。 魏风见状立即朝四周喊道：“给我找找西凉人的大将军在哪？要是死了就把尸体带过来。” “妈的，可别让那小子给跑了。”大铁锤冷声说道。 魏风也有些紧张，若是被他跑掉可就太亏了。 宇文利极不但是大将军，还是西凉国皇子。 若是把他杀了，大概率可以封王拜候。 “启禀大将军，尸体中并没有西凉人的大将军。” “什么？没有！”魏风惊呼出声，不甘心地又问了一遍：“你们仔细找了嘛？” “启禀大将军，西凉人的大将军服饰和普通兵士不一样，所以很好查明。” “别管什么服饰，所有尸体都给挨个确认，一定要找到。”魏风吼道。 纪阳神情凝重，心中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不对，太快了！” “什么太快！”众人不解。 “战斗结束得太快，咱们的伤亡也太少。” “西凉军毕竟有两万之众，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被团灭！” 纪阳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即跑到营地大门，凝重的目光看向捕鱼城方向。 “她娘的，不会这么巧吧！” 第94章 爆炸 “什么不会这么巧？”魏风一脸疑惑。 纪阳皱着眉头说道：“西凉军兵士变少，大将军又不在，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身旁蒋石头反应很快，立即猜想到什么：“您是说不见的那些人去偷偷攻城啦？” 魏风闻言立即反驳：“不可能，如今山道之上全是积雪，西凉铁骑根本无法行走。” “再说攻城他们也不擅长，更没必要偷偷攻城对不对？” 纪阳一脸凝重，淡淡说道：“那要是他们和我们一样呐？” 众人一愣，全都不解。 纪阳解释道：“若他们也穿上白衣，并且舍弃战马，而后从山上绕过捕鱼城，继而从城池屁股后面直接袭击长风军营地。” 之前说过，捕鱼城不大，无法容纳从黑石城而来的新兵。 因此在捕鱼城后方的山坡两侧安营扎寨。 这个一点想必沈傲早就告知过西凉人，所以他们才会在今夜，同样兵行险招，直接绕过捕鱼城偷袭长风军营地。 听完纪阳的解释，所有人脸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神色。 “那这也太巧了吧！” “就是，都能想到穿白衣隐藏也就算了，怎么连偷袭时间都一样！” “若真如此，咱们来的时候怎么没碰到他们？” 纪阳无奈一笑：“估计是各自选择的方向不同吧，所以才没遇到。” “咱们是走的群山东侧，他们估计走的西侧也说不定。” 魏风虽然感觉有些离谱，但纪阳的判断从未出过错，这次他坚定不移地相信，就算这个几率再低，事实也会如此。 “军师，那我们现在赶紧回城支援，希望还来得及。” 纪阳微微一笑，神色突然放松下来。 “不着急，若他们没去捕鱼城还好。” “若是去了，大将军明天就可以写捷报送回帝都。 众人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敌人都去袭营了，军师怎么还如此淡定！。 面对疑问，纪阳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说他已经安排了后手。 “传令下去，全军打扫战场，不管是粮草还是银子，都给我统统带回去。” .... 捕鱼城西侧山坡上。 宇文利极率领大军悄悄朝城池后方靠近。 月光映照下，西凉兵士们同样隐身在雪地之中。 “大将军，有点不对劲，长风军的营地似乎太过安静！” 一名副将看着不远处，死一般寂静的长风军营地，内心有些许不安。 “怕什么，这都已经寅时，那帮大虞人肯定早就睡下，哪会有什么动静！”另一名副将说道。 “大将军，要不我带人先过去探查一番？” 宇文利极眉头紧皱，长风军营地确实有点诡异，毕竟连守夜兵士都没有。 不过已经行军到此处，断然没有撤回的可能。 若是派人去查探，万一提前惊动熟睡的长风军，恐怕会有任务失败的风险。 “不用探查，全军依计行事，随我杀向营地。” 宇文利极决心已下，西凉兵士在靠近营地二百米后，立即开始冲杀。 “杀....” 上万名西凉兵士瞬间涌入长风军营地。 然而整个营地内却空无一人。 “没人！怎么会没人！” “该死的长风军哪去啦！” “给老子找，我不信一人都没有！” 西凉兵士错愕地看着四周。 宇文利极更是直接愣在原地。 数千名长风军全都不见？难道它们撤走啦！。 正这般想着，捕鱼城内却传来响动。 “西凉人来啦，快迎战！” “关城门，千万不能让他们进来！” “快去禀报大将军和军师！” 宇文利极听到城内传来的声音，心中顿时大喜。 原来数千长风军竟全部搬到城内驻军。 捕鱼城后方城门还没有关上，宇文利极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当下立即喝道。 “长风军在城内，兄弟们进城，杀光他们，冲...” 宇文利极一马当先，飞快朝捕鱼城内跑去。 城内。 留守的孙护正带着人二百多名兵士快速撤离。 此刻孙护对纪阳更加佩服的五体投地。 本来只是用来保险的手段，没想到还真能派上用场。 只是可惜了这座捕鱼城。 “鱼油都洒完了吗？” “禀将军，两千斤鱼油全撒在房子上了，一滴没剩。” “很好，西凉军今夜注定要全军覆没，快走。” 很快，孙护等人从捕鱼城正门离开，并躲到东侧山坡上。 宇文利极带领大军一拥而入。 本以为会迎来残酷厮杀，谁知城内和城外一样，一个人影都没有。 “怎么城里也没人？” “不对呀！刚刚明明有人在喊的？” “咱们不会遇到鬼了吧！” 一众西凉兵士胡乱猜测。 宇文利极此刻满脑门问号。 难不成大虞人舍弃了捕鱼城，全都退守黑石城啦！。 “给我搜，挨家挨户地搜，每一间房子都不要放过。” 西凉兵士领命后，立马开始在城内展开大规模搜索。 “咳咳咳...” “屋子里怎么全是面粉！” “呛死老子了！该死的长风军怎么把面粉全都撒在地上！” “妈的，大虞人如此浪费粮食，简直可耻。” 城中每一间房屋内，都撒满大量面粉。 被他们进去一顿折腾，面粉瞬间扬起，屋子内犹如起了大雾。 山坡上的孙护看到，立即下令放火箭。 纪阳说过，只要面粉在密闭房间内扬起，就放火箭烧房子。 虽然他不知道这样有啥用，但还是依照命令照做。 咻咻咻... 二百多人齐放火箭，落入鱼油上后瞬间生起大火。 宇文利极见状牙关紧咬，暗道又他妈上了狗当。 长风军肯定是想放火烧城。 不过他们失算了，现在是雪天，遍地积雪，就算撒上鱼油也很难长时间燃烧。 再说他们完全可以在火起之前就撤离城池。 “撤...撤出城外。”宇文利极大声喊道， 然而下一秒，四周的房屋突然爆炸。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音，爆炸的火焰骤然升起。 碎裂的房屋木屑四处飞溅，比之箭矢还要恐怖。 城内房屋不下千栋，一间房屋爆炸立马引起连锁反应。 轰轰轰...。 连续爆炸声不断，炙热火浪瞬间席卷整个捕鱼城。 第95章 大胜 “禀大将军，城门已经被大火烧塌，咱们出不去啦！” 西凉兵士满脸绝望，无数人被火浪吞噬，惨叫声响彻天际。 宇文利极看着周围一片火海和变成火人的兵士，嘴唇都咬出鲜血。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这次行动可以说万无一失，该死的大虞人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还有这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捕鱼城内明明没有火药才对。 宇文利极满心疑惑，但现在也不是细想的时候。 若是再不逃离，怕是这上万名西凉兵士就要全部葬身火海。 人在绝望之际，往往能激发出潜能。 宇文利极那没有多少墨水的脑袋里，忽然想到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钻到雪窝里去，快！” 大雪过后，堆积在路上的雪会由蓬松逐渐变硬，同时也不容易融化。 城内道路上的积雪打扫过后，都被堆积在两侧，足有半米多高。 人要是半蹲在里面，足以包裹住全身。 宇文利极只希望这些积雪能在火势减小之前，不要完全融化。 好在小半个时辰后，城中火势开始减弱。 宇文利极看准时机，在融化后的雪水里把衣服浸湿，既而一口气逃出后城外。 回头看着被烧成废墟的捕鱼城，宇文利极牙都咬碎了。 这场大火，让他损失近一半兵士，一同逃出来的，仅有五千多人。 这五千多人虽然还活着，但很多人身上都被火焰烧伤，严重者最少也有上千人，估计也撑不了多久。 行动再次失败，宇文利极只能带着不甘撤退。 然而当他们回到营地后，迎接他们的却是提前埋伏好的长风军。 战斗一直持续到天亮才结束。 五千名西凉兵士被杀到仅剩一千多人逃走。 而长风军，也只剩下两千余众。 虽然有很多兄弟阵亡，但每一个原长风军兵士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悲伤，反而满是自豪和兴奋。 几十年来，西凉人频频侵犯大虞土地，上百个村子被屠杀殆尽。 虽说上任长风军主将李忠骁勇善战，每次都能将西凉人打退。 但从来没有给予西凉人致命打击。 这也是西凉人为什么会成为顽疾之癣的原因。 但此次不同，这场战争从开始到结束，西凉人足足损失掉三四万铁骑。 对人口本就稀少的西凉国来说，无疑是一次沉重打击。 经此过后，西凉人最少在十年之内，无法恢复元气。 十二月十八日。 大虞帝都。 苏家。 书房内，苏家家主苏万城皱着眉头，看着手中信件。 身前，一高一矮两名青年男子带着好奇目光，擎着脖子想要看一眼信上内容。 二人乃苏家庶出兄弟，高的叫苏青龙，矮一点的叫苏白虎。 “爹，西凉人的回信上说了什么？”苏青龙好奇问道。 “是不是同意和咱们合作？”苏白虎也开口问道。 苏万城冷哼一声，满是沟壑的老脸上肉眼可见的不悦。 “你们自己看吧。”苏万城将信件扔在二人面前，转身背过手去。 “卧槽！西凉人疯了吧！” “真他妈敢狮子大开口。” 两人都是一副震惊之色。 “爹，这些个狗娘养的，摆明了是不想与咱们合作。”苏白虎将信件狠狠摔在书桌上，大声骂道。 苏青龙则微眯着眼，淡淡说道：“西凉人不过想讨价还价而已。” “爹，为了咱们苏家能长远发展，只要西凉人答应将要求降低一半，我看倒是可以接受。” “反正银子也是从贱民身上摊派，咱们又没损失。” 苏白虎闻言，有些担忧说道：“就算降低一半那也是黄金五十万两，布匹两万尺，战马两千五百匹，粮食四百万石，加之西部一州之地。” “贱民身上的油水都快被榨干了，两位皇子更不可能自讨腰包，怕是有点难办呀。” 苏万城回过身，深邃的目光看着书桌上的信件。 “贱民就像海绵，挤一挤总能挤出点水来。” “再说，你们以为两位皇子不想和谈？” 苏青龙和苏白虎对视一眼，二则都是一脸疑惑。 “既然想和谈，那么上次为啥还把送出去的金子又要回来？” 苏万城淡淡说道：“他们毕竟是皇子，皇家最在乎脸面。” “若是长风军打输了，只能顺其自然和谈。” “可上次他们竟然打赢了！若是在割地赔款，岂不让人贻笑大方，丢尽皇家颜面？” “一旦名声臭了，又怎能登上那至尊皇位。” 二人点了点头，心中已然明了。 “过几天长风军彻底兵败的消息传来，咱们就可以顺势提议再次和谈。” “和谈成功，皆大欢喜。”苏万城缕了下胡子，悠悠说道。 苏青龙心中有些不安说道：“我听说长风军这次打得不错，西凉人损失了不少人马才占了捕鱼城。” “万一再被长风军夺回去，那这场战争就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苏万城没有说话，身旁苏白虎则笑着说道：“有杨先生在和大哥那个废物在，长风军就算想不败都难。” “哈哈哈..” 兄弟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侯爷，边境有战报传来。”门外，响起管家的声音。 苏万城心中一喜，估计是长风军彻底兵败的消息已经传回来。 “进来。” 佝偻着腰，头发花白的苏家管家立即走了进来，并将一份信件交到苏侯爷手上。 “这是兵部抄下的，原奏折已经送去二位皇子那里。”管家说完，便转身离开。 “爹，快打看看，是不是长风军彻底兵败的消息？”苏青龙激动说道。 “西凉人是不是已经逼近黑石城啦！我们什么时候请命守城？”苏白虎脸上带着兴奋之意。 苏万城打开信件，看到信上内容后，整个人瞬间愣在原地。 “爹！您这是咋啦？” 苏青龙见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赶忙问道。 见苏万城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站在原地。 苏白虎大着胆子慢慢从其手中将信件拿了过去。 二人聚在一起，当看到信上内容后，顿时惊叫出声。 “这...这怎么可能？” “西凉铁骑全体阵亡，长风军大...大胜！” 第96章 帝都 长风军的大胜，导致苏家长远发展壮大计划直接胎死腹中。 这让早已做好准备的苏万城始料未及。 反复确认信件上的内容，在确定无误后，心情沉到谷底。 “魏风是个什么货色谁不清楚，他怎么可能打败西凉铁骑！这也太不符合常理！”苏青龙满脸不解说道。 “就是，当初李家被抄家，长风军所有副将级以上军官联名求情，只有魏风默不作声，十足一个胆小怕事之人。” “而且行军打仗也并无特别才能，因此才把他留下带领长风军。” “怎么才短短一年多，魏风的变化就这么大！简直比李忠还要厉害！”苏白虎更是疑惑。 苏万城沉默片刻后，立即凝重说道：“青龙白虎，你们两个立即去兵部一趟，将长风军送来的所有战报全部抄写一份带回来。” “那个魏风绝对没有打败西凉铁骑的本事，此事必须查清楚，到底是谁坏了本侯好事。” “是。” 两人应声后，火速朝兵部而去。 皇城，二皇子行宫。 后院聚香阁。 此阁乃二皇子安寝之所。 全体由金丝楠木打造，每根一柱子上都镶嵌着纯金雕刻的龙凤。 阁内照明用的羊角灯都是由玉石雕刻。 就连每一处门帘上，都垂挂着上百颗颜色各异的宝石。 整个聚香阁内外无不透漏着奢侈与尊贵之意。 唯一美中不足的，乃是屋内大多装饰品都是呈粉色。 房间内也满是刺鼻的胭脂气息，颇有种妓院味道。 聚香阁内，最深处便是二皇子的寝室。 寝室门口站着两名俏丽侍女，随时听候差遣。 此时，一名老者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二皇子在里面吗？”老者朝侍女问道。 “启禀太师，二皇子正在午睡。” “把他叫起来，老臣有要事禀报。” “这...” 两名侍女面色有些为难。 “放心，就说是我让叫的，二皇子不会为难你们。”太师以为侍女怕被责罚，于是让其报他名号。 毕竟二皇子娶了他的女儿，自己怎么说也是二皇子的老丈人。 可是两名侍女依旧面漏难色。 太师刚想发火，却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声音。 “二皇子讨厌...非要人家这样，羞死了...” “你个小骚货，明明自己想吃，还赖本皇子，看我怎么惩罚你。” “哎呀...不行，人家都肿了..” .... 房间内传出‘美妙’之声。 太师的脸都绿了。 自己的女儿正值孕期，二皇子却在此寻欢作乐，唉...。 不过二皇子本就贪恋美色，这点众人皆知，因而也不意外。 费天年作为大虞太师，之所以将女儿嫁给他，无非是利益联合，在助二皇子登上帝位后，可以福耀费家。 等了半个时辰，里面的‘美妙’之声才终于停止。 “真是个小妖精，差点把本皇子的‘阳气’吸干。” “来人，给我送碗十珍莲子羹补一补。” 十珍莲子羹是二皇子每次事后必吃的东西，两名侍女早已备好。 将东西送进去后，里面顿时传来惊呼声。 “什么？岳丈大人来啦？怎么不早通报。” 很快，衣衫不整的二皇子从寝室内快步走了出来。 看到二皇子，费天年不敢有任何不满，立即对其行礼。 “下官费天年，参加二皇子殿下。” “岳丈大人无需多礼，请坐吧。” 二皇子微微瞥了一眼费天年，虽然是自己岳丈，但神情依旧高傲无比，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谢殿下。”费天年起身坐下。 “岳丈大人找我何事？” “殿下，这是长风军刚刚送来的战报，您看一下。” 费天年将抄写的战报放在二皇子面前。 “哼！无非是长风军战败的消息，有什么好看的。” 二皇子不以为意，随意将战报拿起扫了一眼。 下一秒，二皇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疲惫神色立即一扫而空。 “西凉铁骑全体阵亡，长风军大胜！” “岳丈大人，这份战报不会是假的吧？” “就魏风那种货色，他能打败西凉铁骑？” 费天年神色凝重道：“魏风胆小怕事，肯定不会胡乱上报，我已派人前去边境查看，但十有八九是真的。” 二皇子猛然一拍桌子大骂道：“魏风那个王八蛋，怎么变得如此凶猛，肯定是‘嗑药’了！” “被他这么一搞，就不能以征兵支援边境为理由，从而偷偷扩大咱们自己的兵力，妈的，老子真想弄死他。” “好好的打什么胜仗！” 费天年长叹一声，无奈说道：“如今大虞兵士共三十五万，其中二十万在苏万城那个老狐狸手里。” “剩下十万在九皇子手中，只有五万‘飞豹军’听命于您。” “一旦出现什么变故，咱们就会处于下风。” 二皇子冷声道：“所以只有边境打得越惨烈，死的人越多，我才能趁机偷偷扩大兵力。” “可是现在，都被魏风那个煞笔给毁了。” “岳丈大人，您说这事该怎么办？” 费天年思虑片刻，缓缓说道：“长风军大胜对谁都不利。” “估计苏万城和九皇子那边也已经焦头烂额。” “我估计他们肯定会想办法补救，咱们无需着急，先看看他们怎么做再说。” 随即，费天年又补充道：“魏风此人或许有些才能，况且他胆小怕事又比较追名逐利，殿下可以试着拉拢一下，若能归咱们所用，岂不更好。” “拉拢魏风？可他曾经是李忠的人！” “魏风没那么忠心李家，不然当初就不会选择沉默。” “哼，他坏了我的计划，拉拢之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费天年张了张嘴，想劝他目光长远一些，但见其一脸怒意，也就没敢出声。 皇城河岸。 一名锦袍青年正悠闲钓着鱼儿，其身后站着两名铁面男子，一副生人勿进模样。 此刻，一架六人轿子停在锦袍青年不远处。 而后一名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过来。 “殿下，边境密信。” 九皇子接过密信，略微瞟了一眼，神情有些微动。 “纪阳？有意思....” 第97章 和谈 中年男子留着山羊胡，身型有些偏瘦。 他乃大虞赤阳猴穆啸，掌管‘战林军’与‘虎贲军’共十万兵士。 也是九皇子最忠诚的拥护者。 “九殿下，据咱们的探子所说，长风军之所以能全歼西凉铁骑，全都仰仗于这个纪阳。” “至于魏风，只不过是个摘果子的人而已。” 九皇子眼眸中透着好奇：“这么大一件功劳就这么让魏风夺了去？那个纪阳就没有半点不甘？” 穆啸捋了下胡子，嘶了一声道：“说来奇怪，原本魏风是想如实上报的。” “但纪阳却主动将功劳全部让出，甚至让魏风在战报中提都不提他，着实令人不解。” “要知道一旦论功行赏，纪阳绝对可以平步青云，甚至取魏风而代之也不是不可能。” “节制西部三州，官拜大将军，这诱惑一般人可扛不住。” 九皇子将密信放进怀里，重新在鱼钩上挂上鱼饵。 “纪阳这人不简单呐，他在帝都一无声望二无根基，出身也不过一介贫民。” “这份天大功劳就算给他，他也拿不动，反而还会招致他人的妒忌之心，大概率会落得一个凄惨下场。” 穆啸点了点头，这一点他也想到：“如今西凉人大败，咱们的计划怕是无法再进行下去。” “如今整个户部都已经投靠二皇子，咱们手中钱财早已捉襟见肘。” “本想通过与西凉人和谈，从民间‘暂借’一些钱财，现在看来怕是无望。” 当下二皇子牢牢把控着大虞财政，为了打压九皇子，把‘战林军’与‘虎贲军’的军饷都给停了。 无奈之下九皇子只能自掏腰包养着十万兵士，同时还要花钱收买人心以及其他支出，钱包早就空空如也。 只能想办法从民间‘暂借’一些，但现在也落空了。 不过九皇子却并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异常淡定。 “如今帝都谁都不想西凉人败。” “有人想趁机扩展实力，有人想暗中培养兵士。” “所以此事必有转机，咱们只要在暗自推波助澜即可。” 穆啸满脸疑惑问道：“九殿下此言何意？咱都打胜了，难不成还要求和？” 九皇子微微一笑，并没有明说：“过几天你就会知道。” “另外你在帮我查一下这个纪阳，我要他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资料。” 穆啸早就把纪阳祖上三代查得清清楚楚，于是立即把所查到的全部信息讲了出来。 听完之后，九皇子对纪阳更加好奇。 “落魄秀才，自暴自弃，消灭土匪，自创热卖美食水煎包。” “别说，这个纪阳还真是个人才。” “只是他娶的那个媳妇李二牛，我怎么感觉有点耳熟？” 穆啸闻言说道：“不过是个被拉到送亲队里的流民而已，估计也没什么特别身份。” 九皇子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李二牛这个名字在贱民中重复率很高，耳熟也不奇怪。 “算了，此人颇有才华，若能归我所用岂不极好。” “九殿下说的是，不过此人能忍住大功劳诱惑，恐怕是个不贪图权贵之人，这种人可不太好拉拢。”穆啸皱着眉头说道。 “这一点不用你操心，我自有打算，下去吧。” “微臣告退。” 穆啸走后，九皇子心里盘算着什么。 忽然河面上鱼漂动了一下，挑起鱼竿后，却发现鱼并没有上钩。 .... 十二月三十一日。 除夕。 边境，长风军营地。 捕鱼城被烧毁后，纪阳并没有打算在原地重建，而是另选一处安营扎寨。 捕鱼城位置虽好，但毕竟道路狭窄，无法建造大型要塞。 纪阳重新选的地方不但开阔，更是三面环山易守难攻。 背后山峰相对平缓，可进可退，亦可居高临下俯视整片营地。 若日后西凉铁骑卷土重来，长风军也可在此坚守要塞。 即便要塞被破，亦可退守后山，占据制高点节节抗击。 由于是除夕，营地内今晚异常热闹。 孙护回了一趟黑石城，带来众多美食与烈酒。 长风军所有兵士都在饮酒作乐，欢度除夕。 军帐内，纪阳等人同样在喝酒庆祝。 可随着一行车队到来，原本欢乐的除夕夜，瞬间将至冰点。 车队是帝都来的，为首之人是上次来过的秦公公。 “长风军主将魏风，率精锐之师，拒敌于边境，自战事爆发以来，斩敌无数，屡立战功，更是全歼数万西凉蛮夷，哀家甚慰。” “特赐黄金三万两，白银十万两，锦缎一千匹。” “另敕封为二等公爵‘长风候’” “懿旨到达之日，着‘长风候’即刻率领长风军所有兵士撤回黑石城休养生息，钦此...” 众人在听到前半段时，还在为魏风高兴，可当听到最后一句话，所有人都是一脸错愕。 魏风没有立即接旨，而是忍不住出声问道。 “公公，西凉国总共不到八万铁骑，如今直接折损过半，元气大伤” “当务之急应该是把距离最近的‘飞豹军’与‘虎贲军’调过来，与我一同攻入西凉国，以绝后患。” 秦公公掐着兰花指笑了笑说道：“侯爷和咱家说这些有什么用，咱家只是个传话的太监，快接旨吧。” 魏风无奈，只能先接下懿旨。 秦公公随即又道：“将军这次立功封侯，真是可喜可贺。” “回到黑石城后就好好休养操练，今后怕不会再有战事。” 纪阳眉头紧皱，当下正是乘胜追击的最佳时刻。 只要‘飞豹军’和‘虎贲军’一到，不出一年便能灭掉西凉国，将几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纳入大虞，西部地区从此再无战事。 反之一旦给西凉人喘息之机，不出五年，就又会成为顽疾之癣，下次能不能在将其打败，就不好说了。 “公公，帝都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如今西凉人大败而归，正是我等复仇之际，为何要让长风军撤退？”魏风急忙再次问道。 秦公公则笑嘻嘻说道：“前不久在两位皇子授意下，苏侯爷已经和西凉使者成功和谈。” “并且签订下‘长风条约’，今后十年之内，西凉人再也不会踏入大虞领土半步，此乃天大喜事呀！” 第98章 皇牌 “什么？和谈！”众人惊呼出声。 “咱都打赢了还和谈个鸟！直接冲进西凉国报仇雪恨不好吗？” “帝都到底怎么想的，脑子抽风了吧！” “就是，还十年不进犯大虞？西凉人刚刚被我们杀掉数万铁骑，说这话他们不脸红嘛！” 大铁锤，刘大春和孙护三人气急败坏说道。 他们与西凉人打了那么长时间，无数兄弟惨死在铁骑之下。 好不容易可以集结着兵力朝西凉国复仇，结果帝都却和谈了！。 他们难道不怕长风军将士寒心吗？。 纪阳神情凝重，他知道战争是为政治服务，不应该掺杂个人情感。 可即便从政治上来说，进攻西凉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实在不应该此刻和谈才对。 秦公公听到三人的狂悖之言，脸色立即冷了下来。 “侯爷，你这些属下是在质疑帝都的决定吗？” 魏风面色一僵，赶忙施礼表达歉意：“公公见谅，他们都是粗人，只知道打打杀杀，还请莫怪。” 秦公公冷哼一声，掐着嗓子说道：“实话告诉你们，西凉国已经放出话来，要集全国之力攻打我大虞，以报惨败给长风军之仇。” “你以为帝都不想打？只是边境战事不止这一处，南方蛮族，北方异族，还有吐蕃国，党项人，都对咱们虎视眈眈，哪里还分得出兵来。” “因此才不得不和谈，目的就是为了稳住西凉。” “等其他地方的战事缓过来，再对付西凉也不迟。” 秦公公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但纪阳却在心中无奈叹息。 自从被强制征兵后，他就对大虞各处战场做过详细了解。 南方蛮族不过是一群原始森林的土着而已，根本不足为患，一万兵士足以防住他们。 北方异族虽然人多土地又广阔，但内部不团结，分裂成十几股势力，相互之间也征战不断。 面对大虞也是小打小闹，由三万人镇守足以，对方讨不到便宜自然就会撤退。 至于吐蕃和党项，虽然危险，但与大虞更多的是合作关系。 彼此贸易往来频繁，即使边境有摩擦，也不会发展成大规模战争。 因此真正危险的仍旧是西凉，西凉国土地贫瘠不易生存，他们一直想把大虞土地占为己有。 这次若不将其消灭，十年之后怕是比现在更加难对付。 到时候就不是区区两三万长风军能硬抗下来的了。 魏风见秦公公脸色不悦，生怕他回帝都后乱说，于是赶忙赔笑脸，并塞了几十辆银子。 秦公公见状，满意地将钱揣进袖口，便没在理他。 “对了，你们当中谁是纪阳纪先生？” 见秦公公突然问起自己，纪阳顿时一脸懵逼。 “再下就是纪阳，公公有何事？” 秦公公看向纪阳，再次露出笑脸。 “此次能打败西凉军，全都仰仗纪先生出谋划策，扬我大虞国威。” “九皇子殿下让咱家特意向您表示感谢。” 纪阳脸色一僵，问道：“九皇子殿下知道我纪阳？” 在魏风写的战报中，纪阳特意让他不要提及自己。 一来他对功名利禄不感兴趣。 二来是怕招惹是非，毕竟无权无势，一旦招人嫉妒怕是会不得安宁。 可是九皇子为什么会知道自己？。 甚至还对边境之事知道得如此详细。 秦公公掐着兰花指，缓缓从袖口中拿出一件东西。 “九皇子知道纪先生不是贪图功名利禄之人，因此也没有封赏您什么。” “只能把这块牌子送给纪先生，以表心意。” 纪阳接过牌子仔细打量一番。 牌子通体漆黑，入手有些重，应是黑金材质。 牌子一面刻着九，一面刻着皇。 字体为金色，透着尊贵之意。 魏风看到牌子后，脸色顿时大变。 “这是九皇子殿下的皇牌，乃先皇所赐，见令牌如同见九皇子。” 说罢，魏风当即跪了下去。 纪阳闻言心中大惊，如此贵重之物他想不通九皇子为何会送他！。 但直觉告诉纪阳，这牌子绝对是个天大麻烦。 “即是皇牌，在下一介贫民怎敢受此贵重之物，还请劳烦公公将其送回。” 秦公公摆了摆手说道：“九皇子说了，纪先生若不喜欢，大可去趟帝都亲自归还。” “要是嫌麻烦，也可随便找个地方丢掉就行。” 丢掉！。 纪阳心中大骂，这可是皇牌，随意丢弃就是侮辱皇室尊严。 亲自送回帝都？八成会发生什么更加离谱之事。 看来九皇子是想把这个玩意强行塞给自己。 只是目的是什么？替他效力？。 可上来就送皇牌这个操作，也太过逆天。 要知道有了这块皇牌，几乎可以在整个大虞横着走。 连嫖娼都不用给钱。 无奈之下，纪阳只能暂且把皇牌收下，反正只要不用就行。 等九皇子对自己没了兴趣，自然会派人来将皇牌收走。 秦公公完成任务后，连夜返回了帝都。 纪阳和魏风等人面面相觑，都感觉和做梦一样。 一个封侯。 一个获得皇牌。 “帝都到底在搞什么鬼？说不打就不打啦？”大铁锤一脸无语。 蒋石头看得比他们要深一些，皱着眉头缓缓说道：“估计是帝都内部权力角逐，与西凉人和谈对某些人比较有利，因此才导致这个结果。” 魏风长叹一声，无奈道：“不管咋说，事情总算告一段落。” “大春，你安排一下，大军三日后拔营，返回黑石城。” 纪阳握着手中皇牌，感觉就像个烫手山芋。 九皇子远在帝都，却对边境之事了如指掌。 长风军中十有八九有其密探。 皇权之争向来凶险万分，一个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纪阳可不想掺和进去，如今只能离开长风军，先慢慢淡出他人视野再说。 “魏侯爷，纪阳有一事相求。” 魏风本就对纪阳言听计从，如今更是获赠皇牌，对其更加恭敬。 “纪先生别说什么求不求，您有事直接吩咐，本侯一定照办。” “我想辞去军师之职，并脱离军籍。” “在下不是为官材料，只想回家种地做生意。” “还望侯爷莫要强留。” 第99章 返乡 “什么！军师要走？”魏风一脸吃惊模样。 “当下边境以定，我留在这里也无用处。” “再说家中还有哥嫂和妻子需要照顾。” “请侯爷看在我立下不少功劳的份上，放我返乡吧。” 纪阳语气郑重且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魏风不解问道。 “军师，以您的才能加上九皇子赏识，相信用不了几年必能官居高位。” “现在脱离军籍返乡，岂不是白白葬送大好前程？” 纪阳呵呵一笑，神色满不在意：“入朝为官并非我所追求。” “在下最大愿望只是做点生意发点小财，然后老婆孩子热炕头就足够了。” 纪阳话音刚落，一旁的大铁锤立即附和道：“没错，我们才不稀罕当官。” “你看看现在的大虞，都被那些贪官搞成什么样了。” “对外连连求和，对百姓却极尽剥削，若不是没办法，谁愿意给它卖命。” 大铁锤还在为刚才大虞求和之事恼怒，言语间难免有些大不敬。 蒋石头狠狠瞪了大铁锤一眼，立即说道：“大铁锤是说我们都是身份低贱的普通百姓，根本当不了官，也带不了兵。” “还请侯爷不要强留我们。” 纪阳要走，蒋石头和大铁锤自然也不会留下。 他们西河村人一行人，要留一起留，要走也要一起走。 魏风见几人铁了心要走，知道就算强留也没用，只能无奈答应。 “好吧，不过军师今后若有差遣之事，一定要派人通知我。” “我魏风和长风军一众兄弟，都欠着先生大恩呐！” 纪阳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第二日，纪阳带着所有西河村人率先离开了长风军营地，踏上返乡之路。 ..... 五日后。 “小二，上热茶。” 赶了五天路程的纪阳等人，停在官道旁的一处茶摊前歇脚。 “这天真冷！”大铁锤搓着手，哈着热气。 “刚下过大雪，能不冷嘛。”蒋石头每说一个字，口中都喷出大量白气。 昨天下了一整夜大雪，官道上积雪覆盖，融化之后变得异常泥泞。 纪阳皱着眉头脱下布鞋，脚掌都快泡浮囊。 古代天气没有全球变暖这一说。 冬季最低温度能达到零下二三十度，最长可持续三四个月。 这个时代没有棉制品，更别说空调地暖。 普通老百姓甚至连几身单薄布衣都没有。 只要一到冬季，就有很多老人因抗不过严寒而冻死。 “客官，您的热茶来啦。” 茶水摊老板拿着几十个茶碗和一大壶热水走到纪阳等人面前。 “嘶溜...啊...” 大铁锤小抿一口热水，顿时舒服到长出一口气。 纪阳双手抱着茶碗，感受着热气传来，也忍不住暗道一声好爽。 “石头哥，距离西河村还有多远？”纪阳开口问道。 “还有一百多里到玉河县，只是刚下过大雪的路不好走，恐怕还要走几天才能到西河村。”蒋石头微微说道。 “这鬼天气偏偏这个时候下雪，不然就凭咱胯下战马，两天之内准能到家。”大铁锤说完，又朝茶水摊老板喊道。 “老板，别忘了给我们的马喂些温水。” “好的各位客官。”茶水摊老板应声后，立即提着一桶温水朝战马走去。 然而就在此时，两名差役忽然走了过来，朝茶水摊老板问道。 “你是高大毛？高庄人士？” “没错，正是草民，敢问官爷有什么事吗？” “没别的事，就是通知你明天去县衙把税交上。” “交税？官爷是不是弄错啦！人头税在十月中旬就已经交过。” “人头税是人头税，这次交的是‘护国税’，不一样。” “什么护国税？” “你自己看吧。” 其中一名差役从怀中拿出一张告示给茶摊老板看了一眼。 “每人一两银子！哎呦...这让我们还活不活呀！” “我这茶水摊就算干一整年也才赚二两银子，哪里能交得起‘护国税’。” 茶水摊老板急得原地打转，他家共有四口人，加起来就是四两银子。 差役见状则视若无睹，冷声道：“交不起没关系。” “县太爷已经给各大富商以及地主打过招呼，你可以找他们去借，来年还二两就行。” 纪阳直呼我了个操，这简直比网贷还狠。 只一年就翻了一倍，资本家看了都得流泪。 茶摊老板欲哭无泪：“四两！我上哪挣这四两银子去...” “那我们不管，若是到时间没交够护国税，一律下牢。” 两名差役说完就要走，丝毫不理会茶摊老板瘫坐在地上哭爹喊娘。 大铁锤气的牙痒痒，刚想站起身来质问他们还是不是人，就蒋石头给拦住下。 纪阳眉头紧锁，朝两名差役喊道：“差役大哥，能不能把告示给我们看看。” 两名差役回头看向纪阳等人。 本不愿意搭理，但见这伙人气度不凡，又是一脸杀气腾腾模样，心想肯定是有些身份之人，也就没敢得罪。 “这是帝都刚颁布的新令，你们想看就看吧。” 纪阳接过告示，神情顿时一怔。 大铁锤和蒋石头看完后更是火冒三丈。 “草！原以为与西凉人是无条件谈和，没想到竟还要赔这么多金子。”大铁锤双拳握得嘎嘎响，恨不得将桌子拍碎。 蒋石头脸色铁青，缓缓念出所赔付的钱财：“黄金十万两，白银二百万两，战马三千匹，绸缎一万尺，粮食二百万石。” 其余兄弟听到此话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有没有搞错？我们明明打赢了，为什么还要赔这么多钱财。” “草他妈的，那咱们和西凉人拼死相杀，阵亡那么多兄弟又算什么？到头来还是屈辱求和。” “这么多钱财，为什么不让那些达官显贵出？凭什么要摊派到老百姓身上，老子不服！” 一众人怨声载道，个个气得脸色通红，又深感憋屈。 纪阳也是搞不懂帝都皇室是怎么想的。 给敌人送钱送粮？这他妈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若西凉人真得到这么多金银，估计五年之内就能恢复元气。 有了这次教训，下一次西凉人必定更加难以对付。 而大虞这边，老百姓本来日子就不好过，现在又搞出来一个‘护国税’，岂不是自断根基，自毁国运！。 第100章 变故 “差役大哥，请问这‘护国税’是哪位大人物颁布实施的？” 纪阳将告示还给两名差役，继而出声问道。 “这我们哪里知道？反正帝都传给州里，州里传给县里，我们只负责通知到乡里。”其中一名差役回道。 “这‘护国税’是整个大虞百姓都得交吗？还是说只限制在西部三州之地？”纪阳继续问道。 “除了流民乞丐，全国不管是种地的还是小商小贩，亦或者达官显贵都得交‘护国税’。” 纪阳闻言心情又沉下去几分。 大虞足有上亿人口，除去流民乞丐外加山贼盗匪，正常人口在八千万左右。 八千万人每人一两，合计八千万两银子，兑换成金子也足有八十万两（一两黄金=一百两银子）。 这么多钱已经远远超过赔款，那么剩下那些金银会落到谁手里？。 见纪阳没说话，另一名差役又开口说道。 “咱们西部三州已经算不错了，只交‘护国税’就行。” “听说其他地方不光要交‘护国税’，凡是二十到三十岁的健康壮劳力全部强制征兵，说是巩固国防。” 大铁锤冷哼一声：“咱们西部三州哪儿还有年轻汉子可以强制入伍？你们看看各村各县，都是老人孩子和妇女。” 两名差役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不解说道：“哪来的三州强征？” “上次给长风军补充兵员，都是一家出一个，独子的免除兵役。” 另一人想了想又补充道：“听说只有玉河县管辖的村子，把所有男人都强征了去。” 此言一出，别说大铁锤等人了，就连纪阳都不在淡定。 只对玉河县强制征兵，怪不得整个西部三州只征收到两万兵士，其中竟有这般猫腻。 “怎么会这样？凭什么只有我们玉河县区别对待！” “纪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县里男人都快死光了，帝都为什么如此针对咱们！” 面对兄弟们不解的眼神，纪阳也是一头雾水。 两名差役听到此话，神情顿时一震：“你们是玉河县人？” 纪阳从怀中拿出二两银子递了过去：“两位差役大哥可知道其中有什么内幕？不妨说给我们听听。” 两人看了眼银子，目光中露出贪婪之色，稍作思考后才将其拿在手里 “我俩也只听说过一些小道消息，真假不知道。” “无妨，说来听听。”纪阳。 “听说是县衙里的人主动要求，把全县所有男人都送上战场的。” “为什么？县城没了男人，对他们当官的也没好处吧？”蒋石头不解问道。 “那谁知道，反正这事挺邪乎。” 两名差役言语至此也就没在多说什么。 其实他俩还知道一些消息，只是太过骇人不敢明说。 尤其是纪阳他们还是玉河县人，说出来恐怕会惹上麻烦。 “如果各位无事，我俩就回去交差了。” “差役大哥请便。” 两名差役走后，纪阳越想越不对劲。 无论是国家还是地方，人口乃是第一要素，尤其是男人，更是繁荣的根基。 在古代，男人是第一劳动力，没了男人，老人小孩都会饿死。 妇女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几乎很难撑起一个家。 若整个玉河县男人死光，老人孩子死光，那么这个县也就会不复存在。 这一点当官的不可能不知道。 “纪先生，我怎么感觉有一丝阴谋味道？要不要去玉河县县衙问问？”蒋石头神情凝重，总感觉有些不安。 纪阳摇了摇头：“不用，就算去县衙，县太爷肯定也会有一大堆说辞，问不出所以然。” “当下还是回村子要紧，不知为何我胸口跳得飞快。” 留下四两银子茶钱后，纪阳等人连夜朝西河村赶。 一路披星戴月，终于在第三日中午赶回到西河村。 村子还是和之前一样，只是被大雪覆盖，显得有些清冷。 “这么多雪怎么没人打扫？” 大铁锤踩在雪窝里，皱着眉头自语道。 老百姓都很勤快，大雪之后必定会清理村道中的积雪。 可是现在，不光村口没有清理，就连村子里面都是遍地积雪。 “不对劲，你们看积雪上密密麻麻全是脚印，却无一丝清理痕迹。” “而且村里是不是太过安静，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蒋石头看着眼前一幕，越发心慌。 “乡亲们，我们回来啦？”大铁锤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 声音在村中回荡，却无一人出现。 纪阳心头一紧，立即朝众人说道：“各自回家查看，若是无人立即来我家会合。” 村子这般怪异模样，肯定是出了变故。 当下所有人立即朝各自家中奔去。 纪阳也快步回到自家院子。 院门开着，没有上锁。 家中无人，李二牛没有在家。 纪阳又慌忙来到隔壁大哥家。 同样是空无一人，大哥大嫂和小婵都不在。 不过大哥家的水壶是热的，应该是刚离开不久。 可这大冬天的，大哥大嫂能去哪？连小婵都没留在家。 很快，大铁锤和蒋石头等人都来到纪阳家。 “怎么样？你们家有人吗？”纪阳忙问。 “没有，全村人好像都不见了。”蒋石头说道。 “纪先生，石头哥，我爷爷在家。”说话的是柱子。 “不过我爷爷是痴呆，问啥都说不出来。” 柱子话音刚落，又有几人说道。 “我奶奶也在家，不过她老人家久病在床，早就不能说话。” “我爷爷也是，支支吾吾的想说什么，可我也听不清。” 纪阳神情凝重，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大哥家的水壶是热的，应该刚出去没多久，大家立刻出去找一找。” 话音刚落，院子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 众人赶忙回头看去，却见纪海出现在他们面前。 纪海脸色被冻得通红，甚至都出现冻伤状况，双手更是被冻烂。 “阳...阳子！你们回来啦！” 纪海全身都在颤抖，声音极其虚弱。 但看向纪阳的目光却满是激动。 “大哥！你这是怎么啦？” “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全村一个人都没有？” 纪阳快步走上前，一口气问出所有疑惑。 第101章 小婵失踪了 “阳子，咱家出大事啦！” 纪海死死抓着纪阳的胳膊，眼泪刷的一下喷涌而出。 纪阳赶忙把大哥搀扶到院子里，让其坐在石凳上。 同时心想，难不成是有人欺负他们家。 可是以二牛那身武艺，也不像能吃亏的主。 一旁的大铁锤见纪海哭个没完，急得直挠头。 “我说纪海大哥，有啥事就赶紧说，大家都快被你急死了！” 纪海神情一顿，这才赶忙擦掉眼泪，呜咽着说道。 “是小婵，小婵她失踪啦！” 纪阳心中一紧，忙问：“什么时候失踪的？在哪失踪的？” “都失踪五天了。” “那天小婵在包子铺帮忙由于是年十五，食客比较多，所需调料到中午就快被用光，我就让她回家取一些来。” “可直到傍晚小婵都不见人影，我和你嫂子还以为她贪玩忘了。” “调料用完后只能无奈收摊，等回到家才发现，小婵根本没回家，因为门锁没有丝毫打开的痕迹。” “我和你嫂子直到傍晚都没找到。” “后来弟妹发动全村人帮忙寻找，仍旧没能找到。” 纪阳听完，顿时忍不住责备道：“从包子铺到村子那么远，你就让她一个人回来？” “我...”纪海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小婵以前也独自走过，再说又是官道，我就以为不会出什么事...” 这下纪阳等人终于知道村里为啥没人了。 只是已经过去五天，昨晚又下了大雪。 要是小婵一个人流落在外怕是很难活下来。 不过这个可能性很小。 和原始世界不同，古代没有那么多娱乐设施，小孩更不会乱跑。 小婵又那么乖巧懂事，走丢的可能性极小。 排除走丢外，就只有被人贩子拐跑这一个可能。 若真是如此，那更加难办。 大虞没有摄像头，一旦被拐很难找到。 “大哥，这五日来你们可有找到什么线索？” 纪海摇了摇头：“我们十里八村都找遍了，也贴出悬赏告示，却还是一无所获。” 纪阳牙关紧咬，在记忆中，除了大哥外，纪小婵是对原宿主最好的人。 无论原宿主如何颓废和令人失望，纪小婵却从未看低过他，每次见面都甜甜地喊一声叔叔。 在大嫂停止供养他的那段时间，都是小婵偷拿家里的食物给原宿主吃。 不然根本等不到纪阳穿越，原宿主就嗝屁了。 或许是受原宿主影响，纪阳也特别喜欢纪小婵，甚至拿她当女儿看待。 要是让纪阳查到是谁拐走的小婵，剥皮抽筋都算是轻的。 见纪阳眼眸中满是毫不隐藏的杀意，蒋石头和大铁锤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即是失踪，那你们有没有报官？”蒋石头赶忙问道。 大铁锤冷哼一声，讽刺道：“报官有啥用，顶多给你记录一下失踪人口，你还奢望他们会帮着找？” 大虞的衙门如同资本家开的公司，剥削民众的时候比谁都积极。 若是想让他们办点事，不花掉大把银子根本不可能。 不过这一次，大铁锤却说错了。 “怎么没报官。”纪海立即回道：“所有丢失孩子的人家全都去报了官。” “县太爷非常重视，当即就派出所有差役在方圆十几里内挨家挨户寻找。” “只不过到现在也没有什么结果。” “等等！你说什么？除了小婵以外还有别的孩子丢啦？”纪阳神情一怔，满脸震惊之色。 “从小婵丢失那天起，玉河县周围的所有村子都开始陆续丢孩子。” “光是咱们村就丢了四五个，加上其它村的，估计得有三十多个。” 纪海的话把众人吓得够呛，短短几天失踪三十多个孩子，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三十多个孩子！这也太过离谱！”大铁锤一脸不可置信：“把这么多孩子藏起来不可能不被发现。” 纪海说道：“怪就怪在这一点，昨天还有孩子失踪，说明偷孩子的仍在玉河县内没有离开。” “按理说那么多孩子总得找到地方安置吧？这五日来十里八乡的村民和差役几乎连野外的茅厕都没放过看一眼，可就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另外也不知道为何，所有失踪的孩子全是女孩，男孩一个都没丢。” 大铁锤再次惊叫出声：“女孩？人贩子要女孩干啥？女孩又不值钱！” 纪阳的心情沉到谷底，表情也愈发凝重。 原以为小婵失踪或许是因为有人妒忌。 他们家的包子铺至营业以来几乎日进斗金，很容易引起他人妒忌。 尤其是本村人。 本来大家都穷得好好的，你却突然买了豪车，这简直比直接‘拉’到他们嘴里都恶心。 这种事在原世界的农村都屡见不鲜。 纪阳曾经看过一个视频，说一个老头嫉妒邻居一家过得比他家好，一气之下把人家的小孩丢进枯井，好几年后才被发现。 但此刻这个猜测被推翻了。 全县陆续失踪三十多个女孩。 怎么看都是一场大规模，且有组织性的拐卖案件。 不过若真是这样，反而好办了。 首先，能在短短五天内拐走三十多个孩子，肯定是团伙作案，人员绝对不在少数。 二来，这个拐卖团伙能悄无声息地将三十多个孩子藏起来不被发现，十有八九是本地人所为。 有了这两个要素，接下来只要调查玉河县内谁有这个能力就可以了。 纪阳的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官府，不过转念就打消了。 三十多个孩子失踪，此事若是闹大，对县太爷的政绩也有影响。 再说县衙也没有理由拐那么多孩子。 再者就是山贼。 山贼下山除了掠夺财物就是强抢女人供其淫乐。 不过山贼都是强抢成年女性，小女孩他们抢了也没用。 就算卖给妓院也不值多少钱。 毕竟年纪太小不能接客，还得白白供养好几年。 要说卖给别人做女儿或丫鬟，那就更加不可能。 在大虞男孩才是紧俏货，女孩都是叫做赔钱货。 因此根本就不需要偷，只需张张嘴，就有大把人主动将女儿送去。 纪阳深吸一口气，现在不是思考为什么要拐走女孩的原因。 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她们。 思来想去还是山贼的可能性更大。 看来必须要找他们‘问问’了。 第102章 码头 纪阳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众人也比较认同。 山贼什么尿性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是坏事准和他们脱不了关系。 虽说这也是一种偏见，但就目前来看，山贼的可能性的确很大。 “大哥，你尽量把村民们都叫回来吧。” “若真是山贼所为或者其他团伙作案，无论你们怎么找也肯定找不到。” “现在山野荒地积雪很厚，别在人没找到，他们在出现什么意外。” 村民找了五天都没有结果，足以证明这件事他们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纪海闻言立即点了点头，当下也顾不得休息，只喝了一碗热水便急匆匆离去。 “纪先生，自从‘界垣山’山贼被消灭后，玉河县范围内只剩下‘虎头山’和‘隐雾山’两伙山贼。” “此外还有七股由流民组成的盗匪，他们平日里只会干些偷鸡摸狗之事，估计没有偷孩子的胆量。” 蒋石头简单说了一下玉河县的黑道势力分布。 大铁锤随即补充道：“所谓七洞流民连自己都喂不饱，偷那么多孩子根本养不活，我觉得概率很小。” “以我之见，咱们还是先去雾隐山看看，那是距离咱们最近的一伙山贼。” 蒋石头立即将其否定：“不行，雾隐山终年被白雾环绕，外人上山很容易迷失，我看还是先去‘虎头山’看看吧。” 大铁锤则表示不赞同：“就因为雾隐山被白雾环绕，所以才更适合藏人。” “如果真是山贼干的，九成九是雾隐山山贼所为。” 纪阳仔细想了一下，觉得大铁锤说得比较在理。 “大铁锤，我记得你家仓库还有不少速射弓弩，全部拿出来分给兄弟们。” “没问题，我这就去拿。”大铁锤应声后，立即跑回家去。 隐雾山危险程度很高，蒋石头略微有些担心。 去除终年不散的白雾外，山贼数量更是远超‘界垣山’山贼，听说高达四五百人。 而且隐雾山大当家金豹，实力异常强大，早已达到一流高手行列。 就他们这点人去，一旦发生冲突，怕是很难脱身。 这一点纪阳也早已想到，但现在并没有其他办法，要想早点找到纪小婵和失踪的女孩，只能冒点风险。 “纪先生，您看要不要等大姐和大菊回来，毕竟有她俩在比较安全一些。” 纪阳点了点头，以大菊和二牛的战力，一起跟着去的确保险一些。 “那就等等，如果她俩没有跟着大哥回来，咱们只能先行一步。” “不管怎样偷孩子一定是为了卖。” “要真是隐雾山山贼所为，一旦他们恰巧在这个时间点与买主交接，对咱们来说岂不是更加麻烦。” ....... 玉河县码头。 大雪过后，河边结冰。 十几艘货船全都安静地停在河岸旁。 这里是整个玉河县物流交易的中心，鱼龙混杂，派系丛生。 每一艘船上的工人都是一个小帮派。 往日里为了争抢货运订单，常常爆发集体性斗殴事件。 基本上每年都会死上七八个人。 也因此，除了找活干的汉子，普通老百姓几乎不会靠近码头。 然而今天，码头上不但来了外人，还是三个...不，是两个美丽小娘子。 “姐姐，我有点害怕。” 章小萍紧紧跟在李二牛身后，双手死死抓着她的衣角。 周围，一众五大三粗，皮肤黝黑的汉子正死死盯着她们，目光极具侵略性。 由于码头工人需要负责玉河县正常的货物运转，因此不在征兵行列。 “别怕，有我和大菊在，没人能把你怎么样。”李二牛淡淡说道。 自从纪小婵失踪后，她心急如焚，五天来几乎都没怎么睡觉，可直到现在仍旧没有一丝踪迹。 于是她在心中胆大猜测，这次大规模女孩失踪案，八成是当地一些黑恶势力所为。 原本她的怀疑对象是山贼或者是七洞流民。 不过章小萍却说，在玉河县其实有个人口贩卖团伙。 章小萍从小就帮父母卖菜，继而常年混迹于各种市场。 市场上人员流动密集，往往会听到不少隐秘之事。 就比如这个人口贩卖团伙。 在大虞，干这活的人不少，听说还成立了一个江湖大帮派。 其下分支更是多如牛毛，几乎每个州每个县都有分舵。 不过这个团伙向来只偷男孩，还从未听说过偷女孩，所以时隔五天才告知李二牛。 李二牛本着宁错杀不放过的原则，立即决定找他们‘问一问’。 “哪里来的小娘子，模样可真俊！” “我看八成是爷们参军不在家，想来此地找个爷们解解馋，嘿嘿嘿...” “啧啧啧，瞧那两个小娘子，身段简直比他妈妓女都棒，老子今天有福啦。” “我说狗子，就你那玩意和她妈大棒槌似的，两个小娘子哪里受得了，我看旁边那个倒挺适合你。” 名叫狗子的男人看了一眼大菊，顿时感到一阵恶心：“草，你他妈恶心谁呐？这玩意是他妈女人吗？” 听着不断传来的污言秽语，章小萍脸色更加难看。 李二牛则微微皱眉，冷哼一声停下脚步，同时将目光看向那名叫狗子的男人 “你过来。” 听到李二牛叫自己，狗子原本就蠢蠢欲动的心瞬间上升到顶点。 “草，狗子你他妈运气真好，小娘子指名道姓找你，艳福不浅呐。” “小娘子，听我一句劝，那家伙就和畜生似的，你享用不了。” “对对对，你享用不了，还是找我吧，我小。”一名矮小男子舔着嘴唇说道。 周围一众船工闻言，顿时爆发出讽刺大笑。 美人召唤，狗子懒得理会周围之人，当即便屁颠屁颠跑到李二牛面前，黝黑的脸上带着淫笑。 “小娘子，你眼光不错，我一定让你满意，走，跟哥哥去那边船舱。” “哼！” 李二牛只是冷哼一声，身旁的大菊立即掐住他的脖子。 狗子面色大变，想要挣脱，却发现眼前这个丑八怪宛若一座小山，任他如何争扎都无法撼动。 这一幕让原本还嬉闹不止的船工瞬间安静下来。 “臭婊子！你他妈干什么？” “快放开狗子哥，不然老子弄死你！” 几名和狗子一伙的船工见状，立马凶神恶煞地冲了过来。 第103章 李老大 一众码头工人见状立马来了兴致。 虽然他们不知道眼前三个女人是什么身份，但敢在码头动手，定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 尤其是孔武有力的大菊，那一身腱子肉简直比很多老爷们都要夸张。 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养的女护卫。 至于刚才说话的那个，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或夫人。 最后怯生生一脸惊恐模样的，必定是丫鬟无异。 众人这般猜想，却并无丝毫惧色。 大户人家虽然有钱有势，但他们跑码头的船工却丝毫不怕。 码头船工走南闯北，又经常与人拼斗，过的是刀尖上舔血的生活。 别看他们平日里为了争抢货运订单大打出手，可若是面对外来势力，却又异常团结。 因此无论是士绅地主还是官府差役，都会对其礼让三分，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我说兄弟，等会下手轻点，可别伤着两个小娘子。” “老子可还没尝过大户人家的小姐，今天必须尝尝鲜。” “嘿嘿，和窑姐相比，小姐的应该没那么腥吧。” 虽说狗子被大菊死死掐住脖子。 但周围船工并不认为，单凭她一人能制服狗子的同伴。 狗子是李老大的人，其手下有三艘大船，几十名船工。 对付一个只是看起来‘雄壮’的女人，根本不在话下。 然而现实却出乎所有人意料。 狗子的五个同伴在大菊手中竟然连一招都扛不住。 如同沙包般大的拳头只要落在身上，立马就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可见力气之大难以想象。 这一下，周围一众船工再也笑不出来。 原本他们还十分慵懒地打算看戏，现在全都站了起来，目光满是戒备。 “卧槽！这大娘们这么猛？一拳就放到一个。” “啧啧！怪不得敢来码头闹事，看来是有恃无恐。” “也不知道李老大做了什么，竟被人家直接打上门来。”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一众船工议论纷纷，同时又有很多人从各个船舱里涌了出来。 被数百名凶神恶煞的男人围着，章小萍忍不住吞咽下口水，小心脏更是扑通扑通越跳越快。 “姐姐，咱们是来找人的，可别弄出人命。” 李二牛闻言，立即示意大菊停手。 走到趴在地上不停大口喘着粗气的狗子面前。 轻轻用脚一勾，使其面部朝上，而后直接踩在他脸上。 “你刚才是不是说我是妓女？还让我跟你去船舱？” 狗子虽然差点被掐死，但仍然嘴硬。 “臭娘们，老子可是李老大的人，敢动老子！等会定要让你尝尝‘百棍插旗’的滋味。” 李二牛冰冷的目光闪过一丝疑惑。 她并不知道啥是‘百棍插旗’，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嘴臭得不配说话。” 李二牛缓缓抬起脚，接着又狠狠落下。 “啊！” 狗子惨叫一声，顿时吐出一口鲜血，血中还有数颗断掉的牙齿。 “嘶...这娘们好狠！”周围船工见状都忍不住感到后背发凉。 泼辣的女人他们见多了，但这么狠的女人还是第一次见。 “哪里来的臭婊子，敢动我老李的人。” 此时，一名身穿虎皮大衣的中年男子从一艘货船船舱中走了出来。 连同身边还跟着三十多名手持短刀的男子。 “李老大来啦，这三个娘们怕是无法活着离开。” “我看不尽然，她们三个是大户人家来的，花点钱应该能保下一命，只是‘百棍插旗’怕是免不了啦。” “李老大出名了的心狠手辣，曾经连差役都敢杀，现在被人家打上门，绝不是花钱就能了事的。” 周围看热闹之人仍旧以为三人是专门为挑衅李老大而来。 实际上李二牛根本就不知道谁是李老大。 出手教训狗子也仅仅只是他嘴巴太臭。 看到李老大，章小萍脸色瞬间煞白，她以前听说过此人， 李老大本是寄生在落月河上的一名河盗，一直靠打劫私人客船为生。 后来客船越来越少，只能带着手下一帮兄弟干起货运买卖。 此人极其歹毒，以前打劫客船不单单抢劫钱财，还会杀人灭口，连小孩都不放过。 即便在全是‘狠人’的码头，他的名号也是响当当存在，无人敢招惹。 章小萍把知道的立即说给李二牛和大菊听。 两人只是淡淡一笑，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章小萍虽然知道大菊和李二牛都有些武艺在身。 毕竟能团灭‘界垣山’山贼，肯定不是一般女子。 不过那次是因为有狩猎队帮助，而现在她们只有两人，况且还带着自己这个累赘，心中不免担心二人无法应对。 “这是你的属下？怪不得嘴巴这么臭，原来是跟你这老大学的。”李二牛冷哼一声，淡淡说道。 李老大神色一怔，活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女人敢如此对他说话。 “吆喝...你这小娘们胆还挺大” “八成是个养尊处优，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姐。” “也罢，只要你赔偿我这属下一百两银子，在撑过去‘百棍插旗’，我就饶你一命。” “饶我一命？呵..”李二牛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忍不住呵呵两声。 就这么一点臭鱼烂虾，也就只能帮她热身。 “看来你的臭嘴，也不应该说话。” 李二牛说罢，又对大菊道：“你保护一下小萍。” 大菊点了点头，退守到章小萍身旁。 李二牛握了下拳头，又扭了扭脖子，关节摩擦下发出嘎嘎响声。 见她这副模样，周围人再次感到惊讶。 “卧槽！这小娘子疯了吧，还想自己动手？” “花拳绣腿害死人呐，听说不少大户人家的小姐都会练些拳脚，对付普通人或许奏效，但对付咱们这些常年刀口舔血的船工，怕是只能挠痒痒吧。” “完了！这么漂亮的小娘子怕是要被这帮糙老爷们给‘玩坏’。” 李老大也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李二牛。 像她这般会些拳脚的女子倒也见过。 不过全都是招式很花哨，但拳头却软弱无力。 对上稍微强壮一点的男子就无法取胜。 更何况是面对三十多名船工。 “贱皮子，真他妈是找死。” “都给我下手轻点，不然就没得玩了...” 第104章 线索 “放心吧老大，我们有分寸，嘿嘿！” “这么漂亮的小娘子，兄弟们可得好好‘疼爱’一番。” 三十多名船工，根本没把李二牛放在眼里，甚至把短刀都收了起来。 章小萍原本煞白的小脸变得铁青。 “大菊姐，姐姐她一个人能行吗？要不你去帮帮她吧，我一个人没事的。” 大菊面无表情，低声道：“放心吧，大姐比我还要厉害。” 毕竟能和自己在蛮力上对抗，加之身法灵巧诡谲。 三十个连三流高手都算不上的船工，还不是随意拿捏。 事实和大菊想的一样。 李二牛看似纤弱的身体中，却蕴含无穷力量。 动起手来，甚至都不需要施展什么身法，只凭借蛮力和速度，就让一帮船工叫苦不迭。 短短一分钟时间，十多名船工就被打到失去行动能力，趴在地上嗷嗷叫唤。 李老大都傻眼了，明明只是一个弱女子，大腿还没他手腕子粗，怎么一拳下去，就让一个二百多斤的胖子倒地不起。 “都他妈是一群废物！连一个小娘们都拿不下！” “现在不要留手，给老子往死了打。” 李老大还以为自己这帮手下怜香惜玉。 若真在这么多人面前拿不下一个小娘们，恐怕今后在玉河县也混不下去了。 听到老大发话，剩下的二十多名船工也发了狠，立即从怀中拿出短刀。 这么多人都对付不了一个小娘们，他们脸还往哪里放。 李二牛见他们动了短刀，冷哼一声也随手捡起一把。 战斗再次拉开。 只是这次更让人心惊。 即便有短刀加持，二十多人仍旧没能占到丝毫便宜。 短短两分钟，所有人都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这一刻，整个码头几百人都鸦雀无声。 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毫发无伤地解决三十多名船工。 此女武艺最低也是一流高手。 一个一流高手来码头闹事，难不成是想抢他们生意？。 码头船工对外比较团结，数百人立即警戒起来，一个个死死盯着李二牛三人。 然而李二牛根本不惧，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个箭步便闪现到李老大面前。 李老大也是有武艺在身的，被吓一跳后刚想出手，却感觉胸口猛地一痛，只是瞬间便感觉全身力气都被抽走。 李二牛一拳过后，立即以虎爪的方式扣住李老大的咽喉，后者顿感后背发麻。 “小...不，女...女侠饶命！” 看到李二牛眼中那冰冷杀意，李老大第一次感觉到死亡味道。 此时，其余船只上的老大立马站了出来。 “敢问这位女英雄来我们码头到底所为何事？” “是私人恩怨？还是想在这里做生意？”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生物，面对强者，无论男女都会敬你三分。 和刚来时一众船工那轻浮眼神不同，现在面对李二牛和大菊，神色中已经有了一丝惧意。 李二牛闻言，淡淡说道：“我既不是来做生意也没有私人恩怨。” “本来只是想在这里打听一些事情，若不是原先那人嘴太臭，本姑娘才懒得教训你们这帮废物。” 众人闻言，微微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来抢生意，他们才懒得管。 李老大的目光看向狗子，心中连杀了他的心都有。 平白无故给自己惹来这么大麻烦。 “女侠，你想打听什么？” “只要是玉河县内的事，没有我李老大不知道的。” 如今小命捏在人家手里，他也不得不服软。 “哦？什么都知道？”李二牛嘴角发出一丝冷笑。 “那我问你，最近有很多女孩失踪案，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李老大身躯猛然一颤，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巧了，我啥都知道，就是不知道偷孩子的是谁。” 玉河县女孩失踪案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码头上的船工私下里也经常讨论，只是他们没想到，李二牛竟是为此事而来。 “你不说你啥都知道吗？”李二牛的手掌微微用力。 李老大感觉到呼吸困难，吓得立马惊叫出声。 “女侠饶命，虽然我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我有线索。” 听到他有线索，李二牛眼中升起一抹喜色，手掌也松了力道。 “什么线索？快说！” 李老大深吸两口气，立即说道：“之前有个兄弟去嫖妓时，曾在一个胡同里看到一名鬼鬼祟祟的男子扛着麻袋，那麻袋中还时不时传来小女孩的哭声，我想应该是偷孩子的。” 李二牛情绪立即产生波动，忙问：“那男的是谁？去了哪？” “应该是‘虎头山’的山贼。” “虎头山山贼？你确定？” “我兄弟说那男子胸口有虎头刺青，那是‘虎头山’山贼独有的标志。” 李二牛松开了李老大。 “我再问你，听说这里有个贩卖小孩的团伙，你可知道？” 李老大神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那个团伙早就解散，玉河县治安不错，加之男娃看得比较紧，他们找不到目标下手，就去别的地方了。” 李二牛也不知道他说的真假，但现在既然有了别的线索，就只能先去虎头山看看。 “哼！要是让我知道你撒谎，本姑娘定会取你小命。” 放下一句狠话，李二牛便带着大菊和章小萍快步离开了码头。 李老大喘着粗气不停咳嗽。 “李老大，被女人掐脖的感觉咋样？是不是很爽？哈哈哈。” 李二牛一走，周围其它老大顿时开始嘲笑起来。 李老大自感丢人丢大发了，铁青的脸冷哼一声也没有理会他们，转身回了船舱。 其一帮手下，也挣扎着起身回到自己船上包扎去了。 船舱内。 狗子跪在船板上不停扇着自己耳光。 “老大，我就随便调戏了两句，没想到那两个臭娘们这么厉害！” 李老大狠狠踹了狗子一脚，神色中满是怨毒之意：“妈的，竟给老子惹事。” “去给老子查查她们是什么来历，丢了这么大一个脸，老子必须加倍讨回来。” 狗子松了口气，看来老大应该不会责罚他。 “老大，只要是玉河县人，没有咱们查不到的。” “只是偷女孩这事....” 李老大瞪了他一眼，冷声道：“怕什么，又不是咱们偷的。” “女孩虽不是咱们偷的，可咱们不是要帮忙送走嘛！” 第105章 雾隐山 李老大揉着脖子，咽喉处已经开始红肿：“送个鸟，老子到现在都没看见一个孩子。” “就算有人查到我身上又如何？只要咬死不认，谁也不能给老子定罪。” 章小萍口中所谓的贩卖小孩团伙，其实就是李老大及其手下。 刚从河盗转行货运买卖时，几乎接不到什么订单。 毕竟很多商人都有固定的合作伙伴，想要翘活必然会产生争斗。 一开始李老大势力还不是很大，又是码头新人，几乎从未讨到过便宜。 眼瞅着自己和一众兄弟就要饿死，李老大一狠心干起了贩卖男童的勾当。 男童是紧俏货，最少也能卖出几十两。 若是遇到没有子嗣的大户人家，出手就是几百两的也不在少数。 靠着这个，李老大才赚到足够资金买下三艘货船。 之后李老大的货运生意有了起色，加之玉河县的老百姓心生警惕，偷孩子这事也就越来越难干。 时至今日已经有十多年没干过人口贩卖的买卖。 不过五天前，忽然有个神秘男子找到他。 并且直接丢下一千两银票，让他七天后把一批女童偷偷送走，事后再给两千两。 李老大见钱眼开，立马就答应下来。 对方没有透露身份。 李老大也懂道上规矩，买卖结束双方拉到，调查身份乃是大忌。 只是他没想到，短短五天之内就是三十多名女童失踪。 女童看护不严，几乎满大街乱跑，偷起来十分容易。 李老大也问过那人偷这么多女童干啥，女童又不值钱。 神秘男子只说背后有个大买主，让他不要打听，不然惹祸上身他可帮不了。 无奈，李老大只好闭嘴。 狗子擦干净嘴巴里的鲜血，皱着眉说道：“后天就是约定把女童送走的时间。” “现在却来了这么凶猛的两个臭娘们，到时候会不会出现变故。” “若是被官府查到，恐怕咱们讨不了好。” 李老大冷哼一声，眼眸中满是寒意：“所以才让你去查一下臭娘们的背景。” “若是背后有什么大势力，咱们就稳当一些行事。” “但要是没啥背景，今日之仇老子必报。” 狗子同样满眼怨毒，牙都被人打掉，他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亏：“放心吧老大，我这就去查。” .... 李二牛三人从码头离开后，本打算立即上‘虎头山’。 至于章小萍，她没什么战力，就让其先回村子。 然而当章小萍回村以后才得知，夫君竟然回来了！。 只是在她回村之前，纪阳他们早已去了‘雾隐山’。 章小萍惊喜之余顿时大惊。 ‘雾隐山’山贼数量众多且山上被白雾环绕很容易迷失在里面。 心中挂念夫君安危，章小萍立即将家中送货的马车解下。 骑着马直奔‘虎头山’而去。 好在章小萍对玉河县非常熟悉，知道不少近道和小路，最终在山下赶上二人。 “姐姐...” 见章小萍从背后追了过来，李二牛一扯缰绳，立刻停下来。 “怎么啦小萍？” 章小萍喘着粗气，感觉骨头都快颠散架。 她也是这两个月刚刚被李二牛教会骑马，还不是很习惯。 “夫...夫君回...回来啦！” 李二牛闻言神情顿时一怔：“他没战死吗？” 大虞和西凉和谈之事已经传入民间，毕竟前几天催缴‘护国税’的差役还去过西河村。 李二牛以为大虞又是赔钱又是赔粮，肯定是长风军在边境打了败仗。 在他心中，纪阳虽说会鼓捣些奇怪发明，但身体素质也就比普通女人好那一点。 不是她诅咒纪阳，只是以这种条件上了战场，即便再怂也撑不过两次战斗。 可是现在，他竟然活着回来了！。 章小萍摇了摇头，上扬的嘴角一直没有压下来：“当然没有，活得好好的，连同石头哥和铁锤哥都回来了。” “那有没有缺胳膊断腿或者毁容啥的？” “姐姐，你怎么不念夫君好，老说这种难听话。” 通过几个月相处，章小萍和李二牛的关系也变得很是亲密。 但在亲密，在章小萍心中依旧是纪阳最大。 古代女子的思想就是如此，夫君就是天，容不得丝毫不敬。 见章小萍噘着嘴有些不高兴，李二牛不禁哑然。 其实纪阳能活着回来，她心中同样高兴。 自从被强征入伍后，虽然知道能活着回来的几率很小，但她始终抱有一丝希望。 万一傻人有傻福呐。 这下可好，她心中总算松了口气。 一旁大菊也为纪阳能活着回来而高兴。 “大姐，既然纪先生回来了，要不先回家找他商量一下？” 李二牛看了眼近在咫尺的‘虎头山’眉头微皱。 “来都来了，还是找小婵要紧。” 李二牛并不打算回家专门去看纪阳。 在其心中，纪小婵的安危更加重要一些。 “姐姐，夫君没在家，他去‘雾隐山’啦！”章小萍赶忙说道。 李二牛顿时大惊：“什么！他去那里干什么？” “大哥说，夫君觉得女童失踪案应该和山贼有关，就想着去‘雾隐山’找山贼‘问问’。” 李二牛咬着牙关，神色着急道：“‘雾隐山’山贼众多，又有浓雾环绕，就他们几个人肯定有去无回。” “竟给我找麻烦。” “大菊，咱们立即去‘雾隐山’。” 大菊也是面色凝重，二话不说，随同李二牛快马加鞭朝雾隐山赶去。 雾隐山。 纪阳站在山脚下，看着上面云雾缭绕，感觉很是神奇。 山雾的产生有很多种原因，其中最容易达成的就两条，山间水汽蒸发和冷热气流交汇。 不过听说这山上并没有很大水源。 即便是冷热交汇，也只在特定季节才会出现，不可能常年如此。 “纪先生，要不咱们还是一起上去吧，就你们两个实在太危险，”蒋石头皱着眉头，一脸担忧。 来前纪阳仔细想过，就他们这点人就算全部上山，一旦发生意外根本没多少作用，还不如留下接应。 再则，就他和大铁锤两人上山，更容易施展自己的计策。 从而唬住上面一众山贼。 第106章 虚张声势 “不用了，人多反而危险。” “咱们以响箭为号，只要听到响声，就上山接应。” 为了能及时通知蒋石头，纪阳特意做了几支响箭。 响箭的制作原理很简单，一般是用寸许木头为哨，中间挖空钻洞，箭飞行时，风吹过洞孔就会发出声音，从而起到警示作用。 见纪阳执意如此，蒋石头也只能老实待在下面。 和‘界垣山’一样，通往‘雾隐山’山寨也有一条相对平坦的山路。 这是山贼特意开辟，毕竟抢来的粮食和财物也需要靠马车将其运送到山寨。 山雾里能见度只有七八米，空气中还隐约有股刺鼻气味。 山雾在树林中穿梭，显得很是诡异。 “先生，我怎么感觉有人在偷看咱们？后背莫名发凉。” 在山雾中走了一会，大铁锤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说道。 这种被窥视的感觉纪阳同样也感觉到。 “应该是山贼斥候，小心一点，别被放了冷箭。” 大铁锤点了点头，随即脸色一变，因为前方山雾中似乎出现一些模糊身影。 “先生，是不是山贼来了？” “应该是，别慌，按计划行事。”纪阳淡淡说道。 经历过战场厮杀后，纪阳早已没了上次面对山贼时的紧张感。 “哪来的乡野村夫！不知道这是我们雾隐山的地盘吗！” 山雾中，七八名手持短刀的山贼快步走到两人面前，一副凶神恶煞模样。 “放肆！”大铁锤立即低吼一声，双目圆睁比山贼还有凶狠。 “我家先生亲临你们雾隐山，还不让你们大当家亲自出来迎接。” 大铁锤一声怒吼，顿时把面前山贼吓了一跳。 以往有村民误入，见到他们几乎吓得魂飞魄散。 可这两人非但没有丝毫惧意，甚至还敢说出让大当家亲自来迎这种话！如果不是俩傻子，那就是有啥身份之人。 几名山贼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有些吃不准。 “先生？哪里来的先生？到我们雾隐山何事？”其中一名山贼问道。 纪阳没有说话，仰着头眯着眼，目光带着一丝轻蔑，一副欠揍模样。 “老子的话你们听不懂吗？”大铁锤语气有些不满的大声吼道。 “就你们这些小喽啰还不配打听我家先生。” “快让你们大当家亲自来迎，不然就让你们这些打家劫舍的废物吃不了兜着走。” 敢在雾隐山上骂他们，几名山贼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有些紧张起来。 他们虽是山贼，但也知道天外有天的道理，此刻不禁被唬住。 “二位稍等，我这就去通知大当家。” 一名山贼说罢，便转身朝上山跑去。 雾隐山，聚义堂。 大当家金豹和二当家金狼正在商议着什么，突然一名兄弟急匆匆跑了进来。 “报...山下来了两个人，说要大当家亲自去迎接。” 金豹闻言猛地一愣。 让他亲自去迎接？好大的胆子，连县太爷都不敢说这种话。 “哦？是谁这么大口气，敢上这儿找死。” “小的不认得，不过那人神情异常高傲，连理都不理我们。” “他的那个属下还说，如果大当家不去亲迎，就让咱们雾隐山吃不了兜着走。” 金豹用力一拍椅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他妈的，耍威风耍到老子头上，让兄弟们直接乱刀砍死。” “大哥不可！” 话音刚落，二当家金狼立即出声阻止。 “区区两人就敢上咱们雾隐山，言语间也竟是蔑视，必定是有大来头。” “为了以防万一，咱们还是见一见，若贸然出手，恐怕会惹来麻烦。” 金豹冷哼一声，神色有些不愿，但金狼说得也不无道理。 “行吧，若两人只是虚张声势，老子非活剐了他们。” 山道上。 纪阳背着手，佯装有些不耐烦。 一旁大铁锤见状再次吼道：“你们大当家好大的架子，竟敢怠慢我家先生，真是岂有此理。” 刚说完，山雾中立即传来大笑之声。 “贵客大驾光临，怠慢之罪还请见谅，哈哈哈。” 金豹金狼连同上百名山贼从山雾中慢慢显出身形。 金豹走在最前方，见到纪阳后立即上下打量。 脑海中疯狂搜索玉河县所有能叫得上号的人物，却无人一匹配。 “敢问先生贵姓？来我雾隐山何事？” 纪阳带着不屑神色，淡淡说道：“你就让我在这山雾中说话吗？” 金豹脸上带着虚假笑意，忙说：“若先生不嫌弃，就去鄙寨坐坐吧。” 纪阳冷哼一声，也没理他，而是直接穿过一众山贼，朝山寨走去。 金豹和金狼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一副懵逼模样。 “玉河县所有势力的头头咱都认识，但此人却陌生得很，难不成是外来的？” 金狼满脸疑惑，小声说道。 金豹冷哼一声淡淡回道：“别慌，等会先试探一下。” 来到聚义堂，纪阳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椅子上。 “还不上茶。”大铁锤站在一旁，冷声道。 金豹和金狼见此人如此嚣张，神色中都有些不满，因此并没有上茶。 “先生既然来到我这寨中，就不要在装神弄鬼，若是伤了和气可就不好。” 金豹有些受不了纪阳的态度。 身为雾隐山大当家，就算是县太爷在他们面前也不敢如此摆谱。 金狼冷着脸，反正已经到自己寨子，就他们两个人还能翻天不成，言语间也不再客气。 “若是再不自报家门，就别怪老子不给你们好脸。” 纪阳微微一笑，知道二人是在试探，当下可不能怂，于是缓缓吐出两个字：“掌嘴。” 啪啪。 大铁锤二话不说，直接甩给金狼两个大逼兜子。 这一下，所有山贼都懵逼了。 金狼更是捂着火辣辣的脸，满眼不可置信。 两个巴掌还不算完，大铁锤继而骂道：“低贱的东西，在先生面前还敢称老子。” “信不信我家先生一声令下，直接踏平你们这座破山寨。” 纪阳微微摆了摆手，淡淡道：“算了，本来想低调一些，看来不亮明身份你们也分不清大小王。” 纪阳说罢，大铁锤立即从怀中拿出一块腰牌展示在一众山贼面前。 腰牌为铜矿打造，一面写着‘长风军’，一面写着‘副将’。 第107章 识破 大铁锤和蒋石头虽然也解除了军籍，但魏风却没有收回两人腰牌。 对长风军来说，二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并且经过几番艰苦奋战，其声望在军中较高。 本来大铁锤和蒋石头是要主动上交腰牌的，但魏风说啥也没要。 虽说没了军籍无法调动长风军，但有腰牌在身，足以震慑一些宵小之徒。 这也是魏风的小心思，只要长风军腰牌还在两人身上，那就代表纪阳他们依旧是长风军的人， 若以后自己在边境遇到麻烦，寻求纪阳帮助也就顺理成章。 金豹金狼看到长风军副将腰牌后，内心猛然一紧，神色也变得慌张起来。 尽管‘护国税’一事让所有人都以为长风军打了败仗。 但人家毕竟是大虞正规军，要想灭掉区区一个山贼窝，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原...原来二位是长风军的将军！”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两位将军，还请恕罪！” 见两人卑躬屈膝，一脸汗珠的模样，大铁锤强忍笑意，冷声道。 “一帮没有见识的山贼，还不快些上茶。” 见纪阳没有怪罪，两人这才长出一口气。 “来人，快上茶，上最好的清泉茶。” 茶水端上，纪阳抿了一口，啐了一口茶叶末，眉头微皱。 “什么破茶，还没我家下人喝得好。” 金豹尴尬一笑，暗道：清泉茶已是玉河县最好的茶叶，却依旧没能入眼。 而且一名长风军副将，竟还对其如此恭敬，难不成此人就是节制西部三州的大将军的魏风？。 可这般大人物，为何会屈尊到他一个小小山寨来。 一时间，心里又泛起嘀咕。 “敢问先生可是魏风大将军？” 纪阳淡淡说道：“大将军什么身份，岂会来你们这种破地。” “我乃长风军军师，叫我纪先生就行。” 金豹金狼二人这才感觉比较合理。 不过即便是军师，那也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毕竟是仅次于大将军的职位。 用现在话来说，军师就相当于政委加参谋长。 “敢问纪先生屈尊来此所谓何事？若有什么吩咐，小人必定为先生排忧解难，绝不推辞。” 金豹脸上带着谄媚笑意。 堂堂长风军军师大驾光临，若是能与其交好，不相当于有了长风军当靠山嘛。 届时在玉河县，乃至黑石城都能横着走。 纪阳也不和他们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道：“听说玉河县最近丢了很多女童，此事和你们有关系吗？” 纪阳此话一出，二人脸色顿时大变，金豹直接愣在原地。 倒是二当家金狼比较激灵，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嘴里开始叫屈。 “先生冤枉，我们兄弟二人向来老实本分，怎会干出那般恶事。” 金豹反应过来，慌忙说道：“这一定是有人陷害我们兄弟，还请先生明察。” 两人一副惶恐模样，不过心中却满是疑惑。 女童失踪案这才发生短短五天，怎么这么快就传到黑石城！。 再说就算有人告到黑石城，那也是郡守的事，和长风军有什么关系。 丢失女童案属于刑事案件，按理说，统管军务的长风军没有理由过问。 不过这一点，纪阳也早已想好说辞。 “昨日军中有不少玉河县兵士收到家书，都说自己的女儿失踪了，怎么找也找不到！” “大将军爱民如子，听闻此事立即大怒，特派我前来调查。” 两人闻言，这才想了起来。 几个月前，为抵御西凉人，长风军进行过一次大规模征兵。 尤其是玉河县内，几乎所有男儿都被征召入伍。 见两人一副原来如此模样，纪阳淡淡一笑继而又道。 “在来的路上，我打听到丢失女童之事与你们有关。” “甚至还有人无意间看到过你们偷偷把女童抓到雾隐山。” 金豹金狼两兄弟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错愕。 原本有些惊恐的神色竟然逐渐平静下来。 “先生，此事绝对是有人故意陷害。” “没错，别说我们兄弟不会偷孩子，就算是偷也只会偷男童，女童又不值钱偷了也用啊...” 见两人一副委屈模样，一旁大铁锤出言威胁道。 “尔等休要狡辩，现在把女童全放了，此事也就作罢。” “如若不然，明日便有数千兵士前来，踏平你们雾隐山，鸡犬不留。” 话音刚落，金狼猛然起身，一副大义凛然模样说道。 “若先生和将军不信，大可在山寨中的任何地方搜上一搜。” “但凡发现一名女童，我二人立即自刎谢罪。” 纪阳和大铁锤互相看了一眼，神色一片凝重。 因为两人无论神态还是眼神，都没有一丝心虚感，不像是在撒谎。 看来丢失女童案应该与他们无关。 “两位当家不必如此，我这次前来也只是问问。” “长风军行事向来讲究证据，绝不靠无故猜测断案。” “既然此事与你们无关，那我就在去别处看看。” 纪阳说罢，起身便要离开。 目的已经达到，还是尽快离开为好，若是露馅可就不好玩了。 金豹金狼二人假意挽留。 纪阳推脱公事要紧，也就成功离开山寨。 纪阳走后，金豹长出一口气，提着的心总算放下。 “好在女童都没在山上，不然铁定露馅。” 金豹眉头紧皱，不停原地踱步：“大哥，这事咱们不能在干啦。” 金豹一愣，疑惑问道：“为何不干？一个女童一百两，这天上掉饼的买卖上哪去找！” “此事已经被长风军盯上，我怕弄巧成拙，有命赚钱没命花。” 金豹沉默下来，不过面对金钱诱惑，他仍旧不死心。 “我看那个神秘男子也有些来头，咱要是不干，会不会得罪他？” “那人再厉害也是外来者，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 “再说咱们已经交了三十多个女童，也差不多够了。” 金豹低头沉思片刻，觉得还是稳妥一点好。 “行吧，就听你的，反正三千多两已经到手，咱不亏。” 刚说罢，一名山贼小喽啰快步跑了进来。 “大当家二当家，小人有一事禀报，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屁快放。”金豹冷声道。 小喽啰思索一番后，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刚才从咱们寨子离开的那两个人，小的好像认识...” 第108章 错过 “胡说八道！” “人家一个是长风军军师，一个是副将。” “你一个小喽啰怎么可能认识这般大人物。”金豹厉声说道。 面对大当家，小喽啰诚惶诚恐，但还是大着胆子说道。 “小的以前是西河村人，那个军师长地和我们村一个叫纪阳的很像。” “还有那个副将，长得也像西河村一个木匠，叫大铁锤。” 金狼微微一怔，皱着眉头问道：“你确定？” 小喽啰点了点头：“小的确定，除非天底下有完全相像之人，不然错不了。” 金狼回忆了一下，刚才那个军师好像也姓纪。 “大哥，咱们不会被人耍了吧？” 金豹此时似乎也反应过来。 不过丢失一些女童而已，怎么可能会惊动长风军军师这般大人物亲自来调查。 “妈的，区区两个贱民竟敢戏耍老子，那腰牌怕也是伪造的。” “点齐二百名兄弟，别让他俩跑了，老子非把他俩剁碎了不可。” .... 走出山雾后，纪阳才终于长出一口气。 好在没有露馅，不然还真不好脱身。 快步走到山下，蒋石头等人立即围了上啦。 见两人完好无损，提着的心才放下。 “先生，山上可有丢失女童的线索？” 大铁锤长叹一声道：“没有，应该不是他们干的。” 大铁锤立即把山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蒋石头微微点头道：“敢让搜查，八成此事与他们无关。” 纪阳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金豹金狼二人在一开始明显有些慌张，眼神也有些躲闪。 不过后来目光坚定，言语间并没有心虚感，这让他十分疑惑。 “既然不是‘雾隐山’山贼干的，那就一定是‘虎头山’山贼。” 大铁锤想当然道。 蒋石头也这般认为：“先生，趁着天还没黑，咱们要不再去‘虎头山’一趟？” 纪阳点了点头，立即翻身上马。 然而此时，背后山道上却传来吼叫之声。 “妈的，别让他们跑了，给老子围起来。” 大铁锤脸色一变，暗道一声不好：“先生，不会是咱们的身份被识破了吧？” “不管他识没识破，三十六计走为上，撤。” 纪阳挥动马鞭，十几人立即朝远处逃离。 看着纪阳等人的背影，金豹怒火中烧：“果然是有备而来，来人，快去牵马。” 金狼伸着头眺望，内心突然咯噔一下。 “不对，刚才那群人中，好像蒋石头也在！” 金豹一愣：“蒋石头？就是那个灭掉‘界垣山’的西河村狩猎队队长？” “他不是被强征去当兵了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上次界垣山山贼被消灭后，外界全都认为是蒋石头干的。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老兵，又带着狩猎队，听说还发明出一种速射弓弩，一个人就相当于十个人的火力。 在纪阳刻意要求下，西河村人对此事很少往外说。 即便有些嘴巴大的妇女，外人也根本不相信纪阳一个秀才能有这么大本事消灭山贼。 “大哥，蒋石头有点本事，先是灭了界垣山，现在又能从长风军平安无事回来，咱们是不是慎重一些？”金狼说道。 金豹从未被人如此戏耍过，刚才都他妈被吓到磕头了，怎会轻易放过。 “慎重个屁，你没看到他们只有十几人嘛！咱兄弟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们。” 很快，雾隐山仅有的二百多头马匹牵到山下。 “你留下看家，我带人去追，这次老子连西河村一起收拾。” 说罢，金豹便带着二百多人朝纪阳等人追了过去。 然而他们刚走没多久。 李二牛和大菊便出现在雾隐山山下。 “好大的山雾！” 李二牛看着模糊不清的雾隐山，眉头微微皱起。 “大姐，你留在这里，我先去打探一下。” “山贼数量众多，你一人不行，一起上吧。” 说罢，李二牛翻身下马，顺着山道直奔山贼老窝。 金狼独自在聚义堂等待，内心始终有些不安。 一般来说兵士不能私自回家，除非所属军团被打散溃逃。 可据他所知，长风军虽然打了败仗，但编制依旧完整，不可能存在私逃兵士这种事。 “难不成那块腰牌是真的！蒋石头才是长风军副将，纪阳和大铁锤只是棋子？” 金豹自言自语道，并且开始脑补一些情节。 “若真是这样，万一大哥杀了蒋石头，不就是得罪长风军吗？” 正这般想着，一名小喽啰突然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 “二当家不好啦，山下来了两个女人，已经快打到山寨门口了。” 金狼脑门全是问号，女人！还打到山寨门口！。 今天怎么竟是些离谱之事。 “到底怎么回事？” 小喽啰赶忙说道：“刚才兄弟们看到两个女人上山，我们还以为是在山雾中迷路的妇人。” “其中有个小娘子模样甚是俊俏，就想将其抓来献给两位当家。” “谁知道那二女有武艺在身，而且力大无比，几十个兄弟只坚持了两三分钟就全躺了。” 金狼大惊，心想不会又是外面来的大人物吧。 当下，火急火燎带人前往山寨门口。 然而金豹刚一走到门口，就见一块二三百斤重的巨石突然撞破大门，重重砸在他面前。 聚集在大门口的一众山贼都惊了，全部呆愣在原地。 就在刚刚，两个女人一人抱着一块石头走在前面挡下箭矢，一人举起石头扔向大门。 这力量简直堪比野兽！。 金豹虽然有些武艺，但自认无法举起二三百斤重的巨石，更别说将其抛出砸破大门。 此刻大哥又不在，只能先将二女稳住 “二位女...女侠！” “我这帮手下不懂事，言语间可能轻浮了一下，我金豹必定严惩不贷，还请消消气，坐下喝杯茶。” 李二牛冷哼一声，懒得和这帮山贼扯皮，立即问道。 “刚才有没有西河村的人来过？” 金豹闻言顿时一愣，他有点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二当家，我认得她，他是纪阳的媳妇！” 忽然，刚才那名来自西河村的山贼指着李二牛大声说道。 第1章 娶妻靠抽签 铛...铛....铛。 “抽签娶媳妇啦...抽签娶媳妇！” 一阵急促的铜锣声回荡在整个西河村上空。 听到铜锣声的村民立即大开门户，不管有事没事全都朝村口聚集。 纪阳好奇地走出门外，脑门全是问号。 啥情况？娶媳妇还得抽签！。 三日前，作为拥有电气工程与物化生等八个博士学位的纪阳在前往清北讲学的路上，因救一名落水小孩而溺水身亡。 不过死后他并没有去地府投胎，而是魂穿到一个不存在历史中的陌生王朝。 被魂穿的宿主和他同名同姓，因家境贫寒再加上自身懒惰，竟在夜里被活活饿死。 通过原宿主记忆，纪阳了解到他目前所处国家名曰大虞王朝，和前世中的宋朝有些类似。 重文轻武，官员穷奢极欲，百姓饥寒交迫，贫富差异巨大。 外有敌国虎视边境，内有贼寇祸乱一方，总之整个大虞王朝似有大厦将倾之意。 不过这些都和纪阳没啥关系。 重生之后的出生地位于大虞边陲小城，一个名曰西河村的地方。 西河村背靠延绵千里的落月山脉，一条宽约十米的河流将山脉分成两半，并将一大片村子分割为西河村与东河村。 原宿主就是出生在西河村一个普通家庭，父母早亡，只有一哥一嫂一侄女，几年前已分家。 原本宿主还是个读书人，考过了乡试，不过往后几年府试屡次落榜，时间一长便自暴自弃成了混吃等死的废物。 铛铛铛！。 铜锣声还在村里回荡。 刚走出院门的纪阳便看到旁边大哥家也开了大门。 “阳子，好事呀好事，官府发媳妇了，这下你能成家啦!” 大哥纪海是名瘦小汉子，看到纪阳后立即满脸笑意地跑了过来。 “哼，就他这副废物模样，就算发给他一个媳妇也养不活。” 身后一名身着粗布麻衣的妇人脸上带着嗤笑。 妇人是纪海妻子，也就是纪阳的大嫂。 在大嫂身边，还有一名八九岁的小姑娘，名叫纪小婵。 “太好啦，叔叔要娶媳妇了，我要有婶婶了！” 纪小婵异常高兴，跑过来拉着纪阳就往村口跑。 纪阳此时还处于懵逼之中，这尼玛是什么神仙世界，媳妇还能靠官府发放来获得！。 意识潜入脑海，打开记忆搜索框，输入关键词查看后，纪阳才略微明白了怎么回事。 大虞王朝边境战乱不断，无数兵士马革裹尸。 同时大虞权贵好大喜功，挖运河，修豪宅，建宫殿，为此不惜强抢抓壮丁，累死几十万年轻汉子。 也因此导致大虞王朝的男人急剧下滑，男女比例达到了恐怖的1：10。 在大虞王室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后，立即颁布强制婚配政策，凡是适婚男子必须娶妻，娶不上的则由当地官府进行发放。 至于为何用抽签的方式，乃是防止一些‘品相好’的出现争抢，‘品相不好’的出现无人问津的情况。 另外说一句，这里的‘品相’不是指容貌，而是指好生养能干活的‘优质’女性。 被纪小婵拉着，纪阳很快便来到村口。 此时村口已经聚集大批村民围观。 前来送亲的差役还在敲打着铜锣，其身后则是一群年轻女子。 “这回送来的女子品相还不错呀。” “是比上回好，你看那几个，身板粗壮肯定能干重活。” “不错不错，还有几个屁股大的，一看就好生养。” 旁边村民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看着如同廉价商品般的一众女子，纪阳心中就忍不住感慨。 这要是放在原来那个世界，不得被某些极端分子给喷死。 “叔叔，你看那个姐姐怎么还带着脚镣？手也被绑着？” 纪小婵指着一众女子中，位于边缘的一个年轻姑娘问道。 纪阳目光看去，眉头也是微微一皱。 送亲女子一般都是十里八乡内没嫁出去的姑娘，以及落难到当地的流民女子。 几乎没听说过戴罪之身的女子也会被送亲的情况，毕竟大虞啥都缺就是不缺女人。 而且那姑娘和其余女子还大不相同。 她身材纤细但不枯瘦，浑身上下虽然脏兮兮的但皮肤却明显比其余女子更加白皙。 小巧的瓜子脸上完全不像别人那般满是死气沉沉的意味。 她微微抬起的脑袋再配上一双微眯着的双眸，给人一种全身都充斥着高高在上的孤冷傲气。 不同寻常的姑娘自然也引起村民们注意。 “差爷，那女子怎么还带着脚镣手也被绑着？不会是犯人吧？”一名村民朝正在敲锣的差役问道。 “当然不是犯人，她是最近落难到此的流民。”差役将铜锣放在一旁开始说道。 “你们别看那女子身材娇小样貌出众，但却是个实打实的疯婆娘。” “听说流民中有不少男人想要拿她取乐，结果这女子逮谁咬谁，一咬就不撒口，直至把胳膊上的肉咬下来。” “在我们把她拉来送亲时，更是像发了疯似的反抗，而且力气大到惊人，三四名差役竟然制不住她。” “最后还是折腾到她力竭才将其双手绑住并戴上脚镣。” “等会谁要是抽到她，呵，就自认倒霉吧。” 听完差役这么一说，一些家中有适龄男子的父母顿时开始担忧起来。 就连纪阳的大哥也在旁边说道。 “上天保佑，可千万别让阳子抽到她。” 纪小婵不解，满脸疑惑道：“那姐姐这么漂亮，给我当婶婶不好吗？” “你懂个啥，漂亮能当饭吃啊！你看她瘦瘦弱弱的肯定干不了活，况且还是个野丫头，八成也不好调教，娶回家也是个祸害。” 大嫂则冷声讽刺道：“就他这么一个好吃懒做的废物，娶谁回家都一样，逃不过被饿死的命运。” “只是这下可好，我得打两幅棺材板，真他妈倒霉。” 纪阳无语，这个大嫂对他成见很大。 谁让人家养了原宿主整整十年，结果原宿主却自暴自弃成了废物，心中有点怨气也正常。 “大家安静一下，我看人来的都差不多了，那么就请适龄男子全部站出来。” “大家挨个抽签，抽到谁当媳妇全看天意，任何人都不得违抗，否则重大三十大板然后充军。”领头差役大声喊道。 第2章 娶妻李二牛 如此奇葩的婚嫁方式纪阳本不想参与。 可差役手中有各村未婚男子的花名册，想逃也逃不掉。 无奈，只能被大哥纪海给推了出去，与一众光棍站到一起。 纪阳稍微瞥了一眼，乖乖，个个都是人才。 十几名光棍要么是傻子要么有残疾，亦或者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泼皮无赖和好吃懒做的废物，总之没一个正常人。 这也难怪，但凡正经一点的男人都是抢手货，一成年门槛就被媒婆给踩烂，哪还需要抽签娶亲。 “张傻子出列。”差役拿着一壶竹签大声喊道。 只见一名瘦小男子被推了出来，嘴里还流着口水。 “抽吧！” 差役晃了晃壶中竹签，然后递到张傻子面前。 张傻子随意抽出一根竹签，只见竹签底部写着人名，马二妮。 送亲队伍中一名瘦小女子在看到自己的名字后，当即昏死过去。 嫁给一个傻子那还有活路嘛，还不如嫁给泼皮无赖，最起码能过日子。 第二个抽签的是赵泼皮，他很幸运，抽到一名身强体壮虎背熊腰的猛女。 “嘿嘿，老子运气不错，今后田里的活有人干啦。” 第三个抽签的是郭瘸子，他抽到的媳妇身体不算强壮也不算瘦弱，就是长相有点丑。 “妈的，竟然是个丑八怪，算啦，能生养就行。” 送亲队伍中的女子陆续被抽走，她们有的哭有的笑，也有和马二妮一样直接昏死过去的。 女性地位在这一刻被展现得淋漓尽致，她们没有选择自由，更不允许反抗，只能默默接受这悲惨的命运。 纪阳看在眼里不免心生同情，但也只限于同情，在这个连吃饭都成问题的世界，悲悯别人是可笑的，毕竟连自己也是悲惨命运中的一员。 “纪阳出列！” 纪阳虽然躲在最后，但也逃不过抽签娶亲的安排。 “上天保佑，一定要抽到个能干的媳妇！”纪海在其旁边不停地对天作揖，显得比纪阳还紧张。 “叔叔，我喜欢那个漂亮姐姐，你千万要抽到她呀。”纪小婵目光一直在那个带着脚镣的女子身上，看得出来她很喜欢。 大嫂则冷漠地看着他，一脸无所谓模样。 此时纪阳也莫名有些心跳加快，但见所有人都在看他，也只能无奈地抽出一根竹签。 “李二牛！” 看到竹签底部的名字，纪阳顿时一愣。 这尼玛能是个女人名字？。 谁家好姑娘叫李二牛呀！。 差役拿过竹签看了一眼名字，神情顿时变得古怪起来，眼神中也满是同情。 “李二牛过来吧，从今往后纪阳便是你的男人。” 一众村民听到这个名字也是一脸好奇之色。 谁让这名字出现在一个女子身上实在太过另类。 纪阳额头忍不住冒出冷汗。 他是真怕从送亲队中走出一名和张飞李逵似的‘兄弟’。 哗啦...。 一道铁链声响起，只见那名被绑着双手，带着脚镣的姑娘缓缓走了过来。 大哥纪海一拍大腿，满脸苦涩道：“完了...怎么会是那个疯婆娘，这下可如何是好。” “好耶，漂亮姐姐是我婶婶啦...”纪小婵见自己许愿成功，高兴地蹦跳起来。 大嫂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懒汉配疯婆娘，绝配。” 一众村民也是发出阵阵幸灾乐祸的声音。 “纪阳你运气不错呀，竟然抽中最漂亮的一个。” “你小子走运啦，艳福不浅啊。” “纪懒汉，家里啥时候缺吃的了，就把你媳妇送来让老子爽一晚，我可以给你半升黄面，哈哈哈。” 村民们带着既羡慕又可怜的目光看着纪阳。 羡慕是李二牛长得确实漂亮，可怜是李二牛身型瘦小肯定干不了活，再加上纪阳也是懒汉，估计两口子会活活饿死。 纪阳没有理会周围人的嘲讽，狗朝你叫你还能在叫回去不成，不予理会就好。 目光放在李二牛身上，却见对方也在上下打量自己。 凌厉的目光让纪阳有些别扭，干咳一声下意识避开其目光。 而李二牛在打量过后，无奈翻了个白眼。 这就是自己的夫君嘛？。 长得还行，就是太过瘦弱，估计稍微一用力就能把他捏死。 仔细想想其实当寡妇也不错，看来得筹划一下让他如何能‘自然’死亡。 “来，按手印吧。” 差役将一纸婚书在手掌中摊开，见两人没有动静，立即强行抓着二人的手指在上面按下手印。 “婚书已成，你们今后就是合法夫妻了。” “西河村送亲完毕，都散了吧，我们去下一个村子。” 送亲队一走，村民们也就散了。 “婶婶我叫小婵，你好漂亮呀。” 纪小婵跑到李二牛身边，小脸上满是笑意。 李二牛低头看了下纪小婵，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瓜，嘴角也浮现出一丝微笑。 这小姑娘真可爱。 “靠这疯婆娘那么近干什么？小心传染给你疯病。” 大嫂立即将纪小婵拉开，并强行抓着她回家。 “阳子，你好自为之吧，唉...”纪海无奈长叹一声，也回了家。 纪阳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李二牛，出声说道：“我大嫂比较刻薄，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嗯。”李二牛惜字如金。 “那我带你回家？” “嗯。” 见李二牛似乎不愿搭理自己，纪阳也没有自讨无趣。 回到只有三间草屋一个篱笆院的家，纪阳找来一个满是缺口的石斧，打算将她脚镣砸断。 李二牛坐在石凳上，看着简陋的房子和眼前瘦弱的男人，心中不免升起一阵酸楚。 回想三年前，她身披红色战甲，脚踏银铠战马，手持一杆长枪在敌军中七进七出而不伤分毫。 敌人视她为屠夫，臣民视她为战神。 上马即是威风凛凛的女将军，下马则是身份高贵的七公主。 更是在一年前以硕硕军功登上皇位，成为大虞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帝。 可随着外公病故，母系家族瞬间衰落。 她那几个皇兄皇弟竟密谋大臣发起宫墙叛变。 不但母系家族一夜之间被清洗殆尽，更是连她也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遭遇毒手。 若不是几名贴身侍女拼死保护，将她乔装成难民送出帝都，怕是现在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第3章 娘子凶猛 回忆着过往，李二牛不由地攥紧了拳头。 现在总算是落稳脚跟，不过心中复仇怒火却依旧没能平息。 打小就要强的她从来不会认命，曾经失去的一切也终将有天会亲手再夺回来。 哐当一声，脚链被砸断。 纪阳喘着粗气擦去额头冷汗。 娘的，这副身体也太虚了点，砸个锁链都呼哧带喘的。 看到纪阳这副废材模样，李二牛心里是一百个瞧不上。 “你叫纪阳？” “是，你真叫李二牛？这名字也不像女孩名？”纪阳好奇问道。 “我母亲姓李，二牛是乳名。” “那你真名叫什么？” “你不配知道。” 得，这小娘们还挺能摆谱。 她不说，纪阳也懒得问，反正以后要长久生活在一起，总有一天会知道其来历。 见纪阳不说话，李二牛心里更加鄙视。 没有骨气的男人，也配做我的夫君。 “咱俩虽说签了婚书，但我要和你约法三章。” 见她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还要和自己约法三章，纪阳也是心生反感，嘴角浮出冷笑。 “你说说看。” “第一，从今往后家里一切都由本姑娘说了算，让你干什么就要干什么，不能违抗。” “第二，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和我同睡一床，更不能有其他越界行为。” “第三，三年后我会与你和离，到时你不得推脱耍赖，必须无条件同意。” 听完她这三个要求，纪阳都快气笑了。 这哪是娶回来一媳妇，简直就是一祖宗。 不说古代女子都是温婉听话，嫁夫从夫嘛，怎么还让他遇到一个另类。 这要求在前世的‘小仙女’嘴里也说不出来呀。 “你一个送亲过来的女子，有什么资格对我提这么过分的要求！”纪阳忍不住冷声问道。 李二牛则淡淡一笑，缓缓起身拿起刚才的石斧用力往石凳上一砸。 只听到‘咚’的一声，石斧竟然直接陷入石凳中。 纪阳双眼瞪得老大，下巴都快掉在地上。 这可是石头做的斧子和凳子呀！竟然只一击便几乎快要将石凳劈成两半，此力道怕是很多大力士也做不到。 万没想到，抽签娶来的老婆竟然如此凶猛。 李二牛此时皱着眉头，心中有些不爽。 靠，竟然没把石凳劈开，都怪肚子太饿使不出力气。 不过这种程度应该能唬住面前这家伙吧！。 “如果你不想半夜被我这么来一下的话，就想好在回答。” 纪阳被李二牛冰冷的声音拉回神，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液。 惹不起，这小祖宗惹不起！。 “仔细想来...你这三个要求也不是很过分，我答应就是。” 李二牛冷哼一声，放下石斧淡淡说道：“我饿了，给我做点吃的。” 三天没吃过东西了，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 纪阳心中苦笑，看来自己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小半个时辰后，一碗野菜汤摆在了李二牛面前。 没办法，原宿主实在太懒，名落孙山后就靠着挖野菜度日，也不知道出去赚点钱糊口。 好在李二牛也没嫌弃，两三口就把野菜汤给喝了个精光，完事还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还有嘛？” “就这么多，家里啥也没有。”纪阳实话实说，下顿只能吃土。 李二牛鄙视地看着纪阳，忍不住出声讥讽道：“没用的东西，家里连点吃食都没有，你得懒成什么样！” “本姑娘今日入了你纪家门，难道连顿饱饭也吃不上吗？” “去，在给我找点吃的去。” 纪阳真想骂娘，但他又不敢，生怕这疯婆娘一拳打死自己。 最终只能在心里骂骂咧咧地出去给她找吃的。 本想去挖野菜，可山脚下已经无菜可挖，除非上山。 可纪阳并没有野外生存经验，再加上山上还有毒虫猛兽，他可不想沦为野兽的食物。 想来想去，还是去大哥家借一点黄面，再说自己也得吃饭不是。 “什么！借黄面！没有，一点也没有。” 大嫂一听纪阳是来借黄面的，一张老脸立马拉得老长。 “孩她娘，阳子今日刚娶媳妇，咱就借他一点黄面吧。” 纪海在一旁唯唯诺诺地求情，家庭地位不是一般的低。 “吆呵！你还挺大方？黄面借给这废物懒汉咱们吃什么？” “哼，整天躺在家里像个死人，现在还有脸来借黄面？告诉你，老娘就算有也不借给你。” 纪阳被骂得狗血淋头，本想反驳，但原宿主还真就和她骂得一样。 唉...占了人家身体，就要替他背锅呀。 “那个大嫂，我就只借半升黄面，他日必定数倍奉还。” “娘，你就借叔叔一点吧，反正家里还有一坛子黄面呐。”纪小婵忍不住开口替纪阳说话。 “闭嘴，你这死丫头胳膊肘就知道往外拐。”大嫂瞪了一眼纪小婵冷声说道。 “纪阳，你赶紧滚，不然弄得太难看对大家都不好。” 纪阳不是死皮赖脸之人，人家不肯借也不能死赖着不走。 可是当他刚一转身，便看到李二牛冷着脸走了进来。 “刚才听到有人在骂我夫君？是谁？说话！” 李二牛上来就是一吼，气势异常凶猛，直接把大嫂给唬住了。 纪阳也是一阵错愕，没想到这疯婆娘还挺护夫，不错。 可他哪里知道，李二牛是因为纪阳没借来黄面而生气。 毕竟两家挨着不远，刚才说的话她全被她听到。 不过大嫂在家里称王称霸那么多年，岂会被一个刚来的新媳妇唬住。 短暂愣神过后，双手立即掐腰吼道。 “你这疯婆娘刚进我们纪家门有什么资格大呼小叫？” “纪阳来借黄面是你窜到的吧？老娘告诉你，死了这条心，黄面一点也不借。” “再说我凭什么借给你们？你们有什么资格！” 李二牛双手抱胸，仰着头同样一副盛气凌人模样。 “身为哥嫂，接济自己兄弟难道不应该吗？” “俗话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本姑娘今日刚进门，你们身为长辈难道不应该扶持我们小两口吗?” “眼睁睁看着兄弟和兄弟媳妇忍饥挨饿，你们难道不愧对死去的父母吗？你们的孝道哪去啦？” 此时的纪阳都想忍不住拍手叫好。 三两句话便站在了道德制高点，还让人无法反驳。 这小娘们有两把刷子... 第4章 我来赚钱养家，你当个废物就行 大嫂也被这几句话给噎到不行。 她指着李二牛，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旁边纪海见状立即开口打圆场。 “孩她娘，兄弟媳妇说得也在理，咱们身为哥嫂理当帮衬，要不就给点黄面吧。” 纪海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大嫂顿时有了宣泄口。 “你个没出息的家伙，竟然敢帮着外人说话，我嫁给你真是瞎了眼。” “哎呦...我不活啦...你们纪家欺负人呐...” “这小贱货刚一进门就欺负我这个大嫂，真是一点家教都没有呀...” “老天爷不开眼呐，让我们纪家摊上这么一个疯婆娘...” 见大嫂开始边哭边打滚，纪阳头都大了。 “媳妇，要不算了吧，我再去山上挖点野菜。” 纪阳不想闹得人尽皆知，不然也太过丢人。 李二牛显然也对撒泼打滚的大嫂没办法，只能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回到自己家，李二牛坐在石凳上胸口不停起伏。 出生于帝王之家的她，哪见过这等乡下泼妇。 见李二牛双目快要喷火的模样，跟在身后的纪阳赶忙开口说道。 “媳妇，你别生气，要不我在上山挖点野菜回来给你吃？” “吃什么吃，气都气饱了。” “你那大嫂简直不可理喻，不借就不借嘛，干嘛出口伤人，还说我是小贱货疯婆娘。” “要不是怕官府来查，本姑娘一掌就能拍死她。” 李二牛佯装拍人动作，小嘴也撅着，一脸的火气。 “算啦，本姑娘不和她一般见识。” “对了，你去卧房把你的东西都收拾出来，以后你就在柴房睡，熄灯之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进卧房。” 纪阳无奈，只能照做。 看这女人的尿性，如果自己敢反抗，说不定会立即拿他撒气。 就她那一下就几乎能劈开石凳的力道，自己这小身板可扛不住。 回到卧房简单收拾了一下，其实也就一床被子而已，毕竟家里啥也没有，没什么可收拾的。 等在柴房打好地铺，却见纪小婵悄悄摸摸进了他家。 “叔叔婶婶，这是我爹让我偷偷给你们的。” 说着，纪小婵从怀里拿出一小瓶猪油和一小包盐巴以及半袋黄面。 看着纪小婵手里的东西，纪阳很是感动。 不管大嫂咋样，自己这大哥和侄女对他还是挺不错的。 “不用了小婵，你娘要是发现肯定和你们父女没完，叔叔不要啦。” 纪小婵则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没事的叔叔，大不了被娘骂一顿而已，婶婶刚来，可不能饿着人家。” 说罢，纪小婵放下东西就走了。 李二牛看着纪小婵离开的背影，神色中满是喜爱。 “你这小侄女还挺可爱，本姑娘甚是喜欢。” 同时，李二牛又在心中暗道：“等我夺回失去的一切后，高低封小婵一个世袭爵位。” 纪阳也是淡淡一笑，拿起东西便走进厨房。 有了黄面，猪油和盐巴，很快就做好一锅面汤和五个黄面饼。 将吃食摆放在石桌上后，纪阳喊了一声吃饭。 很快，李二牛从柴房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把短弓。 “这是你做的？”李二牛扬了扬手中短弓问道。 “咋啦？”纪阳。 这把短弓是他昨天做好的。 本来是想效仿别人进山打猎，可他高估了自己的箭法。 一只距离只有五米的兔子，愣是七发未中，关键那兔子还是静止状态。 没办法，纪阳前世所有精力都在学业上，运动细胞几乎等于零。 更别说用原始短弓进山打猎，自己不成为野兽的猎物就不错了。 “这短弓做得还挺精致。” 李二牛说着又拉了下弓弦。 “就是力道有点弱，不过在短弓里也算得上极品。” 吃过丰盛午饭，李二牛打了个饱嗝。 “不错，吃了个半饱。” 纪阳心中翻了个白眼，一锅面汤你喝了大半，五个黄面饼你吃了四个，就这还是半饱。 自己不会娶来一饭桶吧！。 “你好生看家，我出去一趟。” 李二牛豪爽地用袖子抹了下嘴巴，而后拿起短弓背上箭壶就往外走。 纪阳见她这副模样顿时一惊：“你这是干啥？不会是要上山打猎吧？” 李二牛回头哼了一声：“不打猎你养我啊！” 纪阳本想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打什么猎，山上多危险。 可转眼看到旁边快要裂成两半的石凳，只能把嘴边的话生生咽下去。 “那...那你小心点。” 见纪阳一副没出息的模样，李二牛不由得‘切’了一声，神色更是轻蔑。 “往后我来赚钱养家，你就安静地当个废物就行。” 李二牛走后，纪阳气得直跺脚。 娘的，这小娘们准是把自己当成吃软饭的废物了。 想我纪阳可是拥有八个博士学位的男人，怎能被一女子如此羞辱。 不行，我得证明自己。 纪阳心里憋着火，思索半天后好像自己的八个博士学位在这个物质匮乏，连工业革命都没开启的时代有点派不上用场。 “靠，老子还是去挖野菜吧！” 山脚下，村里的一众妇女正在寻找野菜挖。 见纪阳走过来，忍不住嘲讽道。 “吆...这不是纪秀才嘛？您老不在家读圣贤书怎么跑来挖野菜啦？” “这娶了媳妇就是不一样，懒汉都变勤快了。” “不勤快能行吗，不然用不了几天新媳妇就成死媳妇啦。” 一群爱嚼舌根的妇人，纪阳懒得予以理会，自顾自地开始寻找野菜挖。 整整一下午时间，纪阳带来的小竹篓也就装了一半。 野菜虽然没挖多少，倒是让他发现了别的东西。 山脚下的茂密灌木丛中，竟然藏着一些香料。 比如花椒树，八角树，茴香草，百里香等。 这个世界的人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些植物的作用，都以为是普通树木或野草。 家里虽然无肉，但纪阳还是采摘了一些，磨成粉后加入黄面饼里也可大大提高口感。 “哎！你们看，狩猎队回来啦！” 此时，挖野菜的妇人们忽然高喊。 纪阳抬头看去，只见十多名青年汉子从山间小路上走了过来。 “你们快看他们手里，好像打到了野兔！” “没错，还有山鸡呐。” “不亏是狩猎队的男人，不像某些废物，就只会和女人似的挖野菜。” “同样是男人，差距咋就那么大捏...” 韩阳无语，这帮老娘们还尼玛拉踩上了！。 第5章 赵泼皮 “石头，你们这次是满载而归呀！” “这些东西得值不少钱吧！” “过些天我儿子就成年了，到时候也让他进你们狩猎队咋样。” 一众妇人将下山的狩猎队围了起来，言语之间满是赞美之意。 身为队长的蒋石头在一声声恭维中洋溢着笑意。 “这次还不错，打到三只野兔五只野鸡，能卖上三四十文。” 一旁赵泼皮也是一脸特意之色，将手中一只肥硕野鸡在众人眼前晃了晃道：“看到没有，这最大的一只是我打到的。” “厉害呀赵泼皮，今日你娶了媳妇，又打到野鸡，今晚可以好好补补进洞房啦。” “没错，不像某些人，同样是老爷们却跟着我们一帮妇人挖野菜，估计媳妇现在还挨着饿呐。” 说着，一帮妇人把目光看向正在收拾东西回家的纪阳身上。 蒋石头对纪阳无感，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反倒是赵泼皮满脸不屑和鄙视的出言讥讽道。 “吆...纪懒汉，还挖野菜呐？家里缺吃的就吱一声，你可以来我家喝野鸡汤，不过你那个新媳妇得陪我洞房才行。” 说罢，一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对于妇人的嘲笑纪阳可以不搭理她们。 但若是一个男人故意向他挑衅，自然也不能惯着。 “呵，洞房？你行吗！听说你上个媳妇是‘憋’走的对吧！” 纪阳此言一出，一众妇人比刚才笑得更大声了。 赵泼皮是个无赖，没少得罪人，有次骗了外村人几十文钱，被人家逮到一顿胖揍，结果伤了男根。 他上个媳妇忍受不了独守空房的寂寞，就不知道跟哪个野男人跑了，这事全村皆知。 纪阳一个暴击，直接让赵破皮破防。 “纪阳，你他妈活腻歪了是吧，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赵泼皮一脸怒气，拿着一把砍柴刀就朝纪阳走去。 “赵泼皮，是你先挑衅人家的，不要给我多事。” 蒋石头见状眉头一皱，立即冷声说道。 碍于队长发话，赵泼皮只能强压怒火，冷冷瞪着纪阳。 “纪阳，没有本事就少说话，以免惹祸上身。”蒋石头同样冷冷看着纪阳，出言提醒。 “哎！你们看那是谁？” 就在场面有些剑拔弩张之际，一名妇人忽然指着远处山道惊声喊道。 众人扭头看去，只见山道上有个瘦小人影正朝他们缓缓走来。 人影低着头看不清容貌，不过其肩膀上竟然扛着一头...梅花鹿！。 那梅花鹿体型硕大，少说也有二百来斤，若是拿到县城去卖，起码能换三四两银子。 “石头，那是谁呀？竟然能打到一头鹿，这也太厉害了吧！” 一众妇人连连惊叹，神色满是羡慕，都以为是狩猎队里的那个老爷们。 蒋石头看了一眼身旁狩猎队，发现并没有少人，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好像不是我们狩猎队的。” “什么！除了你们狩猎队，咱们村谁还有那么大本事，竟能打到一头梅花鹿！” 在众人一声声猜测与羡慕的目光中，那人也越走越近。 等走到他们面前才发现，此人竟是一名女子。 纪阳此刻张大了嘴巴，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这不是自己刚娶的媳妇，李二牛嘛！。 “这不是今早送亲队里的那个疯婆娘嘛！” “没错就是她，好像被纪阳给抽走了吧！” “我乖乖，疯婆娘竟然还会打猎！而且上来就打到一头梅花鹿，真她娘厉害！” 李二牛抬头看了一眼，在发现纪阳后立即问道。 “你不老实看家来山下干什么？” 回过神来的纪阳立马回道：“那啥，我来挖点野菜。” “真没用，就会挖野菜，赶紧给我回家洗锅烧水，今晚让你吃肉。” “哎哎，好。” 纪阳像个小媳妇似的背起小竹篓跟在媳妇后面屁颠屁颠地往家走。 蒋石头看着两人背影，满脸都是震惊之色。 他打猎多年，也不过才打到过两次梅花鹿，那东西速度快又机敏。 即便是老猎手也很难捕捉到，更何况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 “她是纪阳的媳妇？叫什么？” “好像叫李二牛。” 蒋石头无语，这名字还真爷们， 赵泼皮则神色冰冷，眸子中满是阴寒怒气。 纪阳这个王八蛋竟敢当众羞辱我，简直没把老子放在眼里。 妈的，老子一定要让他好看。 “你们别说，纪阳这小子还真是懒汉有懒福，竟被他捡到这么一个宝。” “要说人呐就得认命，之前还说人家娶了个疯婆娘，可谁曾想疯婆娘还会打猎，纪阳以后怕是不缺吃喝喽。” “羡慕有啥用，我家儿子娶的那个马二妮，到现在还哭哭唧唧的，除了会吃啥也不会。” 听到一旁妇人们的议论，赵泼皮顿时有些心里不平衡的感觉。 凭什么纪阳那个废物懒汉抽到的媳妇不光长得好看还会打猎！。 而自己抽到的媳妇是既难看又傻乎乎的。 老子那点比纪阳那个废物差，老天真是不公。 “哼，纪阳，老子非整治整治你不可。” 赵泼皮低声自语，脸上满是怨毒之色。 回到家。 李二牛将梅花鹿狠狠扔在地上，而后去厨房舀了一大瓢水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纪阳看着梅花鹿脖子上的一个血洞，内心不由惊叹。 一箭毙命，没有十多年的箭法根本做不到。 这李二牛到底是什么人！。 她一个女子哪来的如此高超箭术！。 “你傻愣着干啥，还不快把它剥皮清洗，然后剁成块炖上。” “本姑娘忙活了一下午，晚上必须得开开荤。” 纪阳点头如捣蒜。 先不管她身份如何，能娶上这么一个凶猛媳妇倒也不错。 软饭也不是不能吃。 经过一个时辰的操作，一头梅花鹿很快就被分割成十几块，每一块都很大。 纪阳起锅烧水，将梅花鹿的一条整腿再次分割进行烹煮。 第一次烹煮纪阳加了一些去异味的香料，使异味没那么冲。 而后在将其捞出，用菜刀在肉块上划开口子，把一些碾成粉的香料撒在里面，让肉更加入味。 最后在起锅烧水放入烹煮，同时配以整块香料，盐巴，猪油以及野菜。 大火熬炖半个时辰，在纪阳掀开锅盖的一刹那，鲜美肉香顿时飘散开来。 隔壁大哥家。 纪阳大嫂还在生着闷气，突然一阵肉香飘来，双眼猛地圆睁。 “孩她爹，你闻，那里飘来的肉香！” 第6章 吃肉 纪海用力嗅了嗅鼻子，原本无神的双眼猛然圆睁。 “好香啊！这...这是肉的味道！” “这不过年不过节，谁家会舍得买肉吃？”大嫂。 “不知道，八成是狩猎队打到了猎物，想开荤解解馋。”纪海。 “你去找找看，问问人家能不能给碗肉汤，咱家都两年没见荤腥了。”大嫂。 “你说得轻巧，这年头连碎骨头都是宝贝，谁会平白无故地给咱肉汤喝。”纪海摇了摇头，表示这事没戏。 旁边纪小婵闭着眼不停呼吸着空气中的肉香，喉咙吞咽着口水。 “爹爹，小婵想吃肉。” 见女儿馋得不行，纪海也是异常心疼：“那行，你们等着，家里还有几个铜板，看看人家能不能卖咱们一碗肉汤。” 说完，纪海从床头木箱子中翻找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后里面有二十多个铜板，那是他全部家当。 拿出两枚，纪海揣着碗走出家门，闻着肉香味开始寻找。 纪阳看着满满一大锅白花花鹿肉，用力吸了下锅中冒出的烟气。 “唉...没有料酒，陈醋，鸡粉，香葱，大蒜，辣椒就是不行，味道太差。” 纪阳小声嘟囔了一句，不过在这物质匮乏的社会，也能勉强下得去口。 砰！。 一声巨响，吓得纪阳一个激灵。 回头一看，却见李二牛猛地把厨房木门用力推开。 她探着脑袋，鼻子用力闻着，像是一只觅食的小猪。 “你干啥？” “香！好香！香爆啦！锅里是什么！” 李二牛盯着满是烟气的锅，脸上满是疑惑。 纪阳无语，不就是一锅肉嘛，有必要这么夸张！。 “是刚炖好的鹿肉，不然还能是什么？” 李二牛两步冲到锅台前，用力吹了下烟气，在看清锅里鹿肉后神色满是震惊。 鹿肉她吃过很多次，身为大虞女帝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 可这么香的鹿肉她却是第一次见到，光是肉香就比宫里那些所谓的神厨做的不知道强上多少倍。 “你在锅里加了什么？” 纪阳一脑门问号，下意识说道：“就一些香料，你看。” 说着，纪阳指了指旁边小竹篓里的一些香料。 李二牛眉头一皱，在她眼中那不过是一些野菜和干树枝而已。 见其模样，纪阳才反应过来。 这个世界不但没有香料和日常调料品，就连烹饪方式也极其简单。 无非就是抹上猪油和盐巴，然后用蒸，烤，煮这三种方式烹饪。 以至于纪阳只是稍微加了些香料，就让李二牛如此震惊食物的香气。 “别看啦，口水快掉锅里了。” 纪阳怕李二牛在问东问西，于是将清洗好的木盆放在锅台，而后将一块块鹿肉放入其中。 院中石台上。 纪阳看着李二牛的吃相满脸都是嫌弃。 一个姑娘家，双手抓着肉块大口啃食。 完全不在乎满手和满脸的油脂，还一边嚼着肉块一边呜咽道。 “香！好香！香爆啦！” 见她直至把骨头嚼碎才将碎渣吐出，纪阳实在忍不住感叹其牙口好得有点过分。 “你慢点行不，一个姑娘家吃相能不能好看点。” 李二牛吐出碎渣后，直接伸手从盆里又捞出一块鹿肉，烫得她不停左手倒右手。 “本姑娘已经数月没吃肉，还在乎什么吃相。” “再说你做的鹿肉实在太好吃，我忍不住。” 说罢，又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纪阳摇了摇头，暗道自己这媳妇真是比他还爷们。 门外。 纪海挨个问了附近七八户邻居，却无一家在炖肉。 可这浓浓肉香又是从哪来的？。 再次用力闻了下空气中的香气，纪海发现就这里肉香最浓。 不会是阳子家吧！。 看着纪阳家的大门，心里不由泛起嘀咕。 “不可能，阳子家连野菜黄面都没有，怎么可能吃得起肉。” 纪海摇了摇头，打算回家。 “香！好香！香爆啦！” 纪海刚一转身，忽听到纪阳家的院子里传来声响。 还说什么好香！难道真是阳子在吃肉？。 纪海虽然不相信，但还是忍不住敲了敲门。 听到敲门声，纪阳起身去开门。 “大哥。” “阳子，你有没有闻到肉香味？” “大哥来得正巧，我本想吃完在给你送一些过去，既然来了就一起吃吧。” 纪阳侧身躲开，纪海一眼便看到正在拼命啃食肉块的李二牛。 “这...这肉！你哪来的？” 纪海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他想不通穷困潦倒的纪阳从哪弄来这么多肉。 “下午时候媳妇去山上打猎，正好打到一头鹿，所以就有肉吃喽。” “什么！兄弟媳妇还会打猎！”纪海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李二牛闻言大声一吼：“咋地，女人不能打猎呀！” 纪海连忙摆手表示没那个意思：“兄弟媳妇别误会，我只是有些意外。” 纪阳拿来一副碗筷，又挑出一块大肉放在纪海面前。 “大哥尝尝吧。” 李二牛看了眼纪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这也代表她不反对分一块肉给纪海吃。 盯着香喷喷的肉块，纪海哪还顾得了其它，直接抓起肉块就啃了起来。 很快手中肉块就被他消灭干净，连骨头都嚼碎了。 “阳子，大哥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肉，这辈子...值了！” 见纪海都快哭了，纪阳赶忙安慰道：“大哥放心，以后小弟会让你经常吃肉甚至顿顿都能吃上肉。” 李二牛眼中再次闪过鄙视之色。 哼，没有本姑娘连你也吃不上肉，竟还有脸说大话。 “对了，大哥去喊大嫂和小婵一起过来吃肉吧，锅里还有不少，够咱们吃的。” 纪海一听还有，立即点头如捣蒜，慌忙起身回家去了。 “孩她娘，闺女，快跟我走！” 纪海跑回家，立即朝纪小婵和大嫂喊道。 “爹爹，你买来肉汤了吗？” “还喝什么肉汤，爹爹带你去吃肉。” 大嫂白了纪海一眼，哼了一声道：“吃肉？吃谁家的肉！谁家有肉会给咱们吃，白日做梦。” 纪海神色异常激动，赶忙说道：“别人的肉自然是吃不上。” “不过这肉是阳子的，我刚才都吃一块啦，特别香。” “他还让我把你们娘俩也带过去吃肉呐。” 大嫂闻言立即冷哼一声：“你说什么傻话，就那个废物上午还来咱家借黄面呐，这才转眼功夫就吃上肉啦！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第7章 洗澡 “哎呀..是真的，你不信就算了，闺女咱们走。” 纪海说罢，便拉着纪小婵出了家门。 大嫂眉头一皱，他深知纪海为人。 老实巴交又有点窝囊，但从来不会说假话骗人，更何况是骗她。 虽心里有一万个不相信，但见纪海那副模样，还是下意识跟了过去。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纪阳家门口，只一眼她便看到石桌上满满一盆肉。 大嫂揉了揉眼睛，满院肉香刺激着她的嗅觉。 那肉...是真的！。 纪小婵看到肉后，眼睛都直了，口水更是不知觉地哗哗往下流。 “肉！好多肉！真香啊！” 纪小婵控制不住肚子里的馋虫，直接伸手去抓。 “好烫！” 李二牛看着眼前这个小馋猫，立即关切道。 “你别着急，婶婶帮你把肉撕下来。” 说着，李二牛将大肉块撕成小肉块放在纪小婵面前的碗里。 “好吃！” 纪小婵不停往嘴里塞着香喷喷的肉，一边呜咽着说好吃。 纪海也是不客气，吃完一块又一块。 好在纪阳烹煮的鹿肉够多，足以填饱几人肚子。 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大嫂，纪阳笑着喊了一声：“大嫂你在外面站着干啥？过来吃肉吧！” 纪阳不是记小仇之人，说起来在原宿主小时候，这个大嫂对他还是很不错的。 原宿主读书考功名期间，全靠大嫂养活。 只是后来原宿主自暴自弃成了懒汉废物，她才恨铁不成钢地对他变了脸色。 看着几人吃得满嘴油花，大嫂不停吞咽口水。 同样是两年没沾荤腥，她自然也想冲过去吃肉。 可就在上午时候，纪阳来借黄面自己可是异常坚决地没借。 如果现在过去吃肉，岂不是太过那啥。 该死！早知道就借他一些黄面，不然也不会如此为难。 纪阳见大嫂双眸直勾勾盯着肉块，但却没有进来的意思。 他知道，大嫂这是拉不下脸，毕竟上午她还撒泼打滚地不借黄面。 若是现在厚着脸皮来吃肉，她定是怕李二牛嘲笑她。 “大嫂，咱们是一家人，吵闹归吵闹，又没啥深仇大恨不是。” 大嫂听到纪阳这么说，心里包袱也放下不少。 哼，不就是面子嘛，和肉比起来面子不值一提。 再说自己以往可不少接济纪阳，吃他一点肉难道不应该嘛。 做好心理建设，大嫂一咬牙走了进来。 “哼，算你小子有良心。” 纪阳呵呵一笑，挑了个大块就给大嫂递过去。 “等等，我允许给她吃肉了吗？” 李二牛一把将纪阳手中的肉块给夺了过去。 “你...你什么意思？” 眼看着到嘴的肉块飞了，大嫂立即看向李二牛，目光满是怒气。 纪阳眉头一皱，心道自家媳妇还挺记仇。 “媳妇，就一块肉而已，再说大嫂以前也没少帮我，你...” 纪阳话还没说完，李二牛便冷声打断。 “她以前帮过你，但又没帮过我。” “再说这肉是我辛辛苦苦打猎弄来的，想让谁吃不想让谁吃全看本姑娘心情，你有什么资格替我做决定？” “有本事自己去打猎呀。” 纪阳无语，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毕竟她说得也没错。 再说自己也不是那种心安理得拿别人东西做人情之人。 李二牛出身皇族，征战沙场数年，乃大虞第一女战神，骨子里天生带着傲气。 对其辱骂羞辱之人，她还没有那么大肚量说不计较就不计较。 大嫂脸色铁青，她真想站起来就走。 可看着眼前香气扑鼻的肉块，让她始终抬不起屁股。 “娘亲，要不你向婶婶道个歉吧，婶婶肯定会让你吃肉的。”纪小婵摇了摇大嫂的胳膊，眼巴巴看着她。 大嫂深吸一口气，为了能吃上肉，面子不要也罢。 “兄弟媳妇，大嫂今日做得不对，你别往心里去。” 纪阳在一旁赶忙为其帮腔：“大嫂都道歉了，媳妇，要不你大人有大量...” “婶婶，你就原来娘亲吧，好不好？”纪小婵也乞求道 李二牛摸了下纪小婵的小脑袋，嘴角微微上扬。 出了气，心中自然也爽快了不少：“看在小婵的面子上，吃吧。” 纪阳松了口气，还好，这媳妇并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之人，性情爽快洒脱，莫名有点喜欢。 一大锅肉很快就被吃了个精光，连汤底都没剩下。 吃饱喝足，大哥一家才心满意足地回了家。 李二牛坐在石凳上用指甲剔着牙。 看了眼正在刷锅的纪阳，立即朝其喊道：“刷完锅记得烧热水，本姑娘要洗澡。” 隐藏在难民中的数月，李二牛一次澡都没洗过，身上早就脏得不成样子。 黏糊糊的感觉更是难受，若是解开腰带甚至都能闻到一股‘奇怪’味道。 现在安定下来，她最在乎的除了吃饱肚子就美美洗上一次热水澡。 纪阳应了一声，而后狠狠将擦锅布摔在锅台上。 “妈的，老子还成了她仆人。” “唉...我他妈真给穿越者丢人！” 入夜。 洗澡水烧好，纪阳又把许久未用的洗澡桶清洗干净。 兑好水温后，李二牛也没有感谢，只是冷声道。 “出去守着，若是敢偷看，本姑娘挖了你的眼睛。” 纪阳哦了一声，有些窝囊地退出里屋。 不过心里却开始蛐蛐她。 老子可是你男人，竟然还不让我看，真是倒反天罡。 你给老子等着，总有一天会让你主动脱光了给老子看，哼！。 坐在门口，纪阳心里yy着。 身后传来哗啦啦水声，还有李二牛不知道在哼唱的什么歌谣。 里屋燃着蜡烛，从门缝可以看到亮光。 纪阳心中一动：“你不让我看，我偏要看。” 低声一语，纪阳的眼睛悄悄靠近门缝。 屋里李二牛坐在洗澡桶中，洁白玉臂搭在边缘，偶尔还在身上时不时搓一下。 “嘶...咋啥也看不到！该死的洗澡桶要是透明的就好了。” 正舒舒服服泡澡的李二牛似乎察觉到有人看她，目光立即射向门缝。 “眼睛不想要了是吧？” 纪阳立即收回目光，小心脏砰砰直跳。 刚才那道目光，他真切地感受到一股杀意。 “咳...那啥...我是想问你用不用搓背。” “滚！” 第8章 腿都打不开还想洞房 里屋传来一声怒吼，吓得纪阳再也不敢出声，只能呆呆地看星星。 半个时辰后，李二牛终于清洗完毕。 “进来把洗澡水倒了。” 听到老婆大人的命令，纪阳这才敢小心翼翼打开门房门走了进去。 当看到洗完澡后的李二牛，纪阳整个人原地愣住。 这是换了个媳妇吗！。 白嫩无瑕的皮肤，黑色柔顺的长发，略带英气的小脸，双眸中似乎藏着璀璨星河。 简直和原先脏兮兮的小妞判若两人。 李二牛穿着纪阳宽松的长裤短袖，虽是麻布所做，但在她身上却也有别样风味。 “你看我干嘛？还不快将洗澡水抬出去倒掉。”李二牛伸了个懒腰，见纪阳一副傻愣愣模样，立即冷声说道。 纪阳回过神，立即像奴才似的乖乖将洗澡水抬出去倒掉。 妈的，老天待我不薄呀，果然身为穿越者必须得有绑定福利。 这抽签得来的媳妇，不但能打猎养家，颜值也堪称逆天，即便是素颜也比前世中那些所谓的几千年才出一个的美女美上百倍不止。 倒完洗澡水，纪阳内心一片火热，心跳直接飙到一百八。 看到李二牛俊俏模样，纪阳只想赶紧洞房，早把约法三章给忘得一干二净。 回到里屋关上门，李二牛正坐在床上把玩着手中短弓。 “这短弓不错，精准度挺高，你是木匠？” 短弓做法简单，没啥技术性可言，只是纪阳在做的时候运用了一些简单的物理方法，使其精度提高了不少。 “不是，我瞎做的。” 纪阳心不在焉道，目光一直在李二牛凹凸有致的娇躯上来回扫描，同时不停吞咽口水。 别笑，若是让你和刘亦菲结婚，你也会是这般模样。 好在李二牛没看纪阳，目光一直停留在短弓上。 “瞎做的？吹牛，你肯定学过。”李二牛不信。 “额...算是学过一点吧。”纪阳也没辩解，毕竟在做学术研究期间，可没少手搓各种东西。 “那你明天在给我做一把重弓，起码要有两百斤威力。” 纪阳不解，问道：“这短弓不挺好嘛？轻巧又方便携带，况且一样可以打到猎物。” 李二牛随手将短弓放在一旁，看着纪阳道。 “今天本姑娘遇到好几头野猪，要不是短弓威力太小我最少能猎杀三只。” “再说了，这山脉丛林密布，不知道藏着多少野兽，若是遇到老虎黑熊啥的，就凭这把短弓根本不够看。” 纪阳仔细一想还真有道理，于是当即表示：“放心，明日我便做一把威力巨大的弓箭出来。” “行啦，时间不早了，你回柴房休息吧。”李二牛往床上一趟，内心无比满足，总算能睡个安稳觉。 “你怎么还不走？”见纪阳并没有离开，李二牛又坐了起来。 纪阳嘿嘿一笑，双眸中带着火。 “媳妇，今晚是洞房花烛夜，若是被别人知道我是在柴房度过，肯定会被全村人笑话。” “要不让我在屋里将就一晚？” 看到纪阳一副猴急模样，李二牛岂不知他在想什么。 不过她倒也没有立即拒绝，而是带着玩味神色道。 “没问题，身为妻子自然也要照顾你的面子，你就在这打个地铺睡吧。” 纪阳眼珠一转，打地铺？打地铺还咋发展，坚决不能打。 “媳妇，这都立秋了，晚上特别冷更别说睡地上。” “要不让我睡床上吧，你放心，我保证啥也不干。” 李二牛呵呵一笑，一副将他看穿的表情。 “你是想洞房吧？直说就行，上来吧。” 见李二牛朝自己勾了勾手指，纪阳简直如沐春风，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飞快脱掉长衣长裤，只穿着一件短裤就跳上床。 三分钟后。 纪阳瘫坐在床上喘着粗气，额头满是汗水。 “连本姑娘的腿都打不开还想洞房？真是废物。” 李二牛神色中带着鄙视，白嫩脚丫用力一踢直接将纪阳给踹下床。 纪阳脸色通红，内心感到无尽屈辱，连自己媳妇的双腿都打不开，怕是天下独一份。 不信邪的纪阳又试了两次，可李二牛的双腿就像是焊在一起似的，连条缝都没有。 “滚回柴房去，想洞房，等什么时候能打开本姑娘的双腿再说吧。” 李二牛一脚将纪阳踢出门外，而后冰冷的声音传出。 “把门给我关上。” 纪阳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他想死。 直到秋风吹过冷意袭来，才缓缓起身替她关上房门后走向柴房。 “太憋屈啦！我还算什么狗屁穿越者，连媳妇的腿都打不开...” “系统...功法...老爷爷，倒是给我来个挂呀...” 纪阳躲在柴房发出小声怒吼，神色满是无奈。 自我消化了好一会，纪阳才平复好激动情绪。 可长夜漫漫他是一点困意都没有。 看到柴房堆放着的一些木头竹子，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动手把弓做出来，权当消灭时间了。 找来砍柴刀，纪阳立即动手制作。 不过他并没有打算制作重弓，而是想做一把复合弓出来。 相比重弓，复合弓的威力更大，精准度更高，稳定性更强。 关键是拉弓不需要多大力气，可在狩猎时大大节省体力。 只是现代复合弓是由炭纤维打造而成，纯木质复合弓需要精简很多地方，比如减震器啥的，但也能凑合用。 花费整整两个时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竹子做成m型，并加以弓片槽以及分离式弓片和弓弦组栏杆。 接下来是两端轮滑轴，纪阳只能一点点将木头雕刻成圆形轮滑轴模样，复杂工序足足又耗费两个时辰。 最后则是将所有鹿筋拧在一起当做弓弦，再在轮滑轴和各个关键部位涂上从鹿肉中炼出来的油脂当做润滑液使用。 看着手中复合弓，纪阳皱着眉头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搭上一支弓箭，稍一用力便将弓弦拉满。 目标对准柴房木门，只听到咻的一声，弓箭竟直接穿透三厘米厚的木门飞了出去。 “威力还不错，应该能射穿野猪皮。” 第9章 以物换肉 做完复合弓，纪阳困意袭来。 简单在地上铺了些干草，放上破烂被褥，就算是床了。 感觉睡了没多久，外面便传来此起彼伏的公鸡打鸣声。 纪阳没管，继续闭眼睡觉。 可还没等他再次入睡，就听到李二牛那嘹亮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纪阳，赶紧给我起床，本姑娘饿了。” 纪阳捂着脑袋，在起床气的影响下，下意识开口回道。 “你是饭桶嘛，就知道吃。” 说完，纪阳猛然睁开双眼，暗道坏了。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李二牛一脚踹开柴房门，满脸杀气。 “你刚才说啥？” “没...没啥，我这就去做早饭。”好汉不吃眼前亏，纪阳一副窝囊模样道。 李二牛瞪了他一眼，随即便被一旁的复合弓吸引。 “这是什么东西？” 李二牛拿起复合弓上下打量，从外貌上看像是弓箭，可造型也太过奇特。 见李二牛主动转移话题，纪阳暗自松了口气。 “这是我连夜做的弓箭，你试试咋样。” 李二牛闻言双眸中满是好奇。 天下各式弓箭手弩她见过不少，可从来没见过两端还带轮子的。 试着拉了下弓弦，眉头瞬间紧皱起来。 “这什么破弓箭，力道竟然如此之轻，简直连短弓都不如。” 感觉没使多大力气就拉开弓弦的李二牛心中全是不满。 弓箭的威力和拉开弓弦所需要的力道成正比。 也就是说越难拉开的弓弦其威力越大。 纪阳赶忙解释道：“这是我用双组轮滑轴减轻了拉开弓弦所需力道，但威力并没减弱相反还增加了不少。” “你当我是白痴啊！本姑娘什么模样的弓箭没玩过。” “就你做的这把破弓，怕是连只鸡都杀不死。” 见李二牛如此贬低自己的作品，纪阳也是火了。 “头发长见识短，不信就算了。” 说罢，便去厨房做起早饭。 昨天小婵给的黄面还剩下一些，纪阳做了一锅面汤和两块黄面饼。 猪油和粗盐都没了，看来今日要想办法弄点，不然清水煮鹿肉实在难以下咽。 吃过早饭，李二牛拿起短弓又要上山打猎。 “老实看家，今天本姑娘给你打两只野兔回来。” 纪阳想了想还是把复合弓强行塞给她。 “山上野兽众多，若是遇上就用它，我保证威力让你满意。” 李二牛一副不屑神情，她实在看不上这把破弓。 可见纪阳一副严肃神色，知道对方是在关心自己，也就没拒绝他的好意。 “行吧，对了，你想想办法将剩下的鹿肉换成黄面，猪油和盐巴，若是能换来一些布匹更好。” 李二牛原先那身衣服裤脚和袖子都烂了，一直穿纪阳的衣服也不像回事，心想若是能有些布匹，起码能做身干净衣裳。 “没问题。”纪阳做了一个ok手势。 李二牛不知道啥意思，但也懒得问，背着复合弓便上山去。 李二牛走后，纪阳立即动手做出一杆十斤秤。 就是原世界中，木杆前面带一个秤砣的那种。 做好秤后，纪阳才将里屋的八仙桌搬到村子中央。 而后又飞快将剩余鹿肉带了过去。 “鹿肉鹿肉，新鲜的鹿肉，想买的过来看看呐...” 纪阳原本是想将鹿肉带到县城售卖。 只是在县城摆摊需要缴纳摊位费，一天十个铜板。 可家里面别说十枚了，连半枚都没有。 无奈只能在村里售卖。 纪阳一吆喝，顿时引来一大批村民。 “这么多肉呀！他一个懒汉从哪弄来的？” “你没听说嘛，昨天纪阳抽签得来的媳妇会打猎，第一天就打到一头梅花鹿。” “乖乖不得了！真是懒汉配贤妻，我儿子要是也能娶上一个会打猎的媳妇就好了。” 一众村民围在纪阳面前议论纷纷，就是无一人问价。 在平民眼中，肉是奢侈品，一年能吃上两顿都算有钱的。 因此围观之人虽不少，可买的却一个没有。 好在再穷的村子也有富裕人家，约莫半个时辰后，终于有人开始问价。 “纪阳，你这鹿肉咋买呀？能便宜点不？” 询问的是刘张氏，村长媳妇，家里有点积蓄。 纪阳想了一下，他并不知道鹿肉要卖多少钱才合适。 不过在原宿主记忆中，鸡鸭鹅肉是二十文一斤，于是说道。 “二十文一斤，不赊欠。”（一斤=十两，用现代公式算，更直观一些） 刘张氏闻言双眼一亮：“这么便宜！给我来二两。” 纪阳飞速割下二两鹿肉，换来四枚铜板。 “给我也来二两。” “我要三两。” “我要一两。” 有了第一炮生意，买肉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纪阳一刀刀切割着肉块，内心也不由感叹起来。 这世界太穷了，买肉还按两买，这在原世界自己一口都得二两肉。 很快到了晌午，鹿肉也卖掉一小半，共盈利六十四枚铜钱，满满装了一钱袋。 买的人没了，鹿肉还剩下一大半，纪阳看了看还没散的人群，知道他们是想买又舍不得花钱。 于是大声喊道：“乡亲们没钱也没关系，可以拿东西换。” “一两猪油可换三两鹿肉。” “一两粗盐可换四两鹿肉。” “三两黄面可换一两鹿肉。” “另外大家也可以用布匹，铁器兑换，保证不让你们吃亏。” 听到可以以物换肉，村民们又开始骚动起来。 对他们来说，没人不想吃肉，哪怕是一口肉汤。 于是纷纷回家拿猪油，粗盐，黄面。 有些实在舍不得的，就几家合起来兑换二三两鹿肉，然后将其炖化喝肉汤。 直到晌午过后，八仙桌上的鹿肉才剩下一小半。 见以无人在购买兑换，纪阳这才清点起收获。 铜钱获得八十一枚。 猪油获得两斤。 粗盐获得一斤半。 黄面获得五斤七两。 获得铁器有两把生锈砍柴刀，三把满是缺口的菜刀，一把半截锄头和一把铁锹。 布匹则最少，只有二尺五寸麻布，连做件上衣都不够。 不过有了铜钱，可以去县城扯上几尺，这都不是事。 买卖完毕，纪阳打算收摊回家。 “吆...这不是吃软饭的纪大秀才吗？” 听到背后传来声音，纪阳回头看去。 却见赵泼皮和一众狩猎队正朝他缓缓走来。 第10章 超大野猪 赵泼皮冷眼看着纪阳，神色满是轻蔑。 纪阳神情一凝，暗道这赵泼皮简直就是有病。 自己没招他没惹他，他却屡屡朝自己挑衅。 人就是这样，总是需要靠欺负别人来寻找存在感。 以前在整个西河村赵泼皮名声最差。 后来纪阳‘异军崛起’他成了第二。 于是讽刺打压纪阳成了赵泼皮的常态。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全村人忘记他也是一个无能的废物。 原宿主自卑内向又胆小怕事，面对赵泼皮也是能躲就躲从不敢还口。 可现在的纪阳早就换了一个灵魂，又岂会惯他这臭毛病。 “我是吃软饭，但也比一个软蛋强吧。” 噗...。 一句软蛋顿时让在场所有人浮想联翩。 一个个忍不住开始偷笑起来。 赵泼皮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想不通从来都是骂不还口的纪阳，这两日怎么突然大胆起来。 “纪阳，你他妈敢说老子是软蛋，有本事咱俩打一场，看看谁是软蛋。” 赵泼皮怒目圆睁，指着纪阳狠狠说道。 打架？呵，那是粗鄙之人才会用的手段，纪阳不屑。 “想打架和你媳妇去床上打吧，如果不行我倒是可以代劳。” 一旁蒋石头也是一阵错愕。 纪阳的口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 还有这阴阳怪气的能力也堪称一绝。 赵泼皮之前开纪阳黄腔那是纯恶心他，因为村里人都知道他不能人事。 可纪阳说这种话那就是纯侮辱加挑衅，以赵泼皮这种小人之心又怎能忍受。 “纪阳，老子废了你。” 赵泼皮一副咬牙切齿模样，身形一动就朝纪阳袭去。 “够啦，都是一个村的何必剑拔弩张，都少说两句。” 蒋石头见赵泼皮动了杀心，立即挺身将其拦下。 他倒不是帮着纪阳，而是觉得为这点事就弄出人命不值当。 再说还是同村村民，若因内斗出了人命，岂不是会被河东村笑话。 “队长，你怎么老帮着纪阳说话，是不是看上他娶的漂亮媳妇啦？” 赵泼皮心中不服，怨气撒不出去，便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赵泼皮，你他妈胡说什么。” 蒋石头脸色一冷，目光瞬间变得锐利。 赵泼皮浑身一怔，立即后退两步老实下来。 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纪阳心中不免升起好奇。 蒋石头不就是个狩猎队队长嘛？竟然只一个眼神就能吓退赵泼皮。 打开原宿主记忆搜索一番后，纪阳才明白过来，为何赵泼皮为如此怕他。 蒋石头今年三十二岁，父母早亡，是他三姑刘张氏，也就是村长媳妇将其抚养长大。 在他十四岁时被强征入伍，征战沙场十多年，还曾官至军中副校尉，统辖步弓手三百人。 后来因领头大将作战失利导致全军覆没，只有少数散兵溃逃，其中就包括蒋石头。 捡回一命后蒋石头并没有回到军中，而是返回家乡西河村，做起了平头老百姓。 有此等履历也难怪赵泼皮会怕他。 见赵泼皮缩着脖子不吭声，蒋石头这才冷哼一声没在理他。 “纪阳，赵泼皮此人就是嘴毒，你不要记恨。” 纪阳看了一眼赵泼皮，后者则用一种怨毒目光盯着自己。 看来蒋石头识人不明呐。 “多谢石头哥帮我解围。”纪阳诚心感谢，不管咋说人家刚才也算帮了自己。 蒋石头一脸冷漠，对纪阳也没有多余感情，只是看在同村份上才帮他说话。 “我刚才在山上遇见了你媳妇，若她能活着回来，希望你可以劝戒她不要再上山打猎。” 听闻此话，纪阳内心一紧，忙问：“我媳妇她咋啦？” “她似乎被一头巨大野猪追赶，我们本想过去帮忙，可转眼她就不见，找了许久也没找到，估计是凶多吉少，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纪阳愣在原地，满脸苦涩。 这才刚娶上一漂亮媳妇就丧偶啦！。 希望复合弓的威力能够穿透野猪皮肤，不然只能提前打棺材板了。 见纪阳不说话，蒋石头叹了口气拍了拍他肩膀。 “打猎本是男人的事，你实在不该让她一个女人来做，节哀吧。” 纪阳无语，自己媳妇死没死还不一定呐，他到节哀上了。 铛铛铛...。 一阵急促铜锣声传来，震得纪阳等人耳膜发痒。 而后，便见六十多岁，胡子花白的村长敲着铜锣朝纪阳跑了过来。 “纪阳，喜事呀喜事！” 纪阳满脸懵逼，媳妇现在还不知生死，哪来的什么喜事。 “村长，发生啥事啦？” “你媳妇猎杀了一头超大野猪，此刻正往山下拖呐，你们快去帮忙吧。” 纪阳内心直呼卧槽，惊喜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这媳妇给力。 “姑父，你说纪阳的媳妇猎杀了一头野猪？你确定没看错？” 蒋石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深知野猪皮糙肉厚，一般弓箭根本射不穿皮肤。 而且野猪力大无比，就算用网套住也根本拉不住。 纪阳媳妇看上去明明就只是一个柔弱女子，怎么可能会猎杀掉一头野猪！。 村长则斩钉截铁说道：“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而且她猎杀的还不是一般野猪，那体格比黑熊还大。” 纪阳和蒋石头都带着疑惑之意纷纷跑向山下。 远远地就看到山下路口处围着一大群挖野菜的妇女。 “都让一让。”蒋石头大声喊了一句。 一众妇女立马让开一条道。 纪阳定睛一看，下巴都快掉在地上。 只见一头异常庞大的野猪静静躺在地上，它脖子上全是鲜血，三支利箭直接穿透脖颈，腹部还有四五支利箭射穿后的血洞。 野猪目测最少也有四百多斤，体长超过两米，若站起身怕是比成年男子还高。 如此庞然大物，即使在原世界纪阳也从未见过。 而在野猪旁边，李二牛坐在一块石头上喘着粗气。 纪阳不敢想象，能把一头四百多斤的野猪拖下山，她的力气得有多大。 “媳妇，你没事吧！”纪阳跑过去关切问道。 李二牛则瞪着一双美目猛然起身盯着他。 “告诉我，这把弓你到底是如此做出来的？” 第11章 分肉 李二牛目光灼热且情绪激动。 就在一个时辰前，她遇到了这头超大野猪。 自觉短弓无法猎杀野猪便没有主动招惹。 谁知超大野猪的警觉性比她想得要高，只是不小心踩断一根树枝便被野猪发现。 李二牛虽有一身蛮力也绝不可能和一头超大野猪对抗。 毕竟她不是钢铁铸就，但凡被顶上一下立刻就会香消玉殒。 无奈李二牛只能逃跑，可遍地灌木丛和坑坑洼洼的山路根本就跑不快。 最终还是爬到树上躲避才暂时躲过一劫。 超大野猪一直在树下转圈，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期间李二牛尝试用短弓射击，怎奈威力太小根本不破防。 束手无策之际李二牛想起自己还背着一把奇形怪状的弓。 本不对它抱有什么希望，但还是怀着试一试也不吃亏的态度射出一箭。 只一箭，便直接将超大野猪那糙厚皮肤给刺穿。 看着因剧痛而不停哀嚎的超大野猪，李二牛整个人原地震惊三分钟。 回过神后，她又试着朝野猪脖子射出几箭，箭身竟直接穿透而过。 此等威力世所罕见，饶是李二牛从小在军中长大，也从未见过如此神弓。 若是用于战场厮杀，如此神弓怕是任何盾牌护甲也可一箭射穿。 那一刻，李二牛心中忽然燃起一股复仇希望。 若用此弓箭组建两万步弓手再搭配五千重甲步兵 她完全有信心杀回帝都，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纪阳被李二牛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 当下只能胡乱扯个谎：“我以前咋说也是个读书人，复合弓的制作方法是从一本古籍中看到的。” 李二牛也不疑有它，立即追问道：“那古籍呐？” “被我当柴烧了。” “靠！” 李二牛此时真想痛扁纪阳十分钟。 好在她转念一想，古籍虽然没了，但纪阳还活着，他不就是一本活古籍嘛。 看来意外‘丧夫’计划暂时不能执行了。 听到两人对话，周围人这才把目光放在李二牛背上的奇异弓箭上。 “这是什么弓箭？造型竟如此奇特！” “哎你们看，那弓箭两端怎么还有两个轮子！” “是呀，弓箭上还有各种凹槽凸起，似乎还涂了油脂。” 村民们议论纷纷，就连蒋石头也是满脸疑惑。 他在军中本就是步弓手出身，自认玩过不少弓箭。 可眼前这个奇异弓箭却是他从未见过的。 “纪阳，这弓箭是你做的？” 蒋石头好奇问道，同时一众目光也齐刷刷朝他看去。 纪阳干咳一声点点头没有否认。 “好啊，我就说你那么多年书不会白读吧。”村长闻言立即拍手叫好。 “要说还得是读书人，见识多懂得多，有本事呐。” 四周响起一声声夸赞，纪阳只能露出一抹尬笑。 昨天还骂他是废物懒汉，今天就夸他有本事了。 古社会的老百姓认知实在太过浅薄，情绪转变之快也让人瞠目结舌。 赵泼皮躲在人群中，目光死死盯着李二牛背上的那把弓箭。 这简直就是神弓！若是我也有一把，看谁还敢小瞧我。 到时候别说纪阳这个废物，就是蒋石头也得听老子的。 赵泼皮心中这般想着，目光中逐渐浮现出贪婪之色。 众人**合力将超大野猪给抬回了村子。 看着一众村民羡慕神色，李二牛十分大方地喊道。 “大家帮忙处理一下野猪，等会全村每户可领半斤猪肉。” 李二牛此话一出，全村沸腾。 半斤猪肉！那可是他们三年都吃不到的斤两。 纪阳满脸不舍，心里直呼败家。 要知道全村可有三百多户，若是一户半斤怕是大半头猪都没了。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不是不能送，起码可以改变一些全村人对原宿主的看法，拉近彼此距离。 毕竟要长期甚至一辈子都生活在这里，和村民们搞好关系百利而无一害，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 两个时辰后，一头超大野猪便被去毛脱皮，开膛破肚。 直到傍晚，在纪阳一刀刀分割下，全村三百多户全都领到了半斤猪肉。 在一声声夸赞和恭维中，纪阳和李二牛倒觉得没什么，反而纪海和大嫂显得异常激动。 他们本是村里小透明，后来因纪阳好吃懒做没少被人戳脊梁骨。 现在好了，家里来了一位好媳妇，一头野猪下去纪家在整个村子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把。 不过这个代价似乎有点大。 晚饭期间，两家是一起吃的。 纪小婵和李二牛这个两个吃货还在啃着猪骨头，纪阳和纪海两兄弟则坐在一旁闲聊。 “阳子，咱纪家今日算是在村里抬起头啦。” “不过升米恩斗米仇，像今天这种事咱可不能做第二次。” 纪阳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升米是恩人，斗米养仇人，这在历史上屡见不鲜。 “放心吧大哥，要是再来一次我还舍不得呐，将近二百斤猪肉，得卖多少钱呀！”纪阳笑着说道。 此时正在清理血迹的大嫂走了过来，朝纪阳和李二牛说道。 “要说你俩就是败家，就为了听他们说点好话，就白白送出去那么多猪肉，想想都心疼。” 李二牛一边嚼着猪肉一边道：“你懂啥，这叫缓步提升威望，慢慢笼络人心。” “切，咱就一乡下百姓，笼络人心干啥。”大嫂嗤之以鼻。 李二牛哑然，她心中有自己的计划，但当下还不是说的时候。 “对了大哥，眼下还剩不少猪肉，咱们也吃不完，要是卖掉的话大概以什么价格出售合适？” “还有去县衙租赁摊位要什么手续？在哪里摆摊最合适？这些你都知道吗？” 纪海呵呵一笑，说他以前也做过小买卖，自然知道其中门道。 另一边。 赵泼皮拿着领到的猪肉回到家。 看了眼在厨房烧火做饭的媳妇就是一阵厌烦。 这媳妇膀大腰圆，满脸疙瘩，既没有纪阳媳妇的样貌，也没有人家狩猎的本领。 相互对比之下，赵泼皮感觉落差很大。 “吃吃吃，就知道吃，老子这点家当都被你吃光了。” 赵泼皮走到厨房，一脚便揣在自己媳妇身上。 第12章 女的归你们，神弓归我 毫无防备之下，大菊差点一头栽进滚烫的锅中。 回头看了眼满脸戾气的赵泼皮，她却一点都不敢反抗。 其实从昨天早上嫁进来，她才吃了半个黄面窝头而已。 “夫君你别生气，我不吃就是了。”大菊胆战心惊地站在一旁，脸上满是畏惧。 “生气？你他妈从哪儿看出老子生气啦！老子现在高兴得很。” 赵泼皮因怒火上涌而喘着粗气，同时对大菊拳打脚踢毫不留情。 大菊咬着牙默默忍受，像这般毒打她早已习惯。 十多分钟后，赵泼皮也打累了，坐在院中石凳上喘着粗气。 此时大菊身上全是脚印，不过却丝毫未伤，甚至连呼吸都异常平稳。 她默默站在赵泼皮身边，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傻站着干啥，去把昨天那只兔子给老子炖上。” “好的夫君。”听到命令，大菊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即去处理野兔了。 看着大菊背影，赵泼皮默默说了一句：“贱皮子，看见就他妈烦。” “赵哥，看你一脸不爽是嫂子惹你生气啦？” 门外，三名流里流气的青年走了进来。 看到赵泼皮坐在石凳上一脸怒气模样，出声问道。 赵泼皮抬头看了一眼，冷声道：“二狗，虎子，大洋，你们他妈的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三人也是西河村人，和赵泼皮一样都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小混混。 “不就是中午被纪阳骂了两句吗，何必生那么大气。”名叫二狗的混混皮笑肉不笑说道。 “就是，咱兄弟平日里被骂的次数还少吗？早就习惯了。”虎子也在一旁无所谓道。 赵泼皮冷哼一声，满脸不服：“若是别人说两句也就罢了，可纪阳是个什么东西，也有资格骂老子。” 大洋呵呵一笑，有些酸溜溜道：“谁让人家娶了一个会打猎的媳妇，小模样还贼俊，心里能不得意嘛。” 赵泼皮闻言双眼滴溜溜转了好几圈，而后对三人说道。 “兄弟们还没吃饭吧，正好昨天打到一只兔子，等会喝点，我请客。” 三人一愣，往日抠门的赵泼皮竟然大方起来。 不过白吃白喝谁不愿意，当即便说道。 “那感情好，兄弟们先谢谢赵哥啦。” 赵泼皮嘴角浮现出一丝阴笑，而后朝厨房喊道：“臭娘们赶紧把兔子炖好，敢偷吃就打死你。” 大菊应了一声，擦了下眼角泪珠没在说话。 入夜。 赵泼皮四人在里屋吃着兔肉喝着清酒。 而大菊则守在门外，时不时捡他们扔出来的碎骨吃，她太饿了。 “赵哥，这天下没有白吃的晚宴，你如此大方肯定有事吧？” 二狗喝了一口清酒，嚼着兔肉问道。 “有事你就说话，兄弟们肯定帮忙。” “对，没错。” 大洋和虎子随声附和。 赵泼皮见喝得差不多了，于是开口问道。 “三位兄弟，今日纪阳他媳妇猎杀的那头超大野猪你们见了吗？” “当然见了，我还分了半斤猪肉呐。”虎子。 “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那么大的野猪，要是拉到县城去卖，估计能卖十几两银子。”大洋。 “要说纪阳也是傻的可以，为了点虚名就把那么大一头野猪给村民分了，真他妈有病。”虎子。 赵泼皮眼珠一转，故作神秘继续道：“你们知道纪阳他媳妇为啥能猎杀超大野猪嘛？” “为啥？” “那是因为纪阳给她做了一把神弓！” “神弓？怎么说？” “你们不知道，野猪皮糙肉厚，一般弓箭根本射不穿皮肤，可那把神弓不但能射穿猪皮还能穿颈而过，威力巨大。” “若是把神弓弄过来，我保证也能猎杀野兽。” 赵泼皮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三人也不傻，自然听出赵泼皮话中意思。 “你是说把神弓偷过来？”二狗问道。 “没错。”赵泼皮。 三人对视一眼，嘴角浮出冷笑。 “要我们帮忙也可以，只是对我们有啥好处？毕竟我们三个和纪阳无冤无仇。” 赵泼皮一脸淫笑，看着三人眼睛道：“纪阳她媳妇你们也见过，那模样我敢说县城里的大家闺秀都比不上，你们难道不动心？” “到时候纪阳她媳妇归你们，神弓归我。” “以后我若是打到猎物，自然也会分你们一份，如何？” 身为小混混三人本就是光棍，后来送亲的姑娘也被饿死了，再加上没钱去风月场所，早就憋得不行，平日只能自行解决。 如今回想起纪阳他媳妇的俊俏模样，心中顿时燃起一股邪火。 “听起来还不错，兄弟们帮你。” 见三人同意，赵泼皮眼中狠色毫不隐藏。 纪阳，老子今晚就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门外。 将一切都听在耳中的大菊眉头紧皱。 见三人还在推杯换盏，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家。 纪阳此时正在院中拼接木头。 和大哥纪海聊完后，他就暂时打消了去县城卖肉的想法。 一是县城摊位租赁费有些偏高。 二来是县城有很多屠夫，他们自成一个小团体，几乎垄断全县城所有肉类售卖。 若是想加入他们就要交一笔不少费用，不然就会联合起来排挤你。 除非你把肉以远低于市场的价格卖给他们。 因此纪海给他出了个主意，让纪阳先在落月桥那里支个小摊售卖。 落月桥是连接西河村和东河村的一座石桥。 同时也是两个村落前往县城的必经之路，平日里人口流动很大。 每月三六九日还有很多村民在那里或售卖或交换其他东西，算是个农村小集市。 打定主意后纪阳便开始动手打造一台可移动的小摊。 小摊不用很复杂，基本上就是个半米来高，八十公分宽的桌子。 再在四条桌腿上安装坚固且可以拆卸的木轮就行，这样来回移动也方便很多。 就在纪阳拼接桌子时，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纪阳低语一声，而后过去打开院门。 面前，是一名二米多高，身型粗壮的...姑娘。 “你是...赵泼皮的媳妇？” 纪阳眉头一皱，他对眼前这个姑娘有些印象，在昨日送亲队里似乎见过。 第13章 爽了吧 大菊点了点头，而后淡淡说道：“我夫君要偷你的弓。” “啥？”纪阳满脸疑惑。 没由来的一句让他摸不着头脑。 “还有你媳妇，保护好你媳妇。” 大菊说完转身就跑走了。 纪阳喊了几声，可大菊头也没回，转个弯便消失不见。 纪阳关上门，神情全是不解。 要说赵泼皮想偷弓他能理解，可她为什么要来偷偷告诉自己？。 这姑娘不是赵泼皮的媳妇嘛？她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纪阳将院门锁死，然后想把这件事告诉李二牛，好让她有个防备。 可里屋门被她上了门闩，试着敲了几下也没回应。 “真是睡得比猪还死。”纪阳嘟囔了一句，转身回到柴房。 好在短弓还在纪阳手上，万一出事起码能反抗一下。 至于复合弓则被李二牛随身携带，连睡觉都在抱着。 子时已过，纪阳困得不行。 就在他不停打瞌睡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脚步声。 纪阳猛然清醒，通过门缝朝外面看去。 只见赵泼皮正悄悄翻过篱笆墙。 纪阳立即拿起短弓搭上箭矢。 狗娘养的赵泼皮，还真敢入室偷盗，必须得他一点惨痛教训。 赵泼皮翻过篱笆墙后，蹑手蹑脚地走到里屋门前。 纪阳见他从怀中拿出砍柴刀伸进门缝，知道不能再看下去了。 于是悄悄推开柴房门，直接朝其射出一箭。 “啊！” 赵泼皮瞬间发出一声惨叫，利箭结结实实命中他的右臂。 “纪阳，你他妈竟然还没睡！” 赵泼皮回头看见纪阳，额头满是冷汗的他脸部因疼痛而不停扭曲。 “赵泼皮，你好胆大的胆子，竟敢入室偷盗，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射死你。” 纪阳出声威胁，他并不想杀赵泼皮，毕竟他从来没杀过人。 再说只是偷盗而已，没必要把人弄死。 可是下一秒，赵泼皮的话却让他骤然神经紧绷起来。 “你刚才应该射我的头，现在你没机会啦，你们三个还不动手！。” 纪阳心中一惊，心想不会还有同伙吧！于是立即转身查看。 当看见三个人影正翻过篱笆墙朝他急速袭来，纪阳大呼一声卧槽。 怎奈刚把弓箭搭好就感觉腹部结结实实挨了一脚。 巨大力道使纪阳飞了出去，手中短弓也掉在地上。 “是你们三个？”看清三人容貌，纪阳也认了出来。 在原宿主记忆中，他们三个以往也没少欺负自己。 “纪阳，别怪我们兄弟，谁让你媳妇长得那么漂亮，跟你可惜了。”二狗一脸淫相说道。 “你放心，我们兄弟不抢你媳妇，只是哪天寂寞了就来玩玩，别人不会知道。”大洋说着，就带着猥琐笑意去开里屋门。 纪阳捂着腹部，脸上一片冷笑。 没想到他们还敢打自己媳妇的主意。 就李二牛那身蛮力，纪阳完全不需要替她担心。 “想打我媳妇的主意，那你们就进去吧。” “呵，你他妈还真是个窝囊废。”见纪阳还带着笑意，赵泼皮等人都是一副鄙视模样。 “纪阳，把神弓给我，或许老子会饶你一命，不然就把你绑麻袋里溺死。”赵泼皮恶狠狠说道。 纪阳则呵呵一笑，一副无所畏惧模样：“神弓就在里屋，有本事就自己去拿吧。” 说完，他又高喊一声：“媳妇，家里来客人了，别睡啦。” 喊完，里屋依旧没有丝毫动静，纪阳无语，这傻媳妇不会还在睡吧！。 “门开了，兄弟们总算可以爽一把。” 负责开门的二狗将里面门闩给撬开，迫不及待地就要往里冲。 可他前脚刚踏进去，胸口便传来一阵剧痛，接着一股巨大力道使其飞出数米之远。 噗...。 二狗结结实实摔在地上，口中顿时喷出大量鲜血。 “怎么样？够爽吧？” 李二牛的声音缓缓从里屋传出，随即便见她慢慢走了出来。 纪阳松了口气，还好她醒了。 “狗哥，你咋样？”虎子慌忙跑过去想将二狗扶起。 “别动，肋骨断了。”二狗捂着胸口，艰难说道。 “妈的臭娘们，老子弄死你。”门旁大洋见状立即面露凶相。 夺过赵泼皮手中砍柴刀就朝李二牛身上劈去。 “小心！”纪阳忍不住大喊一声。 李二牛则满脸不屑，就这三个垃圾她七岁时就能打到一大片，更别说现在。 她甚至都没有躲避，手臂一抬瞬间抓住大洋的手腕， 然后纪阳便听到‘咔啪’一声，其手腕竟直接被掰成九十度。 他还没来得及惨叫，李二牛又飞速夺过砍柴刀将其刀柄插进他嘴里。 “就这两下子还敢闯本姑娘的家，不自量力。”李二牛不屑地嘲讽道。 纪阳本以为自己媳妇只是空有一身蛮力，可从刚才出手动作来看，这绝对是武道高手。 此刻心中对李二牛的身份越发好奇，回想前世看过的小说。 暗道她该不会是什么被追杀的女侠，宗门抛弃的天才之类的吧?。 只是眨眼之间，两个好兄弟便身受重伤，见李二牛的目光又看向自己，虎子立即捡起纪阳掉落的短弓。 “你别过来，不然我就放箭！”虎子双手打着哆嗦，神色一脸惊恐。 李二牛冷哼一声：“那你放箭好了。” “臭婊子，老子杀了你。”虎子咬着牙朝其射出一箭。 李二牛则依旧不慌不忙，身形微微一动便轻松躲开箭矢。 一个转身拔下射在木门上的箭矢，接着便朝虎子投掷而去。 箭跌瞬间没入虎子左臂，惨叫声响起。 连弓箭都能躲避，纪阳已经无法用震惊来形容此刻心情。 解决掉三人，李二牛又将目光看向瑟瑟发抖的赵泼皮。 “就你还想偷我的宝贝神弓？”李二牛眼中第一次浮现杀意。 纪阳打造的神弓是她复仇并夺回一切的希望。 任何敢打神弓主意的人她都会毫不留情地灭杀。 杀人，对她来说如同碾死一只蚂蚁般简单，征战沙场十多年，被其亲手斩杀之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我...我不敢啦！饶我一命..”赵泼皮吓得尿了裤子。 纪阳刚想开口劝她不要闹出人命。 身为穿越而来的现代人，骨子里对杀人是恐惧的。 只是纪阳还未出声，门口却突然传来一道略微且沙哑的沉闷声音 “放开他。” 纪阳一惊，暗道一声‘难道还有高手？’。 目光朝大门看去，只见先前给他报信的姑娘，也就是赵泼皮的媳妇正站在门外冷眼盯着李二牛。 第14章 人形坦克 此时李二牛正抓着赵泼皮脖子，只需稍一用力便能轻易取走他性命。 “媳...妇，救我！” 赵泼皮从嗓子里艰难挤出几个字。 虽然他不认为傻大个媳妇能打得过李二牛。 但只要她来送死，自己就有机会逃脱。 李二牛目光在大菊身上打量一番，俏眉微微一皱。 “这家伙来我家偷东西，你说放就放，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大菊不善言辞，见李二牛不肯放手，竟直接朝她冲了过去。 纪阳看得真切，在大菊冲锋之时，额头青筋暴起，裸露在外的两个臂膀明显粗了一大圈。 见她这副模样，纪阳立即想起前世某部搞笑动漫中的‘哪吒’。 她这身型体态很吓人，李二牛也不敢托大，随手就将赵泼皮给扔到一旁。 不过她并未退却或躲避，而是迎拳而上。 两个女人的拳头在接触瞬间，顿时发出‘砰’的一声。 一拳之下，大菊后退三步才卸掉那股力道，手腕感觉微微发麻。 大菊心中震撼不已，自从她身高疯长体型变得壮硕，力量也紧跟着增加。 百斤重磨盘她单手就能举起，一拳可将七八公分厚的土坯墙给掏个大洞。 十几年来虽因外貌而自卑，因外人嘲笑而内向，但心底对自己拥有的力气却非常自信。 可刚才一拳之下，她竟第一次在力量上吃了亏。 对方还是一名比她娇小以及矮上不少的漂亮姑娘。 这让她出现短暂的精神恍惚。 同样恍惚的不只是她，李二牛同样如此。 刚才那一拳，虽然自己纹丝未动，但手臂上传来的酥麻感却让其震撼不已。 从小到大无论男女在力量上从未有人给过她压迫感。 刚才那一拳她用上了全力，可也仅仅只是让她后退三步。 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有人能硬接她全力一拳。 赵泼皮一看自己媳妇竟然如此勇猛，心中顿时大喜。 原来自己也捡到宝啦，老天对我不薄呀！。 “贱皮子还愣着干嘛，还不把他们两个都给老子杀掉。” 大菊闻言眉头紧皱：“夫君，咱们走吧。” 见自己媳妇这么怂，赵泼皮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妈的，看不到老子被这贱货给打成什么样啦！要是不给老子报仇，我他妈就休了你。” 大菊似乎很怕被休掉，眼中虽有不愿，但还是无奈听命。 李二牛的好胜心也被激起，二十多年没人能和她在力量上对战一二。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怎能不兴奋。 “来吧，让本姑娘看看你几斤几两。” 纪阳不停出声阻止，怎奈二女根本听下不下去。 李二牛与其对碰几拳，全都占据上风。 同时因身形较小原因，速度比其更快，短短几个呼吸间大菊便挨了好几拳。 李二牛这几拳并没有给大菊带来多大伤害，充其量只是让其呼吸加重了许多。 双方纠缠肉搏足足三分钟，李二牛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竟被大菊结结实实一拳打在腹部。 这一拳使李二牛后退数步，喉咙忍不住发出一道闷哼，小脸也瞬间泛起一抹红色。 旁观的纪阳此时也大致看出一点门道。 二牛在力量和灵活性上要高于赵泼皮媳妇。 而后者在防御力和攻击范围上显然更胜一筹。 纪阳不敢想象，要是给赵泼皮媳妇披上一身重甲放在战场上。 完全就是一个人形坦克般的存在。 两人打得火热，纪阳也帮不了忙，不过正好可以对付赵泼皮四人。 见纪阳手持一把砍柴刀盯上他们，二狗，大洋和虎子立即连滚带爬地跑了。 赵泼皮倒是无畏，反正自己媳妇猛地一批，当即便大声喊道。 “贱皮子快过来把纪阳给我打残，老子要好好折磨他。” 大菊闻言，目光从李二牛身上瞬间转移到纪阳身上。 她似乎也打红了眼，不顾背后攻击也硬要朝纪阳袭去。 “卧槽！媳妇救命！”纪阳瞬间炸毛，赶忙朝媳妇求救。 李二牛无奈瞪了纪阳一眼：“没用的东西。” 随即她身形变得更快，也不执着于硬碰硬，而是专挑关节软肋下手。 面对大菊的反击，李二牛也是以力卸力，借力打力。 不过眨眼功夫，原本还势均力敌的两人瞬间发生改变。 大菊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庞大身躯猛然摔在地无法起身。 赵泼皮见自己媳妇落败，眼中却没有丝毫关心之色。 “真是没用的废物。” 说罢，他抓起一把碎土朝纪阳脸上撒去，而后借机跑了。 大菊见赵泼皮独自逃走，脸上浮现一丝苦笑，硕大身躯也不再挣扎，任凭李二牛死死勒着她脖子。 纪阳回头看了一眼，立即朝李二牛说道：“媳妇手下留情。” 李二牛瞪了纪阳一眼，丝毫没有松手：“此女力大无比皮糙肉厚，留着始终是个威胁。” 作为百战余生的女将军，只要是敌人她从不手下留情，心慈手软可是为将大忌。 “她应该不是坏人，刚才她还给我报信来着，你先放开她，我说给你听。”纪阳赶忙开口解释。 虽然还不知道赵泼皮媳妇为什么先是背叛转而又舍命救他。 但直觉告诉纪阳，眼前女子绝对不是什么坏人。 李二牛闻言一阵错愕：“什么？她还来报过信？” 李二牛微微松了些力道，使大菊可以小口呼吸。 纪阳赶忙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李二牛这才松手。 大菊喘着粗气，纪阳和李二牛则站在一旁看着她。 “赵家媳妇，你为啥先给我报信又反过来救赵泼皮？”纪阳出声问道。 大菊则看了二人一眼没有说话，起身后踉跄着身子往外走。 李二牛想将其拦下，纪阳却说。 “算了媳妇，我看她也是个苦命人，其中怕是有些缘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李二牛冷哼一声转身回了里屋：“既然你想做好人那就做吧，不过下次她要再打你，我不会再管。” 纪阳无语，看着被砸坏的石桌，篱笆墙以及土坯房子，就莫名感觉一阵心累。 第15章 摆摊 另一边。 大菊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门口，家门却锁得死死的。 她敲了好久赵泼皮也没出来开门，无奈只能在外面坐了一夜。 直到天亮赵泼皮才打开院门，她也早就被冻到瑟瑟发抖。 赵泼皮晚上回来后生怕被纪阳报复，就将所有门窗全部锁死。 期间也曾听到敲门声，却担心是纪阳找上门吓到没敢开。 现在一看感情昨晚敲门的是这贱皮子。 “别他妈睡了。”赵泼皮踹了大菊一脚，冷声道。 大菊缓缓起身，看到赵泼皮右臂上缠着破布，担心道：“夫君，你手臂上的伤没事吧？” “死不了，进来，我有话说。” 进了院子，赵泼皮从厨房拿出两个黄面窝头扔给大菊。 “吃了它。” 看到食物，大菊肚子立马开始咕咕叫，接过黄面窝头三两口就将其消灭。 赵泼皮盯着人高马大的大菊，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昨晚亲眼见识到她那身蛮力后，心里就有了一个想法，就是让她也去山上打猎。 就算比不过纪阳他媳妇，起码要也比狩猎队那帮人蠢蛋要强。 “贱皮子，吃完窝头就跟我上山打猎。” 大菊一愣，神色一片迷茫：“打猎？我不会啊！” “就你这一身蛮力和皮糙肉厚的身体看到野兽直接肉搏就行。” “可是我...”大菊皱着眉头，满脸不愿。 “少废话，我是你夫君，你他妈敢不听我的话？”赵泼皮厉声威胁道。 大菊缩了缩脖子，根本不敢反抗。 .... 纪海一大早来到纪阳家，看到满院狼藉吓得脸色铁青。 “阳子，你家这是进贼啦？” 正准备出摊的纪阳满脸苦涩，他猜得还真尼玛准。 为了不让大哥担心，纪阳还是扯了个谎：“没有，就是东西有些老旧，自然风化了。” “对了二叔，反正你今日无事，不如帮我修整一下院子，我给你工钱。” 被扯开话题，纪海也没有追问：“咱俩亲兄弟还客气啥，你出摊去吧，院子交给我。” “唉，你媳妇呐？咋没看见她？” “她一大早就跑去山里打猎，说是早上觅食的野兽多。” 李二牛自从昨天见识到复合弓的威力后，似乎就对打猎上了瘾，连早饭都没吃就跑去山上。 纪海哦了一声，随即皱起眉头：“你别让她整天打猎，这头野猪卖掉够你俩生活好长一阵子，当下还是生孩子要紧，得给咱纪家传宗接代不是。” 纪阳苦笑一声，还传宗接代呐，我他妈到现在连嘴都没亲到。 “知道了大哥，我先走啦。” 纪阳将剩余百斤野猪肉装进麻袋，放置在餐车上推着就离开了西河村。 落月桥距离西河村虽只有七八里路，但一路上弯很多，再加上路面凹凸不平，导致纪阳足足花费一个时辰才走到。 一到落月桥，纪阳便被嘈杂人群吸引。 这里不光是东河村与西河村的连接点，同时还连接着其余十多个村子，因此很多人都喜欢在此聚集。 落月桥两头买卖交易的百姓络绎不绝。 纪阳略微看了一下，大部分都是出售一些手工作品，比如木头凳子，桌子，箱子，板床以及常用物品。 少数人在售卖野菜，黄面，猪油等一些吃的东西。 纪阳的到来立即引起一些人注意。 “哎你们看，这不是西河村的纪懒汉嘛？他来这儿干啥？” “谁知道，不过他推的是什么东西？车子不像车子，桌子也不像桌子！” “管他呐，估计家里没食了，这才出来讨饭生活。” “唉...你说这人有手有脚，就算是去县城干苦力也不至于讨饭呐，真是没出息。” “没错，我看八成得饿死。” “要不咱们施舍给他几把野菜？” “要给你给，我们可没那个善心接济懒汉。” 一些认识纪阳的妇人盯着他窃窃私语。 正在准备摆摊的纪阳自然看不到这些。 找了个开阔地，把桌角下的四个轮子全部锁死，然后将麻袋中的百斤野猪肉全部倒在餐桌上。 这一百多斤全是好肉，没一根骨头。 骨头是大补之物，原宿主身体瘦弱，纪阳打算留下来给自己补身体。 当野猪肉倒出麻袋那一刻，肉腥味顿时随风飘散开来。 “卖肉啦...卖肉，新鲜的野猪肉，只需三十文一斤，也可以物换物...” 纪阳只大声吆喝了一句，就感觉自己被无数道目光瞬间锁定。 落月桥来往行人少说也有一二百，在闻到肉腥味那一刻便开始四处寻找。 直到纪阳一吆喝，他们才锁定目标。 “肉！是肉！好多肉呀！” “我的天，俺七八年都没见过这么多肉！” 一群人哗地一下全都朝纪阳涌了过来。 果然，肉对老百姓来说，有着巨大吸引力。 不过当看到卖肉的是纪阳后，所有人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 “纪阳!你哪来这么多肉？” 纪阳把磨得铮亮的砍柴刀往桌子上一放，笑着说道：“这是我媳妇从山里打猎弄来的。” “你净瞎说，女人哪有会打猎的，编瞎话都不会。” 众人都不相信，毕竟他们就没见过女猎户。 纪阳也懒得和他们解释：“不信就算了，你们买肉不？三十文一斤，该不赊欠。” 肉味刺激着每一个人，纪阳甚至看到不少人都在暗自吞咽口水。 一年，甚至数年没吃过肉的老百姓全都沸腾起来。 以往他们吃不起肉，因为县城里哪怕是鸡肉鸭肉都要卖到五十文一斤。 而眼下新鲜肥硕的猪肉竟才卖三十文一斤，况且还能以物换肉，这让他们怎能控制住肚子里的馋虫。 有便宜谁不愿意占，不占白不占。 “给我割二两。” 纪阳拿起砍柴刀割好称重：“正好二两，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没钱能用野菜换不？” “一斤野菜换二两猪肉。” “那我换二两。” “我也换二两。” “我买三两猪肉。” “我拿刚做好的竹筐给你换咋样？三个换一两。” “我这有黄面，多少能兑换一两猪肉？” 纪阳一边接过不停递过来的铜钱，一边分割着猪肉。 颇有种在前世玩‘模拟经营’类游戏的感觉。 尤其是看着钱袋越来越鼓，身边兑换来的东西越来越多。 心中就莫名升起一股成就感。 第16章 装逼 转眼之间，百多斤野猪肉就卖掉一小半。 随即买肉的人逐渐变少，直至无人问津。 毕竟老百姓还是太穷，买得起又舍得买占少数。 要不是纪阳把价格压得很低，怕是一两也卖不出去。 趁着无人空挡，纪阳开始清点进账。 野猪肉共出售三十多斤。 盈利铜钱二百三十六枚。 兑换黄面三斤六两。 粗盐一斤四两。 野菜十七斤八两。 破铜烂铁共五斤九两。 此外还有一些家用小物件。 陶瓷碗七个，木盆两个，粗麻三条，单人木凳五个。 看着满满当当的一堆东西，纪阳很是满意。 不说别的，单是二百多文铜钱放在整个西河村怕是也能进富豪榜。 短暂热闹过后，迎来的便是长时间冷清。 直到临近傍晚才仅仅又售出十多斤野猪肉。 这个纪阳预料的有些不同。 他认为就算这里人再穷，依靠着人口基数和便宜价格，消化掉一百来斤野猪肉也绰绰有余才对。 可结果他还是小瞧了这个世界老百姓的贫穷程度。 无奈，纪阳只能打道回府。 刚一回村，便看到大批村民围在村子中广场上。 本着吃瓜心情，纪阳没有立即回家，而是朝人群走去。 人群中大哥一家都在，纪小婵首先看到了纪阳，立马小跑过来。 “叔叔你快来看，有熊！” 纪阳一愣，熊？村子里闯进黑熊啦！。 纪小婵拉着纪阳的手，带着他奋力挤到人群前排。 “看到没有，这么大一头黑熊，老子打到的。” 赵泼皮站在人群中，手里拿着一把短弓，满脸得意之色。 在他旁边，一头黑熊静静躺在地上，脖颈处还插着一支利箭。 黑熊大约有一米七八高，身型在熊类中也不算很壮，应该是刚成年。 “叔叔，赵泼皮好厉害，竟然连黑熊都能杀死！”纪小婵惊叹说道。 大嫂则有些崇拜道：“看看，这才是男人，在瞧瞧你们兄弟俩，没法看。” 纪海和纪阳两人相继无语。 周围一众村民们也全都一副惊叹神情，眼中满是对赵泼皮的赞赏。 “别说，赵泼皮还真有两下子，连黑熊都能猎杀。” “是呀，看来娶媳妇还真能改运，赵泼皮以前什么样大家都清楚，仅次于纪阳那个懒汉，再看看现在，令人羡慕呐。” “我看大家以后别叫人家泼皮了，能猎杀黑熊那是有大本事在身，我看石头也比不过他。” “对对对，估计要不了多久，石头那个队长位置就该让位啦。” 百姓愚钝，只能看到眼前假象，从不会深思背后隐藏之事。 如果赵泼皮真有本事岂会等到现在才显现？。 早尼玛发家致富成土豪了，还能被人叫做泼皮！。 人群中，狩猎队的人自然也在。 对于村民们捧高踩低蒋石头根本无所谓，他只是实在看不下去赵泼皮如此嘚瑟。 “赵泼皮，差不得了，赶紧回家给你媳妇治伤吧，在嘚瑟她怕是要流血而死。” 听到蒋石头的话，纪阳这才注意到赵泼皮她媳妇。 赵泼皮他媳妇怯生生站在一旁。 纪阳只看了一眼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因为赵泼皮他媳妇竟全身是伤，胳膊和小腿上布满一道道血痕，一看就是黑熊爪子留下的。 想到昨晚赵泼皮他媳妇那威猛战力，纪阳立马就猜到黑熊是怎么被猎杀的了。 估计是赵泼皮先让她媳妇和黑熊肉搏，然后在趁机补上一箭， 不对！。 黑熊防御比野猪还厚，短弓箭矢根本无法刺穿。 难道是黑熊死后才被赵泼皮插进去的？。 妈的，这赵泼皮简直太无耻。 一分力都不肯出还坐享她媳妇拼杀后的成果。 可气的是他竟然还拿来在这么多人面前装逼。 对于蒋石头的话，赵泼皮一点没听见去。 他还没装够，有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享受村民们这种羡慕和崇拜的目光。 甚至还有几个小姑娘和俏寡妇在对他抛媚眼，这更让他心猿意马。 “怎么？你不服？要不明天咱们比试比试？” 装逼装上头，赵泼皮竟然开始向蒋石头挑衅。 蒋石头心性很稳，也来得理他，倒是狩猎队其他成员都是一副义愤填膺模样。 今日狩猎时，他们可是亲眼看到赵泼皮他媳妇和黑熊殊死搏斗，而他却躲得远远的。 身为血性男儿，他们最厌恶这种靠女人吃饭和抬高地位之人。 “赵泼皮，你装什么装，这黑熊明明是你媳妇杀的，和你有什么关系，竟还大言不惭地向我们队长挑衅，你有资格嘛！” 一众狩猎队员也是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的谎言。 而赵泼皮则不慌不忙道：“我媳妇皮糙肉厚力大无比，由她缠住黑熊我再寻机猎杀，你们一帮糙夫莽汉懂什么叫计谋嘛。” 纪阳也是看不下去，尤其是看到他媳妇全身还在流着血，他却丝毫没有要为其医治的意思。 “赵泼皮，你那破弓杀狼都费劲，不可能会穿透黑熊皮肤，扯谎都不知道研究一下常识。” 纪阳这么一说，村民们才反应过来。 身为靠山吃山的村民，他们也曾多次见过黑熊，对其还是比较了解的。 一把短弓绝对无法猎杀黑熊，不然狩猎队早发达了。 赵泼皮看到纪阳，神色变得阴冷起来。 “哼，你一个吃饭软的废物懂个屁，自己没本事还想打压老子，滚回去吃你媳妇的奶吧。” 纪阳冷笑一声：“我是吃软饭，但也决不会看着自己媳妇身受重伤而无无动于衷，那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村民们看着血流不止以及因剧痛而不停颤抖的赵泼皮媳妇，眼中都浮现出同情之色。 “赵泼皮，你也显摆够了，赶紧带你媳妇去治伤吧。” “快走吧，晚了怕是会出人命。” “瞧你媳妇多可怜，你这个当家的咋这么狠心。” 见村民们由原来的夸赞转变为斥责，赵泼皮瞬间变得脸色铁青。 他狠狠瞪了一眼纪阳，转身对他媳妇吼道：“还愣着干嘛，把熊给我抬回家去，贱皮子。” 大菊强忍着疼痛，奋力扛起百多斤重的黑熊跟在赵泼皮身后回了家。 人群散去，纪海忍不住对纪阳说道：“你小子瞎管什么闲事，要是被赵泼皮记恨上岂不是会惹来麻烦，他可是有一帮狐朋狗友呐。” 第17章 强迫赚钱 大嫂也在一旁狂翻白眼：“就是，要是赵泼皮因恨报复，我家岂不是也要跟着遭殃。” 纪小婵满脸不悦地拉了下母亲胳膊：“娘亲你这么能怎么说呐，叔叔他没做错。” “你个死丫头懂什么，我这是让他不要多管闲事。”大嫂瞪了一眼纪小婵。 纪阳苦笑，要说得罪昨晚就得罪上了，不过家有悍妻他才不怕。 “我知道了大哥大嫂，以后我不惹他就是。” 说罢，纪阳又拿出一大块野猪肉：“这块野猪肉给你们，拿回家吃吧。” 纪海见状立即不停摆手：“这可不行，还是留着卖钱吧，昨天我们吃了你不少野猪肉啦。” 大嫂看着野猪肉异样眼馋，但也没好意思接过去。 “这么多肉一时间也卖不完，再留两天怕是都臭了，还不如趁早吃掉。” “再说小婵现在正是涨身体的年纪，多吃点肉才能长得漂亮不是。” 纪海一脸为难，他觉得自己身为大哥理应照顾兄弟才是，现在反过来被兄弟照顾则有点抹不开面。 “兄弟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瞎琢磨什么，还不快收下。”大嫂碰了下纪海的肩膀，出生说道。 “那就谢谢兄弟啦！”纪海红着脸收下。 “一家人无需客气。”纪阳又简单聊了几句，才推着小摊回到家。 家里破损的地方都被大哥修复完毕。 院中还摆放着新买来的石桌石凳。 李二牛坐在石凳上，一手拿着黄面窝头一手拿着复合弓在研究。 “怎么现在才回来？想饿死本姑娘？” 李二牛看到纪阳，俏眉微皱，大声嚷嚷着肚子饿。 “你不是吃着窝头嘛，还饿？” 纪阳看了眼竹篮中的窝头，早上明明蒸了十个，现在就剩一个了。 真能吃呀！。 “窝头哪有肉好吃，去给本姑娘把野兔炖上。” 李二牛指了下堆放在院子中的战利品。 今日运气不好，没遇到什么大型野兽，只猎杀到三只野兔和四只森林狼。 纪阳十分乖巧，像个持家的妇人一般，为打猎归来的‘丈夫’烹饪美食，或许等会还要烧洗澡水。 这感觉咋说呐，有些别扭，但...还好。 一个时辰后，野兔肉汤出锅，同时蒸了二十几个黄面窝头。 李二牛一边喝着肉汤，一边朝纪阳问道：“今日卖了多少？” 纪阳咬着兔腿，把今日出摊盈利给她报了一遍。 “怎么才卖出这么一点？剩下的野猪肉再有一天就臭了，岂不是会白白浪费掉！”李二牛眉头紧皱，有些埋怨。 纪阳赶忙解释：“老百姓都很穷，哪有多余闲钱买肉吃。” “今天是第一天所以才能卖出四十多斤，明日怕是还卖不了那么多。” 李二牛从没做过生意，更不知道人间烟火，柴米油盐的买卖。 之前人生除了打仗和治理国家，生活上全是下人在伺候，哪里懂得小民百姓的艰难。 “不可能，我大虞富裕强大，百姓安居乐业，或许有些许穷苦人家，但大部分肯定生活富足，怎么可能连肉都吃不起！” “是不是你经营懈怠，没有卖力吆喝或故意抬高肉价？” 纪阳真想‘邦邦’给她两拳。 还生活富足，老百姓没饿死都是万幸。 等等！。 难不成自己这媳妇以前生活在富贵人家？。 不然咋可能不知道民间艰苦，还说出那么天真的话。 “媳妇，你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吗？连老百姓过得啥日子都不知道？” 李二牛闻言眼神立即开始躲闪起来，说话开始结巴。 “谁...谁是小姐，我...我只是想当然，吃肉很难嘛？” “就你这身蛮力，吃肉确实不难。”见她依旧不想说，纪阳也不再追问，万一问急了在给自己一拳咋办。 李二牛见自己蒙混过去，也暗自松了口气。 好险，差点就露馅。 可自己的确很需要钱。 招兵买马，打造甲胄兵器，哪一样都得烧钱。 就算远得不想，起码得把这个四面漏风的家弄得像样一点吧。 “总之你必须想办法在这些肉发臭之前全部卖掉，不然我就要执行家法。” 纪阳一听还有家法，内心顿时一愣：“啥家法？” 李二牛想了下小时候外公对她使用的家法，于是说道。 “不许吃饭，关小黑屋，打手板，一年不能穿新衣，半月不许吃零食。” 纪阳：“.....” 这家法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自己好歹也是个老爷们，就不能来带点更有力的家法嘛。 不过想归想，他可不会傻到说出来。 “我尽力吧。”纪阳无奈道。 李二牛说罢，又把手伸了过来：“拿来。” “啥？” “铜钱呀！今后所有盈利全部上交。” “不是，都得上交吗？我就不能留点？” “那是我打来的猎物，赚的钱自然也归我，你有意见？” 李二牛说着，拳头攥得嘎嘎直响。 面对赤裸裸威胁，纪阳只能万分不舍地将钱袋交出去。 李二牛看了眼里面铜钱，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看在替我售卖猎物的份上，这是奖赏你的零花钱。” 纪阳看着桌面上的两枚铜钱，差点就要张口骂娘。 这他妈还不如不给。 “就两枚铜钱能干啥？”纪阳非常不满。 李二牛则淡淡道：“家里不缺吃喝你还想干啥？” “放心，今后你好好经营肉摊，卖得越多给你的零花钱也就越多。” “仔细想下，如果你将这些猎物卖到十两，我绝对会给你二两作为奖励，越是努力收获也就越大，对不对？” 纪阳蒙了个大逼，感觉像是吃了一张大饼。 见纪阳愣愣发呆，李二牛得意一笑。 乡下百姓就是好糊弄，外公还说我有勇无谋，本姑娘这不是挺聪明嘛。 无耻，不要脸。 纪阳想喷她，但话到嘴边却没敢说出口。 只能无奈略过这个话题。 “对了媳妇，今天赵泼皮他媳妇猎杀的那头黑熊你见了吗？” 一听这话，李二牛顿时变得激动起来。 “说起来我就生气，那个赵泼皮真不是人。” “还有他那个媳妇，明明有那么大力量却软弱得像个小媳妇。” “这要是换做是我，早就一掌把赵泼皮给拍死了。” 第18章 积分制·热卖 李二牛在追野兔时正好遇到了赵泼皮夫妻二人。 当时黑熊已经被打死，他媳妇也全身是伤地瘫倒在地。 可赵泼皮非但没有丝毫关心，竟还想让她继续寻找别的野兽猎杀。 要不是李二牛上前呵斥了几句，估计赵泼皮他媳妇得死在山上。 纪阳见过渣男，但也没见过这么渣的。 就算媳妇长得不太好看，也不能把她当畜生一样使唤吧。 “这个赵泼皮，早晚有一天会得报应。” 李二牛气呼呼说了一句便回房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纪阳做好早饭就打算出摊。 古代老百姓家没有冰窖，肉类除夏季外顶多能放置三天。 纪阳稍微闻了一下，野猪肉都有点淡淡臭味了。 今天若是卖不完，明天就只能白白扔掉。 推着车子离开村子，正好遇到赵泼皮夫妻俩。 纪阳眉头紧皱，赵泼皮他媳妇全身缠着破布像是个木乃伊，脸色也异常苍白。 不会吧！赵泼皮就只给她媳妇身上的伤口缠上破布就完啦？。 赵泼皮看了眼纪阳，忍不住开口嘲讽。 “呵，这么早就出摊？看来软饭也不好吃呀。” 纪阳没有理会他的嘲讽，而是看着他手中短弓和他媳妇手中砍柴刀惊问道。 “你们这是要上山？赵泼皮你做个人吧，瞧你媳妇都成什么样了，她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赵泼皮则一副无所谓神色：“老子做什么你他妈管得着嘛？再说上山打猎是这贱皮子主动要求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是不是你自愿的！” 大菊低着头小声道：“是...是我自愿的。” 纪阳也是无语，冷哼一声也就没再理会赵泼皮。 见纪阳离开，赵泼皮一脸不屑，转而对大菊道。 “贱皮子，快给我上山，老子今天带你去猎杀森林狼群。” 纪阳一路来到落月桥。 今天虽不是集会，但来往行人依旧不少，出摊的也有很多。 “卖肉...新鲜的猪肉...三十文一斤，也可以物换肉。” 纪阳卖力吆喝起来，可直到中午也才卖出不到五斤。 照这个速度日落之前怕是最多也就卖十斤。 好在纪阳昨夜已经想到了办法。 拿出从村长家借来的笔墨和草纸，而后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 “免费送肉啦！” 纪阳这一嗓子喊出去，落月桥所有行人瞬间静止下来。 “免费送肉？我没听错吧？” “我好像也听到免费二字。” “不可能吧，谁会傻到把肉免费送人。” 见所有人都一副疑惑目光看着自己，纪阳再次高喊。 “从现在开始，每购买一两肉可获得一点积分。” “累计获得十点积分可免费兑换二两肉，三十点积分可免费兑换半斤，五十点积分可兑换一斤，积分越多免费兑换的就越多。” 这次一众行人听得清清楚楚。 一时间‘免费兑换’四字瞬间将所有人吸引。 见一群人飞快围了过来，纪阳暗自松了口气。 好在前世中学到的简单‘诱导消费心理’在这里还管用。 “纪阳，你说的免费兑换可是真的？” “十点积分兑换二两，这不就是买一斤送二两嘛！你可真大方！” “积分到底怎么计算？是按天算还是长久有效？” “你不会是在骗人吧？万一我们买了肉攒了积分，到时候你不认账咋办？” 见一群人叽叽咋咋询问，纪阳扯着嗓子喊道。 “积分长期有效，每天都可以累计叠加，兑换时才会是清零。” “另外大家以物换肉也算积分。” “再说你们有不少人都认识我，也知道我家在哪，怎么可能会不认账。” 纪阳这么一解释，部分行才稍微放心下来。 “那你给我来二两。”一名挎着篮子的老太太递过来六个铜板。 “没问题，你家住哪？叫什么?” “马庄，马赵氏。” “好，我给你记上。” 纪阳说着，用毛笔在草纸上写道。 马庄，马赵氏，积分两点。 见纪阳还带着账本记录，原本还有些怀疑的人也开始相信真能免费兑换。 “我买一两。” “我用五斤野菜换肉。” “我要三两。” “我用半斤黄面换肉。” .... 诱导消费陷阱中的占便宜心理。 这在原世界屡见不鲜，甚至效果显着。 比如大妈们在超市买东西送鸡蛋。 在银行存款可获得积分卷兑换米面粮油是一个道理。 商家以此来诱导消费提升营业额。 而客户也并不会感觉自己吃亏，实际上他们也真的没有吃亏。 商品价格未变，他们以原本价格购得商品，乃是正常消费。 而正常消费外获得的奖励，在他们眼中却是白捡的便宜。 有便宜谁不愿意占？不占白不占。 对商家而言，那些奖励出去的东西，则远低于客户所购商品的利润。 一点小奖励，换来成倍增长的营业额，商家也不吃亏。 占便宜心理越在穷苦地方，效果就越是显着。 有钱的不会在乎那点蝇头小利，只有过得不太好的家庭才会精打细算，不放过任何占便宜的机会。 有了积分制加持，买肉的人瞬间多了起来，甚至以飞快速度传向附近十里八村。 以至于还没到傍晚，所有野猪肉全部销售一空。 就这还有许多人没有买到。 “今日没货了，大家明天请早。” 见纪阳收了摊，没买上肉或者说没占上便宜的一个个显得垂头丧气。 不过纪阳相信，明天他们肯定还回来。 甚至经过一夜时间的口口相传，买肉之人怕是会比今天还多。 带着一大包东西回到家。 纪阳还没来得及清点营业额，便见纪海急匆匆跑了过来。 “阳子，大事不好，你媳妇惹祸啦！” 纪阳一头雾水，忙问：“她咋啦？” 纪海急的脸色通红，喘着粗气道。 “我刚听下山回来的狩猎队说，你媳妇在山上差点把赵泼皮打死。” “那赵泼皮放出话来，要让你们两口子不得好死，他现在都已经离开村子喊人去了！” 纪阳不屑一笑，赵泼皮就一混混而已，能有多大能量。 充其量纠集一些社会社会闲散人员过来闹事。 以自家媳妇那身战力，对付十来个小混混还不和玩似的。 第19章 敢来就腿打断 “没事的大哥，就算赵泼皮能喊来几个狐朋狗友，你弟妹也能应付。” 见纪阳满不在乎的模样，纪海更加担心起来。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看你还是带着弟妹躲一躲，等赵泼皮消了气在回来。” 两人正说着，院门忽然被人踹开。 只见李二牛背着赵泼皮媳妇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大嫂和纪小婵。 “这怎么还把她给弄家来啦！”纪海神情慌乱。 一个老实本分的人，最怕和泼皮无赖扯上瓜葛。 “纪阳你也不管管她，咋什么人都敢招惹，还非得把这个大麻烦带回家，今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嘛！” 大嫂进门就对着纪阳一顿斥责。 纪阳也是无奈，他哪能管得了李二牛。 李二牛没理会大哥大嫂，只是朝纪阳说道：“去买点金疮药回来，在不止血怕是要流干了。” 纪阳看了眼昏迷不醒的赵泼皮媳妇，却见全身绷带都已经被鲜血染透。 “好，我这就去。” 不管咋说还是救人要紧，纪阳拿起钱袋就要往外走。 “阳子你留下，还是我去买吧。”纪海无奈，事已至此只能先救人。 纪阳想了下也好，从钱袋中拿出十文交给纪海。 李二牛背着赵泼皮媳妇进了里屋，将其放在床上。 “媳妇，这到底发生啥事？她怎么会变被这样？”纪阳忍不住开口问道。 “等会再说，你先出去，我要给她清洗伤口。” 李二牛说着，便开始动手解开对方身上缠绕着的绷带。 纪阳见状只好退了出去。 不过他也没闲着，立即烧了锅温水，然后加入大量粗盐。 盐水可有效杀菌防止伤口感染，在这个没有消炎药的时代只能用这种办法。 “小婵，你把这盆水端进去，让你婶婶和娘亲用这盆水给她清理伤口。” 纪小婵很勤快，立即端着盐水进了里屋。 没多久，里面就传来一声惨叫。 “纪阳，你在水里加了什么？为何一碰触伤口她就惨叫？”李二牛略带质问的声音从里屋传出。 纪阳立马解释道：“那是盐水，能杀菌防感染，就是有点痛，你让她忍着点。” 半个时辰的时间，纪小婵来回换了五盆盐水，才将赵泼皮媳妇身上的所有伤口清洗完毕。 这时大哥纪海也买来金疮药。 金疮药具有止血和加速愈合伤口的功效，在古代算是最常用药物之一。 趁着里面涂抹金疮药空挡，纪阳立即从兑换来的物品中翻找出所有麻布。 “小婵，把这些麻布送进去，用它来包扎伤口。” 纪小婵看着干净的麻布，眼中满是不舍。 这么多麻布少说也能做两身衣服，肯定也值不少钱，她有些心疼。 不过为了救人，她一句话没说就送了进去。 见李二牛和大嫂以及小婵出来，纪阳和纪海立即开口问道。 “咋样啦？” “还在昏睡，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李二牛道。 “媳妇，你们在山上到底咋啦？听说还把赵泼皮打得半死？”纪阳。 李二牛俏眉紧皱，一脸怒气未消模样。 “你们不知道，那个赵泼皮太不是人。” “我在上山打猎，正好遇到了他们，你们猜赵泼皮在干什么？” “干啥？”纪阳几人异口同声道。 “他竟然在用鞭子抽打自己媳妇！” “目的就是让他媳妇进一个山洞，那山洞是一群森林狼的临时栖息地，要是进去还能有好！” 李二牛因怒火上升而喘着粗气继续说道。 “我躲在树上看了一会，他媳妇被打得实在受不了，无奈只能独自进了山洞。” “好在半个时辰后他媳妇活着从山洞走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两只森林狼。” “谁知赵泼皮还不满足，竟还让她继续去山洞猎杀森林狼，若是不去就继续用鞭子打她。” 李二牛喝了一碗清水，气呼呼地坐在石凳上。 “当时她全身鲜血，胳膊和腿上有好几处被咬的牙印，我实在看不下去就出手把赵泼皮狠狠揍了一顿。” “要不是他媳妇拦着，我非得把赵泼皮活活打死不可。” 听完李二牛的讲述，纪阳沉默不语。 赵泼皮比他想的还要心狠，简直没有一丝人性。 可悲的是这种事竟没法报官。 在封建制度王朝下，女人不过是男人的附属，尤其是在这个女多男少的时代。 即便丈夫活活打死妻子，顶多就是坐几年大牢，甚至衙门里若有人，连大牢都不用坐。 若是在原世界，别说打死妻子，就是稍微家暴都是三年以上。 和原世界女性相比，封建制度下的女性简直无一丝地位。 纪海和大嫂此时也相继无言，他们虽然怕惹事，但此刻内心也不由得升起同情之意。 “唉，这人救了也救了，可接下来该怎么办？”纪海一脸担忧道。 “赵泼皮可不好惹，他肯定会带人过来报复，实在不行就破产免灾，这两日你们卖野猪肉也赚了点钱，就都给他吧。” 大嫂想了想，似乎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平息此事。 纪阳和李二牛还没说话，纪小婵却率先开始反对。 “那怎么能行！婶婶辛辛苦苦打猎赚来的钱，不能给赵泼皮那个坏蛋。” 李二牛摸了摸纪小婵的小脑袋瓜，嘴角洋溢着微笑。 “小婵说得对，区区赵泼皮而已，本姑娘可没放在眼里。” “他不来还好，若是敢来我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大嫂还以为李二牛在说大话，于是转向纪阳道：“你也不管管她，净给咱们纪家惹事。” 纪阳呵呵一笑，淡淡说道：“大嫂放心，就算真有什么事也绝不连累你们。” 见两口子都如此不知好歹，大嫂冷哼一声拉着纪海和纪小婵就往外走。 “不知死活的两人，随便你们吧。” 大哥一家离开后，纪阳和李二牛回里屋查看了一下。 竟发现赵泼皮媳妇不知何时已经醒了。 她睁着空洞的双眸，眼中无一丝光泽，宛若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 纪阳见状忍不住长叹一声：“可怜呐。” 第20章 卖掉全村人 纪阳炖了一碗排骨汤。 赵泼皮媳妇喝下后才恢复一丝气力。 “感觉咋样？”纪阳问了一句。 “好多了，谢谢你们。”赵泼皮媳妇咳嗽了几声，气息依旧很虚弱 李二牛坐在床边，将其扶起靠在床上：“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大菊。” “对了，我夫君呐？” 李二牛闻言立马冷哼一声：“他都快把你打死了，你还管他做什么！” 大菊满脸苦涩：“可他毕竟是我夫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从他抽到我那刻起，我的命便是他的了。” 愚昧的古人思想，纪阳无奈摇头。 封建王朝下，男尊女卑的思想根深蒂固。 即使丈夫在怎么折磨妻子，似乎也是理所应当，顶多会被外人说两句，哪怕对名声的影响都微乎其微。 反观若是妻子胆敢反抗丈夫，则会被千夫所指名誉扫地，严重者还会触犯律法，受到骑木驴或浸猪笼的惩罚。 也因此，‘夫大于天’的思想被深深刻在所有女性心中。 “胡说八道，每个人的性命当由自己做主，为何要依靠别人。” “夫君若是对你不好，那就是欠调教，咱们应该以武力来扞卫尊严，揍得他个生活不能治理。” 李二牛一脸不屑，甚至还挥了挥拳头。 额...看来也不是所有女人都是那个思想。 不过她这三观和自己倒还挺契合，颇有种女性解放后的思想。 只是太暴力，有点像川渝暴龙，不可爱。 李二牛的话让大菊神情一阵错愕，这和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和生活环境完全不一样。 “姐姐，你这话是不是有点大逆不道？” 李二牛猛然起身掐着腰道：“屁的大逆不道，谁规定的丈夫欺负妻子就是天经地义？哪一条律法上写着呐？” 大菊没读过书，不懂得什么法律，反正从小到大她父亲就经常打骂母亲。 而她母亲则默默承受从不反抗，不然就是有违妇道。 见大菊一脸迷糊，纪阳只好转移话题。 “大菊，你娘家是哪个村的？父母都还在吗？” 大菊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和凄凉，而后把其出身缓缓说了出来。 大菊不是本县人，家在百里之外的枫雾县，家境还算殷实。 他父亲有好几个小妾，她是其中一个小妾的孩子。 由于父亲重男轻女，再加上大菊女生男相又特别能吃，因此从小就不受待见。 经常被其它兄弟姐妹欺负不说，就连母亲也不敢替她出头。 后来大菊母亲因病而死，她在家中更是步步为艰。 十五岁后，他父亲为其说了几个婆家想把这个拖油瓶赶出去，怎奈无人肯要。 时间一长，他父亲失去了耐心，硬是将其送到送亲队。 可大菊运气不好，整整半个月时间都无人抽中她，直到转手到西河村所在的玉河县送亲队，才被赵泼皮抽中。 听完大菊的讲述，纪阳对这个人生悲苦的女人由衷地感到可怜。 遭受这么多不公，她竟然没有丝毫反抗。 以她和李二牛不相上下的蛮力和惊人防御力来说，完全有黑化资本。 也不知道该说她太过软弱，还是太过善良。 “我得回家了，不然夫君会打我的。” 大菊短暂休息后，便想强撑着身体下床。 “你现在全身是伤又流血过多，不能乱动。”李二牛将其按在床上，并不打算放她回去。 纪阳见状立即说道：“赵泼皮没有回家，不知道去哪鬼混了，你先安心在我家休息吧。” 大菊闻言只能无奈地躺在床上。 话说赵泼皮在被李二牛痛打一顿后，便逃到了隔壁李家村找他那三个混混朋友去了。 二狗，虎子和大洋正聚在一起喝酒，见到鼻青脸肿的赵泼皮都是满脸疑惑。 “赵哥，你这是让谁给揍啦？”二狗给赵泼皮让了个座位疑惑道。 “还能有谁，纪阳家的那个贱人呗。”赵泼皮咬牙切齿道。 二狗闻言长叹一声：“赵哥，我看你就别招惹人家，看看咱兄弟们身上的伤！那女人可不好惹。” 赵泼皮冷哼一声，眼中满是戾气：“妈的，老子咽不下这个口气。” 虎子也是满脸怒气：“谁能咽得下？但咱们四个加起来都不是那娘们的对手，还能咋办。” 赵泼皮喝了一大碗清酒，恶狠狠道：“别让我逮到机会，不然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也要弄死纪阳和他媳妇。” 随即，他又转而朝三人问道：“你们三个常年在玉河县周边混，难道就不认识什么大人物？” 虎子和耳光都摇了摇头，不过大洋却眼珠一转问道。 “就算你想找大人物帮忙，那也得有本钱不是，不然人家凭什么帮你。” 赵泼皮也是精明之人，听到大洋这么说，立即意识到了什么。 “大洋，你别卖关子，认识谁就说出来，我赵泼皮就算砸锅卖铁也要请人帮忙。” 大洋沉默少许后才说道：“其实我前不久还真结识了一位大人物，他就是界垣山二当家，人称‘镇山爆熊’的周熊。” 赵泼皮双眼一亮，界垣山山贼他早就听说过，二百多名山贼异常残暴，所过之处连一粒米都不会留下。 尤其是号称‘镇山爆熊’的周熊，简直就是个恶魔，不但喜欢杀人，还异常好色。 以纪阳他媳妇的容貌姿色，怕是玉河县青楼头牌都比不上。 若是将这件事告诉周熊，他肯定会忍不住来西河村强抢。 到时候不但那贱女人会被抢到界垣山被一众山贼凌辱，纪阳肯定也会被当场斩杀 这样一来自己不就不出了气，报了仇嘛。 虽然山贼进村肯定会把村民们的抢光粮食，但他不在乎。 那帮贱民平日里在背后没少挫他脊梁骨，也该让他们尝尝得罪自己的代价。 “大洋，你一定要想办法让我和二当家见上一面，我要把界垣山山贼全部带到河西村去。” 大洋一愣，皱着眉道：“不会吧，为了报复一个纪阳就要把全村人给卖掉？你就不怕全村人把你骂死！” 第21章 买弓 “那帮贱民背地里没少骂我，他们会怎样老子才懒得管。”赵泼皮恶狠狠说道。 “行吧，等我见到二当家会把你引荐给他的。” 见赵泼皮铁了心要卖掉村子，同样不是啥好人的大洋自然也懒得劝阻。 ... 大菊在纪阳家住了几日，身上伤势已经好了大半，伤口也已愈合。 纪阳忍不住感叹她的恢复能力，要知道有些伤口几乎深可见骨。 可是在没有前世医学条件加持下，仅仅只是把伤口简单缝合，其恢复速度便呈惊人速度。 要不是她额头没有黑色方块标记，不然纪阳还以为她会啥‘忍术’呐。 大菊伤好后就回了家，不过赵泼皮这几日依旧没有任何踪影。 纪阳也懒得管，每天早出晚归的摆摊，小日子过得相当不错。 积分制传开后，去落月桥买肉的人越来越多。 虽说都是按两买肉，但积少成多，几乎每日都能把肉卖完。 短短十多天下来，依靠卖肉所得铜币已经高达六千五百枚，也就是六点五两（1000铜币=1两银子） 此外，兑换物品也堆满了柴房。 其中野菜二百七十六斤，宛若一座小山，吃都吃不完。 黄面四十八斤，足足五大坛子。 还有猪油十九斤，粗盐十四斤，铁器共三十一斤，麻布累计二丈九尺六寸。 在大嫂帮助下，所有麻布都做成了衣裳。 李二牛三身，纪阳一身，纪小婵两身。 这可把全村人羡慕得要命，毕竟他们一年下来都不一定能穿上一件新衣服。 这一切功劳自然要归功于媳妇李二牛。 有了复合弓加持，其打猎成功率成倍增长。 十多天下来共捕获猎物如下。 野猪三头。 梅花鹿两头。 森林狼七匹。 傻狍子一头。 野兔八只。 野鸡六只。 她一人战绩比整个狩猎队还要高出三倍。 蒋石头等人眼睁睁看着李二牛每次都满载而归可把他们羡慕得不行。 于是蒋石头趁今日狩猎队休息之际，独自一人来到落月桥找纪阳。 “卖肉卖肉，新鲜的鹿肉，买一两兑换一积分，十点几分可免费兑换二两肉啦...” 纪阳站在肉摊前叫卖着，见蒋石头走了过来，十分热情说道。 “蒋队长没去打猎吗？怎么有空来我这小摊？” 蒋石头笑了笑，见他不忙，便开口说道：“纪阳，我想和你谈谈。” 纪阳眉头微皱，他和蒋石头不熟，相互之间也很少来往，有什么可谈的。 不过见对方一脸心事重重模样，还是将肉摊收了起来。 “行啊，那边有个茶摊，咱们过去吧。” 两人走到茶摊前，纪阳朝老板喊了一声：“王叔，来两碗清茶。” “好嘞...清茶两碗。”王叔倒了两碗清茶就走了。 说是清茶，其实就是白开水，老百姓谁家喝得起茶叶。 “蒋队长，有啥事就直说吧。”纪阳说着，一口喝掉大半碗清茶。 蒋石头一副欲言又止模样，双手也因为紧张而不知道放在哪里好。 纪阳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十分疑惑。 蒋石头可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汉子，向来都是大大方方有啥说啥，怎么现在却扭捏起来。 “纪阳，我这人不会绕弯，就开门见山直说了。” “你能不能卖我一把复合弓？” 复合弓的威力除了李二牛就属蒋石头最清楚。 在打猎时他也问过李二牛此弓的名字和来源。 李二牛自然不肯说，后来他还是在纪海口中得知复合弓竟出自纪阳之手。 纪阳神情一凝，心道原来蒋石头是眼馋复合弓的威力和打猎速度，这才来找他购买。 “不好意思蒋队长，复合弓对我来说意义重大，我不会卖。” 纪阳不是小气，而是他深知复合弓潜在的威胁。 复合弓看似制作复杂，其实只要让一些能工巧匠拆解一番，很快就能仿制出来。 若蒋石头只是用于打猎还好，就怕他在转卖与别人，比如边防守军或者山匪贼寇啥的。 复合弓一旦落入那些人手里，绝对会对这个世界产生巨大影响甚至是混乱。 虽说这个几率很小，但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蒋石头曾在军队中任职过副校尉，难保他不会以复合弓为投名状换取利益。 蒋石头原本满是希望之色的神情在纪阳拒绝后，顿时暗淡下去。 这是人家发家致富的宝贝，怎么可能会轻易卖给自己。 将石头心里这般想着，原本按照他的性格本不该在死缠烂打惹人厌烦。 可一想到家里的妻子，还是无奈地再次恳求。 “纪阳，只要你能卖我一把复合弓，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哪怕是当牛做马。” 纪阳依旧是摇头拒绝：“蒋队长，复合弓我是不会卖的，也不需要你给我当牛做马，如果没什么事我就继续去摆摊了。” 说罢，纪阳便起身要走。 蒋石头脸色通红，他从未求过人，但今日却不得不放下男人尊严。 “纪阳，既然你不愿意卖，我也不强求，那你能...你能借我点钱吗？” 蒋石头这句话给纪阳整的一脸懵逼。 买不了复合弓就借钱？。 这两件事听上去咋有点违和呐！。 既然有买复合弓的钱，为啥还要借钱？。 纪阳心中好奇，重新坐了下来。 “将队长，你狩猎多年又是队长，按理说应该有不少积蓄，为啥还朝我借钱？再说你不愁吃喝借钱干啥？” 蒋石头长叹，把自己的难处说了出来。 原来蒋石头的妻子得了重病，常年卧床不起，还时常昏厥。 大夫说是气血两虚，阴阳失衡，要想治愈必须服下一颗百年人参。 身为猎户蒋石头在打猎时挖过不少野山参，但百年人参太过稀有，可遇不可求。 若是购买则最少也要一百两，不然只能长期服药维持。 蒋石头每天打猎的收入虽然可观，但狩猎队十几号人，平均一分也没有多少。 因此多年下来也仅仅积攒了十两银子。 以当下狩猎速度，怕是还要等十多年才能攒够银子。 可当他认识到复合弓的狩猎效率后，心想若是自己也能拥有一把，岂不是会大大缩短时间。 思来想去，他才决定今日来找纪阳购买一把。 若是不成就想着能不能朝其借点银子，毕竟这些天下来他认为纪阳应该赚了不少钱。 第22章 山贼 纪阳没想到蒋石头还是个痴情人。 以这个社会的尿性和女多男少的国情来说，与其花费巨资给媳妇看病，还不如直接再娶一个。 这可不是纪阳心理阴暗，在原宿主记忆中，类似之事比比皆是。 很多妻子得了重病的人家，大部分丈夫都会选择放弃治疗。 因为老婆没了官府会免费发放，钱没了就真的没了。 从这也可看出，蒋石头此人还是非常具有担当的。 不过纪阳虽然佩服，但也无能为力。 别说他没有一百两银子，就算有自己说了也不算，管钱的是李二牛。 十几日相处下来，纪阳几乎摸透了李二牛性格。 嫉恶如仇，脾气火爆，心思单纯，傻里傻气。 此外还特别能吃外加小财迷一个，看见铜板比看见她爹都亲。 就在纪阳纠结该如何措辞拒绝蒋石头时。 纪海却急匆匆跑了过来。 “大哥，你咋来啦？”纪阳起身问道。 纪海喘着粗气，通红的脸颊上满是惊恐和急迫。 “阳子，咱家出大事啦！” “刚刚村里来了一伙山贼，指名道姓要见你和弟妹。” “说要把你大卸八块，再把弟妹抓到山上供他淫乐。” “你和弟妹不在家，那伙山贼就闯进我家，要把你嫂子和小婵抓走呐。” 纪阳大惊，忙问：“那大嫂和小婵现在怎样？” “好在那个叫大菊的赶了过来，现在她守着我家大门，山贼一时间还进不去。” 一旁蒋石头一脸凝重：“纪阳，你什么时候还得罪过山贼？” “我见都没见过山贼，何谈得罪他们。”纪阳翻遍原宿主所有记忆也没有发现他和任何一名山贼有过接触，这事有点蹊跷。 纪海见状着急说道：“是赵泼皮，山贼是赵泼皮带来的，他让我来找你，说半个时辰内你要没出现，他就放火烧了咱们两家。” “我就说不要得罪他，现在可好，他找来了山贼，咱们纪家算是完了。” 蒋石头见纪海精神有些崩溃，立即郑重说道：“纪海大哥，你不用太过担心，我马上回去召集狩猎队兄弟，大不了和山贼拼了。” 蒋石头军人出身，自然有其气节，对山贼土匪向来深恶痛绝。 另外还有一点，各村狩猎队同时也担当本村护卫职责，每年村民都会给予一些供奉，虽然不多，但却奠定了雇佣关系。 平日无事就上山打猎，若村子发生危险，狩猎队则必须冲在最前面。 同样在面对山贼土匪时，狩猎队也起到关键作用。 若狩猎队足够强大，山贼土匪会有忌惮心理，往往只掠夺一些钱财米面就走了，不会伤害村民。 “那就多谢石头老弟了。”纪海赶忙道谢。 纪阳也道谢一番，随即连肉摊也没来得及理会便火速往家赶。 纪海家门口。 一众村民都被聚集过来，十多名手拿短刀，凶神恶煞的山贼恶狠狠盯着他们。 “都他妈老实点，谁要敢乱动老子就砍了他。” 原本还熙熙攘攘的村民在山贼威胁下顿时变得如同小猫般温顺。 赵泼皮此时拿着一根马鞭，对着挡在门外的大菊不停抽打。 “贱皮子，老子双手都打累了，你她妈竟然还不躲开！” “是不是纪阳那个浑蛋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敢背叛老子。” 大菊被抽得浑身是伤，但庞大身躯依旧死死挡在纪海家门前，动也不动。 大菊是个心地善良且懂得知恩图报之人。 纪阳夫妻二人救了她性命，她自然要报恩。 纪海是纪阳亲大哥，他的家人自然也在报恩名单上。 “赵泼皮，你小子没吃饭呐，连个娘们都搞不定？” 旁边，一名虎背熊腰的光头男子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对赵泼皮的表现很是不满。 赵泼皮对自家媳妇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模样，但面对光头男子却和小鸡仔没啥两样。 “二当家放心，我这就把她弄死。”赵泼皮生怕惹二当家生气，当即扔掉皮鞭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 二当家看了一眼，嘴角浮出一丝残忍微笑。 实际他并不是多在意抓纪海的妻女。 他只怕纪阳和他那个美若天仙的小媳妇跑了，所以才想将纪海妻女抓住以此作为要挟，好让纪阳乖乖就范。 “贱皮子，老子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让不让开？”赵泼皮双目赤红，显然已经动了杀心。 大菊则依旧一声不吭，神情冷漠，好似对死亡一点也不惧怕。 又或者说她对这个世界，对未来的生活早就不报任何希望，死亡或许也是种解脱。 见赵泼皮要杀人，胆战心惊的村民们又开始骚动起来。 这时，村长大着胆子走了出来，朝二当家乞求道。 “二当家，请您高抬贵手可千万别杀人，我们可以凑一些粮食给您权当孝敬，您看如何？” 二当家闻言忽然大笑起来：“你还有心思替别人求情？” “我明确告诉你们，老子下山从不空手回去，一会每家每户必须上交一斤粮食，少一两我就杀一个人。” 二当家的话顿时引起一阵哗然。 原本还抱着看热闹心态的村民这下乱成一锅粥。 “天呐！一斤粮食？我上哪儿弄去呀！” “我家满打满算就只有七两黄面，岂不是要被杀掉三口人！” “该死的纪阳，都怪他媳妇打了赵泼皮，不然也不会引来...” 村民们有的因绝望而哭泣，也有的将这次人祸归结到纪阳身上。 山贼他们不敢骂，赵泼皮现在显然也得罪不起，只能把一肚子怨气全撒在纪阳身上。 大菊看着一步步朝自己逼来的赵泼皮，其实她完全可以一拳将其打飞出去。 可被世俗枷锁束缚的她根本无法向赵泼皮动手，只能紧闭双眼等待死亡。 “赵泼皮，你他娘的给老子住手！” 一声怒吼从远处传来。 赵泼皮举起的匕首停在半空，转头看去却见纪阳不知何时出现在一众村民身后。 “纪阳，你小子终于来啦？”赵泼皮一脸兴奋，也懒得再杀大菊。 快步走到二当家面前说道：“二当家，他就是纪阳！” 第23章 放开那个男人 其实纪阳已经回来有一会了，只是一直躲在人群后面没敢露面。 不是他怂，而是深知自己几斤几两。 原宿主身体瘦弱，灵魂在前世也没学过任何格斗技巧。 就这么傻兮兮冲出去绝对会被山贼砍成碎肉。 除非在关键时刻能蹦出一个无敌系统，意识里出现一个老爷爷或小萝莉啥的。 他不敢赌，万一没有出现不就凉凉了嘛。 幸运女神估计不会给他二穿的机会，只会在背后嘲笑道。 “真是废物，你是我带过最差的一个穿越者。” 原本他还想将希望放在狩猎队身上，可当蒋石头看到那个所谓的山贼二当家后，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界垣山二当家周熊，人称‘镇山爆熊’，拥有一身堪比黑熊的力量，曾生生将活人撕成两半。 周熊性格暴虐残忍，只要是他带人下山收取孝敬，就必定会杀几个人痛快痛快。 此外这人还极其好色，每月都会派人去各村搜刮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和俏寡妇。 谁家要是不肯就直接灭门，因此其名声在山贼土匪中都是极差。 虽然‘威名在外’，蒋石头依旧不惧他。 周熊再厉害也只是一名山贼，和在千军万马中厮杀过的军人一比还是略逊一筹。 或许在力量上蒋石头不是对手。 若论杀人技巧，蒋石头能甩周熊八条街。 但双拳难敌四手，除了周熊外，周围还有十多名山贼。 依靠村民几乎没戏，他们都是一群庄稼人，看见山贼腿都发软，根本没胆量反抗。 而其余狩猎队队员因害怕惹祸上身大，部分都选择作壁上观。 只有少部分和蒋石头一样无所畏惧，他们家里都曾有人死在山贼手上，所以对山贼始终有颗复仇之心。 在赵泼皮拿出匕首那一刻，纪阳知道无法再拖延下去，无奈之下只能站出身来。 见纪阳走过来，周熊冷脸微微撇了一眼。 “怎么就你自己？你媳妇呐？” 周熊此来目的就是找漂亮姑娘发泄兽欲，对纪阳他毫无兴趣。 “二当家别急，我媳妇等会就到，所以能不能耐心等一会。” 纪阳强忍着恶心，佯装一副谄媚模样。 实际上他却是在尽量拖延时间。 刚才蒋石头已经派人去上山寻找李二牛。 只要媳妇回来，情势便会立即逆转。 蒋石头说过，在全力以赴的情况下他应该能拿下周熊。 只要李二牛带着几名狩猎队队员清理掉其余十多名山贼。 就可保证所有村民都不受伤害和损失。 办法虽然简单，但却最直接有效。 见纪阳不像别人那么惊慌失措大喊大叫，周熊也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这么说你愿意将媳妇送给我喽？” 纪阳呵呵一笑：“我一个升斗小民岂能斗得过二当家您呐，再说贱内能够服侍您，也是她的福分不是。” 二当家闻言顿时哈哈大笑：“不错，你小子上点道。” 见纪阳一副窝囊模样，赵泼皮心里别提有多爽，当下也嘲讽起来。 “纪阳，你他妈不是挺能装嘛？现在怎么怂了？连自己老婆都能拱手相送，男人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周围一众村民看向纪阳也满是浓浓鄙视。 原本这些天来纪阳起早贪黑摆摊卖肉，对其看法稍微改观了一些。 现在看来，狗还是改不了吃屎，窝囊废就是窝囊废，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 “赵泼皮，你还有脸说我，你自己不也要杀媳妇嘛，咱俩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面对赵泼皮，纪阳转变了一副面孔，依旧是冷嘲热讽。 两人当即对骂起来，含妈量极高。 很快，小半个时辰过去，纪阳嗓子都快冒烟了。 “怎么还没动静，难道狩猎队的人还没有找二牛？”纪阳小声嘀咕了一句。 拖延这么长时间他也快到极限。 赵泼皮被骂得面红耳赤，立即对二当家说道 “二当家，您答应过我的，要把纪阳给大卸八块。” 周熊见两个男人骂架也感到十分有趣，就没有打断。 不过现在也已经没了耐心。 “纪阳，你说你媳妇一会就到，可这都快半个时辰了，为何还没来？你小子不会再耍老子吧？” 周熊的脸色变得异常阴沉。 纪阳忙说：“绝对没有，小人不敢呐。” “哼，我看你小子一肚子坏心眼。” “来人，把他抓起绑到马屁股上，先围着村子拖上几圈。” 周熊一摆手，马上就有两名山贼朝纪阳走去。 赵泼皮一副得意神色：“哼，纪阳，你死期到啦。” 见纪阳有危险，一直默不作声的大菊立马想过去保护。 然而赵泼皮却直接挡在其身前：“贱皮子，我才是你夫君，这么在乎纪阳，他是你的野男人嘛？” “不...不是的，他是我恩人。”大菊慌忙摇头解释。 赵泼皮才懒得理会她，只是冷声说道：“你要想救纪阳就杀了我？你要杀夫嘛？” 道德枷锁压得大菊喘不过气，脚步也变得异常沉重。 蒋石头此时悄悄走到纪阳身后位置，事到如今只能硬上了。 被强行抓住，纪阳奋力挣扎却毫无用处。 无奈之下，只能扬天大吼一句：“媳妇快来救我！” “放开那个男人！”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在场众人都骤然一楞。 寻着声音看去，却见李二牛正扛着一头野猪慢慢走了过来。 周熊嘴巴大张，双眼满是淫秽之色，口水都流了出来。 内心不由暗道，赵泼皮还真没有骗自己，果真是国色天香。 和那些抢来的山野民妇不同，眼前这个小美人不但身材高挑，体型纤细，还胸大屁股翘，皮肤也白皙透嫩。 瓜子小脸上也不像农村姑娘那般粗糙，而是光滑无比，连一颗痘痘都没有。 如此绝色佳人竟还会打猎，想必会点功夫，这更让周熊兴奋。 毕竟这一类的他还从来没有玩过。 “好...好，老子就喜欢这样的，今天真她娘来对啦！” 看到李二牛，纪阳松了口气。 此时背后蒋石头在所有人被吸引走目光时，立即动手将拉着纪阳的两名山贼给打昏过去。 第24章 一拳超人 蒋石头一动手，其余山贼立即大怒，一个个全都朝两人袭来。 十多人的狩猎队，此时只有五人站了出来，与蒋石头一同抗击山贼。 村民见打了起来，全都叫喊着四处逃散，竟无一人反抗。 纪阳看在眼里直摇头，数百村民中老爷们最少也有一百五六。 如果这些人拧成一股绳对抗山贼，就算来上四五百山贼也无济于事。 别说什么山贼人多势众，只要能充分发挥自身优势，玩玩地道战，挑帘战，再配合一些简易陷阱，守护村子不受侵犯绝对可以。 可惜人心不齐，毫无血性，就只能任人宰割，完了还抱怨命运不公。 赵泼皮没想到蒋石头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帮助纪阳。 不过有周熊在场，他毫无畏惧：“蒋石头，你小子活得不耐烦啦？竟敢替纪阳出头！” 蒋石头冷哼一声，抬脚将一名扑过来的山贼踢飞：“我身为西河村狩猎队队长，有责任保护每一个村民。” “倒是你赵泼皮，引贼入村，背叛村民，此罪当死！” 赵泼皮满不在乎，有周熊当靠山，他又岂会害怕蒋石头的威胁。 “想让我死？有本事就来呀。” 赵泼皮往周熊身边靠了靠，把狗仗人势展现得淋漓尽致。 周熊满眼轻蔑，几名山野村夫根本不需要他动手，手下小弟就能完全解决。 李二牛稍微看了一眼，目光瞬间锁定在蒋石头身上。 此人出手招招毙命，战斗风格颇有种熟悉感觉。 即便面对数名手持短刀的山贼袭击，他也能从容不迫地应对。 “媳妇救我呀...” 李二牛转而看了纪阳一眼，却见他东躲西藏，被一名瘦小山贼追得抱头鼠窜。 唉...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怎么会摊上这么一个废物夫君。 见李二牛一脸嫌弃模样，纪阳心里也满是苦涩。 早晚有天自己手搓一把加特林出来，把这帮山贼全她娘的突突了。 到那时候看你还嫌弃我不。 周熊不理会背后打斗的几人，反而笑着走到李二牛面前。 “小娘子别怕，我是好人。” “什么时候山贼也成好人啦？”李二牛没有后退，脸上带着诡异微笑，将抗在肩膀上的野猪扔在一旁。 “小娘子不要以偏概全，我可是大好人，今日来此乃为解救你与水火之中呀！”周熊一脸猪哥相，恨不得当场把李二牛‘吃掉’。 “哦？那你说说怎么解救我！”李二牛转了下拳头，眼中浮现一丝狠色。 周熊嘿嘿一笑，伸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只要你乖乖跟我回去，我保证娶你当媳妇。” “到时候你就不用再辛苦打猎养家，我还会让你吃香的喝辣的，有穿不完的新衣，使不完的金银。” 李二牛呵呵一笑，立即抓住他伸过来的脏手。 “想让我改嫁也不是不行，只要你挨我一拳不死，我就答应你。” 周熊闻言当场哈哈大笑起来：“别说是打一拳，就算十拳百拳我也答应。” 周熊知道李二牛有点本事，虽然会打猎，也能扛起百斤重野猪。 但他对自己依旧有绝对信心，毕竟苦练三十年的铁布衫，石头砸身上都安然无恙，何况是被一个女人打一拳。 赵泼皮一直站在周熊身旁，听到李二牛竟提出一个如此可笑的条件，顿时忍不住朝纪阳嘲讽道。 “纪阳，你小子看到了吧，你媳妇已经迫不及待想跟熊哥上山当夫人啦。” “你看看自己头上，是不是有点绿？” 纪阳一边躲避山贼袭击，一边看向李二牛。 当看她嘴角露出一抹邪笑时，立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十几日来，每当自己惹到李二牛，她嘴角都会露出一抹邪笑。 邪笑一出，就代表自己要被残忍‘家暴’了。 蒋石头也是满脸担忧，可他空手被七八名山贼团团围住，一时间无暇分身。 “周熊，有本事冲我来，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周熊没有理会任何人，他满脑子都是眼前小娘子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模样。 “来吧小娘子，夫君已经准备好了。”周熊一副自信满满模样，拍了拍自己胸口，示意李二牛可以出拳了。 李二牛后退半步，半扎马步，右手握拳，嘴角发出一道冷哼。 拳出。 砰...。 噗...。 周熊一口鲜血喷出，顿感全身无力，连双腿也变得虚浮起来。 他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看似软弱无力的小拳拳，砸在胸口时却宛如被铁锤重击。 只是瞬间，他心脏处的肋骨尽数断掉，同时断裂的肋骨刺破了心脏、 “怎么会...这样！” 周熊的双眸变得无神，几秒钟后便没了光泽。 轰的一声，身躯直挺挺倒在地上，七窍流血，模样凄惨。 “废物，连本姑娘一拳都扛不住。”李二牛冷声说道，满脸鄙视。 此刻一众山贼傻傻愣在原地，他们不敢相信所向披靡的二当家就这么死了。 “二当家...死啦！” “只一拳...就死啦！” “那女人是妖怪嘛！” 山贼们全都一脸错愕，手中短刀也不自觉地脱落掉在地上。 纪阳也被李二牛这一拳给完全震惊到。 一拳就打死一名堪比泰森体格的男人，自己这是娶了一个什么玩意。 不行，以后坚决不能惹她。 她说啥就是啥，她让我往东就绝不能往西。 不然哪天忽然也给自己来这么一拳，绝对能原地投胎。 相比于纪阳的震惊，赵泼皮则是满脸惊恐。 在他心中，周熊就是天下最勇猛之人，堪称战力天花板。 可这个天花板竟然被一个‘弱小’女子一拳轰得粉碎。 他不相信，可是看着脚下死不瞑目的周熊，却又不得强迫自己接受这个现实。 “跑...快跑！” 一众山贼在反应过来后，立即撒腿就跑。 “想跑？没那么容易。” 李二牛身形一闪直接朝山贼冲了过去。 然后纪阳就看到她一拳一个小朋友。 不到三分钟时间，十多名山贼无一幸免。 看着遍地死尸，李二牛感觉异常痛快。 一帮为非作歹的山贼，简直死有余辜。 在她视角中，百姓日子过得困苦，有一半都是因为山贼土匪作乱，才导致大虞境内动乱不堪。 第25章 后果 蒋石头愣在原地，如此战力世所罕见。 若她是男儿身，只要肯入伍参军，取军功简直如探囊取物，若是运气够好，说不定还能在十年之内拜将封侯。 先前嚣张跋扈的山贼，转眼之间就变成一具具冰冷尸体。 赵泼皮瘫坐在地上，身体都在忍不住发抖。 因为周熊一死，他立马就预见自己的下场。 勾结山贼袭击村子，这个罪名足以砍头。 现在，只能跑了。 对，跑。 去界垣山找大当家。 二当家被杀，大当家肯定会带人前来复仇。 界垣山上足有二百多名山贼，就算李二牛再厉害也不可能单挑二百多人。 “你想去哪？” 赵泼皮刚一转身，便看到纪阳那张可恶嘴脸。 李二牛瞪着一双美目，赵泼皮引贼进村，背叛乡亲，简直比山贼还要可恶。 “赵泼皮，你的罪不容于天，想好怎么死了嘛。” 李二牛的话吓得赵泼皮双腿一软立马跪了下来。 “纪阳，我错了，我不该和你作对，你劝劝你媳妇，让他别杀我。” 赵泼皮抱着纪阳大腿不停求饶，鼻子眼泪流了一地。 纪阳一脚将其踹开，太尼玛恶心了。 杀人在纪阳心里很是忌讳，毕竟他是被高等文明和社会主义洗礼过的人。 但要说圣母那也坚决不能做。 若李二牛没有如妖怪一般的战力，今日他们纪家百分百会被灭门。 赵泼皮作为始作俑者，对他当然不能有丝毫同情之心。 “赵泼皮，我纪阳从来没得罪过你，一直以来都是你挑衅在先。” “今日更是出卖村子引山贼前来，差一点我纪家全员就死在你手上，你还好意思向我求饶？” 赵泼皮不停磕头认错，可他心里却依旧在盘算着，今日若侥幸不死，必定带更多山贼前来，将所受耻辱加倍奉还。 可惜没人会给他机会了。 李二牛缓缓走到赵泼皮面前，举起拳头便要将其轰杀。 “娘子救我，你难道眼睁睁看着自己夫君被她杀死嘛？” 赵泼皮见纪阳夫妻铁了心要杀他，立即转头朝大菊求救，早就忘了先前他是如何殴打自己妻子的。 大菊皱着眉头想要开口，可最终还是低下头没有说话。 “你这贱皮子好狠的心，连自己夫君都不管不顾，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聒噪。” 李二牛冷哼一声，直接甩给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赵泼皮的脖子直接被打断，脑袋顿时成了九十度。 纪阳浑身一哆嗦。 看了眼毫无表情的李二牛，心想自己这媳妇以前到底是干啥的？。 该不会是什么‘疯狂杀人魔’吧！。 山贼和赵泼皮已死，尸体也被蒋石头拉到山上埋了。 纪阳朝大哥家喊了一声，大嫂和小婵才胆战心惊地缓缓打开院门。 “婶婶...哇...” 纪小婵一把扑到李二牛怀里，哇哇大哭起来，她吓坏了。 李二牛将其抱在怀里，不停安慰。 “小婵别怕，山贼都被婶婶杀光了。” 大嫂看着院门前一地的鲜血，整个人都麻了。 “你杀了人？” 李二牛平静说道：“我杀的是山贼，不是人。” 大嫂咽了口唾液，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这个妯娌。 身为大嫂原本她还想压这个弟妹一筹。 现在看来，她不弄死自己就应该谢天谢地。 “弟妹威武，弟妹霸气，弟妹...好...棒。” 大嫂想夸赞一下拍拍马屁，可她肚子里没墨水，马屁拍得不痛不痒。 两个时辰后。 西河村宗祠。 全体村民聚集在此，宗祠院落中，村长拄着拐棍来回踱步。 周围一众村民全都满脸焦虑，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都安静！” 村长用拐杖敲了下石头地面，而后看向纪阳和李二牛。 “你们两口子知道惹来多大祸事吗？” 李二牛双手抱胸，站在一旁平静道：“不就杀了几个山贼吗？能惹多大祸？说不定官府还会奖励我呐。” 村长冷哼一声，气急败坏道：“你还有心思领赏？难道你不知道打狗看主人？” “你们两口子杀了那帮山贼是痛快了，可想过后果没有？” “界垣山上可足有二百多名山贼，他们要是下山报仇，岂不是要血洗我们西河村！” 李二牛依旧满不在乎：“二百来个山贼很多吗？都不够我杀的。” 这话倒也不是吹牛皮，想当年她身披战甲，穿梭于敌军之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又岂会在乎区区二百来个山贼。 “你天生神力自然不怕，可我们呐？” “对，我们可都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山贼下来定会一个不留，你能保证我们一个不死吗？” “你们自顾自己丝毫不顾我们安危，简直太过自私。” “没错，我们即将命丧山贼刀下，这都是你们的错。” 一众村民朝纪阳和李二牛不停大声指责，仿佛他们才是罪大恶极之人似的。 李二牛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自己明明救了他们，为什么却反而被指责！。 “你...你们怎么能这么说，我做错了什么？” 李二牛咬着嘴唇，眼中泪光闪闪。 当初她那些皇兄皇弟带兵逼宫夺她帝位时，她都没像现在这么委屈过。 纪阳看着一众村民的嘴脸，心中也升起一股怒气。 “做错什么？媳妇，你错就错在杀了山贼。” “要我看，你就应该什么也不做，让那些山贼去抢大家的粮食，粮食不够就抢他们的老婆女儿。” “要是没有老婆女儿粮食又不够，那就缺一两粮食杀一个人。” 纪阳此话一出，原本喧闹的宗祠立即安静下来。 一众村民这才想起，刚才要不是李二牛出手，怕是村中已经有很多人被杀了。 “说到底也是你们把山贼引过来的，要是你们没有得罪赵泼皮，不就没这回事了嘛！” 一名村民再次反驳，顿时又引起众人共鸣。 纪阳冷声说道：“所以你们觉得赵泼皮没错，错的全是我喽？” “既然如此，那我们纪家便离开西河村，不连累你们就是。” 说着，纪阳便一把拉起李二牛的手往外走。 第26章 是不是真的错了 一众村民见状全都冷眼相看，并无一人出声劝阻。 多数人还在心中窃喜，单纯想着只要纪阳一走，界垣山山贼就不会再为难他们，大不了砸锅卖铁多交点孝敬，起码命能保住。 纪海叹了口气，拉着小婵无奈跟在纪阳身后。 “你们这群王八蛋，心里想什么老娘门清。” 临走之际，大嫂突然朝一帮村民大骂起来。 “界垣山山贼什么德行你们不清楚嘛？” “别以为我们走了山贼就会放过你们这群狗娘养的，去年他们可是灭了杨家沟几十户。” “哼，没我弟妹在这里坐镇，你们这些脑子里进屎的浑蛋就等着被山贼灭村吧。” “没心肝的王八蛋，不知好歹的杂种，一点骨气都没有软蛋，全他妈都是蹲着尿尿的货。” 一众村民们被骂得面红耳赤，但拿大嫂一个女人他们也没办法。 纪阳一阵错愕，大嫂这嘴简直抹了‘蜜’，妥妥一个古代版大喷子。 “大嫂，不用和他们多说，咱们走就是。” 纪阳拉着李二牛，后者气呼呼的小脸因委屈而变得有些通红。 此时刚处理完山贼尸体回来的蒋石头等人正巧撞上要离开的纪阳。 见纪阳一家一脸怒气地往外走，神情满是疑惑。 “纪阳，你们这是怎么啦？” 纪阳冷声道：“没什么，我们纪家得罪了山贼，为了不连累村子今晚就会离开西河村。” 蒋石头闻言顿时一愣，随即看了眼一众神情冷漠的村民，心中也猜到发生了什么。 “大家听我说。”蒋石头立即大声朝村民们喊道。 “山贼进村纯属赵泼皮为一己私怨出卖咱们，和纪阳一家又有什么关系！” “今日若不是纪阳媳妇出手，乡亲们岂会安然无恙度过这次难关？” 蒋石头一开口，村民立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在西河村，蒋石头很有威望。 先不说村长是他姑父，单是多年来带着狩猎队保护西河村不被外村欺负这一项，其话语就有很大分量。 “好啦，山贼进村罪在赵泼皮，和纪阳无关，大家不要在讨论此事。” 村长见状，也开始为纪阳开脱。 他倒不是站在纪阳这边，而是觉得刚才纪海他媳妇说得没错。 若是李二牛走了，山贼要是再来他们拿什么抵挡？。 想通之后，村长觉得说什么也不能放走李二牛这个保护伞。 “纪阳，村民们刚刚劫后余生心态难免有些不太好，你别往心里去。” “我们西河村数百年来无论发生什么从未抛弃过一个村民。” “咱们还是好好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一众村民见村长都这么说了，即便心中依旧满是怨言，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纪阳回过头，嘴角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您是村长，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和我们也没有任何关系。” “山贼若是来找我们纪家报仇，你们大可冷眼旁观。” “若是山贼血洗西河村，那也和我们纪家没有任何关系。” “告辞。” 说罢，纪阳便拉着李二牛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祠堂。 村长脸色铁青，纪阳当众甩他脸面，妥妥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不过细想下来，还是自己和村民说得太过分，也难怪他生那么大气。 “石头，纪阳那边你去说说，西河村不能没有他，尤其是不能没有他媳妇。” 村长无奈长叹一声，当下还是稳住纪阳一家要紧。 蒋石头点了点头，立即追了出去。 纪阳两家人走在回家路上。 大嫂的咒骂声就没听过，大哥纪海也是一脸愁容。 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西河村人，若真要离开肯定舍不得。 再说离开西河村又能去哪？总不能去当流民吧。 若去别处购置家业田地，就家里那点钱根本不够用。 回到家门口，纪阳说道：“大哥大嫂，你们回家收拾一下，咱们今晚就去县城住客栈，然后我会想办法带你们去别处谋生。” 纪海闻言满脸都是为难之色：“阳子，咱们真要走？” “放心吧大哥，这几日我和二牛攒了七八两银子，在把家里靠卖肉兑换来的东西卖掉，少说也能卖十多两。” “二十多两银子，足够咱们去别处买一块宅基地盖房子了。” “就算没办法买田地，二牛也能上山打猎维持生计，到时候我也会想些其他的赚钱法子，肯定饿不着。” 大嫂一拍大腿，高声道：“娘的，老娘最受不了窝囊气，大不了你们都跟我回娘家。” “我娘家没人，只有一个空置的房子，遮风挡雨是够了。” 大哥说了一声好吧，然后带着小婵和大嫂回家收拾行李去了。 纪阳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李二牛，出声安慰道：“媳妇别生气，一帮愚民心眼窄，眼界浅，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手...”李二牛冷眼看着纪阳道。 “手？什么手！”纪阳满脸不解。 “把手撒开...”李二牛举起被他拉着的右手说道。 纪阳赶忙松开，一脸尴尬：“那啥...我不是故意的。” 李二牛白了他一眼淡淡道：“回家。” “哦。”纪阳。 看着纪阳背影，李二牛嘴角控制不住的微微上扬。 小的时候她就是个不安分的孩子，常常因调皮捣蛋惹出很多祸事。 因此在宫中常常被人斥责谩骂，而她则以拳头回击，换来的却是更多人的排斥和反感。 在她记忆中，除了母亲和外公，还从未有人维护过她，哪怕只有一句。 而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没用，窝囊，又很弱，却能为她不惜得罪全村人，甚至可以抛弃出生长大的村子，这可需要莫大勇气。 不知不觉中，李二牛对纪阳的好感度隐隐上升了一点。 如果之前是1，现在起码1.5。 回到家，李二牛坐在院子石凳上，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纪阳。 忽然开口问道：“你说，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村民们说的也有些道理，即便我再强，也不可能保护每一个村民不受伤。” “或许...我不该杀那个山贼二当家...” 第27章 英雄有罪 “你没错。”纪阳斩钉截铁说道。 “其一，山贼是赵泼皮引来的，并非我们。” “其二，今日你若不杀那个二当家，来日就会多一个残杀村民的凶手。” “其三，永远不要被他人的指责而左右自己的判断和决定。” 李二牛满脸错愕，看向纪阳的目光也变得疑惑起来。 这一刻，她有点看不透这个乡野村夫了。 “既然我没做错，那村民们为什么还要埋怨我，指责我？” 纪阳放下手中东西，走到石桌前喝了口清水。 “认知高度的不同和英雄有罪心理。” 李二牛生平第一次听说这两个词，神情更是不解。 “英雄有罪？英雄怎么可能会有罪？” 纪阳微微一笑，缓缓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 “从前有个靠海的村子，有一日从海里出来一只海妖。” “海妖说你们每年必须献祭一半收成和一对童男童女，不然就把你们全村人吃掉。” “村民恐惧，只能照做，因此每年都过得很凄惨，可他们却非常安心，因为不用再担心被海妖吃掉。” “然而有一天，村子里来了一位道人，那道人听闻有海妖作乱，于是施展神通杀了海妖。” “可至那以后村民们却惶惶不可终日，在他们的认知高度中，海妖是强大力量的代名词，他们对海妖恐惧，但对道士不会，因为道士和他们一样都是人。” “村民们担心海妖没死，或者认为大海里还有更多海妖，这个时候，那个道士便成了罪人。” “在村民们心里，明明只需供奉一半收成和一对童男童女便可平安无事，可现在却每日都在担惊受怕，寝食难安。” “恐惧支配下，他们早就忘了曾经没有海妖作乱的美好时光，只向往每年朝海妖献祭便能得到安定的日子。” “所谓英雄有罪便是这个道理。” 李二牛愣愣地看着纪阳，这个故事她狠狠共鸣了。 说起来，她何尝不是大虞英雄。 守卫边疆，驱逐强敌，内平叛乱，铲除奸佞，为了保护这个帝国，她舅舅和数个表兄弟全部战死。 可到头来，那些坐享其成的皇兄皇弟却给她和外公按了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 细想一下，这又何尝不是另一个版本的‘英雄有罪’。 “纪阳，你到底是什么人？这话不像是能从山野村夫口中说出来的？” 李二牛想不通纪阳怎么看都是一个种地农民，为何会参悟出‘英雄有罪’这等极端思想。 纪阳挺了挺胸口，一脸得意模样：“我没告诉你嘛？本公子曾经可是中过秀才，这个故事也是来自于我看过的一本杂记。” 李二牛恍然大悟，她还真忘了自己这个夫君以前是读过书的。 “呵...还公子呐，你以后最好少说这个故事。” “英雄就是英雄，不允许玷污，不然你会惹上大麻烦。” 纪阳自然通晓此理，一个帝国需要‘英雄榜样’来麻痹某些特定人群。 李二牛虽这般说，但心里却对纪阳产生一丝丝钦佩。 好感度从1.5飙升到2.0。 就在纪阳收拾行李时，蒋石头也赶到了他家。 “纪阳，你这是做什么？” 纪阳平静道：“当然是离开村子。” 蒋石头立即把纪阳手中的东西夺过去放在地上。 “纪阳，村民们确实说得有些过分，我代表他们向你道歉。” “如今大敌当前，你们可不能撇下这一村人离开呀！” 纪阳长叹一声：“不走又能如何？二百多名山贼，你真当我媳妇是铁打的？” 蒋石头立即说道：“你放心，我会和狩猎队的兄弟们做战前动员，到时候咱们一起保护村子，绝不让弟妹孤军奋战。” 纪阳摇了摇头：“石头哥，你放心，我们找到落脚点后会把位置告诉你，到时候你再把位置告诉山贼。” “或许山贼会看在你们提供情报的份上放大家一马。” 蒋石头闻言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原本还以为纪阳是想要逃走，可现在看来，他竟然是以自己两家做诱饵引走山贼。 一时间，蒋石头对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一阵羞愧。 “我不走。” 突然，一直坐在石凳上沉思的李二牛站了起来。 她缓缓走到纪阳面前，在后者一脸懵逼模样中缓缓说道。 “英雄就是英雄，英雄没罪。” “村民们也没罪，他们只是被恐惧操控了人性。” “真正有罪的是海妖。” “而我...只要杀光大海里的所有海妖，恐惧自然就会消散。” 纪阳愕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杀光所有海妖，可能吗？。 即便可能，那这个杀海妖之人所要经历的苦难，又怎是一具血肉之躯可以承受。 “你们在说啥？什么海妖？咱们村也不靠海啊？”蒋石头一头雾水地看着面前夫妻二人。 纪阳苦笑一声，叹了口气道：“没啥，我们不走了，留下来一起对抗山贼。” 蒋石头闻言立马喜笑颜开：“太好了，今晚我就把狩猎队的兄弟们全都叫过来，到时候咱们一起商量计策。” 蒋石头说完便跑了出去。 看着满院子的行李，纪阳苦笑一声只好在依次再放回原处。 李二牛盯着纪阳忙碌的身影，默默回到里屋将一床崭新被褥扔到柴房。 “介于今日你的表现让本姑娘很满意，这床新被褥就送你啦。” 看着狗窝里的新被褥，纪阳头顶飞过一只乌鸦。 合着自己磨了半天嘴皮子，就换来一床新被褥？。 算啦，好歹也是一个进步，看来距离上床睡觉已经不远了。 “还是媳妇疼我，嘿嘿。” 李二牛撇嘴一笑：“晚上冷，不要着凉。” 说罢，便十分高冷地转身离开了柴房。 门外。 纪小婵背着一个大大包袱，压得腰都弯了。 “叔叔婶婶，咱们什么时候走？” 纪阳干咳两声，一脸尴尬模样。 “那啥，咱不走了，留下来和大家一起对付山贼。” 纪小婵：“.....” 第28章 三寨七洞 还没到天黑，蒋石头便带着一众狩猎队队员来到纪阳家。 狩猎队是由全村为数不多的青壮年组成。 总共有十八人，人数不多，但在附近十里八乡已经能排进前五。 玉河县所在的郡城紧挨着边境，每年都会发生大小战役十几起。 为了补充兵员，几乎每年都会朝方圆数百里之内的所有村落进行强制征兵。 只要当了兵，基本上等同于死亡，根本没有年龄到了就退役一说。 古代战争极其残酷，两军对战就是面对面互相搏杀。 除了武器装备外，拼的就是人数，谁的人多谁就赢。 也因此，只要是被强制征兵的人，很少有人能活着回来。 远了不说，单是玉河县所管辖的十多个村子，人口加起来约有一万五千多人。 可老人小孩和女人就占了一万三千多人。 而青壮年仅有两千人不到，平均下来一个村子才二百来名青壮年。 在去除残疾或有疾病者，健康青壮年也只有一百七八十人。 西河村十八名狩猎队队员，差不多占了本村十分之一的青壮年。 这十八人此刻全都聚集在纪阳家的院子里。 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些许畏惧。 因为李二牛正用十分凌厉的目光盯着他们。 今日之前，他们都以为李二牛只是一名稍有力气的女汉子。 即便能打到不少猎物，所依靠的也是手中那把奇怪弓箭。 可就在几个时辰前，这些人亲眼目睹李二牛一拳轰杀山贼二当家，并以雷霆手段打死十多名山贼后，所有人心里都对其产生一丝恐惧和崇拜。 所有动物都有慕强习性，包括人类。 李二牛掐着腰，目光扫过一部分狩猎队队员，冷声道。 “枉你们还是堂堂七尺男儿，山贼入村即将残杀村民，你们竟然能做到袖手旁观，连反抗都不敢。” “真不知道你们每年是怎么好意思朝村民们收取供奉的，我大虞男儿要是都如你们这般，怕是离亡国就不远了。” 李二牛一通痛骂，中午没敢反抗的那些狩猎队队员一个个都低下头去，满脸羞愧。 蒋石头也是无语，可又能替他们辨别什么？。 怂了就是怂了。 李二牛骂了小半个时辰，都快把那些人骂哭了。 纪阳干咳两声赶忙出来打圆场，万一要是把他们骂崩溃，丧失战力还好，若转头投靠山贼那就麻烦了。 “好啦媳妇，面对山贼任谁都会害怕，毕竟很多人都是第一次面对穷凶极恶的山贼，胆怯也正常。” 见纪阳替他们说话，那些狩猎队队员顿时朝其投来感激目光。 不过转瞬间，纪阳话锋一转又说道。 “不过在一不能再二，若下次面对山贼还像今天这么怂，那他就可是连我纪阳都不如了。” 纪阳这句话相当于给他们提了个醒又将他们架了起来。 今日中午面对山贼袭击时，纪阳可没像他们似的跟随村民逃散。 反而十分勇敢地缠住一名山贼与之对抗。 纪阳是什么人？。 一个混吃等死，毫无骨气的废物软饭男。 可就是这么一个他们往常看不起的废物，竟会勇敢到不惧山贼。 此刻，他们心里忽然产生一个可怕的想法。 难道我连纪阳这个废物都不如嘛？。 不会的，我怎么可能连废物都不如！。 看着一个个面红耳赤，目光带着不服气神色的狩猎队队员，纪阳暗自一笑。 他的目的达到了。 古人把名声荣誉看得比生命还重。 面对强大敌人时或许没有那么强烈。 可一旦被曾经远不如自己的人超越，却能让很多人无法接受。 这时狩猎队中有名汉子红着脸猛地站了出来。 “别说啦，今日我们怂了，挨骂也认了。” “但绝对不会有下次，山贼要是敢来，我就是拼了命不要，也绝不让他们伤害乡亲们。” 纪阳看了一眼站出来的汉子，他是本村老木匠的儿子鲁达。 因身材高大一身黝黑皮肤，村民们都叫他大铁锤。 李二牛撇了纪阳一眼。 暗道读书人就是能巧言善辩，三言两语便可调动别人情绪，比她只骂人有用多了。 “很好，从现在开始，我会对你们急训三天。” “三天过后不说以一抵十，一打三还是绰绰有余的。” 被一个女人训练，这在以前绝对是对他们的侮辱。 可面对李二牛却无人一人敢反对，全都点头如捣蒜。 纪阳沉思片刻，觉得光训练狩猎队还远远不够。 毕竟人数太少又没啥趁手兵器。 万一人家二百多名山贼直接骑马冲进村子一通连杀，他们又怎能挡住。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战前不将敌人摸透，光凭蛮干风险则太大。 “石头哥，你对界垣山山贼了解吗？能不能说说。” 蒋石头身为队长，又担当守卫村子重责，对方圆百里内的各大势力还是非常了解的。 “界垣山山贼，乃是三寨中实力最低的一个...” 原宿主对山贼势力啥的一无所知，李二牛更是一个外来户。 在听完蒋石头短暂讲解后，纪阳才知道在这个穷山僻壤的地方，竟隐藏着如此之多的山贼土匪。 百里之内，依靠落月山脉而寄生的山贼土匪足有十股。 人称三寨七洞。 一些落难流民因没有户籍只能落草为寇。 他们说是土匪其实就是一帮吃不上饭又没地方住的乞丐。 无奈只能在山上找个洞穴遮雨避寒，平日里靠小偷小摸，打家劫舍为生，实力不强。 而三寨才是当地重患。 所谓三寨乃是界垣山山寨，虎头山山寨，隐雾山山寨。 这些山都属于落月山脉一部分，只是途经不同地方而名字不同。 占山为贼者有属于自己的寨子，手下最少也在二百人以上。 三寨的头领全是穷凶极恶的暴徒，且自身实力不俗。 就拿最弱的界垣山山寨头领，人称‘一刀断石’的大刀石英来说。 传闻石英一人一刀便可杀虎猎熊，还曾独自一人将一个江湖小门派灭门。 后因官府通缉才不得已上山当了山贼头子。 第29章 纯粹的善良 界垣山虽不是最强，但却是最狠的。 每年下山掠夺村子基本上执行的都是三光政策。 时至今日，已有三个村子遭受灭村之灾，论凶狠程度可排第一。 玉河县官府也曾对他们派兵围剿，可每次都无功而返。 要么人数太少被界垣山山贼反杀，要么就是往落月山深处一藏，留下一座空寨给他们。 玉河县花费巨大人力物力也无法将其剿灭，时间一长也就不了了之。 此外，石英此人也很舍得花钱武装自己属下。 不但每名山贼标配一把短刀和短弓，其身上还会穿戴竹条做的护甲。 护甲虽然简陋，但以各村狩猎队手中的短弓来说，超过三米基本对他们造不成了任何伤害。 李二牛听完后，眉头微微紧皱起。 护甲在她眼里形同虚设，只是每人一把短弓却不太好办。 在军队里，二百多人即可组成一个小型方队。 无遮挡情况下，一轮齐射便能干掉几十上百人。 她可以自保，但狩猎队队员和村民却无论如何也躲不开。 想来想去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把狩猎队的人训练好再说。 “山贼在多在厉害，只要我们有一颗誓死保护村子的决心，就一定能战胜他们。” “你们先回去休息，明日一早到村外晾谷场集合，我今夜便为你们制定训练计划。” 李二牛说了句不痛不痒的屁话，一众狩猎队队员应了一声，便各自怀揣着心事离开了纪阳家。 众人走后，李二牛垂头丧气地坐在石凳上。 征战数年，她在战场是一个负责冲锋陷阵的将军，根本无需考虑其它，只需杀敌斩将即可。 可现在，对付一股小小山贼却有那么多顾忌，真是一点也不痛快。 “坏啦！” 就在李二牛心烦意乱之际，身旁纪阳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大呼小叫地干啥？被狗咬啦！” 纪阳一拍脑门大声说道：“我餐车忘在落月桥了！” 李二牛闻言顿时气就不打一出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餐车！” “几十斤鲜肉，那可都是钱！” 纪阳一副心疼模样，转而对李二牛说道：“我现在就去把餐车推回来，希望上面的肉还在。” 说着，纪阳就急匆匆跑出家门。 李二牛一脸无奈，刚对他有了一丝别样看法。 可归根结底，纪阳依旧是个目光短浅的升斗小民。 失望之际，刚刚跑到门外的纪阳忽然停下来转头说道。 “媳妇，你别太焦虑，我心中已有对付山贼的办法。” 李二牛先是一喜，转而一脸不相信的模样：“就你能有什么办法！推你的餐车去吧。” 纪阳嘿嘿一笑，神秘兮兮道：“在我回来之前你若能把晚饭做好，我就告诉你。” 说罢，纪阳便跑没了踪影。 李二牛切了一声，不过一想纪阳咋说也读过书，说不定还真有什么损招。 看了眼厨房，小脸顿时浮现出为难之色：“长这么大本姑娘就没做过饭。” “应该不会太难吧...” 纪阳火急火燎跑到落月桥，天色已经大黑。 还好餐车仍在，不过上面空荡荡的，肉全没了。 纪阳早就料想到这个结果，以老百姓对肉的渴望程度，但凡肉摊前没人，绝对转瞬既没。 推着餐车往回走，在快到西河村村口时，纪阳忽然看到河边站着一个人影。 那人影一头长发，应该是个女人。 只见她慢慢朝河中央走去，河水逐渐没过她的膝盖，大腿，腰腹，直到胸口。 纪阳忍不住咽了口唾液，这场景看上去颇为诡异。 若她在穿上一件红色衣服，妥妥鬼片既视感。 不过纪阳是唯物主义者，不相信世上有神神鬼鬼，于是大着胆子走了过去。 “卧槽！大菊！” 纪阳惊呼一声，借着月光看清脸后，才发现是赵泼皮媳妇。 “大菊你干啥？快上来！”纪阳大喊一声。 大菊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纪阳，却没有上来的打算。 “尼玛...” 看着她的脑袋渐渐消失在水面，纪阳立即不顾河水冰冷直接跳了下去。 几分钟后，大菊被救了上来。 她剧烈咳嗽着，口中不停吐出河水。 纪阳躺在河岸上喘着粗气，忍不住开口问道：“大菊，赵泼皮都死了，以后也没人会欺负你，你还自杀干啥？” 大菊缓过来后，开始轻声啜泣起来：“夫君死了，那我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古代女性被三纲五常洗脑严重，妻子需依附丈夫而活。 夫死则妻亡，以此来表示忠贞。 即便不死也不能改嫁，不然就会被千夫所指留一世骂名，除非在丈夫活着的时候签下和离文书。 然而对大菊来说名声或再嫁对她都无关紧要。 纪阳看得出来，她是对人生没了任何希望。 娘家不要她，赵泼皮又是个浑蛋，现在还尼玛死了。 大菊感觉自己似乎被全世界所抛弃，心中压抑的负面能量太多又无法释放，因此才产生厌世情绪。 之前说过，大菊一生悲苦，如换做旁人怕是早就黑化。 然而她却太过善良，始终不愿伤害别人。 那天她为了不让赵泼皮杀人而提前给纪阳报信。 然后又不忍心赵泼皮被杀而现身和李二牛苦斗。 今日她在看到赵泼皮所作所为后，明明可以救下他却最终还是放弃。 因为大菊害怕救下赵泼皮会引来更多山贼杀人。 在救一人和救全村人之间，她选择了救全村人。 哪怕她和这里所有村民都没有任何感情。 大菊很善良，善良的有点可怕，即使别人对她在不好，似乎也从未记恨过谁。 如果这种纯粹善良被坏人利用，她将会是一个恐怖的杀人机器。 纪阳想帮她，这么善良的一个女人不该为赵泼皮那种浑蛋陪葬。 此外，他还存在一丝自私心理。 大菊实力强大，是不可多得的帮手，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 不过纪阳不会把她当成一个杀人机器。 只会在长时间相处中，通过潜移默化使其慢慢变成一个正常人。 一个有爱有恨，有血有肉的正常人。 第30章 速射弓弩 “大菊，生命的意义是多样性的，并非只有一种，你现在只是还没有体验过而已。” 大菊闻言眼眸中全是迷茫，她不懂除了妻从夫生，夫死妻亡外，女人存在的意义还能是什么。 纪阳知道大菊一时间想不懂，只有经历过丰富多彩的人生，心中才能有更广阔的天地。 “可...可我活着还能干什么呐？”大菊绝望说道，人生已经没有方向。 纪阳想了想，看来只能先给她定个能暂时活下去的目标。 “山贼二当家被杀的消息用不了多久便会传回界垣山。” “到时候界垣山山贼倾巢而出，咱们村子肯定凶多吉少。” “所以哪怕是看在我和二牛帮你治伤的份上，你能不能先别死，等咱们一起在杀光山贼再说可好？” 大菊沉思良久才点了点头：“一切都因我夫君赵泼皮而起，村子有危险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纪阳松了口气，起身拍了拍身上泥土：“那你就好好活着，不可再寻死，女子一言，驷马难追。” 大菊罕见露出一丝微笑：“是君子一言。” “没区别。” 纪阳把大菊送回家后，才返回自己家。 刚一进门，便看到滚滚浓烟从厨房奔腾而出。 “咳咳咳...” 李二牛捂着口鼻从厨房中跑出，小脸黢黑像抹了煤球似的。 “你干了啥？”纪阳急忙问道。 李二牛看到纪阳回来，神情第一次出现慌张之色。 “我...我没...没干啥。” 厨房都快着火了还没干啥！谁信。 纪阳赶忙冲进厨房，稍一查看顿时苦笑不止。 锅烧烂了，里面还有一些黑乎乎的肉块。 不难推测，她肯定是水放少了，然后又一直添柴加火。 最后锅底被生生烧烂，连肉块都紧紧粘在上面。 还好之前有人拿大锅换过肉块。 纪阳将其换上后，才不至于没饭吃。 “你可真行，让你煮个饭你把锅给煮了！” 李二牛红着脸，但嘴巴依旧很硬。 “不能怪我，是锅不抗烧。” 纪阳也懒得和她争执，简单烧了锅粥，吃完就打算回柴房。 见纪阳去了柴房，李二牛立即出声喊道。 “你不是说有对付山贼的办法嘛？” 纪阳关上柴房门，声音从里面传出：“饭都没做好，哪来的办法。” 李二牛握着小拳头，强忍着痛扁他一顿的冲动：“不说就不说，我还不稀罕听呐，哼...” 纪阳一觉睡到中午。 不是他懒床，而是昨晚熬了整整一夜。 看着散落在地上的几十张设计图，能不能打退山贼就看它们了。 将设计图依次排列好后，卷成卷便出了家门。 来到村外晾谷场，李二牛正对狩猎队传授搏杀之术。 纪阳站在边缘看了一会，虽说他对武术搏杀知之甚少。 但咋说在前世也看过几场拳击比赛，略懂一些在打架时应该以什么样的步伐进攻和防守，以及击打人体哪个地方可以达到一击毙命的效果。 趁着他们休息时间，纪阳把大铁锤喊了过来。 “大铁锤，你们家世代都是木匠，那木匠所用的工具你家都有吗？” 大铁锤不知道纪阳问这干啥，可还是下意识说道：“我早就不干木匠活，不过木匠工具倒还留着，你问着干啥？” “我打算做一些东西，能不能借用一下你家木匠工具用用？”纪阳问道。 “当然可以，反正我也用不着，我带你去拿。” 大铁锤说完，便带纪阳去了家里。 “看吧，都在这里了，用啥自己拿。” 大铁锤打开一间破旧屋子，一股木屑味道顿时扑面而来。 仔细打量一番，发现斧子，锤子，锯子，刨刀，夹具，木尺等一切木匠所需工具一应俱全。 “这些我全都有用。”纪阳把玩了一下各种工具淡淡说道。 大铁锤满脸疑惑，忍不住问：“纪阳，你又不会用这些东西，要它们干啥？” 纪阳神秘一笑，低声说：“当然是打造对付山贼的秘密武器。” “秘密武器！”大铁锤先是一惊，而后一脸轻蔑之色。 纪阳是什么货色全村皆知，一个读书读傻了的废物。 虽说在面对山贼时勇气可嘉，但也仅仅只是勇气可嘉而已。 对付山贼，只有以暴制暴以命相搏，除非打造的秘密武器能拉近他们人数上的劣势。 纪阳知道大铁锤心里想什么，于是也不多说废话，直接把手里攥着的设计图全都平铺在工作台上。 大铁锤先是一脸好奇，不知道纪阳在搞什么东西。 可当他看到设计图的那一刻，整个人瞬间被惊住。 “这...这是什么！” 大铁锤趴在工作台上，一双浓眉大眼不停在设计图上移动着。 身为木匠，大铁锤一眼就认出来，此设计图上应该是某种弓弩的制作方法。 可弓弩模样造型奇特，虽与手弩相似，但却要大上不少。 弓弩各个部位设计精妙，完美利用一些微小工具来大大提升威力。 同时弓弩附带连体箭匣，巧妙利用档杆，弹簧和扳机竟能做到自动上弦和连发。 此等神兵简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若真能打造出来，足以能让持有者以一当十。 “纪阳，这是你画的设计图？”大铁锤情绪激动，一把抓住纪阳肩膀。 纪阳有些吃痛，赶忙将其甩开：“这是我从一本古籍中看到过的设计图，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纪阳继续甩锅给古籍。 其实弓弩设计图是他做的诸葛连弩改良版。 比之诸葛连弩，纪阳所设计的弓弩体型相对较小，威力和射程只有三分之一，十米之内可以做到有效杀伤，二十米之外只可伤人，若对方身穿护甲则对其无效。 发射数量也只有三分之一，诸葛连弩可十支同发，而这把只能做到三支同发，毕竟为了携带方便只能把体积缩小。 为了弥补火力不足，纪阳又参考现代枪支，在弓弩上方做了一个可拆卸式箭仓。 箭仓内装有弹簧，可将箭矢压进弹射轨道，通过连续上膛来不停发射箭矢，实现火力最大化。 第31章 大虞第一工匠师 大铁锤仔仔细细将设计图看了好几遍，任何一个细节都没漏掉。 “此图极其详细，各个零件搭配也非常合理，连每一个铆钉打在哪里都非常清楚。” “不过能不能真正做出来，做出来后效果是不是和设计图上描绘的一样，却不好判断。” 纪阳收起设计图，淡淡说道：“能不能成功只有动手做了才知道。” 大铁锤深以为然，任何理论都需要实践来证明。 “纪阳，你能不能让我也参与制作？” 大铁锤神色变得有些古怪，好似在内心争扎着什么一般。 “这...”纪阳没有答应，但也没拒绝，只是故作思考模样。 大铁锤见状一咬呀，立即长叹一声，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实不相瞒，我鲁家在七十多年前曾是大虞第一工匠师家族，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才沦落至此。” 纪阳旋即一愣，自己不过想找点木匠用的工具，这咋还扯出第一工匠师家族来了！。 本着不吃瓜会死的心情，追问道：“你们家祖上挺牛逼啊！” 大铁锤一脸惆怅之色，无奈将鲁家之事缓缓道来。 七十多年前，大铁锤的太爷爷乃大虞皇室御用工匠师。 皇室很多宫殿楼阁的设计都是出自他太爷爷之手，就连皇宫建造也不例外。 除设计宫殿楼阁外，大铁锤的太爷爷还非常擅长设计机关陷阱。 在前前皇帝驾崩后，更是带领数千工匠仅用两个月时间，就修建起一座号称永远不可能被打开的帝王陵墓。 谁知仅仅过去不到三年，前前皇帝的陵墓便被三个盗墓贼给打开了。 等被发现后，帝王陵墓中的海量陪葬品全被洗劫一空。 大铁锤的太爷爷当时名声在外，又号称大虞第一工匠师，所修陵墓肯定无解。 因此皇室认为盗墓者必定是鲁家之人，不然没人能找到陵墓入口并成功通过数十道致命机关。 前皇帝大怒，一纸令下满门抄斩。 好在大铁锤的太爷爷提前得到消息，立即让下人带着大铁锤的爷爷逃离了帝都。 也因此，鲁家很多机关秘术都被抄家进了皇室收藏院。 眨眼七十年过去，鲁家也从名门望族成了西河村一户普通人家。 大铁锤天赋很强，从小就能看懂各种工匠图纸，也非常喜欢研究稀奇古怪的玩意。 但他爷爷害怕被皇室查到，就不许他从事工匠这个职业。 为了养家糊口，大铁锤只能加入蒋石头的狩猎队，靠打猎养家生活。 纪阳听完，忍不住感叹大铁锤家曲折离奇的故事。 从大虞第一工匠师家族，到现在只能靠打猎为生的贫民，此间落差可谓天差地别。 “纪阳，我知道此等神兵利器的价值足以比拟万金。” “但你放心，我大铁锤...不，我鲁达发誓绝不将此弓弩的设计方法告诉第二个人，哪怕是我儿子及其后代。” “若违此誓必将全家死无葬身之地。” 身为工匠，还有什么能比亲手打造出神兵利器更让他兴奋，且能自我满足的呐。 见大铁锤双膝跪地，举手发誓。 纪阳一脸郑重地将其扶起。 “大铁锤，你我同村，我知你人品憨厚是个信守承诺的男人，不然也不会将设计图给你看。” “你若愿意帮忙，那咱俩就一起将速射弓弩打造出来。” 实话实说，即便大铁锤不告诉他的家族秘事，纪阳也打算让其一同帮忙打造速射弓弩。 原因无它，只因时间太紧。 山贼二当家周熊之死根本瞒不了多久，最多三天界垣山山贼便会察觉。 而速射连弩足足需要上百个零件组成，每一个零件都要现做。 此外还要烧炉化铁，做一些弹簧和箭头出来。 若只有纪阳一人，哪怕不眠不休也可能在三天时间内赶制出十八支速速射弓弩。 原本纪阳是想让大哥纪海帮忙的。 可他对木匠活一窍不通，更别说打造精密武器。 想来想去，就只有西河村唯一一个木匠大铁锤是最佳人选。 此外就是信任问题，速射弓弩一旦被传出去，必定会引来心怀叵测之人的窥视。 比如一些江湖门派或贵族府兵，到时候西河村就会迎来灭顶之灾。 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你所拥有的东西与自身实力不匹配，那就是灾祸的开始。 毕竟他只是一个无钱无势无人的三无贫民。 见纪阳答应让自己和他一起打造速射弓弩，大铁锤激动得快要老泪纵横。 其实纪阳心里也清楚，大铁锤之所以把家族秘事告诉自己，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安心。 这件事可以当做一个把柄，偌大铁锤违背誓言，纪阳完全可以想办法将这件事散播出去。 大虞第一工匠师还有后人在世，皇室为了颜面肯定会派人前来抓捕，绝无赦免可能。 接下来三日，狩猎队在李二牛监视下没日没夜训练。 纪阳和大铁锤同样也是异常忙碌。 要不是大铁锤家里还有老婆孩子不方便，纪阳都想直接住在他家。 .... 界垣山山寨。 内院之中，一所房间中不停响起女人的惨叫。 惨叫声此起彼伏，少说也有十多人。 在女人惨叫声中，还夹着两名男人的淫笑。 此时，一名持刀山贼跑到门前。 女人的惨叫声让他心跳止不住加快，神色满是向往。 他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这间快乐堂可是所有山寨兄弟的向往之地 可惜除了三位当家和立功的兄弟能进去，如他这般小喽啰只能站在外面听声。 不过这次他没敢听多久，因为有件大事必须马上禀报。 “大当家三当家，寨子门口有三人求见，说是二当家出事了。” 话音刚落，大当家的怒吼声紧跟着响起：“滚，别他妈打扰老子。” 而后，三当家的声音响起：“把他们带到聚义堂，我和大当家一会就过去。” 半个时辰后，一高一矮两名男子相继走出，对一旁站岗的山贼说道。 “把里面死得几个娘们给老子扔出去。” 快乐堂内。 十多名女子身无寸缕，满身都是鲜血淋漓的伤痕。 角落里，三具女子尸体死不瞑目。 第32章 兵发西河村 几名山贼进来后，刚刚被凌辱过的一众女子全都缩在角落，身躯止不住颤抖。 她们身上遍布伤痕，鞭伤，烫伤，咬伤比比皆是，看上去触目惊心。 “妈的，真尼玛臭。” 一名山贼忍不住捂住口鼻，目光虽然炙热，但这环境他实在提不起兴趣。 小小快乐堂内，到处都是大便和尿液，在混合着血水，那味道别提多上头。 “等一下。” 就在几名山贼将其中一具女尸抬起来时，一名身材略微娇小的女子却忽然踉跄着走了过去。 和周围所有女子不同，她穿着衣服，身上也没有明显伤痕。 她和这里的女子一样，都是在前些天被绑到山上的。 或许是上天眷顾，这几日恰巧处于月事期间，这才没有被大当家和三当家祸害。 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等月事过后，她同样会被折磨而死。 “干什么臭娘们！”一名山贼不耐烦骂道。 女子没有理会，而是缓缓低头附在女尸耳旁，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道。 “妹妹，姐姐一定会亲手替你报仇。” “滚开，耽误老子干活。”抬尸山贼一脚将女子踢开。 “和一只肉马置什么气，赶紧走。”另外一名山贼说完，便抬着女尸离开了快乐堂。 女子紧握着拳头，嘴唇都咬出鲜血，眼眸中，满是复仇烈火。 聚义堂。 二狗，虎子，大洋三人胆战心惊地跪在地上。 “你们是说，老二被西河村狩猎队给杀啦？” 大当家石英站在三人面前，一副居高临下模样。 “回禀大当家，刚才小人所讲句句属实。” 大洋额头渗出冷汗，面对普通老百姓他们嚣张跋扈。 可一旦遇到真正的狠人，却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 自从赵泼皮带着二当家周熊前往西河村后，便再也没有消息。 三人一开始还没在意，以为二当家在杀掉纪阳掠夺完西河村后就回了山寨。 可一连三天都没见赵泼皮来找他们，心生疑惑之下便偷偷去往西河村查看。 谁知西河村不但安然无恙，就连纪阳和他媳妇也完好无损。 在西河村多方打听后，三人才得知二当家周熊和赵泼皮竟被纪阳他媳妇李二牛给杀了。 李二牛的战力三人身有所感，可万没有想到她会比周熊还要厉害！。 周熊已死这事用不了多久就会被界垣山察觉。 三人为了摆脱知情不报之罪，便主动来到界垣山，将二当家周熊被杀之事主动告知。 三当家是个矮小秃顶男，听完三人所说后，皱着眉问道。 “那个李二牛是什么人？老二一身金钟罩铁布衫会被她一拳打死？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你俩不会编瞎话糊弄我吧？” 大洋一脸惊恐模样，忙说：“小人怎敢糊弄三当家，那李二牛是被送亲队送到西河村的。” “她力大无比还会打猎，听说最近还承担了西河村狩猎队的训练工作，三位当家不可小觑她呀！” 大当家忍不住放声大笑，神情满是不屑。 “老二的金钟罩铁布衫连我都不一定能破开，她一个有些蛮力的女子绝无可能。” “我猜八成是老二大意，没有施展金钟罩铁布衫，这才阴沟翻船。” 三当家在山贼中属于狗头军师角色，比大当家石英要聪明谨慎一些。 “大哥，不可小瞧女人呐。” 石英满不在意说道：“无妨，老二被杀，就算为了界垣山的名声，老子也要为他报仇。” “再说寨子里的粮食也不多了，我原本就打算去西河村走一趟。” “这下正好，正好顺便给老二报个仇。” “传我命令，所有兄弟一个时辰内全部到演武场集合。” “午饭过后，兵发西河村。” 见大当家已经下令，三当家也不好再说什么。 “大哥，我就不去了，寨子里不能没人看守。” 石英点了点头，对付一个小小西河村，他自觉一人足以。 “那行，我在留给你一些人把仓库清理一下，不然等我带回大批粮食后该没地可放。” .... “速度加快，你们都没吃饭嘛。” 西河村晾谷场，李二牛坐在一处石凳上，一边喝着清水一边对面前一众狩猎队队员呵斥道。 在他面前，狩猎队被分成了两队。 一队负责丢石子，一队负责躲石子。 武功招式千变万化，可说到底也只有三个字。 快准狠。 只要这三样超越常人，就算敌人武功再高也绝不是你的对手。 丢石子这个游戏是李二牛外公教给她的。 在用石子瞄准投掷和快速躲避石子之时，都可锻炼快与准的反应能力。 小的时候，她好几个表兄朝其丢石子，每每都被打得鼻青脸肿。 直到苦练三年后，她才将反应能力练到超越常人，无论多少人朝其丢石子，都无法击中她。 这也是她能在战场上七进七出而不伤分毫的资本。 此时，纪阳和大铁锤正拉着板车朝晾谷场走去。 整整熬了三日三夜，终于打造出十多支速射弓弩。 两人走在村中，一众村民见到后全都避之不及，生怕和纪阳沾上什么关系。 山贼若来，纪阳一家肯定难逃一死，他们可不想遭受牵连。 另外为了从山贼手中活命，村长已经带头筹措孝敬。 只等山贼来后把孝敬献上，乞求饶他们一命。 两人来到晾谷场，纪阳让李二牛把狩猎队都带到他面前。 “兄弟们，速射弓弩已经打造完成，请看。” 纪阳说着，便一把将盖在板车上的破布掀开。 一众狩猎队队员看到板车上的东西后，全都是一脸疑惑。 这是什么？。 说是弓弩倒有几分相识，可弓弩上面怎么还有一个长长的木疙瘩？。 这根本无法瞄准，只能乱射。 李二牛和蒋石头各自拿起一把速射弓弩。 两人都知道纪阳和大铁锤在打造弓弩。 原本还以为打造的只是一般弓弩，可眼下这些东东是什么鬼东西。 李二牛随手将弓弩一扔，冷声朝纪阳问道。 “你不是在唬我吧？弓弩上面这个长形木盒压住了弓弦，你让我们怎么装填箭矢？” “三天时间，就打造出这么一堆垃圾，你脑袋被驴踢了嘛！” 第33章 山贼来了 蒋石头认真观察着弓弩，除造型奇特外也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不过他对大铁锤的木匠手艺还是十分信任的，不相信他会打造出没用的武器。 “大铁锤，这弓弩应该怎么用？” 大铁锤嘿嘿一笑，满脸兴奋之色。 “睁大你们的眼睛看好了。” 大铁锤拿起一把速射弓弩，右手握住弓弩一侧的某个凸起，而后便用力一拉。 只听到咔嚓一声，好似触发了某种机关。 接着，大铁锤扣动扳机。 咻咻咻三声，三支利箭骤然射出。 箭矢划破空气产生鸣叫，直到飞出二十多米才落在地上。 “竟能三支连发！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李二牛惊讶不已，再次拿起速射连弩查看。 可惜内部结构都被遮住，她根本看不到小小弓弩是怎么做到三箭连发的。 大铁锤神色满是得意，立马再次上膛并扣动扳机。 接下来十几秒，大铁锤不停上膛扣扳机。 箭矢也从弓弩中不断飞射而出。 这一幕，直接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无比震撼。 三箭齐射他们虽然感到惊讶，或许还在合理范围。 可在三箭齐射同时又能做到不间断连发。 则超越他们对弓弩的认知。 尤其是李二牛和蒋石头这两个参过军的。 他们不敢想象，一旦这种速射弓弩用于战争，那该是何等可怕。 或许在正面战场上速射弓弩用处不大，毕竟射程不远，威力不强。 可若用于夜袭敌营或埋伏截粮，那便是无往不利的大杀器。 因为他改变了少数军士作战时，火力不足问题。 “大铁锤，你究竟是怎么研究出来的？” “你知不知道这东西将会对军队产生极大变革！” 蒋石头目光炙热地看向大铁锤。 就连李二牛也不再淡定：“大铁锤，你能不能把制作这种弓弩的设计图卖给我？多少钱我都愿意买。” 李二牛深知自己要想成功复仇，就一定离不开秘密组建军队。 以她现在的能力和财力，肯定无法招募大量兵士。 在不被帝都发现的情况下，偷摸养五千军士已是顶天。 而五千军士可没办法突破两万人守护的国都。 一旦五千军士每人都装配上这种可连发三支的速射弓弩。 那么五千人便能拥有三倍火力，极大拉高她复仇的成功率。 大铁锤挠了挠头，有些羞愧笑道。 “这东西不是我搞出来的，而是纪阳，我只是在一旁打下手而已。” 大铁锤心中有些羞愧。 其实他连打下手都不算，速射弓弩的复杂程序已经超过他所学认知。 三日三夜来，他唯一用处便是打造一些简易零件给纪阳使用。 众人闻言都忍不住看向一旁正在给弓弩涂抹油脂的纪阳。 纪阳？。 蒋石头他们对纪阳的看法，和之前的大铁锤一样。 面对山贼是很勇敢，但仍旧改变不了他是一个靠媳妇吃饭的废物。 可现在，你告诉我这种能引来军队变革的弓弩竟是纪阳设计打造！。 还不如告诉他们这些弓弩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更可信。 李二牛目光灼热的看着纪阳。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给自己惊喜了。 之前威力巨大，射程超远的复合弓就已经让她心惊肉跳。 现在又搞出一个便于携带，且能多发连发的速射弓弩。 种种迹象表明，自己这个便宜夫君，似乎也不仅仅只是一介贫民那么简单。 毕竟这些东西，绝对不是一个贫民通过读书就可以创造出来的。 “纪阳，这弓弩真是你做出来的？”蒋石头满脸疑惑问道。 “我是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制作方法，没想到稍微一试竟然成了！说来也是运气好。” 纪阳继续胡扯，怎奈这次大家可没那么好糊弄了。 就算他在古籍中无意间看到，可仅凭记忆就能完美复刻。 此等记忆力和动手能力，也绝非一般人可以比拟。 铛铛铛....。 就在众人把玩着速射弓弩时，村子里忽然响起急促敲锣声。 紧接着，便看到纪海火急火燎朝这边跑了过来。 “不好啦！山贼来啦！”纪海边跑边喊。 所有人都是浑身一震，包括纪阳在内都高度紧张起来。 该来的始终来了。 “大哥，山贼来了多少人？”纪阳赶忙问道。 纪海喘着粗气，绝望道：“少说也有二百多人，一半以上骑着高头大马，眼瞅着就要到村口啦！” 李二牛神情冷漠，眼中毫无惧色。 “来得好，所有人都随我去村里杀山贼。” 蒋石头一脸决绝，三日下来李二牛的训练虽卓有成效。 但他并不认为能和二百多名山贼对抗。 看了看手中速射连弩，如今唯一希望就是它了。 十多名狩猎队队员此时神情异常紧张。 即便他们早就预想过和山贼面对面的场景，可事当临头还是忍不住恐惧。 “兄弟们别怕，大不了就一死而已，总比眼睁睁看着乡亲们和咱们家人被杀要好。” “是男人的，都随我前去迎敌” “杀山贼...” 狩猎队一声声怒吼着，声音也越来越大，似乎这样可以驱散心中恐惧。 “等等。” 见李二牛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去杀山贼，纪阳立马将其所有人喊下。 “在村里作战对咱们不利，速射弓弩无法瞄准，杀伤全看谁运气差。” “村里那么多村民在，很容易将其误伤。” “再者一旦激怒山贼，他们若对村民一同乱杀，咱们只能干看着。” 李二牛自然也想过这个问题，可她没办法呀，只能尽量以最快的速度将山贼全部杀光。 纪阳低头沉思片刻，立即对所有人说道。 “我有一个办法，可保村民万无一失，又能将山贼全部消灭。” “什么办法？”李二牛好奇问道。 “咱们这样....” 纪阳将心中计划详细说了一下。 众人听完全都朝纪阳投去异样目光。 “还得是读书人，脑子就是比我们这些大老粗灵光。”大铁锤首先表示赞同。 三日下来，他早就对纪阳改变了原先看法，并将其视为人生中最佩服的人。 李二牛心中虽然充满怀疑和不信任。 但眼下她并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或许真的有用也说不定。 见所有人都没反对，纪阳立即说道：“既然都没意见，那大家就分头行动吧。” 第34章 用性命赌怜悯 “那我们去了，你们两个小心点。” 蒋石头说罢，便立即带着所有人离开了晾谷场。 “大哥，你别回村子了，去山上躲一躲。”纪阳朝大哥说道。 “那咱一起去山上躲躲，反正小婵和她娘这两天回了娘家，不用担心她俩。” 纪海说着就要拉纪阳往山上走。 李二牛见状立即冷声道：“要躲你们躲，我可不躲，不然村子里的乡亲们咋办。” 李二牛从小就被外公和母亲灌输爱国爱民的思想，人生目标更是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 即使帝位被夺，如今还沦落为一介贫民，可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子民被山贼屠杀。 纪海一脸急迫之色朝李二牛说道：“弟妹，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什么傻话，赶紧走吧，不然来不及啦！” 话音未落，纪阳神情顿时一凝：“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不远处，村长带着几十名村民浩浩荡荡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绳子。 “别让他们跑了！” 村民们在看到纪阳三人后，立即将他们围住。 纪海吓到面色苍白，哆哆嗦嗦朝村长问道：“村长，你这是干啥呀！” 村长一脸无奈，长叹一声道：“纪阳，界垣山大当家让我们亲手把你俩绑过去，不然全村一个不留，所以你也不要怪我们。” 纪阳闻言露出一丝淡淡微笑：“村长，你确定把我们交出去后，那些山贼就会放过你们？” 村长道：“我已经将全村所有粮食和钱财都收集起来交给大当家。” “大当家说了，看在我们主动上交孝敬的份上，只要再将你们夫妻交给他，就保证我们平安无事。” 纪海在一旁都快急哭了：“村长，那帮山贼是怕我们躲起来他们找不到，所以才用谎话哄骗你的。” 村长没有理会纪海，而是摆了摆手，身旁一众村民立即开始往纪阳和李二牛身上套绳子。 “村长，你可要想清楚，现在只有二牛有实力对抗山贼，你若把她交出去，那么全村最后一丝希望就会被你葬送。” 纪阳没有争扎，目光紧紧盯着村长等一众村民。 这是他给的最后一次机会。 如村长选择相信他们，并坚决站在他们这边一同对付山贼。 那么刚才的计划就完全不用实施，只要狩猎队的人躲在村子各个暗处框框射箭就行了。 保证能让界垣山山贼全部有来无回。 可最后，村长的决定还是让他失望。 村长沉思少许后，缓缓开口说道：“我不能拿全村人的生命去赌一个小概率的事情。” “和全村人的性命比起来，你们两个微不足道。” “我还是相信大当家会信守承诺，毕竟交出你们两个，二当家的仇就算报了。” “再者我们交完孝敬，村子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被掠夺，他们也就没有必要杀我们。” 纪阳被五花大绑起来，听完村长说的话，他笑了。 “村长，最后我在送你一句话。” “用自己的性命去赌别人的怜悯，尤其是赌坏人的，那和送死没什么两样。” “废什么话，赶紧走，要是让那帮山贼等急了，我们可就惨啦！” 一众村民迫不及待地推搡着纪阳和李二牛。 在回村路上，纪阳悄悄朝李二牛问道。 “媳妇，你看他们如此对待对咱们，你还要铁了心要救他们？” 李二牛重重点了点头：“还是那句话，海妖只要还存在，恐惧就会支配人心，我不怪他们，错的是海妖。” 纪阳摇了摇头，一副语重心长模样：“或许等你把海妖杀光后，就会有人主动走进海里，成为新的海妖。” 李二牛神情一怔，不解问道：“你说什么？” “没啥，等会你先别冲动，我真想看看那帮山贼会不会信守承诺。” 很快，纪阳和李二牛在众人押解下来到村子中央。 此时全村所有村民都聚集在此，被二百多名山贼围了起来。 宛若羊圈里的待宰羊羔一般。 同时，粮食黄面整齐摆在地上，足足五六袋，约莫二三百斤。 除粮食黄面外，还有一口木箱，里面堆满了铜钱，加起来估计有四五十两。 粮食铜钱虽然不多，但纪阳知道，这怕是全村百分之九十五的财产。 “大当家，这就是纪阳和他媳妇李二牛。”村长指着纪阳和李二牛说道。 大当家石英直接将村长推到一边，也没理会他。 目光在李二牛身上上下打量。 “好...好一个小美人！” 石英走到李二牛面前，双眸中满是淫秽之色。 虽然他不缺女人，但大多是掠夺过来的乡野丫头和流民女子。 长相好看的极其稀少，大部分都是蜡黄皮肤，骨瘦如柴，毫无气质可言。 可李二牛给他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皮肤白皙，明眸皓齿，身材紧致有型，模样更是他生平所见之最美。 甚至眉宇之间还充斥着女子英气，这更让他有种猎奇感。 见眼前山贼想伸手摸自己的脸，李二牛顿时面露恶心之色。 后退一步后，抬腿就朝其小腹踢了一脚。 这一脚并没有用力，生怕把他给踢死而引起周围山贼们反扑。 谁曾想，还他妈把他给踢爽了。 石英捂着小腹，只感觉一阵剧痛，不过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你这小娘们的确有把子力气在身上，怪不得能杀老二。” “不过...”石英嘿嘿一笑，舔了舔嘴唇。 “你越是刚烈，老子就他妈越喜欢，这样才有征服感不是。” 纪阳听在耳里，心中满是苦笑。 妈的，拿自己老婆当诱饵，估计也是天下头一份。 见李二牛似乎快要压不住怒火，纪阳赶忙咳嗽一声，示意她在等等。 李二牛白了纪阳一眼，虽说都在计划当中，但身为夫君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山贼调戏，他竟一点反应都没有。 心中莫名有些恼火，李二牛冷声朝山贼石英吼道：“那个叫周熊的是本姑娘所杀，有本事就杀了我替他报仇吧。” “杀你我可舍不得，为兄弟报仇我有的是其他办法。” 见石英一副色迷心窍模样，一旁村长眼眸中闪过一丝自责，但也仅仅只是一闪而过。 “大当家，人我已经给您带来了，还请您信守承诺放我们西河村村民一马吧！” 第35章 你见过有信守承诺的山贼吗 村长陪着笑脸问道，内心格外紧张。 刚才纪阳说的那番话，一直在他脑海中回荡。 仔细琢磨过后，感觉自己或许真的选错了。 把所有一切都交给敌人，然后在奢求敌人的怜悯。 若是敌人是心慈手软之辈还好说。 可界垣山山贼向来以残忍狠辣着称，他们能施舍怜悯的概率，实在太低。 但现在人都绑来了，后悔也没用，只能祈祷上天眷顾。 石英仰着高昂头颅，一副蔑视之色。 见全村村民都用一种乞求和恐惧目光看着他，这种掌控别人性命的感觉，让他得到极大满足。 “你们西河村做得很好，我很满意。” 石英此话一出，村民们顿时长出一口气，脸上布满劫后余生的激动之色。 见大当家一脸笑意，村长终于放下心中那块石头。 好在上天眷顾，山贼还算信守承诺。 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不过...” 突然，大当家石英话锋一转，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笑意。 “你们见过有信守承诺的山贼嘛！” 一秒之前还自认为已经得救的村民，在这一刻瞬间跌入冰谷。 村长更是一脸不可置信神色，岣嵝的身躯止不住颤抖。 “大当家，你怎能出尔反尔？” 石英冷笑着：“我就是出尔反尔你又能如何？” “原以为你们村能杀了老二，多少也有点实力，因此来前还很担心。” “想着你们若是反抗太过激烈，我也只能作罢。” “可谁知你们竟是一群孬种，早早就把孝敬给准备好了。” “连最为忌惮的小美女都亲自绑过来送我，老子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大当家石英说罢，便放声大笑起来，连同一众山贼也跟着笑出声。 此刻村长老脸通红，暗骂自己简直蠢到家了，竟会傻到去相信山贼。 村民们同样如此，一个个哭丧着脸，眼中满是绝望。 他们自己掐断了自己的活路，又能怪得了谁。 “大当家，我们村已经没有一粒粮食，杀我们对您没有任何用处。” “相反，若留下我们，我和村民们会每年奉上孝敬，您看如何？” 村长依旧不死心，还想博一线生机。 纪阳神色平静，他早就料想到会这样。 你拿着刀，即便不敌，敌人也会心存几分畏惧。 可若放下刀，你在敌人眼里就只是蝼蚁而已。 “村长，别傻啦，你把全村粮食都献了出来，今年冬天注定会饿死很多人。” “等到来年开春，由于人口减少，所种粮食也会减少，况且还要交税，根本剩不下多少粮食，因此在山贼眼里，你们已经没有丝毫价值。” 纪阳这句话，等于打破村长和一众村民的最后幻想。 大当家石英扫了一眼纪阳，冷声道：“听说你是个秀才，有点小聪明。” “不管咋说，老二死在你们村，若是轻易放过你们，岂不是会被同行们笑话？” “所以，无论你们怎么做，都必须得死，不然我界垣山威严何在。” 村长眼前一黑，只感觉头昏目眩。 “枉我活了那么大年纪，却连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唉...” 村长懊恼不已，但却无力改变。 村民们更是哭喊声一片，早知如此，还不如站在纪阳他们这边，与之一同对抗山贼，说不定还有一丝活路。 就算改变不了被杀结局，起码死得还有一点尊严。 李二牛看着面前一幕，内心也有所思。 纪阳说得没错，永远不要把自己的性命寄托于别人的怜悯。 对待敌人，哪怕敌人再强也唯有拼死一战。 这一点倒和她们军人脾性不谋而合。 微微撇了纪阳一眼，后者依旧一副云淡风轻模样，哪有一丝惊恐害怕之色。 “想不到他还挺有骨气。”李二牛在心里暗道。 对纪阳的好感度也升至5.5。 “哭哭唧唧的真尼玛烦人。” 周围哭声一片，石英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道。 “把粮食黄面都给老子装上马车。” “另外把年轻漂亮的姑娘也给老子带走，今晚所有兄弟都可以去‘快乐堂’排队。” 山贼们闻言满脸都是兴奋之色。 短剑终于又要出鞘啦！。 石英缓缓走到李二牛身前，满是褶子的老脸都快笑开花。 这么水灵的姑娘，他还从未享用过，今日终于可以换换口味。 “小美人，别怕，乖乖跟我走，老子会好好疼你的。” 一张猥琐老脸越靠越近，李二牛再也忍不住。 “哼！本姑娘现在就好好疼你。” 话音未落，李二牛飞起一脚正中石英胯部。 石英毫无防备，只感觉腹部传来一阵剧痛，额头瞬间渗出冷汗。 石英捂着裤裆半弓着身子，双腿止不住打颤。 “怎么样？够不够疼！不够就再来一下。” 李二牛一声冷笑，双臂微微发力，捆绑着的绳子立即断成数节。 砰...。 李二牛一拳打在石英脸上，巨大力道袭来，使其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山贼们全都一脸错愕。 他们哪能想到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女子竟会突然反抗，还能轻易就把绳子挣断！。 等反应过来，大当家石英已经重重摔在地上。 “臭娘们，竟敢打老子，把她抓起来。”石英吐出两颗被打掉的牙齿，争扎着起身后，双眸中满是怒火。 李二牛看了一眼韩阳。 韩阳则对她点点头，示意她依计行事。 李二牛勇猛异常，直接将袭来的几名山贼踹飞出去。 接着，便抢过一匹马朝远处狂奔。 眼瞅着即将到嘴的小美人要跑，石英内心大急。 “还愣着干啥，给我上马去追，放跑小美人老子饶不了你们。” “另外再留下二十名兄弟，把这些贱民全都杀掉。” 石英说着立刻翻身上马，带着浩浩荡荡的一众山贼朝李二牛追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村民们也没有反应过来，全都傻愣愣地呆在原地。 纪阳无语，当即大喊：“还不快跑！” 村民们反应过来，这才慌乱地四处逃窜。 二十多名山贼见状立即挥刀拦截，几乎见人就砍。 “妈的，老子先宰了你！” 一名距离韩阳最近的山贼，举着短刀就朝他袭来。 第36章 射成刺猬 韩阳想跑，可他被绑着根本跑不快。 仅仅只是几秒钟便被山贼追上。 “去死吧...” 山贼举刀而落，面色异常狰狞。 眨眼之间，一只大手瞬间将山贼手腕抓住，短刀没能落下。 “谁他妈敢挡老子...”山贼骂骂咧咧地转头看向一旁。 却见一个巨大黑影居高临下看着他。 大菊伸手一提，把山贼生生提到半空。 稍微用力，便将其视为垃圾一般砸向远处另一名山贼。 “没事吧？”大菊关切问道，并走过来帮纪阳解开了绳子。 “无妨，还是尽快把这里的山贼清理干净吧。” 纪阳捡起刚才那名山贼掉落的短刀说道。 大菊是韩阳安排的后手。 万一山贼没有全部朝李二牛追去，那么大菊也能与留下来的山贼对抗，不至于村民们被一边倒屠杀。 “我一个人就行，你打不过山贼的。” “放心，我拿刀只是自保。”纪阳无耻一笑。 山贼在弱也比他厉害，只要不拖累大菊就已经不错了，杀贼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至于舍命救村民，他没兴趣。 说实在的，要不是李二牛非要留下来救这帮家伙，他早就带着大哥一家脚底抹油跑了。 大菊嗯了一声，转身就朝山贼冲了过去。 纪阳躲在一旁看着，只见大菊几乎是一拳一个，被打中者无不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剩余山贼见状立即舍弃砍杀村民，聚在一起全朝大菊围攻。 大菊虽然壮硕，但也怕刀，只能连连后退。 纪阳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着要不要冲上去帮大菊一把。 可转瞬间，纪阳便被眼前一幕给惊掉下巴。 因为大菊竟直接一拳放倒一匹马，然后双手抓着马腿将其当成了武器。 二百多斤的马匹在她手中就和玩具似的。 山贼们哪见过这等架势，一个愣神间，就被大菊用马给活活砸死。 “我勒个佛祖老太爷，这尼玛也太抽象啦！”纪阳忍不住说道。 不消片刻，十多名山贼惨被大菊用马给砸死。 剩下的山贼早就吓破胆，一个个骑上马飞速逃离。 大菊还想追，可她两条腿哪追得上四条腿。 “穷寇莫追。”纪阳大声喊了一句。 大菊听到后也就撤了回来。 看着满地尸体，大菊神情有些恍惚，接着开始干呕起来。 “我...我杀人了！” 纪阳知道，第一次杀人都会产生生理性不适。 “他们是山贼，不知道杀过多少老百姓，你这是为民除害，不然他们只会杀更多人。” 大菊闻言点了点头，觉得纪阳说得在理，坏人不死就只会祸害好人。 “我知道，就是心里有点难受。” 纪阳踮起脚拍了拍她肩膀宽慰道。 “第一次杀人难免不适应，杀杀就习惯了。” 大菊：“....” “我们走，狩猎队那边应该已经打了起来。”纪阳。 大菊嗯了一声，便和纪阳朝村外跑去。 .... 村外，通往落月山脉的路上。 李二牛骑着马一路狂奔，身后一众山贼穷追不舍。 “大当家，那小娘们骑术不错，咱们追不上！” “没错，若被她跑进山里，可就不好抓啦。” “大当家，下令放箭吧。” 二百多名山贼纷纷解下背后短弓，一个个搭箭上弦。 石英满脸不舍，他连用什么姿势都想好了，就这么射杀实在不甘心。 “不行，就算进了山又如何，咱们人多还怕找不到她！” 见大当家发话，一众山贼只能无奈将短弓放下。 山脚下的灌木丛里。 蒋石头等人一直在焦急等待。 “你说纪阳的这个计划能成功吗？” “谁知道，为了一个女人，那帮山贼真能全部追过来？” “这都半个时辰了，怎么连点动静都没有？” “糟糕！会不会纪阳的办法根本行不通，山贼已经在村里大开杀戒啦！” “妈的，要是这样，就算纪阳能侥幸不死，我也要杀了他，我全家可都在村子里呐。” 狩猎队的人在焦急等待中渐渐没了耐心。 大铁锤闻言立即回头呵斥道。 “你们瞎叽歪什么！纪阳说能行就一定能行，都给我藏好。” 一众狩猎队队员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知道怎么短短三天时间，大铁锤就那么信任纪阳。 “大铁锤，纪阳给你喝迷药啦？你这么信任他？” 大铁锤冷声道：“你们不懂，纪阳远比咱们想象的更加厉害，他只是在伪装自己罢了。” 狩猎队的人对此嗤之以鼻。 他们哪里知道，大铁锤和纪阳相处这三日，给他来带极大震撼。 制作弓弩的怪异理念，复杂多变的技艺构思，以及对机关陷阱的深奥理解，都远远超过他这个大虞第一工匠师的后人。 平日里相处期间，有时候纪阳偶尔说出来的一句话，似乎都蕴含着他难以理解的人生真理。 “别说啦，山贼来啦！” 一直在密切观察远处的蒋石头忽然说道。 “所有人做好准备，箭矢全部上膛。” 骑马狂奔的李二牛眼看着就要达到蒋石头他们埋伏的灌木丛。 回头看了一眼穷追不舍的山贼，想不到纪阳的计谋真成了。 “吁....” 李二牛拉住缰绳，胯下马匹正好停在灌木丛前方。 “大当家，那小娘们停下了！”一名山贼惊喜喊道。 石英大笑：“哈哈，那小娘们不敢上山，老子今晚有福啦。” “大当家，您享用完后，能不能赏给兄弟们尝尝？” “等老子玩腻以后，就赏给你们。” “大当家万岁....” 一众山贼兴奋得像打了鸡血。 毕竟这么漂亮的他们怕是一辈子也遇不到。 李二牛冷眼看着奔驰而来的山贼，嘴角微微扬起。 三十步，二十步，十步....。 “放箭...” 李二牛大喝一声。 蒋石头等人立马从灌木丛里跳了出来。 顿时，无数道箭矢如同雨点般飞向迎面而来的山贼。 虽然山贼们都穿了竹甲，但这个距离箭矢的威力足以将其穿透。 啊....。 首当其冲的山贼瞬间便被射成刺猬，一个个接连掉落马下。 大当家石英反应很快，在狩猎队出现发射箭矢时，就拔出大刀挡在身前，这才没有中箭。 第37章 补刀 “别慌，快分散躲避！” 石英立即大喊，一众山贼比较密集聚在一起，就连躲避都很困难。 “都别停，大家以最快速度清空所有箭矢。”蒋石头一边射击一边大喊 山贼已经开始向四周分散，一旦他们相互之间拉开距离，那么命中率就会大幅度下降。 咻咻咻...。 一支支箭矢不停飞射，仅仅一分钟时间，便有几十名山贼死于乱箭之下。 一分钟过后，位于后方的山贼已经散开，箭矢命中率大降。 不过依靠速射连弩高频率射击，依旧每秒都在收割着山贼性命。 石英牙关紧咬，事到如今他岂能不知自己中了奸计。 这还是他做山贼以来，第一次遭遇贱民们反抗。 “还击！快还击。” 所有山贼都配有短弓，此刻早就拿了出来进行回射。 “后退一步，移动射击。” 蒋石头见状立即朝狩猎队喊了一声。 他们身后就是高耸灌木丛，往后一躲立即消失在山贼眼中。 可飞射的箭矢依旧没有减少。 只是躲进灌木丛后，狩猎队也没了视野，只能进行盲射，射杀率大大降低。 石英见状暗道这帮贱民真是狡猾。 还有他们手里那奇形怪状的弓弩到底是什么玩意！。 不但能三箭同射，还能做到不间断射击，甚至都没见他们佩戴箭壶，那箭矢又是从何处而来？。 “所有人下马，他们只有十几个人，只要冲过去他们就死定了。”石英率先下马朝蒋石头等人冲了过去。 由于灌木丛后面就是山体，若骑马冲锋只会一头撞在山体之上，因此只能步行冲锋。 李二牛见石英冲过来，心里早就按捺不住。 “所有人停止射击，和山贼拼啦。” 蒋石头一声令下，躲在灌木丛里的狩猎队立即舍弃速射弓弩，全都手持短刀冲了出来。 经过数分钟速射，山贼已经死伤大半，活着的仅有七八十人。 尽管如此，优势依旧在山贼。 可狩猎队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与其拼杀。 蒋石头目光紧盯着石英，身为队长，他自然要找石英拼杀。 砰...。 石英一招力劈华山。 蒋石头将短刀举过头顶挡下。 巨大力道袭来，使其单膝猛然跪在地上。 “小子，能硬接老子一刀还算有点本事，可惜五招之内你必死。” 石英对自己的武艺很有自信，一把几十斤重的大刀舞得虎虎生风。 蒋石头紧咬着牙关苦苦支撑，虎口处已经磨出鲜血 石英的攻击势大力沉，不亏号称‘一刀断石’。 李二牛本想过去一招把石英秒了，可一帮山贼已经冲到她脸前。 “为非作歹，豪取强夺的可恶山贼，本姑娘杀你们可不会留手。” 说罢，李二牛夺过一把短刀就冲进山贼之中。 霎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身后一众狩猎队队员看着李二牛杀山贼就和砍烂瓜似的，内心震撼溢于言表。 之前李二牛一拳秒杀山贼二当家，虽说感到震惊，但对其战力并没有任何直观认知。 然而当下亲眼看到她在七八十名山贼围攻下，还能毫发无伤地的进行一边倒屠杀。 这一刻才真正直观感受到李二牛那强大战力。 “乖乖！纪阳媳妇这么猛吗？” “这女人简直就是一个杀星！” “就她这战力，这些山贼都不够她杀的，还有咱们什么事！” 十八名狩猎队队员忍不住连连惊叹。 内心崇拜之意油然而生。 石英此时面色阴沉，内心越发急躁。 一是他已经出了十招，却依旧没能拿下蒋石头。 二是旁边李二牛的战力给他来带巨大震撼。 那可是八十多名兄弟，就算是他面对围攻也会身受重伤而死。 石英一边疯狂攻击着蒋石头，一边在心里暗道。 “不行，在这样下去老子也会栽在这里。”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能他日再来报此大仇。” 心里打起退堂鼓，石英立即一脚把蒋石头踹飞。 “兄弟们撤退！” 石英不甘地大吼一声，随即就朝最近的一马跑去。 蒋石头想去阻拦，心口一阵气血上涌，差点就昏了过去。 李二牛见状，眼角微微一挑，一个闪身便直接挡在石英面前。 “有本姑娘在，你休想逃跑。” 石英喘着粗气，当下也顾不得什么美人不美人，举起大刀就朝其袭去。 李二牛一动不动，转身一个飞踢。 在大刀还未落下时，大长腿已经贴在他面门上。 砰的一声，石英飞出数米之远，狠狠砸在地上。 “臭娘们！” 石英捂着满是鲜血的口鼻，眼中第一次出现恐惧。 “兄弟们上，杀了这个贱人。” 石英本想让剩余山贼替他拖住李二牛，可转眼一看，兄弟们比他跑得还快。 “可恶，一帮废物！” 无奈之下，他只能使出浑身解数攻击李二牛。 仅仅只是几个照面，石英便被打成重伤，双腿全部断掉。 李二牛缓缓走上前，举起短刀，眼中毫无怜悯之色。 谁都怕死，即便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杀人无数的石英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被杀的一天。 而且还是即将死在一个女人刀下。 “别杀...” 他想开口求饶，可惜李二牛根本不给他一丝后悔机会。 刀落，断首。 蒋石头等一众狩猎队盯着地上滚来滚去的脑袋，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此时，从村里追来的纪阳和大菊也来到此处。 看着遍地尸体和残肢断臂，两人不约而同地干呕起来。 “媳妇威武。” 纪阳走到李二牛面前，看着脚下无头尸体忍不住赞扬。 李二牛随手扔掉短刀，小脸平静如水，在她眼里这只是小场面。 “少拍马屁，村里咋样？” “一个没死，就是伤了不少人。” “没死就行。”李二牛长出一口气。 纪阳回头看向蒋石头等人，却见所有人都用一种异样目光看着他们。 不对！。 准确来说是全都在盯着李二牛。 那目光纪阳在前世见过不少。 就和明星的脑残粉差不多，眼中全是崇拜。 “咳咳，我看还有很多山贼没死透，要不大家补个刀吧”纪阳咳嗽一声，朝狩猎队的人说道。 第38章 斩草除根 自己媳妇被那么多男人盯着看，心里感觉有些别扭。 蒋石头回过神来，立即带人把还在痛苦哀嚎的山贼全部补上一刀。 大铁锤神情有些恍惚地看着眼前一幕：“不敢想象，就凭我们十多人就灭了一整伙山贼！” 纪阳语重心长道：“咱们之所以能灭掉这伙山贼，主要还是占了信息差的便宜。” “咱们对山贼很了解，而他们却并不知道咱们有速射弓弩。” “更加想不到一个小小村子，会有我媳妇和大菊这般战力爆表之人。” 大铁锤深以为然，感觉纪阳分析得很对。 李二牛在一旁这淡淡道：“我早就说过，区区山贼何足挂齿，要不是怕伤害村民，我一人便能灭了他们。” 话音刚落，蒋石头忽然跑了过来。 “纪阳，弟妹，刚才有个山贼说，界垣山山寨还有个三当家。” “刚才跑了七八个山贼，大当家死在这里的消息估计很快就会传回寨子，咱们该怎么办？” 大铁锤先是一愣，随即无所谓道：“界垣山中共就二百多人，今天几乎死绝，那个三当家就算想报仇也没有办法，咱们不用管它。” 蒋石头想了想觉得也对：“大当家都死了，相信那个三当家也会知难而退，不会再威胁咱们村子。”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纪阳沉思少许后冷声说道。 “山贼想要拉起一支队伍很容易，谁知道他们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 “咱们和界垣山已经结下私仇，他们从此解散到还好说，若是在继续壮大，总有一天会为了颜面而前来报仇。” 蒋石头神情一凝：“你的意思是？” “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纪阳做了一个抹脖子动作。 几人相继无语，此刻在他们眼里，纪阳简直比山贼还山贼。 李二牛白了纪阳一眼，不过心里是比较赞同的。 以军人心性来说，最忌讳的便是对敌人心慈手软。 “那行，大家休整半个时辰，然后出发去界垣山。” “好。”蒋石头应了一声，便带着狩猎队的人开始回收箭矢。 界垣山，聚义堂。 “大哥死啦！” 三当家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几名浑身是血的兄弟。 大哥武艺他最清楚，在整个玉河县地面都算得上数一数二。 就算出现意外也完全有自保能力，怎么可能眨眼之间就死了。 几名侥幸逃回来的山贼边哭边说。 “千真万确啊三当家，当时我们中了埋伏，西河村狩猎队人手一架奇形怪状的弓弩，短短几分钟时间，二百多名兄弟就死伤大半。” “还有那个叫李二牛的女人，她太厉害了，简直就是个恶魔。” “要不是大当家拼死掩护，让我们回来给您报信，估计兄弟们就全军覆没了。” 几名山贼说罢，三当家像是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蔫了。 一旁虎子，二狗，大洋三人更是满脸震惊加错愕。 大当家亲自带领二百多名山贼对付一个小小村子，谁能想到会败得如此之惨，真是过于匪夷所思。 此时此刻，三人心中都有些后悔帮赵泼皮了。 若是被纪阳知道是他们三个将山贼引荐给赵泼皮，还不得被大卸八块。 “三当家，你得为大当家和兄弟们报仇呀！”几名山贼痛哭流涕道。 三当家一听报仇，顿时慌了神。 报仇？报个毛仇！连大哥都不是对手，老子又能做得了什么。 不过当下还是故作一脸怒火中烧模样道。 “兄弟们放心，大哥二哥惨死西河村，我自然要为两位哥哥报仇。” “可咱们眼下只是二三十人，如何对付得了西河村？” 周围山贼看不明白，但二狗，虎子，大洋三人却看得出来，三当家已经怕了。 “三当家说得对，咱们现在应该积蓄力量，待时机成熟时在将西河村灭掉，以报两位当家之仇。”大洋赶忙说道，算是给了三当家一个台阶。 “三当家，现在应当紧闭寨门，以防纪阳带人前来抢夺，毕竟这座寨子可是三位当家的心血所在。”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让西河村再嚣张一段时间。” 三人纷纷劝解，看似为了三当家好，其实他们是自保。 山寨还在，他们尚有容身之地，若是连三当家也死于纪阳之手，他们三个怕是也活不长了。 三当家借坡下驴，赶忙点头称是。 “三位兄弟所言极是，传令下去，山寨各处全部关门上锁，了望塔必须每时每刻都要有人值班，若有异动立即来报。” 咚咚咚....。 话音未落，一道鼓声突然传遍山寨。 这是山贼遇袭的鼓声！。 三当家额头立即渗出汗水，暗道难不成西河村的人杀过来啦？。 “报....” 一名山贼火急火燎跑了进来。 “报三当家，了望塔上的兄弟看见山道上有十多名青年汉子和一名女子正骑马而来。” “坏啦，肯定是纪阳来复仇啦！”二狗闻言神色满是慌乱。 三当家背后已被汗水浸湿，他手里就只剩下那么点人，怎么可能守得住山寨。 弃寨而逃！。 岂不是成了全县人的笑话！。 以后他们还怎么有脸去别的村子收受孝敬。 当今之计只有苦守山寨，方能有一线生机。 山寨易守难攻，对方仅仅只有十多人，绝对不可能攻破寨子大门。 “传令下去，所有兄弟全部登上大门高台。” “另外准备好足够的箭矢以及滚木，圆石，若丢了寨子，所有人都没活路。” 界垣山山道之上。 纪阳和李二牛以及一众狩猎队队员正骑着马艰难爬坡。 这条山道成四十度角，界垣山大门就在这条山道之上。 在西河村短暂休整和补充好箭矢后，便骑上大当家来时留下的马匹。 界垣山位于西河村西面，中间需要穿过三四个村子，大约有三十四里的路程。 “这是什么破路，咋这么陡？根本不适合骑马作战。” 李二牛还以为能来一波骑兵冲锋，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等等，不能再往前走！”纪阳的目光一直盯着前方。 在看到寨子出现在他面前时，一股危机感也瞬间袭来。 第39章 破寨 “你发现什么了？”位于最前方的蒋石头立即停下，回头问纪阳。 纪阳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近在咫尺的山寨大门。 李二牛撇了他一眼，还以为纪阳怕了，这里咋说也是山贼老巢，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你若是怕了，就留在这里等着。” 大铁锤也说道“纪阳，你是秀才，身体瘦弱又不会武艺，没必要和我们一群大老粗冲锋陷阵，放心，没人会笑话你。” 纪阳翻了个白眼，他是怕笑话的人嘛？。 想当年高中二年级，在女厕所门口给三班班花表白他都不怕被人笑话。 只要有必要，脸皮可以厚到穿甲弹都打不穿。 “你俩是觉得我很怂吗？” “我是发现有些不对劲才让你们停下的。” 李二牛眉头一皱，忙问：“什么不对劲？” 纪阳看了一眼仅有百步的山寨大门说道：“太安静了。” 李二牛微微一愣，在看向山寨大门，是有些奇怪。 山寨大门紧闭，门后站台上空无一人，两座三四米高的了望塔也无人看守。 了望塔是最基础的预警设施，一天十二时辰必须有人轮班站岗，这可是常识。 蒋石头也感觉到不对劲，立即对狩猎队说道：“所有人警戒，箭矢上膛。” “柱子，你去前面看一下。” “是，队长。” 狩猎队中，一名大约只有十八九岁的少年飞速从山道两侧的灌木丛中接近山寨。 十几分钟后，柱子平安返回。 “队长，山寨门口一个人也没有，但大门上了锁，后面还有两根顶门棍。” “纪阳，是不是你多心啦，我猜那个三当家在得知大当家死后，就吓破了胆，估计早就跑了。” 大铁锤说出他心中猜想，众人也觉得不无道理。 “来都来了，就算山贼有埋伏咱们也不能停滞不前，走。” 李二牛神情无畏，手持短刀一马当先朝山贼大门跑去。 蒋石头等一众狩猎队队员紧跟其后。 纪阳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可能真多心了，也就随大部队跟了上去。 直到距离山寨大门还有不到三十步时，纪阳像是想到什么，脸色瞬间大变。 要说山寨门口没人或许还能理解为全都跑了。 可两侧高耸叶茂的树木上却连一只鸟叫都没有就不太正常了。 “快退...” 纪阳突然大喊一声，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纪阳，你发什么疯，吓本姑娘一跳。”李二牛转过身瞪着纪阳，要不是人多估计都能踹他一脚。 “快退...快退！” 纪阳一边大喊，一边拉起李二牛的小手就往回跑。 所有人都一脸懵逼地看着纪阳。 然而下一秒，前方十步之外，山道两侧的大树之上，突然飞来密密麻麻的箭矢。 猝不及防下，狩猎队中数人中箭，一时间惨叫连连。 李二牛回头看了一眼，这才知道自己刚才差点被人射死。 “快退！”蒋石头边喊边撤。 好在对方用的是短弓，威力不强，在后退十步后便和埋伏的山贼拉开二十步距离。 这个距离只要运气不是太差，基本上射不死他们。 山寨大门口。 三当家此时已经从内部跑了过来。 “快，放滚石，滚木。” 打开大门，十多名山贼牵着马车快速来到门口。 马车上堆放着滚石和滚木，山贼们直接解开绳子，将马车推翻。 滚石，滚木顺着山道急速而下。 蒋石头见状立即做出反应：“所有人往山道两侧的灌木丛里靠。” “别进灌木丛！”跑在最后面的纪阳立即大喊。 可是已经晚了，数名狩猎队队员刚一躲进灌木丛，便踩到山贼提前放好的捕兽夹。 眨眼之间，十八名狩猎队队员便三死九伤。 山寨门口，三当家看着下方狼狈躲避的纪阳等人，忍不住发出得意长笑。 “一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十多人就敢抢我山寨，真是不自量力。” 大洋三人跟在三当家身后，见纪阳和狩猎队被打退，心中长出一口气。 “三当家英明神武，小弟佩服之至。” “不亏是三当家，略施小计便让这帮贱民死伤惨重，真乃神人呀！” “三当家聪明绝顶...” 三人一通拍马屁，三当家更显得意，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 “所有人往前推进，箭矢不要停。” 三当家一声令下，两侧树木上的山贼立即跳下，一边不停放箭，一边快步朝纪阳等人靠近。 “快下山！” “不行，不能把受伤的兄弟留下。” “可咱们在不走，也会死在这儿。” 蒋石头在躲避着滚石箭矢的同时，还想去拉因踩中捕兽夹而无法行动的兄弟。 大铁锤无奈，只能强行拉着他往山下跑。 李二牛紧咬着牙关，忽然一把挣脱纪阳的手。 “都躲到我身后。” 李二牛猛然上前，双手直接硬接一颗滚石。 依靠自身强大力量，滚石竟慢慢停了下来。 “卧了个槽！”纪阳又一次被李二牛的力量所震撼。 有了滚石遮挡，箭矢一时半会伤不到他们。 “还能动的别愣着，快还击！” 纪阳拿着速射弓弩就要反击。 “不用那么麻烦。” 大菊此时淡淡说了一句，而后两三步走到李二牛身前。 “把它给我。” 大菊双臂张开，死死抱住一米多宽二米多高的滚石。 “你想干什么？”李二牛见状神情满是疑惑。 大菊则平静道：“你们跟在我身后冲过去。” 说罢，大菊双臂立即青筋暴起，口中发出一声怒吼。 喝...。 下一秒，在众人震惊目光中，大菊一把将滚石抱了起来。 这还不算完，在抱起滚石后，她竟开始朝山上跑去，并且步伐越来越快。 纪阳长大了嘴巴，能把一块硕大滚石抱起来也就算了，还能在四十五度的山坡上向上狂奔！这力量真就只能用变态来形容。 李二牛看了一眼，喃喃道：“这倒是个好办法，我咋没想到。” 大菊一路直接冲到放箭的那些山贼面前。 李二牛和蒋石头以及大铁锤几人立即出手，短短片刻十多名山贼便被抹杀。 看着越来越近的滚石，三当家和大洋三人都呆住了。 连四五百斤重的滚石都能抱起来做挡箭牌，这还是人类嘛！。 “快逃吧...” 大洋咽了口唾液，在反应过来后立马撒腿就跑。 再不跑怕是小命不保。 第40章 小萍 三当家见状双腿都在止不住发软。 “快关门，关门...” 仅剩的十多名山贼闻言飞快将山寨大门关闭。 大菊一路冲到山寨大门，大喝一声，怀中滚石猛然抛出。 砰...。 一声巨响过后，山寨大门变成碎渣。 “人呐？”大铁锤首当其冲。 可进入山寨后他才发现，刚才还在门后的一众山贼都不见了。 “肯定是跑了，咱们追。”蒋石头。 “山寨这么大，咱们就这么点人咋追？” 大铁锤看着依山而建的偌大山寨，估计出入口也肯定不止一个。 李二牛有些头疼，人少还在其次，关键他们对这里不熟悉，更不知道山寨里是否还有机关陷阱。 纪阳略微扫视一眼，山寨背后是山体，肯定没有出入口。 能逃的地方只有左右两侧。 “石头哥，你带着狩猎队的兄弟去左边找找，遇见山贼就地消灭，咱们不需要俘虏。” “媳妇，你去右边找。” “大菊，咱们两个在山寨里面找。” “大铁锤，你去把受伤的兄弟们都带到山寨里来。” “他们都受了重伤，暂时下不了山，只能在这里包扎休养一下。” 大铁锤当即表示没问题，转身就去了山寨外面。 蒋石头也点了点头，立即带人朝山寨左边搜寻。 李二牛上下打量着纪阳，眼中满是好奇。 纪阳被她看得有些发毛，忍不住问道：“你看我干啥？” “你是怎么知道山贼在大树上埋伏的？”李二牛。 纪阳呵呵一笑，颇有些自恋道：“因为本公子聪明。” “切...” 李二牛不屑地切了一声，随后朝右边而去。 “大菊，咱们走。” 纪阳之所以跟着大菊一起，是怕她心慈手软，对山贼下不去杀手。 后山山洞内。 三当家火速跑进一间石室。 他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躲藏，而是为了拿钱。 这间石室是存放金银财宝的密室，里面堆放着七八口大箱子。 三当家打开其中一个箱子，里面全是一些玉器银器以及一摞银票。 玉器银器带不走，不过银票必须得拿着。 “妈的，纪阳，蒋石头，西河村，老子终有一天会卷土重来，到时候把你们全杀光。” 三当家将所有银票都塞进怀里。 只要有钱在加上自己聪明的头脑，相信用不了三年就能建一座比界垣山更大的山寨。 届时培养好人马再来报仇。 快乐堂。 “你们听，什么声音？” 那名唯一穿着衣服的小姑娘隐约听到一阵巨响，好像从很远处传来。 “没有呀小萍，你是不是听错啦？”一名年纪稍大的姑娘摇了摇头说道。 名叫小萍的小姑娘微微皱眉，忽然起身缓缓朝门口走去。 屋内一众女子看到后，全都露出惊恐表情。 “小萍你干啥？快回来！要是被外面山贼看到，他们会打死你的！” 刚才年纪稍大的姑娘慌忙压着声音喊道。 小萍没有理会，而是把眼睛放在门缝中悄悄看去。 “翠姐，外面好像没人。” 小萍说着竟伸手直接将门推开。 往日外面都有山贼把守，再说就算她们能出得了门，也逃不出山寨，所以从不上锁。 “小萍你疯啦！快把门关上，不然被发现咱们都活不了！” 翠姐赶紧起身，顾不得全身赤裸，伸手就要把门关上。 小萍一把按在她手上，阻止她关门。 “翠姐，这帮山贼都是没有人性的畜生，咱们早晚有一天都会被他们折磨而死。” 翠姐当然知道，可她又能改变什么，只能多活一天算一天。 “与其坐等被折磨而死，还不如拼一把。”小萍看着外面的天空，郑重说道。 翠姐一愣：“你想逃？这可是山贼老窝，咱们逃不出去的。” “不，我有预感，咱们一定能逃出去。” “你们愿意和我一起逃吗？”小萍看向屋里一众姑娘。 她们全都低着头没有说话，被折磨那么久，早就没了反抗的勇气。 “小萍，算了吧，就算逃出去，我们这些人也是没活路。”翠姐摇着头，一脸绝望。 小萍叹息一声，她知道，被山贼掳走的女人就算回到家，也会被赶出家门自生自灭。 因为她们脏了身子，让家族蒙羞，已经不配活着。 “就算不回家，咱们女人一样可以自己讨生活。” 翠姐苦涩一笑，没有男人依靠，女人又怎能存活。 “小萍，你和我们不一样，你若想拼一把就赶紧逃吧，万一等山贼们回来你就走不了啦。” 小萍咬着牙关点了点头：“翠姐，你保重。” 说完，小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快乐堂。 她小心翼翼在山寨中四处寻找出口。 说来奇怪，一路上竟未看见哪怕一名山贼！。 整个山寨安静得可怕，就像是一座空寨。 忽然，她看到一个人影从后方山洞中跑了出来。 小萍心跳急速加快，慌忙躲在一个木桩后面。 等人影跑近一点后，她差点惊叫出声。 三当家！。 好在她躲得及时没被发现。 偷偷朝其看去，却见三当家全身乱糟糟的，神色异常慌张。 慌乱之下，三当家竟然摔了一跤，还把脚给扭了。 看着三当家坐在地上捂着脚，却不敢发出大声尖叫。 这时，她内心突然产生一个可怕想法。 今日清晨，自己的妹妹就是被三当家活活折磨而死。 而自己也立誓要为妹妹报仇。 死死盯着背对着自己的三当家，小萍内心在不停争扎。 最后，仇恨还是战胜了恐惧。 她缓缓从旁边捡起一块石头，慢慢朝三当家靠近。 “可恶，偏偏这个时候崴到脚。”三当家强忍着剧痛，想要站起身子。 小萍额头满是汗水，她已经走到三当家背后。 由于紧皱，全身都在颤抖。 做了几个深呼吸后，小萍怒吼一声，手中石头狠狠砸下去。 “去死吧...” 三当家听到背后传来声音，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下意识转头看去，却见一块石头正朝自己脑袋砸下来。 在本能反应下，三当家立即微微侧身。 小萍手中石块贴着他的耳朵击中肩膀锁骨处。 惨叫声响起。 第41章 得救 “妈的，你个贱货竟敢偷袭老子！” 三当家原本还以为是纪阳等人追了过来。 谁知回头一看，竟是自己前不久掳来的一只肉马。 一击没能要他命，小萍也是发了狠，举着石块再次乱砸。 “你杀了我妹妹，我就算是死也要替她报仇。”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头路，只能拼死一搏。 三当家虽说受了伤，但咋说也是一个男人。 小萍本就身体瘦弱再加上许久没吃没喝，根本没多少力气。 三当家轻松躲开小萍的攻击，直接一脚将其踹倒在地。 “想要老子的命，那老子就先杀了你！” 三当家将小萍压在身下，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小萍不停争扎却毫无用处，窒息感让她瞬间涨红脸，感觉胸腔都快炸了。 眼前视线越来越模糊，小萍知道自己即将魂归九泉。 没能为妹妹报仇，她死不瞑目。 然而下一秒，一只大手忽然抓住三当家的头发，将其直接拽了起来。 禁锢解开，小萍一边咳嗽一边大口呼吸着空气。 “蠢货，水晶都爆了还想着杀人！” 纪阳一脚踹在三当家腹部，后者瞬间跪倒在地。 “你...你是纪阳！” “是老子我。”纪阳。 “你若敢杀我，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事到如今，三当家并未求饶，反而还敢出口威胁。 纪阳不明白他哪来的自信，问道：“你现在有威胁我的资本嘛？” “我上面有人。”三当家缓缓站起身，神情满是威胁之意。 纪阳心头一动，按照前世电视剧中的套路。 一般比较大的土匪窝，背后都有人扶持。 可能是当地商贾，也可能是当地官员。 若将山贼全部赶尽杀绝，必将遭受山贼保护伞的怒火。 纪阳清楚，无论是商贾还是官员，得罪他们往后日子铁定不好过。 见纪阳皱着眉头不语，三当家还以为他怕了，立马又神气起来。 “纪阳，你若现在离去，老子就记你一个人情。” “虽然你们杀了老哥和二哥，但只要赔一些金银，我可以为你美言几句，不然那位大人要是发怒，整个西河村都得赔葬。” 纪阳闻言只是微微一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二百多名山寨都被干掉，你口中的那位大人还会放过我？” “反正都已经这样，还不如破罐子破摔。” 三当家见纪阳铁了心要赶尽杀绝，自知已无退路，竟直接朝他冲了过去。 只要控制住纪阳，以他为人质说不定还能闯出一条活路。 可惜，纪阳身后的大菊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一拳轰出，脑浆迸裂。 界垣山三个当家全死，纪阳总算松了口气。 至于山贼背后保护伞，只能另想办法对付。 缓过来的小萍看了眼死透的三当家，忍不住啜泣起来。 尽管不是亲手所杀，但大仇也算得报。 “多谢两位大哥杀了这个魔鬼，替我妹妹报了仇。” 小萍看向纪阳和大菊，立即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纪阳赶忙将其扶起，同时心中也疑惑。 山寨里有女人他能理解，但为何这个女人要杀三当家？。 从三当家出洞，到她偷袭，两人都在远处看到，只是没有立即出手而已。 “姑娘，你是被山贼掳来的？” 小萍擦了擦眼泪，说道：“我叫章小萍，三天前和妹妹一起去县城卖菜，回来时遇到山贼，然后就被抓到这里。” “我妹妹被三当家日夜凌辱，在今天早上被其折磨而死。” “小女子因处于月事期间，才侥幸逃过一劫。” 大菊脸上满是同情之色：“妹妹放心，山贼都被我们杀光了。” 小萍一脸震惊，怪不得关押她们的屋子外面没了山贼看守。 “太好了，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翠姐。” 章小萍说完，便转身朝一个方向跑去。 纪阳和大菊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翠姐！”章小萍跑回快乐堂立即大喊。 “小萍！你怎么回来啦！被发现啦？” 翠姐见到章小萍去而复返，立即迎过去担心问道。 “不是，山贼都死了，大家得救啦！” “什么！这是真的吗？” 翠姐和所有女子闻言都震惊不已。 “千真万确，我亲眼看到那个三当家被恩公打死。”章小萍。 “太好了！恩公在哪儿？”翠姐激动问道。 正说着，纪阳和大菊两人正好来到快乐堂门口 只看了一眼，纪阳差点喷出鼻血。 “多谢两位恩公消灭山贼，拯救我们与水火之中。” 翠姐等人早就被折磨得没了羞耻心。 不顾赤身裸体，全都跪在两人面前磕头。 这场面，纪阳只在某种小电影里见过。 “大菊，你照看一下，我去找石头哥他们。” 说罢，纪阳转身而逃。 若是留在这里，喷鼻血倒还好，万一起点生理反应岂不要尴尬死。 很快，纪阳便和蒋石头，大铁锤还有李二牛会合。 “你脸咋这么红？还弯着腰？受伤啦？” 看了眼纪阳，李二牛出声问道。 “咳咳，没受伤，就是有点肚子疼。” “不说这个，逃跑的山贼都找到了吗？”纪阳赶忙岔开话题。 “只找到七八个，都已被解决，剩下的估计已经跑进山里，怕是很难找到。”蒋石头说道。 “找不到就算了。”纪阳说完又看向大铁锤：“受伤的兄弟咋样？” 大铁锤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不太好，有几个兄弟伤势严重，流血不止，一直昏迷不醒。” 纪阳略微思考后，当即说道：“山寨里肯定有存放药物的地方，毕竟当山贼也是高危职业，他们或许会自备一些药材，咱们找找。” 蒋石头等人应了一声，而后立即搜索山寨内所有房屋。 纪阳看了眼山寨门口的遍地死尸，立即走过去将其身上衣服扒下。 “纪阳，士可杀不可辱，他们都死了你还脱他们衣服干啥？”李二牛见状神色有些不满。 纪阳没有理会，自顾自扒掉十多件衣服，并将其推到她怀里。 “媳妇，你拿着衣服去聚义堂后面，那里有间叫做快乐堂的屋子。” “大菊就在那里，你把衣服送过去就行。” 李二牛满脸疑惑，难道是大菊衣服被山贼扯破啦？。 那也用不着这么多衣服吧。 第42章 发财 心中虽然疑惑，但她还是抱着衣服朝快乐堂走去。 半个时辰后，聚义堂内。 纪阳拿着蒋石头找来的金创药，挨个给受伤的兄弟们上药。 几名被捕兽夹伤到的兄弟还好，只是行动略微不便。 可两名被箭矢伤到的兄弟却十分严重，再加上流血过多，情势不容乐观。 “大铁锤，你去准备两副担架，一会咱们就下山。” 大铁锤微微一愣，眉头皱了起来：“柱子和狗娃都伤成这样，根本受不了颠簸。” 蒋石头也出声说道：“没错，我看还是让他们在这里修养，我留下来保护他俩。” 纪阳摇了摇头表示坚决不行：“这么大一座山寨即便没了山贼，也会被很多人惦记上。” “比如其他两个寨子的山贼或者七洞流民。” 大铁锤叹了口气，只能无奈道：“那行吧，我这就去做两副担架。” “纪阳，咱们今日灭了界垣山山贼，会不会惹来更大麻烦？比如另外两家山贼？” 蒋石头担忧问道，毕竟三个寨子相距不到五十里，又平安无事那么多年，相互间肯定有联系，甚至是朋友关系。 江湖草莽最讲究义气，因此另外两家山贼寻他们复仇的概率很大。 纪阳缓缓坐在旁边椅子上，摸了摸下巴悠悠道。 “应该不会，同行是冤家，三伙山贼肯定不是啥朋友。” “咱们不用担心被他们报复，不过...” 蒋石头眉头一皱：“不过什么？” “界垣山山贼背后有保护伞。”纪阳忧心忡忡道。 蒋石头不解，纪阳立即把三当家说的话又复述一遍。 “能扶持这么大一伙山贼，背后之人非富即贵。” “或许是玉河县首富冷老爷，又或者是县尉大人。” 蒋石头稍微猜测了几人，可每个人都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石头哥，你能不能想办法扩招一下狩猎队？” 纪阳想了一下，如今他们力量太过薄弱，难以应对接下来的危险。 蒋石头长叹一声，表示很难办：“村里已经没多少青壮年，外村的肯定不会来咱们这里送死。” 纪阳也是无奈，算了，反正还有二牛和大菊，应该能自保。 说到这儿，李二牛和大菊正好带着一众穿戴好衣服的姑娘们走了进来。 纪阳看了一眼，却见李二牛正用一种异样目光看着他。 干咳两声，纪阳朝她们说道：“山贼都死了，你们也不用怕被报复，都回家吧。” 一听回家，所有姑娘全部嘤嘤嘤啜泣。 “唉？你们哭啥玩意？”纪阳一脸懵逼。 章小萍苦涩一笑，幽幽道：“进过山贼窝的女子，哪还有家。” “即便回去，父母也不会待见，只会觉得我们有辱门风。” “赶出家门还是好的，若是家人心狠，甚至会将我们活活打死。” 纪阳忘了这是古代封建社会。 对女人要求极为苛刻，其中一项便是在出嫁前必须保守贞洁。 哪怕是被人强行夺走贞洁，也必须以死来洗刷清白，不然就是给家族蒙羞，自己也会被所有人看不起，搓脊梁骨。 “可你们不回家又能去哪？总不能乞讨要饭吧？”纪阳。 “我已经答应收留她们。”李二牛语不惊人死不休。 纪阳顿时无语凝噎，他倒不怕被人说三道四。 可这么多女人家里怎么住得下？再说生活起来也很不方便。 李二牛身为女子更能同情女子。 章小萍她们都是苦命人，更是大虞子民。 若是不管，最终还是死路一条，她狠不下这个心。 纪阳立即表示反对，李二牛则表示反对无效。 “恩公。” 章小萍忽然带着一众女子又跪了下来。 “恩公放心，我们只要有个栖身之地就行。” “姐妹们都很能干，绝不朝恩公讨吃食。” 李二牛在一旁冷声道：“我说要收留她们，这是通知你，不是商量。” 纪阳无语，感情老婆是霸总，自己成了小娇妻。 无奈之下，只好同意。 “大菊，你家就你一人，要不然让她们先去暂住一下？”纪阳看向大菊问道。 大菊也十分同情这些姑娘，点点头没有反对。 倒是那个翠姐忽然开口说道：“不行，我们都是卑贱之人，若是住进这位大哥家，肯定影响大哥名声，还是随便给我们找个牲口棚吧。” 大菊：“我是女的。” 翠姐等人：“....” “纪阳，队长，咱们发啦....” 就在场面有些尴尬之际，大铁锤忽然大笑着跑了进来。 “你发现啥啦？”纪阳忙问。 大铁锤看着众人笑得合不拢嘴：“是银子！还有玉器银器，足有好几箱子！” 纪阳大喜，我靠，这就是消灭山贼的任务奖励嘛！。 李二牛一听有钱，更是精神一震：“银子在哪？” “在一个山洞里，我找做担架的麻布时无意中发现的，快跟我来。” 大铁锤说着，便带头跑了出去。 众人跟着他很快来到山洞，这里果然有几口大箱子。 李二牛立即将所有箱子全部打开。 “哇！” 众人一阵惊呼，在场除了李二牛外，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银子。 大致清点一番后，连同玉器和银器在内，足足两千多两。 “发财啦...发财啦！”李二牛两眼全是精光。 虽然不多，但却是她筹备百万军饷的开始。 两千多两，足以招募一千名乡勇为她效力。 纪阳短暂喜悦后，又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按理说这么大一座山寨，又经营那么多年，不应该只有区区两千多两银子而已。 细想过后，纪阳忽然想起，那个三当家不就是从这个山洞跑出去的吗？现在连尸体都还在外面。 想到这里，纪阳立即偷偷朝山洞外面跑去。 来到三当家尸体旁，稍微一翻找，一沓银票便出现在他手中。 “乖乖！五千两银票，足够买上一个大宅子，再上养十多个小妾！” 纪阳忍不住偷笑，慌忙把银票藏进怀里。 不过下一秒，他便感觉背后有道杀气袭来。 一回头，却见李二牛正站在他身后，双手抱胸，皮笑肉不笑说道。 “买大宅子，养十多个小妾，五千两够吗？要不要我在借你点？” 第43章 不要让他人觉得你善 “媳妇你听错啦，我是说把咱家修成大宅子，然后买十多个丫鬟伺候你。” 纪阳撒起谎来脸都不会红，一副若有其事模样。 李二牛白了他一眼，也懒得计较。 “拿来吧。” 得，本以为能偷偷发一笔横财，还被媳妇抓个现行。 万般不舍下，纪阳只好把银票交到她手上。 山寨里还有一些马车。 蒋石头等人把箱子和无法行动的兄弟都放在马车上，火速离开了界垣山。 回到西河村。 村长和村里几名老人正守在村口。 “纪阳，石头，你们都平安回来啦，山贼都消灭了嘛？” 村长赶忙迎上去，一脸谄媚笑意。 蒋石头和一众狩猎队队员都只是冷冷瞥了村长几人一眼，便直接从身边掠过，连一句话都没说。 大菊和村里人不熟，自然也没啥好说的，带着章小萍等人回了家。 为了保护村子，狩猎队的人几乎没日没夜操练。 结果山贼一来，村长直接带投。 狩猎队都是一帮热血青年，心里自然不满。 纪阳本不想理会这些怂逼。 奈何村长直接拦在他面前，又是道歉又是赔礼，就差跪下了。 “今天这事是我老糊涂，我被山贼吓破了胆，险些害死你们夫妻二人。” “我已经命人将献给山贼的所有孝敬全部献给你们两口子，另外我已经决定把村长之位也让给你，只求你们夫妻不要迁怒村民。” 说着，村长竟要屈膝而跪。 这可把纪阳吓了一跳，被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跪拜，是要折寿的。 “村长，您言重了，我俩没有要怪村民的意思。” 李二牛在一旁附和道：“山贼凶残，你们害怕也正常，我能理解。” 村长之所以低声下气给二人赔礼道歉，纪阳心中十分清楚原因。 大当家带来的二百多名山贼被杀，现在他们又平安归来。 村长岂能猜不到界垣山山贼已经被完全剿灭。 纪阳的能力和李二牛的力量远超他们认知。 此刻村长最担心的就是被纪阳报复。 谁让他在几个时辰前，还亲自将二人绑起来送给山贼。 就算换做是他，他也会心生报复。 “你们夫妻二人消灭山贼，为当地除去一害，我马上就去县衙为你们申请消灭山贼的赏银。” 见纪阳二人不会追究，村长这才松了口气。 听到县衙，李二牛眉头微微皱起。 虽说二品以下的官员都不曾见过她。 但难保帝都那边不会将她画像下发到全国各处。 一旦被县衙的人认出，麻烦可就大了。 “村长，为民除害天经地义，我可不是为赏钱，你不用多此一举。” 村长神情疑惑，那可以一大笔赏钱，况且还能扬名，应该没人会拒绝才对。 人怕出名猪怕壮，纪阳也不想太高调。 “村长，我们刚灭了界垣山山贼，难免会被另外两家山贼盯上，还是低调点好。” 一听这话，村长几人也顿感有理，当即打消去县衙领赏的念头。 “还有，那些孝敬都还给村民吧，我俩不缺吃喝用不到。” “至于村长我不想当，也当不好，就算了吧。” 村长此时感动得热泪盈眶。 这年头向纪阳这么善良的人可不多了。 “不过...” 纪阳原本笑呵呵的脸忽然阴沉下来。 村长几人见状，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上来。 “像今天这种事若再发生第二次，我们既然能杀掉二百多山贼，也能杀掉几百名村民。” 村长等人闻言后背立即冒出冷汗。 赶忙点头承诺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回到家，李二牛带着异样目光看着纪阳。 在刚才，她似乎从这个普通男人身上，察觉到一丝杀气。 “纪阳，你刚才是在吓唬村长他们吧？” 纪阳舀了一大瓢凉水咕嘟嘟喝了几口。 “当然不是，我这个人不喜欢被人背叛，更不喜欢被人二次背叛。” “刚才那句话算是威胁，也算是给他们提个醒。” “人可以善良，但不要让别人觉得你善良，不然他们就会利用你的善良来伤害你，懂吗？” 李二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着还算有点英俊的纪阳，觉得这人还算不赖。 好感度飙升至7.5。 十多天过去，生活似乎回到平常。 界垣山山贼被团灭的消息只用三天便传遍整个玉河县。 一时间，西河村狩猎队名声大噪。 但更多人是心存疑惑，他们想不通区区十多人的狩猎队是如何消灭二百多名山贼的。 期间有不少人过来询问。 纪阳知道，瞒是瞒不住，越是隐瞒反而越会引起别人好奇。 因此就让蒋石头把速射弓弩向外展示了一下。 对外就说是大铁锤无意中发明出来的。 见识到速射弓弩的强大火力后，立即有人拿着大把银票前来购买设计图。 纪阳可不会傻到将设计图卖出去，起码现在不会。 此外纪阳十几日来还在担心一件事。 那就是界垣山背后保护伞的报复。 可时至今日也没有一点动静，难不成是三当家在故意说谎，他们背后根本没有保护伞？。 纪阳无从查证，渐渐就忘了此事。 至于从山贼那里缴获的银子，则被李二牛强行占据大半。 另外一小半则分配如下。 阵亡的兄弟每家一百两，基本能保证十几年不愁吃喝。 受伤的兄弟除去医药费外，每人获得五十两，省着点花也能花上个六七年。 其余人包括蒋石头和纪阳在内，则分得三十两。 蒋石头没有异议，还朝李二牛借了七十两给媳妇买药看病。 至于纪阳分的三十两，回家就被强行上交了。 原本李二牛想多给大菊一些银子，但被大菊拒绝了。 她孤身一人要钱没啥用，三十两足够一个人吃喝好久。 对于李二牛为啥拿大头，自然是她出力最多。 大当家是她杀的，又一人灭杀几十名山贼。 可以说没有李二牛和大菊，别说他们狩猎队十几人，怕是全村都得死光光，那还好意思平分钱财。 还有就是章小萍等一众被解救下来的女子。 大铁锤在大菊家扩展了几间屋子，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她们是闲不住的人，白天在山脚挖野菜，晚上会帮狩猎队处理打来的猎物，总之很勤快。 第44章 包子铺 最后就是狩猎队的变动。 在见识到李二牛强大战力后，狩猎队一致推举她担任新队长。 有了李二牛加入，狩猎队捕猎效率大大提高，几乎每天都能打到二三百斤猎物。 这下可苦了纪阳，因为他是负责卖的。 每天二三百斤的卖肉指标，打死他也不可能完成。 李二牛看着每天都有百十来斤肉烂掉臭掉，就止不住心疼。 那可都是钱呐。 于是，李二牛给纪阳下了最后通牒。 “不都说读书人心眼多嘛！三天之内，你若能想出办法将每日打来的猎物全部卖出，本姑娘奖励你二十两银子。” “若是想不出办法，我就把你剁碎去卖。” 家庭暴力，妥妥的家庭暴力。 纪阳就算脾气再好也忍不住爆发。 当天晚上就和李二牛大吵一架。 他吵赢了，代价是腿部骨折躺了三天。 ....。 “来，干杯。” “喝，今天每人必须喝一坛酒。” “喝毛喝，吃肉，吃不完不许走。” 纪阳家的院子里热闹非凡。 狩猎队和章小萍等一众女子都在。 七八张八仙桌上，摆满各种肉块和清酒。 没办法，与其眼睁睁看着猎物腐烂，还不如让大家都吃掉。 一连吃了四五天，竟还给人吃腻了。 大哥纪海夹着一块肥肉，神色一片恍惚。 “想想之前的日子，吃肉是多么奢侈的事情。” “谁会想到还有吃腻的一天。” 纪小婵吃得满嘴油花，她倒没吃腻，反而越吃越带劲。 “爹，肉这么好吃怎么会腻，我永远也吃不够，啊呜...” 李二牛坐在石凳上，啃着骨头，一脸心事重重模样。 虽说依靠打猎每天也有几两银子进账，可等她筹够百万军饷，那也需要几百年才行。 几百年！怕是自己都成渣渣灰了。 实在不行就在去剿灭几个山寨。 毕竟来钱最快的方法就是直接去抢。 “来来来，尝尝我做的水煎包。” 此时，纪阳端着一个木盆走了过来。 在打开盖子后，一股浓郁香气瞬间飘散。 “这是什么？竟然这么香！” “好像比炖的肉还香！天底下有这么香的包子吗？” “不对呀！这包子怎么还有些反光？” 由于物质匮乏，这个世界食用油很少也很金贵。 卖包子的小摊小贩根本舍不得放油。 更别说像水煎包这种，本身就需要用大量食用油和香料来提高香气和口感的做法。 “这是我研发的新品包子，名叫水煎包，尝尝咋样。” 自从来到这里，纪阳每天不是吃黄面窝头就是啃肉块，早就已经吃腻。 有心想做点炒菜，却没有酱油，醋，辣椒，黄酱啥的。 想来想去就只有做点水煎包或小笼包以及油条解解馋。 那可是他在原世界每日必吃的早餐。 面对新鲜事物，所有人都会本能抗拒。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味道很香很诱人，却无一人敢吃。 “叔叔做的东西肯定非常好吃。” 和大人相比，小孩则没有那么多心思。 纪小婵直接抓起一个就往嘴里塞。 一口咬下去，浓郁肉汁顺着嘴角流淌而出。 周围香气更浓，大量油香和肉香混合在一起的气味，让人所有人都忍不住吞咽起口水。 “好吃...太好吃啦，我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 纪小婵呜咽着，拼命把水煎包往嘴里塞。 李二牛肚子里的馋虫也被勾起，当即抓起一个送进嘴巴。 嚼了几口后，双眸猛然圆睁，整个人都有些飘飘欲仙的感觉。 在她心里甚至都不敢相信，这竟是属于人间的食物。 其他人见状也都忍不住开吃起来。 瞬间，院子里鸦雀无声。 纪阳看着一张张浮现出极其夸张模样的众人，心中暗道。 不过是水煎包而已，至于这么夸张嘛！。 “还有没有？快告诉我还有没有？”大铁锤在吃掉一个后，整个人都魔怔了。 纪阳无语，指了指身后厨房：“还有一些。” 话音未落，所有人一股脑全都涌入厨房开始争抢。 短短几分钟便将所有水煎包全部消灭，每个人都是一副意犹未尽模样。 还嚷嚷着让纪阳赶紧再做，不然就不走了。 章小萍擦拭掉嘴角油花，缓缓开口说道。 “我在县城也吃过不少各种各样的包子，却无任何一种可以与之比拟。” “若是能开个包子铺去卖，我想肯定比直接卖肉还要赚钱。” 听到赚钱，李二牛立马来了精神。 对呀，这么美味的包子，就算一两一个她都愿意花钱买。 “开包子铺？好主意。”李二牛惊喜喊道。 “从明天开始，你不要再卖肉啦，去县城开个包子铺去卖包子。” 纪阳一脑门问号。 他就想做回包子解解馋，怎么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要知道做水煎包可比直接卖肉麻烦很多，他才不想干。 可他的想法重要吗？显然不重要，不然又得骨折几天。 两天后。 玉河县城门口，一间包子铺和肉铺拔地而起。 之所以选择城门口，是章小萍强烈建议的。 她家有几亩菜地，几乎每天都和妹妹去县城集市卖菜。 因此对玉河县所有交易集市都了如指掌。 比如哪个集市人流量最多，哪个集市主要售卖什么，以及哪个集市菜价最贵等等。 城门口是人流量最大之地。 每天早上，从各村来县城找活以及上工的络绎不绝。 同时县城里的人也会外出讨生活或者来门口集市买卖。 此外还有一些富家老爷或公子哥外出捉鸟捉蛐蛐，都会在城门口享用一顿早餐或早茶。 包子铺一开张，短短一天就火爆出圈。 这里人哪吃过此等美味佳肴，况且售价也就只比普通肉包贵五文钱。 县城里的人比之乡下人要富裕很多，贫富差距很大。 因此在水煎包的美味之名打开后，前来光顾的客人越来越多。 纪阳每天忙得半死也满足不了疯狂涌来的客人。 甚至有些客人因为没吃到水煎包，而差点掀了包子铺。 无奈之下，纪阳只能请求支援。 于是乎，李二牛第一次随他出摊。 第45章 边关危机 不打猎不知道不打猎的难。 不摆摊不知道摆摊的苦。 万种美食行业，就属早餐最累最难熬。 所有材料都是在凌晨开始准备，天亮之前必须做好几百个水煎包。 李二牛跟着纪阳几乎熬了一个通宵才做出三百来个水煎包。 结果天亮一开门，慕名而来的食客就已经排起长队。 不到一个时辰，三百多个水煎包全部卖光。 就这还有源源不断的食客在前来。 经过数天发酵，水煎包在方圆几十里内引起巨大轰动。 在菜品单一的大虞王朝，几乎所有豪绅商贾以及达官显贵早就吃遍所有美食，甚至都开始腻了。 因此一个新型美食的出现，可以说毫不费力便捕获他们的肠胃。 这话可不是夸张，口腹之欲乃万欲之首。 就连孔子他老人家都说，食色性也。 食还排在色前面。 水煎包的味道和好吃程度已经远超大虞任何一种美食。 一些豪绅商贾为了能天天吃到水煎包，不惜豪掷万两收购配方，只为让家里的厨子能天天做给他吃。 原本李二牛还有些心动，毕竟一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 不过仔细盘算过后还是打消了卖掉配方的想法。 从数日来的营收看，每日卖掉的水煎包都在三千个以上。 每个水煎包售价八文钱，三千个就是两万四千文，换算成银子就是二十四两，一年就能营收八千多两。 况且这还不是营收极限，每日卖三千个水煎包是因为最多只能做三千个，若是能做五千个，一样可以全部卖掉。 至于利润那也占了八成。 肉是他们打猎而来，配菜是章小萍她们日夜采集的野菜。 香料同样是在山里采摘的，属于零成本投入。 食用油是炼出来的动物油，不需要另外购买。 一百斤肉和二百斤野菜加十斤香料就可做出两千个水煎包。 唯二投入便是黄面和盐巴。 两千个水煎包需用掉三石黄面和五斤盐巴。 黄面六百文一石，盐巴八百文一斤，共一点四两银子。 就目前来说，卖水煎包纯属暴利。 从早到晚，负责剁肉的李二牛就没停下来过，手中两把菜刀都抡冒烟了。 大哥和大嫂负责和面和包包子，也是一刻都没停息。 眼瞅到了半下午，纪阳觉得必须得收摊了。 一来是要回去备料，二来也需要回去补觉到凌晨。 “今日包子全都卖完了，感谢大家光顾，明天请早吧。” 纪阳卖完最后一个包子后便开始赶客。 此时包子铺外面还有二百多人排队。 一听包子卖完了，顿时满脸着急地喊道。 “这就卖完啦！我家小姐还等着吃呐！” “我家老爷也等着呐，要是买不到我屁股肯定开花。” “老板在多做一些吧，我家公子正设宴款待朋友，就等着水煎包这道压轴菜。” “我家老太爷久病在床啥都吃不下，只有水煎包能入口，若是吃不到怕是当场就要归西啊！” 看着一群嗷嗷待哺的食客，纪阳真心无语。 转身走到后厨，见还有十来斤野猪肉，于是对李二牛说道。 “媳妇，要不再做一些？” “不做啦！谁爱做谁做，本姑娘都快累死了！” 李二牛坐在凳子上，双手都在止不住打颤。 她本以为做个包子能用多大力气，谁知光是剁肉就把她累个半死，还不如上山打猎呐。 “咋样，知道我平时有多累了吧？”纪阳一副委屈巴巴模样。 李二牛心中有些愧疚，当即说道：“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 “就只是不欺负嘛？难道没点啥奖励？”纪阳说着，眼眸中浮现出异样之色。 都结婚快俩月了，到现在还是个处男，实在有些憋屈。 李二牛想了想，一咬牙，好似做了个重大决定。 “从今天开始，你可以从营收中拿出十两留下，算是辛苦费。” 纪阳气极反笑：“有没有搞错？这可是我的配方？最起码分一半给我吧。” 理是这么个理，但遇见强盗她不讲理。 李二牛无耻一笑，起身走过来一把搂住纪阳肩膀。 “咱俩是夫妻，我的不就是你的嘛？” “只是你身娇体弱，守不住这么多钱财，我这才勉为其难替你保管，说起来你还得感谢我呐。” 纪阳看了眼李二牛那恶魔般的微笑，欲哭无泪道：“我谢谢你全家。” “哎呦！大白天的你们两口子这是干啥。” 大嫂看到两人搂抱在一起，还以为小两口在打情骂俏。 李二牛赶忙将纪阳推开，神色不变道：“大嫂，食客都走了吗？” 大嫂一边收拾黄面一边说道：“都走差不多了，你大哥正给人家赔不是呐。” 正说着，纪海恰好推门走来。 “阳子，外面来了几位官差非要买水煎包，你说咋办？” 纪阳透过门缝瞥了外面一眼，果然有三名官差坐在八仙桌前。 “官差咱们可得罪不起，在做一些把他们打发走吧，不然人家随便给咱们搞点名头，这包子铺就干不下去。” 李二牛无奈，只能在继续剁肉馅。 纪阳拿着一壶茶水离开后厨，脸上立即堆满笑容。 “几位官爷来得真不巧，水煎包刚卖完，只能现做一些，还请官爷稍等一会。” 说着，纪阳便给三位官差倒茶。 “那你可得快点，县衙来了位大人物，县尉要用水煎包来招待，要是晚了咱们可都担待不起。” 为首的官差嗓门很大，嘴巴也很大。 “就咱们这穷山僻壤的玉河县，还会有大人物来？” 纪阳随意接了句话，那官差嘴上也没个把门的，立马拉着纪阳聊了起来。 “你一个平头百姓不懂，咱们这里虽说是穷乡僻壤，但距离边境只有二百多里。” “听说边境那边，西凉铁骑又开始蠢蠢欲动，时至今日已经攻下好几个重镇，大有北进之势。” “而负责守卫西凉边界的两万长风军，仅一战便损失惨重，伤亡五千多人。” 那官差正说得起劲，后厨内却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巨响。 像是菜刀狠狠劈在木墩上的感觉。 第46章 大虞女帝 “里面什么声音？” 被打断说话，大嘴巴官差伸着头往后厨看了看。 纪阳不以为意道：“可能剁到骨头了，不用管里面。” 大嘴巴官差哦了一声，继而喝了一口茶水。 “官爷，这长风军打了败仗，朝廷那边有没有什么对策？总不能不管吧？” 纪阳坐了下来，忍不住开口问道，同时也有些担心。 玉河县距离边境那么近，万一西凉铁骑顺势北进，估计不出十天就能行军到此。 战争是无情且残酷的，战火笼罩之地往往伴随着混乱和杀戮。 纪阳可不想生活在战乱之地，因此对边关形势异常关心。 “怎么没有对策！”大嘴巴官差继续侃侃而谈。 “听来我们县衙的那位大人物的手下说，朝廷早就派去使者与其商谈。” “但大概率也是求和，毕竟朝廷眼下无人可用，能自保就不错了。” 后厨内，听到外面谈话的李二牛脸色气到发红，胸口不停起伏。 五年前，西凉人率十万铁骑闯关北进。 那时长风军主将是她大表兄李忠。 在李忠带领下，硬是以两万长风军硬挡十万西凉铁骑整整五个月。 在援军到达时，西凉铁骑足足被杀掉四万多人，两万长风军却也战到仅剩三千人。 打到最后，主将李忠甚至都和普通兵士一样上阵拼杀，几经苦战后，身受重伤不治而亡。 由于李忠的悍不畏死，西凉人才被迫撤军，并对大虞俯首称臣。 可是现在，随着外公一家被陷害灭门，那些敌国又开始蠢蠢欲动。 如今没了李家，她那些皇兄皇弟能靠谁戍卫边疆？。 最终还不是屈膝求和，毕竟当年他们就是求和派。 当年他们针对外公一家，除了害怕外公拥兵自重外，更多原因是能通过求和获得巨大利益。 求和所需银两巨大，国库肯定拿不出，最终无外乎摊派到百姓头上。 而他们便可借此机会，为自身谋取利益，压榨百姓。 李二牛一想到这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外面。 纪阳也是眉头紧皱，他脑海中有五千年历史长河，几百个王朝兴衰历史。 凡是主动求和者，都没有好下场，无一例外。 这就和吃水煎包一样，先是小口吃，因为要品尝味道试探温度。 等味道品尝够了，温度也不烫了，那么就会一口将其吞掉，连手指上的油脂也会舔干净。 “官爷，求和能行吗？万一西凉人收了黄金，扭头又翻脸不认账咋办？要知道地盘可比黄金值钱多了。” 大嘴巴官差哈哈一笑拍了拍纪阳肩膀道：“你小子还算有些远见。” “这种情况朝廷自然也能想到，因此在求和同时也要增兵边境。” 纪阳一脸疑惑看着他：“这么隐秘之事，各位官爷咋知道？” “呵，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咱们这儿很快就会传开。” “因为朝廷兵员紧张，拨不出人马，只能派来征兵特使，在边境周围五百里之内征召乡勇，用以补充边境兵士。” “而这位特使，今天正好来到玉河县，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位大人物。” 大嘴巴官差的话让纪阳后背一阵发凉。 五百里范围自然也包括玉河县。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强制征兵，万一是强制征兵，那自己岂不是也要上战场！。 就在纪阳愣神之际，大嘴巴官差长叹一声悠悠说道。 “说真的，求和是真丢人，西凉人可是蛮夷，咱大虞乃是上国。” “唉...要是李老将军一家没有里通敌国，咱大虞女帝也没有驾崩就好了，不然也不会受这个鸟气。” 咚！ 后厨再次传来一道巨响。 “又砍到骨头啦？” “可能是吧。” “你说女帝，咱大虞还有女皇帝？”纪阳在片刻惊疑过后，心中立即充满好奇。 在原世界数百个王朝中，也曾出现过一位女帝。 难不成这个世界也有类似于武则天那种牛逼到家的女人？。 大嘴巴官差闻言满脸疑惑：“连女帝都不知道，你是大虞人吗？” “额...当然是，只不过我一个平头老百姓讨生活都难，哪里注意过谁当皇帝。” 纪阳嘿嘿一笑慌忙说道。 大嘴巴官差一听也觉得在理，眼中满是不屑：“乡野村夫见识就是浅薄，我就给你说说吧。” “您受累。”纪阳赶忙又倒了一碗茶水。 大嘴巴官差清了清嗓子，像是讲故事似的说道。 “要说咱大虞女帝虞妙焉，那可是一位神女。” “她是上任皇帝的第七个女儿，人称妙焉公主，终年二十四岁。” “她母亲是后宫皇贵妃，也是李老将军的长女。” “有传言说，妙焉公主降生之日，有七彩霞光落入皇贵妃所在的飞烟阁，当时震惊帝都。” “妙焉公主不但容貌倾国倾城，更是天生神力。” “五岁之时，单臂就有一牛之力。” “十岁之时，曾举起千斤铜鼎。” “在李老将军培养下，十五岁时武艺便踏入宗师之境。” “妙焉公主不爱女装爱戎装，二十岁时跟随舅舅征战沙场，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 “仅仅只用三年，便取得无数军功，令所有敌国闻风丧胆，不敢再跨越边境半步。” “最后更是以赫赫军功和朝中威望登上帝位，成为大虞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帝。” 听到这里，纪阳心中大呼卧槽。 以军功登上帝位，感觉那个虞妙焉比武则天还牛。 “那后来呐？她怎么死的？”纪阳被勾起好奇心，连忙追问。 大嘴巴官差长叹一声，满脸可惜之色。 “一年前，李老将军病逝，他膝下几个儿子竟做出里通敌国之事，连书信都被搜了出来。” “此事一出，朝廷哗然，二皇子和九皇子连夜带领禁卫军查封了李老将军府邸。” “他那几个儿子自知事情败露，于是畏罪自杀，可怜李老将军一世英名，全都败在他几个儿子手中。” “妙焉公主...不对，是女帝殿下在得知此事后极为痛心，当天便一病不起，最后魂归于天，可惜呐...” 大嘴巴官差话音刚落。 后厨又传来‘咚’的一声。 紧接着，大嫂的声音响起：“剁个肉馅使那么大力气干啥？木墩都被你劈成两半了！” 第47章 提高几率 后厨内，李二牛双手死死攥着两把菜刀。 二十公分厚的木墩被劈成两半，肉馅也撒落一地。 大嫂见外面没人注意，迅速将肉馅从地上抓起来放在桌子上。 “当家的，快包。” 肉那么贵，肯定不能浪费。 大嫂本想呵斥李二牛两句，抬头一看，却见她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在忍忍，打发走官差咱们就回家休息，听话。” 大嫂还以为李二牛因为太累所以有点闹脾气，也就稍微哄了一下。 李二牛此时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什么里通敌国！什么因病而逝！，统统都是谎言。 几个舅舅为了大虞基业那一个不曾负过伤流过血。 光是战死沙场的表兄都不下五个。 外公一家忠君爱国，一心守护大虞，到头来却被栽赃里通敌国。 若外公还在世，该会多么寒心和失望。 李二牛真想冲出去告诉世人。 她没死，李家也没有里通敌国。 所有一切都是二皇子和九皇子设计陷害。 目的就是为了抢夺她的帝位。 可她心里也清楚，即便自己昭告天下也毫无用处。 那一夜，不光李家被灭掉满门。 凡是为李家辩解的官员也以各种罪名抄家流放。 军中那些从李家走出来的战将，全都被夺了兵权，之后不是斩首就是贬职。 如今的她没有任何依靠，只能隐藏起来在暗中积蓄力量。 不为帝位，只为替李家讨回一个公道，还世人一个真相。 外面，纪阳还在津津有味听着朝堂八卦。 直到大哥纪海出来说包子包好了，就等他来煎，才结束闲聊。 很快，一锅水煎包新鲜出炉。 大嘴巴官差拿着包子高高兴兴回去交差了。 收完摊，四人简单收拾一下便回了西河村。 一路上，李二牛走得飞快，一句话都没说。 连平时最爱的钱也没有第一时间收回去。 “她这是咋啦？”纪阳一头问号。 “可能是累了，毕竟从凌晨到现在一刻也没闲着。”大嫂有些心疼地说道。 别说李二牛了，这几日下来把他们夫妻俩也累得够呛。 “阳子，这样天天熬夜也不是个办法，你看能不能招些工人来帮忙？咱多做一些也能多卖一些不是。” 纪海刚一说完，大嫂便立即瞪了他一眼。 “你脑子被驴踢啦？咱就指着水煎包的配方和手艺发财呐，万一被招来的工人偷学过去，你哭都找不到地方。” “对对对，瞧我这脑子。”纪海一拍脑门，满脸羞愧。 找工人？这倒是个好办法。 水煎包并没有什么配方，关键在于用料和火候，以及舍得放油。 就算被人学去也无妨，纪阳还可以做小笼包，蒸饺，油条，糖糕，鸡蛋灌饼，肉夹馍，烤冷面，臭豆腐等十几种小吃。 想当初，他妈妈就是依靠售卖各种早餐，才供他读完八个博士学位。 回到家，章小萍等十多个姑娘早已等候多时。 “纪先生，夫人，你们终于回来啦。”章小萍满脸开心之色。 李二牛没理她，转身回了屋子。 “夫人这是怎么啦？”章小萍满脸疑惑。 “她今天累着了。”纪阳随意说了一句，看了眼地上的十多个竹篓，惊喜道：“今天收获不错啊。” 章小萍的小脸堆满笑容：“姐妹们在半山腰处发现一处宝地。” “不但遍地野菜，还有许多纪先生说的好几种香料。” “要不是姐妹们竹篓没带够，不然能带回来更多。” 大嫂见状立即喜笑颜开：“小萍就能是能干。” “竹篓不够无妨，明日在让阳子多买一些回来。” 纪阳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章小萍等一众姑娘的脾性也差不多都摸清楚。 全都是一些单纯勤快的好姑娘，干起活来也十分麻利从不叫苦。 若是让她们来帮忙卖水煎包，自己完全可以当甩手掌柜。 除了上述优点外，她们还都是一群没有家的可怜人，根本不用担心学会之后另起炉灶。 “小萍姑娘，我有个事想和你商量一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章小萍闻言想都没想就立即说道：“愿意，纪先生是恩人，您让我干任何事都行。” 见她这么说，纪阳也就开门见山了。 “现在包子铺忙不过来，我想让你们过来帮忙，教你们水煎包的做法。” 纪阳此话一出，章小萍整个人顿时蒙住。 “纪先生，此话可当真？” “那当然，另外我还会给你们开工钱，一天二十文咋样？” 做早餐很累，当然也不能亏待人家。 “小萍有幸能得到纪先生厚爱，今后定会一心一意服侍您和夫人，此生不悔。” 说着，章小萍竟然哭了起来。 纪阳一阵错愕，不就是招她当个工人嘛？咋还能哭起来！。 一旁大嫂见状更是高兴万分。 “太好啦，这下小萍妹子就是咱们纪家的人啦。” “等明天一早我就去县衙替你们领婚书。” 纪阳越听越懵逼，怎么找个女工还要领婚书！。 他哪里知道，如今水煎包火遍玉河县。 在所有人眼中，水煎包的配方和做法就是纪阳的立身之本，岂能传给外人。 现在纪阳要传给章小萍，不就是要把她纳为妾室的意思嘛。 毕竟纳为妾室，就不在是外人。 “大嫂，我是说招工，不是招媳妇。”纪阳赶忙解释。 “我没说招媳妇，但小妾还是可以的。” “人家小萍可是唯一一个没被山贼破身的姑娘，这我可看得出来。”大嫂小声在他说道。 纪海也是一脸欣喜之色，纪家人口越多才能越兴旺不是。 “你还敢纳妾？” 忽然，里屋传来李二牛的一声怒吼。 她本就一肚子火气没地撒，听到外面竟在谈论给纪阳纳妾，立马有了宣泄口。 李二牛黑着脸走到院子，她身为皇室之女，堂堂大虞女帝，岂能允许别人和自己共享夫君。 就算不喜欢纪阳，也没有夫妻之实，但名义上毕竟是她夫君。 大嫂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李二牛，立即劝说道。 “纳妾有啥不好，别的先不说，就说你俩这都结婚一个多月了吧！怎么到现在都没怀上？” “这多一个人就能提高生孩子的几率。” “咱们纪家可是一脉单传，就指望纪阳传宗接代开枝散叶呐。” “你身为正室应该举双手赞成才对，怎么还能反对！” 第48章 征兵公告 大虞王朝纳妾是极其正常的事情。 甚至许多正室还未鼓励夫君纳妾。 一来纳妾可以彰显地位，小妾在正室眼里和丫鬟差不了多少。 二来小妾也能作为劳动力使用，为家庭出力打拼或干农活。 在大虞人心中，一个男人越是成功，纳妾数量就越多。 甚至还有人依靠纳妾从而走上人生巅峰。 比如隔壁村一个叫马癞子的，先后纳了十几房小妾，然后偷摸在晚上做生意。 只一年时间人家就在县城买了宅子。 若不是被人举报说没有营业执照，估计年入千两都不成问题。 李二牛狠狠瞪着大嫂：“你怎么不让大哥纳妾？” 大嫂白了纪海一眼，幽怨道：“他都快五十了，纳妾也只能干看着。” 纪海欲哭无泪。 李二牛无语，凌厉的目光又转向纪阳。 身为大虞女帝，自然知道朝廷是鼓励纳妾，同时纳妾也是合法合规，是极其正常之事。 怪就怪在她从小受到的是皇室教育。 皇室男性自然可以迎娶多位妾室，而皇室女性所嫁之人则不允许纳妾。 驸马郡马必须宠爱一身，以此方能体现皇室之女的尊贵之意。 “纪阳，三年之内你不许纳妾，三年之后你就算娶一百个小妾我也不会管，你应该明白什么意思。” 三年之约！。 纪阳立马想了起来。 章小萍见李二牛发怒，小脸满是落寞和惶恐之意。 没能得到正室允许，她就算再怎么心甘情愿也入不了纪家大门。 “对不起夫人，是小萍痴心妄想。” “像我这样的女子，又怎能高攀纪家门楣。” “只要能留在这里我就已经很开心了，还请夫人千万不要赶我走。” 章小萍以为得罪了李二牛，心中满是惶恐。 这些天来，是她这辈子过得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光。 她父母重男轻女，姐妹俩在家就是苦力，还时常替弟弟背锅挨骂。 被山贼掳走之后，更是一度想过自尽。 可在这里，她感受到了人情善意。 大菊拿她们当亲姐妹，纪阳一家对待她们也完全没有一丝高人一等的感觉。 章小萍觉得这里就像天堂一样。 没有压迫，没有霸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知不觉中她们早已把这里当成了家，一个完美的家。 李二牛皱着眉头，对章小萍冷冷说道：“我没说要赶你走。” “纪阳让你帮忙经营包子铺我也没意见。” “若你真想做妾，那就等上三年，三年后我不会再管。” 李二牛说罢，便转身回了里屋。 砰的一声，房门被死死关上。 纪海两口子满脸懵逼。 “阳子，弟妹她为啥不同意你纳妾？又为啥非要等三年后？”纪海不解问道。 纪阳干咳一声，慌忙说：“她可能还不适应家里多一个人生活。” “再说我也不想纳妾，这事你们以后不要再提。” 大嫂长叹一声，有些惋惜道：“那就等上三年，三年之后要是怀不了孕生不了儿子，就必须纳妾，到时候看她还咋说。” 说着，大嫂又对章小萍安慰道：“小萍你放心，三年时光转眼就过，你在等等。” 章小萍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看向纪阳的目光也多了一丝别样情绪。 纪阳虽然没有成功纳妾，但还是把制作水煎包的技艺教给了章小萍。 章小萍很聪明，只学了两天，做出来的水煎包便和纪阳做得相差无异。 同时在纪阳允许的情况下，她还教会了翠姐。 从那以后，章小萍，翠姐，大哥大嫂四人负责调配香料和亲手做煎包。 其她姑娘则负责剁肉馅和包包子以及招呼客人。 人员一多，包子铺也在大铁锤改造下扩大数倍。 包子铺扩大以后，食客更多了。 除了容纳量和供给量增加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可以在这里调戏姑娘。 说是调戏，其实就是过过嘴瘾。 那些姑娘在被山贼各种凌辱之后，羞耻心早就淡化很多。 面对言语调戏非但不生气，甚至还会与其说笑逗乐，这更让那些食客兴奋。 当然，其间也有很多大胆的食客得寸进尺，惹出不少事来。 于是乎纪阳就让蒋石头在那里安排上几名狩猎队队员，用作安保工作。 西河村狩猎队名声在外，灭了界垣山山贼，连另外两家山贼也不敢招惹，一些普通食客哪里还敢在包子铺惹事。 章小萍很会做生意，为人处世也比较圆滑，招呼起客人来落落大方，毫无扭捏之感。 又因为从小都帮家里卖菜的原因，她还会写字和算数，收钱算账从来没出过错。 若是外人见到，还以为她是老板娘呐。 有了章小萍和一众女子帮忙打理，纪阳完全变成了甩手掌柜。 除了吃睡和钓鱼外，就是偶尔会包子铺看看，并指点一下章小萍做生意的小技巧。 比如积分制，抽奖，多买多送啥的。 虽说包子铺现在不缺食客，但一些小活动却能加强食客黏贴性和口碑。 章小萍学得很认真，同时看向纪阳的眼神也越来越含情脉脉以及含羞待操。 纪阳一个正直青春的大小伙，前世恋爱经验又不多，哪经受得住这种任君采摘的眼神。 他不是太监，更不会标榜自己是什么专情人设。 就问问再坐所有男人，谁的终极愿望不是一妻一妾俩宅子？。 时间一长，纪阳也难免心动，两人也就经常暗送秋波。 怎奈还没来得及发生点什么，就被李二牛给看穿了。 当天晚上，纪阳的惨叫声响了一夜。 腿又骨折了。 并且李二牛还十分郑重说道：“三年之内你若敢和别人同房，我就把你那小玩意割下来喂鸡。” 得，在李二牛淫威之下，纪阳只能放弃窃玉偷香的打算。 转眼之间又过去半个月。 包子铺在章小萍的经营下，每日营收都在五十两以上。 并且纪阳还教会她做小笼包和蒸饺，以及胡辣汤和豆浆。 四样新品一经推出，差点让玉河县所有饭馆失业。 很多食客都把包子铺当成一日三餐的场所。 店铺前的每一张桌子从来没有空闲下来过，甚至为了能上桌吃饭，一些有钱的食客都开始进行预订。 说实在的，若不是人手不够，纪阳都想招一批青年当外卖员了。 纪阳本以为这种幸福小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谁知一张征兵公告，顿时在整个玉河县引起轩然大波。 第49章 强制征兵 当章小萍拿着县衙贴出来的告示回到西河村后。 纪阳只看了一眼，顿时感觉天都塌了。 此时狩猎队的人也在。 蒋石头从纪阳手中拿过告示，缓缓念出。 “今西凉蛮夷不宣而战，无辜屠杀我大虞子民，掠夺大虞财物。” “西凉蛮夷之所作所为，我大虞帝国对其表示强烈不满并予以谴责。” “为彰显大虞国威，君民之团结，特征召热血男儿奔赴边境，以扬我国浩浩天威，震慑蛮夷宵小。” “凡此告示张贴之地，所有十五至四十五岁的男性皆入军籍。” “并于九月七日前全部集结，开赴边境，为国尽忠。” “操！” 纪阳忍不住大骂一声。 在原世界卷学习卷工作。 好不容易穿越了，本想着赚点小钱躺平到生命终结。 他不想为这个所谓的大虞帝国尽忠，更不愿意为此付出生命。 就自己这小身板，上了战场不就妥妥的炮灰一号嘛。 若和敌人打起来，估计连人家的面都见不到，一轮齐射就尼玛被射成刺猬，然后在被踩成肉泥。 纪海虽超过征兵年龄，可也着急万分。 “这可咋办！按照这个年龄区间来算，你们全都在列。” 蒋石头神色凝重，他是上过战场的，更懂得战争可怕。 每一次战斗，都是在鬼门关反复横跳，能不能活着全看运气。 李二牛神色坦然，为国尽忠在她眼里那是理所应当。 没有国哪有家，国若破，老百姓又岂能过上如此和平的生活。 “当兵有什么可怕的，等我装扮成男子，就和你们一同去边境杀敌报国。” 李二牛异常热血，甚至有些蠢蠢欲动。 在军队，她或许可以更快发展势力，这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蒋石头眉头一挑，以李二牛的本事若是参军肯定能当将军。 可惜大虞除了前不久病故的女帝之外，是禁止女性参军的。 “你若参军恐怕不行，因为所有兵士都要同吃同住，很容易就被发现。” “再说军队中一旦发现有女人隐藏在内，怕是只有一个结果。” “送去军妓营。” 李二牛咬了下嘴唇，她自然知道军妓营是什么地方。 一般万人以上的军队，都会配备一个军妓营。 军妓营是由一千名女子组成，她们的身份大多都是不守妇道之人，或者是被抄家的达官显贵的女眷。 这些人在军队除了负责洗衣做饭外，主要任务就是帮兵士解决生理问题，可谓相当凄惨。 “对了，以前征兵的时候不是可以花钱抵销名额吗？”大铁锤忽然开口说道。 “反正咱们现在也不缺钱，干脆花些银子通通门路，把名字从征兵名单上划掉不就行啦！” 纪阳一听立即喜笑颜开。 “对呀，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银子办不到的呐。” 李二牛闻言忽然大怒，指着纪阳等人的鼻子骂道：“你们还想逃兵役？” “覆巢之下无完卵，边境距离这里那么近，若是失守你们同样难逃一死。” 纪阳等人没有理会李二牛。 大虞这么多人，当兵的也不缺他们几个。 战争的胜利更不是由他们决定。 反正纪阳心里认为谁爱去谁去，他反正不想去。 大虞毕竟不是那片，可以让他抛头颅洒热血的土地。 众人商议过后，立即回家各自准备好十两银子前往县衙。 谁知玉河县县衙早已挤满人群。 一些家里颇有资产之人，纷纷举着银子要求把名字从征兵名单上抹去。 最后县衙实在不胜其烦，一名差役走出来大声朝他们喊道。 “国家正值用人之际，尔等身为大虞子民理当为国分忧。” “此次征兵为强制征兵，凡符合年龄要求者必须参军，不然按叛国罪论处，定斩不饶。” 强制征兵！。 纪阳闻言一副哭笑不得模样，现在只能逃跑，有多远逃多远。 他能想到别人自然也能想到。 早在征兵公告张贴的前一天，县衙就派人封锁掉所有关卡。 若发现有人私自逃离，差役可就地斩杀，无需上报。 这么一搞纪阳整个人都蔫巴了，想不认命也没办法。 第二天一早。 村长敲响铜锣，让全村人到宗祠集合。 “征兵公告你们也看了，我也不多说什么。” “咱们村的名单刚才县衙差役送了过来，我点下名。” 说着，村长从怀里拿出两张草纸。 宗祠内鸦雀无声，每个人的脸上都异常紧张。 他们虽然已经知道结果，却还是希望奇迹发生。 万一县衙把自己漏掉了呐。 可惜，全村符合年龄者都在名单上，无一人漏掉。 宗祠内，哭声一片。 “娘，我不想去...” “该死的朝廷，我们年年交税还不够嘛？为什么不让那些富家公子上战场，凭什么让我们卖命！” “不公平！我们日子过得那么苦，却还要交钱卖命，老天爷眼瞎了吗。” 宗祠内怨声载道。 纪阳也想哭，也想骂娘，但他知道那样没用。 村长一直唉声叹气，过了好久才出声说道。 “你们别哭，哭有什么用？当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们都要上战场送死了，那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所有人都哭哭唧唧说道。 村长敲了下铜锣，这才制住乱哄哄的宗祠。 “你们这一走，咱们村就几乎没了男人，我也知道能回来的几率渺茫，可咱们村总得延续下去吧？你们各自的香火总得传承吧！” 纪阳一听这话，心中也清楚村长要说什么。 人可以死，但后代得留下。 果不其然，村长干咳一声继续说道。 “还有两个晚上，没孩子的努努力，有孩子的也努努力，争取多生几个。” “如此才能让你们的家族和咱们西河村继续兴旺下去不是。” 村长说得很在理，一众村民也深以为然。 封建古代对香火延续极其看重，对古人来说，没有什么是比断子绝孙这四个字更可怕的了。 纪阳看了眼旁边的李二牛，恰巧她也在看自己。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满眼期待，一个满眼拒绝。 第50章 留子嗣 “媳妇？” “不可能！” 李二牛挥了挥小拳头，大有一副想也不行，想也有罪的表情。 对于繁衍子嗣，纪阳没那么看重，反正家里也没皇位要继承。 不过一旁的大哥大嫂却着急起来，两人嘀嘀咕咕说着什么，目光一直在他俩身上瞟。 从宗祠出来后，纪阳内心十分焦虑。 战争！。 这对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前世他没少看抗战剧，上学时也深入研究过那段屈辱岁月。 可了解归了解，他却并未当过兵，更没打过仗，尤其是古代这种原始战争。 战争与死亡相伴，没人会不害怕，纪阳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回到家，大嫂立即把章小萍从大菊家叫了过来。 “纪阳，小萍，你们两个现在就成亲，今晚就洞房。” “啥！”纪阳一脸错愕。 章小萍更是满脸通红，低着头沉默不语。 李二牛闻言，刚想开口反对，只是话到嘴巴又咽了下去。 她知道战场凶险，纪阳此去恐怕很难活着回来。 若在死前连子嗣都没留下，对他来说也太不公平。 “纪阳，我同意你纳妾。”李二牛冷冷说道，神情淡漠。 章小萍猛然抬头，小脸上满是欣喜若狂之色。 “谢谢您夫人，以后就算夫君不在了，我也会全心全意服侍你。” 章小萍知道，像她这种被山贼掳走过的姑娘，别说嫁人，不被错脊梁骨就不错了，哪怕没被凌辱过，也注定孤独终老。 如今上天眷顾，能嫁给纪阳做妾，已是百世修来的福分。 况且纪阳为人正直，样貌英俊，还能做出水煎包那种绝世美食。 在她眼里，纪阳就是个天才。 哪怕嫁给他后会守活寡，她也心甘情愿，乐意之至。 看着章小萍不停给李二牛磕头，纪阳人都傻了。 全程他一句话没说，这事就成啦？。 看了眼李二牛，她说是同意自己纳妾，神情却是一百个抗拒和不愿。 甚至还有一丝委屈和失望。 纪阳也不知为何，忽然心痛了一下。 “小萍，你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女孩，但我不希望你为了报恩而委屈自己。” “纳妾这事我看就算了吧。” 见纪阳拒绝，章小萍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转而满脸哀怨。 “您是不是嫌弃我？” “不是，我没有嫌弃你。”纪阳无奈，赶忙解释。 “我这马上就要上战场，十有八九回不来，你现在嫁给我，不是一辈子都毁了嘛！” 章小萍瞪着一双大眼，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我不怕守寡，我也相信您一定可以平安回来。” 见两人磨磨唧唧，大嫂顿时有些不耐烦。 “纪阳，你小子装什么玩意。” “你若真对人家小萍没意思，平日里还竟往包子铺跑？还时常调戏人家？我可都看着呐。” 大嫂一言，差点把纪阳给整吐血，小心思完全被看穿。 李二牛听到大嫂这么说，先是吃惊，而后一双美目刷的一下射向纪阳。 内心失望之极，又无奈苦笑。 我和他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好感度降至0.5。 “既然郎有情妾有意，我又怎能不成人之美。” “大嫂，等会麻烦你做一些好菜，我这个做正室的总要欢迎一下小萍妹妹才是。” 李二牛似笑非笑，但纪阳却感觉她心中十分难过。 他猜不透女人，不知道李二牛明明不喜欢自己，为什么还会如此，这不自相矛盾嘛。 在李二牛见证下，纪阳最终还是纳了章小萍为妾。 一妻一妾俩宅子的终极梦想，已经完成一半。 中午纪阳简单摆了几桌，算是将章小萍的身份公开。 蒋石头等人连连贺喜，甚至还送了红包，不多，每人一两。 宴席上，翠姐等一众姐妹都是一脸羡慕地看着章小萍。 纪阳不光英俊有气度，为人还和善有礼貌。 关键他那个包子铺还是个赚钱机器。 在所有女子眼中，纪阳不但是完美郎君，更是个不折不扣的金龟婿。 因此打心眼里替章小萍高兴。 热闹了一下午，晚上该洞房了。 章小萍一身嫁衣坐在里屋。 今夜，李二牛特意把里屋空了出来，自己去了柴房。 纪阳送走蒋石头他们后，小心脏开始加速跳动。 来到里屋，轻轻挑开盖头。 章小萍虽没有李二牛那么倾国倾城，但也是个十足美人。 柳叶弯眉，明目皓齿，芊芊细腰盈盈可握。 粉红小脸蛋满是娇羞，一双水汪汪大眼睛透着一丝妩媚。 “咦？夫人没来吗？” 章小萍看了眼纪阳身后，却没有发现李二牛的身影。 “她...在柴房休息。” “夫人怎么能睡柴房！夫君还是把夫人请过来吧。”章小萍一脸惶恐。 去请李二牛？他可不敢。 “怎么?你还想两人一起服侍我？”纪阳故作调笑，岔开话题。 章小萍异常羞涩，小脑袋都快埋进胸里。 “大军后天就要出征，咱们时间紧迫，这两日还希望夫君多多疼爱我和夫人，两人一起，怀孕几率也会比较大。” 纪阳哑然，两人一起！那还不得把他榨成人干？。 “她身体不适，这些天都无法同房。” “今晚，我是属于你一个人的。” 纪阳关上房门，一脸猥琐笑意。 章小萍呼吸越来越快，但动作却越来越大胆。 “那妾身服侍您更衣。” 柴房里，李二牛听到里屋传来的嬉笑和声响，内心烦躁地将耳朵捂住。 今夜，全村的狗叫声就没停过。 因为不单单是纪阳在洞房，全村乃至全县都是炮火连天。 能不能留下子嗣或多添几个子嗣就看今明两晚，因此每一个男人都很卖力。 章小萍似乎生怕怀不上，就连白天都没让纪阳离开里屋半步。 等到第四日出发那天，他才扶着腰走了出来。 早饭过后，西河村所有参军男人全部集结完毕。 章小萍抱着纪阳一直哭，满脸都是不舍神情。 “夫君，你可一定要平安回来，妾身和夫人会一直等你。” 纪阳轻轻擦拭掉章小萍眼角泪水，目光看向一旁的李二牛。 李二牛虽然满脸冷漠，可眼眸中还是闪过一丝担忧。 “进入军队后会有短暂的训练期，记得表现差一点，或许可以分到火头军和辎重营，那里的兵基本上不用上战场。” 第51章 入营 “我走以后，家里就靠你费心照顾。” “你性子急，遇事不要太冲动，多和大哥大嫂商量。”纪阳。 李二牛白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你就算不走家里不还是靠我照顾？” 纪阳尴尬一笑。 “狩猎队一走，今后只能靠你一人打猎，记得不要太拼，该休息休息，安全第一。” 纪阳张开双臂，想给李二牛来个离别拥抱。 李二牛下意识后退半步，拒绝了拥抱。 “我又不是小孩子，用得着你叮嘱，烦不烦。” 李二牛转过头去，眼眶有些湿润。 虽然只相处两个月，但也有了一丝丝感情。 今日怕是永别，心中不免有些难过。 很快，一名差役骑马来到西河村村口。 在确定好人员数量后，立即大声说道。 “所有人跟我走。” 离别最后一刻，送别的家人也顾不得哭泣。 “儿子，你可千万得回来呀！” “夫君，我会一直等你，哪怕天荒地老也会等着你。” “爸爸，别走，你不要我了嘛！呜...” “别担心娘，娘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离别最是伤感。 就连纪阳也不由鼻头一酸。 “叔叔，小婵不想让你走，呜...” 纪小婵满脸泪花，死死拉着纪阳的手臂。 大嫂将小婵的双手用力掰开，也止不住掉泪。 “放心，你叔叔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纪海强忍着泪水：“阳子，你放心走吧，家里有大哥在，无需挂念。” “夫君，小萍会每日为您祈福，等你凯旋而归。”章小萍哭得说话都在颤抖。 李二牛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个字。 纪阳看着他们，内心突然有了一种归属感。 魂穿两月有余，他都没有真正融入这里。 日子也是得过且过，对任何人和事都不太关心。 可是此时此刻，纪阳才猛然醒悟，他或许早已经融入到这里。 他们，也已是自己家人。 跟随着差役，在离开玉河村百步之后。 纪阳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道声音。 “喂...纪阳！” 纪阳回过头，看到双手放在嘴巴两侧，并朝自己大声喊的李二牛。 “真要是上了战场，记得不要太勇敢，躲在老兵后面才安全。” 李二牛喊出这句话，内心又暗道自己疯了。 战场上的胆小鬼是她曾经最瞧不上的存在。 可是现在，她却希望纪阳做个胆小鬼，只要能活着她就很高兴。 纪阳露出一抹微笑，举起手臂挥了挥手。 “知道啦...” ..... 西河村共征召兵士一百零四人。 全县征召兵士共一千三百六十七人。 这些人在玉河县集合完毕后，由县尉亲自带领送往黑石城。 等到了黑石城，纪阳才真正看到本次征召的全部兵士。 城外，黑石城守军驻扎之地。 所有新征召的兵士全部整齐队列。 数量高达两万人。 纪阳他们在黑石城待了六天。 前三天主要是等待领取兵器和盔甲。 等领到兵器和盔甲后，纪阳整个人都蒙了。 兵器是一把木头做的长弓，拉力只有三十磅。 最大射程就只有七八十米，有效杀伤距离恐怕连三十米都不到。 就这个距离，除非贴脸射击，不然想杀敌只能靠运气。 而西凉铁骑向来以速度着称，三十米的距离几乎眨眼就到，你根本来不及射第二发。 再说护甲，更是寒酸到不行。 整体由木藤编制，连一丝铜铁都没有，还不如山贼的竹甲。 拿着这装备上战场，和送死有没啥两样。 某个不起眼的营帐内。 蒋石头狠狠将木藤护甲扔在地上。 “让我们去对付西凉铁骑，竟只给这种垃圾装备，这不妥妥送人头嘛！” 大铁锤不明所以，他没上过战场，不知道装备应该是什么样，于是开口问道。 “这装备真的很差吗？” 蒋石头坐在床上，气呼呼说道：“当年我所在的‘飞豹军”已是大虞最差的军队，可每个兵士依旧是铜甲铁器。” “如今边境危机，咱们或许是守护边境的最后力量，按理说应该给配备最好的装备。” “而不是用这些垃圾敷衍咱们。” 纪阳一边穿着木藤护甲一边说道：“有种比没有强，凑合着用呗，总不能去将军营帐去闹吧。” 纪阳知道，就算去闹也不会有结果，甚至还会被当成鸡杀掉，震慑心中不满的猴子。 蒋石头长叹一声，心中对大虞很是失望。 隔天，开始兵源分配。 两万新兵被分为，一万遁甲兵，五千步弓手，三千轻骑兵，一千斥候兵，一千辎重兵。 很幸运，纪阳和所有西河村人都被分配到了辎重兵。 所谓辎重兵，乃是负责运送看护兵器盔甲以及打仗所用到的一切物品。 偶尔也会担任押粮兵角色。 一般来说辎重兵不用上战场，算是个美差。 不过危险程度却并不低。 若是敌军趁夜袭营，大概率都会选择粮库和辎重营。 用兵常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领到兵甲的第三天，纪阳他们便接到第一道军令。 边境战事吃紧，粮草仅够维持三天。 因此让辎重营提前将部分粮草和辎重运送到边境前线。 九月十五日。 纪阳所在的辎重营，带着上千石粮草和几十车辎重离开黑石城，奔赴前线军营。 辎重官是名中年男子，名叫孙护。 他看着眼前一众满脸不安的新兵，忍不住长叹一声。 “不过是押粮而已，你们不要怕。” “西凉铁骑还没有突破边境封锁线，遇不到他们。” 孙护一番话，新兵们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没有那么紧张。 纪阳眉头微皱，有些疑惑地朝蒋石头问道。 “不是说西凉铁骑已经攻下数个边境重镇嘛？他怎么说西凉铁骑还没突破封锁线？” “稳定军心而已，我猜‘长风军’现在已处于西凉铁骑的包围之下，咱们这趟粮草可不好送。” 蒋石头是老兵，对战局判断还是比较清楚的。 一千人浩浩荡荡开始行军，三天后终于进入边境范围。 当踏入边境那一刻，所有新兵，包括纪阳在内，都被所看到的景象深深震撼。 第52章 战争带来的震撼 眼下他们正经过一处村庄。 村庄已经看不出有多少户人家，大部分都被燃烧成了木灰。 遍地尸体散发着腥臭味。 蛆虫和漫天飞舞的苍蝇，给这帮新兵带来极大的视觉冲击。 “呕...” 大铁锤忍不住开始干呕起来，就连纪阳也感觉一阵反胃。 村庄里，还有一些活人在苟延残喘。 一名小男孩趴在一具浑身赤裸的女尸身上，口中不停喊着妈妈。 断臂的老太太背着只有半截身体的儿子，始终不肯将其入土为安。 此时一名全身满是烧伤痕迹的男子抱着一块黑色木头跑了过来。 “军爷，求求你们救救我女儿吧！她还没死，你们救救她...” 男子跪在孙护面前，将其拦下。 孙护没有下马，而是命人将男子驱赶到一边。 “继续前行，不要逗留。” 辎重营没有停下脚步，可眼神中却越发恐惧起来。 纪阳路过那名男子时，清楚看到他怀中女儿还有微弱呼吸。 如此严重的烧伤，就算在原世界也不可能救回来，更别说是这个世界。 这就是战争嘛！。 纪阳强迫自己不要去看，可目光始终无法从那名男子身上移开。 不知不觉，他的呼吸越来越重，内心忽然升起一股烦躁感。 纪阳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连临上战场前的恐惧都弱了几分。 当下他终于能理解原世界中的革命先辈为什么会悍不畏死。 如果眼前这个村子是西河村。 如果这个男人是大哥纪海，被烧成炭的女孩是纪小婵。 纪阳不敢想象自己会崩溃成什么样子。 或许...不，他肯定会和革命先辈们一样，为自己的家人报仇雪恨。 只要能报仇，死亡就不会在令人恐惧。 男子不停磕头，乞求能救救他女儿。 可谁又能救得了呐？。 辎重营的新兵除了能投去同情目光，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为什么！你们不是大虞的军人嘛？” “我们不是大虞的子民嘛？” “我们每年都交税交粮，哪怕饿死都没有少给过大虞一文。” “你们应该保护我们的！你们应该保护我们的啊...” 男子越说越激动，眼中乞求也渐渐变成仇恨。 他单手抱着自己的女儿，另一只手捡起一块石头。 “我杀了你们...你们都该死！” 男子朝孙护冲了过去，满脸都是绝望之色。 孙护冷漠地看着男子，随手抽出利剑将其斩杀。 男子倒在血泊中，可依旧紧紧抱着女儿。 纪阳眉头紧皱，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肉中。 他想说些什么，可大脑却无法组织起任何语言。 大铁锤呼吸粗重，终于忍不住爆发。 “他都这么可怜了，你为什么还要杀他？” 大铁锤一声怒吼，所有人的目光立即朝他看去。 孙护高坐战马之上，目光异常平静。 “扰乱军心，难道不该杀吗？” 大铁锤双目赤红，指着孙护大声质问道。 “你们没有守护好边境，被骂两句难道不应该吗？” “我们是大虞的军队，他是大虞的子民。” “可现在，他没有死在西凉人手中，却被你抬手斩杀！” “难道大虞军队，就只会杀自己的子民嘛？” 孙护闻言，双眼微眯，右手也放在刀柄之上。 蒋石头见状，立即挡在大铁锤身前，慌忙替其辩解。 “对不起大人，他是新兵，又是第一次见到战场过后的村子，情绪难免受到些许影响。” “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一个新兵蛋子一般见识。” 大铁锤还想反驳，纪阳赶忙拉了他一下，对其摇了摇头。 不管原因如何结果如何。 大铁锤这几句话比刚才男子所言还要严重。 军心动摇，即使百万军队也会一触即溃。 因此动摇军心乃军中第一大罪，触者必死，甚至还会诛灭九族。 好在孙护并没有真正动怒，只是冷冷说道。 “战争就是如此残酷，想要给他们报仇，只有在战场上杀光所有西凉人，而不是在这里指责我。” “这个男人全身烧伤已经没救，不如给他一个痛快，好少受一些罪。” 孙护见大部分人都表现出一副理解模样，放在剑柄上的手才缓缓松开。 “继续行军，谁在敢说动摇军心的话，军法从事。” 说罢，辎重营开始继续行军。 纪阳忍不住发出冷笑。 避重就轻。 死去男子说得对。 老百姓耗尽心血供养着大虞皇室和军队。 可他们却连自己的百姓都保护不了，凭什么不能被指责。 ..... 辎重营很快离开了村子，看不到遍地尸体的惨状，众人心情才稍微舒展一些。 天色渐渐变暗，辎重营正好行驶到一处山坳。 “原地休息，生火做饭。” 到了黄昏，孙护看了眼地图便不再打算行军。 一众新兵还从来没走过这么远的路，早就已经疲惫不堪。 一听休息，立即坐在地上睡倒一片。 纪阳看了下四周。 两侧是光秃秃，被烧成黑色的大山。 他们正好位于两山之间的山道上。 纪阳虽然没打过仗，但兴趣来时也看过几本古代兵书。 兵法云：六害之地不可久留。 所谓六害，乃是行军途中遇到的六种地形。 分别是绝涧、天井、天牢、天罗、天陷、天隙。 而他们现在所处地形，便是六害之中的天隙。 此地形道路狭窄，两侧高山又可藏兵数万。 虽说此地两侧的山上树木已被烧光，无法藏兵。 可若敌军从前后来袭，他们也无处可躲，逃无可逃。 “有点不妙。” 纪阳和玉河村的村民聚在一起，在辎重营内算是个小团体。 蒋石头坐在地上，从腰间解下水壶递给纪阳。 “地形是不太利于休整，不过我想西凉人应该不在附近。” 纪阳喝了口水，润了下嗓子，疑惑道：“何以见得？” “我虽没和西凉人打过仗，但也听说过他们的习性。” “咱们来时遇到的那个村子几乎都被烧光，西凉人怕是早在几天前就来过。” “他们以骑兵掠夺抢杀为主，不会在一个地方逗留，应该早就走了。” 第53章 西凉铁骑 蒋石头把心中猜想说了出来。 众人纷纷点头，都觉得在理。 “我也听说过西凉人杀完抢完就走，很少返回行凶之地。” 大铁锤比较认同蒋石头的分析，毕竟西河村距离西凉边境不远。 生活在那里的老百姓对西凉人还是比较了解的。 纪阳神色凝重，并没有因为蒋石头的话而放下心来。 “如果西凉人还没走。” “或者说刚才那个村子才刚被西凉人袭击。” “那咱们在这里遭遇西凉人的几率有多大？” 大铁锤闻言表示纪阳完全多虑。 “不可能，刚才那个村子都快烧没了，起码烧了一天一夜。” 纪阳皱着眉头，继续问道。 “我不知道你们注意到了没有。” “刚才那个男子怀里抱着的女儿，她还没有死。” 众人立马点头，那个快要被烧成炭的小姑娘，给他们的印象极为深刻。 “唉...烧成那个模样，不知道要受多大罪，还不如...”大铁锤长叹一声。 众人也是面露同情之色，真就不如直接死掉来得痛快。 “我不是说这个。”纪阳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说出一句另他们毛骨悚然的话。 “被烧成那副模样，肯定坚持不了两个时辰。” 蒋石头浑身一震，瞳孔猛然一缩。 “你是说，那个村子是两个时辰前刚被袭击的？” 纪阳点了点头：“可能还要更短。” 大铁锤此时也反应过来，神色顿时一片惊恐。 “那...那岂不是说，西凉人还在附近！” “不排除这个可能。”纪阳说完，立即站起身子。 回头看了下来时的路，山道弯曲，只能看到后方一里之地的景象。 这个距离极其危险，若西凉铁骑从背后而来。 那么等他们看到时，就已经来不及逃跑。 “不行，咱们得把这个猜测告诉辎重官。” 蒋石头慌忙起身，这可是极其危险的发现，必须上报。 孙护此时正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地图。 几名亲兵就在他面前生火。 看到纪阳三人朝他走来，眼眸中满是不耐烦。 “你们不好好休息，跑我面前干什么？” “难不成想当逃兵？告诉你们，只要入了军籍，就休想在回家。” 蒋石头微微弯腰，恭敬说道。 “孙大人，我们有个非常重要情报要禀报。” 说罢，蒋石头便将刚才纪阳的猜想说了出来。 孙护听完之后，神色逐渐凝重。 “你们说得到也有些道理。” “不过，这个概率太低，我不能采纳。” 蒋石头一脸错愕，忙问：“孙大人，战场之上任何疑虑都要重视。” “若西凉铁骑就在附近徘徊，咱们在这里停下岂不非常危险。” “以小人之见，应该连夜赶路，将粮草辎重尽快送到长风军营地，以免夜长梦多。” 孙护凌厉的目光猛然射向蒋石头，语气有些不满。 “你一个小小步弓手，还敢教本大人做事？” 大铁锤见状，立即说道。 “孙大人，我们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担心西凉铁骑一旦发现我们，这一千名兄弟怕是会葬身于此。” “住口！”孙护猛然大声呵斥道：“本官之前说过，谁要敢动摇军心就军法从事，你们没听到吗？” 纪阳真想给他一脚。 这个孙护也过自以为是，根本听不进去劝告。 不过话说回来，人家毕竟常年打仗，应该有自己的见解。 说不定他早就发现端倪，现在停下肯定是有作战计划。 纪阳毕竟没有上过战场，潜意识里对自己所猜测的并没有绝对信心。 孙护咋说也是个军官，经验肯定比他这个小白多。 “孙大人，或许真是我们兄弟多想了。”纪阳赶忙说道。 孙护冷哼一声：“现在正值用人之际，你们暂且免去处罚，滚吧。” 三人无奈，只能返回原处。 “妈的，我看那个孙护就是个脓包。”大铁锤气呼呼坐在地上，一脸不悦。 蒋石头也叹了口气：“算啦，希望是咱们多想吧。” 纪阳虽然认为孙护应该有自己的谋划，可心里始终有些不安。 “大铁锤，咱们的东西都带来了吗？” 大铁锤看了眼四周，见没有外人才小声说道。 “带来了，就藏在其中一辆马车里。” “去把它们拿出来。” “现在就拿出来？” “以防万一，不然等西凉铁骑真来了，咱们连拿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在黑石城等待的那几天。 纪阳和大铁锤两人就偷偷做了十多架速射弓弩和三支复合弓。 毕竟朝廷发的装备实在太拉跨，为了保命只能自己打造一些。 “那行。”大铁锤说罢，立即朝几名狩猎队的兄弟说道：“你们几个跟我来，帮忙掩护。” .... 五里之外的一个小山坡上。 二百多名西凉人正吃着烤肉。 “队长，今天收获不错，屠了三个村子，回去之后别忘了给兄弟们记一功。” 一名满脸络腮胡的西凉人，将手刚刚烤好的肉块递给旁边精瘦男子。 精瘦男子接过肉块，狠狠咬下一口。 “放心，兄弟们的功劳我都记着呐，回去后就上报大将军。” “那我们今天还会回去嘛？还是说等天亮后再屠几个村子？”络腮胡男子吃得满嘴流油，眼中满是对生命的蔑视。 精瘦男子想了一下后说道：“咱们出来整整三天，也该回去休养一下。” 说罢，他朝周围一众西凉人喊道：“兄弟们尽快吃，吃完咱们回军营。” “报....” 此时，远处一名西凉铁骑快马而来。 “什么事？” “报告队长，不远处一个山坳间升起一缕烟火。” “属下刚刚查探了一番，发现有支运送粮草辎重的大虞兵士正在那里休整。” 精瘦男子闻言猛地站起身来，手中烤肉也立马扔掉。 “太好啦！真是天降战功。” 络腮胡男子更是兴奋异常：“干掉那些兵士，把粮草和辎重都带回去，大将军不但会给咱们记功，估计还能赏些银子！” 精瘦男忍不住发出阵阵大笑，他已经立下不少功劳，此时若能劫走这批粮草辎重，大概率就能晋升为千骑长，想想就兴奋。 第54章 刚出新手村就遇到精英怪 “那帮大虞兵士有多少人？” “大约在一千人左右，不过看他们行军步伐比较凌乱拖沓，应该是刚征召的新兵。” 络腮胡男子闻言更是激动不已：“一千新兵？那不就是待宰羔羊嘛。” “老天爷这是亲手把战功送到咱们嘴边呀，哈哈哈哈。” 虽说数量上高于他们五倍，但在其眼里不过是土鸡瓦狗尔。 自从死对头，大虞李家被灭门后，在战场上就再也没遇到过敌手。 不然也不会贸然越过边境，强占数个大虞重镇。 如今即使当年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的长风军，没了李家人坐镇，不还是差点被全部消灭。 “兄弟们上马，争取半个时辰内杀光他们。” 精瘦男子翻身上马，立即带头朝纪阳他们所在的山坳处奔袭。 .... “都在这里儿了。” 大铁锤拿着被破布包起来的速射弓弩和复合弓回到纪阳他们面前。 纪阳，蒋石头，大铁锤三人一人一把复合弓。 其余速射弓弩都分给了狩猎队的兄弟。 大虞兵士都只能用统一发放的武器，因此只能将其藏起来。 裹上破布乃是为了不让别人看到弓弩的奇异造型，不然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蒋石头摆弄着复合弓，脸上全是好奇之色。 在和李二牛一起狩猎过程中，他曾多次见识过复合弓的威力，心中早已垂涎不已。 现在终于拥有一支，不免有些想要试一试的冲动。 “纪阳，要是西凉铁骑真的发现咱们？那该怎么办？”大铁锤一边将箭壶背在背上，一边朝纪阳问道。 纪阳无奈一笑：“还能咋办，跑呗，打肯定是打不过。” 话音刚落，刚才被纪阳派去后面弯道处警戒的柱子，慌里慌张地跑了回来。 “不好啦！有一队西凉铁骑正朝咱们这里过来！”柱子喘着粗气大声说道。 “什么！西凉铁骑？你看清楚了没有？”蒋石头脸色大变，慌忙问道。 “看清啦，他们大约有二百多人，骑着战马，速度飞快！”柱子神色惊恐，连声音都在颤抖。 周围人听到这个消息后，立马炸开锅。 “天呐！西凉铁骑真的来啦！” “咱们该怎么办？要不快逃吧！” “对，逃！我可不想死！” 一帮新兵根本没有军人之心。 他们本就是普通老百姓，初次面对敌人肯定异常恐惧和慌乱。 “都别慌，我看谁在扰乱军心！” 孙护带着亲卫走了过来。 看到纪阳三人后，脸色一黑，立马将腰间短刀抽出。 “又是你们三个？不想活啦是不是？” 柱子赶忙说道：“大人，属下没有扰乱军心，我真看到了西凉铁骑。” “西凉铁骑？在哪？我怎么没看到？” “我看是你们想当逃兵才故意编造，好引起惊慌后趁乱逃走是不是？” 孙护冷声说着，手中短刀直接架在柱子肩膀上。 纪阳见状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孙大人，你若不信，大可差遣亲兵去后方查看。” “若是晚了，不光我们会被西凉铁骑屠杀，你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孙护冷漠的眼神看向纪阳，神色满是不屑。 “哼，那好，我就派人去看看。” “若真有西凉铁骑，我这辎重官的位置就让给你。” “若是没有，你们几个的脑袋，全部给老子搬家。” “快...快看！是西凉铁骑！” “西凉铁骑真的来啦！” “快跑吧！” 后方，山坳弯道处。 二百多名西凉铁骑赫然出现在众人眼中。 战马狂奔，西凉人的吼叫声宛若催命符般在孙护耳边炸响。 咣当！。 孙护手中的短刀掉落在地上。 不可置信地看着朝他们奔袭而来的西凉铁骑，双腿止不住发软。 纪阳见状一阵懵逼。 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孙护，怎么转眼之间就被吓成这逼样。 蒋石头看着四散逃离的人群，立即大声喊道。 “不要乱，所有人拿起武器，步弓手准备放箭阻拦西凉铁骑，其余人立即带着粮草辎重往前跑。” 蒋石头的话只让一小部分人冷静下来，大部分都在恐惧支配下变得六神无主。 甚至有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孙护此时也反应过来，他二话没说，直接翻身上马就要跑。 纪阳眼疾手快，立马将他拉了下来：“我们都还没跑，你这个军官跑什么！” 未战先逃也就算了，竟还舍弃自己部下，这他妈是怎么当上军官的。 孙护一副快要吓哭的表情，颤颤巍巍说道：“不跑在这里等死嘛。” 大铁锤气极反笑，直接朝他踹了一脚。 “妈的，刚才让你跑你不跑，现在跑还有个屁用。” 孙护结结实实挨了一脚，但也不敢再说什么军法从事。 “我哪知道西凉铁骑真的会来，他们明明说这条路上没有西凉人的。” 纪阳神色微动，可现在也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 “你是军官，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孙护哭丧着脸：“我哪知道该怎么办？我这个军官是花钱买来的。” “对了，刚才我不说过嘛，要是西凉铁骑真的出现，就让你当辎重官。” “你说现在咋办？我听你的。” 纪阳实在忍不住，朝他胸口就是狠狠一脚。 “靠！” 蒋石头带着少数没被吓破胆的新兵组成一道防线。 在相距仅有一百三十米时，所有步弓手全部开始放箭 可西凉铁骑的速度并没有丝毫延缓。 和大虞发放的装备不同。 西凉铁骑每个人都穿戴着银色战甲，就连战马也被银甲包裹。 以他们二三十磅拉力的弓箭来说，根本就不破防。 真他妈是刚出新手村就遇到精英怪，只有被秒杀的份。 西凉铁骑眼看着就要冲到他们面前。 蒋石头知道，现在只能拼死一战。 “兄弟们，咱们跑不过他们的战马，要想活命只有拼死一战。” “咱们人数是他们五倍，未尝不能取胜。” 纪阳立即反驳。 “不行，咱们都是新兵，没有丝毫作战经验，人数再多也没用。” 蒋石头满脸无奈：“我知道，可现在还能怎么办？” 纪阳看了下两侧光秃秃的大山，立即说道。 “所有粮草和辎重全部放弃。” “所有人立即上山！” 第55章 进退两难 “上山？这山上树木已被烧光，就算上去也是避无可避。” “我当然知道，不过只要上了山，西凉人的战马就起不了作用。” “骑兵的攻击力主要依靠战马冲锋和居高临下的姿态。” “咱们只要避其锋芒，迫使他们下马，就还有逃脱的可能。” 纪阳快速将心中所想喊了出来。 此时西凉铁骑已经冲到眼前。 铁骑如一杆长枪刺入，瞬间冲破蒋石头组织起来的防线。 惨叫声响起。 只瞬息之间，几十名新兵便被战马撞飞出去。 “咦哈哈...队长，咱们来比一比看谁杀的最多咋样！” 络腮胡男子挥舞着手中长刀，所到之处鲜血四溅。 精瘦男子一刀砍掉一名新兵头颅，脸上被喷射的鲜血染红。 “谁要杀得少，回到西凉后谁就请客去胭脂楼。” 精瘦男子的话让络腮胡男子仰天大笑起来。 “没问题，我可要包十个。” 西凉铁骑犹入无人之境，一千名大虞新兵根本连一丝反抗都做不到。 “快上山！快。”蒋石头大声喊着。 纪阳眼看着一名西凉铁骑朝他袭来，身体顿时止不住颤抖。 他不是恐惧，而是肾上腺素飙升的表现。 飞快从背后箭筒中拿出一支箭矢，而后放于弓弦之上。 轻轻一拉，复合弓的弓弦便被拉到最大。 那名袭来的西凉人丝毫不惧，脸色还带着兴奋又狰狞的笑意。 在他眼中，就大虞人手中的破弓，根本连他的护甲都射不穿，连躲都不需要躲。 然而下一秒，他立马感觉胸口一痛。 无力感袭来，低头看着插在胸口的半截弓箭，脸上狰狞之色消失，转而变成不可置信之色。 “不...不可能！” 杀掉一名西凉铁骑后，纪阳也顾不得其他，转身就往山上跑去。 山体并不陡峭，大约有个三十度，但表面乱石丛生，十分不好走。 一些还算镇静的新兵在听到蒋石头的大喊后，就已经开始往山上跑。 剩下那些早就被吓尿了裤子，仅仅十几分钟，就被二百多名西凉铁骑斩杀殆尽。 “别让他们跑了，追上去杀光他们。” 精瘦男子看到纪阳等人已经爬到山上百米之远，立即下马登山追逐。 西凉人向来喜欢赶尽杀绝，绝不会留下后活口。 “纪阳，他们追上来啦！” 走在最后的大铁锤回头看了一眼，顿时把他吓得够呛。 西凉人虽然身穿沉重铠甲，但身体素质却比他们强上n个档次。 因此爬起山来比他们还要快上一些。 “不要慌，所有人依次放箭延缓他们的速度。” 在纪阳指挥下，一半人停止攀爬，全部回头放箭。 爬山过程需要仰面看清路径，而西凉人面部是没有铠甲遮挡的。 再加上纪阳他们居高临下属于俯射，箭矢威力和精准度都提高不少。 很快，一些倒霉蛋纷纷面部中箭从山上滚落下去。 “妈的，这帮可恶的大虞人。”精瘦男子大骂一声，立即命令所有人低头。 低下头就无法向上攀爬只能停留在原地。 纪阳看差不多了，于是让最前方另一半新兵停止爬山，转身接力射击，他们则开始攀爬。 几轮过后，西凉铁骑被压制在原地动弹不得，他们则爬到了半山腰。 这个距离，已经超过射击范围。 “所有人停止射击，加速往上爬。”纪阳大声喊道。 距离拉开，精瘦男子知道一时半会是追不上了。 “大虞人真他妈狡猾，别让老子再遇到他们。” 络腮胡男子似乎很甘心：“队长，前面有条路可以通到山那边，不如咱们绕过去，说不定还能堵到他们。” 精瘦男阴沉着脸，冷声道：“等咱们绕过去天都黑了，哪里还能找到他们。” “罢了，算他们运气好。” “杀了几百人，又抢到这么多粮草辎重，咱们已经大赚。” 络腮胡男子无奈只能就此作罢：“所有人下山，把粮草辎重都带回去。” 山上。 “西凉人撤了！” 负责殿后的大铁锤一直在注意着山下动静。 看到西凉人返回山下，立马兴奋喊道。 “别停，继续往上爬。”纪阳回头看了一眼继续攀爬。 等爬到山顶上时，众人才长出一口气。 “靠！老子总算捡回一条小命。”大铁锤倒在地上喘着粗气，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危险解除，大部分新兵都开始抱头痛哭起来。 这是他们第一次经历战争。 虽然规模很小，可依旧给他们带来灵魂上的洗礼。 并且也是从老百姓转变为军人的开始。 纪阳坐在一块石头上，双腿还在打颤。 刚才一幕幕在眼前闪过，尤其是那名骑兵朝他冲过来时所带来的压迫感，让他仍旧心有余悸。 蒋石头走到纪阳身边关心道：“没事吧？” “还行。”纪阳露出一抹苦笑。 蒋石头看了眼山下已经离开的西凉铁骑，也是暗自庆幸。 若没有纪阳的当机立断，恐怕他们早就变成一具死尸。 “咱们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必须要想办法离开。” 纪阳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蒋石头点点头，可脸上却满是迷茫。 “可咱们该去哪儿？” 纪阳想了想，返回西河村？肯定不行。 现在回去就是逃兵，被人发现起码要诛灭三族。 继续往前，和长风军会合？也不行。 粮草辎重全丢，按照军纪也是难逃一死。 当下真正是陷入进退两难之地。 “妈的，你这狗东西竟然还没死！我们都他妈被你害惨啦！” 人群中，柱子的声音忽然响起。 纪阳等人起身看去，却见柱子正对一名男子拳打脚踢。 “柱子，你干什么？”蒋石头大声喊道，几人也朝他走去。 “别打啦，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地上男子惨叫连连。 纪阳定睛一看，竟然是孙护。 “狗东西，你他妈命还挺大，竟然没被西凉人给宰了。”大铁锤一把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扬起拳头就要打。 “等等。”纪阳出声制止大铁锤，并朝孙护问道：“刚才你说是他们让你走这条路，还说这条路上没有西凉人。” “你口中的他们是谁？为什么能确定这条路上没有西凉人？” 第56章 探路诱饵 孙护被打得鼻青脸肿，和猪头没啥两样。 大铁锤把他往地上一扔，恶狠狠说道：“老实交代，不然我活劈了你。” 孙护喘着粗气，一副委屈巴巴模样。 “是苏焱说这条路上没有西凉人的。” “还说只要我能将粮草辎重送到长风军，就提拔我做偏将军。” “我他妈也是被猪油蒙了心，送点粮草辎重就能晋升偏将军，这不是白日做梦嘛！” 大铁锤问道：“谁是苏焱？” “苏焱是帝都苏家三公子，半月前奉命征召新兵并担任统帅。” “我听小道消息说，只要他这次能把长风军解救出来，就让他担任长风军统帅之职。” 蒋石头闻言脸色一变，吃惊道：“让一个世家公子担任大军统帅？还是长风军？帝都那边脑子进水了吧！” “你别乱说！”孙护吓了一跳，赶忙道：“这话要是传到帝都，可是会被株连九族的。” 纪阳也是大吃一惊，军队统帅不但掌握数万兵士的性命，更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之人。 如此重要职位竟然让一个世家公子来当，十年脑血栓患者也干不出来这事。 “那个苏焱打过仗吗？”纪阳问道。 “没有。” “可曾在军中历练过？” “没有。” “那可有军事才华？纸上谈兵的那种也行？” “也没有。” 孙护一连说了三个没有，又补充道。 “你们都是贫民，不知道王公贵族之事也正常。” “苏焱在帝是个花花公子，除了养鸟斗蛐蛐就是逛青楼，乃有名的纨绔子弟。” “什么！”大铁锤听到这，神情怒不可遏。 “帝都把我们的性命交到一个纨绔手上？这可是两万百姓啊！” 周围一众新兵在听到他们统帅是啥也不会的纨绔子弟后，一个个气愤不已。 “妈的，帝都这是拿咱们的命给世家子弟镀金来啦！” “咱们和西凉人拼杀，那些啥也不会的官二代坐享其成，还有没有天理。” “我们到底是在为谁卖命？大虞百姓？帝都皇室？还是那些祸国殃民的世家子弟！。 纪阳长叹一声，自古以来，兵士从来不怕死，却怕不知道为谁而死。 为民族，为国家，为百姓，他们不怕。 慷慨赴死马革裹尸，鲜血染红旗帜，哪怕是死也心甘情愿。 即便不为那些高大上的东西，也可为知己而死，为所敬佩之人而死，兵士们同样无憾。 可现在你告诉他们，要为平日里欺压他们，剥削他们的世家子弟而死。 心中怎能不恼，又怎能不怨。 “呵，咱们被当成探路的诱饵了。”蒋石头无奈说道，对大虞又失望几分。 孙护边哭边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你们惨，我他妈比你们还惨！” “花钱买来一个送死的官，足足三万两银子呐！我找谁说理去。” 纪阳无语，这么一说，这家伙确实比他们还惨。 “对了，你刚说把长风军解救出来是什么意思？” “不说是长风军虽然损失惨重，但也成功击退西凉大军，并已退守到边境营地休整嘛？” 孙护脸色一僵，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大铁锤不耐烦，立马吼道：“快他妈说，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孙护怕再次挨揍，只能把实情说出。 “西凉大军被击退不假，长风军退守营地也是真，只是...” “只是什么？在卖关子把屎给你打出来。”大铁锤有点受不了孙护那慢吞吞的劲。 “只是没过几天，通往长风军所在营地的所有道路全被西凉人给封死。” “长风军试着打通，却都以失败告终，只能退守营地。” “那些西凉人围而不打，似乎想活活饿死长风军。” “因此苏焱公子才让我送些粮草辎重过去。” 纪阳眉头一挑，暗道有些不对。 “你既然知道这些，为什么还要接下此次运送粮草辎重的任务？” 孙护双手撑地站了起来，而后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 “我接任务一是被苏焱公子的许诺给冲昏头。” “二来是他告诉我，有一条可以避开西凉人的密道。” “你看。” 说着，孙护将地图摊开放在旁边一块石头上，并在上面指出一个位置。 纪阳目光放在地图上认真查看。 大虞和西凉的边境大部分都是平原，只有几座不大不小的山包。 山包连成一线，相距都不是很远，因而组成一道天然防线。 山包后面便是大虞地界，距离最近的一座城池只有十几里路。 不过城池太小，无法容纳两万名长风军，只能在外搭建营地。 长风军营地背靠其中一座山包，面向平原。 从地图上看确实有好几条道路通向营地，不过孙护所指的地方，乃是山包后方，一条细长狭窄的河流。 “捕鱼河！”蒋石头神色一疑问道：“你是想通过水路把粮草辎重运送过去？” “不可能，这么明显的一条河，西凉人怎么可能不派兵看守！” 孙护嘿嘿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在捕鱼河底部，有条细小的天然地缝，约莫有两人宽。” “我们可以从河东侧的地缝口进入，越过捕鱼河从西侧而出。” “西侧出口正位于长风军所在的山包背后。” 大铁锤点了点头，似有所思道：“既然咱们能进去，为啥长风军不能出来？” 孙护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纪阳盯着地图看了几分钟，忽然对素未蒙面的长风军有了一丝敬意。 “长风军不是不能撤离，而是不能撤离。” 蒋石头和大铁锤等人都是一脸懵逼。 “为啥？”大铁锤。 纪阳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西凉人围而不打，大概率是想朝大虞索要好处，自然不会把他们灭掉，围困也只是在逼迫大虞而已。” “至于对方提了什么条件，咱们不得而知。” “若长风军不管不顾，通过地缝退守到距离最近的那座小城，那么西凉人发现后就会紧跟其后围困小城，他们的处境并不会改变” “万一大虞和西凉谈判破裂，长风军就会首当其冲。” “小镇城池并不坚固，很容易就会被攻破。” “届时不光长风军会被团灭，就连小城里的百姓也无法幸免。” 第57章 在抢回来 说到这儿，纪阳又将目光放在孙护身上。 “这座城叫什么？” “捕鱼城。”孙护解释道：“那地方本是一群捕鱼人聚集而成的镇子。” “后来被长风军当成屯粮修养之地，因此加盖了城墙变成一座小城。” 纪阳继续问道：“城中渔民数量是多少？是否已经撤离？” 孙护想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回道：“渔民大约有五六百户，总人口在两千以上。” “至于有没有撤离我不知道，但大概率都还在城里，毕竟那么多人集体撤离，当地官员肯定会上报。” 蒋石头神情凝重又满脸不解：“小城居民距离战场那么近，肯定知道长风军被围困的消息。” “按理说他们应该早就被吓跑，不可能还安静地待在城里？” “可能是他们对长风军有绝对信心，毕竟城里渔民和长风军可是朝夕相处了几十年。”孙护想当然说道。 纪阳点了点头：“可能吧。” 大铁锤见众人陷入沉默，脸上焦虑之色更浓。 “现在就别说什么捕鱼城啦，先想想接下来该咋办吧！” 柱子也在一旁附和道：“纪先生，队长，咱们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 纪阳看了眼周围一众垂头丧气的新兵，忽然开口问道。 “兄弟们，咱们现在进退两难，你们可有什么主意？” 新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茫然和绝望之色。 “能有什么主意？前后都是死，还不如留在这里多活两天。” “没错，除非大虞派人来救咱们，不然哪还有活路可走。” “派人来救？咱们就是探路石，你见过有救探路石的吗?” 新兵们你一言我一语，气氛越来越丧，抱怨声也越来越多。 纪阳微微叹息，转而朝蒋石头问道：“石头哥，你以前当过步弓手小校尉，你说现在该咋办？” 蒋石头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尴尬：“我只是一个负责冲锋陷阵的小校尉，哪有什么计谋可言。” 孙护揉着红肿的脸，语气带着哭腔：“早知如此，我还不如乖乖当个布料商人。” “这下可好，当大官的梦没做成，现在还要被困死在这儿，我咋这么倒霉。” 困死在这儿？。 不，我还有家人在等着我回去，决不能在这个破地方白白丢掉性命。 纪阳暗自握紧拳头，事到如今只能铤而走险，搏出一线生机。 “兄弟们，我倒有个办法可以自救，不知道你们愿不愿跟我一起干？” 听到纪阳有办法救他们，一众新兵的目光立马落在他身上。 “什么办法？” “快说说看。” “只要能活下来，我们啥都听你的。” 新兵们聚集过来，把纪阳他们围在中间。 纪阳简单组织了下语言，看着众人缓缓说道。 “逃回黑石城肯定是不行，被当成逃兵会连累家人。” “因此只有把粮草辎重送去长风军营地，才能有一线生机。” 听到纪阳的话，所有人都是一脸失望之色。 “你这不是废话嘛！” “咱们的粮草辎重都被西凉人给夺了去，拿什么去长风军营的？” “就是，总不能再把粮草辎重从西凉人手中再抢回来吧？” 纪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微笑。 “没错，咱们要做的就是把东西在抢回来。” 一旁孙护像看傻逼似的看着纪阳。 “你做什么白日梦？这种馊主意你咋想出来的？” 蒋石头也暗自摇摇头：“若在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或许还有一丝机会，可一帮新兵去抢西凉铁骑...基本上是送死。” 战争从来不是蛮干，而是讲计策拼谋略。 历史上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例子比比皆是。 只要能充分利用天时地利人和，眼下难关并非不能破解。 从地图上看，西凉人明面上的营地如同小点遍布在边界各处。 距离他们最近的一处西凉人营地大约有二十五里左右。 刚才那帮西凉铁骑把粮草辎重抢走后，肯定会将其带回最近营地。 若能在他们必经之路上埋伏起来，依靠复合弓的威力加偷袭，未尝不能创造奇迹。 纪阳把心中所想全部讲出来，一众新兵都是面面相觑。 “偷袭倒是可以。”蒋石头微微说道，毕竟他刚才亲自试过，复合弓的威力是可以穿透西凉人的护甲。 “只是复合弓就三支，根本不够用。” “无妨，咱们这么多人，每人负责做一个零件，最后由我和大铁锤拼装，三个时辰内做出三十支复合弓应该没问题。” 大铁锤拍了拍胸部：“我是出了名的快，三个时辰内只要零件管够就一定能完成。” 蒋石头神色依旧有些担忧：“三个时辰？怕是那些西凉人早就回到营地。” “不会。”纪阳颇为自信说道：“现在天色已经逐渐变暗，他们带着那么多粮草辎重肯定走不快。” “甚至还会在某个地方休息一夜。” “因此能不能把粮草辎重抢回来，就看咱们速度快不快了。” 孙护听完纪阳的谋划，一咬牙道：“娘的，干，万一成功了呐。” 仅剩的三百多名新兵依旧神色犹豫。 纪阳收起地图，对着他们大声道：“兄弟们，事已至此已经没有退路，与其窝囊地死在这儿，不如和西凉人拼一把。” “就算死了，那也算阵亡，大虞肯定会善待咱们的家人” 新兵们也知道已经没有选择，稍作犹豫后便全都同意拼一把。 “行吧，听说大虞会给阵亡兵士家人不少抚恤金，咱们就拼吧。” “好，这也算死的有点价值。” “我们干，你就说让我们怎么做吧。” 新兵们虽然不报什么希望，但为了能给家人赚点抚恤金，也都豁出去了。 纪阳长出一口气，不管咋说，这帮新兵总算有了一点念头。 只要心往一处使，并且通力合作，就还有逆风翻盘的机会。 “柱子，你带一些人顺着西凉人离开的方向查探。” “记住不要下山，追上西凉人后千万不要被他们发现。” “只要能随时掌握他们的动向就行。” 柱子点了点头，带着十多人，借着夜色掩护朝西凉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第58章 诱敌 第五十八章诱敌 制作复合弓所需要的木头遍地都是。 虽说大部分都被烧毁，但找找还是有些能用的。 至于弓弦则可以用马筋代替。 山下被西凉人误杀的一些马匹还在那里躺着。 蒋石头带人下山把马分尸取筋，又想办法熬了一些尸油。 纪阳将所有复合弓零件的制作方法详细演示了一遍，当下也顾不得外传 三百多人被分成数批，有专门制作弓身的，有负责制作弓弦片槽和弓弦组栏杆的。 一支复合弓被他拆解成十多道工序。 所有人忙活到凌晨，总算赶制出来三十五支复合弓。 顾不得休息，纪阳立即命人拿着复合弓开始往西凉人离开的方向而去。 一个时辰后，正好遇到柱子返回。 “怎么样柱子？找到那些西凉人了没有？”纪阳忙问。 柱子喘着粗气，身上满是划伤。 “找到了，他们就在前方五里处休息，今夜应该是不打算回营地。” 纪阳点了点头，还好那帮西凉人心大，以为不会有人敢打他们的主意。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再往前一二里，咱们就能走出被烧山的范围。”柱子。 “太好了，有两侧山体树木掩护，咱们偷袭的成功率会大大增加。” “兄弟们，抓紧时间赶路，一定要在天亮之前赶到他们前面。” 纪阳话音刚落，孙护立即不解问道。 “我看不用那么麻烦，西凉人此刻肯定在睡觉，咱们直接冲过去把他们全射死不就行啦？” 纪阳顿时无语，就这智商他是怎么敢跑到军队来混官职的。 “咱们就只有三十多支复合弓，你能保证在两三轮射击后能把他们全灭吗？” “西凉人一旦反应过来，只需一个短距离冲锋便能杀到咱们面前。” “退一万步说，即便他们怂了不敢朝咱们冲杀，若转身逃走咋办？咱们两条腿可追不上四条腿。” 孙护依旧没有反应过来，还颇为高兴说道：“那不正好？他们一跑，粮草辎重咱不就夺回来啦？” 孙护的话立即得到大部分新兵们认同，都觉得这个计策甚妙。 纪阳揉了揉太阳穴，只能耐心解释。 “西凉人一旦逃回营地，必定会带更多铁骑前来追杀咱们。” “同时还会在长风军营地附近加强警戒，防止咱们把粮草辎重偷偷送过去。” “严重一点甚至会对长风军进行最终围杀。” 纪阳长出一口气又郑重道：“因此咱们不光要抢回粮草辎重，还必须把他们全部灭掉。” 孙护和一众新兵哑口无言，一个个全都低下头去，满脸羞愧。 短暂插曲后，纪阳等人便开始继续行军。 终于在天亮之前，赶到了西凉人前方。 蒋石头看了看两侧高枝叶茂的山林，皱着眉朝纪阳问道。 “两侧山体都比较陡峭，有点不适合藏身。” 借着初阳微光，纪阳把地图从怀里拿了出来。 仔细观察一番后，立即对周围人说道。 “咱们在这里伏击。” 蒋石头等人看向地图。 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个狭窄岔路口，还是个断头路。 蒋石头大喜：“断头路，太好了，只要咱们守住一头，就不怕他们逃掉。” 一旁大铁锤摸了摸脑袋，皱着眉问道：“可咱们该怎么把他们引过去？” 纪阳微微一笑：“那还不简单，去那条路的尽头生火，用烟气把他们引过去。” “西凉人残忍嗜杀，只要他们觉得有大虞人藏在那里，就一定会赶去将其杀光。” .... 后方山道上。 络腮胡男子骑着马打着哈欠。 猛然间，不远处一道冉冉升起的青烟立即引起他的注意。 “队长快看，那边有烟！” 精瘦男子睡眼惺忪的模样骤然一变。 “这大山里怎么会有青烟？难道山上失火啦？” 络腮胡男子摇了摇头，神色满是兴奋。 “青烟垂直而上没有散开，肯定不是山火。” “八成又是大虞派来给长风军送粮草辎重的队伍。” “队长，咱们运气真是爆棚，哈哈哈...” 精瘦男子神情微微一凝，心中忽然有种不安感觉。 “连派两支辎重队伍？我怎么觉得有点蹊跷？” 络腮胡男子心中不以为意：“有什么可蹊跷，这帮大虞人真是蠢到家了，竟敢贸然生火做饭，简直和猪一样。” “队长，好事成双，咱们冲过去把他们全杀了，就又能获得一大批粮草辎重。” 精瘦男子沉思少许，心中满是纠结：“要不算了吧，可别阴沟翻船。” 络腮胡男子隐隐有些不满。 “队长，长风军被困住出不来，根据情报大虞人在黑石城组建的两万新兵现在还纹丝未动，他们拿什么埋伏咱们。” 精瘦男子觉得也在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我留下三十人看护粮草辎重，你带其他人过去看看。” 络腮胡男子嗜杀成性，得到命令后立即带领铁骑前往查看。 快马疾驰来到岔路口，络腮胡男子看着眼前只有两人宽且被草木遮挡的小路骂道。 “妈的，路怎么这么狭窄！哼，倒也适合藏身。” “所有人下马，跟我步行前往。” 二百多名西凉人翻身下马，拨开一人高的灌木丛往里深入。 步行十几分钟后，前方视野忽然变得开阔。 只是眼前并没有人，只有一面山体和一个正在冒着青烟的火堆。 “他妈的，难道让他们跑啦？” “给我搜，火堆还没灭，人肯定没跑远。” 络腮胡男子有些气急败坏说道。 后方十米处，所有人都在屏息凝神。 周围连鸟叫声都没有，安静到只有心跳声。 纪阳拉开弓弦，瞄准那名络腮胡男子。 咻的一声，箭矢划破空气飞射而出。 随着第一支箭射出，蒋石头他们没有丝毫犹豫立即放箭。 “啊...” 络腮胡男子还在气愤自己来得太晚。 可下一秒，一只利箭便突然射进他的腹部。 刚发出一声惨叫，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反应，便看到无数箭矢从后方灌木丛中飞速而来。 “该死的大虞人，竟敢偷袭老子！” 络腮胡男子狠心拔掉腹部箭矢，狰狞的脸庞满是错愕与凶狠。 第59章 团灭 他不明白，就大虞人用的那种破弓，连杀野猪都很难，怎么可能会穿透身上护甲。 可眼下也没时间多做思考，强忍着腹部剧痛大声喊道。 “冲过去，杀光这帮阴险的大虞人。” 虽然中了埋伏，但络腮胡男子心中并不恐惧。 高傲自大的性格让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连长风军都被他们打败，更何况是眼前这些新兵废物。 简陋的木藤护甲，毫无章法地射击，一看就是初入战场的新兵。 西凉铁骑训练有素，更是经过数次战火洗礼，很快就稳定下来。 不过场地限制了他们，狭窄空间内根本没法分散。 密集箭雨甚至都不需要瞄准就能准确命中。 短短十几秒时间，就有七八十人被射成刺猬。 剩下一百多人立即开始朝他们冲过来。 纪阳知道，一旦被西凉人近身，他们铁定死无葬身之地。 “大铁锤，动手！” 纪阳一声大喊，两侧灌木丛中忽然飞出一大片满是枝叶的树干。 “兄弟们，使劲扔！” 大铁锤带着其余没有复合弓的新兵，砍了很多小树枝藏在灌木丛里。 这些小树枝虽说没有任何杀伤力，但却能遮挡敌人视线，延缓其速度。 络腮胡男子被漫天飞来的树枝挡住，想要将其推开，却被扎得满手是刺。 “卑鄙的大虞人！有本事和老子真刀真枪地拼杀，用这些阴谋诡计算什么好汉！” 嘴里咒骂着，然而下一秒他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一只利箭穿过满是树叶的树枝，直接命中他的咽喉。 “额...” 络腮胡男子捂着喉咙，嘴里发出呃呃呃的声音，可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这一刻，他才真正感受到恐惧。 向来杀人如麻的他，何成想到自己会死在一帮新兵手中。 他不甘心，这样死得太窝囊。 同时又心生悔意，要是刚才听队长的话该多好，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噗...。 又一支利箭穿进他胸膛，饶是他在能挺，也挺不过死神的催命符。 短短不过五分钟，二百多名西凉人全被射杀。 纪阳这边则是零伤亡。 见所有西凉人都倒在地上没了动静，纪阳立即说道。 “停止射击，过去补刀，都小心点。” 说罢，蒋石头首当其冲，哪怕是被射成刺猬的尸体，都被砍了一刀。 “纪阳，这家伙命真硬，还没咽气。” 蒋石头看着不停抽搐的络腮胡男子，朝纪阳喊了一句。 “你...是...谁？” 络腮胡男子知道自己活不了，临死之际只想知道死在谁的手中。 纪阳神色平静，冷声道：“我他妈是你爹。” 络腮胡男子猛然瞳孔放大，咽下最后一口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纪阳给气死的。 灭掉这帮西凉人后，纪阳忍不住长出一口气。 这下，也算给之前那个村子里的人报了仇。 “太猛啦！太牛啦！真他妈狡猾！” 一直当缩头乌龟的孙护此时从灌木丛里跑了过来，对着纪阳连连夸赞。 见他走过来，纪阳立马给了他一脚。 刚才所有人都在出力，就他龟缩在灌木丛中连头都没敢露。 妈的，杀老百姓干脆利索，面对西凉人却他妈是个怂逼。 孙护被踹了一脚也不生气，脸色满是谄媚笑意。 “不好，少了一个人！” 正在挨个补刀的大铁锤忽然走过来凝重说道。 “少了谁？”纪阳和蒋石头都是一愣。 “这帮西凉人昨晚追杀咱们时，领头的好像是名精瘦男子，可尸体中却没有他。” 大铁锤当时负责断后，对冲在最前面的一些西凉人都有印象。 蒋石头眉头紧皱，担忧道：“那名精瘦男子应该是留在外面看护粮草辎重。” “若他们发现这些人迟迟没有回去，定会心生警惕。” 纪阳沉默不语，脸色极为阴沉。 诱杀计划只能用这一次，即便外面那些西凉人察觉不对劲而进来查看。 这满地尸体和战斗痕迹很容易就会被看穿，是有人在两侧灌木丛中埋伏。 “纪阳，你还有办法没有？”大铁锤带着期望目光看着纪阳。 周围新兵同样看着纪阳，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把他当成首领。 “事到如今，只能行一招险棋。”纪阳。 “怎么说？”蒋石头忙问。 “故技重施，咱们把埋伏点设在岔路口，这样他们就看不到遍地尸体。” “我猜留在原地的西凉人肯定不多，应该可以在两轮齐射后全部干掉。” 有了刚才的成功，一众新兵都对纪阳心服口服，再无一人反对。 “可咱们该怎么把他们引到这边？”蒋石头。 纪阳看了眼脚下尸体，冷声道：“把他的护甲脱下来。” .... 精瘦男子坐在路边一个石头上，手中拿着一块干粮啃食。 “这都过去小半个时辰，怎么还没回来！” 精瘦男子自言自语道，心中那股不安越来越重。 “队长，喜事呀！” 此时，一名西凉人从前方跑了过来。 精瘦男子立即起身，看着面前满脸血污，分不清是谁的男子问道。 “什么喜事？刚才那股青烟到底是咋回事？” 蒋石头故作一脸喜色道：“那青烟是一帮逃难的大虞人，其中还有不少年轻漂亮的姑娘呐。” 精瘦男子闻言大喜，他最喜欢漂亮姑娘。 可惜这两天所袭击的村子中都是一些少妇人妻，玩得有点败兴。 “快带我去看看！” 蒋石头松了口气，还好这帮家伙上当了。 在蒋石头带领下，精瘦男子带着粮草辎重很快就来到岔路口。 “这哪有人？你们在搞什么鬼？” 精瘦男子看了眼四周，根本就空无一人。 蒋石头回头去，一脸冷笑。 “人？这不全是人嘛！” 话音刚落，几十支利箭瞬间从两侧灌木丛中飞出。 眨眼之间，二十多人中箭落马。 精瘦男子大惊失色，一个不稳直接从战马上摔落下来。 他刚想起身，蒋石头的短刀已经从他头顶落下。 精瘦男子到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二轮箭矢再次飞射而来。 仅剩的十多名西凉人也全部嗝屁，连一丝反抗机会都没有。 骁勇善战的西凉铁骑就这样被他们给团灭。 新兵们难掩心中兴奋激动之情，一个个开始大声吼叫。 第60章 红絮公主 “哈哈，什么狗屁西凉铁骑，还不是被老子给乱箭射死。” “我他妈感觉自己现在强得可怕。” “长风军都没能打败的西凉铁骑，我看也不过如此。” “你们说咱们是不是比长风军还强！” 大铁锤被他们吵得头疼，同时又害怕这帮家伙再引来别的敌人，于是立即吼道。 “强个屁，都他妈小声一点。” “要是没有纪先生精心谋划，你们还能站在这里吹牛批？” 兴奋过头的一帮新兵立马沉寂下来。 他们也不傻，只是情绪激动之时难免有些飘飘然。 毕竟前不久还是种地的老百姓，听到西凉铁骑来犯就吓得腿都软。 可现在，强大的西凉铁骑都被他们团灭二百多人，换谁都得飘。 这一切，全都归功于纪先生那精明头脑和超越常人的魄力。 看着还在给一具具尸体补刀的纪阳。 一众新兵满是倾佩崇拜之意。 “咱们这次能活下来，还真是多亏了纪先生。” “谁说不是，西凉铁骑那么凶悍，人家纪先生只是略施小计就全部拿下，说出去谁能相信！” “没错，还有纪先生打造的弓箭！连那么坚硬的护甲都能射穿，简直就是神物！” “本来还以为必死无疑，现在不光没死，还抢回了粮草辎重，我他妈都不敢想象！” 新兵们七嘴八舌的谈论着纪阳，搞得他和神仙似的。 纪阳老脸有些泛红，他实在不适应被人当面吹捧，于是立即打断他们。 “兄弟们，这次能脱险全仰仗大家信任和卖命。” “没有大家我也抢不回粮草辎重，这并非我一人之功。” 纪阳不谦虚还好，一谦虚更是让一帮新兵敬佩不已。 在他们所见过的人中，但凡有点能耐之人，那鼻子都得翘到天上去，从来不会看他们一眼。 而纪阳非但没有丝毫轻视他们之意，甚至还将功劳说成是大家的。 如此一对比，立马产生强烈反差。 孙护见所有人都围着纪阳，让他这个辎重官很是不舒服。 可不舒服又能怎样，要不是纪阳，连他自己的小命也丢了。 “纪阳...哦不..纪先生，您看咱们现在是不是继续运送粮草辎重要紧？” 见孙护一副唯唯诺诺模样，纪阳立即笑着说道。 “您是辎重官，我是您的属下，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孙护毕竟是辎重官，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往后还要在长风军营地共同生活很长时间，因此得罪上司可不是明智之举。 见纪阳对他颇为恭敬，孙护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才稍微恢复一些。 “嗨...什么属下不属下，以后咱俩兄弟相称，你叫我孙老哥，我叫你纪老弟咋样？” 纵然纪阳有些看不上孙护，但当下也不好驳他面子：“小弟荣幸之至。” 纪阳这么给自己面子，孙护立马高兴地大笑起来。 “兄弟们出发，去长风军营地。” .... 西凉铁骑军营。 大将军军帐。 “派去大虞地界巡视的人都回来了吗？” 军帐中央，一名身高近乎两米多的男子端坐在上方，魁梧身材宛若一座小山。 “禀大将军，基本上都已返回，只有齐队长还没有消息。”一名兵士单膝跪在地上禀报道。 “齐九？哼！他那个小队嗜杀成性，估计又在屠杀大虞人的村子，不用管他。” “报...”话音刚落，又有一名兵士跑了进来。 “什么事？” “禀大将军，红絮公主到了。” 大将军原本在低头看地图，听到这句话后立马抬起头来，神色颇为激动。 “红絮来啦！在哪？快带我去。” 此时，军帐外，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红絮拜见大将军。” 大将军立马打开军帐，却见眼前一名二八少女正带着微笑站在外面。 少女一席淡蓝色长裙，头顶带着白色狐皮圆帽，小巧脸颊泛着淡淡红晕。 “我说妹子，这么大老远的你来干啥？看把你冻得，快进来暖和暖和。” 大将军拉着红絮的手走到炭火旁边，又把军帐内的所有人赶了出去。 红絮将冻得通红的双手放在炭火之上，热气让她舒服不少。 “哥，我也不想来，可父王怕你冲动坏事，特地派我来看着你。” 大将军神情有些不悦：“哼，父王就是不相信我，这才特意把你这个西凉第一才女送过来坐镇是不是？” 红絮没有直面回答，而是撅着小嘴道：“什么第一才女，都是长辈们哄我而已。” “怎么可能是哄你！” “你三岁识字，五岁作诗，十岁便已才惊西凉，琴棋书画女红刺绣那可都是大师级别。” “十五岁时雄辩各国大儒取胜，对百家学说更是倒背如流。” “三年前，你才是十八岁，就已熟读兵书，并通过推演之法，将西凉所有能征善战的将军赢了个遍。” “如此惊艳绝伦的才女，岂是长辈们哄出来的。” 大将军一阵猛夸，脸上非但不嫉妒，还满是得意之色。 谁让红絮是他从小就非常疼爱的妹妹呐。 “哎呀...哥，你都把我夸得不好意思了。”红絮神色娇羞，一副难为情模样。 见他还想再夸下去，红絮实在有些受不了，于是立即打断。 “哥，长风军最近可有动静？” “没有，妹子你放心，长风军已经被我杀掉大半，现在又被死死困住，它还能翻起什么浪花！” “我听说大虞那边已经在黑石城征召到两万兵士，大概这两天就会前来解救长风军。” “无妨，区区两万新兵而已，我只需三千铁骑就能将其全歼，他们连长风军的面都见不到。” 对西凉铁骑的实力，红絮极其了解，对付两万大虞新兵根本毫无压力。 “我就说父王担心有余，非把我派过来。” “这样也好，正好躲躲清净清净。” ..... 长风军所在的山包后方。 捕鱼河边缘，两侧密集山林中的一个角落。 由于马车无法通过地缝，纪阳等人只能一点点将粮草辎重全部搬运过河。 孙护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对纪阳说道。 “纪老弟，粮草辎重就先放在这里，咱们先去长风军营地，通知他们过来搬运。” 第61章 长风军营地 纪阳看了眼不远处的小山包，随即说道。 “不用了，长风军的人应该早就已经发现咱们。” 话音刚落，便看到数百名大虞兵士，正翻过山包朝他们飞速而来。 “卧槽！还真来啦！老弟你咋猜到的？” 孙护满脸吃惊之色，看向纪阳的目光全是不解。 “此处距离营地不到一里，属于大军警戒范围之内。 “估计在咱们刚从地缝中出来的那一刻，隐藏在这一片的斥候就已经回去禀报。” 纪阳稍微解释了一下，但凡懂点军事谋略的都能猜到。 大学期间，纪阳在无聊之时也看过《三国》读过《春秋》研究过《楚汉传》，这点军事常识还是有的。 “你们是什么人？” 很快，数百名兵士来到面前，并将他们包围起来。 为首之人是名身着甲胄的中年男子，国字脸，一双虎目十分警惕地看着他们。 孙护见状立马走向前说道：“别冲动，我叫孙护，是辎重官，专门来给你们送粮草辎重的。” 说着，孙护将自己的腰牌递了过去。 中年男子看了看腰牌又看了看堆放在身旁的粮草辎重，神色立即舒缓下来。 “原来是孙大人，可把你们盼来啦？快请。”中年男子语气有些激动。 纪阳看得出来，这里所有兵士怕是很长时间都没吃过饱饭，脸色蜡黄毫无血色。 中年男子是长风军主将，名叫魏风。 被围困在这里后，他们粮草尽断，无法得到补充，仅靠余粮和捕鱼维持到现在。 时至今日军帐粮草也只能坚持三天，光靠捕鱼根本无法维持那么多兵士。 来到长风军军帐前，魏风把孙护迎了进去，随即对纪阳等人说道。 “兄弟们一路辛苦，我让赵副将给你安排营帐休息。” 粮草已经平安送达，自然也就没纪阳他们什么事。 “多谢将军。” 微微欠身道谢后，便在赵副将带领下，去往营帐休息。 营帐内。 蒋石头和大铁锤往床上一躺，浑身疲累感瞬间袭来。 行军这些天就没睡过好觉，现在一放松立马沉入梦乡。 纪阳简单喝了口水，就出去在营地内逛了一圈。 现在还远没到可以安心睡觉的时候。 长风军被困在这里动弹不得，西凉铁骑就在十里外虎视眈眈。 纪阳知道，如今的长风军就是砧板上的一块肉，什么时候吃全看人家心情。 逛了约莫一个时辰，纪阳是越逛越心凉 长风军的真实情况和来前听到的大不一样。 整个营地仅剩三千多名兵士，其中一半还带着伤。 剩下一半也没好到哪去，每个人脸上都是绝望颓废之色，毫无士气可言。 再加上因粮草不足，导致所有兵士都十分虚弱，战斗力近乎于零。 虽说他们带来不少粮草，可也仅够半月吃用。 若半个月后没有新的粮草运送过来，那么不用等西凉人进攻，长风军就自己饿死了。 ..... 黑石城。 甜水楼，城中最大一所妓院。 三楼包房内。 一名身材臃肿的青年搂着两名浓妆艳抹的姑娘。 两只肥嘟嘟的大手在姑娘身上游走，占尽便宜。 “苏将军...你捏得人家好痛...腿都软了。” “将军再饮一杯，呵呵，将军好酒量...” 苏焱喝着姑娘手中美酒，心情格外飞爽。 “你们两个小妖精，让本将军香一个，木嘛...” “哎呀将军坏，口水都流到人家胸上了。” “无妨，本将军帮你擦干净，嘿嘿嘿...” 苏焱面色涨红，一脸淫笑，伸手就要做些不能描述之事。 就在他想更进一步时，一道敲门声立即将其打断。 “公子，属下有要事禀报。” 苏焱双眼微眯，早就醉意上头，本不想理会外面之人，奈何敲门声一直不停。 “谁啊！敢打扰本公子行乐，赶紧滚。” “公子，属下是杨瑾。” 苏焱一听是杨瑾，醉意立马醒了一般。 杨瑾是苏家供养的客卿，为人稳重谨慎，足智多谋，深受他爹信任，又被任命为征兵特使，协助他带兵解救长风军。 对别人，苏焱可以不做理会甚至任意打骂，但对杨瑾他却是言听计从，不敢有丝毫违抗。 毕竟带兵打仗他一窍不通，只有依仗杨瑾，这也是他爹的命令。 “原来是杨先生，快进来吧。” 苏焱推开靠在身上的两名姑娘，伸手提了提裤子。 门被推开，一名书生打扮的清秀男子走了进来。 苏焱扶着桌子起身，带着笑意问道：“杨先生有何事禀报？” 杨瑾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了看他身旁两名姑娘。 “你们都下去，等会再来。” “遵命。”俩姑娘很有眼力劲，立即欠身退了出去。 杨瑾关上门，脸上表情略微凝重。 “公子，前不久那批粮草辎重，已经安全抵达长风军。” 苏焱顿时一愣：“啥！他们没被西凉人杀掉嘛？” 杨瑾摇了摇头，心中同样充满疑惑。 自从征召到两万新兵后，帝都就一直催促他们赶快解救长风军。 可杨瑾知道，两万新兵过去只会成为西凉人的口中肉，不可能救下长风军。 因此才一直以训练新兵为由按兵不动。 不过为了给帝都一个交代，他还是派出一支辎重营去送死。 最为关键的是，苏家并不想长风军被解救出来。 苏家是武将出身，在李家没被灭门前一直屈居第二。 长风军原本是李家嫡系部队，苏家自然将其视为敌对一方。 苏家只希望西凉人赶紧把长风军灭掉，哪还肯出兵解救。 可杨瑾万万没想到，那支被他丢过去送死的辎重营，竟然成功将粮草辎重送到长风军营地。 这不又给长风军续上命了嘛。 苏焱并不知道他爹的谋划，打了一个酒嗝，短暂震惊后立即喜上眉梢 “看来那个孙护还有点本事，粮草辎重既然已经送达，咱们也算给帝都那边一个交代，岂不是好事。” 杨瑾眉头微微皱起，他见过孙护，毕竟三万两银子可是进了他的口袋。 只是在他看来，孙护明明就是个不太聪明的官迷。 按理说他没有这个能力在西凉人眼皮子底下，将粮草辎重送过去的！ 第62章 困局 难道是我看走眼啦？。 那个孙护其实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能人？。 杨瑾在心中暗搓搓猜想着。 “公子，刚才长风军派人前来催粮，并让咱们赶紧行军解救他们，您看这事该如何是好？” “这...”苏焱面色为难。 他不想去和西凉人打仗，也吃不了行军之苦。 要不是家里人非派他来，就算给个大将军官位也不想要。 只是现在来都来了，要是不干点什么也说不过去，不然老爷子还不把他屁股打开花。 “既然连一支小小辎重营都能闯过去，我看西凉人也没有说的那般强大，要不咱们即刻行军？” 杨瑾微微弯腰，拱手道：“属下遵命。” “不过调配两万大军需要一些时间准备，您看要不再派几支辎重营过去，先保障长风军物质充沛如何？” 苏焱点了点头，拍了拍像是怀孕七八个月的肚子道：“行，杨先生看着办即可。” “那属下告退。”。 退出包房后，杨瑾脸上恭敬之色立即变得极为轻蔑。 “哼，没脑子的废物。” 苏焱在家族中地位不高，从小好吃懒做不学无术，没少丢苏家的脸。 这次派他来当将军实际上就是个弃子而已。 长风军必定要被西凉军消灭，而救援不力这个罪名任何一个苏家人都不想承担，只能甩锅给苏焱。 毕竟长风军曾为大虞立下赫赫战功，无论在民间还是在权贵中声望都很高。 苏家想借刀杀人，另外几位公子又不想因此而损害自身名声，不然这个将军哪里轮得到苏焱。 回到黑石城新兵营地。 杨瑾立即找来心腹吩咐道：“去安排三支辎重营去给长风军送粮草辎重，记住，要脑子不好使的辎重官去。” “属下明白。”几名心腹心中有数，立即下去安排。 去救长风军是万万不能的，不然苏家不会放过他。 但又不能把话给苏焱这个废物挑明，要不还怎么甩锅给他。 因此只能再派一些人去送死。 以苏焱胆小如鼠的性格，肯定会被吓到止步不前。 这样一来苏家的目的就达到了，帝都怪罪下来也只能苏焱顶着，毕竟命令都是他下的。 ... 西凉军军帐。 “你说什么？齐九死了？”大将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一名斥候。 “属下在大虞境内的一个山道分叉口，发现了齐队长的尸体，并连同二百多名铁骑全部身亡。”斥候。 大将军一拳砸在桌子上，眼中满是怒火：“怪不得齐九迟迟未归，竟然被人给杀了。” “可是长风军被咱们困住，黑石城里的大虞军队又丝毫未动，谁能把我二百多名铁骑在不知不觉中杀掉？” 一旁的红絮公主微微皱眉，朝斥候问道：“现场可有什么痕迹？” “回禀公主，二百多名铁骑的尸体分散在两个地方，其中齐队长那里只有三十多具尸体，几乎没有打斗痕迹，全是中箭而亡。” “另外在尸体周围，还有很多散乱的车辙印记。” “行啦，你下去吧。”红絮公主微微摆手，而后走到大将军面前。 “哥，以我猜想，齐队长应该是恰巧遇到黑石城给长风军运送粮草的辎重营。” 大将军冷哼一声，表示不可能：“一支区区辎重营岂是我西凉特铁骑的对手。” “就算出现意外，齐九大可放响箭请求支援，绝不会悄无声息地被全部干掉。” 红絮摇了摇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现在纠结齐九怎么死的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长风军现在得到了粮草，他们就又能维持很长时间，这对咱们来说颇为不利。” 大将军有些不耐烦：“要说我，还不如直接冲进去把长风军全部杀光算了。” 见大将军有些急躁，红絮立即劝解道：“消灭区区几千人的长风军又有什么意思，父王所图乃是大虞上好的土地。” “要土地还不好说，我直接带领铁骑北进，打下大虞帝都，届时整个大虞都是咱们的。” “哥，你太天真了，大虞虽然风雨飘摇又正值内乱，可毕竟地大物博人才济济。” “若咱们太过激进反而会促使他们团结起来，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温水煮青蛙，一点点将其蚕食。” 红絮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之色。 大将军冷静下来，知道自己不太适合动脑子，于是朝红絮问道。 “妹子你说得对，是哥太冲动，那你说现在该咋办？” 红絮看了下眼前沙盘淡淡道：“通往长风军的所有道路都被封锁，可大虞的辎重营仍然可以将粮草送过去。” “这说明在这附近，一定有我们所不知道的暗道。” 大将军一脸沉思之相：“暗道？在哪？” 红絮指了指沙盘上的捕鱼河，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让人顺着这条河寻找，应该会有发现。” 五天后。 长风军军帐。 一名斥候飞奔而来。 “不好啦将军，捕鱼河的地缝入口被西凉人发现，现在已被两千铁骑给封锁。” 魏风和孙护正在饮酒谈话，听到这个消息后酒杯不受控制地掉在地上。 “什么！那从黑石城而来的辎重营呐？” 斥候喘着粗气一脸急迫之色：“属下看到辎重官的人头被挂在地缝入口处，想必辎重营已被西凉人给截下。” 魏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像是全身力气都被抽走，脸上满是绝望之色。 “完了，这下长风军算是真正被围困在此。” “没有粮草供应，咱们怕是连半个月也撑不到。” 孙护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这可如何是好，苏将军怎么还不来救咱们啊！” 魏风一阵苦笑：“苏家向来和李家敌对，而长风军曾经又是李家嫡系，怎么可能会来救我们。” “什么！”孙护此刻才知道自己被那个杨瑾耍了。 收了他三万两银子，结果却给了他一个必死无疑的任务。 “不行，老子可不想死。”孙护来回踱步，大脑在飞速旋转。 “对了！”忽然，孙护一拍大腿，立即朝魏风说道。 “魏将军，我向你推荐一人，说不定他有办法帮咱们解围。” 魏风一愣，下意识问道：“谁？” “纪阳...” 第63章 晋升副将 “纪阳是谁？”魏风满脸疑惑。 在军中似乎也没有哪个将军或其它军官叫纪阳。 “纪阳是我手下一名辎重兵。”孙护立即说道。 “辎重兵？孙大人没搞错吧！” “一个小小兵士能有什么办法！”魏风满脸失望。 孙护赶忙对其说道：“你别看他只是一名普通兵士，但却足智多谋，怀有大才。” “实不相瞒，我这次之所以能将粮草辎重成功送过来，全都是仰仗纪阳。” 见孙护如此推崇纪阳，魏风心中不免升起一丝好奇：“你不说粮草辎重是你费尽千辛万苦，还杀了二百多名西凉铁骑才送进来的吗？和那个纪阳有什么关系？” 孙护老脸一红，神色满是尴尬：“其...其实...那都是纪阳的计谋，嘿嘿。” 见他这副模样，魏风哪里还不知道原因。 在军队中，军官霸占手下功劳的比比皆是，算不上稀罕事。 白了孙护一眼，魏风也没对此说什么，只是让他把纪阳带过来看看。 某个营帐内。 纪阳等人正在吃着午饭。 说是午饭，实际上就是每人一碗清汤面水，连颗米粒都没有。 “娘的，都说当兵吃粮，你们看看，还不如在村子里挖野菜吃呐。” 大铁锤一口气将清汤面水喝下，肚子依旧感觉很饿。 一旁的柱子甚至都将碗给舔干净了。 “想想咱们当兵之前，在村子里跟着大姐上山打猎，每天都能吃上香喷喷的烤肉和水煎包，真怀念呐...” 蒋石头看着一旁沉默不语的纪阳，将喝掉一半的清汤面水递到他面前。 “纪阳，你身子弱，多喝一点吧。” 纪阳摇了摇头，来到此地仅仅五天，他整个人都饿瘦了一圈。 “不用了，就这半碗清汤面水，喝不喝都一样。” 大铁锤不解问道：“纪先生，你说咱们都把粮草送来了，为何军中还如此缺粮？” 纪阳无奈苦笑一声：“咱们只运来一百石粮食，若做成馒头给三千兵士吃，估计不出五天就会吃光。” “若是过几天若还没有粮食送来，咱们怕是连清汤面水都喝不上。” 蒋石头同样唉声叹气道：“这几日军中兵士怨气很大，已经有好几起因吃不饱饭而去粮库偷粮之事，结果那些人都被斩了。” 柱子把手指上的汤水嘬干净后道：“纪先生，你脑子灵光办法多，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大家都能吃饱。” 要说办法纪阳倒是有，可他一个普通兵士根本没能量来施展计划。 原本他还想去孙护营帐献策，谁知那家伙经常不在，好几次找不到。 “纪老弟！纪老弟在吗？” 正想到孙护，孙护的声音就在营帐外面响起。 见他走了进来，几人微微欠身：“见过孙大人。” “哎呀纪老弟，咱们兄弟以后就不要这么客气。”孙护走到纪阳面前，神色十分热情。 “孙大人，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纪阳。 “当然有事，纪老弟足智多谋，胸怀大才，这些天老哥我一直向魏将军推荐你。” “这不，魏将军总算看在老哥的薄面上，答应见你一面，你可要抓住机会。” 孙护拍着胸脯，一副义薄云天模样。 纪阳心中呵呵，这家伙撒起来谎来脸都不会红，怪不得是商人出身。 若真想将他引荐给魏风，当日在军帐前就引荐了，那还会等到现在。 看破不说破，纪阳表面上自然承他这个人情。 毕竟他现在确实需要一些权力，才能不让他和一帮兄弟们饿死。 “那老弟就多谢大哥啦。” 孙护哈哈一笑，搂着纪阳的肩膀道：“咱可是过命交情，说谢就见外了。” “走，老哥带你去军帐。” 很快，纪阳在孙护带领下来到魏风军帐。 “属下纪阳，见过将军。” 纪阳微微欠身行礼，而后直视魏风，神色异常平淡。 魏风上下打量着纪阳，看上去虽然有些弱不禁风，但气质却很出众。 以往新兵见到他后，都是立马跪在地上诚惶诚恐。 而纪阳非但没跪，连目光也没有丝毫躲闪，就好像他也是与其拥有同等地位的将军。 “确实和普通兵士不一样。”魏风点了点头，算是对纪阳的认可。 既而又道：“听说是你出谋划策才将这批粮草辎重送过来的？” “属下只是说出心中所想，要不是孙大人行事果断，思虑缜密，这次送粮也不会成功。”纪阳。 一旁孙护听到此话都快哭了，心中满是感动。 这个时候还不忘把功劳分自己一半，好人呐...真兄弟！。 魏风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此人行事低调，不卑不亢，心胸也极为宽广，像是个人才该具备的品性。 “现在军中正值用人之际，你若愿意，便留在我身边当个副将，他日击退西凉铁骑后，必定论功行赏。” 纪阳没有官瘾，但现在也不得不答应下来。 毕竟有个身份才能更方便自救。 “纪阳多谢将军赏识。” 孙护立即拍手叫好，他是真心为纪阳高兴。 “纪老弟，现在你有了官职在身，有些事情我们也不满你，当下情势很糟糕...” 纪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倾听。 “刚才斥候来报，咱们来时的那个地缝已被发现，此刻正有两千西凉铁骑看守，今后怕是不会有粮草再运进来。” 魏风长叹一声，一脸凝重：“如今咱们被围困在此动弹不等，一旦粮草用尽，怕是不用西凉人来打，就全被饿死。” 纪阳沉思少许，问出多日来的一个疑惑：“为何征召的新兵到现在还不来？” 魏风沉默不语，转过了身躯。 孙护则把李家和苏家互相敌对之事说了出来。 此刻纪阳才恍然大悟，心中也明白那个苏焱为何不来解救长风军了。 “不说这些。”魏风摆摆手，似乎不愿意提及李苏两家之事。 “当下最重要的是如何破局，纪阳，你可有什么办法？” 这些天来纪阳可没闲着，破局之法早就想到并在心中推演数遍，因此不假思索问道。 而这破局之法的首要问题，就在于粮食能维持多长时间。 “敢问将军，军中粮食还剩下多少？” 魏风也没有隐瞒，直接伸出五根手指。 “七十石。” 第64章 炸油条 “什么？七十石！” 纪阳惊呼出声，若这五天全吃馒头，或许只能剩下七十石。 可他们天天喝清汤面水，最多用二十石就顶天了。 孙护一脸苦笑，语气中满是怒气：“你不知道，咱们运来的那批粮草，近半都已发黑发臭。” “苏焱那个浑蛋根本就是派咱们来送死，哪肯给咱们好粮食。” 纪阳眉头紧皱，七十石粮食，就算全部做成馒头，顶多能让三千多兵士吃上两天，时间根本不够。 “两位大人，既然苏焱不来，那咱们就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必须想办法退守捕鱼城。” 魏风神情微动，表情有些为难：“退守捕鱼城确实能解燃眉之急，可如今捕鱼河地缝被封锁，就是想退也退不出去。” 魏风原本不想连累捕鱼城，以为帝都肯定会派兵来救他们。 如今情况和他料想的完全不一样，早知道还不如一开始就退守捕鱼城。 “我已经想到突破封锁的办法，不过需要一些时间准备东西。” “再说以现在兵士的状态，连走路都费劲，根本无法和西凉人作战。” “因此当务之急，还是解决伙食问题。” 听到纪阳有突破封锁的办法，两人都露出激动之色，但解决伙食问题又谈何容易。 “粮食就这么多？想多坚持几日就注定吃不饱，想吃饱就注定坚持不了几日，唉...两难呐。”魏风。 “魏将军不必担心，伙食问题我也有办法。”纪阳。 “哦？快说？”魏风双目一亮，带着期许之色。 “军中可有油盐？” “猪油还有三四十斤，粗盐有十多斤。” 纪阳简单盘算了一下，感觉差不多能坚持七日。 “足够了，还请将军允许由我来负责军中伙食。” “你想干什么？” 魏风有些为难，毕竟全军现在就指望着那点粮食坚持。 万一纪阳只会说空话，那可就要祸累三军了。 “我要让所有兵士在七天内，全部吃饱。” 孙护闻言大惊：“不可能，七十石粮食，三千多兵士，怎么可能在吃饱的情况下持续七天！” “纪老弟，想不出办法没关系，你可别说大话连累我们呐！” 纪阳不想多费口舌解释，目光只是盯着魏风问道：“我可以立下军令状，就看将军信不信我。” 魏风低头沉默不语，内心左右为难。 过了大约一刻钟，他才咬着牙关说道：“豁出去了，本将军就信你这回。” “不过你要是没能实现承诺，就只能用你项上人头来给兵士们一个交代。” “没问题。”纪阳毫不犹豫签下军令状。 回到营帐。 一直在担心的蒋石头等人立即迎了上去。 “纪阳，孙护为你引荐得如何？” “我现在已经是副将。”纪阳。 众人闻言脸上满是欣喜和震惊。 “乖乖！从普通兵士直接晋升为副将，你这速度比闪电还快。” “纪先生，你现在当了军官，咱们兄弟是不是都能吃饱啦？” 营帐里你一言我一语，显得比纪阳还激动。 “大家别高兴太早。”纪阳立马给他们泼了盆冷水：“全军伙食供应已归我管，若是管不好可是会掉脑袋的。” 蒋石头欣喜过后，顿时一脸错愕：“供应伙食这个官可是烫手山芋，现在军中兵士由于吃不饱，对供应伙食的军官意见很大。” 纪阳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下面需要各位兄弟帮我。” 大铁锤走上前立即说：“那是自然，你就说让我们干什么吧？” 纪阳缓了口气对大铁锤道：“大铁锤，从现在开始，我要你带着跟随咱们而来的三百多名兄弟，在七天之内打造出一千支速射弓弩。” “七天一千支！这怕是有点难。”大铁锤。 “九百九十九支也行。”纪阳。 “...”大铁锤无语少许：“行吧，大不了不睡觉，不过你要那么多速射弓弩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离开这个鬼地方，不然只有死路一条。”纪阳。 第二日，大铁锤立即带人去山包上伐树，并把一座空置粮库当成工作室。 纪阳和蒋石头则带人在伙食房前搭了一个宽阔的棚子。 在所有兵士不解的眼光中，两人用泥土支起五口大锅，继而又命人将所有猪油全部倒进锅中融化。 伙食房内的厨师在纪阳安排下开始和面。 油香气飘散开来，立马引起饥肠辘辘的兵士们注意。 “这么多油都倒进锅里，他们是要干什么？” “谁知道，听说将军任命了一位新军官，专门负责咱们伙食，估计新军官是想搞点什么花样吧。” “切，咱军中就那么一点粮食，能喝点清汤面水就不错了，难不成还给咱们蒸馒头吃？” “就是，再说蒸馒头也用不到这么多猪油，你们说他不会是要把人丢锅里给炸了吧！” “别说，还真有可能，昨天那个几个偷粮的还没有处置，估计是要把他们丢到油锅里，以此来震慑咱们。” 围观兵士们越说越离谱，就连不远处的魏风和孙护也是满脸不解。 棚子中的纪阳对外界言语不予理会，一心都在教厨师们把面和成什么样，并且如何将其切成半指宽二十公分长的形状。 从早上一直忙活到中午，所有黄面全被切成条状，锅中猪油也早就被烧开。 接下来，纪阳将十几根面条全部放入滚烫的油锅中。 吱吱啦啦的声音瞬间响起。 “油炸面条？这是什么做法？” “我以前在客栈当过跑堂，但也没见过这种做法啊！” “哎...你们看，面条好像变大啦！” 魏风和孙护见状立马快步走了过来。 看着原本只有小拇指粗细的面条，在油锅中慢慢变大好几倍，两人心中震撼无以复加。 他们刚才看得很清楚，那些面条平均下来只不过用了一两面而已，怕是连半个馒头都做不出来。 而油锅中慢慢变大的物体，最后竟比馒头还大。 这是不是意味着纪阳可以将粮食以少变多，以小变大！。 他肯定会妖法.... 纪阳看着在油锅中逐渐成型的油条，心中顿时长出一口气。 还好一次就成功了。 第65章 东进西退 将油条捞出放在木盆中，稍作冷却后纪阳拿起一根送入嘴里。 有些生硬，应该是没加膨松剂的原因，好在味道还行。 油条的香气在刚出锅时就让周围人食欲大振。 兵士们眼巴巴看着油条，嘴角哈喇子都快掉在地上。 只是他们虽然目光充满渴望，但更多的是谨慎和疑惑。 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毕竟是少数。 “纪阳...吸溜...这是什么玩意？闻起来好香啊！” 孙护擦了下嘴角口水，眼睛就没离开过油条。 “它叫油条，是一种美食，你尝尝。” 纪阳说着，从木盆中拿出一根油条递了过去。 “这真能吃？”孙护接过油条，还是有点不敢下嘴。 纪阳微微一笑，把手中油条全部塞进嘴巴。 孙护见状，也大着胆子咬了一口。 瞬间，油而不腻的香气顺着口腔直冲天灵盖。 同时油条软嫩可口，不像馒头那般生硬。 至于味道更是一绝，明明是面食，却大胆加入盐巴提升口感。 另外所用之油乃是猪油，因此还有股淡淡肉味。 小小一根油条，竟然包罗万象，真乃天下第一美食也。 孙护双目圆睁，整个人呆滞在原地，仿佛被定住一般。 “孙大人？你怎么啦？” 见孙护没有理会他，魏风目光猛然一变：“纪阳，难道你下了毒！” 孙护身体一颤，似乎反应过来，瞬间将手中油条塞进嘴巴。 “太好吃啦！能吃到这种美食，即便死在这里也无憾了。” 魏风无语凝噎，这什么油条不就是黄面做的嘛？能有多好吃？。 带着些许不屑和期待，魏风也拿起一根油条缓缓放入嘴中。 一众兵士紧紧盯着魏风，想看看他什么反应。 在油条入口那一刻，魏风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都得到了升华。 “想我魏风也曾吃遍大虞美食，可是和油条比起来，简直连猪食都不如。” 纪阳嘴角微微上扬，即使在原世界，油条也是能排进前十的美食，更何况是要啥没啥的大虞。 兵士们听到魏风和孙护对油条评价后，立马开始骚动起来。 若不是蒋石头带人维持着秩序，怕是早就被一抢而空。 “纪阳，这油条虽好，但能确保三千军士在七天内都吃饱嘛？” 魏风毕竟是打仗的将军，油条虽然美味，但心中想的还是如何能喂饱全军将士。 纪阳不语，只是端起一碗温水，而后将油条撕成小块泡在水中。 在浸水过后，油条块竟然又开始变大。 “将军，孙大人，你们用温水泡油条，每人吃两根试试。” 两人对视一眼，立马开始温水泡油条。 狼吞虎咽吃完后，两人再次感觉无比震惊。 原本饥肠辘辘的肚子，此刻竟感觉不到饿了！。 油条是油炸蓬松食品，遇水而发又有超强吸水力。 两人看似只吃了两根油条，实际上还喝了两碗水。 在加上浓油和盐巴会让人有种饱腹错觉，因此两根油条下肚也就不感觉饿了。 当然这只是暂时，不出一个多时辰就会被肠胃消化殆尽，到时候依旧感觉很饿。 不过兵士们有了一次饱腹感，就会以为自己已经吃饱，只是消化得快而已，就没理由在闹粮。 油条出世之后，军中兵士再也没有过事，每天就盼望着中晚两顿油条。 七十石粮食换算下来是八千四百斤黄面，一斤黄面可出十根油条。 以每人每天两顿，每顿两根油条来算，三千兵士正好可以维持七天。 军帐内。 魏风和孙护手里都攥着油条，吃得满嘴油花。 “现在伙食问题算是解决，可接下来咱们该怎么突围出去？”魏风用袖子抹了下嘴巴，目光看向纪阳。 “初步计划，东进西退。”纪阳站在沙盘前，看着上面的地形图和标识出来的西凉军营地说道。 “啥是东进西退啊？我咋听不懂？”孙护像个好奇宝宝似的，一脸求知欲。 魏风神情带着疑惑，打了半辈子仗，他也从来没听说有‘东进西退’这种兵法。 “纪阳，你详细说一下。” “东进西退，说白点就是声东击西。”纪阳指着沙盘上的地图对两人解释道。 “你们看，所有出路口都有两千西凉军把守，咱们背后捕鱼河同样如此。” “以长风军目前的力量来说，从任何一个地方突破都不行，必须想办法让他们主动把西凉铁骑调离。” 孙护不懂军事，听得一头雾水。 魏风则摇了摇头：“恐怕不行，若想将西凉人调离，除非某个把守点被咱们打到近乎崩溃。” “可军中只有三千兵士，其中还有一千伤残，就这点实力任何一个把守点上的西凉军都能把咱们消灭，他们根本无需求援。” “咱们并不是真要和他们面对面硬拼，只要让西凉人感觉到咱们要跑就足够了。”纪阳。 “感觉要跑？啥意思？”魏风这下可糊涂了，完全猜不到纪阳要干什么。 “过几天将军就会知道。” 不是纪阳卖关子，而是他感觉自己的办法还有很多漏洞，因此必须在这几天内完善好具体行动方法，以确保万无一失。 九月二十九日，夜。 西凉军军帐。 红絮公主和大将军正对饮而谈。 “妹子，都这么多天了，你说长风军会不会已经全被饿死？” 大将军有些担忧说道，若长风军全死了，父王那边不就没谈判筹码了嘛。 红絮轻轻擦去嘴角酒渍，微微说道：“昨日父王来信，由于黑石城的兵士迟迟没有行动，大虞帝都那边已经开始妥协。” “长风军曾经好歹也是大虞的门面，若被咱们全部消灭，他们脸上挂不住。” “大虞帝都已决定用三十万两黄金来买长风军的命，只等父王把钱拿到手，咱们就不用在理会长风军。” 大将军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三十万两黄金，大虞真他妈有钱。” “那妹子，收完钱后，咱们真就撤走？” 红絮的双眸中闪过一丝狡诈之色：“为什么要走？父王只答应放了长风军，可又没答应撤军。” “咱们非但不撤，还要更进一步，铁骑跨过边境，围困黑石城...” 第66章 突围开始 “围困黑石城？”大将军神情一顿，心中大喜：“太好啦！拿下黑石城咱们就相当于有了几万平方公里的肥沃土地。” 红絮摇了摇头，立马给他泼了盆冷水。 “不是拿下黑石城，而是围困。” 大将军一脸不解：“黑石城就两万新兵，你还怕我攻不下？” 红絮微微叹息：“咱们西凉铁骑善于冲锋陷阵，却不善于克城攻坚。” “黑石城城墙高大且坚固，强攻只会死伤惨重。” “若只是将其围困，城中那么多兵士和百姓，不出三个月就会把粮食吃完，到时候咱们就可以再朝大虞索要更多赎金。” “那要是大虞不给呐？”大将军。 “不给岂不更好，三个月后，咱们就可不费一兵一卒轻松拿下黑石城。”红絮。 大将军听完红絮的话，忍不住拍手叫好。 “妹子，你要是个男人该多好，不然西凉王那个位置，肯定非你莫属。” 红絮娇躯微震，锐利的目光顿时暗淡下去。 “女子称王，有违天理，我只能认命。” 大将军一拍桌子，语气有点为红絮打抱不平。 “女子称王咋啦？大虞上一任皇帝不就是女子嘛！” 红絮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敬佩之色：“虞妙焉？那位大虞女战神？” “呵呵，她是当了女帝，可仅过一年不就销香玉陨了嘛。” 红絮在西凉多次听说过虞妙焉。 两人一个战力无双，一个才智绝伦。 她是真想和虞妙焉交交手，分个高下。 可惜佳人已逝，只能留作遗憾。 “报...” 此时，一名斥候忽然冲了进来。 “大将军，半个时辰前，守在捕鱼河的铁骑受到长风军猛烈攻击，王副将请求支援。” 大将军闻言猛地起身，狠狠将酒杯砸在地上：“哼，长风军这是准备拼死一搏了。” “你回去告诉王副将，我马上带人前往，若在本将军到达之前放跑一个长风军，我就把他军法从事。” “遵命。”斥候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等等。”红絮忽然将其喊住。 “长风军隔着捕鱼河，他们如何能逃？” “就算长风军悄无声息地过了捕鱼河，可他们就只有三千残兵，根本不是王副将的对手，毕竟他手下可有两千铁骑。” 斥候立即说道：“今天入夜以后，长风军就对王副将放箭。 “对岸我们看不太清，但从箭矢的密集程度和数量来看，长风军三千残兵已经全部出动。” “而且不知为何，箭矢威力较之以往威力增强很多。” “虽说依旧不能穿透我军护甲，但同时被几支箭矢射中，轻者胸骨断裂，重者直接内伤。” “王副将怕出现什么意外，因此才让属下前来求援。” 大将军担心长风军逃跑，此刻也顾不得其它：“你马上通知距离捕鱼河最近的几支铁骑，让他们火速前去支援，本将军随后就到。” 斥候离开后，大将军拿起一杆长矛就要离帐。 “哥，你别着急，我看这事有点古怪。”红絮立马拉住大将军。 “你想想，长风军就算想拼死一搏突围出去，也绝不可能选在那里。” 对红絮，大将军向来极为信任，但他也有自己的判断。 “妹子，捕鱼河正好位于长风军西侧，也是距离捕鱼城最近的一处，是最适合突破的地点。” 红絮立即否定道：“哥，你也不想想，捕鱼河宽约九丈，水流湍急，无法乘船。” “就算把王副将和两千名铁骑全部射杀，他们也无法在我们赶到之前将地缝重新挖通。” 听完红絮的分析，大将军依旧满心疑惑：“妹子说得在理，既然他们不从哪里突围，又为何全在那儿放箭？” 红絮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她已猜到长风军在打什么鬼主意。 “以我之见，捕鱼河那里只有长风军一股小部队，所用弓箭应该是一种连弩，目的就是为了让咱们误以为所有长风军都在那里。” “而实际上，大部分长风军已经离开营地，此刻应该潜伏在某个距离捕鱼河最近的山道上。” “只要你将山道上的铁骑带走，长风军就会借着夜色掩护，脱离咱们的包围圈。” “此乃声东击西，东进西退之计。” 大将军此刻才恍然大悟，不愧是西凉第一才女，军事谋略是他拍马也赶不上。 “妹子你真厉害，连这一点都能想到。” “要不我就按兵不动，看着他们瞎折腾？” 红絮依旧表示不行：“若长风军发现山道上的铁骑没有调走，很有可能会返回捕鱼河，然后假戏真做从那里突围出去。” 这不行那不行，大将军急得来回踱步：“要不然这样吧，山道上的所有铁骑都原地不动，我只从营地带走一千铁骑前去捕鱼河。” 红絮仔细想了下，似乎也只能这样：“好吧，记住，千万不能长风军逃跑，实在不行，可以将他们全杀了。” 大将军点了点头，迅速带领一千铁骑离开了营地。 大将军走后，红絮立即将留守营地的一名副将叫了过来。 “营地中还剩多少兵士？” “回公主，仅剩五百兵士。” “从现在开始，所有兵士不得卸甲，兵器不能离手，并且全部躲进营帐内不得出来，营帐中也不可点火燃蜡。” “另外营地中的巡逻兵士也撤掉一半，但门口要多安排一些兵士守门。” 副将满脸不解：“公主，这样一来不就暴露咱们营地空虚嘛？” 红絮淡淡一笑，国色天香的面容上充斥着杀意。 “我就是要让别人觉得营地空虚，只要有人敢来袭营，不就可以瓮中捉鳖了嘛。” .... 距离捕鱼河最近的山道两侧。 两千长风军全都隐藏在山坡上的灌木丛中。 “他们怎么还不撤？” 魏风看着山道上，灯火通明的西凉铁骑营地，脸上满是焦虑之色。 孙护也是按捺不住：“纪阳，子时都过了，他们怎么还没动静？你这办法到底能不能行得通？” 纪阳坐在地上吃着油条，表面上一副云淡风轻模样。 实际上也慌得一批。 第67章 火烧西凉军营 纪阳毕竟没有真正带兵打过仗。 只是为了自救不得已铤而走险。 尽管已经把突围计划思虑周密，但九分人算一分天算，能不能成功就看天意。 “在等等，或许捕鱼河被袭击的消息还没有传到这里。” 纪阳话音刚落，不远处忽然出现闪动的火把。 “好像有人来啦！都给我隐蔽好。” 魏风此刻心都提到嗓子眼，整个人蹲在灌木丛中连头都不敢抬。 闪动的火把由远而近，不出片刻，一支西凉铁骑便从山道中疾驰而过。 魏风偷偷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 “不好！是西凉铁骑的大将军！” 一旁孙护闻言更是吓到双腿打颤：“难道我们被发现啦！” 纪阳的目光一直放在不远处的西凉军营地。 闪动的火把并没有在山道营地停留多久，很快就朝远处疾驰而去。 “看来我们没被发现。”孙护长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魏风看着仍然没有撤离的西凉人，神情立马变得凝重。 “山道下的营地没撤，刚才西凉人的大将军亲自带领铁骑前去支援捕鱼河，咱们的计划失败了。” 孙护这时也反应过来，脸上满是绝望：“难不成天意如此？咱们注定要死在这里。” 和两人的悲观不同，纪阳并没有任何沮丧。 “我说二位能不能不要说丧气话。” 孙护没好气道：“我们也不想说，可现在还能如何？” 魏风呼吸粗重，紧咬着牙关：“反正事已至此，不如直接冲过去，能跑几个是几个，总比活活饿死强。” 纪阳心中满是无奈。 都说长风军曾是大虞王牌军队，与西凉人面对面作战也能稳占上风，不然也不可能守住边境十几年。 可这些天来，给纪阳的感觉似乎有些夸大其词，长风军军纪涣散，主将魏风咋看都是个无能之辈。 真是见面不如闻名。 “山道上的西凉军没撤也无妨，我还有计划二。” “计划二？”两人异口同声，满脸疑惑。 纪阳耐心解释道：“你们也不想想，刚才那批西凉铁骑足有一千多人。” “近处山道上的西凉铁骑没动，远处的又来不及调集，那么这些一千铁骑就只能是从大本营中抽调而来。” 魏风皱着眉沉思少许：“你是说现在西凉人大本营空虚，咱们可以袭营。” 纪阳淡淡一笑，冷冷道：“没错，我要给他们来个围魏救赵。” “将军，请你现在立即下令，全军直奔西凉人大本营。” 魏风思索少许，牙关都咬碎了：“妈的，老子就在听你一回。” “传令兵，通知下去，所有人突袭西凉人大本营。” 两千长风军在夜色掩护快速奔袭。 为了不被人发现，纪阳连火把都不敢点。 一路磕磕绊绊，终于在一个时辰后，来到西凉人大本营附近。 大本营内只有少许一些烟火，远远看去营地内兵士不多，只有营地门口有百十名兵士站岗。 “太好了，大本营果然空虚，估计没留下多少人看守。” “咱们直接冲进去，烧了他们的营地和粮草。” “没有粮草，西凉人坚持不了几天就得退兵。” 魏风神色激动，声音都在颤抖，仿佛又看到胜利曙光。 纪阳嘴角上扬，还好都在自己的预料之内。 “将军，烧粮不是关键，关键是咱们能逃离这个地方。” 孙护脑子也转动了一下，忙说道：“纪阳说得对，就算烧了他们粮草，他们也能从西凉国内源源不断运送过来。” 魏风尴尬一笑：“本将军知道，刚才就是随口说说而已。” “纪阳，接下来咱们怎么办？直接冲进去吗？” 纪阳嘿嘿一笑，一副阴险之色：“咱们还有多少战马？” “三百。”魏风。 “大铁锤。”纪阳朝身后喊了一声。 很快，大铁锤便跑到他面前。 “把带来的东西全都放在战马上。” “我马上办。”大铁锤说罢，又转身跑了回去。 魏风和孙护两人满脸不解。 “纪阳，你又要搞什么花样？” “等会你们就知道啦。” 很快，三百匹战马被牵了过来。 只见每一匹战马上，都绑着一个稻草人。 稻草人穿着长风军的军装，内部还放置一个满是猪油的陶罐。 大铁锤等人拿着马鞭狠狠抽了一下马屁股。 战马顿时发出一声惨叫，而后快速朝西凉人的大本营冲了过去。 西凉人军帐内。 红絮放下手中兵书，正要端起侍女送来的莲子粥。 “报...” “公主，远处有支长风军正朝营地袭来，是否让我们出去迎战。” 红絮神情微微一顿，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俏脸之上毫无恐慌感。 “不用，吩咐营帐内的兵士，待他们冲进来后，立即乱箭射杀。” 兵士离开后，红絮喝了一口莲子粥：“甜过头了。” 莲子粥喝到一半，外面突然传来战马的惨叫以及乱箭飞射之声。 自以为掌控一切的红絮轻轻叹了口气。 “唉...如今的长风军真是不堪一击，连做本公主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整个大虞或许只有李家人才配与我较量，可惜啦....” 红絮神色异常自傲，微微起身，似乎要去外面查看自己的战果。 “报...”一名兵士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 差点被撞到的红絮俏眉微皱：“慌什么？长风军都死了吗？” “禀公主，没...没有长风军！” 红絮顿时一愣，大脑有些没转过弯来：“你说什么？没有长风军？” “是的，刚才只有三百多匹战马冲了进来。” “每一匹战马上还绑着稻草人和猪油。” 红絮脸色大变，心中立即猜想到什么。 快步离开军帐，却正好看到远处射来密密麻麻的火箭。 火箭落入营地，稻草人连同猪油瞬间被点燃。 只是眨眼之间，三米多高的火焰腾空而起。 加之夜风一吹，火焰迅速开始蔓延，周围营帐全被波及。 大火开始燃烧，大本营顿时变成火海。 红絮满脸错愕，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 炙热火浪袭来，将其脸颊烤得通红。 第68章 捕鱼城 “烧...烧得好！哈哈哈...” 孙护一脸兴奋，止不住拍手叫好。 魏风更是感到莫名快感。 这么长时间以来，两万长风军被西凉铁骑杀到仅剩三千。 他心中一直很窝火，更是觉得愧对长风军。 如今一把大火，才让他找回些许尊严和安慰。 “真他娘痛快。”魏风难掩兴奋之色。 纪阳见目的已经达到，立即对魏风说道。 “大火以起，很快就会引起注意，咱们撤吧。” 孙护赶忙点头：“对对对，别被赶来救火的西凉人给堵在这里。” 魏风立即下达撤退命令，两千长风军掉头往回跑。 ... 捕鱼河，地缝处。 大将军站在河西岸眼睁睁看着对面长风军挖地缝。 在他赶到这里后，对面的长风军早已停止射击。 同时也不怕暴露，直接点燃火把，当着他们面开始挖河下地缝。 可以说嚣张之极。 “大将军，你说他们是不是傻，就算挖通地缝又如何？” “仅凭这一千兵士，还不够咱们塞牙缝。” 王副将摸着下巴，对长风军这种送死行为表示不理解。 大将军同样想不通：“谁知道，反正他们只要敢出来，本将军见一个杀一个。” “报....” 一名斥候快马奔来，甚至都来不及停马就直接跳了下。 “大将军不好啦！营地失火啦！” 大将军神色一凝，忙问：“那个营地？怎么失得火。” “就是咱们的大本营，火光冲天，离得老远都能看见。”斥候。 王副将慌乱道：“肯定是另外两千长风军趁大将军不在前去袭营！” 大将军脸色大变：“坏啦！红絮还在那里！所有人立马回营。” 王副将看了眼对面长风军，心有不甘道：“可是将军，这帮长风军就快把地缝挖通啦？” “和红絮公主比，他们都无关紧要，快走。”大将军心思以乱。 红絮是他亲妹妹，小时候练功偷懒被父王责罚，都是妹妹替他求情，因此从小到大他都异常疼爱红絮。 就连父王也对这个聪明伶俐的公主异常宠爱，视为掌上明珠。 长大以后，红絮展现出惊人才华，在西凉国声望很高。 虽身为公主，却时常为西凉百姓着想，并劝解父王和国中大臣施以利民政策，也因此很得民心。 若红絮公主在他这里出事，先不说自己能不过能饶过自己。 怕是连父王以及西凉国所有百姓都能把他生吞活剥了。 正在指挥挖地缝的蒋石头看到西凉铁骑撤退，心中大喜同时又对纪阳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们快看，西凉人撤啦！” “卧槽！还真走啦！纪先生真神啦？” “嘿嘿，我就说纪先生有办法吧，当初我们能把粮草辎重送过来，全靠纪先生。” “纪先生到底什么身份？竟能未卜先知，不会是算命先生吧？” “屁的算命先生，你这是在侮辱纪先生，人家那是胸怀大略，才智卓绝。” 蒋石头看着一帮交头接耳的长风军，知道现在时间紧迫，不能耽误任何一点时间。 “所有人加快挖掘速度，争取一个时辰内将地缝挖通，不然等西凉人回来，咱们就死定了。” 纪阳一众人快步回到山道处，却见占据山道的西凉人已经开始匆匆撤离。 “所有人都趴下，不要发出任何声音。”纪阳趴在山道一侧灌木丛中。 很快，数千名西凉铁骑马不停蹄地从他们面前疾驰而过。 几十分钟后，西凉铁骑才消失在他们眼中。 “妈的，终于都走了，快跑。”纪阳长出一口气，计划总算成功。 穿过山道上空无一人的西凉营地，不到一刻钟就来到捕鱼河上的一处吊桥。 百里之内，除了这一处吊桥，就只有捕鱼城那里还有一个。 毁掉吊桥，他们才算真正脱险。 “我们...这是得救了吗？”孙护看着面前湍急的河流，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有些恍惚。 魏风也是满脸不可思议，目光看向纪阳，眼中闪过一丝敬佩。 原本他并不认为突围计划能成功，只想着反正都要死，战死总比饿死强。 可是现在，在纪阳精心筹划下，三千长风军竟真能成功突围！甚至都没死伤一兵一卒。 此等高超手段，哪怕上任长风军主将李忠也不可能做到。 然而纪阳此刻却并没有很开心。 西凉铁骑不会善罢甘休，毁掉吊桥也只能延缓一些时间罢了。 西凉人很快就会再搭吊桥，然后兵临捕鱼城。 如果不想办法守住捕鱼城，他们依旧难逃一死。 “别看啦，走吧。” 纪阳转过身快步离开，在和蒋石头会合后，三千长风军连夜奔往捕鱼城。 .... 西凉军大本营。 在大将军带人赶到后，大火很快就被控制住。 除了损失一些帐篷物资外，幸好无一人伤亡。 某个营帐内。 红絮坐在床边，俏脸之上满是颓废。 这是她人生以来第一次失败。 就像一个年年都得全校第一的优生忽然考了零分，那感觉别提有多难受。 在西凉，通过推演她赢过所有将军，内心感觉战争也不过如此。 此次前来边境战场，她既激动又兴奋。 推演军事早已无法满足，她只想在真正的战场上一展才华。 如此也不会被人说是纸上谈兵的才女子。 可现实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自以为将所有一切全部看透，却被人一把大火烧去心中所有骄傲。 “妹子，你别在意，胜败乃兵家常事。” “你看哥哥我，以前不经常打败仗嘛，这次不赢咱下次准能赢。”大将军坐在一旁安慰。 放跑长风军对他来说无所谓，只要红絮还好好的就已是万幸。 红絮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复杂情绪。 “哥，我没事，长风军都跑了嘛？” 大将军叹了口气：“跑了...不过你别担心，明天一早我就带兵进攻捕鱼城。” “我要把那些长风军和城中所有百姓都杀光给你压惊。” 红絮摇了摇头，淡淡道：“捕鱼河的吊桥肯定被长风军破坏，咱们搭桥最少也得一天一夜。” “不过，相比捕鱼城，我更在意长风军中，是谁谋划的这次突围？” 第69章 沈傲 “还能有谁？肯定是长风军主将魏风呗。”大将军想当然说道。 “不可能，魏风此人才智平庸，不然也不会被你逼到如此境地。” 红絮在来之前，就在西凉国做了大量功课。 大虞军官中，凡是偏将以上职位者，基本上全部记录在案。 并且每个人的脾气秉性和军事才能，乃至家庭背景都做了深刻研究。 魏风并非贵族出身，靠着冲锋陷阵和原主将李忠提拔，从一名普通士兵做到偏将。 后来李家失势，李忠也被以通敌卖国之罪斩首。 长风军所有将官曾联名上奏替李忠辩解，但都被以党羽罪全部处死。 只有魏风做了缩头乌龟，因此才苟活下来，并被提拔成主将。 不过以魏风才能做到偏将已是顶天，长风军主将之位他根本撑不起来。 红絮不相信魏风那种人能施展出如此精妙绝伦的突围之计。 “长风军中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能人存在。” 见红絮说得斩钉截铁，大将军却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管他什么能人，等我把吊桥修好，直接兵临捕鱼城，看他们如何抵挡我西凉铁骑。” ... 凌晨时分。 纪阳等人终于来到捕鱼城。 “我是长风军主将魏风，快开城门。” 城下，魏风朝城门上的兵士大声喊道。 然而城门并没有打开，城上兵士也没有任何回应。 “妈的，沈傲那家伙在磨蹭什么？难道不想让咱们进城？”魏风喊得嗓子都快哑了，神情也越发凝重。 纪阳皱着眉头，内心总感觉捕鱼城有点不对劲。 之前长风军被困，捕鱼城守将并没有任何救援举动，仿佛距离仅有几里路的战场和他毫无关系一样。 现在成功突围，他又紧闭城门，不肯让长风军进城，难不成守将沈傲已经投敌西凉军？。 纪阳正在心中胡乱猜测，面前城门忽然发出‘嘎吱’一声，而后缓缓打开。 一名身材臃肿的肥腻中年男子，迈着官步小跑而来。 “魏老弟，你可算脱困而出，这些天老哥我一直在担惊受怕啊！” 沈傲脸上带着笑意，可咋看都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魏风没给他好脸色，心中有些不满。 “沈大人，我都喊了半个时辰，你怎么现在才开门？” “魏老弟有所不知，以往西凉人曾冒充过长风军骗我们开门。” “守城兵士不认得魏老弟，所以才跑去找我禀报。” “只是这个点老哥我早已睡下，得到消息后稍微整理下官容，因此慢了一些，老弟千万莫怪。” 沈傲说话滴水不漏，魏风也挑不出什么理，也就不在于其计较。 进了捕鱼城，三千长风军被安置在城中练武场。 纪阳来不及休息，带着蒋石头和大铁锤火速前往捕鱼城最近的那处吊桥，并将其破坏。 等再次返回捕鱼城，天色已经大亮。 捕鱼城内很热闹，到处都是鱼贩，满城全是鱼腥味，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刚回到练武场，孙护早已在等候多时。 “纪老弟，沈大人在府邸摆了一座庆功宴，魏将军让我喊你一起过去。” “庆功宴？庆什么功？” “当然是庆祝咱们得以脱困。” “哼，差点被人家团灭，只是苟延残喘地逃了回来，还有脸庆功？”纪阳心中冷笑。 他们哪里能算得上脱困，以他所料，最迟明天一早，西凉铁骑就会兵临城下。 捕鱼城城墙低矮，守军薄弱，就算西凉人不善于攻坚，那也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被攻破。 届时城破兵败，他们谁也跑不了。 在孙护带领下，纪阳很快就来到沈傲府邸。 看到纪阳走来，魏风立即起身相迎。 沈傲坐在主位，目光带着审视，刚才听魏风之言，此次长风军能脱困，全都依赖于纪阳。 不过纪阳并非世家子弟，更无任何背景，心中难免有些轻视。 “既然来啦，就坐下用餐吧。”沈傲淡淡说道。 虽说纪阳一介布衣，没有和他同席资格。 但看在魏风的面子，他也不好说什么。 纪阳没有坐下，目光有些冰冷。 这些人难道不懂得居安思危嘛？。 孙护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看着满座大鱼大肉不停吞咽口水。 “妈的，饿了那么长时间总算可以大吃一顿。” 纪阳冷哼一声，十分不合时宜地说了一句：“你们还有心思吃饭？难道不知西凉人最迟明早就会进攻这里吗？” 见纪阳敢给他甩脸子，沈傲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一旁魏风见状立马对纪阳说道：“刚才我和沈大人商量过了。” “捕鱼城是无论如何也守不住，所以吃过这顿饭后，咱们就直接撤离捕鱼城，返回黑石城。” 纪阳闻言身躯一怔，立马出言反对：“不行，咱们不能逃。” “无知小儿，你有什么资格干涉我和魏将军的决定？” “小小副将只要遵从命令即可，哪有你提意见的份。”沈傲出言讥讽。 他之所以要舍弃捕鱼城，自然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昨夜他们到来之前，就已经收到西凉人的飞鸽传书。 书上写得也清楚，就是想办法让长风军离开捕鱼城朝黑石城撤退。 虽然他不知道西凉人意欲何为，但却不敢有丝毫违抗。 边境为官十几年，早就被西凉人所收买。 每年拿西凉人数万两银子，自然要为其效力。 魏风夹在两人中间，不知道该为谁说话。 沈傲毕竟是官员，职位虽比他低一些，可这里毕竟是他的地盘。 纪阳是他部下，但经过这次突围，心中对其异常佩服。 “纪阳，若咱们不撤离，留在黑石城不也是死嘛？” 趋利避害是人类本能，魏风早已被西凉人打怕，哪还敢留下来守城死战。 可他们也不想想，一旦长风军撤回黑石城。 那么从黑石城到边境之间的所有土地都会被西凉人占领。 之前纪阳看过地图，在这段距离上有不下三十多个村子，几千名百姓。 他可不认西凉人会对大虞百姓手下留情。 纪阳不是什么圣母，留守黑石城一半是为了当地百姓，一半则是为了自保。 留守黑石城纪阳或许还有办法打退西凉人，再不济也能坚守半月。 若一旦离开黑石城，三日之内，三千长风军和所有百姓，全都会被西凉人斩杀，没有任何意外。 第70章 熬鱼油 “留下不一定死，离开一定会死。”纪阳。 魏风和孙护互相看了一眼，两人对纪阳都十分信任，于是立即问道。 “此话怎讲？” 纪阳深吸一口气，只好耐心为其分析当下战局。 “捕鱼城位于山道中央，两侧有高山遮挡，西凉人只能从正面进攻。” “而山道狭窄只有十几米宽，西凉铁骑根本拉不开队形。” “我猜当初之所以把捕鱼城建在山道上，就是看中这里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纪阳还没说完，沈傲忽然打断道：“这一点谁都知道，还用得着你说！” “可纵有一夫当关之势又能怎样？三千长风军都是残兵，我手里也只有五百兵士用于治安。” “那西凉大军足有两万人，加之捕鱼城并不坚固，与之硬抗只是自寻死路。” 魏风和孙护都觉得沈傲说得在理，频频点头。 要不是为了自保，纪阳也懒得与其争辩，当下只好强忍掀桌子的冲动道。 “你们有没有想过，从捕鱼城撤回黑石城必须走这条很长的山道。” “就算咱们日夜赶路不停，最少也得两天，而西凉铁骑却只需一日便能追上咱们。” “届时没有城池阻挡，两侧高山又无法逃散，后果是什么你们应该清楚吧？” 纪阳的话让魏风和孙护都瞬间后背发凉。 此时他们才明白撤离捕鱼城简直和送死没什么两样。 沈傲心中也是恍然大悟，原来西凉人是在打这个主意。 “你说的是有些道理，只是留下来就一定能活嘛？” “呵，在本官看来，撤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留下来却是必死无疑。” 魏风心中也大致梳理清楚，撤与不撤的厉害也已十分明了。 “纪阳，若是留下来，你可有办法退敌？” “退敌之策暂时没有，不过我可以保证，在半个月内绝不会让西凉人靠近捕鱼城半步。”纪阳斩钉截铁道。 沈傲大笑出声，肥腻的脸上满是嗤笑：“就你？半月内不让西凉铁骑靠近捕鱼城？真是天大笑话。” 魏风眉头紧皱，思虑再三后，他还是感觉纪阳比沈傲更加可靠。 “我是长风军主将，又是这里官职最高者。” “因此本将军决定，全军坚守捕鱼城，势要将西凉军挡在这里。” 沈傲闻言，立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魏将军，长风军就只剩下这点火种，难道你要葬送在此不成？” 魏风也是难道硬气一回，冷着脸道：“长风军宁愿迎面战死，也不做贪生怕死之徒。” 沈傲冷声一笑：“你也配说不贪生怕死？” “沈傲！”魏风神情一凝，眼中迸发出阴寒杀气。 沈傲毕竟是个文官，看到魏风眼中杀气后，立即吓得不再出声。 “从现在开始，捕鱼城由长风军接管，沈大人是去是留都随便。” 魏风说罢，便转身离去，纪阳同样也没停留。 孙护对沈傲赔笑一声，将一只烧鸡揣进怀里也走了。 沈傲看着三人离去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他心中窝火同时，又担心被西凉人责怪。 万一西凉人把他每年都收礼的事捅咕出去，那就是通敌卖国的死罪。 回到书房，沈傲立马写下一封信，而后飞鸽传书给西凉人。 回到练武场。 魏风立即朝纪阳问道：“纪阳，就算咱们占据有利地形，那两万西凉铁骑也不好挡，你可有什么计策？” “当然有，只是需要将军帮忙。” “什么帮忙不帮忙，如今咱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需要我做什么直接说就行。” “那好，首先我需要全城所有的鱼。”纪阳。 “鱼？”魏风满脸不解。 孙护则道：“你是想办个鱼宴？” “不，我是需要油。”纪阳。 二人全都一脸懵逼，不知道鱼和油能有什么关系。 再说要油干什么？油能挡住西凉铁骑吗？。 “纪阳，你究竟想干啥？” “暂时不能说，我总感觉沈傲有些不对劲。” 魏风心头一紧：“你不是怀疑沈傲通敌吧？” “不知道，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先别让他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吧。” 两人点了点头，于是立即安排人开始征收全城所有鱼类。 吃过早饭，纪阳立即从长风军中抽调出两百人给蒋石头。 让其在练武场架起十几口大锅，并将征收上来的鱼全部放入熬制炼油。 此外纪阳还抽出一千名长风军交给大铁锤，令他务必在明天早上赶制出五架投石车。 投石车并不难造，大虞每一个军队都有，很多老兵都懂得打造之法。 因此在大铁锤带领下，投石车打招速度飞快。 最后就是让孙护在城中挨家挨户借陶罐，最少也得两百个。 若是数量不够就直接现场烧制。 .... 西凉军军帐。 大将军看着手中密信，不由得冷哼一声。 一旁红絮出声问道：“哥，信上说什么？” “魏风那家伙没有中计，他已经决定坚守捕鱼城，和咱们死磕。”大将军冷声道。 红絮眉头微皱，虽然长风军坚守捕鱼城也改变不了什么，不过是多损失些西凉铁骑罢了。 “这个魏风还真让人刮目相看，能有如此胆识和魄力也不算辱没长风军的名头。” 大将军闻言立即说道：“不是魏风。” “沈傲说原本魏风是同意撤离的，只是有个叫纪阳的拼命反对，这才让魏风改变主意。” 红絮脸色一变，立马拿过密信看了起来。 沈傲在密信上把纪阳说的话完整复述了一遍。 看完密信后，红絮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纪阳，看来他就是长风军中的那个能人。” “只是为何咱们收录的官员中，没有这个人的名字？” 大将军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会不会是大虞的某个青年才俊？” 红絮摇了摇头，大虞境内，但凡有点名气的青年才俊同样都被记录，并无纪阳此人。 “哥，你能不能让在大虞的眼线给我查一查这个纪阳。” 大将军有些不以为意道：“有必要吗？明天一早我就率军攻城，难不成那个纪阳还有办法抵挡我西凉铁骑？” 红絮神情凝重，通过纪阳设计突围和这次反对长风军撤离来看。 说不定他还真有办法挡下两万铁骑。 “或许事情不会和咱们想象的那般顺利。” “总之还是查一下吧。” 第71章 火墙 捕鱼城中。 由于大肆征收而导致渔民有些怨声载道。 没办法，长风军没钱，沈傲也哭穷，魏风只能强制征收。 全城渔民就靠卖鱼为生，现在鱼被没收，就等于断掉他们收入。 渔民们气急之下，全都涌入沈傲府邸闹事。 而沈傲轻飘飘一句：“强制征收的是长风军，和我没关系。” 冤有头债有主，得知主谋是长风军，全城渔民立马奔袭练武场。 魏风拼命解释，可渔民们丝毫听不进去。 要么把鱼还给他们，要么按市场价购买。 最后纪阳被吵得实在头疼，立马对一众渔民说道。 “西凉人已经放出话来，若明日攻破捕鱼城，城内男女老少一个不留。” “相信你们也听说过西凉人的手段，若不想被屠城，就老老实实呆着不要给我们添乱。” 渔民们一听屠城，一个个立马脸色大变。 此时他们才想起西凉人那可是虎豹豺狼。 之前城外已经有好几个村子被屠，若城真被破，他们肯定也没好下场。 渔民们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无奈退去。 不过在离开之前，仍旧让魏风做下保证。 一旦西凉人被打退，鱼钱是一文也不能少。 入夜之后。 五千斤鱼熬制出五百斤鱼油，出油率在百分之十。 出油率很低，和植物出油率比低了百分之三十左右。 可惜四周山坡上并没有可以榨油的植物，不然也不会用鱼。 “纪老弟，陶罐快要用没了，你看要不要先把练出来的鱼油存放在水缸？”孙护走过来问道。 城中渔民本就对他们不满，收集上来的陶罐自然也不多，总共就四百来个。 加之陶罐不大，顶多能装两三斤鱼油，五百斤鱼油下去几乎已经所剩无几。 “可以存放水缸，但陶罐依旧不能或缺，你现在立即带人烧制陶罐，无需任何工艺，质量也无所谓，只要能装油就行。” 要想把鱼油投掷出去，必须用到容器，而陶罐是最佳选择。 一来比较容易烧制，二来是易碎，投掷出去摔在地上百分百四分五裂，那样才能把鱼油洒满整个山道。 纪阳的话让孙护有些为难：“烧制陶罐倒没啥问题，只是你到底需要多少？两侧山坡上是有些粘土，但范围不大，估计只能烧制四五千个。” “四五千就足够，多了也没有那么鱼来炼油。”纪阳。 孙护点了点头，立马带人去挖黏土，捕鱼城内正好有个小型砖窑，可以直接征用烧陶。 三千长风军从早上一直忙活到下半夜，几乎一天两夜没休息，每个人都一脸疲惫。 但现在仍旧不是休息的时候，西凉人随时都会兵临城下。 “纪阳，投石车已经造好，不过时间太紧，威力可能大减，无法投掷很重的东西。”大铁锤光着膀子，全身都是木屑和汗水。 “没事，能投掷陶罐就行。”。 纪阳话音刚落，捕鱼城城门口突然传来急促敲锣声。 铜锣声清脆刺耳，瞬间在全城炸响。 古代没有通讯工具，只能把铜锣当成警报器。 “这声音！不会是西凉人来了吧？”大铁锤慌张说道。 纪阳眉头紧皱，眼下天才微亮，西凉人的速度比他推算的还要快。 魏风，孙护，沈傲三人在听到铜锣声后全都火急火燎赶到练武场。 “纪阳，你不是说有退敌之策嘛？现在西凉人来啦，我看你怎么办？”沈傲佯作一脸恐惧之色，对纪阳冷声说道。 实际上他一点都不害怕，就算西凉人进了城，自己也能安然无恙。 按照以往套路，西凉人进城后先是洗劫一番，然后自己在带领五百兵士‘巧妙’地将其赶出去。 完事就可以向帝都写奏折表彰他的功绩，同时申请一笔资金用于修复捕鱼城和安置百姓。 只是帝都拨下来的资金会被他和西凉人平分罢了。 至于百姓，谁管他们死活。 纪阳懒得和他吵闹，现在时间就是生命。 “大铁锤，你立即把所有投石车推到城门口。” “石头，你带上三百罐鱼油放置在城门前。” 两人领命后立即开始行动。 “鱼油！什么鱼油？”沈傲满脸疑惑。 在大虞，油的价格很贵，仅次于盐，因为提炼工艺落后，只能从动物身上炼制出油。 可沈傲却从来没听说过，水里的鱼也能炼出油。 “当然是用来阻挡西凉人的鱼油，不然还用来吃嘛！”纪阳冷声说了一句，便和魏风等人一同赶去城墙之上。 鱼油，陶罐，投石车，沈傲再笨也知道纪阳要干什么。 来到城墙上，远远望去，西凉铁骑宛若一条长龙，从山道上疾驰而来。 距离捕鱼城只有三四里，估计几分钟就能兵临城下。 “把所有陶罐全部投掷到山道上。” “鱼油要铺满山道，前后最少二百米。” 纪阳站在城墙上大声喊道。 城下，蒋石头和大铁锤立即开始行动。 一瞬间，密密麻麻的陶罐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抛物线，而后狠狠砸在山道上。 陶罐碎裂，鱼油四溅。 西凉铁骑最前方，大将军一脸懵逼地看着前方不断坠落的陶罐。 若是用投石车朝他们投掷石块倒是能理解。 可大虞人为啥要投掷陶罐？而且自己还没到投石车的覆盖范围，这样岂能对他们造成杀伤！。 难不成那个纪阳被自己吓傻啦？。 呵，枉我妹妹还那么重视他，看来也只是个庸才而已。 然而下一秒，大将军却再也笑不出来。 捕鱼城城墙之上，一支火箭飞射而出，落在山道上。 顿时，陶罐碎落之处猛然升起大火。 大火在山风助势下腾空而起。 只是瞬间就在他们面前形成一道高约两米的火墙。 铁骑速度飞快，已经来不及停下。 大将军首当其冲直接扎进延绵二百米的火墙之内。 虽说身上都穿着铠甲，可铠甲防箭不防火，再加上高温炙烤和烟熏，根本一秒都忍受不了。 胯下战马被烧得连连惨叫，毕竟毛发遇火即燃。 “撤！快撤。” 大将军从来都没体验过置身火海的感觉。 在感觉到皮肤被融化那一刻，也生平第一次体会到恐惧滋味。 第72章 征西大将军 两万铁骑在狭窄山道上疾驰，岂是说停就能停。 后方铁骑来不及刹马，一个个全都冲进火墙之内。 直到先头部队全部没入火墙，后方铁骑才终于停下。 “快往回撤，快！” 冲进火海的铁骑立即掉头回去，可后方早就被堵死，根本动弹不得。 城墙上，所有兵士看着眼前一幕都被震惊到失语。 骁勇善战的西凉铁骑就这么被几罐鱼油给挡了下来！。 看这情势，这道火墙少说也能烧死数百铁骑。 而他们除了抛洒鱼油外几乎一点力都没出，此等战绩亘古罕见。 “烧吧烧吧，兄弟们，在给这帮蛮夷多来点鱼油。” 大铁锤异常兴奋，不停指挥着兵士抛洒鱼油。 魏风回过神来，不可思议的目光再次投向纪阳。 如果之前他对纪阳只是敬佩，那么现在就是崇拜。 纪阳的聪明才智和军事谋略，在他所有见过的所有将军中稳列第一。 即便是李忠，甚至是李老将军怕是也要逊色一筹。 此刻他很庆幸，庆幸老天把这么一个天才送到自己军中。 短短两次用兵，不但保留下长风军最后一丝火苗，也为大虞留下最后一丝颜面。 他相信，此事传回帝都后，与西凉人的谈判就不会是一再妥协。 也能让西凉人真切感受到，大虞即便没了李家，依旧不是尔等蛮夷可以染指之地。 孙护心中暗暗夸赞自己有眼光。 像纪阳这种人才，假以时日必定飞黄腾达。 自己和纪阳的关系不错，以后绝对能当孙家靠山。 和魏风以及孙护的心理不同，沈傲此时仿佛被人给狠狠打了一棒子，脑子有些懵逼。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纪阳，就这么用一些臭鱼烂虾便把两万西凉铁骑给挡在城外！说是神迹也不为过。 纪阳白丁出身，没有门阀背景，更不会有任何仇人对其打压。 此等事迹一旦传播出去，必被各大势力所拉拢，尤其是苏家甚至是两位皇子殿下。 自从李家被灭门后，大虞武将就人才凋零，不然西凉人也不敢来犯。 如今的大虞对武将，尤其是能谋善断的武将极为渴望。 沈傲不敢想象，一旦帝都知道纪阳的存在，他的晋升速度绝对堪比流星。 可自己先前已经得罪过他，若纪阳飞黄腾达又岂会不报复。 人就是这样，自己心里脏看谁都是屎。 孙护看了眼身旁脸色不停变换的沈傲，忍不住开口问道：“沈大人，这下你还有何话可说？” 沈傲满脸尴尬，朝纪阳微微作揖，再也没了原先那份高傲：“纪先生足智多谋，本官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恕罪。” 纪阳淡淡瞥了他一眼，冷声回道：“沈大人过奖了。” 火墙一直再烧，快要熄灭后就再抛撒鱼油。 西凉人眼见无法突破火墙，只能惺惺而回。 西凉人撤军后，纪阳并不敢有丝毫松懈。 为防西凉铁骑再次奔袭捕鱼城。 鱼油仍然要熬制，烧制陶罐更是一刻也不能停。 日夜不息的火墙另西凉人望而却步。 无奈之下只能退守营地，等待时机。 ..... 此事很快就被一些离开捕鱼城的渔民传播出去。 短短半个月时间，就已传遍整个大虞。 大虞帝都原本都和西凉使者商议妥当，连三十万黄金都交了出去。 在捕鱼城的消息传来后，帝都立马派人追上西凉使者，硬把三十万黄金给要了回来。 十日后，一名大虞特使就赶到捕鱼城。 沈傲府邸。 沈傲，魏风和孙护跪在地上。 面前一名太监掐着嗓子，宣读太后懿旨。 “长风军主将魏风，汝忠勇无畏，智勇双全，于边疆守土，拒敌千里，护我山河之安定，破敌无数，扬我国威之盛。” “汝之功绩，铭刻青史，本宫甚慰。” “特赐黄金千两，着升为征西大将军，节制西部三州所有军马。” “望汝不负大虞所望，守卫边境，再创佳绩。” 太监读完后，挥了挥手，一口满是黄金的木箱便被抬了进来。 “魏大将军，还不接旨？” 魏风呆呆地跪在地上，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状态。 拯救长风军，阻挡西凉铁骑的明明是纪阳，怎么功劳全被按在了自己身上。 一旁沈傲内心在妒忌的同时，也暗指长出一口气。 这一切都是他在搞鬼。 那些离开此地的渔民全是他安排的，为的就是不让纪阳得到重用。 一来他自认已经得罪纪阳，肯定不愿意看其飞黄腾达。 二来是西凉人那边飞鸽传书威胁他，毕竟纪阳这种人一旦得到重用，对西凉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无奈之下，只能把功劳按在魏风头上。 本来沈傲是想自己独占，可他是个文官，以往又被西凉多次洗劫过捕鱼城，就算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只能便宜魏风。 “魏大将军，恭喜高升，还不快接旨。”沈傲立即开始恭喜。 魏风反应过来，千两黄金，大将军职位，要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可他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功劳。 但太后懿旨已下，估计整个大虞已全部知晓。 自己若在这个时候拒绝，岂不是打了太后的脸！。 思索再三后，还是硬着头皮接下，太后他可得罪不起。 “臣魏风，接旨。” 太监走后，魏风无奈地坐在椅子上。 此刻他不知道该如何向纪阳解释。 在知情的外人看来，这是实打实抢功。 “魏大将军可喜可贺，今晚老弟摆下酒宴，为你庆贺如何？”沈傲一脸奸笑说道。 “不用了沈大人，我有点不舒服就先回去啦。” 离开沈傲府邸，魏风带着千两黄金来到练武场。 纪阳和蒋石头等人正在和长风军闲聊。 看到魏风过来，蒋石头和大铁锤等人立即冷哼一声。 练武场上的长风军也用一种异样目光看着他。 魏风无奈苦笑，走到纪阳面前，脸上满是歉意。 “纪阳，你们都知道啦？” “我可以发誓，我魏风绝对没有抢你功劳。” 大铁锤神情满是鄙视之意，语气讽刺道。 “你是长风军主将，我们立的功劳不都是你的嘛，还用得着抢！” 第73章 军师 对于普通兵士而言，军功及其可贵。 立下军功，便意味着开始逆天改命。 古代战争中，斩将，夺旗，陷阵，先登为四大战功。 但凡满足其一，救能从普通兵士直接晋升为校尉。 校尉再立功勋，可晋升为偏将，而后是副将，主将，大将军，元帅。 所立功劳越大，晋升速度越快。 此次击退西凉铁骑，几乎全靠纪阳出谋划策，魏风就是个工具人。 若论功行赏，大将军之位非纪阳莫属。 可如今，天大功劳都被魏风抢了去。 军人比较纯粹，尤其是普通兵士，他们最看不上抢人功劳的军官。 试想一下，你拼死拼活熬夜加班到差点猝死，结果项目完成后，啥也不干的领导升职加薪，自己却什么也没捞到。 这种事别说当事人会疯掉，就连同一阶级的同事也会看不过去。 毕竟领导今天能抢他的，明天就能抢你的。 次数多了，谁还愿意为其卖命。 魏风是从底层爬上来的武将，以往他也是最看不上抢功的将军。 没想到一转眼，自己反而抢了属下战功。 “纪阳，你放心，今晚我就写奏折禀明太后，这个大将军我受之有愧。” 若魏风抢功之后沾沾自喜甚至心安理得，纪阳心中或许会很别扭。 但现在他却能说出禀明太后之言，不管是否真心，起码能证明魏风还是有一丝傲骨在内。 “大将军无需如此，无论是从西凉军中突围还是以火退敌，没有您的帮助和支持我也做不到。” “能识人用人，这本身就是大功一件，何须再让给我。” 纪阳之言使魏风更加汗颜。 自己抢了人家功劳，人家非但不生气还反过来安慰自己。 此等重情重义之人，又能怎辜负人家。 “可是我....” 见魏风仍旧满脸愧疚，纪阳再次开口道。 “其实你就算禀明太后也没什么用。” “我纪阳贫民一个，毫无背景更无声望，帝都不会任命一个他们所不了解之人当大将军。” “再说，我也不想当什么大将军，更没有能力应对帝都中那些眼红大将军之位的达官显贵。” “所以这个大将军非你莫属，就算给我我也不想要。” 纪阳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魏风双手抱拳眼眸中满是感激。 “纪先生高风亮节，心胸如海，我魏风佩服之至。” “若不嫌弃在下愚笨，魏风愿拜纪先生为军师，不知您意下如何？” 魏风把姿态放得很低，神色也异常恭敬。 这让周围一众长风军和蒋石头他们都有些错愕。 做军师？。 纪阳忽然想起原世界那位以一己之力，把一个姓氏拔高到智慧顶点的男人。 挥挥羽扇，可令千军万马，一人之言，可三分天下。 相信每个男人都曾在梦中化身过那位千古奇人。 不过纪阳还是拒绝了。 他没有那么大魄力，更没有指挥千军万马的能力， 纪阳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脑袋里那点计谋，连武侯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再说军师之职干系千军万马，哪怕下错一道命令，都会令千万人丧命。 “纪先生大才，若只当一个冲锋陷阵之将岂不可惜。” “魏风再次恳请先生出任军师之职。” 魏风似乎铁了心想要补偿纪阳。 但只有他自己里清楚，这个大将军全靠纪阳得来，今后若没他辅助，大将军之位不保还好说，万一再连累三军又岂能心安。 大铁锤在一旁赶忙拍手叫好，西河村出了一位军师，那可是光宗耀祖之事，连带着他们能飞黄腾达。 “纪先生，您还推辞干啥？原本大将军之位都是你的，现在屈尊当个军师有何不可？” 蒋石头也在一旁劝解道：“纪阳，西凉人仍旧贼心不死，捕鱼城还得靠你坚守，有了军师身份，你才能更好施展计策，调配三军不是。” 练武场上的长风军对纪阳本就十分佩服，若他能当军师，说不定还能重振长风军辉煌，当下一个个也开始劝解起来。 “纪先生您就答应吧。” “跟着您打仗我们都感觉很痛快。” “有您坐镇，我们长风军肯定能再次崛起。” “军师之职非您不可，换做别人我们可不服气。” “对，军师就得您来当。” 看着周围一众期许目光，纪阳第一次感觉被架在高空的滋味。 虽说很爽，然高处不胜寒，他很怕辜负兵士们厚爱。 “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去任命书，并上奏帝都。” 魏风说罢，立即转身离开，生怕纪阳反悔。 任命奏折被六百里加急送到帝都。 魏风如今风头正盛，帝都一些不明情势之人全都想要拉拢巴结他。 因此这封任命书非但没被阻拦，甚至对纪阳这个名字都没加以审查。 那些人想当然地以为，纪阳只是一名跟随他多年的部下。 如今飞黄腾达自然要提拔一些自己人当做班底，这都在情理之中。 随着任命书被加盖皇印，纪阳摇身一变成了军中新贵。 同时被任命的不止是纪阳。 蒋石头和长风军几名偏将被任命为副将，主管征战训练。 大铁锤也被任命为副将，负责长风军辎重打造以及调配。 孙护同样得到晋升，任命副将，仍旧负责粮草筹措以及军中伙食。 短短十来天，魏风这个征西大将军的班底就组建完毕。 有人得意就有人失意。 黑石城。 苏焱在府邸大发雷霆。 要是当初自己没怂，征西大将军之位哪里能轮得到魏风。 现在不光丢了大将军之位，更是在整个大虞丢尽脸面。 人家魏风仅靠三千长风军就挡下数万西凉铁骑。 而自己手握两万兵士，却被吓到龟缩在黑石城不敢出去。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魏风在被所有人夸赞同时，他也再被所有人嘲讽谩骂。 苏焱本就是纨绔，被人骂两句倒也无所谓。 关键是帝都对他龟缩不前已经动怒，太后懿旨更是摔到他脸上。 若十日之内再不开赴边境，就治他贻误军机之罪。 连他爹送来的五封信中，就有四封是骂他的。 最后一封则命他立即前往捕鱼城与魏风会合，共同抵御西凉铁骑。 第74章 大军出动 苏焱万般无奈，只能下令全军发兵。 黑石城军营中。 杨瑾看着苏家给他的密信，神色满是凝重。 长风军的胜利出乎所有人意料。 这也导致原本计划无法开始实施。 按照苏家和杨瑾的猜想，长风军兵败后，西凉人就会直扑黑石城。 黑石城是座大城，易守难攻，不善攻城的西凉人肯定无法拿下。 但若出城迎战，大虞军队却也无法战胜西凉铁骑，因此只能互相消耗。 大虞地大物博，自然能消耗得起。 而苏家就能以保卫黑石城为借口，不断征兵要粮要钱，壮大自身势力。 然计划赶不上变化，三千长风军残兵竟然真能挡住下数万西凉铁骑。 “难不成西凉人都他妈是废物！” 杨瑾在心中大骂西凉人不争气。 同时又为接下来的计划发愁。 苏家来信中很明确，长风军必须死。 如今大虞所有军队一半归苏家，一半归白家。 苏家是二皇子一派，白家是九皇子一派。 只有原来的长风军没有派别。 倒不是魏风不愿意选边站，而是谁都不敢要。 长风军是李家仅剩的嫡系部队。 李家被灭门，背后就是两位皇子所谋划。 他们又怎能信得过长风军。 一个不受信任的军队，只有想办法将其葬送。 可现在不同了，三千长风军硬憾数万西凉铁骑，此事被一帮卖鱼佬传播开来，几乎名震大虞。 两位皇子这才不得已提拔魏风，官拜征西大将军，节制西部三州。 说起来，沈傲在无意中还帮了长风军一把。 杨瑾将信件烧毁。 即便魏风官拜大将军，背后没有大家族支持也无用。 再说两位皇子也都想让他死。 既如此，他只能亲自出马，会会这个魏风。 十月二十日。 黑石城大军全体出动，两万兵马浩浩荡荡挺进捕鱼城。 当魏风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既高兴又发愁。 有了黑石城两万兵士加入，捕鱼城兵力短缺问题就会得到解决。 可苏焱一来，两人到底谁主谁次？。 按官职他最大，征西大将军可以节制西部三州内所有军队，黑石城也不例外。 可按背景，他在苏焱面前连个屁都不是。 心中拿不定主意，只能前往营帐找纪阳询问。 营帐内，纪阳拿着毛笔正在一张草纸上画着什么。 “妈的，去黑石城催粮都催了三次，到现在一粒粮都没送来，难道他们想眼睁睁看着咱们饿死？”孙护吃着油条抱怨道。 捕鱼城内粮草本就不多，将近一个月下来也所剩无几。 大铁锤坐在一旁，手里摆弄着刚刚做好的复合弓。 “现在捕鱼河被西凉人牢牢把控，咱们连鱼都吃不上。” “这几日我带着兄弟们天天上山打猎挖野菜，可也供给不了三千多人吃喝。” 蒋石头身穿简易铠甲，眉头都快皱成疙瘩。 “长风军中的伤员都已恢复，只是很多人都没了兵器铠甲，若出现什么意外，他们根本没有战斗力。” 纪阳停下画画，众人微微看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线条和圆圈，也不知道是啥。 “军师，你这是画的啥？”孙护好奇问道。 “周围地形图。”纪阳缓缓说道。 相比于沙盘，纪阳还是更喜欢看图。 图上每一条山道，每一座山体高矮，以及所探知的西凉人各处营地都一目了然，十分清楚明了。 “对了，城内粮草还剩下多少？”纪阳问道。 “一百二十石，若做成油条可够全城百姓和兵士吃上十天。”孙护。 “三天后若还不送来粮草，你就去黑石城征粮，大将军节制三州，有征粮权利。”纪阳。 “那还不如直接用大将军的将令，命令黑石城火速送粮过来。” “你以为大将军不想？关键黑石城现在是苏焱说了算，苏家咱们可得罪不起。” 孙护瞥了瞥嘴巴没在说话。 “大铁锤，复合弓打造了多少？”纪阳。 “目前三千二百六十七名长风军人手一支，此外还有三百支备用。”大铁锤。 “很好，让长风军加快适应速度，起码要做到百步穿杨。” “这点你放心，长风军都是老兵，个个骁勇善战，箭法更是出神入化，只两天时间就已经做到百发百中。” “他们还一直惊叹，说复合弓是他们用过所有弓箭中，威力最大最精确的！” 纪阳点了点头，而后看向蒋石头：“石头哥，明天晚上从长风军中挑出一百名箭法最准，跑步最快的兵士出来。” 蒋石头神情一凝：“你想做什么？” “城外火墙已经熄灭八天，而近在咫尺的西凉人却毫无动静。” “估计他们肯定在憋大招，所以我想带一支小队过去探查一下。” 纪阳的话吓了蒋石头一跳。 “你想去探营？会不会太危险？” “无妨，咱们不深入，若被发现就往山上跑，他们的骑兵无法追击。” 话音刚落，魏风忽然走了进来。 “大将军。”众人起身恭迎，面子还是要给。 魏风在他们面前从来不会端着，走到纪阳面前立马开门见山道。 “军师，黑石城的军队已经开始朝这儿而来，估计七天之内就会到。” 纪阳心中一喜：“他们终于来啦，这下可好，粮食问题不用愁，兵员也得到解决。” 魏风皱着眉头，神色有些焦虑：“可苏焱就是个纨绔子弟，哪会带兵打仗。” “万一他来后胡乱指挥，岂不是会坏大事。” 纪阳心中清楚魏风是怕被夺权。 只是黑石城征召的新兵本就是为抵御西凉铁骑，他们无法拒绝。 至于谁主谁次，就看谁的手腕更硬。 虽说苏焱是世家子弟，但魏风握有实权。 只要他不怕得罪苏家，拿捏一个纨绔子弟还不是手到擒来。 “你是大将军，节制西部三州，难不成还怕一个纨绔子弟。” 纪阳故意这般说，想要看看魏风到底有没有那个不畏强权的胆量。 魏风闻言顿时陷入沉默。 “军师，你知道我在帝都毫无根基，若是得罪苏焱，恐怕苏家就会在暗中针对于我...” 纪阳等人的脸上都忍不住闪过一丝失望。 不过这也算人之常情，魏风毕竟是白丁出身，天生就对上位者有莫名恐惧。 再说这个当下，也不是窝里斗的时候。 两人之间必须妥协一个。 第75章 狗屁军师 “难道就怕得罪他，就置两万大军性命于不顾？”大铁锤没好气说道。 魏风神色尴尬，一脸羞愧。 纪阳叹了口气，无奈道：“只要苏焱的命令不是很离谱，咱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啦。” “若他行事太过，再用大将军之位压他也不迟。” “如此最好。”魏风点了点头，目前也只能这样。 随后又道：“捕鱼城狭小，容不下两万大军，我想在后面山道上为其搭建营地，你看如何？” 纪阳立马摇头，表示不行。 “不行，山道同样狭窄，驻扎两万大军太过拥挤。” “这样，两侧山坡上有不少平缓地带，可当作临时营地使用。” 魏风刚想同意，大铁锤立即说道：“平缓地带是不少，可上面杂草丛生又有诸多树木，短时间可不太好清理。” “留下三百兵士守城，其余兵士全部上山伐木清理杂草，尽量在黑石城大军来到之前，把临时营地搭建起来。” 纪阳说完，蒋石头立即问道：“那咱们还探不探营？” “计划取消。” 为防止发生变故，纪阳只能将探营计划搁置。 一切等大军来到之后再说。 第六天下午，两万大军宛若一条长龙行至捕鱼城。 好在临时营地全部搭建完成，这才没让两万大军露宿山野。 按理说大军一到，作为主将的苏焱应该找魏风报道。 可直到傍晚魏风都没现身。 大将军军帐内，魏风有些坐立难安。 “好大的架子，这都过去两三个时辰，竟无一人来参拜大将军，简直毫无上下尊卑！”孙护语气有些不满。 “他们这是在给咱们下马威。”大铁锤冷声道。 魏风自然也感觉到被轻视，但他也无可奈何。 “军师，既然苏焱不来，那咱们要不要主动过去？” 纪阳站在被挂起来的地图前，淡淡道：“你们可曾见过大将军去拜见属下的？” 苏焱不来，其实是在试探。 若魏风撑不住，而主动去拜见属下，那么今后就再也无法压制他。 大将军三个字在其面前就成了笑话。 因此现在就是拼谁能顶得住。 城外军帐内。 苏焱同样神色焦虑，不停来回踱步。 “杨先生，这天都黑了，魏风那家伙还没过来，他是不是没把咱们看在眼里？” 杨瑾一副悠然自得模样，平静说道：“现在就看谁有耐心，不用着急。” 双方耗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亮。 苏焱似乎有些熬不住，脸上满是怒色：“妈的，魏风不过一介贱民，侥幸得了个大将军之位，就敢无视我苏家！” 杨瑾表情也越发凝重，看来魏风是不会妥协了。 若继续在耗下去也没有意义，只要最后能达成目的就行。 “公子，咱们还是主动去拜见大将军吧。” 苏焱冷哼一声，也没反对：“行，老子倒要看看，那个魏风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大将军营帐内，纪阳等人同样一夜未睡，神色有些疲惫。 “报大将军，苏焱公子来啦。”一名守卫进来禀报。 原本闭目养神的魏风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快请。” 几人相视一眼，立刻各站其位。 很快，一名满脸油光的胖子大步走了进来。 “魏风，你好大的架子，本公子昨天就到了，为什么不去参拜？” 魏风原本还想客气两句，谁知苏焱上来就是一副兴师问罪模样。 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一旁纪阳眉头微皱，这胖子是傻逼吧！竟然把话说得这么透。 就算他是世家公子，也没有权利让一个大将军去参拜。 那和打大虞皇室的耳光有什么区别。 苏焱如此盛气凌人，魏风的气势立马弱了下去。 “我...我只是..” 见他要怂，纪阳只能立即出生呵斥道 “大将军乃太后亲自任命，节制西部三州。” “在帝都你是苏家三公子，但在这里，你不过是大将军旗下一名主将。” “你有见过大将军去参拜主将的嘛？” “倒是你，见到大将军非但不行礼，还敢以下犯上。” “按照军纪，理应杖毙！” 纪阳目光冰冷，死死瞪着苏焱，气场不可谓不强大。 理应杖毙这个四个字把苏焱吓了一跳。 他本就是贪生怕死，恃强凌弱之人。 刚才那些话也是杨瑾教他说的。 如今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整个人立马蔫了下去。 “你...你是谁？” “他叫纪阳，是本将军的军师。”魏风赶忙说道。 纪阳一番话，让魏风瞬间挺起腰杆，语气也不再胆怯。 一直站在苏焱身后的杨瑾，目光放在纪阳身上不停打量，同时脑海中疯狂搜索这个名字。 可在大虞所有达官显贵中，也没有姓纪的家族。 联想到魏风就是一介贱民，那么这个纪阳大概率也是同等出身。 “什么狗屁军师，胆敢对我家公子如此说话，简直毫无法纪。” “大将军，我家公子是贵族，他胆敢如此不敬，按照大虞律法应当斩首。” 此言一出，蒋石头和大铁锤二人顿时面露凶相。 魏风额头渗出汗水，这场面他还从来没有经历过，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纪阳丝毫不惧，嘴角带着冷笑。 “敢问你是何人？” “我乃苏家客卿，公子的随从。” “可有官职在身？” “并无官职。” 纪阳眉头一挑，立即朝帐外喊了一声：“来人。” 帐外两名兵士立即走了进来。 “军师。” “把此人拖出帐外重打三十军棍。” 纪阳这句话顿时把营帐内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我看谁敢！”苏焱立即出声喝止。 杨瑾更是脸色铁青，冷声问道：“你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就凭你辱骂我。” “你不过是个吃白食的客卿，而我则是征西大将军帐下军师，帝都皇室亲封，乃正二品官员。” “以民辱官，打你三十军棍都是轻的。” 杨瑾闻言脸色大变。 宰相门前三品官，多年来无数官员对他卑躬屈膝，这让他产生一种高高在上的错觉。 可实际上，他还真就是白丁一个。 若较起真来，别说辱骂纪阳这个正二品，哪怕是骂一个小小县令，都能要了他小命。 第76章 送死计划 杨瑾咬着牙关，恶狠狠瞪着纪阳，却不敢再大放厥词。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若是在帝都，但凡纪阳敢这么对他说话，怕是都活不过当夜。 可这里是边境，苏家的手还伸不到这么长。 苏焱见杨瑾都怂了，他自然也就没了脾气。 场面一时冷了下来。 魏风长出一口气，知道该自己出来打圆场。 “苏公子日夜行军，想必已是很累，还是回去休息吧。” 虽没能压魏风一头，但苏焱似乎并不打算就此作罢。 “本公子亲临边境，志在消灭西凉蛮夷，区区奔波之苦又算得了什么。” 杨瑾冷哼一声，在一旁附和道：“大将军虽击退西凉蛮夷一次，但对方仍旧垂涎我大虞土地。” “不知大将军何时用兵，将西凉蛮夷赶尽杀绝，以除狼子野心。” 魏风呵呵一笑，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反问道。 “敢问公子有何高见？” 苏焱不假思索道：“那还用说，直接派军镇压。” “反正西凉铁骑不擅于山地作战，咱们只要把他们赶回草原不就行啦。” “说得在理，可是该如何用兵？怎样排兵布阵？是用迂回包抄之策？还是长驱直入之策？公子可有谋断？” 魏风一连串的问题让苏焱头都大了，他又没打过仗，哪里懂得这些。 在他心中，打仗和打架没啥区别，就看谁拳头硬谁最能抗打。 双方一见面立即火拼，活下来的就是胜者。 “这...”苏焱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只好向杨瑾求助。 “杨先生，您看该如何用兵？” 如何用兵杨瑾早就有计划。 对付西凉，只能败不能胜，不然苏家还如何染指西部三州。 “禀公子，大将军，以在下之见，两万兵士在休整两天后，可采用诱敌战术。” “一万五千名兵士埋伏于两侧山坡之内。” “五千兵士前去袭击西凉人营地。” 魏风眉头一皱，问道：“西凉铁骑最少也有三万多人，五千兵士怎么能够！” “我就是要以五千兵士为了诱饵，引西凉人进山。”杨瑾带着笑意继续说道。 “五千兵士被消灭后，西凉人肯定军心大振，继而趁机夺取捕鱼城。” “一旦他们深入，埋伏在山坡上的兵士便可乱箭将其射杀。” “西凉铁骑在山中根本无法展开，战马也登不上山坡，只能是全军覆没。” 纪阳心中心冷笑。 先不说这个办法能不能行得通，光是以五千兵士性命为诱饵这个主意，连畜生都他妈想不出来。 万一西凉人把这五千人杀完后就撤了回去，那他们岂不是白白牺牲！。 “不行，你这计策纯纯送死。”魏风立即拒绝。 白送五千人给西凉人杀，他可干不出这等愚蠢之事。 对于魏风的反对，杨瑾似乎并不意外，而是继续说道。 “此计虽然冒险，但若成功便可一举消灭西凉蛮夷。” “可我不能冒这个险。”魏风仍旧拒绝。 杨瑾眉头一挑，似乎计上心来。 “那在下还有稍微安稳一点的计策。” “咱们可采取多批次袭营。” 魏风神色一怔：“什么是多批次袭营？” 杨瑾淡淡一笑：“很简单，就是每天都派一批兵士前去偷袭守在捕鱼河上的西凉蛮夷。” “咱们无需深入，打完就走，目的就是让他们不得安宁。” “即便失败，也只会损失很小一部分兵士，动摇不了大军根基。” “时间一长，西凉蛮夷定会放松警惕，到那时咱们在大军出动，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魏风对这个计策很感兴趣，能起作用最好，不起作用也损失不了什么，思索一番后觉得可以试一试。 不过他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将目光看向纪阳。 “军师，您看此计可否一试？” 纪阳在心中思索片刻，这种变相麻雀战到也可以一用。 不过效果并不会很理想，甚至还不如现在。 因为西凉人大可从捕鱼河撤退至原来营地。 山包西面一片草原，更利于西凉人作战，到时候自己就被动了。 毕竟大虞军队不可能去草原上和西凉人打。 而西凉人则可以慢慢想办法进攻捕鱼城。 捕鱼城夹在两山之间，虽有一夫当关之势，但也没了机动性，尤其是两万大军根本施展不开。 一旦出现意外，这两万大军连逃都逃不了。 还不如将西凉人牵制在捕鱼河，最起码捕鱼河附近地形不利于西凉铁骑。 若好好谋划一下，未必不能将所有西凉人全歼在捕鱼河。 纪阳说出自己的想法，杨瑾立即轻蔑说道。 “谋划？你有何谋划？说来听听？” 纪阳沉默不语，他现在确实还没想到可以一举全歼西凉人之策。 苏焱见状立马开始对魏风施压。 “大将军，你这么龟缩不前，帝都那边也不好交代。” “万一被有心人奏上一本，说你养寇自重可咋办！” 魏风听出来苏焱是在威胁他。 苏家在帝都势力庞大，若被对方逮到机会给自己穿小鞋可就麻烦了。 “那好吧，等本将军整顿好军务，就立即开始实施。” 杨瑾见魏风同意了自己的计策，心中暗自发笑。 此计看似安全实则危险至极。 因为在骚扰西凉蛮夷同时，也很容易麻痹自己。 若几次过后西凉人故意漏出破绽，那么等到大军突袭之时，就会落入对方圈套。 届时两万兵士定会在一夜之间，被西凉人全部杀掉。 “大将军事务繁忙，我们就告辞了。”杨瑾微微作揖，转身离开了军帐。 苏焱同样没有逗留，紧跟在杨瑾屁股后面走了。 没有外人后，大铁锤立即朝魏风发问：“大将军，这两人一看就没安好心，你咋还答应了呐？” 魏风叹了口气：“没听他说嘛，若被帝都怀疑咱们养寇自重，你我岂能有好下场？” 蒋石头倒是比较赞同魏风之言：“之前咱们人少，坚守不出没什么，如今大军以到，若还是毫无动作，肯定会被人说三道四。” “万一苏家在推波助澜，说不定还真能给咱们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第77章 各自布局 魏风这个大将军坐得并不稳当。 三千长风军硬挡三万西凉铁骑这事被传出后，在整个大虞都掀起惊涛骇浪。 魏风这个名字自然也成为百姓心中的英雄。 自从女帝‘病逝’后，皇位一直处于空缺状态。 两位皇子挣得面红耳赤，却又不分上下。 他们虽不会拉拢魏风，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也不敢冷落他。 毕竟无论哪个皇子上位，都需要一个好名声。 这才不得已封他征西大将军。 可若魏风犯错，哪怕只是小错，都有可能被无限放大，然后一撸到底。 这一点纪阳自然看得通透，因此只要不让两万大军白白送死，小打小闹的作战计划也就随他去。 “他们想干就让他们干，咱们还是和以往一样就行。”纪阳微微说道。 见纪阳不反对，魏风松了口气。 不知为何，有纪阳在，他就感觉很安心。 “军师，苏公子要是失败，咱们是不是也得有所行动？不然定会遭人口舌。” 纪阳看了眼旁边的地图，心中已经有了初步计策。 “现在只能等。” “等！等什么？”魏风忙问。 “等下雪。”纪阳道。 如今已是十月底，再过一个多月就要入冬。 按照往年天气来看，边境之地每到十二月中旬都会下一场大雪。 而大雪，就是取胜关键。 众人不理解，纪阳也没多做多解释。 现在说出来，万一走漏风声，计策就会胎死腹中。 苏焱回到自己的军帐后，立马朝杨瑾问道。 “杨先生，您那个计划真能行得通？” “我觉得那个纪阳说的似乎也有一点道理。” 杨瑾冷声道：“一介贱民哪里懂得用兵谋略。” “我看他不过是个巴结魏风的庸才而已。” 对杨瑾，苏焱百分百信任，毕竟是老头子派来的，怎么可能会坑他。 “那行，只要咱们打败西凉蛮夷，以我爹的手段，征西大将军之位肯定会转移到本公子头上。” 看着苏焱一副白日做梦的模样，杨瑾心中忍不住冷笑。 一个只知吃喝玩乐的废物，早就沦为家族弃子还不自知。 不过表面上还是一副恭敬之色：“公子所言极是，到时候还请公子不要忘了小人功劳。” “那是自然，哈哈哈。”苏焱傻笑出声，满脑子畅想着当上大将军之后的威风模样。 往后三天，魏风对两万大军进行整顿。 长风军几乎被打光，但编制不能散。 两万新兵统一编入长风军，并对军官再次进行分配。 大小队长以及大小校尉无需多费心思。 原长风军中，哪怕只是普通一名兵士都可以担当。 只是重新任命副将之时，魏风和苏焱发生了争执。 大将军统管三州所有兵马，主将则是某一支部队的统帅。 副将则是真正带兵冲锋陷阵之人，乃极为重要的职位。 魏风和苏焱都想安排自己的人当副将，相互扯皮七八天，才无奈一人一半。 两万长风军除孙护外，共有六名副将，每名副将统辖三千兵士，剩下两千兵士归孙护，负责粮草辎重。 魏风这边是蒋石头，大铁锤，刘大春。 刘大春是原长风军一名校尉，算是魏风心腹。 在魏风刻意安排下，原来的三千长风军并没有被打散，而是直接归刘大春管辖。 大军整顿好后，杨瑾立即开始他的计划。 他手下三名副将，每天晚上都会轮流去捕鱼河骚扰西凉人。 一开始那些西凉人的确被吓得不轻，直接大军出动死守捕鱼河防线。 可时间一长，他们发现每晚来的大虞兵士并不多。 甚至都不过河，双方一接触对方就撤退，把西凉人搞得懵逼好长时间。 最后在察觉到大虞兵士只是想骚扰他们后，也逐渐放松下来。 西凉人在捕鱼河留下五千铁骑，大部队还是回到原来营地中休整。 .... 十一月二十五日，夜。 西凉军营地。 大将军军帐。 “报...大虞人又来夜袭捕鱼河防线。”一名斥候单膝跪在地上禀报道。 “下去吧。”大将军挥了挥手，一脸不耐烦。 上次大火之后，大将军虽然没被烧死，但也受伤严重。 一些没被护甲覆盖的地方，皮肤几乎都被烧化。 好在西凉国也有不少名医，这才救下他一命。 不过被烧到的皮肤却恢复不了原样，尤其是左脸，看上去格外恐怖。 “妹子，大虞人每天晚上都来骚扰，捕鱼河那里的兄弟都快被搞到崩溃。” “咱们到底啥时候开始反击？若在这样下去，别人还以为咱们怕了呐。” 大将军愤怒不已，伤好以后，他就一直想报火烧之仇。 可是红絮说什么都不同意，就连派出小股铁骑进行试探都不行。 这让他十分窝火。 红絮坐在一旁，小口喝着莲子粥，神色异常淡定。 “哥，我知道你急着报仇，但你先别急。” “咱们现在去攻城只会得到和上次一样的结果，更何况他们得到了兵员补充，就更加难打。” 大将军自然也知道，可就是按捺不住：“那咱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红絮微微一笑，淡淡道：“不用很长时间，再有十几天就会进入雪季。” “只要下一场大雪，咱们就能反败为胜。” 大将军一愣，满脸不解：“大雪？” “可下雪对咱们不利呀？下雪之后山道又滑又泥泞，战马根本跑不动。” “谁说打仗就一定要用骑兵，盾甲兵和步弓手不行吗？”红絮。 “可...可咱们西凉向来是以骑兵着称，最强的也是骑兵，盾甲兵和步弓手根本就没有多少，实力更不强。”大将军。 “那就让骑兵下马，没有马，我西凉兵士仍旧比大虞兵士强。”红絮。 大将军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到底要干什么，问她又不说。 无奈只好长叹一声。 “报...有只信鸽。”营地守卫走了进来，将一只信鸽奉上。 “把信拿过来。”红絮。 守卫取下绑在鸽子腿上的小纸条，送到红絮面前。 红絮打开后看了一眼，嘴角顿时微微上扬起来。 “妹子，是谁的信？” “沈傲的。”红絮。 第78章 军令状 “沈傲？就是那个捕鱼城原守将？”大将军。 “没错。” “信中说什么？” “三日后夜晚，全军来袭。” “全军来袭？”大将军神情一怔，兴奋道：“太好了，只要他们从那个龟壳中出来，老子就能将其一举歼灭。” 红絮眉头微皱，沈傲已经很长时间没和她联络，现在突然来信，心中有些分不清真假。 “大虞人天天骚扰捕鱼河防线，为的就是让咱们不厌其烦后放松警惕。” “如今过去一月有余，按理说确实也到了全军出动的时候。” “只是沈傲说的三日后夜晚，我却有点摸不太准。” 大将军冷哼一声道：“量那小子也不敢骗咱们。” “若敢耍什么花样，就凭他收了咱们那多银子，和这些来往信件，就够诛灭九族了。” 红絮微微点了下头，觉得此言有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提前做些准备。 “哥，你现在立即把所有偏将以上军官全部叫过来，我要安排一些事情。” “没问题。”大将军立即应道。 三日后。 捕鱼城，辎重营仓库。 “军师您看，我可是花了好大心思才弄来的。” 孙护指着面前快要堆成小山的木棍，咧着嘴笑道。 木棍溜圆，长约两米，约大腿粗细，上面布满锋利铁针。 就像是狼牙棒一般。 在这里铁是稀罕物件，为了把这一仓库木根全部插上铁针，可让他费了不少功夫从黑石城收集。 纪阳试着拔了一下，感觉还挺结实。 “不错，安排一下，将这些木根全部用木匣装好，以便随时能用。” “木匣早就弄好，我这就让人来装。”孙护。 “对了，我要的其他东西都弄来了嘛？”纪阳继续问道。 孙护嘿嘿一笑，拍了拍胸脯一副成竹在胸模样。 “虽然数量有点多，但你也不想想我家是干啥的。” “东西再有个两三天就能筹措够数，五六天就能送过来。” 纪阳拍了拍孙护肩膀：“尽量抓紧一些，能不能打败西凉人，就全靠那些东西。” “我办事，你放心。”孙护自信满满。 “报...军师，大将军请您去军帐。”一名兵士跑过来禀报。 离开辎重营，纪阳快步来到军帐。 在路上，他竟看到大军正在集合，一副整装待发模样。 纪阳心中有股不好预感。 来到军帐，魏风，沈傲，苏焱，杨瑾等人都在。 “军师快上座。”魏风起身相迎。 纪阳直接开门见山问道：“大将军，城外大军为何集合？可有什么作战任务？” 魏风还没说话，苏焱却先开口讽刺道。 “当然有作战任务，难不成像你一样，整天和缩头乌龟似的让人笑话。” 纪阳懒得理会这傻子，目光依旧停留在魏风身上。 魏风赶忙说道：“苏公子和杨先生说，通过一个月来持续骚扰，西凉人已经放松警惕。” “因此他们想今晚全军出动，突袭西凉人军营。” “不行。”纪阳直接开口拒绝。 “西凉人大军都在山包东侧上的草原。” “草原作战对咱们不利，更何况无论是人数还是装备，西凉人都强过咱们，因此不宜主动出击。” “目光短浅。”杨瑾忽然开口冷声说道。 “纪阳，你看到的只是表面。” “现在西凉人几乎毫无防备，捕鱼河那里只有少数西凉人，一个照面就能被我等斩杀。” “而从捕鱼河到西凉蛮夷营地只有短短几里路，不出半个时辰就能奔袭到他们面前。” “到时候正在熟睡的西凉人根本反应不过来，甚至都来不及穿护甲。” “届时又怎能抵抗我大虞兵士的屠杀。” “杨先生言之有理。”沈傲忽然跳了出来，附和道：“西凉蛮夷只会用蛮力，脑子里都是石头，根本看不穿先生之计。” 两人一唱一和，把西凉人说得如同傻子一般。 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俩人不是脑子有病就是有什么诡计。 “西凉人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大将军，我还是建议按兵不动，只要在等一些时日就好。” 纪阳还想出言劝阻，奈何几人是铁了心要在今晚动手。 苏焱此刻兴奋难耐，心里想着，只要今晚过后，他就能坐上大将军宝座。 “纪阳，你小子怂逼一个还不想让我们建功立业，我看你分明是畏惧西凉蛮夷。” “大将军，你若不同意我们今晚出兵，我就上报帝都，参你一个贻误军机之罪。” 苏焱直接给两人扣下一个大帽子。 魏风满脸无奈，心中举棋不定。 苏焱似乎一刻也等不下去。 从小到大，他都被一些世家公子当成废物看待，今晚若能一举大破西凉，到时候谁还敢小瞧他。 “大将军，你若不信我，本公子可立军令状。” “今夜要是没能大破西凉，我便愿受军法处置，绝不食言。” 魏风和看了纪阳一眼，见其挑了挑眉，稳定心神后立即说道。 “那好吧，若能大胜而归，我定上奏帝都，记你首功。” “不过，我要留下一些人用作防守捕鱼城，因此大军不可全动。” 苏焱眉头一皱，立即问道：“你想要留下多少人？” “不多，就刘大春及其部下就行。” “没问题。”留下三千来人守城合情合理，苏焱没理由拒绝。 纪阳早就和魏风商量好，若苏焱铁了心一意孤行，就必须把原长风军的兵士留下。 万一出现意外，还能有一支备用军用作救援。 双方谈妥以后，苏焱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血来潮，竟要求跟随大军行动，一同踏入战场。 这可把魏风吓了一跳。 要是苏家三公子死在他这里，那帝都苏家还不扒了自己的皮。 “此计乃本公子亲自筹划，必须要和将士们一同奔赴前线，才能更好指挥，大将军无需劝解。” “苏公子不可，万一出现意外，我可担待不起。”魏风。 “无需你担待，战场之上生死自负，怪不得别人。” 说罢，苏焱这傻逼竟然直接离开军帐，朝集结待命的军队走去。 杨瑾看着苏焱离开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阴笑。 第79章 突破防线 苏焱此去九死一生，就算不死也会沦为西凉人的俘虏。 杨瑾心里清楚，但却没有丝毫想要劝阻的意思。 苏家是个大家族，乃皇权之下第一权贵，族中内斗远比外人想象的更加激励。 苏家家主虽然不喜欢苏焱，更是把他当做弃子一样使用。 可他母亲却对其异常疼爱。 苏焱生母乃苏家主母，更是大虞皇室之女。 论起辈分，乃两位皇子的姑姑。 苏家大公子和二公子是小妾所生，算是庶出。 不过二人颇具才华，深得苏家家主喜欢。 苏家家主想在百年之后将爵位传给大公子或二公子。 大虞律法规定，凡是拥有爵位的王侯将相，嫡长子乃第一继承人。 除非这个继承人犯下天大的错，不然就算再怎么无能纨绔，也是继承爵位的首要人选。 因此，苏家家主才把苏焱派来黑石城，只要给他扣上一个抵御西凉蛮夷不利之罪，那么基本上就和爵位无缘了。 然而大公子和二公子的想法更狠。 苏家家主只想要个借口，两位公子则是想要苏焱死在边境。 嫡长子一死，两人才能公平竞争，不然苏焱活着始终是个变数。 杨瑾作为执行者，原本还想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苏焱弄死。 没想到这个废物竟傻到主动去夜袭西凉军营地！。 苏焱自己找死，也省得他费心设计。 “我家公子赤胆忠心，为破西凉不惜身先士卒，实在是我等楷模。” 杨瑾故作一副崇敬之色，脸上满是虚假笑意。 “苏公子一身是胆，下官十分佩服。”沈傲也在一旁恭维说道。 不过他内心却忍不住冷笑。 沈傲早已将夜袭之事透漏给西凉人。 一万八千长风军今夜注定有去无回。 至于苏焱上赶着找死，他也没有办法。 魏风正襟危坐，内心不停祈祷今晚一定要大获全胜。 倘若失败，估计他这个大将军位置，屁股还没坐热，就要给别人让位了。 要是苏焱不小心死了，那就更加完蛋。 帝都苏家肯定会认为是他害了苏焱，到时候怕是不光会丢掉大将军之位，小命也断然难以保全。 对纪阳来说，苏焱死活和他没有关系，也并不关心。 他只担心今晚夜袭能不能成功，若最后失败，又该如何补救。 万一补救不了，是不是该考虑提前跑路。 军帐内四个人四个心眼，都在盘算着小九九。 子时。 长风军悄悄离开捕鱼城。 借着山体和树木掩护，大军很快就来到捕鱼河附近。 苏焱异常兴奋，这是他第一次带兵，一言号令万军的感觉，简直比在秦淮河玩‘十飞’还要过瘾。 “你们几个过来。”苏焱回头招了下手。 五名副将立即走到身前。 “听着，你们立刻带军直接冲过去把西凉人都杀光，一个活口都不要留。” 五人面面相觑，都有种想要痛扁他一顿的冲动。 不过五人中有三人是杨瑾的人，当下也不敢对这个明面上的主子提出质疑。 大铁锤本就看不惯这个纨绔官二代，加之他性格本就直爽和口无遮拦，于是立即没好气问道。 “敢问公子，我们该怎么冲过去？” “西凉人只搭了一座吊桥，咱们将近两万人根本不可能同时冲锋。” “那么谁为先锋，谁为中军，谁为后军？” “一旦冲过桥，大军必然不能停下，只能一口气朝西凉人营地冲过去。” “届时谁为左右两翼？盾甲兵和步弓手又该如何协同？” 大铁锤一连串提问，直接把苏焱给搞蒙圈，下意识说道。 “打仗这么麻烦吗？见人直接杀不就行啦？” 苏焱的话让五人都恨得牙痒痒，这么一个白痴主将，真是祸累三军。 苏焱似乎也知道自己并不是打仗这块料。 之所以跟过来，无非是杨瑾斩钉截铁对他说，今晚绝对必胜无疑。 因而他才临时起意，跟随大军一同前来。 想着自己身先士卒，等回去帝都之后，肯定可以在帝都那些公子哥面前大大吹上一番。 说不定还能得到秦淮河岸的花魁青睐，与他一夜风情。 “那啥，该怎么打你们看着办，本将军不加干涉，嘿嘿。” 苏焱尴尬一下，只好把指挥权下放。 五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兹事体大，万一出了岔子，谁都担待不起。 蒋石头见状无奈叹了口气。 五人中他的战斗经验最为丰富，只能率先开口说道。 “费荤，捕鱼河两岸有些树木遮挡，你可带人悄悄靠近，率先放箭压制对面西凉人。” “我为先锋，赵奔，韦哀为中军，大铁锤为后军。” “只要我们冲到河对岸，就不要在放箭，以免误伤。” “消灭河对岸的西凉守军后，我和大铁锤为先锋，赵奔为左翼，韦哀为右翼，费荤为后军。” “只要越过山包进入草原，大军立即散开。” “然后盾甲兵在后，步弓手在前，把火箭射向西凉人军营。” “部队行至军营三百米内时，步弓手停止放箭，盾甲兵加速冲锋，梯次进攻，不要给对方任何反应时间。” 蒋石头将大致进攻方案说了一下，大铁锤立即表示没问题。 另外三人感觉也没啥问题，也就点头同意。 五人对了一下细节，而后就各自开始行动。 被无视的苏焱噘了噘嘴，小声嘀咕道：“打个仗还这么麻烦，不是杀人就行嘛！” 西凉军军帐。 “报...” 一名斥候飞速骑马而来。 “禀大将军，捕鱼河防线刚刚被大虞人突袭。” “他们这次来人众多，已经突破防线，现在正朝营地而来。” 大将军一拍桌子，忽然大笑起来：“哈哈，那帮大虞人还真是不知死活。” 红絮嘴角上扬，上次她小瞧了大虞人。 不过这次，他们就不会再有那么好的运气。 “妹子，是不是该我出马啦？”大将军一副跃跃欲试模样。 红絮兴奋之余，头脑依旧十分冷静。 如此简单的夜袭计划，成功率本就非常低。 那个纪阳为什么还要如此？。 按照上次他设计突围来看，不应该只会耍这种小把戏才对。 第80章 抓住那个胖子 “妹子，你在想啥呐？再晚点我可就出不去了。” 见红絮低着头一副沉思之色，大将军着急问道。 “没什么，哥，你去吧，要小心。” 事到如今红絮也来不及多想，只能按照原计划进行。 就算那个纪阳有什么后手，她也有信心见招拆招。 “放心吧，这次捕鱼城咱们势在必得。” 大将军说罢，立即转身离开军帐。 长风军在突破捕鱼河防线后，一刻未停地朝西凉人营地疾驰而去。 毕竟他们骑兵少，大部分兵士只能用两条腿跑，时间晚上一分就多一分变故。 很快大军就越过山包，视线顿时豁然开朗。 进入草原，才是危险的开始。 好在行军途中并没有遇到任何西凉铁骑。 估计捕鱼河防线上并没有任何人跑回去禀报。 西凉人营地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跑在最前面的步弓手已经开始放箭。 一支支火箭几乎照亮黑夜，远远看去似乎有无数火苗在飞舞。 西凉人营地瞬间被点燃，密密麻麻的军帐开始燃烧起来。 营地内响起战鼓声，这是西凉铁骑集结的信号。 蒋石头等人心中大喜，现在才敲鼓，意味着西凉铁骑还没有聚集，怕是都在睡觉。 直到他们几乎快要冲到营地面前，西凉人才慌乱地出营迎战。 不过这个时候已经太晚，很多西凉人连护甲都没来得及穿戴。 蒋石头骑着战马率先冲入，手起刀落，收割着西凉人的性命。 长风军鱼贯而入，呈半圆形冲入西凉人营地。 营地内的西凉人来不及上马，只能拿着武器地面作战。 黑夜里的草原上，惨叫声和喊杀声此起彼伏。 鲜血几乎将脚下青草染成了红色。 然而战斗只持续半个时辰就结束了。 营地之内似乎再无一个活着的西凉人。 “哈哈哈，西凉人被老子给灭啦！” “妈的，等本公子回帝都以后，看谁还敢说我是废物纨绔。” 苏焱大声叫嚷着，肥嘟嘟的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大破西凉蛮夷，此等战绩必定会在苏家，乃至大虞史书上狠狠书写一笔。 而他的名字，也定会被传颂后代。 “公子举世无双。” “公子威名震天下。” “公子乃我大虞第一战将。” 费荤，赵奔，韦哀三人不停拍着马屁。 蒋石头看着遍地尸体眉头忽然一皱。 “不好！快撤！” 正做着美梦的苏焱闻言顿时有些不满。 “撤什么？本公子还没有享受够在战场上的胜利喜悦，在等一会。” “就是，反正西凉人都死了，咱们不得找找有没有战利品啥的？” “别的不说，光是西凉人的战马就是好东西，若拉到市场上去卖，少说也得二百两一匹。” “对对对，还有西凉人的护甲，普通刀箭都伤不了，有了它咱们相当于多了一条命！” 见这帮人还沉寂在虚假的喜悦之中，蒋石头忍不住大声骂道。 “你们都他妈是蠢货，也不看看地上的尸体数量。” 谩骂贵族，苏焱原本还想治蒋石头不敬之罪，可目光一瞥地上尸体，他那小脑瓜也立马发现一丝不对。 “西凉蛮夷就这么点人吗？” 没错，营地内的西凉人尸体太少了，多说也不过两千来人。 剩下的两万多西凉人哪去了？。 此时蒋石头已经意识到什么，掉头就要撤退。 可惜已经晚了。 “杀....” 营地外面，无数火把形成一个包围圈正在快速朝营地接近。 嗡嗡嗡的马蹄声传来，感觉大地都在颤抖。 “怪不得这么轻易就取胜，原来西凉人的大部队都埋伏在了外面！”大铁锤咬着牙关说道。 苏焱此时也不在得意，美梦瞬间破碎。 “怎么办！我...我不想死啊！” 苏焱一脸惊恐，他还没活够，秦淮河岸的花魁都还没睡到。 就这么死掉怎能甘心。 “所有人朝捕鱼城方向突围，所有人集中在一起，千万不要散开。” “步弓手在前放箭，尽量把包围圈射出一个缺口。” 面对西凉铁骑，盾甲兵和步弓手谁在前后都无所谓，毕竟都挡不住战马撞击。 因此还不如让步弓手在前，视野开阔没有阻挡，箭矢也可将正前方的铁骑射杀不少。 长风军开始撤退。 但他们两条腿的哪里能跑得过四条腿的。 短短一刻钟，西凉铁骑便将他们围而杀之。 蒋石头只能顾前不顾后，拼了命似地朝前方猛攻。 好在他战力不错，兵士们为了活命又很卖力。 交战十几分钟后，一个缺口终于被打开。 “快撤！” 蒋石头大喊，残存的长风军立即开始狂奔。 西凉铁骑则边杀边追。 “快追，别让这帮大虞人跑了。” “大将军说了，杀一个大虞人赏银二两，杀一名副将赏银千两，杀主将赏银万两。” “快看那个穿丝绸衣服的胖子，他肯定是长风军主将。” 背后，西凉人的屠刀不断收割着性命。 苏焱此时都快吓哭了。 听到西凉人直奔他而来，胯下一热，尿了。 他骑术不高，此刻已经落在后面，距离西凉人就只有十来米。 “你们等等我，我可是主将，你们得救我啊！” 苏焱不停乞求前方的五名副将能回头救他一下。 可五人一个比一个跑得快，一个理会他的都没有。 蒋石头回头看了眼西凉铁骑，知道这样跑也不是办法。 若不能减缓西凉铁骑的追杀速度，就算他们能跑回捕鱼城，恐怕也剩不下几人。 好在来前纪阳为了以防万一，让他把荆棘棍都带了出来。 一旦陷入这种被动局面，荆棘棍说不定能救他们一命。 “放荆棘棍。”蒋石头大喊一声。 顿时，他和大铁锤所带领的兵士，立即将背上的木匣子解下打开。 数百根荆棘棍撒落一地，并且随着他们奔逃，荆棘棍不断被扔出。 黑夜之中，追击的西凉铁骑一个不小心就会踩在荆棘棍上。 锋利的铁刺瞬间刺入马蹄。 战马吃痛倒地，阻碍了后方战马的追击。 一时间，西凉人追杀的速度慢了下来。 第81章 出城 趁着这个机会，长风军一口气越过捕鱼河，进入山道之中。 在山道上，西凉铁骑的速度优势稍微减缓了很多。 可长风军那么多人挤在狭窄山道上逃命显得极其拥挤。 为了活命，谁都不肯让谁，很快就发生踩踏事件。 蒋石头此刻也管不了这些，长风军已经失去控制，即便他下达命令也根本没用。 捕鱼城内。 魏风神色着急，不停地来回踱步。 已经过去两三个时辰，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纪阳神色凝重，此时他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大军在外行动，按照军规必须每隔半个时辰，派一名斥候前来汇报最新战况。 然而到目前为止，斥候仅仅只来了两回。 “报....” 心中疑惑之际，军帐外终于来了一名斥候。 斥候全身鲜血，似乎刚刚经历一番大战。 “前方战况如何？”魏风慌忙问道。 “禀大将军，我们中了西凉蛮夷的奸计，袭营不成反被包围。” 魏风双眼一黑差点昏过去。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若长风军覆没，他的生命也就走到尽头。 一直在闭目养神的杨瑾闻言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佯装关切道。 “我家公子现在如何？” “大军已经冲出包围，此刻正快速撤退，苏公子暂时无恙。” “属下奉命前来请求支援，还望大将军派人接应一下。” 魏风立即点头，这种情况当然要接应。 袭营计划失败不要紧，只要大军没被杀光，苏焱公子没有阵亡，一切都还有得救。 “刘大春，你立即带领部下出城接应。” 站在纪阳身边的刘大春立即说道：“大将军放心，我有军师配置的复合弓和荆棘棍，定能将西凉人全部拦截在山道上。” 对于纪阳设计出来的复合弓，在捕鱼城内早就不是秘事。 魏风更是亲眼见识过复合弓的威力，不然也不会同意杨瑾的袭营计划。 以往和西凉人作战，长风军就吃亏在装备上。 本来能克制骑兵的就是弓兵，然大虞的弓弩很难破防。 要不然西凉铁骑也不可能这么嚣张。 现在有了纪阳设计的复合弓，西凉铁骑的优势立即去掉一半。 这也是魏风有信心能打败西凉铁骑的关键。 见刘大春转身要走，内心一直不安的纪阳突然开口说道。 “大春，你不能去。” 刘大春一头雾水，目光看向纪阳满是不解。 “目前捕鱼城就只有你手下三千兵士，这已是守城的最低配置。” “万一你离开后，西凉人趁机攻城岂不是无人可用！”纪阳。 “军师，您是说西凉人会和咱们一样，此刻已经悄悄靠近捕鱼城，就等我带人离开？”刘大春。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所以现在谁都不能离开。”纪阳。 默不作声的沈傲眉头微微一皱，阴冷的目光悄悄瞥了纪阳一眼。 这个纪阳太过聪明，甚至聪明得有点可怕，连这一点都能猜到。 此刻捕鱼城外，西凉人的大将军早已率领两千兵士埋伏在周围。 只等守城的刘大春带兵离开，他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占领捕鱼城。 届时长风军进不来，背后又有西凉铁骑追杀，全军覆没就是板上钉钉之事。 因此决不能让他坏了好事。 “纪阳，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两万长风军被西凉蛮夷屠杀殆尽嘛？” 沈傲冷着脸跳了出来，大声朝纪阳质问道。 纪阳冷声道：“长风军既然已经突围成功，撤回捕鱼城只是时间问题。” “纵然会有些损伤，但绝不至于全军覆没。” “反而是捕鱼城一旦失守，西凉人就会两面夹击，那才是灾难。” 魏风见状沉默不语，眉间都皱成疙瘩。 沈傲和纪阳说得都很在理，一时间难以抉择。 杨瑾看着三人，眼珠微微一转，立即说道。 “我不管长风军如何，魏大将军，一旦我家侯爷知道公子被西凉人追杀，而你却没有前去营救，恐怕不好交代吧？” “若我家公子不小心战死，后果是什么想必你也知道。” 杨瑾赤裸裸的威胁让魏风头冒冷汗。 纪阳才不在乎什么侯爷不侯爷，只是出言讥讽道。 “交代？恐怕不好交代的是你吧？” “计划是你定的，苏公子提出随军作战你竟也没有反对。” “杨先生，你这么做就不怕苏家怪罪？还是说有人指使？” 杨瑾脸色一变，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哼，战场之上千变万化，又岂能怪我。” “我家公子一心报国，纵然战死沙场，也不枉为苏家男儿。” 杨瑾的厚颜无耻让纪阳都感觉无语。 魏风和沈傲更是一副鄙视之意。 “军师，西凉人忙于追杀长风军，我想应该不会前来袭营，再说时间上他们也来不及。” “除非西凉人提前知道咱们的计划，并率先一步躲过长风军，埋伏在城池周围。” 魏风此言不言而喻，他是赞同刘大春出城接应长风军的。 纪阳也看透了，这个魏风目光短浅又没主见，实在扶不起来。 “既然大将军决定如此，那我便和刘副将一同前往。” 见纪阳不再反对，魏风顿时长出一口气：“如此甚好，有军师压阵我就放心了。” 纪阳叹了口气，无奈摇了摇头。 离开军帐。 “刘副将，立即集合部队，箭矢备足，荆棘棍也全部带上。” 刘大春道：“三千长风军早就积极待命，所有装备武器已全部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 “那好吧，全军立即出发。”纪阳。 捕鱼城大门全开，纪阳和刘大春带领三千长风军火速出城。 城外两侧上的山道上。 西凉大将军终于看到最后一支部队离开。 嘴角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月光映照下，脸上的疤痕在笑容衬托下显得格外恐怖。 “大将军，咱们何不现在就杀过去，把他们全部消灭在进城？” 一名副将在其身边提议道。 “不行，这个位置距离城池太近，只要一冲他们很容易就能发现，到时候掉头返回城内，咱们就没办法了。” “还是按照计划慢慢来吧。” 军帐内。 杨瑾看了看坐立不安的魏风，又看了眼神色淡然的沈傲。 眼珠一转，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第82章 进城 “大将军。”杨瑾走向前，佯装担忧道：“刚才纪阳说得也不无道理，正好我手下还有公子的二百亲兵，现在可以借您调用。” 魏风连忙感谢：“那就多谢杨先生了。” 二百人虽然不多，但起码可以担当守门之责。 当下立即出了营帐，亲自将二百人带去城门口。 一时间，军帐内就只剩下杨瑾和沈傲。 “长风军大败，沈大人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着急？” 杨瑾缓缓走到沈傲面前，脸上带着莫名微笑。 沈傲坐在椅子上，大肥屁股从缝隙间突出。 “杨先生不是也很淡定嘛？” 沈傲嘴角带着微笑，在他心中根本没把杨瑾当回事。 “长风军怕是要完了，不知沈大人今后有何打算？”杨瑾试探性问道。 沈傲懒得理会这人，反正西凉人马上就要进城。 届时城内这些人一个都活不了，因此没必要和一个死人多说话。 见沈傲不理自己，杨瑾也不生气。 只是佯作自语道：“唉...也不知道等会西凉人进城之后，能不能饶我一命，毕竟我可没给他们飞鸽传书，通风报信。” 沈傲微眯的小眼睛猛然圆睁，凌厉的目光骤然射向杨瑾。 “杨先生此言何意？” “没什么？只是白天的时候，看到有只信鸽从大人府邸朝东飞去。” “东边应该是西凉人的营地位置吧！” 沈傲猛然一拍桌子，肥嘟嘟的身躯瞬间站了起来。 “哼，杨先生看错了。” 见沈傲一脸杀气，杨瑾丝毫无惧，反而笑着说道。 “沈大人不用在装，我又不打算揭发你。” 既然已被杨瑾戳破，沈傲索性也不装了，反正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内，就算知道他和西凉人勾结，又能把他怎样。 “哈哈哈，揭发与不揭发都无所谓，反正你也是将死之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杨瑾仍旧神色淡定，甚至重新坐在椅子上开始喝茶。 “我可是苏家客卿，沈大人难道不能给苏家一个面子吗？” “呵，苏家乃大虞第一世家，本大人岂能不给面子。” “只是西凉人给不给苏家面子，就不是本大人能决定的了。”沈傲。 杨瑾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沈大人为西凉人卖起命来还真是不来留余地，不知他们给了你多少好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今这世道，谁给我钱我给谁卖命，这样有错吗？”沈傲。 “当然没错，所以这点银子不成介意，还请笑纳。” 说着，杨瑾将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沈傲接过一看，竟是一万两的银票，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你是想让我留你一命？” “不是，我是想让大人为我引荐西凉大将军。” “什么？”沈傲大感意外。 他想不到一个苏家客卿见西凉大将军干什么！。 双方各为其主，本是敌对之人，又有什么好引荐的。 难不成这个杨瑾想跳槽？。 “你想干什么？” “实不相瞒，我这次前来，乃是替侯爷拜会西凉大将军的。”杨瑾淡淡道。 沈傲闻言心中一惊。 替苏侯爷拜见？。 难不成大虞苏家是想和西凉勾结？。 不可能吧！苏家是大虞第一世家，这要是传出去，怕是整个苏家都得完蛋。 沈傲一时间吃不准沈傲所言是真是假，只能沉默不语。 杨瑾见状又拿出一张万两银票：“沈大人放心，您和西凉勾结这事苏家不会告发。” “并且今后苏家还会对您照顾一二。” 沈傲接过银票，内心有所意动。 虽然不知道苏家在打什么主意，但若能傍上这个大腿，倒也不错。 “我能问一句苏侯爷拜会西凉大将军所谓何事吗？” 杨瑾呵呵一笑：“你真想知道？” 沈傲神情有些愕然，自古以来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他明白自己只是一个小喽啰，当个中年人也就足够，知道太多反而不好。 “算啦，本大人也不想知道，等会西凉大将军来了以后，我自会为你引荐。” 军帐外。 孙护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沈傲和杨瑾的对话他全部听了进去。 原本孙护是跟随魏风一同去了城门口。 不过走到一半才察觉有东西落在军帐内，这才折返回来。 没想到竟无意中听到两人对话。 可万万没想到，沈傲竟然早就背叛大虞。 就连苏家似乎也想和西凉人勾结。 更危险的是，西凉人早就埋伏在城外。 现在城中无人，岂不是会被西凉人轻易占领。 想到这里，孙护立马去城门口找魏风。 城门上。 魏风刚把苏焱的二百亲卫安排好，一队兵士却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 “快开门，西凉人马上就要追来啦！” 城下，一名看不清样貌的男子大声喊道。 魏风眉头一皱，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长风军中的一支小队，刚才袭营失败中了埋伏，大军无奈溃败。” “我们小队本是后军，撤退后变成了前军，因此跑得快一些。” 魏风感觉城下之人说得也在理，于是转身对守城的兵士喊道。 “快开城门，让兄弟们都进来。” 然而他话音刚落，火急火燎赶来的孙护立即大声喊道。 “不能开门！他们是西凉人！快关上！” 魏风神情一怔，立即朝城下看去。 只见城外那些人已经举起武器，朝开了一条缝的城门涌去。 “关门！快关！” 察觉到被骗，魏风急忙大喊。 然而为时已晚，只一瞬间大门便被西凉人给撞开。 “杀....” 西凉人涌入城内，立即开始无差别攻击。 苏焱的亲卫本就没啥战力，现在直面西凉人根本就是单方面屠杀。 进了城，西凉人简直犹如无人之境，短短半刻钟，二百多亲卫就全被杀死。 魏风此刻后悔不已，所有一切竟和纪阳预判的一模一样。 他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选择相信纪阳。 现在好了，西凉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进了捕鱼城。 不光自己会死，就连城中百姓也难以幸免。 魏风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暗骂自己为什么这么蠢。 第83章 营救 好好一副牌，硬是被自己打臭。 魏风羞愧同时，也感觉无颜在面对纪阳和长风军兄弟。 拔出腰间利剑，心一横，大吼着朝西凉人杀去。 .... 蒋石头和一众长风军还在逃命。 越靠近捕鱼城，山道上的岔路口就越多。 兵士们慌乱之下纷纷向各个岔路口逃散。 岔路口虽然多，但通往捕鱼城的就只有这一条。 只要进不了城，无论在岔道上跑多久，最终还是会被西凉铁骑追上。 蒋石头有心想要制止，可他的声音早就被惨叫声掩盖，根本传递不下去。 不远处的山坡上。 纪阳看着逐渐靠近的长风军和西凉铁骑，表情格外凝重。 “大春，都准备好了吗？” 刘大春立即回道：“都好了，山坡两侧各一千五百人，荆棘棍还有鱼油也全部就位。” “只等咱们的人通过，就可以立即拦截西凉铁骑。” “不，把他们放进来一些。”纪阳冷声说道。 “杀了那么多长风军兄弟，必须让西凉人付出些代价。” 刘大春重重嗯了一声，攥着拳头，眼中满是怒火。 他是一名老兵，在原长风军服役近十年。 十年间，与他一同参军的朋友以及战友，几乎全部死在西凉人的铁骑之下。 上次兵败被困后，他原以为再也没有机会报仇。 可是纪阳却给了他希望。 无论是第一次突围，还是以火墙守城。 纪阳的智慧早已将他折服。 不光是他，其手下原三千长风军同样恨西凉人入骨。 之前安排袭营时，由于被选择留守，刘大春和一众原长风军兵士还颇有怨言。 可是现在，袭营的兄弟兵败，他们终于可以一雪前耻，心中无一不激动万分。 很快，蒋石头等人就越过伏击点。 西凉铁骑紧追不舍，马蹄声震动山谷。 看着西凉人脸上那狰狞嗜杀的笑容，纪阳随手拿起一支复合弓。 箭矢点上火焰，随即立即射出。 黑夜中，一缕火光格外刺眼。 埋伏在山坡两侧的长风军看到信号，手中的荆棘棍和装有鱼油的陶罐同时朝山道上抛去。 一时间，上万根荆棘棍砸向如长蛇般的西凉铁骑军中。 无数战马踩在荆棘棍上立即侧翻。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漫天飞来的陶罐更是把他们砸得晕头转向。 “山坡上有人，下马上山！” “杀光山坡上的大虞人。” “杀呀....” 西凉人大喊着想要爬上山坡。 然而下一秒，密密麻麻的火点瞬间在山坡两侧浮现。 火箭犹如雨下。 复合弓的威力强大，西凉人的护甲也扛不住，只要命中就会直接贯穿。 火箭落在山道上，鱼油被点燃，转眼间一个数百米长的火龙腾空而起，照亮整个山间。 已经越过伏击点的西凉铁骑回头一看，神色顿时慌乱起来。 蒋石头知道肯定是纪阳来救他们。 看着被火焰阻断退路的两千多名西凉铁骑。 蒋石头立即大声喊道：“兄弟们，是军师来接应咱们啦。” “都不要怕，冲回去，把这些西凉人全部杀光！” 在蒋石头带领下，长风军立即调转枪头。 被夹在两者之间的西凉人真真切切感受到两级反转的滋味。 火箭一直未停。 没被火焰吞噬的西凉人在短短十几分钟内，就被射杀上千人。 “撤！快撤！” 西凉铁骑终于还是扛不住，只能满心不甘地撤退。 “军师，要不要让兄弟们追上去？” 刘大春异常兴奋，自从上任长风军主将李忠死后，他还是第一次杀西凉人杀得那么痛快。 “不用，咱们的目的是接应石头他们，现在目的已经达到，还是立即撤回捕鱼城要紧。” 纪阳果断下令，并没有被眼前小胜所冲昏头脑。 西凉铁骑毕竟凶悍，他们能赢只是占了地利。 一旦出了山道进入宽阔地带，长风军绝不是西凉铁骑的对手。 “那行，我去支援石头他们。” 大春说罢，立即带人前去帮蒋石头围杀西凉铁骑。 战斗持续整整一个时辰，天色已经微亮，朝霞也升了起来。 山道上，大火还在燃烧，火焰前方遍地尸体。 蒋石头等人满身鲜血，手中短刀都砍出缺口，不知道有多少西凉人葬身刀下。 纪阳走下山坡，看着脚下被染红的土地，内心又一次受到冲击。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鲜红尸体，碎肉遍布，残肢断臂到处都是。 尽管是敌人，可他们都是因自己而死。 纪阳感觉在这一刻他仿佛失去了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蒋石头和大铁锤快步朝纪阳走来，两人脸上都带凝重之色。 “军师，袭营计划失败，很多兄弟都死了。”蒋石头神色有些自责。 大铁锤则是感激道：“军师，若不是你来得及时，恐怕我们兄弟也要死在这山道上。” 纪阳拍了拍蒋石头肩膀，宽慰道：“这又不是你的错，干嘛要自责。” 话音刚落，刘大春拖着一名全身脏兮兮的人走了过来。 “该自责的是这家伙才对，哼！” 刘大春随手将那人扔在地上。 纪阳定睛一看，竟是苏焱！。 大铁锤看到他后，眼中满是怒火：“妈的，你这死胖子命还真大！” 苏焱喘着粗气，满脸泥泞，身上早已湿透，还伴随着一股尿骚味。 “这能怪我嘛！呜呜...谁知道西凉蛮夷那么狡猾。” “呜呜...我想回家...我要找妈妈...” 苏焱哭得梨花带雨，众人一阵无语。 一个大男人，又贵为苏家三公子，竟然如此窝囊没出息。 “都是你们出的这个馊主意，差点害得我们全军覆没，老子真想宰了你。”大铁锤说着，大刀立即架在他脖子上。 苏焱哭得更大声了，一把鼻涕一把泪。 “纪阳，你不能怪我，我也差点没命啊...” 见苏焱抱着自己的腿蹭鼻涕，纪阳实在忍不住，一脚将其踹飞。 “谁他妈要杀你！能不能别恶心我。” 苏焱就是个没脑子的憨货，纪阳自然不会和他计较。 真正腹黑的是那个杨瑾。 只是他想不通，杨瑾不是苏家客卿嘛？。 为什么连自家少爷都坑？。 第84章 合作 懒得理会这个胖子，纪阳立即下令全军退守捕鱼城。 然而仅剩的长风军刚刚整备好，一名跌跌撞撞的人影忽然从远处山道上奔来。 纪阳目光一凝，来人看上去像是孙护，心中顿时产生一丝不好预感。 几人快步迎了过去。 “孙护！你不在捕鱼城守城嘛？跑到这里干啥？”蒋石头疑惑问道。 孙护弯着腰，大口喘着粗气，脸色因长时间狂奔而变得涨红。 “西...西凉人进城..进城啦！” “你没搞错吧！西凉人已经被我们打退，你看这遍地尸体，绝对没有一个人冲过去？”大铁锤。 孙护呼吸还不平稳，纪阳让他不要着急，缓口气再说。 “是沈傲，他早就飞鸽传书，将咱们今晚夜袭计划告诉了西凉人。” “西凉人的大将军提前在捕鱼城附近埋伏，刚才你们带兵前来救援后，西凉人就一举攻破捕鱼城。” 孙护的话让令人难以置信，每一名长风军兵士的脸上都充满震惊。 “你没搞错吧？沈傲和西凉人勾结？他图什么？”大铁锤不可置信问道。 孙护呼吸平稳不少，心中同样不解：“我哪知道，反正现在捕鱼城已经被西凉人占领，咱们回不去了。” 捕鱼城回不去，山外面又有西凉铁骑虎视眈眈。 这不成夹心饼干了嘛！。 周围兵士产生一丝慌乱。 “城中有多少西凉人？”纪阳缓缓开口问道。 越是这种时候，就不越不能乱了方寸，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两千多，由西凉大将军亲自带队。”孙护。 纪阳表情越发凝重。 捕鱼城经过他们修缮，比之原来要坚固数倍。 两千兵士足以抵挡上万大军，更何况火焰熄灭后，山外的西凉人肯定还会再来。 “城中现在如何？”纪阳。 “西凉人进城后立即开始在城中搜索，凡是兵士一个都没放过。”孙护 “魏风呐？他死了没有？”纪阳。 “应该没有，我逃出来时，看到大将军被抓了起来，应该是想用他当做筹码，和帝都谈判吧。”孙护。 此时苏焱在旁边问了一句：“杨先生可还安好？西凉蛮夷没把他怎么样吧？” 孙护闻言，顿时目露凶光，随手捡起一把短剑就要砍他。 “妈的，你这胖子还有脸问！都是你们故意让大家送死的。” 纪阳一脚踹在苏焱身上，使他躲过孙护一剑。 苏焱踉跄着起身，油光满面的脸上全是不解：“你说啥那？” 孙护死死瞪着他：“我亲耳听到，那个杨瑾早就知道沈傲勾结西凉人。” “但他却什么都没说，甚至还故意设计，让长风军夜袭西凉营地，这不是摆明了让大家送死嘛！” 苏焱一整个大懵逼：“杨先生早就知道？那为什么不阻拦我随军袭营？” 纪阳叹了口气，有点可怜这个胖子。 “苏焱，你是不是得罪过杨瑾？不然他为啥要卖你？” 苏焱哭丧着脸：“绝对没有，从帝都出来的时候，我还给了他十万两银子，让他帮我在边境立下一些功劳，好能回去装一把。” “再说他也没有理由坑我，他是我家客卿，要是把我坑死，他也没法向我爹交代不是？” 苏焱越想越不对劲，甚至开始逃避现实：“是不是你们骗我？” “我苏家乃是大虞第一世家，你们想绑架我索要赎金对不对？” 嘶....。 纪阳等人倒吸一口凉气，这死胖子的脑回路真是非常人可比。 见纪阳他们不说话，苏焱立即冷笑出声。 “哼，我苏焱聪明无比，岂会上你们的当。” “总之我命令你们立即回城，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不然我爹饶不了你们。” 大铁锤和孙护实在看不下去，抬手就要痛扁这个死胖子一顿。 “算啦，他不是想回城嘛！那咱们就回去。”纪阳稍微沉思后，还是决定回捕鱼城看看。 就算城池被西凉人占领，他也要亲眼看到。 不是不相信孙护，而是为了稳定军心。 最安全的毕竟是捕鱼城，若只凭孙护一句话就直接舍弃，兵士们肯定不满，甚至会胡乱猜测。 “现在回去会不会有点危险？”蒋石头有些担忧道。 “不会，他们只有两千多人，只适合守城。”纪阳十分确定的说道。 “让兄弟们都提高警惕，回收一下箭矢，立即返回捕鱼城。” 捕鱼城，军帐内。 魏风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身上满是刀口。 “哼，征西大将军？就是你这么一个窝囊废？” 西凉大将军狠狠在他身上踢了一脚，满脸不屑。 “呸，要不是沈傲这个叛徒，你岂能夺下捕鱼城。” 沈傲在一旁冷笑，淡淡说道：“大将军，和他废什么话，直接杀了完事。” 来前红絮交代过，若抓住征西大将军，可暂留其性命，就算不能朝大虞所要好处，也能狠狠将大虞羞辱一番。 这样一来不但可以打压军心，还能让大虞皇室失去民心。 “把他带下去看押起来。” 魏风被带走后，沈傲看了眼旁边的杨瑾，而后恭敬地朝西凉大将军说道。 “大将军，这位是大虞苏家之人，说是想要拜会您。” 大将军看向杨瑾，目光带着审视。 “苏家？就是那个大虞第一世家？” 杨瑾走上前，脸上带着虚假笑意道：“在下杨瑾，这次前来是有一封书信，替我家侯爷奉上。” 说着，杨瑾从怀中拿出信封。 大将军一脸狐疑，接过信封后立即将其打开。 略微看了眼信件，顿时大笑起啦。 “好一个苏家，哈哈哈...” 杨瑾听得出来这是在嘲笑苏家，毕竟他也知道信中所写内容。 利字当头，又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呐。 再说苏家虽然贵为大虞第一世家，但身处皇权斗争的中心，必须要做两手准备，这也是自保。 大将军笑过之后，将信件揣进怀里。 “苏侯爷想和我们合作，我西凉自然欢迎之至。” “不过兹事体大，我做不了主，需要禀明父王，因此答复还得多等几日。” 第85章 不过弃子而 “无妨无妨，在下暂时还不会离开捕鱼城。” 见西凉大将军答应，杨瑾赶忙表示可以等。 “报...”一名西凉斥候快步走了进来。 “可是长风军的溃兵到了？”大将军立即问道。 “禀大将军，追击长风军的铁骑，被...被挡下啦。” “什么！”大将军的声音顿时提高到八度。 按照原本计划，溃逃的长风军肯定会撤回捕鱼城。 届时他便可以紧闭城门，乱箭射杀。 在配合后方追击而来的西凉铁骑，长风军必定全军覆没。 “到底发生了什么？快说。” 斥候见大将军动怒，立即将一个时辰前发生的事全部告知。 “妈的，又是火！” 沈傲见状冷哼一声道：“肯定是纪阳，除了他没人那么阴险。” 大将军一脸冷意，纪阳这个名字他不陌生。 上次差点葬身火海就是拜他所赐。 事后也曾让大虞内的细作好好调查过一番，却没有丝毫线索。 “那个纪阳到底是何方神圣？竟会如此厉害！” “大将军，纪阳不过一介贫民，是本次从乡下征召过来的新兵，可以说毫无背景。”杨瑾在一旁说道。 这些天他也没少打探纪阳的背景。 出生在玉河县西河村，中过秀才，后来府试不中，深受打击一蹶不振，靠哥嫂接济度日。 后来娶了送亲队的媳妇，这才重新振作起来，并发明出一种名叫‘水煎包’的美食，风靡玉河县。 然后就强制征兵入伍，成为辎重营中的一个步弓手。 调查清楚后，杨瑾更瞧不上这个贫民出身之人。 但又想不懂，他一个贫民是从哪里学来的用兵谋略。 大将军听到纪阳只是一介贫民后，眼中顿时充满震惊。 他们的情报网只会调查各级官员，以及达官显贵及其后代。 谁会没事调查一个小老百姓。 “贫民！你没搞错吧！”大将军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差点死在一个贫民手中。 “千真万确，我也很意外。”杨瑾。 大将军脸色越发阴沉，作为西凉大将军，竟被一个贱民耍得团团转，说出面子往哪放。 “报...”此时又有一名斥候进来。 “又咋啦？”大将军没好气问道。 “长风军来啦，已经快到城下。” 大将军神色一凝，冷声道：“终于还是来啦，我倒要看看那个纪阳究竟是何模样。” 捕鱼城，城门之上。 大将军，沈傲，杨瑾高高在上。 城下，是一众狼狈不堪的长风军。 “哪个是纪阳？”大将军扫了城下众人一眼，大声喊道。 纪阳缓缓上前走了一步，冷声道：“我就是纪阳，你是西凉军大将军？” 纪阳目光看向说话男子，身形魁梧，虎背熊腰，简直和大菊有的一拼。 见纪阳如此冷静，大将军不由得眉头一皱：“没错，我就是西凉大将军，宇文利极。” “本将军在这儿，你难道不奇怪吗？” 纪阳呵呵一笑：“有何奇怪，沈傲与你通风报信，杨瑾故意让我们送死，不然你岂能站在城门之上。” 纪阳的话让上面三人都是一愣。 “你竟然知道？”宇文利极。 “没错，只是知道得晚了一些。”纪阳颇为无奈。 杨瑾闻言低着头，居高临下道：“纪阳，你很聪明，不过再聪明又如何？还不是被我设计！” “毕竟是贱民一个，又岂是我的对手。” 看到杨瑾，身旁的苏焱神色激动道。 “杨先生，快救我！这帮贼人想害我！” 看到苏焱还没死，杨瑾不由得眉头一皱。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没必要装腔作势，反正他们必死无疑。 “公子放心，过几天我会把你英勇作战的事迹禀告侯爷。” “纵然公子已经马革裹尸，其英名也必将在帝都传开。” “届时青史留名，岂不是天大好事？哈哈哈。” 苏焱麻了，可还是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杨先生，你...你何出此言？我还没死呐？你快救我呀。” “公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杨瑾冷声道：“从你离开帝都的那一刻，就已经是个死人了，就不要在想活着回去。” “你...你这个王八蛋，伪君子，本公子何时得罪过你，你竟如此害我？”苏焱呲目欲裂，气急之下身体都在颤抖。 杨瑾冷漠道：“不是我要害你，是你两个兄长容不下你。” “你是嫡长子，你不死，他们又怎能继承侯爷爵位。” “原来是他们两个！”苏焱眸子里似要喷出火焰。 从小到大，两个兄长就没少欺负他，可自己念在亲情骨肉份上从未过多计较。 不然就凭他母亲是皇室之女这个身份，就能让他两个兄长和其母亲滚出苏家，沦为贱民。 然而苏焱没想到，他一度忍让竟然会换来这个结果，实在可恨。 “杨瑾，我若死在这里，你如何向我爹交代，难道就不怕我爹一怒之下，要你陪葬吗？” 杨瑾再次哈哈大笑，向看傻子一样看着苏焱。 “公子，你以为侯爷真的喜欢你？” “你一个废物纨绔，侯爷只会觉得给苏家人丢脸。” “派你前来边境就已经证明，你不过是苏家一个弃子而已。” 苏焱身体一晃，不由得后退两步，其声音都在颤抖：“我...我是弃子！” “我怎么会是弃子！不...这不是真的...哈哈哈...全是骗我的..” 苏焱转身跑去，狂笑声中带着几分凄凉。 “哼！无聊的权利斗争。”宇文利极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纪阳，念你有几分能耐，若是肯投降，本将军就饶你一命。” “快让长风军全部放下武器。” 西凉人残忍嗜杀，他又差点被自己烧死，纪阳自然不会信其鬼话。 “想让我投降，好啊，那你打开城门，亲自来迎我。” 沈傲闻言立即说道：“大将军，这小子阴险狡诈，千万不能上当。” 宇文利极瞪了他一声，没好气道：“你他妈看我像是傻子吗？” 随即朝城墙上的兵士喊道：“给本将军放箭，把他们全部射杀。” 第86章 全是长风军 箭矢如雨下。 好在盾甲兵早有准备，面对箭雨立即举盾。 “撤。”蒋石头大喊一声，长风军开始急速后撤。 见纪阳等人要跑，沈傲慌忙说道：“他们要跑，大将军快追呀！” 杨瑾则道：“大将军不可，您毕竟只有两千铁骑，若追出城去怕是会中埋伏。” “你们放心，我就在城内，哪也不去。”宇文利极笑着说道。 来之前红絮就叮嘱过他，无论长风军还剩下多少人，都坚决不能出城。 “军师，他们没追过来。”蒋石头满脸可惜之色。 刘大春带着三千长风军埋伏在山坡两侧，只要西凉人敢出城追击，绝对能一举而歼。 “西凉人也不是傻子，肯定能猜到咱们的意图。”纪阳无奈道。 “那现在该咋办？”蒋石头。 “要不咱们回黑石城吧？”大铁锤。 “不行，回黑石城的路上肯定有西凉人重兵把守，怕是难以突破。” 纪阳想了想还是决定在山里找个地方安身。 “看看山里有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吧。” “军师，我知道有处洞穴，应该可以暂时藏身。”刘大春立即说道。 他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对此处每一座山都非常了解。 “那行，你带路。” 很快，在刘大春带领下，纪阳他们来到某座山上的半山腰。 这里密密麻麻有着很多溶洞。 溶洞虽然不大，但好在数量够多，足以让长风军遮风挡雨。 “石头，长风军现在还剩下多少人？”纪阳坐在一块石头上问道。 “不到八千人，基本上都是我和大铁锤还有刘大春的部下。” “费荤，赵奔，韦哀都带着各自部下和我们跑散了。” “不过他们三个是杨瑾的人，估计西凉人不会赶尽杀绝。”蒋石头。 纪阳闻言摇了摇头：“与虎谋皮的前提，是不能让老虎看到有威胁它的东西存在。” “西凉人虽然头脑简单，但行事却极为狠辣。” 大铁锤神情一怔：“你是说他们三个会被西凉人全部杀掉？” “没错，估计杨瑾也不敢放半个屁，只可惜跟随他们的长风军兄弟，怕是要白白送了性命。”纪阳长叹一声，人心比战争更残酷。 “军师。”清点物资的孙护快步走到纪阳面前道：“咱们撑不了多久。” “兵士身上都只带着一天干粮，就算省着点吃也仅够三天。” “至于兵器箭矢损失倒不大，只是如今天气变冷，咱又没带帐篷，到了夜里怕是会很难熬。” 纪阳眉头紧锁，脑海里不断翻阅原世界中，所有的战争经验。 如今大军被困在山内，又缺衣少食，西凉人还四处搜山。 此处洞穴也不是安身之地，若不能摆脱眼前困境，最多五天就会自生自灭。 入夜。 西凉军营帐。 红絮看着手中信件，嘴角微微上扬，忍不住笑出声。 “公主，信中说什么？能让您这么高兴？”身旁侍女好奇问道。 红絮将手中信件放在火烛上，笑道：“大虞苏家想要养寇自重。” “让我们对黑石城围而不打，并且时不时地配合他们演戏。” “想以此来提高苏家在大虞的地位和对皇室的重要性。” 侍女闻言也不禁笑出声：“这个苏家还真是有趣，那咱们帮不帮？” “当然要帮，只是得看他出什么样的价码。” “苏家是大虞第一世家，出手肯定不能太寒酸，不然咱可就亏了。”侍女。 红絮瞟了一眼侍女道：“没错，我可从来不做赔本买卖。” “去，帮我取笔墨纸砚来。” “是，公主。”侍女出了营帐，很快就把笔墨纸砚拿了过来。 红絮持笔，开始在草纸上写下她所要的‘工钱’。 侍女站在一旁看了一眼，双眸猛然圆睁。 “黄金一百万两，布匹四万尺，战马五千匹，粮食八百万石，另附加西部两州之地。” “天呐，这个条件苏家能接受吗？” “利益交换从来都要讨价还价，把要求定高点，即便妥协之后，咱们也能达到原本目的。”红絮。 “公主您可真...聪明。”侍女夸赞道。 “报...” “进来。” “禀公主，搜山铁骑遭遇长风军多股袭击，我军损失不少人马。”斥候。 “多股？”红絮眉头一皱。 “是的，袭击我西凉铁骑的长风军人数都不多，大概一两千人。” “他们只在山上放箭，我们一追他们就跑。” “等我们返回，才发现留在山道上的战马全被射杀，携带的干粮和水都被抢走。” “其它几支搜山铁骑都遭遇到相同情况。” “好像附近几十里内，全是长风军的身影。” “他们也不和我们正面较量，放完箭就走，没过一会就又来一次。” “他们比我们更加熟悉地形，而且没有护甲负重，在山上速度比我们要快很多，根本就追不上。” 红絮神情凝重，在包围圈内分兵作战，的确可以避免被一举歼灭，机动性也更强，毕竟地形对他们有利。 这又是哪个纪阳出的主意吗？。 他不过是一介贱民，为什么会如此厉害？。 想自己被誉为天下第一才女，却屡次因他受挫，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红絮的好胜心不由得被刺激出来。 她不相信，以自己的智慧还能输给一个贱民不成。 “传令下去，全军撤回，只要守住各个路口就行。” “另外多准备一些火油，他不是喜欢放火嘛，我也要让他尝尝被火烧的滋味。” 翌日。 某处山峰上。 “奇怪，西凉人怎么不搜山啦？”大铁锤看着空荡荡的每一条山道，疑惑问道。 “他们不搜山，咱们就不能用那个什么...游击作战法。” “抢不了物资，兄弟们可撑不了多久。”孙护。 纪阳神色凝重，伸手摸了下身旁杂草。 上面的露水快干了。 “不好，西凉人怕是要放火烧山。” 大铁锤瞳孔猛然一缩：“放火烧山？这方圆几十里都是山，他们不会这么狠吧?” “战争哪有狠不狠，只要能取胜，什么办法不能用。” “去通知石头和大春，让他们火速集合。” 第87章 伪装 蒋石头和刘大春两人的队伍分得很散。 足足过了两个时辰才将所有兵士聚集到一起，并一同返回山洞处。 “放火烧山！西凉人这么狠？”蒋石头呼吸有些粗重。 “方圆几十里的山林中，不知道孕育着多少生灵。” “若一把大火全部烧死，难道他们就不怕折寿嘛！” 刘大春同样一脸怒气：“妈的，这帮狗*的西凉蛮夷。” “他们要真敢放火烧山，必定会遭天谴。” 大铁锤神色焦急，一直唉声叹气：“你们光骂有何用，若不想办法躲过这次火灾，咱们都得被烧成黑木炭。” 纪阳低着头，心中也感觉异常棘手。 “唉...要是有根烟就好了。” 孙护见众人都是一副垂头丧气模样，虽知道几率很小，但还是自我安慰道。 “大家别担心，军师也只是猜测，兴许他们不会放火呐。” 纪阳深吸一口，缓缓说道：“希望是我多想吧。” 捕鱼城，军帐内。 “放火烧山吗？好主意，这下看他们还能耍什么花样。” 宇文利极大笑两声，举起酒坛喝了两大口。 西凉人本就残忍，进城之后所有渔民一个都没放过，更何况是山中野兽生灵。 前来禀报的斥候接着说道：“公主让您务必在三日之内，将城池附近的树木全部砍伐，以免被大火殃及。” “另外，这是公主给苏侯爷的回信。” 宇文利极接过信件，打开看了一眼，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将信件重新密封好后，随即交给了杨瑾。 “杨先生，请你速速派人将此信件交给苏侯爷。” “若他肯答应信上之事，咱们就能合作。” 杨瑾一脸恭敬，接过信件后立即揣进怀里：“大将军放心，我这就派人回帝都。” 虽然没看信件，但他也知道信上肯定提了不少离谱要求。 不过那和他没关系，苏侯爷自会定夺。 三日后。 纪阳等人刚刚截杀几百名西凉人铁骑，却什么物资都没抢到。 战马之上，只带着众多火油。 火油乃是用黑煤炼制，比动物油更容易挥发燃烧，几乎沾点火星就着。 三天来，西凉人分兵在方圆十几里的山间内挥撒火油。 一众长风军拼命拦截也无用。 西凉人也学聪明了，以百人小队进行挥洒。 他们战马飞快，同样是碎片化进行，根本拦不住。 “军师，这样下去不行，漫山遍野全是火油，只要火起，咱们避无可避。”蒋石头罕见地有些慌乱。 毕竟现在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以我看，咱们还不如直接杀回捕鱼城，起码还有一线希望。”大铁锤。 “不，我觉得应该找个突破口，撤回黑石城防守，至于这片土地，咱们只能放弃。”刘大春无奈道。 “不行。”负责斥候队的柱子立即反驳：“通往黑石城最近的一个山道全是西凉人，他们加强了防守，数量少说也得上万。” “军师，该怎么办您拿个主意啊！”六神无主的孙护只能把最后希望寄托在纪阳身上。 不光是他，周围几人同样都把目光放在纪阳身上。 对现在的长风军来说，他才是真正的主心骨。 纪阳没有说话，而是低着头来回踱步，神色一直在变换。 撤回黑石城肯定不行，先不说能不能成功突围，就算撤回去帝都也会把丢失土地之罪扣在他们头上。 届时不光会死，还会背上不战而逃的罪名，连累家人。 看来若想躲过大火，只有撤回捕鱼城。 捕鱼城周围树木已被砍伐，是唯一一处不会烧到的地方。 只是该如何夺回来呐？。 “报...” “军师，火！西凉人放火啦！”一名斥候刚跑回来禀报。 众人便看到远处骤然升起的火焰和滚滚浓烟。 在火油加持下，火焰以极快速度蔓延。 短短一个时辰，就已经迫近长风军所在的山上。 烟雾袭来，兵士们被呛得咳嗽不止。 炙热火浪更是让所有人从内心感到绝望。 “我们要死了吗？被火烧死！” “我父母还在等着我回去，我儿子也才刚一岁，我不想死啊...” “与其烧死，还不如和西凉人拼啦，起码能来个痛快。” “你们都闭嘴，我相信军师肯定有办法救我们。” “对，军师那么聪明，一定有办法帮咱们躲过这场大火。” “军师，我们该怎么办啊？” “军师...军师...” 八千长风军兵士看向纪阳，每一个人眼里都带着信任和期望。 纪阳牙关紧咬，他也不想让大家失望，可是...。 “军师，反正都是一死，战死总比烧死强，咱们去夺城吧。”刘大春一脸决绝，毕竟战死才是一名兵士最好的归宿。 看着刘大春，纪阳忽然闪过一丝念头，急忙问道。 “大春，你在这里十多年，可会说西凉语？” 刘大春一愣，而后点了点头：“当然会，我们长风军的存在就是为了抵御西凉人进犯，几乎每个长风军兵士都会说一些西凉语，这是必修课。” 纪阳嘴角微微上扬，看来天无绝人之路。 “孙护，前几日缴获的西凉护甲还留着吗？” “还有二三百副。”孙护。 “很好...”纪阳。 捕鱼城，城门之上。 宇文利极等人看着从远处蔓延过来的山火，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下看那个纪阳还有何对策。” “只可惜没能亲手杀了他，颇为遗憾呐。” “大将军快看，有人来啦！”一直溜须拍马的沈傲看到远处有人影闪动，立即朝其说道。 宇文化及眉头一皱：“全体戒备。” 很快，人影逐渐靠近。 几十名西凉铁骑跌跌撞撞来到城下，全身都是鲜血。 “大将军不好啦！长风军袭击了我们，宇文柱石将军阵亡啦！”一名西凉人跪在地上哭着说道。 “什么！柱石阵亡啦？”宇文利极大惊失色。 宇文柱石是把守通往黑石城山道的守将，也是他外戚胞弟。 看来长风军被逼到绝路，打算拼死一搏向黑石城逃离。 “大将军，长风军像发了疯似地进攻，宇文柱石将军一死，我们怕是守不住啦...” 第88章 夺城 “守不住！妈的，要是让他们跑掉，这场大火不白烧了嘛！” 宇文利极咬着牙关说道，眼看着就要把长风军消灭，可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兄弟们，随我出城。”宇文利极大喝一声，城内的两千铁骑迅速集合。 一旁的杨瑾盯着城下几十名西凉兵士，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大将军，不可轻易出城，万一中了埋伏该如何是好？” 宇文利极冷声道：“能突破宇文柱石的防线，长风军肯定是全员出动毫无保留，根本分不出兵来埋伏我。” “再说柱石是我堂弟，老子必须要为他报仇。” “大将军三思，若长风军真的拼死突围，以纪阳谨慎性格，又怎会放他们几人前来报信。”杨瑾疑惑说道。 宇文利极闻言感觉也在理，凌厉的目光立即射向城下兵士：“你是说他们有古怪？” “我问你们，你们为什么不去更近的大军营地求救，而来我这里？” 城下兵士立即说道：“大火阻断了山道，我们根本回不去大军营地，只能来找大将军。” 沈傲看了一眼远处，微微说道：“山火确实还没烧到这边，来此求救也比较合理。” “大将军，你若不放心，何不试探一下。” 城下兵士似乎听到沈傲之言，于是立即开口说道。 “*%*#@&%￥&（大将军，我们真是西凉子民）” “*&%#￥@￥#（还请大将军立即发兵，再晚怕是来不及了。）” “@&*&&￥*(请相信我们，大将军)” “是西凉语！他们是自己人！”宇文利极听到家乡话，立刻打消心中疑虑。 “开城门。” 杨瑾还是不相信他们，总觉得哪里不对，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朝宇文利极说道。 “将军，捕鱼城不能没人守，可否留下一些兵士，以防不测。” 宇文利极想了一下，虽然自己的兵力不多，但只要和山道口的守军会合，肯定能把长风军就地消灭。 “那我留下五百兵士守城，其余兵士随我出战。” 捕鱼城城门大开，宇文利极带着一千五百铁骑快速出城。 “你们进去疗伤吧。” “遵命，大将军。”报信的兵士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没想到军师的计策真成了。 “大将军，我看还是把他们带走比较好，一路上还能询问一下战况。”城墙上，杨瑾大声喊道。 杨瑾疑心很重，无论如何这几十名兵士都不能让其进城，万一有诈可就麻烦了。 宇文利极有些急不可耐，见面前十多人身上虽然有伤，但也并不严重，于是说道：“你们几个跟我走。” “是。”伪装成西凉人的兵士并没有丝毫犹豫。 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做好必死准备，只要长风军能活下来就行。 看着宇文利极带人离开，杨瑾立即下令紧闭城门，全军戒备。 “杨先生，干嘛这么紧张，捕鱼城经过他们加固，几乎很难被攻破。” “再说换做是我，我也会选择朝黑石城突围，不会来这里。” 杨瑾目光阴冷，淡淡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西凉军营地。 红絮看着远方升起的大火，即便相隔三四里，也能感受到空气中的炙热。 “纪阳，长风军，这下看你们还有什么手段，哼！” 红絮公主自语道，上扬的嘴角透漏着一丝得意之色。 .... 未被大火烧到的山坡上，纪阳看着下方山道上奔驰的西凉铁骑，心中长出一口气。 还好，他们上当了。 “石头，大春，大铁锤，接下来就看你们了。” “捕鱼城早已今非昔比，怕是不太好攻破。” “而且咱们时间不多，一定要在西凉人回援之前攻下捕鱼城。” “不然我也回天乏术。” 三人重重点了点头。 “放心吧军师，兄弟们必定以命相搏。”蒋石头。 “等会我们攻城的时候军师千万藏好，以免被波及。”刘大春。 “若我们没能攻下捕鱼城，军师一定要立即逃走，想必十几个人，应该能逃过大火和西凉人追捕。”大铁锤。 纪阳笑了笑，拍了拍大铁锤的肩膀：“一切都靠你们啦。” 捕鱼城，城门上。 “快看，有人来啦？是大将军吗？” 一直守在城门上的沈傲，在看到远处有一大片黑压压的人影快速而来，立即朝杨瑾说道。 杨瑾脸色铁青，牙都快咬碎了：“大你妈了个*，这么多人又没多少骑兵，肯定是纪阳无疑！” “所有人上城墙，步弓手就位，给我射死他们。” “杀....” 长风军冒着箭雨狂奔，无数兵士齐刷刷倒下。 山道悠长，一夫当关。 光是冲到城下就已损失上千名兵士。 “攻城梯，撞城木一起上！”大铁锤举着木盾大声吼道。 一时间，十多架木梯竖在城墙上。 “上...快上！” 悍不畏死的长风军兵士，争先恐后地爬上攻城梯。 而迎接他们的则是密集箭雨和滚烫热油。 惨叫声响彻山谷。 不远处的纪阳看着眼前一幕，身体不受控制的抖动。 真切感受到古代攻城之战，远比电影中看到的更加残酷。 惨叫，鲜血，碎肉以及死亡刺激着他的视觉神经。 性命如蝼蚁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凡是攻到城下的兵士，其性命竟只能存活十几秒乃至几秒。 “军师，您没事吧？”孙护看出纪阳的异样，颇为关心问道。 “没事，只是有点恍惚，四个月前我还是一个种地贫民，转眼之间却要指挥成千上万名兵士作战，真是离谱。” 孙护深有同感：“谁说不是，四个月前我还在家喝茶数银子，现在却要为了活着而拼命，唉...” 半个时辰后，攻城战已经进入白热化。 “一二三，一二三。” 几十人抱着撞城木狠狠撞击着城门。 攻城梯下更是堆尸如山。 城门上，杨瑾和沈傲拼命大喊着。 “放箭，射死他们...不要停..” “给我守住城门，多上几根顶门木，千万不能让他们进来。” 嘎吱！。 一道刺耳的声音在杨瑾耳边炸响。 城门在长时间撞击下终于要顶不住了。 一道道裂缝开始爬满城门。 城要破了.... 第89章 功亏一篑 杨瑾脸色大变，他知道城门一旦被破，城内五百兵士根本挡不住长风军。 自己若是被纪阳所擒，就算他不杀自己，仅凭勾结西凉人之事就能诛灭九族。 这个地方不能待了，必须回帝都禀报苏侯爷。 到时以苏家之势，或许能把这件事压下来，毕竟苏侯爷才是幕后之人。 轰...。 随着一声巨响，城门破了。 “杀进去...” “城内所有西凉兵士，一个不留！” 蒋石头和大铁锤怒吼着往城内冲杀。 数千长风军更是面色狰狞。 死了那么多兄弟，必须让西凉人以血偿还。 杨瑾见状大势已去，抢过一匹战马立即朝捕鱼城背面逃离。 至于沈傲，这家伙早就跑了。 城内杀声冲天。 每一名长风军兵士心里都憋着恨意。 五百西凉铁骑本就不善于守城，再加上人数较少，很快就被屠杀殆尽。 纪阳看到城破以后，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 老天爷还是站在他们这边。 “咱们进城。”纪阳朝身边说道。 孙护，苏焱和十多名兵士，立即朝城内跑去。 正在补刀的大铁锤看到纪阳进城，快步跑了过来，神色异常激动。 “军师，咱们赢了！” “别高兴太早，你快去把备用大门抬过来安上，西凉大将军或许正往回赶。”纪阳。 大铁锤点了点头，飞速带着几十名兵士朝仓库而去。 “军师，没发现杨瑾和沈傲，他们应该跑了。”蒋石头清点完尸体，并没有发现两个叛徒。 纪阳看了眼城池后方的山道，冷声说道：“前面大火焚烧，他们只能顺着后面山道逃回黑石城。” “我现在就带人去追，妈的，老子非砍死他们不可。”刘大春恶狠狠说道。 “杨瑾留着还有用，把他活着带回来。”纪阳。 杨瑾一个是苏家客卿，，若直接将其斩杀苏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因此必须将其抓回来审问，并写下认罪书，当作伏法证据。 “哼，就让他在多活片刻。”刘大春说罢，便带着百名轻骑朝后面山道上追去。 “石头，你立即补充箭矢，准备防御西凉人。”纪阳。 .... “大将军，您怎么来啦？”正在观赏大火烧山的宇文柱石看到远方来人后，神色顿感意外。 宇文利极环顾四周，别说长风军了，连一点战斗痕迹都没有。 “你这里没有遭遇长风军袭击？” “长风军？他们不是都被困在山上被火烧吗？怎么可能会来我这儿？。”宇文柱石一脸懵逼。 此刻，宇文利极才明白自己被骗了。 回头看向报信之人，却见他们全都恶狠狠盯着自己，脸上带着嘲讽笑意。 “你们都是长风军兵士？”宇文利极呲目欲裂，眼中满是冷冽杀意。 “没错，只要有长风军在，你们这些西凉蛮夷就休想占据大虞一寸土地。” “兄弟们，军师肯定已经夺回捕鱼城，咱们的任务完成啦。” “临死之前，咱们在拉几个垫背的。” 说罢，几十名长风军兵士瞬间拔出利剑，朝四周西凉人杀去。 宇文利极死死攥着双拳，面部越发狰狞。 “给我杀！” 很快，几十名长风军兵士全部阵亡。 “所有人立即给我杀回去，把捕鱼城在夺回来！”宇文利极满心不甘。 三番两次被长风军戏耍，对他来说简直是莫大耻辱。 宇文柱石虽然不知道经过，但看着满山大火，皱着眉立即将其拉住。 “大将军，大火已经封山，现在回去无疑送死。” 宇文利极的嘴唇都快咬出血，他知道现在已经无力回天。 “长风军！纪阳！老子和你们没完。” ... 西凉军营地。 红絮听着斥候传来的消息，身形一晃差点晕倒。 “公主，您怎么了？”侍女见状慌忙搀扶。 “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唉...”红絮长叹一声。 她不惜烧山灭杀无数生灵，没想到非但没把长风军烧死，就连已经到手的捕鱼城也给丢了。 “纪阳...纪阳！不杀你，怕是我西凉永远也赢不了大虞。” 在西凉国，她是天之娇女，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行军布阵从无敌手。 西凉人以她为荣，若不是女儿身，定会成就一番帝业。 可是现在，第一次与大虞交手就屡屡战败。 心中那份高傲，那份蔑视天下的豪气，在这一刻被去掉大半。 “不，还没输！我还有最后一招。” “纪阳，你给本公主等着...” 捕鱼城。 城门已经修复，兵士们的尸体也全被掩埋。 由于宇文利极已经提前砍伐掉周围树木，大火也没能烧到城池。 长风军驻扎的军营内。 魏风满脸羞愧，心中更是自责不已。 若当初好好听纪阳的话，何以生出这般变故，更不会让那么多长风军兄弟白白送命。 “军师，我...” 纪阳无奈叹息一声，拍了拍魏风肩膀：“没人能料事于先，大将军无须自责，谁又能想到沈傲和杨瑾竟会勾结西凉人。” 纪阳虽丝毫没有责怪，但魏风却更加愧疚。 “军师放心，魏风今后必定言听计从。” “大将军说错了，您应该对大虞言听计从，而不是我纪阳。”纪阳。 魏风闻言神情一怔，看了下四周，还好没有外人。 此话若被有心人传出去，定会给自己和纪阳带来灭顶之灾。 “魏风失言了。” 话音刚落，营帐外突然传来嘈杂之声。 “给老子进去。” 蒋石头和大铁锤掀开营帐，把逃走的杨瑾拽了进来。 “跪下。”大铁锤语气冰冷，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 杨瑾跪在地上，但脸上仍旧是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魏风，纪阳，我乃苏家客卿，你们若敢动我，便是和苏侯爷作对，小心被灭满门。” 死到临头此人还敢言语威胁，纪阳都不由得佩服其勇气。 纪阳还未说话，身旁一脸怒火的苏焱早就忍不住上前对其一阵暴揍。 “草你*的杨瑾，老子就动了你啦，有本事灭我满门啊！” 第90章 口供 苏焱差点被杨瑾给害死，此刻连活吃他的心都有。 “三公子，您可不能怪我，都是大公子和二公子让我做的。” “就算要报仇，你也得找他们两个，与我无关。” 杨瑾巧言善辩，他不怕魏风纪阳，毕竟可以拿苏侯爷压他们。 但苏焱要想杀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次借刀杀人没能成功，一旦苏焱回去帝都告知主母，怕是大公子和二公子也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两个我自然不会放过，不过你也必须得死。” 苏焱狠狠踹了杨瑾几脚后，立即喊道：“来人，把他拉出去给本公子剁成肉酱。” “公子饶命，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说到底杨瑾也是个怕死之人。 只是苏焱铁了心要杀他，求饶根本没用。 “纪阳，我若死在这里，苏侯爷不会放过你的。”这个时候杨瑾还想着威胁纪阳。 纪阳冷着脸，嘴角带着一丝微笑：“想让我救你，总得拿出一点诚意来吧。” 听到纪阳要诚意，杨瑾心中一喜，只要能谈条件，就绝对死不了。 “我有钱，这些全部给你。” 杨瑾说着，立马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 蒋石头一把将银票抢了过去，稍微一清点，心中直呼卧槽。 “乖乖！他一个客卿，身上竟带有十五万两银票，真他妈有钱。” 苏焱冷声说道：“这里面可有我给他的十万两。” 孙护也恶狠狠道：“妈的，老子的三万两也在里面。” 两人说罢，便要各自拿回自己的银票。 “我让你们拿了嘛！”纪阳眉头一皱，语气有些不悦。 “这本就是我的银子，我拿回来怎么啦？”苏焱。 “这是杨瑾给我的买命钱。” “至于你们的银子，在朝他要就是了。”纪阳 蒋石头闻言，飞快将银票收回，并揣进自己怀里。 苏焱和孙护神色愕然，但也没敢说什么。 两人都是有钱的主，为了这点小钱得罪纪阳可就太不值了。 见纪阳收了银子，杨瑾长出一口气：“银子你收了，现在可以放过我吧？” “我是可以饶你，但你勾结西凉人意图叛乱，大虞律法却不会放过你。”纪阳。 杨瑾脸色一变：“纪阳，你出尔反尔！” “天大地大律法最大，我一个小小军师岂敢无视大虞律法。” “不过只要你认罪，我必定竭尽全力保你。”纪阳。 杨瑾眉头紧皱，眼珠疯狂转动。 “认罪？我承认受大公子和二公子指使我谋害三公子。” “哪儿还有其他罪过？” 大铁锤怒目圆睁，怒声道：“你勾结西凉人谋害长风军，难道不是大罪一条？” “勾结西凉人？哪有此事，你们可有证据？”杨瑾冷声说道。 勾结西凉人乃叛国罪，按律诛灭九族，若认下来连苏侯爷都保不了，他才不会那么傻。 “大将军和数千长风军亲眼看到你和西凉人勾结，你还想抵赖！”大铁锤。 “按照大虞律法，我是被告你们是原告，原告之言不能当作证据，只有物证和第三方人证才算证据，你们不会不知道吧！”杨瑾。 “另外在提醒你们一句，无论是苏侯爷还是两位皇子殿下，对你们长风军可都没什么好意。” “但凡你们犯一点错，就会成为苏侯爷和两位皇子殿下发难的借口。” “杀我，不值得。” 长风军的确是帝都眼中钉肉中刺，这一点纪阳也知道。 但就因为如此，才必须要有牵制他们的手段。 “杨瑾，我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写下苏家和西凉人勾结的口供，我必全力保你不死。” “第二，我现在就杀了你，事后上报你是被西凉人乱箭射杀。” “就像你说的，没有第三方人证和物证，杀了你，苏家也没有理由对长风军发难。” 杨瑾神情一凝，怒声道：“纪阳，你这个小人...” “我只给你三秒。”纪阳。 杨瑾喘着粗气，赤红双目满是恨意。 现在没有办法，要么必死，要么相信纪阳博一线生机。 “一，来人，拖下去乱箭射杀。”纪阳。 “我写！”最终，杨瑾还是妥协了。 笔墨纸砚放在他面前，一张认罪口供很快就写好。 杨瑾缓缓按上手印，整个人都颤抖。 “纪阳，口供我已经写好，你说过要全力保我不死的。” 纪阳拿过口供看了一眼，随即交给蒋石头让其收好。 “大将军，杨瑾勾结西凉人乃事出有因，还请免去死罪。” 魏风干咳一声，神色冰冷：“无论什么原因，勾结西凉人都是必死无疑。” “还请大将军三思。”纪阳。 “叛国之人岂是你一个小小军师就能保下的！”魏风说罢，立即朝几名兵士喝道：“把杨瑾带下去乱箭射杀。” “是。” “纪阳，你他妈不守信用！”杨瑾被强行拖出军帐外，口中不停大骂纪阳。 “我已经全力保你，只是没保下来而已，怪不得我。”纪阳冷笑着说道。 蒋石头看着手中口供，神色有些凝重道：“军师，苏家毕竟是大虞第一世家，就凭这幅口供，怕是扳不倒他们吧？” “扳倒苏家？想都别想。”纪阳摇了摇头，一脸无奈。 魏风不解：“那军师要口供何用？” “只是一道保险罢了，若苏侯爷察觉到咱们知道他和西凉人勾结之事，必定会杀人灭口。” “而这幅口供或许会让他忌惮一二，只要咱们不乱说，苏侯爷暂时就不会动咱们。” 大铁锤闻言，目光猛然看向苏焱：“既然如此，索性咱们一不做二不休。” “只要杀了他，这事便不会被传出去？” 苏焱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那一双双充满杀气的眼神让其胆战心惊。 “军师别杀我，我发誓绝对不会乱说。” 苏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并爬到纪阳面前保住双腿。 “苏家把我当成弃子，今后我便与苏家一刀两断。” “苏家的生死存亡，和我在也没有一丝关系。” 大铁锤冷声道：“你说得好听，但这个世上，只有死人才能保证不乱说话。” 第91章 大雪 “没错，杀了他一了百了。”刘大春也赞同杀人灭口。 “对，杀了他以绝后患。”魏风担心口供之事暴露，还不如将苏焱杀掉，然后嫁祸给西凉人。 蒋石头眉头微皱，不管咋说苏焱也是受害者，就这么杀掉心里总感觉不舒服。 “军师，要不还是留他一命吧。” “反正他现在是苏家弃子，应该不会出卖咱们。” 见有人替他说话，苏焱立即朝蒋石头投去感激目光。 “这位将军说得对，我苏焱虽然是个纨绔，但又不是傻子。” “老大老二想杀我，老东西更是狠心把我舍弃，我又怎会在向着苏家。” “我他妈巴不得苏家完蛋，以解心头之恨。” 见纪阳神色陷入沉思，杀气也没那么重，又赶忙补充道。 “再说留着我对你们也有好处。” “今后苏家或者帝都有什么动静，我都可以提前告知你们。” “另外我娘是皇室之女，关键时刻说不定还能当你们的靠山。” 纪阳闻言脸上露出和善笑意：“苏公子无需如此，我本来就没想杀您。” 苏焱脸色顿时露出喜色：“真...真的？” “您是苏家之子，又是皇亲贵胄，区区在下又怎敢对您不敬。”纪阳。 “谢军师，我嘴可严了，决不会乱说。”苏焱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笑意。 纪阳的话让魏风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刚才看其神情，明明也是动了杀心的。 怎么转念之间，态度就来了个大反转。 “公子这些天跟着我们吃了不少苦，就请回营帐好好休息一番吧。” 苏焱长出一口气，立即退出军帐。 “军师，你真信他不会乱说？”魏风。 “信不信的不重要，只是咱们还没必要杀他。”纪阳 “为何？”魏风。 “首先他眼眸中确实有对苏家的恨意。” “其次，咱们和苏家目前还没有什么冲突，能低调一些最好。” “毕竟杨瑾只是一名客卿，死就死了。” “而苏焱则是皇室贵胄，就算苏家不调查死因，难保他母亲不会一查到底。” “若查到最后发现是咱们杀的苏焱，后果是什么可想而知。” 纪阳稍作分析，众人这才被惊出一身冷汗。 谋害皇亲国戚可是诛灭九族之罪，谁也承担不起。 .... 城外大火烧了一天一夜，丝毫没有要熄灭的迹象。 好在第二天下午，天降大雪。 西部之地正式进入雪季，大雪犹如鹅毛飘落而下。 大雪下了整整五天，把山火都扑灭了。 放眼望去，本该焦黑的群山变成了白色，几乎没有一丝被烧过的痕迹。 雪季来临，气温也猛然骤降。 这个世界没有棉制品，只能多穿点麻布衣服进行取暖。 尽管如此，兵士们仍旧被冻得够呛。 军帐内。 魏风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纪阳坐在火盆前，把手伸到火焰上方取暖。 唉...要是有件羽绒服就好了。 “军师，上次大火之后，西凉蛮夷怎么到现在也没动静？” 魏风走了过来，心中有些不安的问道。 纪阳喝了一口热水，哈出一口寒气：“我哪知道。” 魏风皱着眉头，缓缓说道：“大雪天气骑兵根本无法作战。” “以前但凡到了雪季，西凉人就会主动撤走，可是你看现在，他们连一点要走的迹象都没有。” 纪阳搓了搓手回道：“自从长风军原主将李忠死后，西凉人每次在边境作战都能捞到不少好处。” “可是现在他们不光啥也没捞到，还损失不少人马，心中肯定不甘。” “我估计雪停之后，西凉人肯定还会来犯。” 魏风点了点头，问道：“那咱们该如何应对？” “战争中，最怕敌人掌握主动权。”纪阳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之色。 “因此咱们不能等他们来打，而是要主动出击，以攻为守。” 魏风不解：“主动出击？可咱们只有六千多人，西凉蛮夷却有两万之众，主动出击不是送死吗？” 纪阳淡淡说道：“战争中人数固然重要，但决定能否胜利的因素，却不仅仅只是人数。” 魏风一脸懵逼，虽然他也知道这个理，但毕竟对方兵力是他们两倍之多，再好的计谋若人数处于劣势，也难以实现。 “大将军，军师。” 孙护从外面走了进来，禀报道：“东西都到了。” 魏风一脸疑惑：“什么东西？” “是军师之前让我从黑石城购买的布匹。” “布匹？做衣服用吗？也对，天气这么冷，多穿点保暖。”魏风。 纪阳立即起身，对其说道：“那可不是保暖用的，而是咱们战胜西凉人的关键。” 纪阳说罢，立即走出军帐。 长风军营地内，几十辆马车停在雪地中，上面全是大箱子。 孙护命人将大箱子全部卸下，并打开让纪阳查看。 “按照规定，大虞兵士的服饰需全部是铜色，怎么箱子里的全是白布？”魏风略微扫视一眼问道。 纪阳没有回答，而是取下一块白布，将其平铺在雪地上。 “若是百米开外，你是否能分辨出这是白布还是白雪？” 魏风内心猛然一顿，双眸中满是震惊之色。 “你是说让兵士们披上白布，和白雪融为一体，然后在去袭击西凉人营地？” 纪阳点了点头道：“没错。” “可这会不会太冒险，万一被西凉人发现怎么办？”魏风本就胆小，不善于冒险。 “战争中，任何谋略都没有绝对性，只要成功率在百分之五十以上，就值得冒险一试。”纪阳。 西凉人营地。 红絮看着从国内运送而来的上千匹白布，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冷笑。 宇文利极看着面前白布，忧心忡忡问道：“妹子，就凭这些白布，咱们真能拿下捕鱼城？” 红絮冷声道：“捕鱼城算得了什么，就连长风军我也会一个不留全部杀光。” “区区白布能干什么？”宇文利极有些不信。 红絮则耐心解释道：“白布与白雪相融，离远看根本发现不了任何异样。” “另外，咱们这次要舍弃骑兵，全体兵士改为盾甲兵和步弓手。” “那些大虞人肯定想不到，咱们会舍弃最为依赖的战马！” 第92章 最后的决战 宇文利极眉头紧皱，舍弃战马对西凉兵士来说无疑会减少大半战斗力。 若步兵对步兵，他并没有完全把握能打败长风军。 “妹子，要不算了吧，现在大雪封山，本就不适合打仗，还是等开春再说可好？” 红絮猛然转过身，凌厉的目光死死盯着宇文利极。 “不行，咱们和大虞的谈判仍在进行中，若不能取胜，这么多将士不白死了嘛！” “再者说，一旦咱们无功而返，定会被大虞人小瞧。” “今后想要在他们那里获取什么好处，就会更加困难。” 宇文利极尴尬一笑，他不懂什么政治，只是以一名将军的眼光来看，当下的确不适合打仗。 “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计划再失败，兄弟们仅存的一点士气就会消耗殆尽。” “往后若在面对大虞兵士，兄弟们就会从心底里胆怯，从而无法战胜他们。 红絮自然也知道这点，可她就是不服气。 她不相信以自己的智慧，会输给纪阳！他不过是区区一个大虞贫民而已。 “哥，若这次再失败，我愿受父王任何惩处。” 见红絮铁了心，宇文利极长叹一声不再说什么。 三日后，大雪逐渐变为小雪。 山中积雪已经达到七八公分的厚度。 脚踩在上面，出发嘎吱嘎吱的声音。 捕鱼城内。 蒋石头将六千多名长风军全部集结待命。 每一名兵士身上，都套着一身白色麻衣。 就连兵器也被缠上一层白布。 纪阳看着几乎快要融入白雪中的兵士，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大将军，军师，长风军以全部集结完毕。”蒋石头清点完人数，立即跑到两人面前禀报。 魏风看了一眼纪阳，见后者点了点头，才大声朝喊道。 “兄弟们，几个月来咱们多次打退西凉人进攻，这全都仰仗兄弟们勇猛。” “如今到了雪季，西凉人没有撤走，他们仍旧想要除掉我们长风军。” “军师说了，与其等他们来打，不如咱们主动出击打他们。” “今天，便是最后的决战。” “为了我大虞荣耀，为了我大虞百姓，我等将悍不畏死，誓将西凉蛮夷全部消灭。” 魏风简单两句话，长风军立即大声回应 “消灭西凉蛮夷！” “消灭西凉蛮夷！” 魏风稍微抬了下手，长风军瞬间安静下来。 “我已经让人准备好酒肉，吃过之后，咱们今晚就出发，杀光所有西凉蛮夷！” 说罢，美酒美食很快就摆成一片。 这一餐，或许是很多人的最后一餐。 “大铁锤，军中还剩下多少粮食？”纪阳把大铁锤喊了过来，开口问道。 “禀军师，还有一百三十四石。” “给你两百兵士，务必在天黑之前把所有粮食磨成面粉。” “磨成面粉？干什么用？” “这一战，不成功便成仁，留下那么多粮食也没用，还不如做一道保险。” 纪阳并没有说得很清楚，毕竟解释起来比较麻烦。 再说他也不确定这些面粉能不能派上用场。 很快，天色暗了下来，月亮升起。 辰时一过，长风军静悄悄地离开了捕鱼城。 六千兵士翻过一座座山坡，艰难行军两个时辰后，终于越过捕鱼河，来到距离西凉人营地五里处。 “奇怪，一路上怎么没有看到西凉人的斥候？” 蒋石头走在纪阳身边，疑惑问道。 “是不是西凉人怕冷，所以就没安排斥候警戒？”大铁锤这般猜想。 刘大春则分析道：“现在大雪封山，西凉人肯定觉得咱们必定会龟缩城内不出，因此而放松警惕。” 魏风神情凝重，他和西凉人打了十多年，从未见过他们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军师，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纪阳同样心有疑虑，只是大军已经到了这里，兵士们早已做好冲杀准备，现在撤退，定会影响军心。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顾不了那么多了。”纪阳一咬牙，还是决定继续执行计划。 “传令下去，所有人匍匐前进，没有命令不得起身。” 一瞬间，长风军全部趴在雪窝中。 今夜月光很亮，不会令人迷路和看不清方向。 同时由于月光反射，长风军和遍地白雪更加难以分辨。 西凉人营地，军帐内。 红絮焦虑不安地来回踱步。 “公主，大将军此去定能旗开得胜，您不必如此担心。”侍女都快被她晃晕，无奈开口说道。 红絮没有理会侍女，而是皱着眉头自语道。 “两个时辰了，估计已经接近捕鱼城，希望一切都顺利。” 红絮虽这般祈祷着，可不知为何，胸口始终跳得飞快，隐隐有种不安感觉。 心中憋闷，走出军帐后打算透透气。 宇文利极带走了一万名兵士，如今营地内只剩下七千多人。 若是长风军趁此偷袭，西凉大军定然难逃一死。 想到这里，红絮心中猛然一紧，但很快就放松下来。 “呵，天底下哪会有这般巧合之事。” 不知不觉中，红絮走到营地大门前。 抬头看向远处捕鱼城的方向，可惜被群山遮挡什么也看不见。 突然！。 红絮神色一凝，她似乎看到不远处有什么东西在动。 可面前全是银色白雪，并没有任何异物。 “是我眼花了吗？” 红絮自语道，而后又将目光放在不远处的雪地上。 十几秒钟后，红絮脸色瞬间大变。 近在咫尺的雪地上的确有东西在移动！。 密密麻麻，犹如雪蚁。 “杀....”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移动过来的‘雪蚁’猛然站起。 顷刻之间，眼前便出现六千多名长风军兵士。 他们同样身着白衣，与雪地融为一体。 这一刻，她绝望了。 “迎敌！快迎敌！” 红絮一边大声喊叫，一边朝营地内部逃去。 喊杀声早已惊动营地内守军。 可长风军实在太快，仅仅不到一分钟时间，就已经冲进营地。 西凉兵士很多都在各自营帐内生火取暖。 听到外面传来骚乱声后，刚想走出营帐查看，便被冲进来的长风军给乱刀砍杀。 纪阳拿着长刀也一同跟随厮杀。 虽然他没什么武艺，但这几个月的从军生涯，使其身体素质早已远超常人。 对上被打蒙圈的西凉人，几乎是单方面屠杀。 第93章 屈辱 手起刀落，纪阳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自己刀下。 反正刀刃已经满是缺口，鲜血几乎将其白衣染成红衣。 西凉军无法组织起有效反抗，每个人只能各自为战。 而长风军则攻守有序，兵士之间相互配合。 魏风，蒋石头，大铁锤，刘大春四人所带领的兵士互相穿插，分割，围杀。 如同蚕蛹啃树叶，一点点将其蚕食殆尽。 半个时辰后，西凉军营地布满无数具残缺尸体。 纪阳实在有点杀不动了，喘着粗气半跪在地上，双臂都在打哆嗦。 然而战场之上岂能允许中途暂停歇息。 身旁一个营帐中，忽然窜出三名西凉兵士，满脸狰狞地朝纪阳杀来。 好在魏风担心纪阳安危，一直让几十名最勇猛的长风军兵士守在他身旁。 “休想伤害军师！” 四周长风军见状，立即挡在纪阳面前，将冲过来的西凉军斩杀。 “军师，西凉人快被杀光了，您不用拼命搏杀，还是去营帐内休息一下，我等在外面守着。” 一名兵士将纪阳扶起，担忧说道。 纪阳看了一眼战场，西凉人已经被消灭大半，剩下一部分几乎已经放弃抵抗，全都四散逃离。 蒋石头和大铁锤还在厮杀，魏风和刘大春则分别追击逃散敌人。 纪阳长出一口气，看来大局已定。 “那行吧，我确实需要缓口气。” 纪阳捂着胸口，气息依旧不稳。 然而进入旁边一间营帐后，他才发现营帐内竟然还有人。 不过不是西凉兵士，而是两个女人。 二女看着走进来的纪阳，眸子中满是惊恐。 “军营中怎么还有女人？”纪阳眉头一皱，神色不解。 和大虞不同，西凉人军中几乎没有军妓营，他们习惯强抢边境周围的大虞女子。 玩弄过后基本上就会杀掉，从来不留活口。 此时，身边一名兵士说道：“军师，你看他们衣着干净，服饰也和大虞女子不同。” “我想要么是某个西凉将军的家属，要么就是随军侍候的丫鬟。” “军师？你...你是纪阳！” 红絮神情一震，眸子里闪过一丝恨意。 面前男子身材提拔，样貌英俊，鲜血染身，持刀而立，俨然一副将军模样。 如此智勇双全的男人，若是生在西凉，怕是会倾心与他。 她曾发过誓，能配上自己的男人，不仅仅只会冲锋陷阵。 还要在智慧和才华上胜过他。 目前她所遇到的所有男人中，纪阳是最接近的一个。 只可惜他是大虞人，是几次将她玩弄于股掌中的仇人，心中对其只想杀之而后快。 然而西凉军已经全面溃败，即便宇文利极占领了捕鱼城也没啥用处。 西凉军本就不善于守城，加之兵力仅剩一万人。 即便大虞不会派兵增援，她也相信以纪阳的头脑，仅凭数千长风军怕是也能再把捕鱼城夺回去。 听到其中一名女子叫出自己名字，纪阳立即警惕起来：“你认识我？” 红絮知道，现在要想活命就不能亮明身份。 “我们是大将军的侍女，从他口中听说过您。” 红絮一脸惊恐之色，表现得有些楚楚可怜。 “军师，管她什么侍女不侍女，直接杀掉完事。”身旁兵士说罢就要动手。 红絮见状，纵然心中有万分屈辱，还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军师饶命，我们只是小小侍女，从未伤害过你们大虞人，还请绕过我们吧。” 红絮的侍女更是跪在地上不停磕头，边哭边求饶。 “算了，两个弱女子而已，就饶她们一命吧。” 若是兵士，无论怎么求饶纪阳也不会放过。 可两个侍女，杀不杀根本无关紧要，放过她们也没什么危害。 “多谢军师不杀之恩..”红絮佯装感激道。 纪阳没再理会她们俩，转身出了军帐。 红絮瘫坐在地，内心感到莫大耻辱。 曾经高傲不可一世的西凉才女。 如今竟要朝大虞人下跪磕头求饶，高高在上的自尊心又一次受到沉重打击。 “纪阳！此仇我宇文红絮今后必报！” 随着时间推移，战斗也终于结束。 “哈哈哈，痛快！杀得痛快！” 魏风抑制不住心中兴奋之意，这么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获得如此大胜。 区区一场战斗，就消灭将近一万西凉人，此战绩绝无仅有。 “军师，您没受伤吧？”魏风快步走到纪阳面前，关切道。 “受了一些皮外伤，死不了。”纪阳缓缓说道。 此时蒋石头等人也走了过来。 “大将军，军师，所有溃逃的西凉人已经全被消灭，无一人遗漏。”刘大春朝两人禀报道。 “营地内的西凉兵士也没留下一个活口。” “兄弟们这次都很勇猛，损失较小，只阵亡大约一千七百人。” 蒋石头和大铁锤也各自汇报军情。 “西凉人的大将军呐？你们谁把他杀了？”纪阳立即问道。 四人相互看了一眼，似乎都没有遇到宇文利极。 魏风见状立即朝四周喊道：“给我找找西凉人的大将军在哪？要是死了就把尸体带过来。” “妈的，可别让那小子给跑了。”大铁锤冷声说道。 魏风也有些紧张，若是被他跑掉可就太亏了。 宇文利极不但是大将军，还是西凉国皇子。 若是把他杀了，大概率可以封王拜候。 “启禀大将军，尸体中并没有西凉人的大将军。” “什么？没有！”魏风惊呼出声，不甘心地又问了一遍：“你们仔细找了嘛？” “启禀大将军，西凉人的大将军服饰和普通兵士不一样，所以很好查明。” “别管什么服饰，所有尸体都给挨个确认，一定要找到。”魏风吼道。 纪阳神情凝重，心中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不对，太快了！” “什么太快！”众人不解。 “战斗结束得太快，咱们的伤亡也太少。” “西凉军毕竟有两万之众，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被团灭！” 纪阳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即跑到营地大门，凝重的目光看向捕鱼城方向。 “她娘的，不会这么巧吧！” 第94章 爆炸 “什么不会这么巧？”魏风一脸疑惑。 纪阳皱着眉头说道：“西凉军兵士变少，大将军又不在，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身旁蒋石头反应很快，立即猜想到什么：“您是说不见的那些人去偷偷攻城啦？” 魏风闻言立即反驳：“不可能，如今山道之上全是积雪，西凉铁骑根本无法行走。” “再说攻城他们也不擅长，更没必要偷偷攻城对不对？” 纪阳一脸凝重，淡淡说道：“那要是他们和我们一样呐？” 众人一愣，全都不解。 纪阳解释道：“若他们也穿上白衣，并且舍弃战马，而后从山上绕过捕鱼城，继而从城池屁股后面直接袭击长风军营地。” 之前说过，捕鱼城不大，无法容纳从黑石城而来的新兵。 因此在捕鱼城后方的山坡两侧安营扎寨。 这个一点想必沈傲早就告知过西凉人，所以他们才会在今夜，同样兵行险招，直接绕过捕鱼城偷袭长风军营地。 听完纪阳的解释，所有人脸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神色。 “那这也太巧了吧！” “就是，都能想到穿白衣隐藏也就算了，怎么连偷袭时间都一样！” “若真如此，咱们来的时候怎么没碰到他们？” 纪阳无奈一笑：“估计是各自选择的方向不同吧，所以才没遇到。” “咱们是走的群山东侧，他们估计走的西侧也说不定。” 魏风虽然感觉有些离谱，但纪阳的判断从未出过错，这次他坚定不移地相信，就算这个几率再低，事实也会如此。 “军师，那我们现在赶紧回城支援，希望还来得及。” 纪阳微微一笑，神色突然放松下来。 “不着急，若他们没去捕鱼城还好。” “若是去了，大将军明天就可以写捷报送回帝都。 众人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敌人都去袭营了，军师怎么还如此淡定！。 面对疑问，纪阳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说他已经安排了后手。 “传令下去，全军打扫战场，不管是粮草还是银子，都给我统统带回去。” .... 捕鱼城西侧山坡上。 宇文利极率领大军悄悄朝城池后方靠近。 月光映照下，西凉兵士们同样隐身在雪地之中。 “大将军，有点不对劲，长风军的营地似乎太过安静！” 一名副将看着不远处，死一般寂静的长风军营地，内心有些许不安。 “怕什么，这都已经寅时，那帮大虞人肯定早就睡下，哪会有什么动静！”另一名副将说道。 “大将军，要不我带人先过去探查一番？” 宇文利极眉头紧皱，长风军营地确实有点诡异，毕竟连守夜兵士都没有。 不过已经行军到此处，断然没有撤回的可能。 若是派人去查探，万一提前惊动熟睡的长风军，恐怕会有任务失败的风险。 “不用探查，全军依计行事，随我杀向营地。” 宇文利极决心已下，西凉兵士在靠近营地二百米后，立即开始冲杀。 “杀....” 上万名西凉兵士瞬间涌入长风军营地。 然而整个营地内却空无一人。 “没人！怎么会没人！” “该死的长风军哪去啦！” “给老子找，我不信一人都没有！” 西凉兵士错愕地看着四周。 宇文利极更是直接愣在原地。 数千名长风军全都不见？难道它们撤走啦！。 正这般想着，捕鱼城内却传来响动。 “西凉人来啦，快迎战！” “关城门，千万不能让他们进来！” “快去禀报大将军和军师！” 宇文利极听到城内传来的声音，心中顿时大喜。 原来数千长风军竟全部搬到城内驻军。 捕鱼城后方城门还没有关上，宇文利极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当下立即喝道。 “长风军在城内，兄弟们进城，杀光他们，冲...” 宇文利极一马当先，飞快朝捕鱼城内跑去。 城内。 留守的孙护正带着人二百多名兵士快速撤离。 此刻孙护对纪阳更加佩服的五体投地。 本来只是用来保险的手段，没想到还真能派上用场。 只是可惜了这座捕鱼城。 “鱼油都洒完了吗？” “禀将军，两千斤鱼油全撒在房子上了，一滴没剩。” “很好，西凉军今夜注定要全军覆没，快走。” 很快，孙护等人从捕鱼城正门离开，并躲到东侧山坡上。 宇文利极带领大军一拥而入。 本以为会迎来残酷厮杀，谁知城内和城外一样，一个人影都没有。 “怎么城里也没人？” “不对呀！刚刚明明有人在喊的？” “咱们不会遇到鬼了吧！” 一众西凉兵士胡乱猜测。 宇文利极此刻满脑门问号。 难不成大虞人舍弃了捕鱼城，全都退守黑石城啦！。 “给我搜，挨家挨户地搜，每一间房子都不要放过。” 西凉兵士领命后，立马开始在城内展开大规模搜索。 “咳咳咳...” “屋子里怎么全是面粉！” “呛死老子了！该死的长风军怎么把面粉全都撒在地上！” “妈的，大虞人如此浪费粮食，简直可耻。” 城中每一间房屋内，都撒满大量面粉。 被他们进去一顿折腾，面粉瞬间扬起，屋子内犹如起了大雾。 山坡上的孙护看到，立即下令放火箭。 纪阳说过，只要面粉在密闭房间内扬起，就放火箭烧房子。 虽然他不知道这样有啥用，但还是依照命令照做。 咻咻咻... 二百多人齐放火箭，落入鱼油上后瞬间生起大火。 宇文利极见状牙关紧咬，暗道又他妈上了狗当。 长风军肯定是想放火烧城。 不过他们失算了，现在是雪天，遍地积雪，就算撒上鱼油也很难长时间燃烧。 再说他们完全可以在火起之前就撤离城池。 “撤...撤出城外。”宇文利极大声喊道， 然而下一秒，四周的房屋突然爆炸。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音，爆炸的火焰骤然升起。 碎裂的房屋木屑四处飞溅，比之箭矢还要恐怖。 城内房屋不下千栋，一间房屋爆炸立马引起连锁反应。 轰轰轰...。 连续爆炸声不断，炙热火浪瞬间席卷整个捕鱼城。 第95章 大胜 “禀大将军，城门已经被大火烧塌，咱们出不去啦！” 西凉兵士满脸绝望，无数人被火浪吞噬，惨叫声响彻天际。 宇文利极看着周围一片火海和变成火人的兵士，嘴唇都咬出鲜血。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这次行动可以说万无一失，该死的大虞人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还有这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捕鱼城内明明没有火药才对。 宇文利极满心疑惑，但现在也不是细想的时候。 若是再不逃离，怕是这上万名西凉兵士就要全部葬身火海。 人在绝望之际，往往能激发出潜能。 宇文利极那没有多少墨水的脑袋里，忽然想到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钻到雪窝里去，快！” 大雪过后，堆积在路上的雪会由蓬松逐渐变硬，同时也不容易融化。 城内道路上的积雪打扫过后，都被堆积在两侧，足有半米多高。 人要是半蹲在里面，足以包裹住全身。 宇文利极只希望这些积雪能在火势减小之前，不要完全融化。 好在小半个时辰后，城中火势开始减弱。 宇文利极看准时机，在融化后的雪水里把衣服浸湿，既而一口气逃出后城外。 回头看着被烧成废墟的捕鱼城，宇文利极牙都咬碎了。 这场大火，让他损失近一半兵士，一同逃出来的，仅有五千多人。 这五千多人虽然还活着，但很多人身上都被火焰烧伤，严重者最少也有上千人，估计也撑不了多久。 行动再次失败，宇文利极只能带着不甘撤退。 然而当他们回到营地后，迎接他们的却是提前埋伏好的长风军。 战斗一直持续到天亮才结束。 五千名西凉兵士被杀到仅剩一千多人逃走。 而长风军，也只剩下两千余众。 虽然有很多兄弟阵亡，但每一个原长风军兵士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悲伤，反而满是自豪和兴奋。 几十年来，西凉人频频侵犯大虞土地，上百个村子被屠杀殆尽。 虽说上任长风军主将李忠骁勇善战，每次都能将西凉人打退。 但从来没有给予西凉人致命打击。 这也是西凉人为什么会成为顽疾之癣的原因。 但此次不同，这场战争从开始到结束，西凉人足足损失掉三四万铁骑。 对人口本就稀少的西凉国来说，无疑是一次沉重打击。 经此过后，西凉人最少在十年之内，无法恢复元气。 十二月十八日。 大虞帝都。 苏家。 书房内，苏家家主苏万城皱着眉头，看着手中信件。 身前，一高一矮两名青年男子带着好奇目光，擎着脖子想要看一眼信上内容。 二人乃苏家庶出兄弟，高的叫苏青龙，矮一点的叫苏白虎。 “爹，西凉人的回信上说了什么？”苏青龙好奇问道。 “是不是同意和咱们合作？”苏白虎也开口问道。 苏万城冷哼一声，满是沟壑的老脸上肉眼可见的不悦。 “你们自己看吧。”苏万城将信件扔在二人面前，转身背过手去。 “卧槽！西凉人疯了吧！” “真他妈敢狮子大开口。” 两人都是一副震惊之色。 “爹，这些个狗娘养的，摆明了是不想与咱们合作。”苏白虎将信件狠狠摔在书桌上，大声骂道。 苏青龙则微眯着眼，淡淡说道：“西凉人不过想讨价还价而已。” “爹，为了咱们苏家能长远发展，只要西凉人答应将要求降低一半，我看倒是可以接受。” “反正银子也是从贱民身上摊派，咱们又没损失。” 苏白虎闻言，有些担忧说道：“就算降低一半那也是黄金五十万两，布匹两万尺，战马两千五百匹，粮食四百万石，加之西部一州之地。” “贱民身上的油水都快被榨干了，两位皇子更不可能自讨腰包，怕是有点难办呀。” 苏万城回过身，深邃的目光看着书桌上的信件。 “贱民就像海绵，挤一挤总能挤出点水来。” “再说，你们以为两位皇子不想和谈？” 苏青龙和苏白虎对视一眼，二则都是一脸疑惑。 “既然想和谈，那么上次为啥还把送出去的金子又要回来？” 苏万城淡淡说道：“他们毕竟是皇子，皇家最在乎脸面。” “若是长风军打输了，只能顺其自然和谈。” “可上次他们竟然打赢了！若是在割地赔款，岂不让人贻笑大方，丢尽皇家颜面？” “一旦名声臭了，又怎能登上那至尊皇位。” 二人点了点头，心中已然明了。 “过几天长风军彻底兵败的消息传来，咱们就可以顺势提议再次和谈。” “和谈成功，皆大欢喜。”苏万城缕了下胡子，悠悠说道。 苏青龙心中有些不安说道：“我听说长风军这次打得不错，西凉人损失了不少人马才占了捕鱼城。” “万一再被长风军夺回去，那这场战争就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苏万城没有说话，身旁苏白虎则笑着说道：“有杨先生在和大哥那个废物在，长风军就算想不败都难。” “哈哈哈..” 兄弟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侯爷，边境有战报传来。”门外，响起管家的声音。 苏万城心中一喜，估计是长风军彻底兵败的消息已经传回来。 “进来。” 佝偻着腰，头发花白的苏家管家立即走了进来，并将一份信件交到苏侯爷手上。 “这是兵部抄下的，原奏折已经送去二位皇子那里。”管家说完，便转身离开。 “爹，快打看看，是不是长风军彻底兵败的消息？”苏青龙激动说道。 “西凉人是不是已经逼近黑石城啦！我们什么时候请命守城？”苏白虎脸上带着兴奋之意。 苏万城打开信件，看到信上内容后，整个人瞬间愣在原地。 “爹！您这是咋啦？” 苏青龙见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赶忙问道。 见苏万城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站在原地。 苏白虎大着胆子慢慢从其手中将信件拿了过去。 二人聚在一起，当看到信上内容后，顿时惊叫出声。 “这...这怎么可能？” “西凉铁骑全体阵亡，长风军大...大胜！” 第96章 帝都 长风军的大胜，导致苏家长远发展壮大计划直接胎死腹中。 这让早已做好准备的苏万城始料未及。 反复确认信件上的内容，在确定无误后，心情沉到谷底。 “魏风是个什么货色谁不清楚，他怎么可能打败西凉铁骑！这也太不符合常理！”苏青龙满脸不解说道。 “就是，当初李家被抄家，长风军所有副将级以上军官联名求情，只有魏风默不作声，十足一个胆小怕事之人。” “而且行军打仗也并无特别才能，因此才把他留下带领长风军。” “怎么才短短一年多，魏风的变化就这么大！简直比李忠还要厉害！”苏白虎更是疑惑。 苏万城沉默片刻后，立即凝重说道：“青龙白虎，你们两个立即去兵部一趟，将长风军送来的所有战报全部抄写一份带回来。” “那个魏风绝对没有打败西凉铁骑的本事，此事必须查清楚，到底是谁坏了本侯好事。” “是。” 两人应声后，火速朝兵部而去。 皇城，二皇子行宫。 后院聚香阁。 此阁乃二皇子安寝之所。 全体由金丝楠木打造，每根一柱子上都镶嵌着纯金雕刻的龙凤。 阁内照明用的羊角灯都是由玉石雕刻。 就连每一处门帘上，都垂挂着上百颗颜色各异的宝石。 整个聚香阁内外无不透漏着奢侈与尊贵之意。 唯一美中不足的，乃是屋内大多装饰品都是呈粉色。 房间内也满是刺鼻的胭脂气息，颇有种妓院味道。 聚香阁内，最深处便是二皇子的寝室。 寝室门口站着两名俏丽侍女，随时听候差遣。 此时，一名老者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二皇子在里面吗？”老者朝侍女问道。 “启禀太师，二皇子正在午睡。” “把他叫起来，老臣有要事禀报。” “这...” 两名侍女面色有些为难。 “放心，就说是我让叫的，二皇子不会为难你们。”太师以为侍女怕被责罚，于是让其报他名号。 毕竟二皇子娶了他的女儿，自己怎么说也是二皇子的老丈人。 可是两名侍女依旧面漏难色。 太师刚想发火，却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声音。 “二皇子讨厌...非要人家这样，羞死了...” “你个小骚货，明明自己想吃，还赖本皇子，看我怎么惩罚你。” “哎呀...不行，人家都肿了..” .... 房间内传出‘美妙’之声。 太师的脸都绿了。 自己的女儿正值孕期，二皇子却在此寻欢作乐，唉...。 不过二皇子本就贪恋美色，这点众人皆知，因而也不意外。 费天年作为大虞太师，之所以将女儿嫁给他，无非是利益联合，在助二皇子登上帝位后，可以福耀费家。 等了半个时辰，里面的‘美妙’之声才终于停止。 “真是个小妖精，差点把本皇子的‘阳气’吸干。” “来人，给我送碗十珍莲子羹补一补。” 十珍莲子羹是二皇子每次事后必吃的东西，两名侍女早已备好。 将东西送进去后，里面顿时传来惊呼声。 “什么？岳丈大人来啦？怎么不早通报。” 很快，衣衫不整的二皇子从寝室内快步走了出来。 看到二皇子，费天年不敢有任何不满，立即对其行礼。 “下官费天年，参加二皇子殿下。” “岳丈大人无需多礼，请坐吧。” 二皇子微微瞥了一眼费天年，虽然是自己岳丈，但神情依旧高傲无比，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谢殿下。”费天年起身坐下。 “岳丈大人找我何事？” “殿下，这是长风军刚刚送来的战报，您看一下。” 费天年将抄写的战报放在二皇子面前。 “哼！无非是长风军战败的消息，有什么好看的。” 二皇子不以为意，随意将战报拿起扫了一眼。 下一秒，二皇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疲惫神色立即一扫而空。 “西凉铁骑全体阵亡，长风军大胜！” “岳丈大人，这份战报不会是假的吧？” “就魏风那种货色，他能打败西凉铁骑？” 费天年神色凝重道：“魏风胆小怕事，肯定不会胡乱上报，我已派人前去边境查看，但十有八九是真的。” 二皇子猛然一拍桌子大骂道：“魏风那个王八蛋，怎么变得如此凶猛，肯定是‘嗑药’了！” “被他这么一搞，就不能以征兵支援边境为理由，从而偷偷扩大咱们自己的兵力，妈的，老子真想弄死他。” “好好的打什么胜仗！” 费天年长叹一声，无奈说道：“如今大虞兵士共三十五万，其中二十万在苏万城那个老狐狸手里。” “剩下十万在九皇子手中，只有五万‘飞豹军’听命于您。” “一旦出现什么变故，咱们就会处于下风。” 二皇子冷声道：“所以只有边境打得越惨烈，死的人越多，我才能趁机偷偷扩大兵力。” “可是现在，都被魏风那个煞笔给毁了。” “岳丈大人，您说这事该怎么办？” 费天年思虑片刻，缓缓说道：“长风军大胜对谁都不利。” “估计苏万城和九皇子那边也已经焦头烂额。” “我估计他们肯定会想办法补救，咱们无需着急，先看看他们怎么做再说。” 随即，费天年又补充道：“魏风此人或许有些才能，况且他胆小怕事又比较追名逐利，殿下可以试着拉拢一下，若能归咱们所用，岂不更好。” “拉拢魏风？可他曾经是李忠的人！” “魏风没那么忠心李家，不然当初就不会选择沉默。” “哼，他坏了我的计划，拉拢之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费天年张了张嘴，想劝他目光长远一些，但见其一脸怒意，也就没敢出声。 皇城河岸。 一名锦袍青年正悠闲钓着鱼儿，其身后站着两名铁面男子，一副生人勿进模样。 此刻，一架六人轿子停在锦袍青年不远处。 而后一名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过来。 “殿下，边境密信。” 九皇子接过密信，略微瞟了一眼，神情有些微动。 “纪阳？有意思....” 第97章 和谈 中年男子留着山羊胡，身型有些偏瘦。 他乃大虞赤阳猴穆啸，掌管‘战林军’与‘虎贲军’共十万兵士。 也是九皇子最忠诚的拥护者。 “九殿下，据咱们的探子所说，长风军之所以能全歼西凉铁骑，全都仰仗于这个纪阳。” “至于魏风，只不过是个摘果子的人而已。” 九皇子眼眸中透着好奇：“这么大一件功劳就这么让魏风夺了去？那个纪阳就没有半点不甘？” 穆啸捋了下胡子，嘶了一声道：“说来奇怪，原本魏风是想如实上报的。” “但纪阳却主动将功劳全部让出，甚至让魏风在战报中提都不提他，着实令人不解。” “要知道一旦论功行赏，纪阳绝对可以平步青云，甚至取魏风而代之也不是不可能。” “节制西部三州，官拜大将军，这诱惑一般人可扛不住。” 九皇子将密信放进怀里，重新在鱼钩上挂上鱼饵。 “纪阳这人不简单呐，他在帝都一无声望二无根基，出身也不过一介贫民。” “这份天大功劳就算给他，他也拿不动，反而还会招致他人的妒忌之心，大概率会落得一个凄惨下场。” 穆啸点了点头，这一点他也想到：“如今西凉人大败，咱们的计划怕是无法再进行下去。” “如今整个户部都已经投靠二皇子，咱们手中钱财早已捉襟见肘。” “本想通过与西凉人和谈，从民间‘暂借’一些钱财，现在看来怕是无望。” 当下二皇子牢牢把控着大虞财政，为了打压九皇子，把‘战林军’与‘虎贲军’的军饷都给停了。 无奈之下九皇子只能自掏腰包养着十万兵士，同时还要花钱收买人心以及其他支出，钱包早就空空如也。 只能想办法从民间‘暂借’一些，但现在也落空了。 不过九皇子却并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异常淡定。 “如今帝都谁都不想西凉人败。” “有人想趁机扩展实力，有人想暗中培养兵士。” “所以此事必有转机，咱们只要在暗自推波助澜即可。” 穆啸满脸疑惑问道：“九殿下此言何意？咱都打胜了，难不成还要求和？” 九皇子微微一笑，并没有明说：“过几天你就会知道。” “另外你在帮我查一下这个纪阳，我要他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资料。” 穆啸早就把纪阳祖上三代查得清清楚楚，于是立即把所查到的全部信息讲了出来。 听完之后，九皇子对纪阳更加好奇。 “落魄秀才，自暴自弃，消灭土匪，自创热卖美食水煎包。” “别说，这个纪阳还真是个人才。” “只是他娶的那个媳妇李二牛，我怎么感觉有点耳熟？” 穆啸闻言说道：“不过是个被拉到送亲队里的流民而已，估计也没什么特别身份。” 九皇子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李二牛这个名字在贱民中重复率很高，耳熟也不奇怪。 “算了，此人颇有才华，若能归我所用岂不极好。” “九殿下说的是，不过此人能忍住大功劳诱惑，恐怕是个不贪图权贵之人，这种人可不太好拉拢。”穆啸皱着眉头说道。 “这一点不用你操心，我自有打算，下去吧。” “微臣告退。” 穆啸走后，九皇子心里盘算着什么。 忽然河面上鱼漂动了一下，挑起鱼竿后，却发现鱼并没有上钩。 .... 十二月三十一日。 除夕。 边境，长风军营地。 捕鱼城被烧毁后，纪阳并没有打算在原地重建，而是另选一处安营扎寨。 捕鱼城位置虽好，但毕竟道路狭窄，无法建造大型要塞。 纪阳重新选的地方不但开阔，更是三面环山易守难攻。 背后山峰相对平缓，可进可退，亦可居高临下俯视整片营地。 若日后西凉铁骑卷土重来，长风军也可在此坚守要塞。 即便要塞被破，亦可退守后山，占据制高点节节抗击。 由于是除夕，营地内今晚异常热闹。 孙护回了一趟黑石城，带来众多美食与烈酒。 长风军所有兵士都在饮酒作乐，欢度除夕。 军帐内，纪阳等人同样在喝酒庆祝。 可随着一行车队到来，原本欢乐的除夕夜，瞬间将至冰点。 车队是帝都来的，为首之人是上次来过的秦公公。 “长风军主将魏风，率精锐之师，拒敌于边境，自战事爆发以来，斩敌无数，屡立战功，更是全歼数万西凉蛮夷，哀家甚慰。” “特赐黄金三万两，白银十万两，锦缎一千匹。” “另敕封为二等公爵‘长风候’” “懿旨到达之日，着‘长风候’即刻率领长风军所有兵士撤回黑石城休养生息，钦此...” 众人在听到前半段时，还在为魏风高兴，可当听到最后一句话，所有人都是一脸错愕。 魏风没有立即接旨，而是忍不住出声问道。 “公公，西凉国总共不到八万铁骑，如今直接折损过半，元气大伤” “当务之急应该是把距离最近的‘飞豹军’与‘虎贲军’调过来，与我一同攻入西凉国，以绝后患。” 秦公公掐着兰花指笑了笑说道：“侯爷和咱家说这些有什么用，咱家只是个传话的太监，快接旨吧。” 魏风无奈，只能先接下懿旨。 秦公公随即又道：“将军这次立功封侯，真是可喜可贺。” “回到黑石城后就好好休养操练，今后怕不会再有战事。” 纪阳眉头紧皱，当下正是乘胜追击的最佳时刻。 只要‘飞豹军’和‘虎贲军’一到，不出一年便能灭掉西凉国，将几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纳入大虞，西部地区从此再无战事。 反之一旦给西凉人喘息之机，不出五年，就又会成为顽疾之癣，下次能不能在将其打败，就不好说了。 “公公，帝都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如今西凉人大败而归，正是我等复仇之际，为何要让长风军撤退？”魏风急忙再次问道。 秦公公则笑嘻嘻说道：“前不久在两位皇子授意下，苏侯爷已经和西凉使者成功和谈。” “并且签订下‘长风条约’，今后十年之内，西凉人再也不会踏入大虞领土半步，此乃天大喜事呀！” 第98章 皇牌 “什么？和谈！”众人惊呼出声。 “咱都打赢了还和谈个鸟！直接冲进西凉国报仇雪恨不好吗？” “帝都到底怎么想的，脑子抽风了吧！” “就是，还十年不进犯大虞？西凉人刚刚被我们杀掉数万铁骑，说这话他们不脸红嘛！” 大铁锤，刘大春和孙护三人气急败坏说道。 他们与西凉人打了那么长时间，无数兄弟惨死在铁骑之下。 好不容易可以集结着兵力朝西凉国复仇，结果帝都却和谈了！。 他们难道不怕长风军将士寒心吗？。 纪阳神情凝重，他知道战争是为政治服务，不应该掺杂个人情感。 可即便从政治上来说，进攻西凉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实在不应该此刻和谈才对。 秦公公听到三人的狂悖之言，脸色立即冷了下来。 “侯爷，你这些属下是在质疑帝都的决定吗？” 魏风面色一僵，赶忙施礼表达歉意：“公公见谅，他们都是粗人，只知道打打杀杀，还请莫怪。” 秦公公冷哼一声，掐着嗓子说道：“实话告诉你们，西凉国已经放出话来，要集全国之力攻打我大虞，以报惨败给长风军之仇。” “你以为帝都不想打？只是边境战事不止这一处，南方蛮族，北方异族，还有吐蕃国，党项人，都对咱们虎视眈眈，哪里还分得出兵来。” “因此才不得不和谈，目的就是为了稳住西凉。” “等其他地方的战事缓过来，再对付西凉也不迟。” 秦公公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但纪阳却在心中无奈叹息。 自从被强制征兵后，他就对大虞各处战场做过详细了解。 南方蛮族不过是一群原始森林的土着而已，根本不足为患，一万兵士足以防住他们。 北方异族虽然人多土地又广阔，但内部不团结，分裂成十几股势力，相互之间也征战不断。 面对大虞也是小打小闹，由三万人镇守足以，对方讨不到便宜自然就会撤退。 至于吐蕃和党项，虽然危险，但与大虞更多的是合作关系。 彼此贸易往来频繁，即使边境有摩擦，也不会发展成大规模战争。 因此真正危险的仍旧是西凉，西凉国土地贫瘠不易生存，他们一直想把大虞土地占为己有。 这次若不将其消灭，十年之后怕是比现在更加难对付。 到时候就不是区区两三万长风军能硬抗下来的了。 魏风见秦公公脸色不悦，生怕他回帝都后乱说，于是赶忙赔笑脸，并塞了几十辆银子。 秦公公见状，满意地将钱揣进袖口，便没在理他。 “对了，你们当中谁是纪阳纪先生？” 见秦公公突然问起自己，纪阳顿时一脸懵逼。 “再下就是纪阳，公公有何事？” 秦公公看向纪阳，再次露出笑脸。 “此次能打败西凉军，全都仰仗纪先生出谋划策，扬我大虞国威。” “九皇子殿下让咱家特意向您表示感谢。” 纪阳脸色一僵，问道：“九皇子殿下知道我纪阳？” 在魏风写的战报中，纪阳特意让他不要提及自己。 一来他对功名利禄不感兴趣。 二来是怕招惹是非，毕竟无权无势，一旦招人嫉妒怕是会不得安宁。 可是九皇子为什么会知道自己？。 甚至还对边境之事知道得如此详细。 秦公公掐着兰花指，缓缓从袖口中拿出一件东西。 “九皇子知道纪先生不是贪图功名利禄之人，因此也没有封赏您什么。” “只能把这块牌子送给纪先生，以表心意。” 纪阳接过牌子仔细打量一番。 牌子通体漆黑，入手有些重，应是黑金材质。 牌子一面刻着九，一面刻着皇。 字体为金色，透着尊贵之意。 魏风看到牌子后，脸色顿时大变。 “这是九皇子殿下的皇牌，乃先皇所赐，见令牌如同见九皇子。” 说罢，魏风当即跪了下去。 纪阳闻言心中大惊，如此贵重之物他想不通九皇子为何会送他！。 但直觉告诉纪阳，这牌子绝对是个天大麻烦。 “即是皇牌，在下一介贫民怎敢受此贵重之物，还请劳烦公公将其送回。” 秦公公摆了摆手说道：“九皇子说了，纪先生若不喜欢，大可去趟帝都亲自归还。” “要是嫌麻烦，也可随便找个地方丢掉就行。” 丢掉！。 纪阳心中大骂，这可是皇牌，随意丢弃就是侮辱皇室尊严。 亲自送回帝都？八成会发生什么更加离谱之事。 看来九皇子是想把这个玩意强行塞给自己。 只是目的是什么？替他效力？。 可上来就送皇牌这个操作，也太过逆天。 要知道有了这块皇牌，几乎可以在整个大虞横着走。 连嫖娼都不用给钱。 无奈之下，纪阳只能暂且把皇牌收下，反正只要不用就行。 等九皇子对自己没了兴趣，自然会派人来将皇牌收走。 秦公公完成任务后，连夜返回了帝都。 纪阳和魏风等人面面相觑，都感觉和做梦一样。 一个封侯。 一个获得皇牌。 “帝都到底在搞什么鬼？说不打就不打啦？”大铁锤一脸无语。 蒋石头看得比他们要深一些，皱着眉头缓缓说道：“估计是帝都内部权力角逐，与西凉人和谈对某些人比较有利，因此才导致这个结果。” 魏风长叹一声，无奈道：“不管咋说，事情总算告一段落。” “大春，你安排一下，大军三日后拔营，返回黑石城。” 纪阳握着手中皇牌，感觉就像个烫手山芋。 九皇子远在帝都，却对边境之事了如指掌。 长风军中十有八九有其密探。 皇权之争向来凶险万分，一个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纪阳可不想掺和进去，如今只能离开长风军，先慢慢淡出他人视野再说。 “魏侯爷，纪阳有一事相求。” 魏风本就对纪阳言听计从，如今更是获赠皇牌，对其更加恭敬。 “纪先生别说什么求不求，您有事直接吩咐，本侯一定照办。” “我想辞去军师之职，并脱离军籍。” “在下不是为官材料，只想回家种地做生意。” “还望侯爷莫要强留。” 第99章 返乡 “什么！军师要走？”魏风一脸吃惊模样。 “当下边境以定，我留在这里也无用处。” “再说家中还有哥嫂和妻子需要照顾。” “请侯爷看在我立下不少功劳的份上，放我返乡吧。” 纪阳语气郑重且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魏风不解问道。 “军师，以您的才能加上九皇子赏识，相信用不了几年必能官居高位。” “现在脱离军籍返乡，岂不是白白葬送大好前程？” 纪阳呵呵一笑，神色满不在意：“入朝为官并非我所追求。” “在下最大愿望只是做点生意发点小财，然后老婆孩子热炕头就足够了。” 纪阳话音刚落，一旁的大铁锤立即附和道：“没错，我们才不稀罕当官。” “你看看现在的大虞，都被那些贪官搞成什么样了。” “对外连连求和，对百姓却极尽剥削，若不是没办法，谁愿意给它卖命。” 大铁锤还在为刚才大虞求和之事恼怒，言语间难免有些大不敬。 蒋石头狠狠瞪了大铁锤一眼，立即说道：“大铁锤是说我们都是身份低贱的普通百姓，根本当不了官，也带不了兵。” “还请侯爷不要强留我们。” 纪阳要走，蒋石头和大铁锤自然也不会留下。 他们西河村人一行人，要留一起留，要走也要一起走。 魏风见几人铁了心要走，知道就算强留也没用，只能无奈答应。 “好吧，不过军师今后若有差遣之事，一定要派人通知我。” “我魏风和长风军一众兄弟，都欠着先生大恩呐！” 纪阳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第二日，纪阳带着所有西河村人率先离开了长风军营地，踏上返乡之路。 ..... 五日后。 “小二，上热茶。” 赶了五天路程的纪阳等人，停在官道旁的一处茶摊前歇脚。 “这天真冷！”大铁锤搓着手，哈着热气。 “刚下过大雪，能不冷嘛。”蒋石头每说一个字，口中都喷出大量白气。 昨天下了一整夜大雪，官道上积雪覆盖，融化之后变得异常泥泞。 纪阳皱着眉头脱下布鞋，脚掌都快泡浮囊。 古代天气没有全球变暖这一说。 冬季最低温度能达到零下二三十度，最长可持续三四个月。 这个时代没有棉制品，更别说空调地暖。 普通老百姓甚至连几身单薄布衣都没有。 只要一到冬季，就有很多老人因抗不过严寒而冻死。 “客官，您的热茶来啦。” 茶水摊老板拿着几十个茶碗和一大壶热水走到纪阳等人面前。 “嘶溜...啊...” 大铁锤小抿一口热水，顿时舒服到长出一口气。 纪阳双手抱着茶碗，感受着热气传来，也忍不住暗道一声好爽。 “石头哥，距离西河村还有多远？”纪阳开口问道。 “还有一百多里到玉河县，只是刚下过大雪的路不好走，恐怕还要走几天才能到西河村。”蒋石头微微说道。 “这鬼天气偏偏这个时候下雪，不然就凭咱胯下战马，两天之内准能到家。”大铁锤说完，又朝茶水摊老板喊道。 “老板，别忘了给我们的马喂些温水。” “好的各位客官。”茶水摊老板应声后，立即提着一桶温水朝战马走去。 然而就在此时，两名差役忽然走了过来，朝茶水摊老板问道。 “你是高大毛？高庄人士？” “没错，正是草民，敢问官爷有什么事吗？” “没别的事，就是通知你明天去县衙把税交上。” “交税？官爷是不是弄错啦！人头税在十月中旬就已经交过。” “人头税是人头税，这次交的是‘护国税’，不一样。” “什么护国税？” “你自己看吧。” 其中一名差役从怀中拿出一张告示给茶摊老板看了一眼。 “每人一两银子！哎呦...这让我们还活不活呀！” “我这茶水摊就算干一整年也才赚二两银子，哪里能交得起‘护国税’。” 茶水摊老板急得原地打转，他家共有四口人，加起来就是四两银子。 差役见状则视若无睹，冷声道：“交不起没关系。” “县太爷已经给各大富商以及地主打过招呼，你可以找他们去借，来年还二两就行。” 纪阳直呼我了个操，这简直比网贷还狠。 只一年就翻了一倍，资本家看了都得流泪。 茶摊老板欲哭无泪：“四两！我上哪挣这四两银子去...” “那我们不管，若是到时间没交够护国税，一律下牢。” 两名差役说完就要走，丝毫不理会茶摊老板瘫坐在地上哭爹喊娘。 大铁锤气的牙痒痒，刚想站起身来质问他们还是不是人，就蒋石头给拦住下。 纪阳眉头紧锁，朝两名差役喊道：“差役大哥，能不能把告示给我们看看。” 两名差役回头看向纪阳等人。 本不愿意搭理，但见这伙人气度不凡，又是一脸杀气腾腾模样，心想肯定是有些身份之人，也就没敢得罪。 “这是帝都刚颁布的新令，你们想看就看吧。” 纪阳接过告示，神情顿时一怔。 大铁锤和蒋石头看完后更是火冒三丈。 “草！原以为与西凉人是无条件谈和，没想到竟还要赔这么多金子。”大铁锤双拳握得嘎嘎响，恨不得将桌子拍碎。 蒋石头脸色铁青，缓缓念出所赔付的钱财：“黄金十万两，白银二百万两，战马三千匹，绸缎一万尺，粮食二百万石。” 其余兄弟听到此话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有没有搞错？我们明明打赢了，为什么还要赔这么多钱财。” “草他妈的，那咱们和西凉人拼死相杀，阵亡那么多兄弟又算什么？到头来还是屈辱求和。” “这么多钱财，为什么不让那些达官显贵出？凭什么要摊派到老百姓身上，老子不服！” 一众人怨声载道，个个气得脸色通红，又深感憋屈。 纪阳也是搞不懂帝都皇室是怎么想的。 给敌人送钱送粮？这他妈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若西凉人真得到这么多金银，估计五年之内就能恢复元气。 有了这次教训，下一次西凉人必定更加难以对付。 而大虞这边，老百姓本来日子就不好过，现在又搞出来一个‘护国税’，岂不是自断根基，自毁国运！。 第100章 变故 “差役大哥，请问这‘护国税’是哪位大人物颁布实施的？” 纪阳将告示还给两名差役，继而出声问道。 “这我们哪里知道？反正帝都传给州里，州里传给县里，我们只负责通知到乡里。”其中一名差役回道。 “这‘护国税’是整个大虞百姓都得交吗？还是说只限制在西部三州之地？”纪阳继续问道。 “除了流民乞丐，全国不管是种地的还是小商小贩，亦或者达官显贵都得交‘护国税’。” 纪阳闻言心情又沉下去几分。 大虞足有上亿人口，除去流民乞丐外加山贼盗匪，正常人口在八千万左右。 八千万人每人一两，合计八千万两银子，兑换成金子也足有八十万两（一两黄金=一百两银子）。 这么多钱已经远远超过赔款，那么剩下那些金银会落到谁手里？。 见纪阳没说话，另一名差役又开口说道。 “咱们西部三州已经算不错了，只交‘护国税’就行。” “听说其他地方不光要交‘护国税’，凡是二十到三十岁的健康壮劳力全部强制征兵，说是巩固国防。” 大铁锤冷哼一声：“咱们西部三州哪儿还有年轻汉子可以强制入伍？你们看看各村各县，都是老人孩子和妇女。” 两名差役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不解说道：“哪来的三州强征？” “上次给长风军补充兵员，都是一家出一个，独子的免除兵役。” 另一人想了想又补充道：“听说只有玉河县管辖的村子，把所有男人都强征了去。” 此言一出，别说大铁锤等人了，就连纪阳都不在淡定。 只对玉河县强制征兵，怪不得整个西部三州只征收到两万兵士，其中竟有这般猫腻。 “怎么会这样？凭什么只有我们玉河县区别对待！” “纪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县里男人都快死光了，帝都为什么如此针对咱们！” 面对兄弟们不解的眼神，纪阳也是一头雾水。 两名差役听到此话，神情顿时一震：“你们是玉河县人？” 纪阳从怀中拿出二两银子递了过去：“两位差役大哥可知道其中有什么内幕？不妨说给我们听听。” 两人看了眼银子，目光中露出贪婪之色，稍作思考后才将其拿在手里 “我俩也只听说过一些小道消息，真假不知道。” “无妨，说来听听。”纪阳。 “听说是县衙里的人主动要求，把全县所有男人都送上战场的。” “为什么？县城没了男人，对他们当官的也没好处吧？”蒋石头不解问道。 “那谁知道，反正这事挺邪乎。” 两名差役言语至此也就没在多说什么。 其实他俩还知道一些消息，只是太过骇人不敢明说。 尤其是纪阳他们还是玉河县人，说出来恐怕会惹上麻烦。 “如果各位无事，我俩就回去交差了。” “差役大哥请便。” 两名差役走后，纪阳越想越不对劲。 无论是国家还是地方，人口乃是第一要素，尤其是男人，更是繁荣的根基。 在古代，男人是第一劳动力，没了男人，老人小孩都会饿死。 妇女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几乎很难撑起一个家。 若整个玉河县男人死光，老人孩子死光，那么这个县也就会不复存在。 这一点当官的不可能不知道。 “纪先生，我怎么感觉有一丝阴谋味道？要不要去玉河县县衙问问？”蒋石头神情凝重，总感觉有些不安。 纪阳摇了摇头：“不用，就算去县衙，县太爷肯定也会有一大堆说辞，问不出所以然。” “当下还是回村子要紧，不知为何我胸口跳得飞快。” 留下四两银子茶钱后，纪阳等人连夜朝西河村赶。 一路披星戴月，终于在第三日中午赶回到西河村。 村子还是和之前一样，只是被大雪覆盖，显得有些清冷。 “这么多雪怎么没人打扫？” 大铁锤踩在雪窝里，皱着眉头自语道。 老百姓都很勤快，大雪之后必定会清理村道中的积雪。 可是现在，不光村口没有清理，就连村子里面都是遍地积雪。 “不对劲，你们看积雪上密密麻麻全是脚印，却无一丝清理痕迹。” “而且村里是不是太过安静，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蒋石头看着眼前一幕，越发心慌。 “乡亲们，我们回来啦？”大铁锤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 声音在村中回荡，却无一人出现。 纪阳心头一紧，立即朝众人说道：“各自回家查看，若是无人立即来我家会合。” 村子这般怪异模样，肯定是出了变故。 当下所有人立即朝各自家中奔去。 纪阳也快步回到自家院子。 院门开着，没有上锁。 家中无人，李二牛没有在家。 纪阳又慌忙来到隔壁大哥家。 同样是空无一人，大哥大嫂和小婵都不在。 不过大哥家的水壶是热的，应该是刚离开不久。 可这大冬天的，大哥大嫂能去哪？连小婵都没留在家。 很快，大铁锤和蒋石头等人都来到纪阳家。 “怎么样？你们家有人吗？”纪阳忙问。 “没有，全村人好像都不见了。”蒋石头说道。 “纪先生，石头哥，我爷爷在家。”说话的是柱子。 “不过我爷爷是痴呆，问啥都说不出来。” 柱子话音刚落，又有几人说道。 “我奶奶也在家，不过她老人家久病在床，早就不能说话。” “我爷爷也是，支支吾吾的想说什么，可我也听不清。” 纪阳神情凝重，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大哥家的水壶是热的，应该刚出去没多久，大家立刻出去找一找。” 话音刚落，院子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 众人赶忙回头看去，却见纪海出现在他们面前。 纪海脸色被冻得通红，甚至都出现冻伤状况，双手更是被冻烂。 “阳...阳子！你们回来啦！” 纪海全身都在颤抖，声音极其虚弱。 但看向纪阳的目光却满是激动。 “大哥！你这是怎么啦？” “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全村一个人都没有？” 纪阳快步走上前，一口气问出所有疑惑。 第101章 小婵失踪了 “阳子，咱家出大事啦！” 纪海死死抓着纪阳的胳膊，眼泪刷的一下喷涌而出。 纪阳赶忙把大哥搀扶到院子里，让其坐在石凳上。 同时心想，难不成是有人欺负他们家。 可是以二牛那身武艺，也不像能吃亏的主。 一旁的大铁锤见纪海哭个没完，急得直挠头。 “我说纪海大哥，有啥事就赶紧说，大家都快被你急死了！” 纪海神情一顿，这才赶忙擦掉眼泪，呜咽着说道。 “是小婵，小婵她失踪啦！” 纪阳心中一紧，忙问：“什么时候失踪的？在哪失踪的？” “都失踪五天了。” “那天小婵在包子铺帮忙由于是年十五，食客比较多，所需调料到中午就快被用光，我就让她回家取一些来。” “可直到傍晚小婵都不见人影，我和你嫂子还以为她贪玩忘了。” “调料用完后只能无奈收摊，等回到家才发现，小婵根本没回家，因为门锁没有丝毫打开的痕迹。” “我和你嫂子直到傍晚都没找到。” “后来弟妹发动全村人帮忙寻找，仍旧没能找到。” 纪阳听完，顿时忍不住责备道：“从包子铺到村子那么远，你就让她一个人回来？” “我...”纪海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小婵以前也独自走过，再说又是官道，我就以为不会出什么事...” 这下纪阳等人终于知道村里为啥没人了。 只是已经过去五天，昨晚又下了大雪。 要是小婵一个人流落在外怕是很难活下来。 不过这个可能性很小。 和原始世界不同，古代没有那么多娱乐设施，小孩更不会乱跑。 小婵又那么乖巧懂事，走丢的可能性极小。 排除走丢外，就只有被人贩子拐跑这一个可能。 若真是如此，那更加难办。 大虞没有摄像头，一旦被拐很难找到。 “大哥，这五日来你们可有找到什么线索？” 纪海摇了摇头：“我们十里八村都找遍了，也贴出悬赏告示，却还是一无所获。” 纪阳牙关紧咬，在记忆中，除了大哥外，纪小婵是对原宿主最好的人。 无论原宿主如何颓废和令人失望，纪小婵却从未看低过他，每次见面都甜甜地喊一声叔叔。 在大嫂停止供养他的那段时间，都是小婵偷拿家里的食物给原宿主吃。 不然根本等不到纪阳穿越，原宿主就嗝屁了。 或许是受原宿主影响，纪阳也特别喜欢纪小婵，甚至拿她当女儿看待。 要是让纪阳查到是谁拐走的小婵，剥皮抽筋都算是轻的。 见纪阳眼眸中满是毫不隐藏的杀意，蒋石头和大铁锤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即是失踪，那你们有没有报官？”蒋石头赶忙问道。 大铁锤冷哼一声，讽刺道：“报官有啥用，顶多给你记录一下失踪人口，你还奢望他们会帮着找？” 大虞的衙门如同资本家开的公司，剥削民众的时候比谁都积极。 若是想让他们办点事，不花掉大把银子根本不可能。 不过这一次，大铁锤却说错了。 “怎么没报官。”纪海立即回道：“所有丢失孩子的人家全都去报了官。” “县太爷非常重视，当即就派出所有差役在方圆十几里内挨家挨户寻找。” “只不过到现在也没有什么结果。” “等等！你说什么？除了小婵以外还有别的孩子丢啦？”纪阳神情一怔，满脸震惊之色。 “从小婵丢失那天起，玉河县周围的所有村子都开始陆续丢孩子。” “光是咱们村就丢了四五个，加上其它村的，估计得有三十多个。” 纪海的话把众人吓得够呛，短短几天失踪三十多个孩子，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三十多个孩子！这也太过离谱！”大铁锤一脸不可置信：“把这么多孩子藏起来不可能不被发现。” 纪海说道：“怪就怪在这一点，昨天还有孩子失踪，说明偷孩子的仍在玉河县内没有离开。” “按理说那么多孩子总得找到地方安置吧？这五日来十里八乡的村民和差役几乎连野外的茅厕都没放过看一眼，可就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另外也不知道为何，所有失踪的孩子全是女孩，男孩一个都没丢。” 大铁锤再次惊叫出声：“女孩？人贩子要女孩干啥？女孩又不值钱！” 纪阳的心情沉到谷底，表情也愈发凝重。 原以为小婵失踪或许是因为有人妒忌。 他们家的包子铺至营业以来几乎日进斗金，很容易引起他人妒忌。 尤其是本村人。 本来大家都穷得好好的，你却突然买了豪车，这简直比直接‘拉’到他们嘴里都恶心。 这种事在原世界的农村都屡见不鲜。 纪阳曾经看过一个视频，说一个老头嫉妒邻居一家过得比他家好，一气之下把人家的小孩丢进枯井，好几年后才被发现。 但此刻这个猜测被推翻了。 全县陆续失踪三十多个女孩。 怎么看都是一场大规模，且有组织性的拐卖案件。 不过若真是这样，反而好办了。 首先，能在短短五天内拐走三十多个孩子，肯定是团伙作案，人员绝对不在少数。 二来，这个拐卖团伙能悄无声息地将三十多个孩子藏起来不被发现，十有八九是本地人所为。 有了这两个要素，接下来只要调查玉河县内谁有这个能力就可以了。 纪阳的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官府，不过转念就打消了。 三十多个孩子失踪，此事若是闹大，对县太爷的政绩也有影响。 再说县衙也没有理由拐那么多孩子。 再者就是山贼。 山贼下山除了掠夺财物就是强抢女人供其淫乐。 不过山贼都是强抢成年女性，小女孩他们抢了也没用。 就算卖给妓院也不值多少钱。 毕竟年纪太小不能接客，还得白白供养好几年。 要说卖给别人做女儿或丫鬟，那就更加不可能。 在大虞男孩才是紧俏货，女孩都是叫做赔钱货。 因此根本就不需要偷，只需张张嘴，就有大把人主动将女儿送去。 纪阳深吸一口气，现在不是思考为什么要拐走女孩的原因。 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她们。 思来想去还是山贼的可能性更大。 看来必须要找他们‘问问’了。 第102章 码头 纪阳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众人也比较认同。 山贼什么尿性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是坏事准和他们脱不了关系。 虽说这也是一种偏见，但就目前来看，山贼的可能性的确很大。 “大哥，你尽量把村民们都叫回来吧。” “若真是山贼所为或者其他团伙作案，无论你们怎么找也肯定找不到。” “现在山野荒地积雪很厚，别在人没找到，他们在出现什么意外。” 村民找了五天都没有结果，足以证明这件事他们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纪海闻言立即点了点头，当下也顾不得休息，只喝了一碗热水便急匆匆离去。 “纪先生，自从‘界垣山’山贼被消灭后，玉河县范围内只剩下‘虎头山’和‘隐雾山’两伙山贼。” “此外还有七股由流民组成的盗匪，他们平日里只会干些偷鸡摸狗之事，估计没有偷孩子的胆量。” 蒋石头简单说了一下玉河县的黑道势力分布。 大铁锤随即补充道：“所谓七洞流民连自己都喂不饱，偷那么多孩子根本养不活，我觉得概率很小。” “以我之见，咱们还是先去雾隐山看看，那是距离咱们最近的一伙山贼。” 蒋石头立即将其否定：“不行，雾隐山终年被白雾环绕，外人上山很容易迷失，我看还是先去‘虎头山’看看吧。” 大铁锤则表示不赞同：“就因为雾隐山被白雾环绕，所以才更适合藏人。” “如果真是山贼干的，九成九是雾隐山山贼所为。” 纪阳仔细想了一下，觉得大铁锤说得比较在理。 “大铁锤，我记得你家仓库还有不少速射弓弩，全部拿出来分给兄弟们。” “没问题，我这就去拿。”大铁锤应声后，立即跑回家去。 隐雾山危险程度很高，蒋石头略微有些担心。 去除终年不散的白雾外，山贼数量更是远超‘界垣山’山贼，听说高达四五百人。 而且隐雾山大当家金豹，实力异常强大，早已达到一流高手行列。 就他们这点人去，一旦发生冲突，怕是很难脱身。 这一点纪阳也早已想到，但现在并没有其他办法，要想早点找到纪小婵和失踪的女孩，只能冒点风险。 “纪先生，您看要不要等大姐和大菊回来，毕竟有她俩在比较安全一些。” 纪阳点了点头，以大菊和二牛的战力，一起跟着去的确保险一些。 “那就等等，如果她俩没有跟着大哥回来，咱们只能先行一步。” “不管怎样偷孩子一定是为了卖。” “要真是隐雾山山贼所为，一旦他们恰巧在这个时间点与买主交接，对咱们来说岂不是更加麻烦。” ....... 玉河县码头。 大雪过后，河边结冰。 十几艘货船全都安静地停在河岸旁。 这里是整个玉河县物流交易的中心，鱼龙混杂，派系丛生。 每一艘船上的工人都是一个小帮派。 往日里为了争抢货运订单，常常爆发集体性斗殴事件。 基本上每年都会死上七八个人。 也因此，除了找活干的汉子，普通老百姓几乎不会靠近码头。 然而今天，码头上不但来了外人，还是三个...不，是两个美丽小娘子。 “姐姐，我有点害怕。” 章小萍紧紧跟在李二牛身后，双手死死抓着她的衣角。 周围，一众五大三粗，皮肤黝黑的汉子正死死盯着她们，目光极具侵略性。 由于码头工人需要负责玉河县正常的货物运转，因此不在征兵行列。 “别怕，有我和大菊在，没人能把你怎么样。”李二牛淡淡说道。 自从纪小婵失踪后，她心急如焚，五天来几乎都没怎么睡觉，可直到现在仍旧没有一丝踪迹。 于是她在心中胆大猜测，这次大规模女孩失踪案，八成是当地一些黑恶势力所为。 原本她的怀疑对象是山贼或者是七洞流民。 不过章小萍却说，在玉河县其实有个人口贩卖团伙。 章小萍从小就帮父母卖菜，继而常年混迹于各种市场。 市场上人员流动密集，往往会听到不少隐秘之事。 就比如这个人口贩卖团伙。 在大虞，干这活的人不少，听说还成立了一个江湖大帮派。 其下分支更是多如牛毛，几乎每个州每个县都有分舵。 不过这个团伙向来只偷男孩，还从未听说过偷女孩，所以时隔五天才告知李二牛。 李二牛本着宁错杀不放过的原则，立即决定找他们‘问一问’。 “哪里来的小娘子，模样可真俊！” “我看八成是爷们参军不在家，想来此地找个爷们解解馋，嘿嘿嘿...” “啧啧啧，瞧那两个小娘子，身段简直比他妈妓女都棒，老子今天有福啦。” “我说狗子，就你那玩意和她妈大棒槌似的，两个小娘子哪里受得了，我看旁边那个倒挺适合你。” 名叫狗子的男人看了一眼大菊，顿时感到一阵恶心：“草，你他妈恶心谁呐？这玩意是他妈女人吗？” 听着不断传来的污言秽语，章小萍脸色更加难看。 李二牛则微微皱眉，冷哼一声停下脚步，同时将目光看向那名叫狗子的男人 “你过来。” 听到李二牛叫自己，狗子原本就蠢蠢欲动的心瞬间上升到顶点。 “草，狗子你他妈运气真好，小娘子指名道姓找你，艳福不浅呐。” “小娘子，听我一句劝，那家伙就和畜生似的，你享用不了。” “对对对，你享用不了，还是找我吧，我小。”一名矮小男子舔着嘴唇说道。 周围一众船工闻言，顿时爆发出讽刺大笑。 美人召唤，狗子懒得理会周围之人，当即便屁颠屁颠跑到李二牛面前，黝黑的脸上带着淫笑。 “小娘子，你眼光不错，我一定让你满意，走，跟哥哥去那边船舱。” “哼！” 李二牛只是冷哼一声，身旁的大菊立即掐住他的脖子。 狗子面色大变，想要挣脱，却发现眼前这个丑八怪宛若一座小山，任他如何争扎都无法撼动。 这一幕让原本还嬉闹不止的船工瞬间安静下来。 “臭婊子！你他妈干什么？” “快放开狗子哥，不然老子弄死你！” 几名和狗子一伙的船工见状，立马凶神恶煞地冲了过来。 第103章 李老大 一众码头工人见状立马来了兴致。 虽然他们不知道眼前三个女人是什么身份，但敢在码头动手，定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 尤其是孔武有力的大菊，那一身腱子肉简直比很多老爷们都要夸张。 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养的女护卫。 至于刚才说话的那个，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或夫人。 最后怯生生一脸惊恐模样的，必定是丫鬟无异。 众人这般猜想，却并无丝毫惧色。 大户人家虽然有钱有势，但他们跑码头的船工却丝毫不怕。 码头船工走南闯北，又经常与人拼斗，过的是刀尖上舔血的生活。 别看他们平日里为了争抢货运订单大打出手，可若是面对外来势力，却又异常团结。 因此无论是士绅地主还是官府差役，都会对其礼让三分，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我说兄弟，等会下手轻点，可别伤着两个小娘子。” “老子可还没尝过大户人家的小姐，今天必须尝尝鲜。” “嘿嘿，和窑姐相比，小姐的应该没那么腥吧。” 虽说狗子被大菊死死掐住脖子。 但周围船工并不认为，单凭她一人能制服狗子的同伴。 狗子是李老大的人，其手下有三艘大船，几十名船工。 对付一个只是看起来‘雄壮’的女人，根本不在话下。 然而现实却出乎所有人意料。 狗子的五个同伴在大菊手中竟然连一招都扛不住。 如同沙包般大的拳头只要落在身上，立马就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可见力气之大难以想象。 这一下，周围一众船工再也笑不出来。 原本他们还十分慵懒地打算看戏，现在全都站了起来，目光满是戒备。 “卧槽！这大娘们这么猛？一拳就放到一个。” “啧啧！怪不得敢来码头闹事，看来是有恃无恐。” “也不知道李老大做了什么，竟被人家直接打上门来。”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一众船工议论纷纷，同时又有很多人从各个船舱里涌了出来。 被数百名凶神恶煞的男人围着，章小萍忍不住吞咽下口水，小心脏更是扑通扑通越跳越快。 “姐姐，咱们是来找人的，可别弄出人命。” 李二牛闻言，立即示意大菊停手。 走到趴在地上不停大口喘着粗气的狗子面前。 轻轻用脚一勾，使其面部朝上，而后直接踩在他脸上。 “你刚才是不是说我是妓女？还让我跟你去船舱？” 狗子虽然差点被掐死，但仍然嘴硬。 “臭娘们，老子可是李老大的人，敢动老子！等会定要让你尝尝‘百棍插旗’的滋味。” 李二牛冰冷的目光闪过一丝疑惑。 她并不知道啥是‘百棍插旗’，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嘴臭得不配说话。” 李二牛缓缓抬起脚，接着又狠狠落下。 “啊！” 狗子惨叫一声，顿时吐出一口鲜血，血中还有数颗断掉的牙齿。 “嘶...这娘们好狠！”周围船工见状都忍不住感到后背发凉。 泼辣的女人他们见多了，但这么狠的女人还是第一次见。 “哪里来的臭婊子，敢动我老李的人。” 此时，一名身穿虎皮大衣的中年男子从一艘货船船舱中走了出来。 连同身边还跟着三十多名手持短刀的男子。 “李老大来啦，这三个娘们怕是无法活着离开。” “我看不尽然，她们三个是大户人家来的，花点钱应该能保下一命，只是‘百棍插旗’怕是免不了啦。” “李老大出名了的心狠手辣，曾经连差役都敢杀，现在被人家打上门，绝不是花钱就能了事的。” 周围看热闹之人仍旧以为三人是专门为挑衅李老大而来。 实际上李二牛根本就不知道谁是李老大。 出手教训狗子也仅仅只是他嘴巴太臭。 看到李老大，章小萍脸色瞬间煞白，她以前听说过此人， 李老大本是寄生在落月河上的一名河盗，一直靠打劫私人客船为生。 后来客船越来越少，只能带着手下一帮兄弟干起货运买卖。 此人极其歹毒，以前打劫客船不单单抢劫钱财，还会杀人灭口，连小孩都不放过。 即便在全是‘狠人’的码头，他的名号也是响当当存在，无人敢招惹。 章小萍把知道的立即说给李二牛和大菊听。 两人只是淡淡一笑，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章小萍虽然知道大菊和李二牛都有些武艺在身。 毕竟能团灭‘界垣山’山贼，肯定不是一般女子。 不过那次是因为有狩猎队帮助，而现在她们只有两人，况且还带着自己这个累赘，心中不免担心二人无法应对。 “这是你的属下？怪不得嘴巴这么臭，原来是跟你这老大学的。”李二牛冷哼一声，淡淡说道。 李老大神色一怔，活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女人敢如此对他说话。 “吆喝...你这小娘们胆还挺大” “八成是个养尊处优，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姐。” “也罢，只要你赔偿我这属下一百两银子，在撑过去‘百棍插旗’，我就饶你一命。” “饶我一命？呵..”李二牛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忍不住呵呵两声。 就这么一点臭鱼烂虾，也就只能帮她热身。 “看来你的臭嘴，也不应该说话。” 李二牛说罢，又对大菊道：“你保护一下小萍。” 大菊点了点头，退守到章小萍身旁。 李二牛握了下拳头，又扭了扭脖子，关节摩擦下发出嘎嘎响声。 见她这副模样，周围人再次感到惊讶。 “卧槽！这小娘子疯了吧，还想自己动手？” “花拳绣腿害死人呐，听说不少大户人家的小姐都会练些拳脚，对付普通人或许奏效，但对付咱们这些常年刀口舔血的船工，怕是只能挠痒痒吧。” “完了！这么漂亮的小娘子怕是要被这帮糙老爷们给‘玩坏’。” 李老大也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李二牛。 像她这般会些拳脚的女子倒也见过。 不过全都是招式很花哨，但拳头却软弱无力。 对上稍微强壮一点的男子就无法取胜。 更何况是面对三十多名船工。 “贱皮子，真他妈是找死。” “都给我下手轻点，不然就没得玩了...” 第104章 线索 “放心吧老大，我们有分寸，嘿嘿！” “这么漂亮的小娘子，兄弟们可得好好‘疼爱’一番。” 三十多名船工，根本没把李二牛放在眼里，甚至把短刀都收了起来。 章小萍原本煞白的小脸变得铁青。 “大菊姐，姐姐她一个人能行吗？要不你去帮帮她吧，我一个人没事的。” 大菊面无表情，低声道：“放心吧，大姐比我还要厉害。” 毕竟能和自己在蛮力上对抗，加之身法灵巧诡谲。 三十个连三流高手都算不上的船工，还不是随意拿捏。 事实和大菊想的一样。 李二牛看似纤弱的身体中，却蕴含无穷力量。 动起手来，甚至都不需要施展什么身法，只凭借蛮力和速度，就让一帮船工叫苦不迭。 短短一分钟时间，十多名船工就被打到失去行动能力，趴在地上嗷嗷叫唤。 李老大都傻眼了，明明只是一个弱女子，大腿还没他手腕子粗，怎么一拳下去，就让一个二百多斤的胖子倒地不起。 “都他妈是一群废物！连一个小娘们都拿不下！” “现在不要留手，给老子往死了打。” 李老大还以为自己这帮手下怜香惜玉。 若真在这么多人面前拿不下一个小娘们，恐怕今后在玉河县也混不下去了。 听到老大发话，剩下的二十多名船工也发了狠，立即从怀中拿出短刀。 这么多人都对付不了一个小娘们，他们脸还往哪里放。 李二牛见他们动了短刀，冷哼一声也随手捡起一把。 战斗再次拉开。 只是这次更让人心惊。 即便有短刀加持，二十多人仍旧没能占到丝毫便宜。 短短两分钟，所有人都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这一刻，整个码头几百人都鸦雀无声。 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毫发无伤地解决三十多名船工。 此女武艺最低也是一流高手。 一个一流高手来码头闹事，难不成是想抢他们生意？。 码头船工对外比较团结，数百人立即警戒起来，一个个死死盯着李二牛三人。 然而李二牛根本不惧，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个箭步便闪现到李老大面前。 李老大也是有武艺在身的，被吓一跳后刚想出手，却感觉胸口猛地一痛，只是瞬间便感觉全身力气都被抽走。 李二牛一拳过后，立即以虎爪的方式扣住李老大的咽喉，后者顿感后背发麻。 “小...不，女...女侠饶命！” 看到李二牛眼中那冰冷杀意，李老大第一次感觉到死亡味道。 此时，其余船只上的老大立马站了出来。 “敢问这位女英雄来我们码头到底所为何事？” “是私人恩怨？还是想在这里做生意？”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生物，面对强者，无论男女都会敬你三分。 和刚来时一众船工那轻浮眼神不同，现在面对李二牛和大菊，神色中已经有了一丝惧意。 李二牛闻言，淡淡说道：“我既不是来做生意也没有私人恩怨。” “本来只是想在这里打听一些事情，若不是原先那人嘴太臭，本姑娘才懒得教训你们这帮废物。” 众人闻言，微微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来抢生意，他们才懒得管。 李老大的目光看向狗子，心中连杀了他的心都有。 平白无故给自己惹来这么大麻烦。 “女侠，你想打听什么？” “只要是玉河县内的事，没有我李老大不知道的。” 如今小命捏在人家手里，他也不得不服软。 “哦？什么都知道？”李二牛嘴角发出一丝冷笑。 “那我问你，最近有很多女孩失踪案，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李老大身躯猛然一颤，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巧了，我啥都知道，就是不知道偷孩子的是谁。” 玉河县女孩失踪案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码头上的船工私下里也经常讨论，只是他们没想到，李二牛竟是为此事而来。 “你不说你啥都知道吗？”李二牛的手掌微微用力。 李老大感觉到呼吸困难，吓得立马惊叫出声。 “女侠饶命，虽然我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我有线索。” 听到他有线索，李二牛眼中升起一抹喜色，手掌也松了力道。 “什么线索？快说！” 李老大深吸两口气，立即说道：“之前有个兄弟去嫖妓时，曾在一个胡同里看到一名鬼鬼祟祟的男子扛着麻袋，那麻袋中还时不时传来小女孩的哭声，我想应该是偷孩子的。” 李二牛情绪立即产生波动，忙问：“那男的是谁？去了哪？” “应该是‘虎头山’的山贼。” “虎头山山贼？你确定？” “我兄弟说那男子胸口有虎头刺青，那是‘虎头山’山贼独有的标志。” 李二牛松开了李老大。 “我再问你，听说这里有个贩卖小孩的团伙，你可知道？” 李老大神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那个团伙早就解散，玉河县治安不错，加之男娃看得比较紧，他们找不到目标下手，就去别的地方了。” 李二牛也不知道他说的真假，但现在既然有了别的线索，就只能先去虎头山看看。 “哼！要是让我知道你撒谎，本姑娘定会取你小命。” 放下一句狠话，李二牛便带着大菊和章小萍快步离开了码头。 李老大喘着粗气不停咳嗽。 “李老大，被女人掐脖的感觉咋样？是不是很爽？哈哈哈。” 李二牛一走，周围其它老大顿时开始嘲笑起来。 李老大自感丢人丢大发了，铁青的脸冷哼一声也没有理会他们，转身回了船舱。 其一帮手下，也挣扎着起身回到自己船上包扎去了。 船舱内。 狗子跪在船板上不停扇着自己耳光。 “老大，我就随便调戏了两句，没想到那两个臭娘们这么厉害！” 李老大狠狠踹了狗子一脚，神色中满是怨毒之意：“妈的，竟给老子惹事。” “去给老子查查她们是什么来历，丢了这么大一个脸，老子必须加倍讨回来。” 狗子松了口气，看来老大应该不会责罚他。 “老大，只要是玉河县人，没有咱们查不到的。” “只是偷女孩这事....” 李老大瞪了他一眼，冷声道：“怕什么，又不是咱们偷的。” “女孩虽不是咱们偷的，可咱们不是要帮忙送走嘛！” 第105章 雾隐山 李老大揉着脖子，咽喉处已经开始红肿：“送个鸟，老子到现在都没看见一个孩子。” “就算有人查到我身上又如何？只要咬死不认，谁也不能给老子定罪。” 章小萍口中所谓的贩卖小孩团伙，其实就是李老大及其手下。 刚从河盗转行货运买卖时，几乎接不到什么订单。 毕竟很多商人都有固定的合作伙伴，想要翘活必然会产生争斗。 一开始李老大势力还不是很大，又是码头新人，几乎从未讨到过便宜。 眼瞅着自己和一众兄弟就要饿死，李老大一狠心干起了贩卖男童的勾当。 男童是紧俏货，最少也能卖出几十两。 若是遇到没有子嗣的大户人家，出手就是几百两的也不在少数。 靠着这个，李老大才赚到足够资金买下三艘货船。 之后李老大的货运生意有了起色，加之玉河县的老百姓心生警惕，偷孩子这事也就越来越难干。 时至今日已经有十多年没干过人口贩卖的买卖。 不过五天前，忽然有个神秘男子找到他。 并且直接丢下一千两银票，让他七天后把一批女童偷偷送走，事后再给两千两。 李老大见钱眼开，立马就答应下来。 对方没有透露身份。 李老大也懂道上规矩，买卖结束双方拉到，调查身份乃是大忌。 只是他没想到，短短五天之内就是三十多名女童失踪。 女童看护不严，几乎满大街乱跑，偷起来十分容易。 李老大也问过那人偷这么多女童干啥，女童又不值钱。 神秘男子只说背后有个大买主，让他不要打听，不然惹祸上身他可帮不了。 无奈，李老大只好闭嘴。 狗子擦干净嘴巴里的鲜血，皱着眉说道：“后天就是约定把女童送走的时间。” “现在却来了这么凶猛的两个臭娘们，到时候会不会出现变故。” “若是被官府查到，恐怕咱们讨不了好。” 李老大冷哼一声，眼眸中满是寒意：“所以才让你去查一下臭娘们的背景。” “若是背后有什么大势力，咱们就稳当一些行事。” “但要是没啥背景，今日之仇老子必报。” 狗子同样满眼怨毒，牙都被人打掉，他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亏：“放心吧老大，我这就去查。” .... 李二牛三人从码头离开后，本打算立即上‘虎头山’。 至于章小萍，她没什么战力，就让其先回村子。 然而当章小萍回村以后才得知，夫君竟然回来了！。 只是在她回村之前，纪阳他们早已去了‘雾隐山’。 章小萍惊喜之余顿时大惊。 ‘雾隐山’山贼数量众多且山上被白雾环绕很容易迷失在里面。 心中挂念夫君安危，章小萍立即将家中送货的马车解下。 骑着马直奔‘虎头山’而去。 好在章小萍对玉河县非常熟悉，知道不少近道和小路，最终在山下赶上二人。 “姐姐...” 见章小萍从背后追了过来，李二牛一扯缰绳，立刻停下来。 “怎么啦小萍？” 章小萍喘着粗气，感觉骨头都快颠散架。 她也是这两个月刚刚被李二牛教会骑马，还不是很习惯。 “夫...夫君回...回来啦！” 李二牛闻言神情顿时一怔：“他没战死吗？” 大虞和西凉和谈之事已经传入民间，毕竟前几天催缴‘护国税’的差役还去过西河村。 李二牛以为大虞又是赔钱又是赔粮，肯定是长风军在边境打了败仗。 在他心中，纪阳虽说会鼓捣些奇怪发明，但身体素质也就比普通女人好那一点。 不是她诅咒纪阳，只是以这种条件上了战场，即便再怂也撑不过两次战斗。 可是现在，他竟然活着回来了！。 章小萍摇了摇头，上扬的嘴角一直没有压下来：“当然没有，活得好好的，连同石头哥和铁锤哥都回来了。” “那有没有缺胳膊断腿或者毁容啥的？” “姐姐，你怎么不念夫君好，老说这种难听话。” 通过几个月相处，章小萍和李二牛的关系也变得很是亲密。 但在亲密，在章小萍心中依旧是纪阳最大。 古代女子的思想就是如此，夫君就是天，容不得丝毫不敬。 见章小萍噘着嘴有些不高兴，李二牛不禁哑然。 其实纪阳能活着回来，她心中同样高兴。 自从被强征入伍后，虽然知道能活着回来的几率很小，但她始终抱有一丝希望。 万一傻人有傻福呐。 这下可好，她心中总算松了口气。 一旁大菊也为纪阳能活着回来而高兴。 “大姐，既然纪先生回来了，要不先回家找他商量一下？” 李二牛看了眼近在咫尺的‘虎头山’眉头微皱。 “来都来了，还是找小婵要紧。” 李二牛并不打算回家专门去看纪阳。 在其心中，纪小婵的安危更加重要一些。 “姐姐，夫君没在家，他去‘雾隐山’啦！”章小萍赶忙说道。 李二牛顿时大惊：“什么！他去那里干什么？” “大哥说，夫君觉得女童失踪案应该和山贼有关，就想着去‘雾隐山’找山贼‘问问’。” 李二牛咬着牙关，神色着急道：“‘雾隐山’山贼众多，又有浓雾环绕，就他们几个人肯定有去无回。” “竟给我找麻烦。” “大菊，咱们立即去‘雾隐山’。” 大菊也是面色凝重，二话不说，随同李二牛快马加鞭朝雾隐山赶去。 雾隐山。 纪阳站在山脚下，看着上面云雾缭绕，感觉很是神奇。 山雾的产生有很多种原因，其中最容易达成的就两条，山间水汽蒸发和冷热气流交汇。 不过听说这山上并没有很大水源。 即便是冷热交汇，也只在特定季节才会出现，不可能常年如此。 “纪先生，要不咱们还是一起上去吧，就你们两个实在太危险，”蒋石头皱着眉头，一脸担忧。 来前纪阳仔细想过，就他们这点人就算全部上山，一旦发生意外根本没多少作用，还不如留下接应。 再则，就他和大铁锤两人上山，更容易施展自己的计策。 从而唬住上面一众山贼。 第106章 虚张声势 “不用了，人多反而危险。” “咱们以响箭为号，只要听到响声，就上山接应。” 为了能及时通知蒋石头，纪阳特意做了几支响箭。 响箭的制作原理很简单，一般是用寸许木头为哨，中间挖空钻洞，箭飞行时，风吹过洞孔就会发出声音，从而起到警示作用。 见纪阳执意如此，蒋石头也只能老实待在下面。 和‘界垣山’一样，通往‘雾隐山’山寨也有一条相对平坦的山路。 这是山贼特意开辟，毕竟抢来的粮食和财物也需要靠马车将其运送到山寨。 山雾里能见度只有七八米，空气中还隐约有股刺鼻气味。 山雾在树林中穿梭，显得很是诡异。 “先生，我怎么感觉有人在偷看咱们？后背莫名发凉。” 在山雾中走了一会，大铁锤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说道。 这种被窥视的感觉纪阳同样也感觉到。 “应该是山贼斥候，小心一点，别被放了冷箭。” 大铁锤点了点头，随即脸色一变，因为前方山雾中似乎出现一些模糊身影。 “先生，是不是山贼来了？” “应该是，别慌，按计划行事。”纪阳淡淡说道。 经历过战场厮杀后，纪阳早已没了上次面对山贼时的紧张感。 “哪来的乡野村夫！不知道这是我们雾隐山的地盘吗！” 山雾中，七八名手持短刀的山贼快步走到两人面前，一副凶神恶煞模样。 “放肆！”大铁锤立即低吼一声，双目圆睁比山贼还有凶狠。 “我家先生亲临你们雾隐山，还不让你们大当家亲自出来迎接。” 大铁锤一声怒吼，顿时把面前山贼吓了一跳。 以往有村民误入，见到他们几乎吓得魂飞魄散。 可这两人非但没有丝毫惧意，甚至还敢说出让大当家亲自来迎这种话！如果不是俩傻子，那就是有啥身份之人。 几名山贼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有些吃不准。 “先生？哪里来的先生？到我们雾隐山何事？”其中一名山贼问道。 纪阳没有说话，仰着头眯着眼，目光带着一丝轻蔑，一副欠揍模样。 “老子的话你们听不懂吗？”大铁锤语气有些不满的大声吼道。 “就你们这些小喽啰还不配打听我家先生。” “快让你们大当家亲自来迎，不然就让你们这些打家劫舍的废物吃不了兜着走。” 敢在雾隐山上骂他们，几名山贼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有些紧张起来。 他们虽是山贼，但也知道天外有天的道理，此刻不禁被唬住。 “二位稍等，我这就去通知大当家。” 一名山贼说罢，便转身朝上山跑去。 雾隐山，聚义堂。 大当家金豹和二当家金狼正在商议着什么，突然一名兄弟急匆匆跑了进来。 “报...山下来了两个人，说要大当家亲自去迎接。” 金豹闻言猛地一愣。 让他亲自去迎接？好大的胆子，连县太爷都不敢说这种话。 “哦？是谁这么大口气，敢上这儿找死。” “小的不认得，不过那人神情异常高傲，连理都不理我们。” “他的那个属下还说，如果大当家不去亲迎，就让咱们雾隐山吃不了兜着走。” 金豹用力一拍椅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他妈的，耍威风耍到老子头上，让兄弟们直接乱刀砍死。” “大哥不可！” 话音刚落，二当家金狼立即出声阻止。 “区区两人就敢上咱们雾隐山，言语间也竟是蔑视，必定是有大来头。” “为了以防万一，咱们还是见一见，若贸然出手，恐怕会惹来麻烦。” 金豹冷哼一声，神色有些不愿，但金狼说得也不无道理。 “行吧，若两人只是虚张声势，老子非活剐了他们。” 山道上。 纪阳背着手，佯装有些不耐烦。 一旁大铁锤见状再次吼道：“你们大当家好大的架子，竟敢怠慢我家先生，真是岂有此理。” 刚说完，山雾中立即传来大笑之声。 “贵客大驾光临，怠慢之罪还请见谅，哈哈哈。” 金豹金狼连同上百名山贼从山雾中慢慢显出身形。 金豹走在最前方，见到纪阳后立即上下打量。 脑海中疯狂搜索玉河县所有能叫得上号的人物，却无人一匹配。 “敢问先生贵姓？来我雾隐山何事？” 纪阳带着不屑神色，淡淡说道：“你就让我在这山雾中说话吗？” 金豹脸上带着虚假笑意，忙说：“若先生不嫌弃，就去鄙寨坐坐吧。” 纪阳冷哼一声，也没理他，而是直接穿过一众山贼，朝山寨走去。 金豹和金狼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一副懵逼模样。 “玉河县所有势力的头头咱都认识，但此人却陌生得很，难不成是外来的？” 金狼满脸疑惑，小声说道。 金豹冷哼一声淡淡回道：“别慌，等会先试探一下。” 来到聚义堂，纪阳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椅子上。 “还不上茶。”大铁锤站在一旁，冷声道。 金豹和金狼见此人如此嚣张，神色中都有些不满，因此并没有上茶。 “先生既然来到我这寨中，就不要在装神弄鬼，若是伤了和气可就不好。” 金豹有些受不了纪阳的态度。 身为雾隐山大当家，就算是县太爷在他们面前也不敢如此摆谱。 金狼冷着脸，反正已经到自己寨子，就他们两个人还能翻天不成，言语间也不再客气。 “若是再不自报家门，就别怪老子不给你们好脸。” 纪阳微微一笑，知道二人是在试探，当下可不能怂，于是缓缓吐出两个字：“掌嘴。” 啪啪。 大铁锤二话不说，直接甩给金狼两个大逼兜子。 这一下，所有山贼都懵逼了。 金狼更是捂着火辣辣的脸，满眼不可置信。 两个巴掌还不算完，大铁锤继而骂道：“低贱的东西，在先生面前还敢称老子。” “信不信我家先生一声令下，直接踏平你们这座破山寨。” 纪阳微微摆了摆手，淡淡道：“算了，本来想低调一些，看来不亮明身份你们也分不清大小王。” 纪阳说罢，大铁锤立即从怀中拿出一块腰牌展示在一众山贼面前。 腰牌为铜矿打造，一面写着‘长风军’，一面写着‘副将’。 第107章 识破 大铁锤和蒋石头虽然也解除了军籍，但魏风却没有收回两人腰牌。 对长风军来说，二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并且经过几番艰苦奋战，其声望在军中较高。 本来大铁锤和蒋石头是要主动上交腰牌的，但魏风说啥也没要。 虽说没了军籍无法调动长风军，但有腰牌在身，足以震慑一些宵小之徒。 这也是魏风的小心思，只要长风军腰牌还在两人身上，那就代表纪阳他们依旧是长风军的人， 若以后自己在边境遇到麻烦，寻求纪阳帮助也就顺理成章。 金豹金狼看到长风军副将腰牌后，内心猛然一紧，神色也变得慌张起来。 尽管‘护国税’一事让所有人都以为长风军打了败仗。 但人家毕竟是大虞正规军，要想灭掉区区一个山贼窝，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原...原来二位是长风军的将军！”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两位将军，还请恕罪！” 见两人卑躬屈膝，一脸汗珠的模样，大铁锤强忍笑意，冷声道。 “一帮没有见识的山贼，还不快些上茶。” 见纪阳没有怪罪，两人这才长出一口气。 “来人，快上茶，上最好的清泉茶。” 茶水端上，纪阳抿了一口，啐了一口茶叶末，眉头微皱。 “什么破茶，还没我家下人喝得好。” 金豹尴尬一笑，暗道：清泉茶已是玉河县最好的茶叶，却依旧没能入眼。 而且一名长风军副将，竟还对其如此恭敬，难不成此人就是节制西部三州的大将军的魏风？。 可这般大人物，为何会屈尊到他一个小小山寨来。 一时间，心里又泛起嘀咕。 “敢问先生可是魏风大将军？” 纪阳淡淡说道：“大将军什么身份，岂会来你们这种破地。” “我乃长风军军师，叫我纪先生就行。” 金豹金狼二人这才感觉比较合理。 不过即便是军师，那也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毕竟是仅次于大将军的职位。 用现在话来说，军师就相当于政委加参谋长。 “敢问纪先生屈尊来此所谓何事？若有什么吩咐，小人必定为先生排忧解难，绝不推辞。” 金豹脸上带着谄媚笑意。 堂堂长风军军师大驾光临，若是能与其交好，不相当于有了长风军当靠山嘛。 届时在玉河县，乃至黑石城都能横着走。 纪阳也不和他们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道：“听说玉河县最近丢了很多女童，此事和你们有关系吗？” 纪阳此话一出，二人脸色顿时大变，金豹直接愣在原地。 倒是二当家金狼比较激灵，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嘴里开始叫屈。 “先生冤枉，我们兄弟二人向来老实本分，怎会干出那般恶事。” 金豹反应过来，慌忙说道：“这一定是有人陷害我们兄弟，还请先生明察。” 两人一副惶恐模样，不过心中却满是疑惑。 女童失踪案这才发生短短五天，怎么这么快就传到黑石城！。 再说就算有人告到黑石城，那也是郡守的事，和长风军有什么关系。 丢失女童案属于刑事案件，按理说，统管军务的长风军没有理由过问。 不过这一点，纪阳也早已想好说辞。 “昨日军中有不少玉河县兵士收到家书，都说自己的女儿失踪了，怎么找也找不到！” “大将军爱民如子，听闻此事立即大怒，特派我前来调查。” 两人闻言，这才想了起来。 几个月前，为抵御西凉人，长风军进行过一次大规模征兵。 尤其是玉河县内，几乎所有男儿都被征召入伍。 见两人一副原来如此模样，纪阳淡淡一笑继而又道。 “在来的路上，我打听到丢失女童之事与你们有关。” “甚至还有人无意间看到过你们偷偷把女童抓到雾隐山。” 金豹金狼两兄弟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错愕。 原本有些惊恐的神色竟然逐渐平静下来。 “先生，此事绝对是有人故意陷害。” “没错，别说我们兄弟不会偷孩子，就算是偷也只会偷男童，女童又不值钱偷了也用啊...” 见两人一副委屈模样，一旁大铁锤出言威胁道。 “尔等休要狡辩，现在把女童全放了，此事也就作罢。” “如若不然，明日便有数千兵士前来，踏平你们雾隐山，鸡犬不留。” 话音刚落，金狼猛然起身，一副大义凛然模样说道。 “若先生和将军不信，大可在山寨中的任何地方搜上一搜。” “但凡发现一名女童，我二人立即自刎谢罪。” 纪阳和大铁锤互相看了一眼，神色一片凝重。 因为两人无论神态还是眼神，都没有一丝心虚感，不像是在撒谎。 看来丢失女童案应该与他们无关。 “两位当家不必如此，我这次前来也只是问问。” “长风军行事向来讲究证据，绝不靠无故猜测断案。” “既然此事与你们无关，那我就在去别处看看。” 纪阳说罢，起身便要离开。 目的已经达到，还是尽快离开为好，若是露馅可就不好玩了。 金豹金狼二人假意挽留。 纪阳推脱公事要紧，也就成功离开山寨。 纪阳走后，金豹长出一口气，提着的心总算放下。 “好在女童都没在山上，不然铁定露馅。” 金豹眉头紧皱，不停原地踱步：“大哥，这事咱们不能在干啦。” 金豹一愣，疑惑问道：“为何不干？一个女童一百两，这天上掉饼的买卖上哪去找！” “此事已经被长风军盯上，我怕弄巧成拙，有命赚钱没命花。” 金豹沉默下来，不过面对金钱诱惑，他仍旧不死心。 “我看那个神秘男子也有些来头，咱要是不干，会不会得罪他？” “那人再厉害也是外来者，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 “再说咱们已经交了三十多个女童，也差不多够了。” 金豹低头沉思片刻，觉得还是稳妥一点好。 “行吧，就听你的，反正三千多两已经到手，咱不亏。” 刚说罢，一名山贼小喽啰快步跑了进来。 “大当家二当家，小人有一事禀报，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屁快放。”金豹冷声道。 小喽啰思索一番后，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刚才从咱们寨子离开的那两个人，小的好像认识...” 第108章 错过 “胡说八道！” “人家一个是长风军军师，一个是副将。” “你一个小喽啰怎么可能认识这般大人物。”金豹厉声说道。 面对大当家，小喽啰诚惶诚恐，但还是大着胆子说道。 “小的以前是西河村人，那个军师长地和我们村一个叫纪阳的很像。” “还有那个副将，长得也像西河村一个木匠，叫大铁锤。” 金狼微微一怔，皱着眉头问道：“你确定？” 小喽啰点了点头：“小的确定，除非天底下有完全相像之人，不然错不了。” 金狼回忆了一下，刚才那个军师好像也姓纪。 “大哥，咱们不会被人耍了吧？” 金豹此时似乎也反应过来。 不过丢失一些女童而已，怎么可能会惊动长风军军师这般大人物亲自来调查。 “妈的，区区两个贱民竟敢戏耍老子，那腰牌怕也是伪造的。” “点齐二百名兄弟，别让他俩跑了，老子非把他俩剁碎了不可。” .... 走出山雾后，纪阳才终于长出一口气。 好在没有露馅，不然还真不好脱身。 快步走到山下，蒋石头等人立即围了上啦。 见两人完好无损，提着的心才放下。 “先生，山上可有丢失女童的线索？” 大铁锤长叹一声道：“没有，应该不是他们干的。” 大铁锤立即把山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蒋石头微微点头道：“敢让搜查，八成此事与他们无关。” 纪阳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金豹金狼二人在一开始明显有些慌张，眼神也有些躲闪。 不过后来目光坚定，言语间并没有心虚感，这让他十分疑惑。 “既然不是‘雾隐山’山贼干的，那就一定是‘虎头山’山贼。” 大铁锤想当然道。 蒋石头也这般认为：“先生，趁着天还没黑，咱们要不再去‘虎头山’一趟？” 纪阳点了点头，立即翻身上马。 然而此时，背后山道上却传来吼叫之声。 “妈的，别让他们跑了，给老子围起来。” 大铁锤脸色一变，暗道一声不好：“先生，不会是咱们的身份被识破了吧？” “不管他识没识破，三十六计走为上，撤。” 纪阳挥动马鞭，十几人立即朝远处逃离。 看着纪阳等人的背影，金豹怒火中烧：“果然是有备而来，来人，快去牵马。” 金狼伸着头眺望，内心突然咯噔一下。 “不对，刚才那群人中，好像蒋石头也在！” 金豹一愣：“蒋石头？就是那个灭掉‘界垣山’的西河村狩猎队队长？” “他不是被强征去当兵了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上次界垣山山贼被消灭后，外界全都认为是蒋石头干的。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老兵，又带着狩猎队，听说还发明出一种速射弓弩，一个人就相当于十个人的火力。 在纪阳刻意要求下，西河村人对此事很少往外说。 即便有些嘴巴大的妇女，外人也根本不相信纪阳一个秀才能有这么大本事消灭山贼。 “大哥，蒋石头有点本事，先是灭了界垣山，现在又能从长风军平安无事回来，咱们是不是慎重一些？”金狼说道。 金豹从未被人如此戏耍过，刚才都他妈被吓到磕头了，怎会轻易放过。 “慎重个屁，你没看到他们只有十几人嘛！咱兄弟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们。” 很快，雾隐山仅有的二百多头马匹牵到山下。 “你留下看家，我带人去追，这次老子连西河村一起收拾。” 说罢，金豹便带着二百多人朝纪阳等人追了过去。 然而他们刚走没多久。 李二牛和大菊便出现在雾隐山山下。 “好大的山雾！” 李二牛看着模糊不清的雾隐山，眉头微微皱起。 “大姐，你留在这里，我先去打探一下。” “山贼数量众多，你一人不行，一起上吧。” 说罢，李二牛翻身下马，顺着山道直奔山贼老窝。 金狼独自在聚义堂等待，内心始终有些不安。 一般来说兵士不能私自回家，除非所属军团被打散溃逃。 可据他所知，长风军虽然打了败仗，但编制依旧完整，不可能存在私逃兵士这种事。 “难不成那块腰牌是真的！蒋石头才是长风军副将，纪阳和大铁锤只是棋子？” 金豹自言自语道，并且开始脑补一些情节。 “若真是这样，万一大哥杀了蒋石头，不就是得罪长风军吗？” 正这般想着，一名小喽啰突然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 “二当家不好啦，山下来了两个女人，已经快打到山寨门口了。” 金狼脑门全是问号，女人！还打到山寨门口！。 今天怎么竟是些离谱之事。 “到底怎么回事？” 小喽啰赶忙说道：“刚才兄弟们看到两个女人上山，我们还以为是在山雾中迷路的妇人。” “其中有个小娘子模样甚是俊俏，就想将其抓来献给两位当家。” “谁知道那二女有武艺在身，而且力大无比，几十个兄弟只坚持了两三分钟就全躺了。” 金狼大惊，心想不会又是外面来的大人物吧。 当下，火急火燎带人前往山寨门口。 然而金豹刚一走到门口，就见一块二三百斤重的巨石突然撞破大门，重重砸在他面前。 聚集在大门口的一众山贼都惊了，全部呆愣在原地。 就在刚刚，两个女人一人抱着一块石头走在前面挡下箭矢，一人举起石头扔向大门。 这力量简直堪比野兽！。 金豹虽然有些武艺，但自认无法举起二三百斤重的巨石，更别说将其抛出砸破大门。 此刻大哥又不在，只能先将二女稳住 “二位女...女侠！” “我这帮手下不懂事，言语间可能轻浮了一下，我金豹必定严惩不贷，还请消消气，坐下喝杯茶。” 李二牛冷哼一声，懒得和这帮山贼扯皮，立即问道。 “刚才有没有西河村的人来过？” 金豹闻言顿时一愣，他有点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二当家，我认得她，他是纪阳的媳妇！” 忽然，刚才那名来自西河村的山贼指着李二牛大声说道。 第109章 香味 “纪阳？刚才那个骗子？” 金狼有些吃惊，他想不通一个乡野村夫的媳妇为何如此厉害。 “没错，我在村里见过她。” 李二牛俏眉微皱，冷声道：“这么说，刚才纪阳来过了啦？” 金豹脸色逐渐变得冰冷起来，既然是纪阳的媳妇，那就是敌人。 虽然面前二女有些厉害，但山寨里毕竟还有三百多名兄弟，就算是一流高手也能将其拿下。 “没错，是来过，不过现在怕是已经死了。” 大哥金豹已经追去，料想他也不可能逃脱。 “兄弟们上，抓住这两个小娘们今晚就让你们‘排队’。” 李二牛国色天香，一帮山贼早就开始流口水。 色心加持下，心中恐惧顿时一扫而空。 再说这么多人没理由对付不了两个小娘们。 然而他们还没有动手，李二牛目光一寒，瞬间朝金狼冲了过去。 面对人数劣势，擒贼先擒王是最好的选择。 金豹见状脸色大变，他自认不是面前二女的对手，于是慌张大喊：“快拦住他。” 距离最近的几名山贼不知死活，立即挺身挡在金狼面前。 可他们如同螳臂挡车，丝毫没能挡下李二牛的脚步。 眼看着面前几名小喽啰被瞬间打飞，他只能咬着牙硬上。 没曾想只是短短两招，便身中数拳肋骨尽断。 金狼刚喷出一口鲜血，喉咙便被李二牛掐住。 “都别过来！” 周围三百多名山贼看到二当家被抓，立即停在原地，恶狠狠盯着她。 “说，你们把纪阳怎么啦？” 李二牛并不相信纪阳已经已死。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更不可能乖乖被杀。 无论是山道上还是山寨中都没有任何打斗痕迹，所以纪阳肯定还活着。 金狼感觉呼吸困难，这种小命捏在别人手里的感觉让他十分恐惧。 “他...他跑了，我大哥已经带人去追。” “你若现在去追或许还能追上。” 李二牛长出一口气，冷哼一声打算立即去救纪阳。 不过忽然间，她似乎闻到一股淡淡香味。 用力嗅了嗅鼻子，却发现这淡淡香味竟然来自金狼身上。 一个不修边幅的山贼身上，怎么可能会有香味。 难道是刚才‘欺负’过女人？。 也不对，这股淡淡香味像是未出阁的少女体香。 少女体香从四五岁就会开始分泌，直到出阁后才会停止。 而且年纪越小体味越大，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女童都有一股奶香味的原因。 李二牛脸色大变，既然金狼身上有这种少女体香并且到现在还没散，那就说在两三个时辰前，他绝对接触过女童。 “王八蛋，玉河县失踪的女童是不是你偷的！” 李二牛厉声问道，手指越发用力。 金狼因缺氧导致面色通红，同时心中也感到无比震惊。 偷女童这事做得极其隐蔽，这小娘们怎么知道是他们偷的！。 疑惑归疑惑，金狼可不会承认。 强忍着快肺部快要爆炸的感觉，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不是...不信...你搜。” 李二牛神色凝重，掐着他的脖子犹如领着小鸡崽子般在山寨中乱转。 然而找遍山寨内所有房屋，都没能发现任何一名女童。 “奇怪，怎么会没有？味道应该不会错才对。” 自语一声后，李二牛冰冷的语气再次问道：“快说，你把女童都藏哪了，不然本姑娘要你小命。” 金狼依旧嘴硬：“真不是...我们干的。” 一旁大菊心系纪阳等人的安危，于是朝李二牛说道。 “大姐，当务之急还是先救纪先生要紧。” 李二牛皱着眉头，她始终感觉这里有问题。 但搜了半天也没见到一个女童，也只能暂时作罢。 挟制金狼到了山下，在远离‘雾隐山’后才将其丢下。 看着李二牛两人离开的背影，金狼眼中满是怨毒之色。 “二当家，要不要追？” “草！老子差点被掐死，你他妈说追不追！” “可兄弟们没马，追也追不上啊？” 金狼大口喘着粗气，恶狠狠道：“没马你们还没腿吗？快给老子追！” “不然让这两个贱人追上大哥，那就完啦！” 一众山贼知道事情严重性，只能撒开腿狂追。 .... 纪阳等人边跑边回头放箭。 短短几刻钟，便射杀三十多名山贼。 金豹见状恨得牙痒痒。 要是继续这样下去，恐怕人还没追上，就被对方射杀完了。 “纪阳，你他妈要是再不停下，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去屠了西河村！” 纪阳闻言内心一沉，看来只能和山贼大干一场。 “先生，一帮废物山贼而已，咱和他们拼了！”大铁锤回头看了一眼，眼中满是战意。 蒋石头也皱着眉头说道：“既然被识破身份，咱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万一山贼进村可就不好办啦。” 纪阳沉思过后，立即说道：“所有人准备掉头反冲锋。” “咱们人少，要以三三制相互配合进攻。” “放心吧军师，兄弟们都是在战场上九死一生挺过来的，就算对方人多，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一众兄弟并无丝毫怯意。 “那好，听我口令，立即掉头，冲杀山贼。” 纪阳一声令下，所有人立即勒住缰绳，而后转身迎面朝山贼杀去。 “杀...”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金豹一跳。 在其心中只当纪阳等人是老鼠。 怎么转眼之间老鼠竟然转身冲向他这只猫！这不是找死嘛！。 “哼！自知逃生无望想做困兽之斗，还算有点骨气。” “不过骨气可救不了你们性命，兄弟们杀。” 金豹本以为一个照面便能将其全部抹杀，毕竟纪阳只有十几人。 可当双方真正接触那一刻，自己一帮兄弟眨眼间便被杀掉二十多人，且对方则未损失一人。 纪阳等人手持斩马刀，这种刀长约122.8厘米，是由军中顶尖铁匠打造，比山贼用的短刀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兵器交锋瞬间，质量差些的短刀只一击便断成两截，连防都防不住。 第110章 一流高手 陷入混战后，狩猎队的兄弟以每三人互为犄角，相互之间攻守兼备。 山贼虽然人数众多，但说到底也是些乌合之众，只会一股脑砍杀，并无半点配合。 不过金豹乃一流高手，武艺出众招式狠辣。 蒋石头和大铁锤勉强能算得上二流高手，虽配合默契，但对上金豹仍旧处于下风。 纪阳没什么武艺，只能配合兄弟们以三三制对付一些小喽啰。 然而时间一长，山贼的人数优势越来越明显。 在死掉六七十名山贼后，狩猎队的兄弟也阵亡数人。 三三制但凡一人被杀，剩下两人只能背靠背艰难迎敌。 纪阳神色越发凝重，目光看向蒋石头和大铁锤。 两人在金豹的攻击下也是连连败退，身上早已布满伤口。 再这样下去不出十几分钟就会全部阵亡。 不过他还有最后手段，只是不到最后一刻不能使用。 四周没有任何遮挡物，一经使用基本上敌我不分。 金豹看着胜利天平已经开始向他倾斜，嘴角忍不住发出疯狂笑声。 “纪阳，你他妈不是挺能装吗？在装一个给老子看看啊！” 说着，大铁锤便被一刀砍翻，肩膀处血流如注。 “敢来忽悠老子，我就让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一个个被我杀死。” 见金豹举起短刀砍向大铁锤，一旁的蒋石头立即舍命阻拦。 但他一人哪里能敌得过金豹，四五招后便落败，背部被短刀划伤一个口子。 纪阳紧咬着牙关，这次真失算了。 只是他想不懂，在雾隐山明明已经唬住他们，为何转眼之间又被识破。 眼看着就要被团灭，纪阳心一狠，反正都是一死，还不如同归于尽。 “兄弟们，这次是我纪阳连累了大家，下辈子我在还给你们。” 说罢，纪阳便闪身到战马旁，左手伸进一个布兜中。 “驾！” 就在此时，一道娇喝突然传来。 纪阳定睛一看，不知何时，李二牛和大菊竟然出现在山贼背后。 李二牛和大菊宛若战神，面对山贼几乎是嘎嘎乱杀。 金豹一脸懵逼，他并不认得李二牛和大菊。 不过对方明显是来救纪阳等人，那么也就是自己的敌人。 “哪来的两个贱皮子，不知道老子是雾隐山大当家嘛！” 大铁锤和蒋石头看到李二牛，神色顿时一喜。 “大姐救我！” 李二牛看了一眼地上的大铁锤和蒋石头，语气森然道：“敢伤我兄弟，找死。” 见李二牛朝自己袭来，金豹嗤之以鼻。 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娘们，即便有点武艺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贱皮子，还敢对老子动手！哼，欠调教。” 金豹一脸轻蔑，迎头朝李二牛袭去。 谁知对上李二牛后，竟连三招都坚持下来。 轰的一声。 李二牛抓住一个空挡，一脚下去便将其踹飞。 金豹重重摔在地上，感觉胸骨断了好几根。 “怎...怎么可能！” 金豹吐出一口鲜血，满脸不可置信。 一个女人怎会如此强大，自己可是一流高手啊！。 难不成她是顶流高手？。 可在整个大虞，顶流高手也不过一百来位。 况且每一位都是各大世家的座上宾，没理由会为了一帮乡野贱民出手。 斩草要除根，李二牛从来不会对敌人手软。 面对已经毫无反抗能力的金豹，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短刀朝其掷去。 叮...。 一道金属碰撞声响起。 短刀并没有刺中金豹，而是被一支箭矢击飞。 李二牛神情一怔，立即看向箭矢飞来的方向。 只见不远处，八名身着黑衣之人正快马而来。 金豹原以为小命就要交代在这。 当看到来人后，心中立即燃起生的希望：“救我！快救我！” 李二牛眉头紧皱，她能清晰感受到八人身上传来的凌厉之气。 蒋石头搀扶着大铁锤来到纪阳身旁，剩下的狩猎队兄弟也警惕地站在三人两旁。 “先生，他们是什么人？”蒋石头神色凝重问道。 纪要摇了摇头：“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善茬。” 八人来到后并没有动手，而是停在了金豹身前，目光看向李二牛。 “此人对我们有用，还请阁下手下留情。” 为首之人是名中年男子，样貌有些普通，眼角有颗黑痣。 “你们是谁？”李二牛神色无惧，一脸淡然。 从八人散发的气场来看，应该都是一流高手，而且还是一流高手中比较厉害的那类。 然即便如此又如何，她早已是宗师境界，所谓一流高手不知道杀过多少。 “阁下还是不要打听的好。”为首之人冷声说道。 “我不知道你和金豹有何恩怨，但若想取他性命，就是和我们为敌。” 李二牛闻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眼眸中尽是不屑。 “区区八名一流高手而已，我何惧哉。” 说罢，李二牛直接冲了过去，丝毫不给八名一流高手面子。 大菊见状，怕李二牛吃亏也跟着冲过去。 不过她引以为傲的蛮力在面对一流高手时似乎无用。 八人中分出两人对付大菊。 大菊不懂招式，更不会步伐，全靠本能战斗。 而两人非但身法灵活，手中利剑更是招招凶狠。 蒋石头和大铁锤有心想上前帮忙，只是身体已经达到极限，根本使不出一丝力气。 “大菊退下，他们不是你能对付的！” 李二牛在战斗之余，不忘出声提醒大菊。 大菊心有不甘，仅仅只是接下几招，就已经被划伤数道血口。 为了不拖累李二牛，只能无奈退下。 那两人也没有继续纠缠大菊，而是转身加入围攻李二牛的行列。 八对一，所有人都提心吊胆地看着这场战斗。 金豹脸上扬起冷笑，八名一流高手联手，就算这个贱皮子是顶流高手，怕是也要饮恨西北。 十几招后，金豹脸上的冷笑逐渐变得僵硬。 纪阳等人原本担忧的神色也开始变成惊讶乃至震惊！。 八名一流高手并没有想象中那般迅速将李二牛拿下。 反而渐渐落入下风。 要知道他们不光是八对一，而且个个手持名器利剑。 反观李二牛，只不过握着一把山贼用的普通短刀，却能和他们打得有来有回。 甚至还能压着他们打！。 为首男子越打越心惊，后背不由得升起一股凉意。 第111章 烦躁感 为首男子越打越心惊，后背不由得升起一股凉意。 八名一流高手，即便对上顶流高手也有大概率将其斩杀。 可面前女子别说斩杀她，不被她斩杀就已经是庆事。 此等实力，或许只有宗师级别的强者才能做到。 宗师强者共十位，大虞独占五位。 每一位宗师强者都是身份显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再说，除了已故女帝虞妙焉外，也没听说有哪位宗师是女人，更何况是这么年轻的女人。 百招过后，八人身上都出现大小不一的伤口，但却并不致命。 为首男子心中更是疑惑。 若此女真是宗师，百招之内肯定能将他们全部杀死，不可能只受点小伤。 如此看啦，其实力应该在顶流高手之上，宗师级以下。 只是他哪里知道，李二牛之所以没能在百招之内拿下他们，全都是因为兵器限制了发挥。 李二牛从小学的是李家枪法，对刀法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若以短刀施展枪法，那就成了不伦不类，实力仅能发挥两三成。 如果此时随便给她一杆军用长枪，即便再来八名一流高手也可在五十招之内全部挑杀。 看到李二牛越打越勇猛，纪阳欣喜之余，好奇心更重了一些。 之前他知道李二牛力气大会武艺，可也没想到会厉害到这般地步。 按照前世看过的各种小说套路，自己这个白捡的媳妇绝对有个十分逆天的身份。 “不好！雾隐山的山贼追过来啦！”一旁的蒋石头惊呼出声。 只见不远处，黑压压一片山贼举着短刀正朝这边狂奔而来，为首者赫然就是二当家金狼。 金豹原本见八人落入下风，正想着要不要先溜。 当看到金狼带人赶来后，立马感到自己又行了。 “纪阳，老子的兄弟们来啦，你们的死期到了！” 纪阳眉头紧皱，对方人数太多，狩猎队的兄弟已全部身受重伤，战力大减。 仅凭大菊一人，也不可能肉搏三四百名山贼。 “媳妇别打啦！快撤！”纪阳大喊一声，立即翻身上马。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该怂就得怂。 李二牛心有不甘，在过十几招必能将八人斩杀，但时间上已经来不及。 “哼！算你们运气好。” 无奈，李二牛只好先战略性撤退。 “妈的，还想跑，给老子追！”差点被杀的金豹哪肯放过纪阳等人，当下就要带人追赶。 “别追了，让她们走吧。” 为首男子喘着粗气，看着身上血流不止的伤口，忍不住暗道一声侥幸。 若是这帮山贼来得再晚一些，怕是连自己都要交代在这儿。 金豹回头看了八人一眼，又看了看快要消失在视线中的纪阳等人，只能咬牙切齿的说道。 “妈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改日老子在踏平你们西河村。” 说罢，金豹才走到八人面前，脸色带着感激说道。 “多谢金先生救命之恩，刚才若不是各位，恐怕老子就要被这把贱民给杀了。” 为首的金先生紧皱着眉头，要是知道那女子如此厉害，他才不管金豹死活。 “刚才那女子是什么人？” 金豹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赶来的金狼则上前说道：“她叫李二牛，是纪阳的媳妇。” “纪阳是谁？”金先生一脸懵逼，大虞没有姓纪家族的才对。 “就刚才那帮贱民中，长得最帅的那个。” “他本是一个普通的落榜秀才，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狗屎运，竟娶到一个这么厉害的媳妇！” 金先生神色凝重，低头不语，感觉纪阳这个名字在哪听过。 一时想不起来，索性就往后放一放，当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我这次前来，是告诉你们在明天傍晚之前，在帮我们偷七名女童。” 金豹闻言，有些为难：“还偷？现在县衙查得这么严，再说此事也被纪阳盯上，要不等风头过了再说。” 金先生表情为怔：“纪阳也是为了女童之事？” 金豹和金狼点了点头，立即把刚才在山寨中的事说了一边。 当说到长风军时，金先生立刻想了起来。 几个月前，魏风曾任命过几名副将和一名军师。 那个军师好像就叫纪阳。 难道是魏风派他来的？不会是他知道些什么吧！。 不对，这才五天而已，魏风不可能知道此事。 金先生心中这般猜想，嘴上立即问道。 “你们偷的女童中，可有纪阳家的人？” 金豹摇了摇头：“这我哪知道，所有女童都是随机偷的。” “金先生，我多嘴问一句，你们要这么多女童干啥？” 金先生冷漠地瞪了他一眼：“不该打听的最好别问。” “明天在偷七个，每个给你们算二百两。” 说罢，金先生便带人走了。 金豹咧着嘴笑道：“每个二百两！真他妈豪无人性。” 金狼见状心中有些不安：“大哥，还偷啊？我总感觉事情有点不对。” “怕什么，三十多个都偷了，也不差这七个。”金豹爱财如命，有钱不赚是傻子。 .... 纪阳等人一路策马奔腾，直到西河村才停下。 看到纪阳回来，一众焦急等待的村民立即围了上去。 能从战场活着回来，这本是一件值得高兴庆祝之事。 然而因女童丢失案，村民们哪里还能高兴起来。 “夫君！” 看到纪阳那一刻，章小萍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也不顾得这么多人在场，立即扑到他怀里。 “太好了。” 纪阳有些尴尬，揉了揉章小萍的小脑袋瓜，温柔道：“太好什么？” 章小萍抽泣道：“小萍每天都在祈祷夫君能从战场活着回来，老天爷没有让我失望。” 纪阳不禁哑然，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暖意。 身后。 李二牛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眉头微微皱起。 不知为何，内心竟莫名升起一丝烦躁感。 我这是怎么啦？难道是吃醋吗？。 不！不可能，我虞妙焉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乡野村夫！。 他那点值得我喜欢！。 这股烦躁感一定是因为没有找到小婵而产生的。 对，一定是这样。 李二牛这般自我催眠，但表情却冷得吓人。 第112章 人手不足 不光是章小萍，其余妇人看到各自的男人回来，同样激动万分。 但更多的妇人则没能看到自己的夫君回来。 虽然早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这一刻还是崩溃大哭。 村长长叹一声，战争就是这样。 官员得到了利益，将军得到了荣誉。 而百姓却连儿子或丈夫的尸体都无法得到。 “都别哭啦，他们都受了伤，赶紧去包扎。” 村长看着眼前场面有些混乱，于是立即出声喊道。 狩猎队的兄弟全都受伤严重，尤其是大铁锤，左臂上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流血。 村长赶忙派人去请大夫，其余人则全都聚在西河村宗祠。 “纪阳，你们去‘雾隐山’打探情况，可有收获？”村长率先开口问道。 村中不止纪小婵失踪，连同另外七八名女童也不见了。 西河村姓氏不多，每个姓氏都是一个家族，因此所有人都非常关心此事。 纪阳和李二牛把在雾隐山的经过说了一遍，众人听完后全都一阵后怕。 被几百名山贼追杀！想想都令人恐惧。 然而纪阳他们竟还能活着回来，不愧是在战场上历练过的男人。 “既然山寨里没有女童，那想必这事不是他们干的。”村长悠悠开口说道。 李二牛眉头紧锁，凝重道：“我看不然。” “那个叫金狼的身上有女童体香，我不会闻错。” 纪阳点了点头，附和道：“没错，本来我也以为不是他们干的，可最后莫名出现的八名高手，实在太过可疑。” “毕竟咱们小小一个玉河县，人口数量就这么多，大部分男人又都上了战场。” “现在来了八个陌生人，武艺还那么高，很难不让人怀疑女童失踪案和他们有关。” 李二牛没理会纪阳，连看都没有看他。 纪阳有些错愕，心想自己这个正房媳妇咋啦？。 看到自己回来非但没有丝毫高兴之意，甚至还一副不想理他的模样。 其实李二牛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纪阳能活着回来她心中同样高兴，可从刚才开始又有些烦他。 矛盾的心理让她自己都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相比这一点，还有一件事让她更加疑惑。 之前和八人交手时，他们的武功招式和大内高手有几分相似。 如果八人和女童失踪案无关，那会不会是冲自己来的？。 一时间，李二牛的心情更加烦躁。 一旁纪阳见李二牛脸色阴沉得可怕，只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村长思索片刻后说道：“金狼身上有女童体香，山寨里又无女童踪迹，那会不会是被他们藏在山上别的地方？” 纪阳当即否定：“不可能，昨夜刚下过大雪，天气寒冷，雾隐山又异常潮湿，若是将女童藏在山寨外面，肯定活不过两个时辰。” “至于玉河县其它能藏人的地方也很少，毕竟是三十多名女童，一旦哭闹起来很难不被人发现。” “会不会是在‘虎头山’？”此时，大菊忽然说道。 接着，她便将在码头李老大那里打听到的线索说了出来。 “我看八成是雾隐山和虎头山合作偷的女童。” “一个偷一个藏，这概率很大啊！” “山贼都是沆瀣一气，虎头山又远离村落，同样适合藏人。” 村民们叽叽喳喳各种分析，吵得人头大。 “乡亲们静一静。”村长大吼一声，宗祠才逐渐安静下来。 目光看向纪阳，村长缓缓走到他面前，一张老脸满是愧疚。 “纪阳，上次‘界垣山’之事，乡亲们很是对不起你。” “只是这次事关重大，虽说女童没那么金贵，但也是父母血脉。” “还请看在我这张老脸份上，救救这些孩子。” 村长话音刚落，宗祠内有十多人齐刷刷跪在纪阳和李二牛面前。 他们都是丢失女童的父母。 “纪阳，现在只有你们夫妻二人有能力救我女儿，我求求你，我给你磕头。” “我们这些人本没有脸面求你，但孩子是无辜的，求你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救救她们吧。” “只要能把孩子们救回来，来年粮食有了收成，我们必会报答。” 纪阳不禁一笑，报答？呵呵，全是些空话。 交完人头税和地租，剩下那点粮食连一家三口都养活不了，哪还有余粮报答他。 身旁李二牛见状立即将跪下的村民扶起。 对百姓，她是有一份责任感在心里的。 “大家放心，就算为了小婵，我也会尽力把所有女童全部救回来。” 村民们对李二牛感恩戴德不停磕头致谢。 纪阳看着直摇头。 “虎头山山贼虽然人数只有一百多人，但听说整体实力是最强的。” “每一名山贼都有三流高手的实力，不容小觑。” 李二牛冷哼一声，淡淡道：“那又如何？三流的垃圾而已，我和大菊二人足以。” 纪阳深吸一口气凝重道。 “现在并不确定女童是不是在虎头山，所以没必要硬拼。” “再说之前那八个人有些奇怪。” 李二牛疑惑问道：“怎么说？” “首先那八个人肯定不是金豹金狼叫来的，毕竟时间上来不及。”纪阳缓缓说道。 “若女童丢失案真和他们有关，那么他们出现在那里只有一个可能。” “要么是让金豹金狼两人在偷一批女童，要么就是进行钱货交手。” “现在被咱们这么一闹，无论是再偷一次女童还是钱货交手，都有可能在今晚进行。” “因此今晚最好有人守在雾隐山山下盯着他们。” 李二牛俏眉紧锁，稍加思索后觉得纪阳说得也不无道理。 “今晚我和大菊守在雾隐山山下。” 纪阳又补充道：“还有码头，如今玉河县所有出入口都被封锁。” “对方要想带走三十多名女童，只有走水路。” “因此码头最好也要有人盯着。” 说罢，纪阳看了一眼宗祠里的人。 蒋石头和大铁锤以及狩猎队的兄弟们都受伤严重。 而面前这些人除了妇女就是五六十岁以上的老人。 当下人手严重不足。 第113章 虎头山 强制征兵已经把村中所有青壮年男子送上战场。 活着回来的本就没几个，现在又个个负伤。 李二牛和大菊虽然能以一当百，但却没有分身术。 即便确定女童丢失案是山贼所为，仅凭二人也很难将所有女童平安带回。 毕竟山贼数量庞大，要是对方分批将女童转移送走，他们也只能干看着。 “那我和大菊一人守一个地方。”李二牛皱着眉头说道。 纪阳摇了摇头：“你们势单力薄，自保或许没问题，但想从山贼手中抢回那么多女童根本不现实。” “再说万一激怒他们，你俩即使再厉害，也挡不住那帮山贼对毫无反抗能力的女童下杀手。”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该怎么办嘛！”李二牛内心焦虑万分，她现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们可以帮忙！” “对对对，只是盯梢应该没问题。” “这是全村人的事，我们也应该出力。” 一些年纪稍大的男人立即出声，表示他们可以出一份力。 纪阳看着面前一帮面黄肌馊，走路都要晃三晃的老人，真就一脸惆怅。 “算了吧，盯梢可是个技术活。” “再说万一被山贼发现，你们根本脱不了身。” 思来想去，纪阳只能选择一个折中办法。 “这样吧，雾隐山那边就算了，光盯紧码头就行。” “只要丢失女童没有离开玉河县，咱们就还有时间准备。” 说罢，纪阳的目光看向大菊。 “大菊，你去盯码头，但不要离得太近。” “即便发现哪艘船有异样也不要贸然行动，只要跟着就行。” “另外大哥你也跟着去，负责给我们报信。” 大哥纪海立即点头：“没问题，码头附近我还挺熟悉。” 李二牛见状神色一凝问道：“那我呐？” 纪阳苦笑一声，无奈道：“怎么！你还真打算让我一个人去虎头山？” 李二牛哑然，她倒把这事忘了。 “村长，我从来没去过虎头山那边，村里谁比较熟悉那里，让他带个路。” 原宿主是个书呆子，很少在外面瞎逛，更别说山贼聚集地。 因此纪阳也就不太认得路。 村长想了一下道：“最熟悉虎头山的是柱子，他媳妇娘家就在虎头山附近。” “那行，我去找下柱子。” 说罢，纪阳和李二牛便离开了宗祠。 柱子此时正在家中包扎伤口。 好在他伤势较轻，胳膊只被划伤一个口子，远没有大铁锤严重。 听到纪阳打算去虎头山，柱子立马自告奋勇为二人带路。 很快三人三马就离开了西河村。 虎头山位于玉河县和松阳县交界处，距离西河村较远。 哪怕骑马，三人也花了整整一个半时辰。 据柱子所说，虎头山地势相对平坦，呈丘陵状，不像界垣山和雾隐山那般陡峭。 而且虎头山上没有树林乱石，反而遍地花卉和野草。 尤其是到了春夏天，各种奇异花朵一开，可谓争奇斗艳美不胜收，漫山遍野都是花香。 若不是山上有土匪盘踞，绝对是赏花饮酒，吟诗作对之地。 按理说这种平坦地势并不适合山贼建寨，因为没有地利优势很容易被剿灭。 但虎头山大当家张大虎也不知道咋想的，非要占下虎头山。 纪阳心中疑惑，一边挥舞着马鞭一边朝柱子问道。 “虎头山的山贼盘踞那么多年，县衙就没派兵清剿过？” 柱子立马回道：“先生您不知道，虎头山大当家张大虎是个非常奇怪的人。” 李二牛好奇问道：“奇怪？山贼有啥好奇怪的？难道他不抢劫杀人？” “大姐您还真说对了一半。”柱子挥了两下马鞭继续道：“那个张大虎虽说也抢劫杀人，但却从来不抢老百姓，而是专门对过往行商下手。” “他说百姓没油水，不如过往行商肥硕，抢劫一个过往行商就赶上抢劫好几个村子。” 纪阳眉头一挑，心中顿时产生好奇之意：“这么说是挺奇怪。” “这还不算完，他每次抢劫都只抢一半，说是抢得太狠以后就没人敢从他那边过了。” “久而久之，很多行商都形成了默契，只要遇到虎头山山贼，都主动上交一半财物。” “当然，若是遇到守财奴，他们也不会怜悯，只要动手就会一个不留。” “如此一来，上交一半财物者不会轻易报官，毕竟他们今后还要从虎头山路过。” “至于被杀的早就毁尸灭迹找不到证据，官府自然也没有清剿他们。” 纪阳神色错愕，不禁啧啧称奇，这倒不像是山贼，反而像是收过路费的。 “那他们占山建寨县衙就不管？” 柱子哈哈一笑道：“不是不管，而是管不了，因为那个张大虎在没建山寨之前，就花了大把银子把虎头山给买下了。” “卧槽！人才呀！竟能想到给自己弄个合法身份。”纪阳这下真被惊着：“这么说，虎头山的山贼还不坏。” 李二牛虽说也没见过这种奇葩山贼，但对纪阳说的不坏二字却非常不赞同。 “抢人钱财，杀人灭口，这还不坏？” “不论他用什么手段，本质仍旧是枉顾大虞律法的山贼。” 纪阳甩了下马鞭，喊了一声驾后，继而道：“坏是相对的，和其他残杀百姓的山贼以及剥削百姓的官吏相比，他们还真就算不上坏。” 李二牛沉默不语，在她心中，善与恶，好与坏泾渭分明。 坏就是坏，不分大坏和小坏。 “先生，大姐，虎头山到了。”柱子指着不远处一座丘陵模样的山说道。 丘陵比较平坦，三人也就没有下马，而是直接骑了上去。 寒冬季节，山上大部分植物都已经枯死，但在枯死植物中，还夹着很多盛开正艳的腊梅，一品红，蟹爪兰等冬季花卉。 “看，那就虎头山山寨。” 走了十几分钟后，纪阳终于在一大片枯黄植物的中央，看到几座木制建筑。 和界垣山与隐雾山比，虎头山山寨则小很多。 若不是柱子说那是山寨，纪阳还以为是一群民房。 单从外表看，这帮山贼日子过得还挺艰苦。 第114章 文艺青年 枯黄植物中有几条小路通往山寨。 三人走在小路上，纪阳发现两侧一米来高的枯黄植物，竟是油菜花。 而且几乎每间隔几株就有一处浇灌过的痕迹。 看得出来这里的油菜花被精心打理过。 不是吧！山贼还喜欢种花？。 这画风明显不对呀！。 “有人来啦！”李二牛忽然停住脚步，冷声说道。 纪阳赶忙四下看了看，却并没有发现人影。 “哪有人？” 李二牛俏眉微皱，沉默片刻后猛然转身。 纪阳和柱子见状也立即转过身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背后竟莫名出现十几名山贼。 纪阳大感疑惑，他们是怎么突然出现的？。 油菜花虽有一米来高，但都已经枯黄落叶，若是藏人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然而下一秒，纪阳的疑惑便得到解答。 只见四周油菜花地中，竟然密密麻麻出现很多孔洞。 眼瞅着一个个山贼从孔洞中钻出，纪阳差点惊呼出声。 乖乖！这帮山贼还会挖地道！。 虎头山没有天然屏障，若遭遇围剿根本不在优势。 可挖了地道，便是人工创造地利。 地道不仅能藏人，更可以出其不意用作进攻和防守，甚至可以从中悄无声息逃离。 这一点，先辈们的地道战早就已经用实战验证过。 看来虎头山大当家，一定是个聪明绝顶之人。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我虎头山。” 纪阳双手抱拳，神色平静道：“在下西河村纪阳，特来拜会虎头山大当家。” 为首之人是名瘦小男子，他上下打量着纪阳，冷哼一声道。 “拜会？怎么没带礼物？” 纪阳忍不住想笑，虎头山山贼这么逗嘛？。 看到陌生人上山，竟然还想着要礼物。 “在下来得匆忙，未来得及准备礼物。” “改日兄弟们若去玉河县，我请你们吃水煎包。” 纪阳随便敷衍了一句，礼物他没有，钱更不舍得给。 谁知道为首男子听到水煎包后，双眼猛地圆睁，一脸吃惊之色。 “纪阳？你是那个发明无敌美味水煎包的那个纪阳？” 见对方神色激动，纪阳顿时有些懵逼：“没...没错，正是在下。” 为首男子一拍大腿，激动笑道：“没想到纪先生竟会光临鄙寨，快请快请...” 唉？什么情况！。 纪阳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全都一脸懵逼。 稀里糊涂被一帮山贼给‘请’进山寨。 “哥，纪先生来啦！” 进了山寨，瘦小男子立即边喊边跑向正中间的聚义堂。 李二牛带着怀疑之色看向纪阳：“你们认识？” 纪阳一头雾水：“我连路都不认得，怎么可能认识这帮山贼。” 此时，聚义堂内传来声音。 “什么纪先生？瞧把你激动的？” “就是西河村，那个发明水煎包和小笼包的纪阳！” “什么！他人在哪？” “就外面，说是来拜会你。” “啧...你个二货，贵客上门怎么能让人站在外面。” 胡话音刚落，只见一名五大三粗，国字脸，满脸络腮胡的男子快步走了出来。 这个形象也和聪明绝顶之人太不相符呀。 “纪先生大驾矿临，小寨全壁生辉呀！” 络腮胡男子直接走到柱子面前，拉着他的手神色激动道。 看着面前两个成语错仨字的男子，纪阳无语凝噎。 “大当家，这位才是我家先生。”柱子额头满是黑线，立即指了指身旁纪阳。 认错人，大当家也不尴尬，而是双手抱拳说道：“纪先生果然一表人才，不亏是能发明出水煎包那等美食之人。” 纪阳嘴角抽了抽，反而有些尴尬笑道：“大当家客气，在下擅自来访，还请恕罪。” “先生言重啦！我张大虎早就想与您结识，先生能来此冰舍，是我的荣幸。”张大虎激动说道。 瘦小男子捂着额头似乎感到有些丢脸：“哥，是寒舍不是冰舍。” “不都一个意思嘛。” “嘿嘿，先生快里边请。” “好...好。”纪阳哪见过如此热情的山贼，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李二牛对山贼无感，即便在热情心里也讨厌。 她的目光打量着四周，却见山寨里的山贼全都聚在一起对他们指指点点，不过眼神中却无丝毫杀意。 进了聚义堂，纪阳才发现整个屋子内部竟摆满各种艳丽花卉。 这哪像山贼聚义堂，分明就是个小型花店。 “先生请坐。” “二虎，快把清花茶给老...鄙人端上来。” 纪阳嘴角再次抽动，‘鄙人’二字是他妈这样用的嘛。 纪阳坐下后，看到茶几上放着几本书籍，略微扫了一眼，全身都感觉自己麻了。 《花卉养殖指南》《花草种类大全》《花草种子的培育方法》甚至还有一本《大虞诗词三百首》 乖乖！谁能想到虎头山大当家还是个文艺青年。 “先生请喝茶。” “多谢。”纪阳道了一声谢，但并没有喝茶。 虽然张大虎看上去挺和气，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大当家喜欢花卉？” 张大虎一口气将茶水喝完，也不谦虚：“鄙人对花卉那可是有相当深的研究。” “不过和先生在美食上的造诣相比，我这都算不了什么。” 纪阳看出来了，这家伙八成是个吃货。 “大当家若是喜欢水煎包，改天我让人送一千个来。” 张大虎闻言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表情极其夸张：“真哒！那可就太好啦。” “先生不知，自从鄙人吃过水煎包后，其它食物都难以下咽。” “只是水煎包在周围几个县城都是一包难求。” “我曾连着好几天从夜里排队购买，可每次都空手而归，快馋死我了。” 这下不光纪阳无语，连柱子和李二牛都哭笑不得。 排队？购买？。 这哪像山贼能说出来的话。 和不着调的张大虎相比，张二虎则稳重不少。 “纪先生，敢问此次前来拜访我们虎头山所为何事？” 张大虎光顾着说闲话，这才想起还没问纪阳来干嘛。 “纪先生，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告诉鄙人，鄙人替你报仇。” “不过事后得多送些水煎包给鄙人。” 第115章 你吼我 虎头山山贼和纪阳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感觉有点憨憨，给人一种傻乎乎模样。 但越是这种性格之人，往往心思深沉善于伪装。 纪阳沉默少许，只能先试探性问道。 “敢问大当家可听闻最近有大批女童丢失？” 张大虎点了点头一脸疑惑。 “听说了，咋地？先生的女儿也丢啦？” “不不不，我没女儿，是我侄女丢了。”纪阳赶忙摆手说道。 张大虎皱着眉头道：“先生无需担心，我这就派人下山帮忙寻找，绝对能找到。” 听到纪阳是为丢失女童而来，张大虎神色并无异样，甚至还提出主动帮忙寻找。 纪阳也会些察言观色的本领，如果对方说谎，即便装得在像，微表情也会有些变化。 难道女童丢失案和虎头山无关？。 还是说此人的表演功底已经远超润发和德华。 “实不相瞒，整个玉河县我们都已经找遍，可仍旧一无所获。” “今日我们来此，就是想问问大当家可否知道一些线索。” “毕竟你们是在江湖上混的，肯定有些眼线人脉。” 张大虎眉头紧锁，嘶了一声后朝张二虎问道。 “二虎，近日来咱们山下的兄弟，可有关于丢失女童案的消息传回来？” 张二虎仔细想了想，随即摇了摇头：“没有。” “真不好意思纪先生，山下的兄弟一般只注意其它山贼和县衙动向，别的从来不打听。” 张大虎的眼神中带着歉意，真就一点虚假意味都没有。 纪阳的思绪飞速旋转，单从言语之间他无法分辨真假。 当下只好更进一步试探。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对了，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到贵寨挖了很多地道，不知能不能让在下参观一下。” 虎头山山寨就几间木头房子，根本藏不住人。 但地道不一样，只要肯下功夫，藏兵百万都不成问题。 如果张大虎把丢失女童都藏在地下，即便她们再怎么哭喊，上面也不可能听到。 不过地道是虎头山隐秘之所，更是守卫山寨的关键所在，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刚认识的人随意参观。 果不其然，在听到纪阳的话后，张大虎和张二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纪先生此番前来怕不是为了打探消息，而是怀疑丢失女童案是我虎头山所为吧？” 张大虎冷哼一声，语气变得有些冷淡。 “怀疑你又怎样！”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李二牛瞬间站了起来。 她性格直爽，不喜欢弯弯绕，说话做事向来直来直去。 “你们山贼什么恶事不做，这次女童丢失案或许是你们和雾隐山山贼合伙所为也说不定。”李二牛想当然道。 纪阳无语，暗道自己这媳妇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现在又不能确定他们有没有参与女童丢失案。 即便确定是他们所为，当下也不宜翻脸，以免丢失女童被伤害。 “二位当家莫怪，贱内寻女心切，无意冒犯。”纪阳赶忙出声缓和。 不过张大虎似乎并没有打算和李二牛计较，而是冷声说道。 “夫人说话可要讲理，我们都是普通百姓，哪里是什么山贼。” 李二牛闻言顿时发出嘲讽笑声：“笑话，谁不知道你们杀人越货，占山为王。” “杀人越货！可有人报案？” “占山为王更是无稽之谈，瞧瞧这是啥，虎头山地契。” 张大虎将地契拍在桌子上，满脸都是得意之色。 “我张大虎虽然是个粗人，但也是个讲理的人。” “根据大虞律法，你这是无端猜测，蓄意污蔑，大大损害我虎头山的名声。” “我若是报案，夫人怕是免不了挨上二十大板。” 李二牛气得脸色通红，却也无法反驳。 好好一个山贼不去杀人，竟看上律法啦！。 “若你真问心无愧，那就让我去地道看看。” “好啊，不过地道是我们虎头山生存之本，要是看过之后没有发现丢失女童，那鄙人可就不能保证三位能平安下山了。” 面对威胁，李二牛丝毫不惧：“呵，想把我们留在山上那也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纪阳眼看着事情即将失控，只好厉声道。 “二牛，不得无礼，我相信大当家绝不是绑架女童之人。” 纪阳边说边朝其眨了眨眼睛。 现在既以翻脸，就决不能下地道。 地道空间狭小，无论下面有没有女童，一旦动起手来她的实力定会受到限制。 而山贼对地道熟悉无比，万一再隐藏一些机关陷阱，他们三人绝无活着出来的可能。 可惜纪阳的暗示李二牛没有看懂。 “你不信我？” 看着她那一副委屈吧啦的模样，纪阳顿时感到一阵头大。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给我闭嘴。”纪阳无奈，只能大声吼道。 “你吼我？”李二牛感觉自己快要委屈死了。 自己明明是为了救他侄女而不惜以身犯险，结果他却反而站在山贼那边。 果然，他就是个贪生怕死的窝囊废。 “好，你不下去我自己下去。”李二牛的倔脾气也顶了上来。 纪阳真有些生气，这女人咋就听不出好赖话呐。 “够了，你现在马上给我滚。” 李二牛目光满是寒意，心中对纪阳失望透顶。 “好，我滚，不过小婵万一遭遇不测，就是你纪阳的责任。” 张大虎看着两口子吵架，在感到有趣的同时，又不禁问道。 “我说纪夫人，你凭啥就认定是鄙人偷了你侄女？” 李二牛冷声道：“那是因为有人亲眼看到，你们虎头山的人扛着一个麻袋，麻袋中还有女童微弱哭声。” 张大虎和张二虎相视一眼，二人都是一脸懵逼。 “不对，有点乱！” “我们虎头山可从来没干过买卖人口的勾当！” “你说清楚，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李二牛冷哼一声道：“玉河县码头的李老大。” “李老大？难不成是李明山那个王八蛋！” “草！狗日的李明山竟敢陷害老子，我他妈非扒了他皮的不可。” 张大虎惊愕之余，当即恶狠狠说道。 第116章 烦死啦 纪阳微微一愣，听张大虎这口气，两人不光认识，似乎还有些恩怨。 “大当家，你和李老大有仇？” 张大虎咬牙切齿道：“何止有仇，简直不共戴天。” 张大虎兄弟俩父母死得早，为了不被饿死，年仅四岁就出家当了和尚，也因此学会一身武艺。 十七岁时兄弟俩跟着师傅去一个员外家做法事，却无意间看到员外的儿子强抢民女。 兄弟俩看不过，就出手教训那个公子哥。 谁曾想那公子哥是个病秧子，被张大虎一脚就给踢死。 员外哪肯罢休，再加上两人破了杀戒，只得离开庙门远走他乡。 后来兄弟俩在一个村子里安家落户，还各自娶了老婆，安稳过了七八年。 那员外很有钱，雇了很多江湖高手追杀二人。 所在之地被找到后，兄弟俩无奈，只好把各自老婆藏好，逃难到了玉河县。 一晃又过去三四年，两人凭借一身本领，在周围几个县很快就打出一些名声，继而组建了虎头山山寨。 有了势力，两人也就无惧报复，便派人去接妻儿过来享福。 眼瞅着一家人即将团聚，却正巧遇到当时还是河盗的李老大。 李老大不光抢了所有财物，还把二人的老婆都杀了。 张大虎兄弟俩听到这个噩耗后，当即便带领所有人马找李老大算账，只可惜被他跑掉。 这也是李老大为什么放弃河盗干起货运买卖的主要原因。 货运码头乃一地经济命脉之所在，受县衙保护。 山贼就算再嚣张，也不可能直接闯到县城码头杀人，除非造反。 李老大一直龟缩在县城不出来，兄弟二人也拿他没辙。 如此一晃又是数年。 听完张大虎的叙述后，李二牛整个人都蒙了。 感情自己是被李老大那个浑蛋给骗了！。 “可恶！卑鄙小人，竟敢欺骗本姑娘！” 李二牛咬着牙大声咒骂。 张大虎见状，觉得误会既然已经解开，加之李二牛又是个女人，便没再与其计较。 “算了，看在你是纪先生的夫人份上，鄙人不与你计较。”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心中一片气，不与女人同。” 纪阳愕然，这他妈还是个有文化的山贼。 “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此时，一旁的张二虎忽然插嘴说道。 “我听说李明山那个王八蛋以前就干过买卖男童的生意。” “这次女童失踪案肯定和他脱不了关系。” 李二牛再次大惊，原来小萍说的那个人贩子团伙竟然是李老大！。 我竟然被那个浑蛋骗了两次！ 我怎么会如此愚蠢，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简直笨到家啦！。 李二牛牙关紧咬，双拳紧紧攥着。 纪阳神情凝重，心中把所有线索复盘了一下。 雾隐山，码头李老大，外来的八名高手。 很快，一个大胆猜测便浮现在脑海。 八名高手应该就是人贩子团伙。 只是不知何种原因，他们的目标是大量女童。 但当下玉河县已经没有青壮年男子，加之他们又是外来者，若亲自动手很容易被县衙怀疑。 所以才找到雾隐山和李老大合作。 雾隐山负责偷女童，李老大则负责将女童送出玉河县。 可是雾隐山已经找过，码头也不可能藏人，那失踪女童到底去哪了。 见纪阳低着头沉默不语。 张大虎出声问道：“纪先生？您在想什么？” 纪阳回过神，把自己的推测简单说了一遍。 张大虎皱着眉头，一脸愁容说道：“可惜我们进不了县城，不然帮你们把李明山那个王八蛋抓起来拷打一番，还怕他不老实交代女童下落。” “抓他又有何难，我一人足以。”李二牛冷声说道，转身就要下山去找李老大。 纪阳赶忙将其拦下，这媳妇怎么总是风风火火。 “媳妇你别着急，抓李明山易如反掌，可一旦打草惊蛇，难保幕后黑手不会将藏匿女童地点转移到别处。” “那到底该怎么办嘛！”李二牛心急难耐，一拳狠狠砸在茶几上，茶几碎裂。 张大虎和张二虎眼睛瞪得老大。 一个女人竟一拳砸碎茶几，看来也是个习武之人。 怪不得刚才嚷嚷着要下地道查看。 “既然知道是雾隐山和码头李老大所为，那咱们就死盯他们。” “只要他们有所行动，就一定会有破绽。” “毕竟无论他们再怎么藏，最后还是要转移到李老大的船上。” 纪阳话音刚落，张大虎立即说道。 “反正鄙...老子和李老大有仇，如果有用得着的地方，我张大虎绝不推辞。” 纪阳双手抱拳，感激道：“那就多谢大当家了。” “哈哈，不碍事，以后咱们就是朋友，先生叫我大虎即可。”张大虎爽朗笑道。 离开虎头山，李二牛一直沉默不语。 纪阳知道她现在内心异常自责。 若不是刚才提到李老大，恐怕现在就已经在和张大虎等人火拼。 这样一来非但救不了小婵，还会让真正的坏人逍遥法外。 “咳咳，怎么，还在生气？” 纪阳朝李二牛靠近了一些，带着微笑低声问道。 柱子见状很识趣地加快了脚步。 “你是不是认为我很傻？” “是。” “你...哼..”李二牛白了纪阳一眼，哼了一声。 “我知道你是因为着急才失去理智，其实你蛮聪明的。” “那是，从小外公就夸我聪慧。” 说完此话，李二牛自己都忍不住脸红起来。 纪阳点了点头，一副深以为然模样：“嗯...是聪慧。” “你取笑我？” “你看出来啦？” “你...真讨厌...” 李二牛狠狠在纪阳胳膊上掐了一下，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被纪阳这么一逗，心中自责感顿时消散几分。 偷偷瞄了纪阳一眼，却正好与他目光相会。 不知为何，李二牛感觉自己的小心脏突然跳得好快，脸颊也变得滚烫。 可恶，竟然被这家伙看到自己的丑态。 不行，得杀他灭口，不然传出去我大虞女帝的面子往哪放。 可杀了他自己不就成寡妇了嘛！。 哎呀...烦死啦！。 第117章 偷听 回到西河村，已经是戌时六刻（晚八点十五分）。 若是以往，这个时间家家户户都已经熄灯就寝。 然而村里人仍旧在宗祠焦急等待。 见纪阳回来，村长等人赶忙询问情况。 “女童丢失案和虎头山无关。” 临下山之际，张大虎为了让纪阳相信他没有偷女童。 强拉着三人去地道里逛了一圈，不然早在天黑之前便能赶回西河村。 听到纪阳一无所获，大嫂急得直掉眼泪。 “全县都找遍了，咋就连个人影都没有。” “阳子，你说小婵她会不会已经...” 大嫂没能说下去，这些天她一直在逃避这个想法。 但就目前这个情况来看，小婵和那些丢失女童怕是已经凶多吉少。 章小萍搀扶着大嫂，也是泪眼婆娑模样。 “不会的大嫂，小婵她肯定还活着，您别往坏处想。” 李二牛双拳紧握，如果纪小婵真有什么三长两短。 哪怕拼着再次逃亡，也要将雾隐山山贼和码头李老大全部杀掉报仇。 纪阳心中也很着急，但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 “大哥和大菊回来了吗？” 村长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他现在同样不抱任何希望。 “媳妇，咱俩去接应一下大哥和大菊。”纪阳缓缓说道。 既然猜测雾隐山和李老大有勾结。 那么码头就会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地方。 若是遇到山贼还好，万一被神秘的八名高手发现，他俩铁定逃不了。 李二牛点了点头，二人立马动身前往玉河县码头。 ..... 码头两侧由于过往货船繁多人口密集，因此河道两侧并没有树木可以遮挡。 加之白天时候大菊到过码头又很容易被认出，两人直到天黑才悄悄潜入码头附近。 码头这个地方除了船只，便是周围密密麻麻的各种仓库。 大菊和纪海此时正躲在一处仓库背面，距离李老大的货船只有一二百米距离。 入夜之后，很多码头工人都已经回船舱睡觉，只有一些忽明忽暗的纸灯笼挂在桅杆和甲板上， “大菊，你饿不饿，要不我去包子铺拿点吃得过来？” 找了整整一天，所有人都是滴水未进，纪海早就饿得不行。 “我不饿。” 大菊目光死死盯着李老大的货船，一刻都不敢离开。 “这码头什么动静也没有，估计咱们得盯一夜，不吃饭哪能坚持得住。” “这样吧，你先在这里盯着，我快去快回，只有吃饱才有力气盯梢不是。”纪海捂着肚子说道。 大菊点了点头：“你若饿得实在厉害就去吧，但千万不要让人发现。” “那你小心点。”纪海说了一声，便悄悄离开了码头。 不过仅仅只过了半刻钟，纪海突然慌里慌张地跑了回来。 “大菊，有人来啦！” 大菊身躯一怔，忙问：“来的什么人？” 纪海紧张得满头大汗，结结巴巴说道：“我不认识。” “总之有十多个人，全都是一副凶神恶煞模样，一看就不是好人。” 纪海刚说完，便有十多个人影出现在码头，并直径朝李老大所在的货船走去。 大菊微眯双眼，借着微弱灯光朝人影看去。 待看清为首之人时，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是雾隐山山贼，领头的是金豹金狼。” 纪海大惊：“金豹金狼！那不是大当家和二当家嘛？他们来这里干啥？” 大菊虽然不聪明但也不笨，雾隐山和李老大就算不是一伙的也必然认识。 现在又趁着夜色秘密会面，肯定是有见不得人事。 难道女童丢失案是他们合伙干的？。 大菊心里这般猜测，而金豹金狼已经进入李老大的货船船舱。 其余十多人，则守在甲板上警戒。 “咱们要不要回去告诉阳子一声？”纪海看了一眼货船，胆怯问道。 “在等等，如果有什么异动再回去也不迟。” 大菊话音刚落，纪海突然指着远处小声说道：“快看，又有人来啦！” 看到来人，大菊的瞳孔猛然一缩，心中大概意外。 因为来者乃是白天救下金豹的八名神秘高手。 为首男子走到码头时，忽然停下脚步朝大菊这边看了一眼。 “怎么啦大哥？” “没啥，可能是错觉。” 为首男子看着不远处的一个仓库，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似乎有人在偷看。 大菊和纪海紧紧贴在墙上，不敢在去偷看。 两人额头都渗出冷汗，呼吸也加重许多。 过了好一会，大菊才慢慢探出头去，却发现八人早就不见。 “好险，差点就被发现。”纪海拍着胸脯，刚才一瞬间，感觉心率直接飙到一百八。 “纪海大哥，你赶快回去，把山贼和八名神秘人来码头之事告诉纪先生。” “好，我这就回去，那你呐？” “刚才那八人估计也是来找李老大的，我过去听一下他们在密谋什么。” “什么！你疯啦！货船上有人守着，你怎么过去？” “无妨，我会水，可以从水下偷偷潜到货船附近。” 纪海闻言赶忙摇头不同意：“不行，这也太危险，咱们还是回去告知阳子吧。” 大菊神情凝重，思虑再三后还是觉得有必要去偷听一下。 “不管女童是不是他们偷的，雾隐山山贼和西河村已经是敌人。” “所以我必须要去偷听一下，万一他们在密谋对付咱们咋办。” “再说村子离得远，一来一回要花上不少时间，到时候就算纪先生赶过来，恐怕他们也早就离开。” 纪海虽然觉得大菊说得在理，可依旧表示太危险。 “放心吧纪海大哥，就算被发现，我也不是那么好抓的。” 见大菊执意要去，纪海也没有办法。 “那好吧，你可千万要小心。” 纪海叹了口气，转身飞奔回村子。 大菊看了眼货船上的山贼，随即悄悄靠近河岸，继而一头扎进冰冷的河水之中。 现在是冬季又将晚上，冰冷的河水宛若一把把刀子，狠狠刺进每一寸皮肤。 第118章 暴露 强忍着刺骨寒意，大菊很快就游到货船下面。 悄悄浮出水面，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货船甲板上，十多名山贼也冻得打哆嗦。 好在这些山贼只顾着原地跺脚驱寒，并没有发现水下异样。 大菊绕到船舱方位，正好看见有几根绳子垂下。 已经冻到麻木的双手死死抓住绳子，异常吃力地爬到船上。 大菊屏住呼吸，垫着脚步来到船舱一个窗户口 古代没有玻璃，窗户都是用纸糊的，若是里面有亮光，很容易就能看到影子。 因此大菊只得蹲在窗户下面，没敢站起身。 船舱内。 除了李老大，金豹金狼两兄弟和八名神秘高手外。 还有一名留着山羊胡的男子。 男子一身书生打扮，大约五十多岁，手中端着一杯热茶轻轻摇晃。 “那个纪阳已经解除军籍，现在白丁一个，你们何必怕他。” 山羊胡男子抿了一口热茶，微微说道。 金豹神色有些担忧道：“就算解除军籍，也不意味着和长风军没关系。” “我要是杀了他在屠了河西村，难保长风军不会找我报仇。” 山羊胡男子呵呵一笑，不以为意道：“有我和金先生在，长风军不敢拿你怎么样。” “我上面有人。” 金豹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二位背景深厚，自然无惧长风军。” “但我金豹也不是傻子，若长风军真来报仇，光凭剿贼二字，就没人有理由阻拦。” 自从金豹得知纪阳真是长风军军师后，就感到一阵后怕。 听说长风军最讲情义，若真杀掉纪阳，难保不会找他报仇。 至于面前二人，也不过是说些空话而已。 他一个小小山贼，哪里值得他们这些大人物去得罪长风军。 再者说，他们当下所做之事乃杀头重罪。 事成之后不被灭口就已经谢天谢地，怎么可能还会救他。 金先生双手抱胸，冷眼看着金豹金狼二人。 “你杀不杀纪阳与我无关，我只要女童。” 纪阳虽曾任职过长风军军师，但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小喽啰而已，根本无关紧要，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金先生目前只想完成任务回去交差，能不节外生枝最好。 山羊胡男子似乎对杀纪阳比较执着，见金豹不同意，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金豹，这可是大人的命令，你敢不执行？” 金豹丝毫无惧：“大人若还当我金豹是兄弟，就不要让我做这种找死的事情。” “哼！”山羊胡男子猛地将热茶摔在桌子上，冷声道：“金豹，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别忘了是谁把你扶持起来的。” 见两人火药味有些浓，一旁的李老大立即出声说道。 “我说二位，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事好商量嘛。” “不就是个纪阳嘛，即使明面上不能杀，咱们偷偷把他干掉不就完了。” “只要事情做得周密一些，凉那些长风军也查不到咱们头上。” 金豹冷着脸不语，二当家金狼则笑着说道。 “请赵先生转告大人，纪阳我们会想办法除掉，只是屠灭西河村就算了。” “毕竟动静太大，我们也怕惹祸上身不是。” 山羊胡男子神色舒缓了一些，淡淡道：“那帮贱民不杀也罢，但纪阳还有西河村狩猎队必须得死。” “没问题，包在我们兄弟二人身上。”金狼赶忙陪着笑脸说道。 一直冷眼旁观的金先生见他们吵完，才出声说道：“好啦，现在商量一下该怎样把那些女童给送出玉河县吧。” 对于金先生，赵先生可不敢有丝毫得罪，听大人说，对方背景大到能吓死人。 “金先生，我家大人说了，明天晚上可以假借送粮之名，把所有女童都带过来，绝对万无一失。” 李老大点了点头：“这个办法是好，但官府对漕运检查严格。” “即便安全出了玉河县，可途经其他县时，都会有差役上船检查，届时又该如何？” “这一点不用你担心。”金先生淡淡说道：“我家主人已经打过招呼，无论途经任何地界，都不会有差役上船检查。” “那我要把她们送到何处？” “落月河直通大海，你只需要送到出海口即可，那里有我们的船只。” 李老大心中大惊，出海口？那可有一千二百里之遥。 在这个路线上，少说也会途经两三个州，七八个郡城以及数百个县。 难不成金先生在这些地方都有官家人脉？。 看来他口中的主人，来头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既然金先生早有安排，那我就放心啦。” “那明晚具体时间为何时？我好提前做好准备。” “亥时未刻。”赵先生立即说道。 船舱外，大菊眉头紧锁，暗自庆幸自己幸好过来偷听。 不然非但救不了丢失女童，怕是连纪阳也会有危险。 不行，我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纪先生。 大菊知道现在时间紧迫，毕竟明晚他们就要把女童全部送走。 然而大菊刚要抓着绳子从新回到水中，耳边却猛然一声炸响。 “谁？” “你干嘛！” 距离只有几米的旁边货船上，正好起床尿尿的狗子，突然看到老大所在的货船船沿处有个人影顺着绳子往下爬。 狗子的声音顿时引起所有人注意。 大菊内心骤然一紧，当即松开手直接掉入河中。 本想接着水遁逃离，但很快就听到扑通通十几道落水声。 大菊知道这是有人下水抓她来了。 水下能见度极低，下水之人很难发现她的身影。 然而刚游出三四米，大菊便感觉自己被一张渔网给缠住。 渔网越收越近，并且逐渐上升。 大菊虽然一身蛮力，但在水下阻力，根本使不出来。 她知道，一旦被拉上岸，恐怕就凶多吉少。 不行，我绝对不能就这么死去，起码要给纪先生提个醒。 大菊心里这般想着，双手伸出渔网外胡乱摸索。 好在被她摸到一块巴掌大的破木板。 大菊一手抓着木板，一手用指甲在上面刻下‘亥时未刻’四个字。 被拉出水面的一瞬间，立即将木板抛向岸边。 好在天色较黑灯光昏暗，船上所有人都只看到她挥了下手臂，却没有看到抛出去的木板。 至于木板会不会被纪阳发现，就只能看天意。 第119章 赵师爷 “妈的，怎么是这个臭娘们！” 大菊被拉上来后，金豹一眼便认出她。 赵先生捋着山羊胡，上下打量着身材魁梧的大菊。 “你认得她？” 金豹冷哼一声，恶狠狠说道：“这臭娘们是和纪阳一伙的，今天中午可有不少兄弟死在她手上。” “没想到才过去几个时辰就落到我手里，老子非把她剁碎了喂狗不可。” 李老大眉头紧皱，他自然也认出了大菊。 “今天上午，她和纪阳的媳妇一同来过码头，说是来打听丢失女童，还打伤我好几个兄弟。” “现在她又悄悄潜伏在这里偷听，不会是纪阳已经猜到女童丢失案是咱们所为吧？” 赵先生神色凝重，微微摇了摇头：“我看不然，若是纪阳已经知道，就不会派她一人前来盯着码头。” “以我之见，纪阳只是怀疑，并不确定。” “既然如此，那就把她杀了，反正明天晚上把女童送走，事后就算知道又如何，反正他也没证据。” 金豹说着，立即拿过一把短刀打算将大菊杀掉。 大菊冷冷盯着他们，眼神丝毫无惧。 “等等。”一旁的金先生突然说道。 “我问你，纪阳此次回西河村，是不是长风军大将军魏风特意派来的？” 大菊沉默。 金先生继而又问：“除了和纪阳一起回来的人外，他可曾把长风军其他兵士带来？” 大菊沉默。 “金先生，你问她有什么用？区区一个乡野丫头，纪阳岂会告诉她这些。”赵先生不解问道。 别人不知，但金先生却十分了解长风军。 长风军比较讲究情义，想必纪阳也被其同化。 之前他和大菊交过手，虽说不会武艺，但力大无比皮糙肉厚，又和纪阳媳妇关系密切，肯定是核心人员。 他的主人和长风军是死敌。 当年亲手屠杀李家之人，便是他主人。 因此难保魏风不会时时盯着他主人。 如今魏风大败西凉军，在帝都威望颇盛，就连九皇子都有意拉拢。 当年一个小小副将，如今已是今非昔比。 他不得不慎重再慎重。 然而大菊仍旧沉默以对。 她自知嘴笨，万一说漏什么在对纪阳不利，所以就一言不发。 “把她带回去，我留着有用。” 金先生觉得大菊肯定知道些什么，想着带回严刑拷打。 其身后一名高手走到面前，直接一个手刀下去。 大菊：“....” 见大菊只是皱了皱眉，那人吃惊道：“嘶...这臭娘们这么抗揍？” 金先生瞪了那人一眼，似乎在斥责他没用。 “废物。” 说罢，金先生便亲手用尽全力将大菊打昏过去。 赵先生沉思良久，凝重道：“先前纪阳只是怀疑女童是咱们所偷。” “现在他的探子被咱们抓住，咱们也算彻底暴露。” “如此一来，明日之事或许会有变故。” 金豹不屑说道：“纪阳再厉害也只是几个人，我山上有四五百名兄弟，岂会怕他。” “明天傍晚之前，我让兄弟们打扮成普通工人分布在码头附近。” “若是纪阳敢来，我定要让他有来无回。” 李老大和赵先生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赞同此计。 金先生也没有反对。 对他来说纪阳根本无关紧要，他在意的是纪阳媳妇。 那是个顶流高手，连他们八人联手都打不过，着实恐怖。 在他们谈话的同时。 十几米外的码头上，一所仓库后面，纪海满头大汗，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刚才他在跑回村子报信的路上，正巧碰上包子铺的翠姐她们。 如今水煎包不光在玉河县热卖，连同周围几个县也有很多忠实食客。 翠姐和一众姑娘们几乎每日都在包子铺做水煎包，甚至都很少回村子。 当下虽已入夜，但姑娘们还要准备明日食材。 纪海路过包子铺，翠姐她们正在收拾店面。 他心里放心不下大菊，便让翠姐回村给纪阳报信，自己则快速返回码头。 谁知道刚到码头，就看到大菊被他们用渔网从水里拉上船。 纪海当时吓坏了，躲在仓库瑟瑟发抖。 他既没能力去救大菊，也不敢擅自离开。 就这样一直等了两刻钟，船上之人才陆续返回船舱。 纪海见状，艰难咽了下唾液，心一狠悄悄朝河边靠去。 因为他看到大菊在被拉出水面之时，好像朝岸边扔了什么东西。 甲板上的人虽说更加戒备，然天气实在太冷，他们仍旧有些心不在焉。 纪海在夜色和岸边众多石料木材的掩护下，成功找到大菊扔过来的东西。 “亥时未刻？” 纪海拿着湿哒哒的木板躲在一些石料后面。 “这难道是他们打算送走小婵的时间？” “不行，我得赶快告诉阳子。” 离开码头后，纪海使出吃奶力气朝村长跑去。 他不会骑马，来前是和大菊同乘一匹。 现在大菊被抓，他只能跑着回村。 好在刚出玉河县没多远，迎面便遇上纪阳和李二牛以及翠姐。 一直处于神经紧绷状态的纪海在看到纪阳后，双腿一软直接摔在地上。 “大哥，你没事吧？大菊呐？” 纪阳赶紧下马，将纪海搀扶起来。 “阳子...大菊她...被那帮人给抓起来啦！” 纪阳神情一凝，刚才翠姐告诉他，大菊一个人偷偷潜入货船上偷听，他就感到一阵心慌，现在果然出事。 李二牛咬着嘴唇，双眸中满是寒意。 纪阳不在的这几个月，她与大菊相处得不错。 两人一起上山打猎，一起掰手腕比试力气，一起喝酒吃肉。 甚至喝醉之后还一起睡过几次。 因而两人早就亲如姐妹。 现在大菊被抓生死难料，她怎能不急。 “你们先回村子，我这就去码头救大菊。” 纪阳闻言赶忙抓住马缰说道。 “不行，码头上不光有李老大和金豹金狼，关键还有那八名神秘高手。” “你一人前去非但救不了大菊，恐怕自己也会抓住。” 纪海也慌忙说道：“弟妹你先别急，大菊没死，我看她被打晕后带进了船舱，应该只是被关起而已。” “不过除了他们以外，我还在船上看见一个人。” “谁？”纪阳问道。 “县衙的赵福赵师爷...” 第120章 官盗勾结 “什么！赵师爷？你确定？” 纪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每一个师爷都是县令心腹。 若赵福真的和一帮山贼在一起，难保背后操纵者不是县令在做官盗勾结之事。 纪海狂点头：“确定，之前赵福来催收过秋粮，我认得他。” 纪阳沉默下来，如果县衙也参与到女童失踪案当中，那就难办了。 原本他还想借助县衙之力铲除隐雾山山贼，现在看来怕是不可能了。 “大虞官员风纪败坏，都是这帮蛀虫给害的。” 李二牛无奈说道，她见过很多原本还算不错的好官，但其手下往往都是些攀附权贵，欺下瞒上之徒。 久而久之，那些好官便渐渐被权色腐蚀，沦为欺压百姓的恶官。 在她心里，始终认为大虞官员的选拔制度还是不错的。 就算变成贪官污吏也是被手下一帮奸佞小人给带坏。 “咱们得想办法救救大菊姐姐呀！”翠姐着急说道。 之前她们一直借住大菊家，在包子铺遇到登徒子时，也是大菊保护她们。 在翠姐等人心里，除了纪阳夫妇外，大菊是对她们最好之人。 “他们没杀大菊，肯定还有其它用处，暂时无需为她性命担心。” “关键是连县衙都不值得信任，所有事情都要从长计议。” 在纪阳心中，原本已经有让他们主动暴露女童所藏匿之地的计划。 可计划之中的一环需要县衙差役配合，但现在也只能放弃，并另想他法。 “想办法想办法，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可想！”李二牛忍不住吼道。 五天过去了，非但没能救出小婵，如今连大菊也被抓了，内心可谓异常焦虑。 “对方人数众多，又有高手坐镇，再加上县衙在背后支持，事情的确难办。”纪阳无奈说道。 “对了，这是大菊被抓之前扔到岸边的一个木块，上面写着时间，我想应该是他们送走小婵的时间。” 纪海说着，立即从怀中把湿哒哒的木块拿了出来。 亥时未刻，凌晨两点左右。 纪阳看着木块上的时间，只是大菊并没有写那天的亥时未刻，估计是来不及写。 假如说是明天的亥时未刻，那么距离现在正好是一整天时间。 纪阳大脑飞速转动，猛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当即惊叫出声。 “我知道小婵她们被藏在哪里了！” 李二牛闻言，急切问道：“在哪里？” “你们虽然找遍了整个玉河县，但却有一个地方没找。”纪阳冷声说道。 “你是说县衙？” “不是，这些天来失踪女童的父母不是去县衙闹过好几次嘛，所以他们决不会把女童藏在县衙，不然很容易被发现。” “除了县衙还有哪里能藏人不被发现？” “地牢！” 纪阳此话一出，三人顿时震惊到说不出来话来。 对呀！地牢是隐秘所在，乃关押囚犯之地，也是普通老百姓最害怕的地方。 人类对恐惧之处往往会刻意回避，甚至都不愿意去想，因而也就把此处忽略。 李二牛双拳紧握，咬牙切齿说道：“地牢乃大虞关押罪犯之所，他们却用来藏匿无辜女童，可恶...” “玉河县县令罪该当斩。” 纪海回过神来，眼中满是绝望：“地牢把守严密，咱们可怎么救啊！” 硬闯地牢相当于挑衅朝廷威严，罪属造反。 就算成功救出被偷女童，证明县衙罪行，朝廷也不会免除造反之罪。 在皇家眼里，区区几名女童性命，哪里比得上朝廷威严重要。 要想把所有女童都救出来，还是得等他们主动转移到货船上时才行。 “翠姐，从明天开始，在玉河县内实行送餐制度。”纪阳忽然对翠姐说道。 翠姐不解：“送餐？为什么？现在是考虑送餐的时候吗？” “送餐意味着需要在整个县城到处跑，这样一来，城内有任何动静咱们都能知道。” “我猜大菊被抓后，他们肯定也会派人偷偷盯着村子，因此打探起情报来十分不方便。” 纪阳前世勤工俭学入职过外卖小哥。 那时天天溜街串巷出入各种小区，不光能见识到人间百态，还能得知很多隐秘之事。 前世通讯手段发达，但往往接受到的信息又很闭塞。 比如一个天天刷短视频的人，他能通过手机知晓全世界发生的各种事。 但却很难获知自身周围所发生之事。 大家明明每天都在接收很多信息，但每一个信息却又很无用。 扯远了。 总之包子铺开通送餐服务，目的就是实时掌握玉河县境内所发生的各种事情。 翠姐皱着眉头，有些为难道：“县城是有很多大户人家提出过让我们送餐，但铺子里人手太少，光是做水煎包都不够用，哪里还能分得出人手送餐。” 纪海忙说：“要不让乡亲们帮下忙？” “不行，这样很容易引起他们怀疑。”纪阳摇了摇头。 翠姐沉思少许后，忽然灵光一现：“先生，咱们可以雇佣一些流民。” “我之前就是流民，因为长得还算有几分姿色才被山贼掳了去。” “周围几个县的流民我都认识，其中还有些值得信任的姐妹。” “若是把她们叫来帮忙送餐，先生只需给口吃的就行，连工钱都不用给。” 纪阳想了想，虽然有点冒险，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 “那行，此事你明天一早就去办，最好中午就能开始送餐。” 翠姐点了点头，满是高兴之色。 自从被纪阳救下，她的日子越过越好。 尤其是到包子铺帮忙后，不但衣食无忧，甚至夫人还给她们开工钱。 日子好了，她便想起还在流民中忍饥挨饿的姐妹。 之前她一直不敢麻烦两位夫人，生怕让她们为难，所以一直没敢说。 现在有了这个空当，正好可以拉姐妹们一把。 “先生，夫人，事不宜迟，我这就去。” 翠姐激动不已，恨不得马上救姐妹们与火海。 “不行，现在已是深夜，你一个姑娘家容易遇到危险，还是明天再去吧。” 翠姐点头答应下来，只好强压下激动不已的心情。 “大哥，你先回家，我和二牛还需要去一趟虎头山。” 如今人手紧缺，县衙也靠不住，只能找虎头山借人。 第121章 异动 “去虎头山？你难不成还想找山贼帮忙！” 李二牛俏眉紧皱，虽说虎头山山贼和别的山贼不太一样。 但山贼始终是山贼，让他们去打家劫舍兴许欣喜若狂，若是去救人，无异于天方夜谭。 除非是花钱雇佣，然她从小培养的人生观念，不允许她做这种事。 “为啥不能！咱们现在处于劣势，必须要利用所有能利用的资源。” 纪阳和李二牛的三观不同，在他眼里，职业不分好坏，只要不是残忍好杀之徒，都能平等待之。 李二牛知道纪阳说得在理，可仍旧不认同这个观念。 不过为了救小婵和所有丢失女童，也只能咬着牙说道。 “只要不给山贼钱，以及不帮山贼做坏事就行。” 李二牛是个纯粹之人，说难听点就是一根筋，对此纪阳也很无奈。 “放心，我不会给他们一文钱，只需利益交换即可。” 李二牛眉头一挑，疑惑问道：“什么利益交换？” 纪阳说道：“所有山贼头领以及重要成员都在当地县衙有备案。” “因此张大虎和张二虎兄弟只要靠近县城门口，就会被守城差役捉拿。” “若他们硬闯，便是意图造反，届时对付他们的就不是区区差役，而是朝廷派来的剿匪大军。” “这也是张大虎兄弟二人明知道李老大就在县城码头，却无法报仇的原因。” 说到这里，李二牛似乎明白过来。 “你是想帮他们捉住李老大？那他们能帮咱们做什么？” 纪阳继续说道：“大菊被抓，我想他们转移女童那天，必定会更加谨慎，说不定还会让雾隐山山贼随行护送。” “而我的要求，就是让他们挡住雾隐山山贼，让其进不来玉河县码头。” 纪阳这么一解释，面前三人瞬间茅塞顿开。 “阳子，你可真鸡贼，不愧是老纪家的种。”纪海满脸欣慰之色。 翠姐更是一副崇拜模样，想不到纪先生不光人长得帅气，还如此聪明睿智。 其形象在她心中更加伟岸几分。 李二牛低头沉思，让山贼狗咬狗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那好吧，咱们现在就去虎头山。” 两人马不停蹄，一路狂奔至虎头山。 在见到张大虎和张二虎两兄弟后，双方对合作之事都无异议。 杀妻灭子之仇整整憋了数年，眼下有机会报仇雪恨，怎能拒绝。 商谈一夜细节后，直到天亮二人才下了虎头山。 一天一夜没合眼又滴水未进，纪阳已是疲惫不堪。 回到家，章小萍简单做了些吃食。 纪阳吃过后就回柴房呼呼大睡。 不是他心大，而是对方随时都有可能开始转移女童。 因此必须保持好精气神，才能应对接下来的恶战。 李二牛是习武之人，体质比纪阳要好上很多倍，加上心思焦虑，根本睡不着。 那八名一流高手实力不凡，她目前没有趁手兵器，想要将其拿下会很麻烦。 可惜大虞有禁令，所有铁匠都不能私自打造军用兵器，更别说长枪这种战场利器。 若是用实木代替也不行，那些人所持武器都乃神兵利器，木头根本招架不住。 李二牛无奈，只能在院子里苦练一下刀法。 正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先生！” 蒋石头骑马来到纪阳家门外，下马之后立即开始大喊。 李二牛见状忙问：“出什么事啦？” “县衙和码头哪里有情况！”蒋石头立即问道：“先生呐？” 纪阳本就是潜睡，听到蒋石头的声音后瞬间被惊醒。 “别急，慢慢说，你的伤不要紧吧？”纪阳走到院子里，出声问道。 蒋石头摇了摇头：“没有伤筋动骨，没啥大事。” “我在家坐不住，就去了一趟县城，但不知为何县城突然加强了防备，对所有进出县城之人都在严密排查。” 李二牛冷哼一声，淡淡道：“他们这是怕有外人进城坏他好事。” “不过他们越紧张，就越说明他们已经开始打算转移丢失女童了。” 纪阳眉头紧皱，问道：“除了加强戒备还有其他动静吗？” 蒋石头回道：“听翠姐说，县城的粮仓已经戒严，有几十名差役把守，门口还停着十几辆马车。” “说是今年收上来的秋粮，要装箱送往帝都。” 纪阳神情一顿，心中已经猜想到什么：“这消息可靠吗？” 蒋石头道：“应该可靠，翠姐天一亮就找来十多名流民女子。” “她们都曾在县城要过饭，对地形很熟悉。” “再加上送餐又没啥技术含量，吃过一顿饱饭，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后，就开始在县城各处送餐。” “这个消息也是送餐员提供的。” 纪阳点了点头：“还有吗？” “翠姐让她们特意留意过码头，据她们所说，今天是李老大生辰，晚上要在百香楼宴请码头上的所有老大和船工。”蒋石头回道。 李二牛激动道：“难道他们打算今天就转移走所以女童？” 纪阳神情凝重，没想到他们行动这么快。 “石头哥，你现在去找村长，让他把所有村民都聚集起来。” “另外让柱子来我这一趟。” 蒋石头重重点了点头，二话没说就出门而去。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停在粮仓那里的马车并非是要装粮食，而是装女童。”纪阳冷声说道。 李二牛眼中满是怒火，咬着牙狠狠说道：“那我现在就去救小婵她们。” “在等等，他们不会在大白天行动。” “李老大宴请码头船工，为的就是将码头清空，因此转移时间定是在晚上。” “这一点和大菊留给咱们的线索一致。” 李二牛点了点头，这一点她也猜到：“那咱们总要提前做些准备吧。” 纪阳微微一笑，眼中散过一丝杀意：“准备我来做，保证今晚码头上不会有一个活人。” “另外媳妇，你现在立即回房睡觉。” 李二牛一愣，狠狠瞪了纪阳一眼：“都这个时候了还睡什么觉！” “那八名神秘高手是买主，今晚必定会在码头无疑。” “到时候只能靠你对付他们，所以要尽量保持最佳状态。”纪阳说道。 “可我心里着急，哪能睡得着！” 纪阳故作凝重地想了一下：“要不...我陪你睡会？” 第122章 闹事 “先生，柱子来啦。” 十多分钟后，蒋石头带着柱子回到纪阳家。 在看到纪阳后，表情微微一愣：“先生，您这左脸咋这么红？” 纪阳干咳两声道：“没啥，被蚊子给叮了一下？” “冬天还有蚊子？”蒋石头不解。 “对，刚才那只蚊子比较抗冻。”纪阳胡乱瞎扯了一句，而后赶忙转移话题。 “柱子，你现在立即去趟虎头山，告诉两位当家，让他们今晚务必将雾隐山山贼拦住。” 柱子在来之前，蒋石头已经对他详细说明了眼下情况，自然不敢怠慢。 “先生放心，我这就去虎头山。” 说罢，柱子便骑马而去。 “先生，村长已经召集所有村民在宗祠集合，咱们现在就可以过去。” “好，走。” 两人快步来到宗祠，村民们已全部到齐。 “阳子，事情石头已经给我说了，你想让我们怎么办？”村长拄着拐杖，一脸严肃问道。 纪阳也不废话，直接吐出两个字：“闹事。” “闹事？”众人满脸不解。 纪阳耐心解释道：“对，所有丢失女童今晚就会被转移到码头送走。” “李老大和雾隐山山贼我自有办法对付，但县城内的差役也不在少数，一旦撕破脸面，难保他们不会直接动手对付我们。” “因此我需要你们去县衙闹事，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激进一些，把大部分差役都牵制在县衙。” “这样我们的胜算才大一些。” 丢失女童的家庭闻言立马表示没问题。 而村长则皱着眉头说道：“县城内的差役大约有三百来人，光凭我们这些人恐怕牵制不了多少。” “把其他村子的村民都带上。”纪阳冷声道。 “那些丢失女童的人家早已心急如焚，对县衙的不作为也肯定不满。” “你们只需稍加煽动，便能让他们一同前往县衙闹事。” 大嫂闻言，立马站了出来说道：“放心吧阳子，这事包在我身上，你大嫂别的本事没有就嗓门大，保证能闹得天翻地覆。” 对于大嫂的泼辣，纪阳早已见识过：“那行，你们现在就去组织其他村子的村民。” “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赶到县衙闹事。” 安排好村民后，纪阳又快步来到大铁锤家。 “呀！是纪阳兄弟，快进来。” 大铁锤的媳妇见纪阳到来，十分热情地将其迎进家门。 铁锤媳妇是名标准农妇，衣着朴素，样貌平平，既不漂亮也不丑。 不过屁股又大又翘，当初大铁锤娶她就是看上这个大屁股，觉得好生养。 谁知结婚三年有余都没能怀上。 虽说大铁锤也没嫌弃，但她却很自责，因而一直张罗着给大铁锤纳妾。 原本也看上一名邻村女子，谁知还没来得及见面，就赶上了强制征兵。 “嫂子，大铁锤在仓库吗？”纪阳行了一礼，问道。 “在，她们都在，你进去吧，我去给你端茶。”铁锤嫂说着就进了里屋。 而纪阳则走进一旁仓库，这里是之前打造速射弓弩的地方。 仓库里，大铁锤坐在椅子上，全身缠着白布。 没办法，他身上伤口太多，缝合之后只能全身包扎。 除了大铁锤外，还有章小萍和五六名村妇在。 “夫君！”看到纪阳，章小萍立马迎了上去。 纪阳习惯性地摸了下她的小脑袋瓜：“怎么样？我的秘密武器做好了没有？” 章小萍脸色微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夫君摸头，内心感到开心同时又异常羞涩。 “有铁锤大哥指导，我们已经做好三十多个，你看。” 说着，章小萍拉着纪阳走到工作台前。 旁边一众妇人带着笑意看着他俩。 纪阳对其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目光放在工作台上，只见上面摆满巴掌大小的瓷瓶。 瓷瓶口塞着布条，布条有些潮湿，同时还带有一股猪油味道。 纪阳拿起一个瓷瓶，用力晃了晃，能听到里面有些水声和铁片碰撞声音。 大铁锤想要站起身，却被纪阳按了下去。 “你好好养伤，不要乱动。” 大铁锤喘着粗气道：“咱们村瓷器太少，符合要求的瓷瓶就更少。” “村里又没多少合适的泥土，一夜下来只烧出四十来个。” “四十多个已经够用，多了也带不了。”纪阳缓缓说道。 大铁锤无奈道：“这玩意虽然威力巨大，但成功率不高，只能以数量取胜，四十来个确实太少。” 纪阳叹了口气：“咱们已尽最大努力，就看老天爷给不给面了。” 傍晚。 随着天色逐渐变暗，大雪过后的清冷感令人直打哆嗦。 县衙内。 县令冯栋坐在炭火前取暖，内心畅想着美好未来。 他二十五岁入仕，至今已有二十载，就因为没背景而一直无法晋升。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终于攀附上帝都一个大家族。 只要把地牢中那些女童送出去，他便能晋升为一城郡守。 为此他不惜将全县男儿都送去战场送死，只为这几日偷女童做准备。 “大人！不好啦！” 此时，一名差役突然急匆匆跑了过来。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发生什么事啦？” 冯栋瞪了一眼差役，缓缓问道。 “大人，县衙门口来了很多村民，嚷嚷着让您找丢失女童。” “哼！一帮贱民，竟敢来县衙闹事，赶紧把他们赶走。”冯栋冷声道。 “大人，这次来的村民数量众多，再加上看热闹的，怕是得有上千人！” “什么！上千人！”冯栋大惊。 上千名村民聚在一起闹事，搞不好会出大麻烦。 冯栋赶忙起身，戴上官帽就朝县衙门口走去。 “对了，去把赵师爷叫来。” “遵命。”差役拱手抱拳，立马跑了出去。 县衙门口。 大嫂以及几十名妇女坐在门槛上大声哭喊。 “没法活啦...我女儿到现在都不见人影，你们这些当差的是干什么吃的。” “哎呦...我可怜的女儿呀！你可是娘的心头肉啊，你要是没了为娘可怎么活呀...” “县太爷您快出来呀...您不是说一定要帮我找到女儿嘛...你他妈说话不算数，老娘吊死在这里算啦...” 冯栋来到县衙门口，看着面前一群边哭边骂的妇人，以及黑压压一片看热闹的贱民，老脸异常懵逼。 第123章 转移 “一群刁妇，赶紧滚，不然就把你们都抓起来。” 冯栋背着手，挺着肚子厉声说道。 大嫂闻言丝毫没在怕的，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冯栋的鼻子骂道。 “你身为一地县令，不去抓偷孩子的贼人，反而要抓我们这些无辜百姓，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嘛。” 其余妇人同样起身，掐住腰怒目圆睁骂道。 “玉河县就屁大点地，你却找了五天都没找到，狗撒尿都没这么慢。” “对，我看你这狗官八成和是偷孩子的贼是一伙的。” “狗官丧尽天良，连偷孩子这种恶事都做得出来，老娘诅咒你生个儿子有蛋没棍。” 乡野村妇没读过书，但骂起人来却几乎不带重样。 冯栋瞬间就被骂红温。 “来人，给我把这帮刁妇都赶走。” 一声令下，县衙内顿时涌出十多名手持短刀的差役。 “哎呦...没法活啦...当官的杀老百姓啦...” 大嫂见状瞬间坐在地上拍着手哭喊，眼泪啪啪直掉。 其余妇人有样学样，连趴在地上打滚的都有。 若是以往，她们见到差役能被吓出尿。 但现在周围那么多人，再加上救女心切，也就心一横豁出去了。 围观百姓此时也开始纷纷指责冯栋。 “你这县令是怎么当的，人家女儿丢了好几天能不着急嘛，你竟还驱赶。” “没错，玉河县发生这么大事，实属你们当官的无能。” “人贩子猖獗，你这个县令却毫无作为，我们定要好好给你‘宣扬’一番。” 冯栋见群情激愤，大有要拆了县衙之意。 “过来。”冯栋心急，立即唤来一名差役。 “把城内巡逻的差役都喊回来，不然镇不住这帮刁民。” 差役领命后，便急匆匆离去。 很快，一百多名差役火速赶回县衙。 大嫂见状，心中暗喜，这些狗腿子总算来了，接下来只要将他们拖在此地就行。 冯栋此时松了口气，万一这帮贱民发生暴乱，那他这个县令就当到头了。 眼下只能先行安抚。 “乡亲们，不是我冯栋无能，实在是贼人太狡猾。” “这些天差役们没日没夜寻找，可就是找不到，我也没办法啊。” 大嫂冷哼一声，气急败坏道。 “放屁，你这帮差役天天在我家包子铺调戏食客，吃饭还不给钱。” “对，对青楼老鸨说，你手下这帮差役，天天在着妓女宿醉，哪里找过丢失女童。” “我看你这个县令根本就不关心我们百姓死活。” “若是找不见丢失女童，我们就去郡城告你，郡城若不受理，我们就写万民书去帝都告御状。” 冯栋一听告御状，着实有点被吓到，只能慌忙解释。 一时间双方陷入相互扯皮之中。 玉河县地牢。 此地位于县衙背后，隔着一条街，同时也与粮仓挨着。 运送秋粮乃是大事，戒严之后方圆百米之内都不能有闲杂人等。 正好可以给转移女童做掩护。 “赵先生，秋粮已经装了二十大箱，每箱三百石，共两千四石。” 一名差役朝站在地牢门口的赵师爷禀报道。 既是假借送粮之名，总得在船上放一些。 途经其他县城遇到检查时，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一下。 “很好，把剩余空箱子全都抬到地牢去。” “遵命。” 地牢内阴暗潮湿，牢房中关押着很多犯人。 为了不被他们发现女童关在地牢，一些小罪之人提前就被放了。 至于重刑犯，他们或是斩首或是一辈子都出不了地牢，自然也不怕看到。 深处几间牢房中。 纪小婵坐在地上啃着鸡腿，小脸上满是泥土，头发也乱糟糟的。 在她身边，是所有丢失女童。 女童们一个个卷缩在一起，身形瘦小，脸色蜡黄，很多已经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和一众担惊受怕的女童不同，纪小婵这些天异常老实，该吃吃该睡睡。 也不知道为啥，自从被抓来后也没人打她们，吃得还不错，甚至因为无法活动而胖了一些。 “都给老子起来！” 一帮抬着箱子的差役进来后，立即打开牢门，抓着她们就往箱子里扔。 瞬间，女童的哭喊声响成一片。 “放开我！”纪小婵用力争扎，想要挣脱拉着她的差役。 “你们知道我婶婶是谁吗？” “若是被我婶婶知道你们抓了我，婶婶定会把你们的屁股打开花。” 在纪小婵心里，李二牛是她见过最厉害的人。 上次剿灭界垣山山贼时，她就听狩猎队的说，婶婶一人便杀掉几十名山贼。 平日里那些五大三粗的狩猎队更是对婶婶毕恭毕敬。 因而幼小心灵中，早已把李二牛当成天神一般的存在。 “哼！你婶婶再厉害也救不了你。”赵福走了过来，冷声对纪小婵说道。 纪阳回来后，他就查了一下，这才发现纪小婵也在其中，也难怪西河村会揪着此事不放。 但事已至此，若放掉纪小婵等于自爆，只能将错就错。 “胡说，我婶婶连老虎都不怕，就你这个干巴老头，婶婶一掌就能拍死你。”纪小婵瞪着大眼睛吼道。 “油嘴滑舌的死丫头，把她单独装一个箱子，看她怕不怕。” 纪小婵被强行塞进箱子里，盖子合上一片漆黑。 “婶婶救我....婶婶！”纪小婵拼命大喊，却无人在理她。 出了地牢，十口箱子和装秋粮的箱子混合在一起。 看了眼时间，已是亥时一刻（晚上九点整）。 “师爷，那帮贱民还在县衙门口闹事，大人让您去一趟。”一名差役跑来禀报道。 “嘶...我怎么感觉事情有点不对。” “之前都是闹一会就走，今天怎么会闹到这么晚。” 赵福锊了下山羊胡，皱着眉头说道。 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再说他们安排周密，就算纪阳有所察觉，也定能让他有来无回。 “我去县衙看看。” “你们半个时辰后出发去码头。” “箱子装上货船后，你们脱下官衣随船护送，待出了玉河县地界在返回。” “遵命！”几十名差役异口同声道 第124章 大内高手 今天的码头格外冷清。 除了李老大的货船有人外，其余船只空无一人。 冬季天冷，运送货物的订单极少，很多人都已经一个多月没接到活了。 今晚李老大生辰宴，本着不占便宜就是吃亏的原则，整个码头三四百名船工全都被带去赴宴。 甲板上，金先生闭目而立，虽看似淡定，但心中却感觉到一丝异样。 之前说好要来的金豹金狼两兄弟，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他们是冯栋扶持起来的山贼，按理说不会产生异心。 除非是遇到什么麻烦。 就目前看来，最大可能性就是纪阳等人前去找雾隐山闹事，因而耽误了时辰。 若是如此，码头这边反倒安全了，正合他意。 “金先生，送粮的来啦！” 身旁，狗子忽然指着远处兴奋喊道。 金先生猛然睁开双眼，只见远处黑暗中，送粮队以及派去的几名同伴正快步而来。 “放下跳板。”金先生淡淡说了一句便飞身下船。 狗子则组织人手放跳板，准备搬运箱子。 很快送粮队就来到码头，金先生看了一眼疑惑问道：“赵师爷怎么没来？” “回先生，有村民在县衙闹事，赵师爷前去处理，随后就到。”一名差役回禀道。 “大哥，货在箱子里，还是赶紧动身吧，毕竟上面给咱们的时间也不多。”一名属下说道。 雾隐山山贼没来，村民又在县衙闹事，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巧合。 金先生隐约有种不安，于是立即说道：“快上船，迟则生变。” 三十口箱子，连粮带人很快就被搬运到货船上。 “去开船。”金先生冷声道。 狗子一愣，不禁问道：“不等等两位当家和赵师爷吗？” “少废话，让你开船就开船。” 金先生目光中透漏着森然冷意，狗子被吓了一跳。 “去通知底舱船工，让他们立即划桨。”狗子即刻对几名小弟吩咐道。 然而此时，一阵马蹄声突然在寂静的码头骤然响起。 船上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名女子策马而来。 “贼人休走，把船上所有女童都放了！”李二牛高声喝道。 胯下马匹未停，似乎要直接飞马上船。 金先生神情一凝，她怎么知道今晚要转移走所有女童？。 来不及多想，跳板还没来得及收回，李二牛已经快到船下。 “妈的，又是个这个臭娘们，兄弟们给我上。” 狗子一眼就认出了李二牛，一想到上次差点被杀，眼中顿时浮现出怨毒之色。 “你们保护好船上的东西，这个女人交给我们。”金先生冷声道。 李二牛武艺高强，就凭这帮臭鱼烂虾怎能将其挡住。 八人一同跃下货船，直接朝李二牛扑去。 狗子撇了撇嘴，暗道：一个臭娘们再厉害也不可能打得过他们这么多人。 还什么高手，竟要八人打一个，看来也不过如此。 “卧槽！这么猛的嘛！” 转瞬之际，狗子的下巴差点掉地上。 八人身法灵活多变，招招狠辣刁钻，相互之间配合堪称完美。 然而即便如此，对上李二牛仍旧没能占据上风。 狗子想不通，李二牛咋看都只是一名柔柔弱弱小少妇，怎么打起架来却能飞檐走壁，一拳碎石。 “狗哥，这小娘们真他妈猛，咱们要不要下去帮忙？”一名小弟在身旁问道。 “帮个屁，就你们这样的，人家一根手指甲就能灭了你们，还是交给这帮所谓的高手吧。” “狗哥，你不觉得奇怪嘛，这小娘们怎么一个人就来啦？她不是纪阳的媳妇嘛？” “哼，纪阳以前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废物，他还敢来劫船不成？” “再说西河村就只有一支狩猎队，昨天还被雾隐山山贼给打成重伤，就算纪阳敢来，也不过是送死而已。” “狗哥分析得有道理。” 底舱船工用力摇动船桨，货船慢慢驶离岸边，顺风向北。 船尾处，纪阳，蒋石头，柱子三人缓缓浮出水面。 三人吐掉嘴里的竹管，面色异常苍白。 柱子从身上解下绳子，用力扔到船上，微微一拽，钩子瞬间固定在船板上。 狗子等一众船工和差役全都站在甲板上，看着岸边正在对战的一女八男。 高手对战可不常见，几乎每人都被这场战斗吸引，根本没主要到三人偷偷上了货船。 码头上。 金先生看着渐渐离去的几艘货船，总算是松了口气。 “货船已经离去，再打下去也无意义，纪夫人还是住手吧。” 金先生出声说道，到不是他客气，而是因为八人联手仍然和上次一样，五十招后已处于下风，再打下去他们兄弟必有死伤。 李二牛与八人拉开距离，看了一眼离去的货船，神色并不慌张。 “告诉本姑娘，你们抓这么多女童干什么？” 金先生冷声道：“抓她们自有用意，我劝夫人还是不要打听，我们背后之人就连长风军也惹不起，和我们作对无异于以卵击石。” 李二牛不屑一笑，目光冰冷：“你们是大内高手吧？” “你...你怎么知道！”金先生瞬间大惊，连同其余七人都是一副震惊之色。 “哼，你们的武功招式和大内高手很像。” “不过如今的大内高手已经被各大势力渗透。” “你们是谁的人？二皇子？九皇子？还是苏家？亦或者林家？” 金先生内心感到无比震撼。 此女不但能看出他们屡属大内，连帝都最隐秘的林家都知道。 和高调的苏家不同，林家素来低调，其家族数代从商，产业遍布整个大虞，几乎是富可敌国。 关键林家老祖乃大虞太后，背景可谓通天。 就连二皇子和九皇子也很是忌惮，从不敢得罪。 李二牛见八人只是愣愣看着她，继而又缓缓说道。 “九皇子和苏家手下武将众多，能用之人不少，就算要在外面办点啥事也用不着大内高手。” “二皇子虽说贪财好色，但还没听说他对女童感兴趣。” “那么真相只剩下一个，你们是林家派来的对不对？” 金先生面色阴沉得可怕，眼眸中杀意越来越盛。 此女对帝都势力竟如此了解，光凭猜测就能猜出背后之人。 若此事被她传出去，林家形象必定受损，而他们也会因办事不利被灭满门。 看来今晚无论如何，也要将此女斩杀。 第125章 爆燃瓶 “此女已然猜到咱们身份，就决不能让她活着离开。”金先生低声朝其余七人说道。 尽管处于下风，但差距似乎并不大。 若拼起命来，未必不能将此女斩杀。 其余七人神色凝重，眼神满是决绝之意。 他们八人虽非大内高手，但却是由大内统领秘密培养的林家死士。 女童之事一旦暴露，整个大虞都会产生震动，就连林家也无法幸免。 作为林家死士，任务可以失败，但身份绝不能暴露。 李二牛冷眼盯着八人，刚才那番话她也只是试探。 没想到还真让她给蒙对了。 即是帝都之人，就决不能让他们活着回去，不然自己藏匿在此的消息必然会被二皇子和九皇子所知。 此刻，双方都想致对方于死地，哪怕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下一秒，一女八男的第二轮对战开始。 这次双方出招更加狠辣，甚至不惜以伤换伤，以命换命。 货船上，狗子等人看着岸边交战的九人，即震惊又羡慕。 “妈的，老子要是也像他们那么厉害就好了。” 狗子忍不住发出感叹，若是有此般武艺在身，谁他妈还给别人当小弟。 咕噜噜...。 正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码头上时，背后却传来一声异响。 “什么声音？” 众人回头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只是他们脚下，不知何时多了三个小瓷瓶。 瓷瓶口被布条堵住，瓶口燃烧着火焰，同时还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什么玩意？” 几名差役和船工围了过去，低头看着瓷瓶。 其中一人刚想弯腰去捡，瓷瓶猛然‘砰’的一声爆炸。 “卧槽！吓我一跳！”狗子打了个哆嗦：“没事吧你们？” 其中一名船工皱着眉头说道：“没事，就是感觉胸口有点疼。”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胸口好像有什么液体流出。 扒开上衣一看，整个胸口和腹部莫名出现数个小口，并且从中流出鲜血。 “我...靠...” 顷刻间，船工感到呼吸开始变得困难，心脏骤然一阵刺痛，紧接着就直挺挺倒了下去，没了呼吸。 旁边几名差役到还好，没有立即死去，而是瘫倒在地痛苦争扎。 狗子见状脸色大变，他即使在笨也知道这是有人在袭击货船。 “有人袭击货船，快把他们找出来给老子杀了。”狗子惊恐地大声喊道。 然而转瞬之间，又有三个瓷瓶轻轻滚到他们脚下。 一众差役和船工脸色大变，吓得四处逃窜。 砰！。 瓷瓶再次爆炸，黑暗中，密密麻麻的细小铁片瞬间朝四周飞散。 爆炸的冲击力使其瞬间没入人体，若是被击中心脏等要害，顷刻间便能毙命。 哪怕击中其他地方，亦可使其失去行动能力。 “有人敌人！有敌人！” 狗子扯着嗓子大喊，旁边几艘货船上的人，立马在各个货船中间搭上木板，而后飞速袭来。 纪阳三人躲在船舱后面，将已经燃烧五秒的瓷瓶扔了出去。 这是纪阳根据前世经验做的爆燃瓶。 爆燃瓶和燃烧瓶制作相同。 内部加入少量猪油，以布条封口。 点燃布条后将瓷瓶投掷出去砸碎，从而引燃猪油。 若是不将瓷瓶砸碎，而是让布条一直燃烧，只要有一滴火花落入瓶中，猪油便会在瓶内燃起。 待瓶内氧气被消耗完殆尽，大量二氧化氮就会开始膨胀，最终撑破瓷瓶产生爆炸。 为此纪阳特意将瓷瓶做得很薄，但仍有三四成的失败率。 为了能加大杀伤力，每个瓷瓶内又放入十来片小铁片。 爆炸会让铁片飞出，可在五米之内造成杀伤。 “妈的，是纪阳那个浑蛋！” 火光暴露了位置，狗子等一众差役和船工一眼就看到三人。 “他们就三人，给老子抓住他们！”狗子厉声大喊，周围人瞬间朝纪阳涌去。 “用火挡住他们。”纪阳冷声说道。 点燃布条后直接将爆燃瓶狠狠砸向对方。 猪油洒满整个甲板，火焰瞬间开始蔓延。 “操！狗日的纪阳竟敢放火！”狗子气急败坏骂道。 货船就这么大，被大火一挡他们根本过不来。 “快拿木板从另一边抓他们，其余人赶紧灭火。” 纪阳点燃一支燃爆瓶，而后对两人说道：“等十秒。” 蒋石头和柱子一愣，从燃烧到爆炸也就十二三秒，万一炸到自己咋办。 不过出于对纪阳无条件的信任，两人还是硬着头皮等。 艰难熬过十秒，纪阳立即大喊一声：“朝他们头顶上方扔。” 说罢，三人立即投掷而出。 爆燃瓶在空中爆炸，密密麻麻的铁皮毫无轨迹地飞射而出。 眨眼之间就有十多人死在铁片之下，头顶和脖子处全是血洞。 爆燃瓶不断抛出，一众差役和船工损失惨重，连同周围所有货船都燃起大火。 可爆燃瓶延迟时间太长又有一定失败率。 几分钟后，仅剩的几十名差役和船工还是冲到了纪阳三人面前。 码头上。 金先生看着火光四射的货船，又看了看地上几具尸体，面目变得异常狰狞。 李二牛喘着粗气，胳膊上也多了几道伤口。 之前纪阳让她拖住面前八人，他则有办法对付货船上的敌人。 原本她还不信，毕竟他们就三人，而对方肯定会有大量人员护送。 纪阳参军前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即便经过历练学会有些战场博杀技，也不可能同时对付这么多人。 然而现在不但放火烧了货船，甚至还能听到上面传来一声声临死惨叫声。 此刻心中对纪阳不免感到一丝惊讶。 “大哥，女童都还在船上，要是被他们劫了去，咱们拿什么交差？” 金先生咬着牙关，恶狠狠盯着货船方向。 货船已经远离码头，就算他们轻功再好也飞不到货船上。 再说面前这个臭娘们肯定也不会让他们去救援货船。 “先杀了她，在去救货船。” 剩余四人双目赤红，大有和李二牛鱼死网破的意思。 “哼！你们杀不了我，女童也带不走。” “若是肯告诉我林家为何要抓女童，本姑娘或许会饶你们一命。” 第126章 叔叔救我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肯定不是什么乡野村妇。” 金先生用袖子擦了一下脸上血污，继续说道。 “但林家这个庞然大物连二位皇子都不敢轻易得罪，我再次劝你少管闲事，不然引火烧身全家都不得好死。” 李二牛呵呵一笑，眼眸中闪过一丝悲凉之意：“全家？呵，他们早就把我全家杀了。” 说起来，当年闯入李家灭门者便是大内禁军。 禁军头领出自林家，和当朝太后同宗同源。 对李二牛来说，整个帝都无论是各方家族还是皇室宗亲，皆是她所复仇对象。 金先生闻言微微一愣，林家为了维持地位背后不知道灭过多少门。 看来此女八成是某个漏网之鱼。 “既如此，不必多说，今夜不死你死就是我亡。” 金先生冷冷说罢，便与其余几人再次展开围攻。 货船上。 纪阳三人手持短刀与一众差役拼杀。 被近身之后，爆燃瓶便没了用处。 好在三人咋说也是在战场拼杀过的，对付一帮只会欺压百姓的差役并不会感到多大压力。 在加上货船上空间狭小，无法对三人形成围攻。 纪阳运用成龙打法，逐个将其斩杀。 狗子此人比较滑头，一直都在众人背后划水。 当看到纪阳三人逐渐占据上风后，便心生怯意打算逃走。 货船距离河岸有些距离，他跳不过去。 若是跳水游过去，这么冷的天还不得冻死。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突然看到纪阳直奔他而来。 惊恐之下，立即吼道：“快拦住他！” 纪阳已经杀了红眼，挥舞着短刀几乎每隔十几秒便有一人死在他刀下。 见众人拦不住，狗子只好咬牙硬往水里跳。 不过他刚做了一个起跳姿势，就被赶来的纪阳一把抓住。 “阳哥...阳爷...阳爸爸！别杀我，我就只是一个小喽啰而已。” 狗子回头看了眼纪阳满是血污的脸，在火光映照下宛若一只厉鬼。 惊吓之下，只感觉胯部一阵温热，尿了。 “女童被关在哪艘货船上？” “你别杀我，我就告诉你。” “杀了你我一直能找到，不过费些时间罢了，若你现在不说，我他妈立刻宰了你。” 纪阳恶狠狠说道，短刀直接架在狗子脖子上。 “我说我说，在左边第二艘货船船舱。”狗子指了指左边一艘货船，胆战心惊道。 纪阳抓着他，快步朝女童所在的货船走去：“你他妈要是敢骗老子，我就把你从下往上劈成两半。” 狗子闻言，双腿不由一紧。 很快，纪阳来到船舱内。 船舱里放着众多木箱，纪阳见状立即把狗子扔在地上，并朝其腿上砍了一刀，防止他逃跑。 打开一口木箱，里面果然有三名女童。 女童脸色发青，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纪阳赶紧试了下脉搏，好在还活着，八成是惊吓过度而昏迷过去。 将所有箱子打开，除了小婵以外，所有丢失女童全部在此，共三十九名。 纪阳内心一沉，为何单单不见小婵踪影。 “这里是不是还缺一口箱子？”纪阳直接把狗子从地上拽了起来，冷声问道。 狗子看了一眼，断断续续说道：“好..好像是少一个。” “少的那个箱子放哪了？” “我不知道，我一直在外面没下来过船舱。” “你以为老子是那么好骗的吗！”纪阳说着，直接一刀砍在狗子大腿上，瞬间血流如注。 “在给你一次机会，不然下一刀就会砍在你脖子上。” 狗子发出如杀猪般的惨叫，咬着牙额头满是汗水。 “我真不知道，骗你死全家！” 见狗子不像说谎模样，纪阳这才将他仍在地上。 他们为什么要把小婵单独藏起来？难道是为了威胁自己？。 不过既然他们要走，肯定不会把小婵留在地牢，八成还在货船某处。 想到这里，纪阳便打算去别的货船上找一找。 “叔叔...救救我！” 刚走到船舱门口的纪阳突然听到小婵的声音。 惊喜之余立即返回船舱。 “小婵！你在哪？”纪阳大声喊道。 “真是的叔叔！叔叔我在你下面！”小婵的声音透漏着惊喜与激动。 纪阳看了看脚下，立即朝狗子问道：“下面是什么地方？” “是囤放杂物的仓库。”狗子不敢怠慢，立马回道。 “入口在哪？” “左边角落。” 掀开角落一块凸起地板一看，下面果然还有空间。 纪阳立刻顺着梯子走下去。 仓库内，纪小婵被绑在一根柱子上。 同时大菊也被一根铁链吊起，身上满是鞭痕。 “叔叔...哇...” 看到纪阳，纪小婵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五天来她故作坚强，但内心仍旧无比恐惧，尤其是被关在箱子里那一刻。 纪阳赶忙解开绳子。 纪小婵猛地扑到他怀里，死死搂住脖子大哭。 “没事没事，有叔叔在谁也伤害不了你。” 纪阳双眸满是心疼，不停安慰小婵。 哭了几秒钟，纪小婵突然松开双手，目光看向大菊。 “叔叔你快救救大菊姐姐，她流了好多血。” 纪阳立即起身将锁链砍断，大菊重重摔在木板上。 不过这一摔，倒把她摔醒了。 “先生？”大菊睁开模糊的双眼，看到面前站着的是纪阳后，身心顿时放松下来。 “大菊你感觉怎么样？”纪阳关切问道。 “没事，皮外伤而已。”大菊双手撑地缓缓站起来。 鞭伤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就是失血过多有些头昏。 纪小婵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呜咽着说道：“太好了，大菊姐姐没死！” “小婵？你怎么在这里？”大菊看到小婵感到有些意外。 纪小婵说道：“我被那帮坏人带下来的时候你就已经昏迷了。” “他们说，要用我来威胁你，然后问你一些事情。” 纪阳闻言心中也明白了大概。 估计那帮人查到自己曾是长风军军师，担心背后是长风军在和他们作对。 而大菊又和自己是一伙的，因此想从她口中得知长风军动向。 呵，那帮人想得可真多。 此时，上面船舱里传来急促脚步声，而后便听到蒋石头的声音。 “纪先生！” 纪阳松了口气，大声回道：“我在下面仓库。” “纪先生，金豹带着上百名山贼已经赶到，大姐陷入苦战，形势不妙！” 第127章 白日梦 蒋石头快步跑下来，整个人几乎被鲜血染成红色。 纪小婵被吓了一跳，赶忙躲进纪阳怀中，在看清来人后才松了口气。 “金豹？虎头山两兄弟没能挡住他们吗？”纪阳眉头紧皱。 能杀掉码头上的百十来人，基本依靠偷袭和爆燃瓶，以及货船窄小对方无法同时围攻。 现在金豹带人赶来，若是直面对上，三人怕是坚持不了几分钟就会被乱刀砍死。 蒋石头喘着粗气，擦了下脸上血污道：“雾隐山山贼毕竟人多，有些漏网之鱼也正常。” “只是大姐一打八已经消大半体力，再对上金豹等一帮山贼，怕是难以取胜。” “别担心，我还能打。”大菊紧咬牙关，强撑着疲惫身体朝外面走去。 纪小婵见状赶忙拉住大菊手臂：“不行的大菊姐姐，你身上还在流血，不能去打架。” 大菊摸了摸纪小婵的额头，艰难挤出一丝微笑：“放心，大菊姐姐可是很难杀的。” “叔叔...”纪小婵回头看向纪阳，想让他劝劝大菊。 纪阳双拳紧握，牙关无奈挤出三个字：“小心点。” 大菊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不是纪阳心狠，而是没有别的办法。 他们本来人就少，一旦李二牛被杀，接下来就会轮到他们，同样难逃一死。 回到船舱，柱子正在殴打狗子泄愤。 “别打了柱子，外面怎么样？”纪阳走过去问道。 柱子狠狠踹了狗子一脚道：“死的死逃的逃。” “好，你留在这里保护小婵和所有女童，我和石头去外面对付山贼。” “把他也给我看住，说不定还有点用。” 柱子重重点了点头，阴冷的目光死死盯着狗子。 狗子欲哭无泪。 “叔叔你快点回来，小婵害怕。”纪小婵一直紧紧拉着纪阳的手。 她虽小，但却很懂事，知道现在不能拖累纪阳。 强压下心中恐惧，缓缓放开了纪阳的手。 纪阳揉了揉她的小脸道：“叔叔过会就来接你。” 出了船舱，见大菊竟直接跳入河中打算游向岸边。 纪阳和蒋石头也没有丝毫犹豫，立马跳入冰冷河水中。 码头上，李二牛被上百名山贼围杀。 此刻她双臂颤抖，几乎力竭，短刀上满是缺口。 金先生半跪在地，看着面前七名同伴的尸体，以及被砍掉的一只断手，眼中满是怨毒之色。 要不是金豹带人及时赶到，他也已经成为一具冰冷尸体。 好在老天爷是站在他这一边。 被围攻的李二牛明显已经处于颓势，被斩杀只是早晚之事。 除非有神人相助，不然这个臭婊子绝对难逃一死。 咚咚咚...。 正当金先生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笑意时，背后却突然传来咚咚声。 金先生脸色一变，赶忙起身朝后面看去。 只见一个宛若黑熊的巨大身影正急速朝他靠近。 仅两个呼吸间，黑影便来到他面前。 当看清来人后，瞳孔猛然一缩。 他来不及有任何反映，就被大菊一拳砸在胸口。 噗...。 金先生瞬间被击飞出去，在空中还喷出一大口鲜血。 这一击，使其胸骨尽断，内脏位移。 一击过后，大菊看都没看他一眼，朝着一帮山贼就冲了过去。 县衙。 大嫂还在外面闹。 冯栋和赵福躲在县衙内没敢出来。 “丑时一刻，想必女童和金先生已出玉河县范围。”冯栋长出一口气，暗道还好没发生意外。 只要船只出了玉河县，他的任务就算完成。 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升官发财，仕途一片光明。 赵福在一旁谄媚道：“今后有林家相助，大人飞黄腾达位列三公，指日可待。” 冯栋虽是官场老油条，但被人拍马屁还是很受用：“哈哈哈，位列三公不敢想，只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统领一州臣民足以。” “大人必能心想事成，小人能跟随大人实属三生有幸。” “报...大人，不好啦！码头出事啦！” 两人还在做着白日梦，一名浑身是血的差役突然从县衙后门跑来禀报。 看到差役这般模样，两人内心顿时一紧。 “怎么回事？”冯栋赶忙问道。 差役喘着粗气，把码头发生的事快速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冯栋脸色惨白，两眼一黑差点昏过去。 “可恶的纪阳，竟敢毁我官路。” “赵福，立即带人前往码头，本官要把纪阳碎尸万段。”冯栋咬着牙恶狠狠说道。 “大人不可，县衙仅剩差役全都在门外，若是此刻调走必定会吸引闹事的贱民跟去。” “他们若把女童带走，咱们也吾之奈何呀！”赵福劝解道。 “你懂什么！女童丢失本官拿什么向林家交差？” “巴结不成反得罪，到时候别说升官发财，不被罢官免职都是万幸。” 冯栋言语冰冷，筹备这么久，决不能在关键时刻功亏一篑。 “可是那帮贱民？” “管他什么贱民，谁敢当本官官路，老子就杀谁。” 见冯栋铁了心，赵福也不敢违抗。 “好吧，大人请从后门先行，我带人随后就到。” 冯栋冷哼一声，立即从后门出去奔向码头。 赵福来到县衙门外，对一众差役喊道：“所有人随我去码头，快。” 看着一帮差役急匆匆离去，还在闹事的村民顿时一脸懵逼。 “这怎么回事？他们咋都走啦？” “刚才赵师爷说码头，是码头出事了吗？ “现在没了差役，咱们要不要冲进县衙找县太爷闹？” 一众村民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为首的大嫂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立即朝村民喊道。 “乡亲们，实不相瞒，我家兄弟说丢失女童就在码头，今夜就要被贼人带走。” “我之所以带你们来闹，就是为了拖住这个狗官，因为他和偷孩子的贼人是一伙的。” 村民们闻言全都是一副震惊之色。 “小婵妈，此话可当真？污蔑县令可不是小罪？” “污蔑个屁，冯栋上任后就会收刮钱财压榨百姓，我看此事不假。” “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去码头救孩子呀...” 第128章 污蔑 “等等！” 见众人急匆匆往码头跑，大嫂立即将其拦下。 “我家兄弟说了，只要狗官带人去码头，就让咱们把全县百姓都喊过去。” “当着全县百姓面，狗官就不敢明目张胆地助纣为虐了。” 众人一听连连点头。 “对对对，就算他们狗急跳墙，咱们全县百姓那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们。” “我家有铜锣，一敲准能把全县城百姓都叫起来。” “那你快去，晚了怕是来不及。” 码头上。 大菊虽然身受重伤，但对上普通山贼仍旧是游刃有余。 有了大菊加入，李二牛压力顿时减小。 当纪阳和蒋石头赶来后，一百多名山贼已经被干掉三十多人。 金豹见状不由得心生退意。 一个时辰前，虎头山山贼将他们拦下。 对方也不废话，只说是受纪阳雇佣阻拦他们进城。 下山护送女童是冯栋给他们的命令，兄弟二人自然不敢违抗。 为了不耽误事，两股山贼立马拼杀在一起。 他们虽然人多，可虎头山山贼个人实力更强，基本上都能以一当十。 拼杀许久，彼此都损失惨重。 金豹好不容易带人闯出一条血路进了县城。 可来到码头才发现，货船被烧，金先生也差点被干死。 眼看着李二牛就要力竭，那个像熊一样的女人却又冲了过来。 “妈的，在这样下去兄弟们怕是会全死在这儿！” 金豹心中暗自盘算，和虎头山拼杀折了不少兄弟，若在继续下去，雾隐山不就名存实亡了嘛。 “操，反正钱已经到手，县令那边只能以后在解释了。” 金豹想到这，便打算招呼兄弟们撤退。 然关键时刻，不远处突然涌现众多火把。 看到来人是冯栋，金豹顿时大喜。 两女也到了强弩之末，现在来了支援，还怕拿她不下！。 “兄弟们停手！”金豹大喊一声。 一众山贼闻言立即和纪阳等人拉开距离。 “把他们围起来。”冯栋大喝一声，阴狠目光死死盯着纪阳。 李二牛和大菊全身是伤，连站着都很困难。 纪阳同样满身鲜血，不过仍旧向前一步挡在二女面前。 “纪阳，别以为你做过长风军军师，就敢坏本官好事。 老子背后之人，可不是区区长风军能惹得起的。” 冯栋冷声说道，眼中满是杀意。 纪阳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县太爷说我坏你好事，那么请问是什么好事？” “纪阳，你是有点小聪明，不过这点聪明却用错了地方。 今晚你难逃一死，就算长风军来查，本官也不怕。” “哦？这么自信？那劳烦大人告诉我这个死人，你背后站着的是什么大人物？也让这个草民做个明白鬼。” “哼！本官背后之人，乃是...” “大人慎言！”一旁赵福赶忙出声提醒道：“纪阳狡猾奸诈，万一被他跑了后患无穷。” 冯栋立即住声，反应过来纪阳是在炸他：“油嘴滑舌的贱民，呈口舌之力也救不了你。” 给我上，把这几人给本官剁成肉酱。” 冯栋一声令下，赶来的差役和山贼立即朝纪阳四人靠拢。 李二牛吐出一口血丝，冷声道：“等会我拼死拖住他们，你们三个快跑。” “我不走。”大菊。 “我也不走。”蒋石头。 “别慌，咱们的支援马上就到。”纪阳淡淡说道，神色异常平静。 李二牛不解：“哪来的什么支援？” 纪阳朝冯栋等人身后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你看，支援来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便传来一阵阵清脆铜锣声。 “乡亲们快走哇，女童找到啦！” 很快，全县城的老百姓都赶到了码头。 冯栋看着密密麻麻，还在不断涌来的贱民，脸色变得铁青无比。 入夜之后，很多看热闹的都走了，县衙门口只剩下一二百人，说杀也就杀了，事后随便编个理由就能糊弄过去。 可是他万没想到，这帮贱民竟把全县贱民都给惊动。 足足两千左右的贱民，就算他想杀也杀不完。 一旦此事传出去，还谈什么升官发财，直接喜领灭族大礼包。 “呀！咋死这么多人？” “乖乖！河水都染红了！货船也着火了！到底是咋啦？” “不是说丢失女童找到了吗？女童在哪？” 县城百姓看到码头上的场景，全都吓了一跳。 大嫂以及丢失女童的家属火速跑向纪阳问道。 “阳子，弟妹，你们没事吧？” 纪阳点了点头：“有事，我全身是伤。” “那你在坚持一会，小婵找到了没有？”大嫂忙问。 “在那边货船上，你们快去接来。”纪阳指了指停靠在岸边的小船说道。 大嫂等人见状立即奔向小船。 赵福看着越来越多的围观百姓，皱着眉头说道：“大人，情况对咱们不利。” 冯栋几乎快要爆走，眼下情况女童是铁定保不住了，但纪阳决不能轻易放过。 “大胆纪阳，你竟敢勾结山贼偷抢女童，简直罪该万死！” 纪阳闻言不由一笑，都这个时候了还想污蔑他，真是可笑。 一旁金豹看到冯栋给了他一个眼神，瞬间心领神会。 “纪先生，事情既已败露，兄弟们为您杀出一条血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码头四周一些不明所以的百姓立即变了脸色。 “原来是纪阳贼喊捉贼！真是太可恶了！” “我看不能吧？不是纪阳的大嫂叫咱们过来帮忙救女童嘛？” “咋不可能，你没见到山贼都说要保护他冲出去吗？” 见百姓起了疑心，冯栋当即又道。 “乡亲们，纪阳这个恶人勾结码头李老大，企图今晚把偷来的女童送出县城。” 为此本官特意派人过来将其拦下，你们看那艘着火的船上，全是本官派来的差役，可惜都被纪阳和山贼杀死。 本官得到消息后，立即带人前来支援，不成想惊动了各位乡亲。 我玉河县出了这么大一个恶人，实乃本官治理无方之罪。 待本官把纪阳捉拿归案后，定将其满门抄斩，还本县一片朗朗天空。” 第129章 请县令杀贼 “哎呀！真是好官呐！” “我就说县太爷不能干这事吧！” “纪阳真可恶，咱们差点被骗！” 见一众百姓对他们指指点点，李二牛怒火攻心当即吐出一口鲜血。 “你们别被他骗了，冯栋此人人面兽心，这帮山贼就是他在背后扶持。 丢失女童也是在他授意下让山贼偷抢的。” 冯栋恶人先告状，李二牛哪肯让他得逞，当即大声辩解。 赵福立即发出一声冷笑：“县太爷乃朝廷命官，怎会做出偷抢女童之事。 你说山贼是我家大人扶持，可有什么证据？” 李二牛哑口无言，与人厮杀她擅长，可沦阴谋诡计哪里抵得上他们一分。 赵福简单两句，便让她陷入自证有罪陷阱，用心何其歹毒。 然金豹更是火上浇油道：“纪先生，夫人，既然已被看穿，咱们无需隐藏，你们快走，这帮差役我来挡住。” 李二牛气得脸色通红，大声骂道：“可恶山贼，休要乱言污蔑，我虞...李二牛恨不得把你们剥皮抽筋，怎么可能和你们一伙!” 金豹佯装一副关切模样：“夫人，您身受重伤还不快快离去，今日事不成，兄弟们来日在抓些女童送与您。” 一众百姓闻言顿时大惊失色。 “什么！她还想偷孩子！真是坏到家了。” “县太爷，请速速将纪阳等人擒拿，千万不能让他们在祸害我们！” “对，把他们都杀了，不然天理难容。” 冯栋和赵福对视一样，虽然女童没保住，但能置纪阳等人于死地也不错。 待他们死后，在从新抓些女童送去交差，想必也能讨得林家欢心。 “众差役听令，将纪阳等人就地格杀，平息民怨。” 李二牛心灰意冷，她本以为利剑能夺人性命，却不想几分言语更能颠倒黑白，杀人诛心。 民愚，官污，这样的大虞还怎么救！。 李二牛越想越悲愤，眼眸中闪过一丝绝望。 官民皆不分黑白，大虞难救矣。 纪阳冷漠的看着两人表演，他们这点小伎俩，在宫斗剧里都活不过一集。 “大人且慢！” “纪阳，死到临头你还想玩什么花招！”冯栋背着手，一副居高临下模样说道。 纪阳的目光在金豹身上扫了一眼，继而对其说道：“金豹，你说我是你老大？” 金豹不知纪阳要搞什么花样，只下意识回道：“那是自然，我等雾隐山全体兄弟，皆听纪先生号令。” “那好，我命令你们把武器全部丢到河里去。” “什么！武器丢了我们怎么救您。” “有冯大人和众多百姓在，你我怎敢反抗，不如早早投降，或许有一线生路。” 见金豹有些犹豫，纪阳继续说道：“如果你不愿意，又怎么证明是听令与我？” 李二牛疑惑地看着纪阳，神情满是不解：“纪阳，你想干什么？” 纪阳低声回道：“好好看着，我要让他们自相残杀。” 金豹暗自思索一番，反正场面已经被冯栋控制，自己就算丢掉武器又能如何。 只要坐实纪阳是他们头领，那么他必死无疑。 “兄弟们，咱们听纪先生的话，把所有兵器都丢到河里去。” 金豹一声令下，所有山贼纷纷将兵器丢弃。 看到这一幕，纪阳转瞬朝冯栋大声说道：“县太爷，这帮山贼屡次祸害百姓，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纪阳不过三四人，愿俯首就擒，但这帮山贼作恶多端不可放过，请县太爷立即将其斩杀，为百姓除去一害。” 纪阳此话一出，金豹瞬间懵逼。 连同冯栋和赵福也是神色一怔。 对百姓来说，相比于‘偷孩子’的纪阳，他们更痛恨山贼。 尤其是雾隐山山贼，不但年年下山强抢粮食财物，还动不动就灭村。 当下有如此良机，若能把山贼全部消灭，那他们不就能过上好日子嘛。 人群中，西河村村民见状马上开始鼓动起来。 “纪阳说得对，山贼杀人如麻，实乃百姓最大敌人，请县太爷速速除去此等山贼！” “县太爷，俺娘家就是被他们给灭村的，您是青天大老爷，一定要为民女做主呀！” “山贼不死，百姓难安，纪阳不过三四人而已，当下还是杀山贼要紧，大家说对不对！” “杀山贼...” “杀山贼...” 周围百姓群情激愤，他们哪一个没被山贼压迫过，对山贼的仇恨绝对超过一切。 纪阳嘴角浮现一丝阴险笑意：“山贼已没了兵器，县太爷手下皆是精兵强将，不会不敢动手吧？” “还是说县太爷和这帮山贼也有交情？” 冯栋脸色铁青，气得浑身颤抖：“胡说！本官怎会和山贼有交情。” “那就请县太爷速速动手。”纪阳故意催促。 冯栋牙关咬得嘎嘎直响，这个纪阳真他妈狡猾。 赵福也万万没想到纪阳会来这么一手，神色一片慌乱。 反映过来的金豹立即明白中了纪阳之计。 眼瞅着周围百姓呼声越来越高，他也是急了。 目光看向冯栋，却见对方也在冷眼盯着自己，似乎在责备他轻易被纪阳忽悠。 “既然县太爷不愿动手，想必大家也能看出。 山贼背后之人不是我纪阳，至于是谁就不用多说了吧。” 纪阳三言两句，再次使情势发生转变。 李二牛愣愣看着纪阳，满是震惊的双眸中，还有一丝丝崇拜。 他...好厉害！。 面对此情此景，竟能临危不乱，条理有序，短短几句话不但洗脱嫌疑，还能直接坐实冯栋和金豹勾结之事。 怪不得外公总说，口舌之剑乃天下第一利器也。 此时，大嫂等人也带着一帮女童回到岸边。 刚一上岸，所有丢失女童的家人全部齐刷刷朝纪阳跪了下来。 “若不是纪先生神机妙算拼死相救，我女儿怕是永远也回不来了。” “孩子，快给纪先生磕头，没有他你就在也见不到娘啦。” “纪先生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今后逢年过节必去探望，已谢救女之恩。” 第130章 甩锅 百姓就是再傻，看到这场面也明白过来。 当即一个个满脸羞愧。 “我...我就说纪阳是被冤枉的吧！” “放屁，刚才就他妈你狗叫得厉害。” “咱们这些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差点就冤枉人家纪阳。” “山贼着实可恶，临死之前还诬陷纪阳拉他下水，真该死。” 城中百姓矛头调转，不停大喊着让冯栋杀贼。 金豹眼看情形对自己越来越不利，也不由得慌了神。 “老子是和纪阳一伙的，是他让我偷抢女童，你们为何不先杀他！” 金豹不说此话还好，一说此话形同于自爆，那还有人信他鬼话。 “大坏蛋！”纪小婵上岸后，立即朝金豹喝道，同时也吸引所有人注意。 “小婵，你说，是谁绑架的你们？”大嫂站在一旁，故意出声问道。 城中百姓目光立即朝纪小婵聚集。 纪小婵人小鬼大，丝毫不惧，直接用手指向三人。 “他，他，还有他。” 所指三人，一为金豹，二为金先生，三为赵福。 有纪小婵这个亲身经历者作证，再无有人怀疑。 金豹和如同烂泥一样的金先生众人没有意外。 可赵福却让所有人无比震惊，他可是县衙师爷。 若他也参与其中，岂不是县太爷也和他们一伙的！。 赵福见状脸色大变，当即厉声喝道：“你胡说！” “乡亲们，无知幼童所说岂能相信，我赵福辅佐县太爷造福一方，岂会和山贼勾结....” “我没有胡说，你亲自带人把我们关在县衙地牢，我看见过你。” 没等赵福说话，纪小婵立即高声将其打断。 城中百姓见状无不心惊，怪不得怎么找也找不到，原来是被黑心师爷关进了大牢，真是造孽。 冯栋看着群情激愤的百姓，心中恨不得将纪阳千刀万剐：“无知幼童无端指责，本官只相信证据。” 纪阳冷笑，狗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大人怎知我没有证据？。 柱子，把人带过来。” 柱子拖拽着狗子，将其扔到众人面前。 “此人是李老大亲信，也是今晚负责送走女童的主要之人。”纪阳一脚踩在狗子头上，目光阴冷的朝其问道。 “狗子，我问你，让你们送走女童者，是谁？” 狗子刚才在小船上就看到岸边情形，知道此刻纪阳稳占上风。 再者自己的脑袋就在其脚下，若是不说真话，难保证自己的脑袋不会被他踩扁。 “是...金豹和帝都来的金先生，以及...以及赵福师爷。” 赵福吓得双腿都在打颤，颤抖的手臂指着狗子厉声道：“你...你他妈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 “我有证据！”狗子大声吼道，反正都这样了，只能把他们全拖下水：“船舱里有你和李老大来往书信，不信我这就去拿。” 纪阳将脚松开，目光看向冯栋：“现在人证物证都在，赵师爷还有何话说？” 赵福心慌意乱，早已没了理智：“纪阳，我*你*，大人，快下令杀掉他。” “住口！”冯栋突然一声爆喝，阴冷目光死死盯着赵福。 “好你个赵福，枉本官对你信任，你竟背着我做下如此伤天害理之事，简直天理难容。 来人，将赵福给本官拿下。” 两名差役快速上前，将赵福禁锢住。 “大人，您这是为何？我可是按照您....” 赵福惊慌失措下，下意识就要说漏嘴。 不过冯栋此人心狠手辣，早已拔出短刀刺入他腹中。 赵福双目圆睁，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对于冯栋的举动，纪阳丝毫没有感到意外。 死道友不死贫道，当下已无混淆视听的可能，为了保住自己，只能把赵福干掉。 冯栋杀掉赵福后，转而一副歉意模样对城中百姓说道。 “乡亲们，我冯栋无能，竟没发觉身边出了这么一个叛徒。 本官已将其就地正法，众差役当引以为戒。” 真是甩得一手好锅。 纪阳眉头紧皱，冯栋此人太过阴险毒辣，今后不能小瞧。 金豹见冯栋卸磨杀驴，知道在不走就只能落得和赵福一个下场。 可他们早已手无寸铁，哪里还能跑得掉。 “众差役听令，山贼为祸乡里，实属十恶不赦，速将他们全部斩杀，以解民怨。” 一帮差役得令后立即朝金豹等人杀去。 金豹在刚才交战中就已经被李二牛打伤，现在又没了武器，此刻哪里是这帮差役的对手。 “冯栋，你这个阴险小人，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金豹被一刀刺入腹部，争扎少许后没了气息。 “杀得好！县太爷英明！” “杀人者必被人所杀，这帮可恶的山贼总算得了报应。” “苍天有眼呐，咱们以后在也不用给山贼交‘孝敬’啦！” 一众百姓仰天长啸，每个人都激动不已，脸上净是喜悦之色。 趁着百姓欢呼之际，冯栋那怨毒目光骤然射向纪阳。 “纪阳，这事咱们没完！” 纪阳丝毫不惧，冷声回道：“你想玩我就陪你玩，只是你最好小心点，别把自己玩没了。” “哼！咱们走着瞧。”冯栋冷声一声，带人离开了码头。 围观百姓见状也都相继离开，只剩下西河村村民。 村长带人快步走来。 “纪阳，你真是太厉害啦！仅凭三言两语就灭了赵福和山贼，老头子我不服都不行！” “是啊纪阳，以前我们真是小瞧了你，没想到你不光有胆有识，还如此聪明伶俐。” “这下好啦，有你在，我看以后谁还敢欺负咱们西河村。”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都快把纪阳捧上天。 李二牛更是带着异样目光死死盯着他，就和他脸上有花似的。 纪阳被盯得有些不自在，赶忙说道：“没有大家帮助此事也不成。 这里遍地尸体血腥，大家还是赶紧回村。 媳妇，大菊，你们两个随大家一起回去。 石头哥，柱子，咱们三人留下。” 李二牛神色一顿，不解问道：“事情都已经解决，你还留下干什么？” 纪阳呵呵一笑，淡淡道：“当然是等人。 我答应虎头山的事情，现在还没有做到。” 第131章 大仇得报 百香楼。 “来来来，在满上一碗。” “今夜李老大生辰，谁不喝醉都不许会去！” “喝！再来两大碗！” 百香楼内挤满码头船工。 李老大好不容易请客，这帮人自然不会和他客气，敞开肚皮就是胡吃海塞。 李老大端坐主位，两斤烈酒下肚，只觉得头昏脑涨。 “我...呃...不行啦。 我去撒...撒泡尿，各位请...请便。” 李老大踉跄着起身，走路一步三晃。 “撒尿？我看你是借尿遁而逃吧？哈哈哈。” “要走...呃...可以，别忘了把...把帐结了！” 其余几名老大微眯着双眼，大声笑道。 李老大打着酒嗝，断断续续道：“老...老子是逃单的人..人吗？早就结过帐...帐啦。” 李老大边说边晃晃悠悠出了百香楼。 冬天的夜风一吹，迷糊的脑袋顿时清醒不少。 看了看夜空中的圆月，李老大低声道：“估计货船已经出了玉河县。 县太爷答应事成之后让我独揽码头运输，嘿嘿，要不了多久老子就能成为县内首富。 啊...生活真是美好...呃！” 李老大在路边撒了泡尿，缓步朝码头走去。 然而当他来到码头时，醉意顷刻间消散。 “这...这是怎么回事？” 眼前遍地尸体，不远处的货船还在燃烧，李老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就是李老大？” 就在他一脸懵逼之际，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冰冷声音。 “谁！”李老大被吓了一跳，瞬间转过身去。 还没等他看清背后之人是谁，胸口便结结实实挨了一脚。 噗...。 蒋石头这一脚很重，直接把他肚子里的酒水给踹了出来。 李老大趴在地不停呕吐，酒精早已麻痹身体，连站都站不起来。 “先生，我认得他，确是李老大无疑。” 纪阳和他没什么好说的，直接让蒋石头把他拖到马上。 蒋石头也不含糊，一脚直中李老大面门，使其晕了过去。 三人骑马飞速朝虎头山而去。 大半个时辰后，正好在虎头山山下与张大虎两兄弟相遇。 “纪先生？”张大虎看到纪阳感到很是意外。 纪阳下了马，走到两人身前抱拳，言语感激道：“多谢二位帮我拦下雾隐山山贼，不然今夜我必死无疑。” 张大虎见纪阳无事，不由得松了口气，脸上满是惭愧。 “唉...本来说好帮你把金豹金狼二人全部挡下，却不想被金豹带人逃走，我还以为纪先生已经遭到毒手，没想到竟能安然无恙！” 纪阳呵呵一笑微微说道：“雾隐山山贼有四五百之众，难免会逃出一些，怪不得两位当家。 对了，我看兄弟们都血战而归，雾隐山山贼现在如何？” 张大虎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无奈：“金狼带着百十名山贼逃了，剩下的全被兄弟们斩杀。” 张二虎似乎心中有些怨气，为了帮纪阳，他们死了近一半兄弟。 “纪先生，我兄弟们二人答应你的事虽然有些不完美，但也算完成。 不知道你答应我们的事可有做到？” 纪阳摆了摆手，示意蒋石头把人带过来。 “你们看看，可是此人？”蒋石头把李老大仍在地上，而后问道。 张大虎兄弟二人定睛一看，果真是仇人李明山。 “大哥，是李明山这个王八蛋！” “把他弄醒。”张大虎咬着牙关狠狠说道，眼眸中满是杀意。 张二虎直接朝其身上砍了一刀，剧痛使李老大立即清醒过来。 当看到面前的张大虎和张二虎两兄弟后，李明山瞳孔一缩，顾不得身上伤口，吓得连连往后缩。 “李明山，你他妈终于落在老子手里。” 一想到妻儿被杀，张大虎就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李明山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 “大...大虎兄弟，我...我错了，当年我真不知道她们是你妻儿，不然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动她们。 我...我有钱，我可以把钱全给你，饶我一条狗命行不行？” 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三四百两银票。 张大虎不为所动，杀妻灭子之仇不共戴天，岂是金银能补偿。 “谁他妈稀罕你的脏钱。”张大虎直接将银票撕成粉碎。 “你杀我妻儿，我早以立誓，必将你碎尸万段。 二虎，咱们兄弟一起动手，为妻儿报仇雪恨。” 张大虎说着，便举起短刀用力朝其身上砍去。 张二虎红着眼眶，一刀刀将李明山砍成好几节。 纪阳冷眼旁观，对李明山这种人他不会有丝毫同情，更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两人大仇得报，身为七尺男儿竟然哭了起来。 纪阳无奈一笑，这兄弟二人还算有情有义，做山贼有点可惜了。 “纪先生。” 兄弟二人擦了下眼泪，立即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纪阳有些懵逼：“两位当家这是为何？” “先生助我报此大仇，理应受我兄弟二人一拜。”张大虎神色满是感激。 纪阳立即将其扶起：“你我互帮互助，今夜若不是你们兄弟二人，我也必死无疑，咱们算扯平。” 张大虎哈哈一笑：“我张大虎是个粗人，说不来那些冠冕烫荒之话，今后若有事，我兄弟二人定不会推脱。” 纪阳点了点头，同样双手抱拳：“如此，纪阳便先行谢过。 这些银票，请两位当家收下。” 看到纪阳递过来二百两银票，张大虎神色有些不悦：“我兄弟二人以情义结交先生，先生却用其金银，莫非看不起我二人？” 纪阳闻言心中默默给两人点了一个赞。 能把情义排在金银之上，虽是山贼却比很多自诩君子者令人敬佩。 此人二人，可以深交。 “不要误会，这些银票不是给两位当家。 我看兄弟们死伤过半，想必他们也有家人，这些钱是我给死者家属的。” 张大虎顿感误会了纪阳，神色立即平缓下来：“纪先生好意兄弟们心领，死者家属理应由我二人抚恤，哪能劳烦先生。” 纪阳微微一笑，强行将银票塞进他手里：“兄弟们是为帮我而死，我岂能不了表心意，这钱一定要收下。” 一众山贼并不认识纪阳，为了帮他死伤那么多兄弟，心中本就有些怨念。 但见纪阳如此有情有义，又极为慷慨，心中不满顿时烟消云散。 第132章 摸摸腹肌 张大虎不是矫情之人，见纪阳执意如此，也就将银票收下。 “纪先生心意，我待死去的兄弟多谢了。” 此间事以了，纪阳双手抱拳也就告辞离去。 回去路上，蒋石头不解问道。 “先生，你为何给他们那么多银票？咱们又不欠他们什么。” 二百两银票可不是小数，一般普通家庭怕是一辈子都赚不来那么多钱。 纪阳眉头紧锁，无奈道：“经过此事你难道还不明白嘛。 如今这世道越来越危险，朝廷更是腐败不堪，天下大乱是迟早之事。 往近了说咱们得罪了冯栋，往远了说，苏家也是潜在威胁，还有那个金先生背后之人，怕是不比苏家势力小。 若他们对咱们发难，就算二牛和大菊在厉害，也很难自保。” 柱子闻言当即问道：“先生是想拉拢虎头山山贼？” 纪阳点了点头：“咱们人手太少，遇到危险只能靠二牛和大菊拼命。 我本想招募一些人加入狩猎队，可当下整个玉河县几乎已经没有青壮年男子，不拉拢山贼又能如何。” 蒋石头和柱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中感到一丝焦虑。 “先生所言极是，都怪冯栋那个狗官，为了方便偷抢女童，竟不惜把全县青壮年送去战场，唉...”蒋石头无奈叹了口气。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纪阳同样叹了口气。 三人一路策马奔腾，等回到西河村，天色已经微亮。 回到家，纪阳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里屋。 “呀...” 屋内，李二牛突然发出一声惊叫。 纪阳目光一凝，差点喷出鼻血。 只见李二牛上身赤裸地趴在床上，洁白玉背上的伤口已经被清理干净。 其腋下一团粉色软肉不甘压迫，几乎要从一侧跑出来。 “夫君你终于回来啦！”章小萍看到纪阳，立马从李二牛身边跑了过来，连被子都没帮她盖。 李二牛瞬间涨红了脸，一个侧身立马将被子拉到自己身上。 而然她不侧身还好，肩膀一抬，本就若隐若现的小兔子瞬间暴漏无疑。 “好...可爱！”纪阳忍不住赞叹一句，目光仿佛被锁死。 李二牛狠狠盯着纪阳，若不是没穿衣服，非得跑过去给他两个大嘴巴子。 “还看！快出去。” 纪阳反应过来，赶忙目不转睛地退了出去。 “好美的玉背，真想给她拔个火罐。” 章小萍看着两人，脑门全是问号。 “姐姐，他是夫君呀，你怎么还害羞？” 李二牛并没有把两人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的事告诉章小萍，只能支支吾吾说道：“我...我不喜欢被人看。” 章小萍虽然疑惑，但也有点理解，听说有的女人会患有羞耻症，连和夫君行房时都会要求吹灯。 纪阳来到柴房，脱到只剩下底裤后用毛巾轻轻擦拭伤口。 一夜激战，好在都是皮外伤，伤口不深，不然还得缝合， 这个世界没有麻醉药，只能咬着牙硬挺，想想都头皮发麻。 过了一会，章小萍小跑进来。 “呀！夫君怎么自己处理伤口，快躺到床上去。” 章小萍满眼心疼，强行把纪阳扶到床上。 “没事，就一点小伤。”纪阳无所谓道，但额头渗出的冷汗却出卖了他。 “什么小伤！即便夫君划破一个小口，小萍也...”话没说完，章小萍的小脸顿时通红一片。 “也什么？是不是心疼夫君？”纪阳嘿嘿一笑，一把将其拉进怀里。 “夫君不可，先让小萍帮你处理伤口，等过几天伤势好了，小萍在侍候夫君。” 章小萍本就大胆，在加上纪阳是她夫君，虽然羞涩但并不避讳。 纪阳本就是逗逗她放松一下身心，虽说憋了好几个月，可也没那么猴急。 “哼，那就先饶你几天，等夫君伤好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纪阳说罢，便老实趴在床上。 章小萍慢慢擦拭伤口，轻轻将金疮药涂上，最后用干净白布进行包扎。 “夫君离家数月，身体竟然变得如此壮实。”章小萍上完药后，小手轻轻抚摸着纪阳的八块腹肌。 入伍之前纪阳虽说不胖，但也只是正常身材。 经过数月征战训练，肌肉线条逐渐清晰可见，堪比前世体育生。 和章小萍洞房仅两天纪阳便离开了家。 可以说刚刚偷尝禁果就直接给强行禁欲。 章小萍不挑逗还好，被她这么随意一摸，纪阳仿佛干草遇到了火星。 烧起来了。 “我劝你不要惹我。” 纪阳一把搂住章小萍的小蛮腰，两人瞬间来了个爱的贴贴。 纪小婵被吓了一跳，她只是好奇摸了一下，怎么夫君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红。 “夫君，你身体有伤，不可在伤了元气。” “我知道，不过你摸了我的腹肌，我要还回来。” “呀！夫君...手凉！” 李二牛穿上衣服，刚才被纪阳占了便宜，但心中并没有责怪，反而十分担心他身上伤势。 “纪阳，你伤...” 李二牛刚走进柴房，眼前一幕却让她瞳孔猛缩，血压直接飙升。 “姐...姐姐！”章小萍赶忙挣脱纪阳手臂，小脸上满是惊恐，生怕被李二牛责怪。 “纪阳，光天化日之下，你...你竟然还欺负小萍，不要脸，哼！” 李二牛怒气冲冲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回屋里关上了门。 章小萍内心满是自责，夫君明明有伤，自己却如此不懂事。 “夫君，都怪小萍不好，小萍去给姐姐道歉。” 纪阳一把将其拉住：“道什么歉，不就揉揉肚肚嘛，有啥大惊小怪，在说我是你夫君，合法合规谁能说啥。” “可是...姐姐他生气了。” “没事，夫君饿了，去做点吃的。” 听到纪阳肚子发出咕咕叫声，章小萍立即说道：“夫君先休息一会，我去炖些肉汤。” “多放些油盐调料，在军营天天吃馒头，必须得解解馋。” “放心吧夫君，小萍马上就好。” 里屋内。 李二牛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脑海里全是纪阳和章小萍亲热画面。 “不气不气...我凭啥生气！” “呵...我虞妙焉是什么人...堂堂大虞女帝，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乡野男子吃醋！” 第133章 李二牛的心思 “烦死啦...” 李二牛像吃了摇头丸似的不停摇着脑袋，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把脑海里奇奇怪怪的想法给甩出去。 一开始，纪阳给她的感觉就是个普通农家汉子，不但身无长物还特别懒惰没出息。 可当界垣山山贼来袭时，他却并没有和其他村民一样胆怯惧怕，甚至还敢和山贼对着干。 李二牛当时觉得，纪阳虽然普普通通，却也有点男儿血性。 山贼被消灭后，为了帮自己售卖猎物，他竟发明出水煎包那般美味佳肴。 不但成功将打来的猎物以水煎包形式成功售卖，仅仅只用数日就风靡数县，着实帮她赚了不少银两。 那个时候，李二牛便又感觉纪阳不单单只是胆子大，还十分具有养家能力。 在心中，对纪阳的形象也慢慢有所改观。 乃至有时候脑海中会突然闪过一丝让她自己都感觉到不可思议的念头。 这个男人似乎也没那么不堪，成为他真正的妻子也未尝不可。 只是李二牛心存高傲，又碍于面子，怎肯主动表明心意。 然而这一等，便让章小萍给捷足先登。 后来帝都强制征兵，纪阳被迫上了战场。 李二牛虽然表明上一副无所谓模样，可心里却每天都在担心。 甚至有好几次梦到纪阳死在战场上，吓得她整夜都没能睡着。 前天听到纪阳平安从战场回来，李二牛虽然没有第一时间赶回来见他，然心里却仿佛有块石头落了地。 其实李二牛内心有很多话想问他。 在军营过得好不好，与敌人拼杀有没有受伤，以及这么长时间有没有挂念家里。 怎奈从前天到现在，两人并没有说上几句话。 不过李二牛能明显感觉到，从战场回来的纪阳仿佛变了一个人似。 目光变得坚毅，性格也变得越发稳重。 面对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女童失踪案，却能从细节抽丝剥茧将其找到。 即便面对雾隐山山贼，码头李老大和冯栋，也没有丝毫畏惧。 还在片刻之间想到应对之法，仅凭他们三四人，便成功将所有女童救出。 刚刚在码头上，面对冯栋和金豹污蔑，纪阳又能只言片语粉碎谎言。 无需动一刀一枪，便让冯栋和金豹互相残杀，还顺带灭了赵福。 此等精妙绝伦之计，已远超她所见过的所有谋士。 在那一刻，李二牛心中竟产生一丝自卑感。 和纪阳相比，自己就只是一个光会打架却没脑子的女人，不然也不会被人设计丢了帝位。 女人都是慕强生物，不管是战力上还是智谋上。 在章小萍给她清理伤口时，李二牛就想着要不要和纪阳坦白自己的身份。 如果他不怕连累，未尝不能替他生儿育女。 若是他怕了，权当自己看走眼，大不了再次漂泊。 刚刚去柴房找他，就是想和纪阳谈谈心。 谁知刚进门就看到两人卿卿我我。 李二牛虽是女帝，但在这方面依旧是小女儿心态。 平常看不见也就算了，当下看见也难免会吃醋，会生气。 女人心海底针，莫名生气莫名欢笑，连她们自己都理解不了自己。 李二牛坐在床上，双手托着下巴。 脑海里把纪阳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直到外面飘来一股肉香，肚子才不争气地发出咕咕响声。 “姐姐，吃饭啦。”章小萍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李二牛还在生气，但肚子饿得实在难受，只好开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纪阳正抓着一块排骨大口啃食。 李二牛坐在石凳上，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纪阳见状脑门全是问号。 她这是咋啦？。 自己不就揉了揉小萍的肚肚嘛，她又不喜欢自己干嘛还生气？。 难道是刚才无意间看到小兔兔之事？。 可那也不能怪我，谁让她俩不上锁。 再说她要是不侧身拽被子，自己不也看不着嘛。 莫名其妙！。 见两人气氛有些不对，章小萍站在一旁小手搓着衣角，神情有些胆怯。 “姐姐，刚才是小萍不好，小萍不该...” 话还没说完，李二牛便出声打断：“我没说你不好，只是大白天的注点意。” 章小萍松了口气，看来姐姐并没有怪她。 在大虞，妾的地位不高，如果惹得正妻不高兴，正妻可以随意打骂，连夫君也不能插手。 根据大虞律法，正妻对家中所有女眷有绝对掌控权，尤其是大户人家。 纳妾需要正妻同意，平时花销吃食都是正妻分配。 甚至小妾获得的赏物赏钱，都要给正妻过目，正妻同意才能留着。 最关键一条，若是小妾犯错，正妻可以直接代替夫君写下休书，并将其赶出家门。 几个月相处下来，两人相处虽然很好，但章小萍根深蒂固的思想，使其依旧有些惧怕李二牛。 “姐姐，你吃这个，这个没骨头。” 章小萍立即将一块软肉夹到李二牛碗中，笑着说道。 章小萍懂事会说话，包子铺打理得井井有条，还具有很高的商业头脑。 有她在，李二牛几乎不需要操心任何事，只要每天上山打猎就行，连家务都不用做。 对于章小萍她心里很是喜欢。 “小萍你也吃。”李二牛挑了一块最大的排骨放到章小萍碗中。 两人有说有笑，反倒把纪阳晾在一边。 感觉到被忽略的纪阳故意咳嗽两声，想要引起二女注意。 李二牛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章小萍则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自责的对纪阳说道。 “夫君，小萍没用，之前说好帮你留下子嗣。 可小萍的肚子不争气，没能怀上孩子。” “没事，下次咱俩在努力努力。”纪阳无所谓说道。 其实他心中还有些庆幸小萍没有怀上。 大虞内忧外患，早晚分崩离析，届时群雄并起，外敌入侵，必会战乱不断。 再者说他也得罪了冯栋，说不定人家现在正算计他们呐。 在没有自保能力之前，根本不适合养育子嗣。 “哼！下流。”李二牛冷声一声，撅着小嘴有些不满。 纪阳也有些恼火，切了一声道：“我怎么就下流？” “你不和我生孩子，还不允许小萍和我生孩子嘛！” 第134章 砖窑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在古人看来，传宗接代是第一大事，也是身为妻妾的首要任务。 对纪阳这句话，李二牛根本没办法反驳。 冷哼一声后只得闷头吃饭。 接下来几天日子过得很平静。 冯栋并没有找他麻烦。 期间丢失女童的家属一同前来感谢了纪阳一番。 不过都是穷苦人家，拿来的东西也是一些野菜和黄面。 冬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每一粒粮食都很珍贵。 纪阳现在不缺吃喝，强行让他们把东西都带回去。 对此，丢失女童的家属更加感动，非得让丢失女童给他磕头。 让她们长大以后不要忘记纪阳恩情。 一些大胆的小姑娘口无遮拦，还说长大以后要嫁给纪阳当小妾。 搞的纪阳很是尴尬。 女童丢失案就这么过去了。 只是纪阳对那个背后收买女童的金先生很是担忧。 金先生虽死，但他背后之人肯定会来调查。 于是纪阳给魏风写了一封信，把女童丢失案的经过给他说了一遍。 并拜托他查查这个金先生在帝都是什么背景。 魏风现在风头正盛，不光九皇子有意拉拢，听说二皇子也向其抛出橄榄枝。 可以说在整个帝都，除了苏家以外，几乎所有达官显贵都在巴结他。 十天之后，纪阳收到了回信。 信上只写了四个大字‘帝都林家’。 纪阳以前在包子铺闲逛时，听人说过帝都林家。 林家以经商起家，历经五代，成立林氏商会，旗下产业众多，包含各行各业，几乎富可敌国。 当朝太后便是出自林家，是当代家主的姑姑。 看完信件，纪阳背后直冒冷汗。 本来潜在敌人只有一个掌控军权的苏家。 现在又多了一个富可敌国的林家。 尽管这两家现在还不知道纪阳存在，可难保以后不会查到他。 居安思危，这几天纪阳都在苦思自保之法，但面对两个庞然大物，似乎任何办法都不太管用。 冬季漫长，大雪不断，天气依旧没有回升征兆。 纪阳躲在柴房里，穿着三四件衣服依旧冻得瑟瑟发抖。 大虞没有棉制品，大户人家除了炭火以外，全靠鸭绒和鹅绒填充的衣物保暖。 至于老百姓，连多穿两身衣裳都够呛，只能一天十二个时辰躲在被窝里，所盖被子也仅是填充少量稻草，保暖效果极差。 “阿嚏...这破天气啥时候能结束。”纪阳搓着手，不停哈着热气。 “先生先生...” 门外，柱子的声音忽然响起，听上去很是急迫。 “咋啦柱子？”纪阳打开柴房门，却见柱子一脸悲伤之色。 柱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着说道：“先生，我奶奶死了！。 您能不能借我二两银子，我想给奶奶买块地下葬。” 纪阳赶忙将柱子扶起，细问之后才知道，他奶奶是活活冻死的。 奶奶年纪大了，又常年患病，哪能经受得住寒冬。 原本柱子参军后也发了军饷，但军饷不多，除了给奶奶买药外，家里还有妻儿要养，基本上所剩无几。 玉河县内所有田地基本上都是归地主所有，想要下葬必须花钱购买土地，而一平米就需要一两银子。 若是葬在山上，那就成了孤魂野鬼，视为不孝。 这也为什么在古代有很多人卖身葬父葬母的由来。 柱子是自家兄弟，纪阳当即拿出十两银子给他。 “给奶奶买一身寿衣，在置办一场像样葬礼，让她老人家风风光光下葬，钱不够在问我要。” 三天后，纪阳参加了葬礼。 与村长一聊才得知，这些天已经陆陆续续冻死不少老人。 只是很多人家没钱买墓地，只能半夜偷偷拉到山上埋了。 纪阳心中不由感叹，要是有地暖或空调就好了。 “地暖！空调！”纪阳脑海中顿时灵光一现。 地暖和空调虽说因条件限制弄不出来，但是可以烧炕呀！。 在前世的东北，家家户户都烧炕，不但成本低廉，建造更是简单。 只需用砖块砌垒，底部镂空就可以。 葬礼结束后，纪阳立即跑到村长家向其问道。 “村长，你知道县城哪里有砖块卖吗？” 村长一脸疑惑：“怎么？你要盖砖瓦房？” 纪阳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冬天漏风夏天漏雨的土坯房他早就住够了。 反正现在也不缺钱，还不如一步到位，房子土炕一起盖。 “咱们玉河县没有砖窑，毕竟也没多少人能盖得起砖瓦房。 县城里的大户人家盖院子所用砖块，都是从黑石城砖窑运过来的，而且价钱不菲，一块砖就要两文钱，就这还得提前预定。” 纪阳眉头紧皱，黑石城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然一来一往加上提前预定的时间，估计冬天早就过去。 “村长，我要是自己建一个砖窑行不行？” 村长闻言瞳孔一缩，吃惊道：“你自己建？行是行不过得花上不少银子。” “钱不是问题，只要律法允许私人建造就行。”纪阳十分豪气的说道。 上次从杨瑾手上搜刮出十五万两银子，大部分都给魏风用作军费，但自己也留了三万两在身上。 村长知道纪阳的那个包子铺很挣钱，所以丝毫不怀疑钱的来路。 “建造砖窑需要拿到县衙文书，这事交给我就行。 另外工人你也不用担心，反正冬天大家都没事，帮你建砖窑权当消磨时间，不过你得管饭。” 纪阳哈哈一笑，忙说没问题，当即从怀中拿出二十两银子交给村长，让他在开具文书时上下打点。 晚上章小萍和李二牛回来后，听到纪阳要建砖窑盖房子，顿时高兴得不得了。 “夫君可不要骗我！咱们真要盖新房子？还是砖瓦房？” 章小萍双眸满是期待，神色却异常紧张，生怕纪阳是在忽悠她。 纪阳捏了捏她那冻得通红的小脸，笑着说道：“当然是真的，我已经让村长去县衙帮我开具建砖窑的文书，不出意外用不了两天就能办下来。” “耶...太好咯...我要住新房子咯...”章小萍高兴得像个小女孩，一蹦三尺高。 连李二牛也兴奋地原地跺脚。 第135章 盖新房 在前世结婚买房是必需品。 大虞女子虽不会要求夫家买房盖房，但不代表她们不喜欢新房子。 尤其是李二牛，从小生活在宫殿，光卧室都比这个院子大。 纪阳家是土坯房，到处都是老鼠钻的孔洞，晚上夜风一吹，冻得她都睡不着。 夏天时候还潮湿发霉，即便开窗通风都有很大一股味道。 现在纪阳要盖砖瓦房，她怎能不高兴。 “既然要盖那就盖好一点，正房要大，左右厢房也不能小，还有耳房，后罩房，倒座房。” 章小萍拉着李二牛的手，开心得合不拢嘴：“姐姐姐姐，我还想要一个宽大的庭院，影壁上雕龙画凤，院墙最好也高一点，这样能防小偷。” 二女手拉着手畅想着新房模样，又把纪阳给晾在一边。 纪阳无语，他就只想盖个两层小楼，要是按她俩所说，不就成四合院了嘛。 不过四合院也不错，不用跑上跑下，省得麻烦。 两天后，村长办好了建造砖窑的文书，县衙并没有为难他。 也不知道冯栋是怕了纪阳，还是想韬光养晦，日后报复。 有了文书，纪阳将砖窑地点选在了山脚下。 一来不会扰民，二来山脚下的土地无主，不用再向地主出钱购买。 当天晚上，纪阳大摆宴席，请全村人吃饭。 说是宴席，其实就只有黄面馒头和肉汤，但对村民们来说已经很奢侈。 “阳子，你不用客气，就算不请客我们也会帮你把砖窑建好。” “没错，你灭了界垣山和雾隐山山贼，大家伙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被抢，感谢你还来不及，帮忙建个砖窑根本不在话下。” “你帮我们找回了女儿，我们本该请你吃饭的，只是家里实在太穷什么也没有，帮你建砖窑正好还人情，何须请我们吃饭。” 从灭山贼到救孩子，纪阳的声望在村里越来越高，甚至都超越了村长。 只要他开口没人会拒绝，都想上赶着巴结。 纪阳坐在主位，大声说道：“我这人不喜欢被别人占便宜，自然也不喜欢占别人便宜。” 砖窑建好以后，凡是参与工作者，每人一百文工钱。” 村民们闻言顿时喜出望外，冬天是最难熬的时候，很多人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乃至一天只能吃一顿饭。 若是纪阳真给发一百文铜钱，绝对能舒舒服服挺到开春。 “阳子！你没瞎说吧！每人一百文加起来可不是一笔小钱？” “你懂个锤子，人家纪阳都能建砖窑了，还会在乎区区一点工钱。” “要真能给一百文，我天天给您烧高香！” 一听到有钱，村民们各个兴奋异常，瞬间忘了刚才还说要义务帮忙 人就是这样，在真金白银的利益面前，情感显得微不足道。 对此纪阳也不在乎，自古以来任何情义都会变，唯有利益才是永恒。 纪阳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我虽然会开工钱，但建砖窑毕竟是力气，我只需要能干的，想混工钱可不行。” 此言一出，村民中有很多人都安静下去。 村里都是五六十岁以上的老人，能干活的只有少部分。 那些走路都要晃三晃的老头也知道自己啥情况，因此无人能说什么。 “阳子你放心，咱们老百姓常年干农活，身上有的是力气。” “你就放心吧，保证把活干得明明白白，绝对不瞎糊弄。” 一些身强体壮的老人，一个个拍着胸牌保证，别提有多高兴。 纪阳扫了一眼，见大多数身体都不错，也就微微点了点头。 “如果大家干活勤快又认真，那么砖窑建成以后，就可以获得长久烧砖的工作。 每人每天五文钱，月底结账，满勤者再奖励三十文” 听到纪阳要长期招工，一帮老头瞬间不淡定了。 他们上了年纪，田里没活时去县城找工作也没人要，每到冬季都要忍饥挨饿。 若能在纪阳这里获得工作，生活不就有了长期保障！。 一天五文钱，足以让一家五口不在挨饿。 第二天一早，在纪海和村长带领下，几十号人立即开始动工。 为了给纪阳留下好印象，每个人都异常勤快卖力，每一道工序极其认真，生怕出现一丝差错。 短短五天时间，一个小型砖窑便成功建好。 之后纪阳花重金，让蒋石头帮忙在周围数县采购上千斤煤块用于烧砖。 由于众人都没经验，前几批砖块烧得并不好，要么奇形怪状要么一碰就碎。 慢慢摸索到门道后，烧成的砖块一次比一次好。 在第六次时，纪阳看着外形，重量，和坚硬度都和前世红砖没多大差别后，才开始大批烧制。 仅仅三天时间，上千块红砖便烧制而成。 为了能早一点住上新房子，纪阳便让没事干的妇女帮忙拆房。 砖块数量差不多足够时，工人立即投入盖新房的工作中。 新房子动工，李二牛和章小萍也没心思去包子铺，天天在家监工。 一会让盖个书房，一会让垒个花园，一会又让弄个水池，搞得那帮老头及其无语。 新房盖得热火朝天，纪阳和蒋石头以及伤好的大铁锤则偷偷躲在砖窑。 纪阳之所以建砖窑，不单单只是为了烧砖盖房子。 其主要目的乃是为了烧制瓷瓶。 上次在码头，爆燃瓶给了纪阳很大惊喜，虽然和手雷相比差得还很远，但在这个冷兵器时代，已经算得上大杀器。 狩猎队在短时间内无法招人补充，只能想办法从武器上下手，用作提升实力。 “大批量炼制瓷瓶需要专用瓷土，目前玉河县以及邻近几个县都没有卖的，除非是去黑石城买。”蒋石头皱着眉头说道。 “嘿嘿，咱们不用去黑石城买，我知道玉河县某处有瓷土，而且还不花钱。”大铁锤嘿嘿一笑，一脸贼兮兮模样。 纪阳被勾起好奇心，忙问：“快说，什么地方？” “界垣山。” “界垣山？”纪阳眉头一挑，神情疑惑：“那里都是石头，哪来的瓷土？” “先生你不知道，上次我去追逃散地山贼，正好在山寨左侧发现瓷土，而且还是从未开采过的瓷土。 那帮笨贼不识货，还他妈在那里建了好几个茅房。” 第136章 难道要圆房? 纪阳闻言激动不已：“那有多少瓷土。” 大铁锤仔细想了一下，摸着下巴有些不确定说道：“最少也有几百个平方。 当时光顾着抓山贼，也没太注意瓷土面积有多大。” 界垣山被山贼占据，本就是无主之地，不过瓷土受朝廷管制，若是个人开采必须要花钱承包。 不过纪阳可不愿意给冯栋送钱，因此最好能把那片山寨占下，然后偷偷开采。 “走，咱们去界垣山看看。” 说罢，三人便骑马朝界垣山而去。 来到大铁锤所说之地，纪阳果然看到脚下地面呈灰，黄，以及褐色，确为瓷土无疑。 三人在周围逛了一圈，才发现瓷土范围竟有两千多平方，即便深度较浅，也足够用上数年乃至十年以上。 “发啦....哈哈哈。”纪阳忍不住仰天大笑。 蒋石头和大铁锤还以为纪阳疯了呐。 “先生，你也不用这么高兴吧，瓷土并非稀有矿物。 再说也就只能用于制作瓷器，咱们大虞可是瓷器大国，每年产出的瓷器都有富余，市面上价格也不高，即便全做成瓷器，也就能卖几万两银子而已。” 纪阳收起笑声，但依旧兴奋不已：“你们不懂，总之瓷土并非只能用于制作瓷器。” 大虞冶炼，提纯，陶制等技术低下，很多矿物都只会单一用法，殊不知一物多用的妙处。 比如说瓷土，其一，除制作陶器外，还可以用作冶金工业的耐火砖，炉衬砖以及高级玻璃制造业的耐火材料。 其二，可用于纸张的填充和涂布，赋予纸张颜色，不透明度和印刷适性等 其三，可用于橡胶填充剂，增强橡胶性能，降低成本，用于塑料添加剂，可使塑料表面光滑，耐化学腐蚀。 虽说现在还用不到，但不代表以后用不到，有总比没有强。 蒋石头和大铁锤不解，纪阳也没有过多解释，知识太超前，说了他们也不懂。 不过该如何将这片山寨占下呐？。 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上山为匪。 不过这样一来，冯栋便有理由向帝都申请调兵剿贼。 “石头哥，咱们能不能把整个界垣山包下来？”纪阳开口问道。 根据大虞律法，凡是个人承包的山头，其内所有物品皆归承包者所有。 别说是瓷土，就是发现金矿，那也属于个人财产。 “承包界垣山倒是可以，不过花费巨大，怕是需要三四万两银子。”蒋石头皱着眉头说道。 “乖乖！三四万两银子！为了点瓷土不值当啊！”大铁锤并不赞同承包界垣山。 “先生，我看还是算了吧，大不了咱们花上几百两去黑石城购买，也足够咱们烧制出几万个小瓷瓶了。” 纪阳点了点头，大铁锤说得不无道理，花三四万两银子承包的确不值得。 瓷土工艺性是很强，但在未来七八年内，估计也排不上用场。 “算了，咱们还是偷偷开采一些吧，只要不被外人发现就行。” 蒋石头闻言提议道：“从村子到界垣山需要绕过落月河再穿过几个村子，路线长不说还人多眼杂。 我看不如直接从山上修一条两米宽的小路直达西河村，一来能缩短来往时间，二来也能避开人群。” 纪阳当即同意这个想法，除了上诉两样优点外，一旦西河村受到袭击，也可以提前从山上跑路到界垣山。 “那行，让狩猎队的兄弟们近期以打猎为名，偷偷戴上工具开山路。 工钱每人每天三十文，山路修成后每人再奖励一两银子。 另外告诉兄弟们，此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蒋石头嗯了一声，立即说道：“放心，这事我亲自办。” 三人挖了一百多斤瓷土后，便急匆匆离开了界垣山。 由于李二牛和章小萍老是有新奇想法，导致新房预定工期延长了三四天。 可当新房建成以后，纪阳家便成了整个西河村最耀眼的存在。 二女等不及晾晒，就立刻去县城买来很多花卉和鱼苗。 连同大铁锤也没闲着，被二女强逼着连夜赶制家具。 大铁锤天天顶着黑眼圈，紧赶慢赶终于用三天时间，将所有家具打造完毕。 之后二女又去县城进行大采购。 米缸面缸，锅碗瓢盆等一系列厨房用具。 还买了好几身新衣服以及鸭绒被褥，总之能用得好看的买了一大堆。 最后纪阳一算，连建砖窑以及烧砖，盖房子，打建造家具，购买生活用品以及二女各项消费加起来。 足足花了近二百两银子，其中买煤炭是大头，花了一百五十两。 看着洁白的围墙，宽阔的院子，以及在正房嬉笑打闹的李二牛章小萍。 纪阳突然对这里产生一股浓重归属感。 有家，有朋友，有亲人，有妻子，如果大虞在和平一点，那纪阳就会觉得身处天堂。 “夫君。”章小萍带着幸福笑意跑了过来，一把抱住纪阳的手臂，一对柔软蹭得他心猿意马。 “今天是乔迁之喜，晚上咱们可要好好庆祝。” 纪阳捏了下她的小脸，宠溺道：“好，你们两个去做饭，我去买些酒，别忘了把大哥大嫂喊来。” “那夫君快去快回，小萍这就做饭。”章小萍嬉笑着跑进厨房。 李二牛默默看着纪阳，有史以来第一次对他笑了笑。 “纪阳，你还挺能干的嘛。” “今天晚上...有奖励。” 说罢，李二牛也笑着跑进厨房。 纪阳的小心脏扑通通快速跳动。 以前李二牛总是冷冰冰的，对他也爱答不理。 可刚刚他才发现，原来二牛笑起来竟然那般好看。 “她刚才说的奖励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要和我圆房！” 一想到这，纪阳顿感口干舌燥。 不行，我得去县城澡堂狠狠洗个澡。 纪阳傻笑着骑马去了县城。 回来时整个人都是红的。 他没想到澡堂师傅手劲那么大，感觉把皮都给搓掉一层。 入夜以后，纪阳和大哥一家美美吃了一顿。 兄弟俩都喝了不少，最后纪海是趴着走的。 纪阳虽然有些上头但意识还算清醒。 “夫君，小萍敬你一杯，没有夫君，小萍已经被山贼所杀。 幸得夫君不嫌弃，小萍才能过上如此幸福日子。” 章小萍举起一碗清酒，眼眶不禁红润，声音也带哭腔。 第137章 姐姐先来 纪阳宠溺一笑，忍不住捏了下她的小脸。 “傻瓜，你我都是夫妻了，还说什么感谢的话。 再说你那么能干，该感谢的是我才对。” 纪阳越是这么说，章小萍就越是感动，小珍珠啪塔啪塔直掉。 身为妾室，本就卑微，说是暖脚丫头也不为过。 在大虞，小妾不挨打就已经是修了八辈子福分。 一开始，大嫂提议让他嫁给纪阳做妾，章小萍虽然没有反对，但心里却很忐忑。 自己是进过山贼窝的女人，即便纪阳不介意，但进门后肯定也会被受冷落。 那是她心里早就有了当牛做马，任打任骂的准备。 可实际上，纪阳却从来没有打骂过她一次，甚至还会逗她开心。 即便洞房那天晚上，他都异常温柔，生怕弄疼自己。 到最后还是她主动...。 “夫君对我这么好，小萍今生无以回报。” 纪阳不禁一笑：“怎么不能回报，今后给我生个一儿一女就行。” 章小萍噗呲一笑，目光坚定的说道：“我要给夫君生十个。” “生十个！你想把夫君榨干呀！”纪阳捂着腰子，佯装害怕说道。 “夫君～”章小萍脸颊泛红，一脸娇羞。 “哼！”李二牛看着两人如此亲热模样，心中不禁有些吃味。 听到李二牛冷哼一声，纪阳和章小萍这才记起旁边还有个人。 “夫君，姐姐，锅里还炖着东西，我去端过来。” 章小萍见状赶忙起身朝外面走去。 虽然疼爱自己，但她却不敢做喧宾夺主的事。 一来章小萍本就很尊敬李二牛。 再者，自古以来的上下尊卑也不敢逾越。 见李二牛冷冷盯着自己，纪阳感觉有点不太自然。 “咳咳，那啥，媳妇你累不？我给你捏捏肩！” 说着，纪阳起身走到李二牛背后。 两人毕竟是父亲，纪阳不想搞得和陌生人似的，于是想要拉近一下关系。 傍晚的时候她还对自己笑，还说有惊喜给自己。 这充分说明她也是想和自己亲近亲近。 纪阳身为男人，当然得先主动一点。 “别碰我！” 李二牛耸了下肩膀，又恢复以往冷冰冰模样。 纪阳一头雾水，这女人的脸咋说变就变！她属变色龙的吗？。 “我问你，这次长风军和西凉人打得到底如何？你又是为什么会突然回来？难不成当了逃兵。” 李二牛直勾勾看着纪阳，这个问题她一直想问，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纪阳从新做下，既然人家不想亲近，自己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 “打得很惨，原长风军现在只剩下几百人，从黑石城新补充的兵士也存活下来不到两千人。” “至于西凉人，他没也占到什么好处，三四万铁骑几乎被杀光，只可惜被宇文利极给跑了。” 纪阳喝了一碗酒，战场上的惨状还历历在目。 “魏风这么厉害吗？” 李二牛眉头紧皱，仅凭三千长风军和两万新兵就能把三四万西凉铁骑杀光，这战记简直匪夷所。 表兄李忠已经算得上近百年来大虞最杰出的将军。 但也只能在人数相同情况下，艰难抵挡西凉铁骑入侵而已。 至于魏风她虽然没见过，却也听表兄说过。 此人谨慎有余魄力不足，能力顶多到副将。 怎么才短短一两年时间，变化竟然如此之大。 见李二牛沉默不语，纪阳不由叹了口气道：“可惜咱们明明大胜，最后却还要赔款，可悲呐。” 李二牛闻言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要是父皇还在，外公还在，是事情绝对不是这个样子。 “算啦，不说啦，窝囊。”纪阳再次一饮而尽。 想起为了大虞而在边境拼死战到最后一刻的将士，他就觉得不值。 李二牛长出一口气，心中暗暗发誓，它日若能重返帝都，非得让两人都付出代价不可。 “这场战争死了那么多人，你运气还挺好，胳膊腿竟都没少。” 纪阳淡淡说道：“呵，我可是长风军军师，谁能伤得了我！” 李二牛切了一声，一脸鄙视道：“就你还军师？你知不知道能担当军师之职的，那都是人中龙凤，天下奇才！ 说谎都不会说，我看你也就是个烧火做饭的。” “你不信就算喽。”纪阳无所谓道。 “夫君，姐姐，锅来啦，小心烫到。”门外，章小萍端着一口小铁锅走了进来。 “小萍，你这炖的什么？”纪阳看着热腾腾的铁锅，出声问道。 “前天姐姐不是狩猎到一头鹿嘛，这锅里是鹿腰，鹿鞭，鹿茸。 之前夫君有伤在身，不能大补，现在伤势痊愈，正好补补恢复一下元气。” 章小萍说着，还把一根长长的肉棍夹到纪阳碗里。 纪阳看着满满一锅鹿宝，双腿都忍不住打颤。 “小萍，你今晚是想要我的命啊！” “哪有，人家只是单纯的心疼夫君而已。” 章小萍嘴角上扬，却还揣着明白装糊涂。 身为妻妾服侍夫君天经地义，上次没能怀上孩子，这次必须得怀上。 不过心里虽然这般想，但她却不敢乱了主次。 这一股东西，全是为了讨好李二牛而准备。 纪阳深吸一口气，想自己堂堂男子汉，还能怕她不成。 淦！。 十分钟，一锅鹿宝全部消灭完毕。 李二牛见状整个都傻了，她虽然未经人事，但也知道男人吃着这么多，要是不发泄出来，不憋死也得憋废。 小萍对自己也太狠了吧。 “那...那什么，我还有点事，今晚要去包子铺一趟。” 李二牛小脸绯红，很识趣的想要抽身而去。 “姐姐你干嘛走呀！”章小萍突然拉住李二牛，满脸不解。 李二牛见纪阳脸红的和猴屁股似的，当即说道：“哦～对了，纪阳，我给买了一身衣服，就在柜子里，你明天试一下，不合身我在拿去改。” 衣服！ 纪阳一脸懵逼，她的得奖励就是给自己买了一身衣服？。 这他妈算什么奖励！。 “小萍，包子铺真有事，今晚你陪他吧。”李二牛说罢转身又要走。 章小萍还以为她在害羞，死死拉着她不松手。 “姐姐是正室，小萍怎敢僭越。” “今天晚上，还是姐姐先来吧。” 第138章 像是换了个夫君 太懂事啦！这小妾娶得值！ 纪阳心中忍不住窃喜。 这么懂事的媳妇，在前世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李二牛红着脸，额头都急出了汗。 虽说已经不在讨厌纪阳，但现在就同房总感觉张不开腿。 可能还是不够爱吧。 “小萍，我今天来了月事，不太方便。” 无奈之下，李二牛只能搬出万用借口。 然而章小萍却满脸疑惑道：“唉？姐姐的月事不还有三天才到吗？” “她...她可能有点着急，所以提前来了。”李二牛都感觉快要羞死了，但又不得不胡慌编造借口。 章小萍半信半疑道：“那好吧，不过姐姐不能走。” “为啥？”李二牛都快哭了 心中暗道小萍今天是咋啦？难不成是和纪阳合伙坑自己？。 “今天是乔迁之喜，若是被外人知道姐姐没有在家过夜，夫君定会被人指责宠小妾而冷正妻，对名声不好。” 章小萍说得头头是道，李二牛整一个大无语。 一旁的纪阳心中早已乐开花。 小萍呀小萍，你可真是深得我心呐。 章小萍见李二牛不在说话，立即把她推到纪阳身边。 “夫君，姐姐，都说小别胜新婚，小萍就不打扰了。” 章小萍说罢，转身就要往外走。 同时心中暗道：姐姐都好几个月没被夫君宠爱了，这一锅鹿宝下去，姐姐和夫君肯定会很开心。 嘿嘿！我可真懂事。 见章小萍要走，李二牛立马慌了。 纪阳吃了那么多鹿宝，若是不给他还不得憋坏。 可自己...哎呀！可恶的小萍真会给人家出难题。 “小萍，夜都深了，你去包子铺不安全，还是留下来陪他吧，我去厢房睡就行。” 说罢，李二牛快速逃出正房，并将房门从外面关上。 章小萍愣了一下，赶忙朝外面喊道：“可是姐姐，厢房没有床，炕也还没垒好呐！” “没事，我正好晚上练功不睡觉。”李二牛跑进东厢房，死死关上门不在理会章小萍。 纪阳无奈叹了口气，今晚看来是没机会了。 “夫君，姐姐来了月事，你别生气，小萍服侍你。”章小萍也是无奈。 “没事，有你陪我，夫君就已经很开了。”纪阳一脸坏笑，拉起章小萍的手就往屏风后面走去。 章小萍神情羞涩，但双眸中也满是期待。 不过看了看转头垒的土炕，心中疑惑道：“夫君，你不是说土炕是热的吗？我怎么没感觉出来？” 纪阳松开章小萍的手，从一旁拿了些木材:：“土炕是要烧的，你等着。” 说罢，纪阳开始点燃木材，并将其放入土炕下面。 由于烟筒设计好，因此屋内并没有多少烟气。 两刻钟后，土炕开始变得热腾腾地，异常温暖。 “呀！好热呀！” 章小萍坐在土炕上，感受着屁股上传来的热气，即惊讶又惊喜。 纪阳一边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隙通风，一边说道：“土炕面积大散热快，用不了一会整间屋子都会变热。” 为了能加快升温，纪阳还给卧室加装了推拉门。 使其原本只有屏风遮挡的卧室变成了密闭空间。 章小萍趴在土炕上，用身体感受着逐渐上的温度，q弹软嫩的小屁股让纪阳忍不住想捏一把。 “可惜土炕的制作方法太简单，不然又是一个赚大钱的项目。” 章小萍语气有些惋惜，大户人家虽然有炭火，但整体效果太差。 除了需要靠近取暖外，烟气也有些抢人，不像土炕可以直接将烟气派出房外。 “没关系，只要能把土炕推广出去，咱们可以靠卖砖块挣钱。” 纪阳关上推拉门，感觉有股热气开始在腹部燃烧，双目也变得赤红起啦。 趴在土炕上取暖的章小萍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将会遭遇什么，脑海中还想着该怎么推广土炕。 “夫君说得在理，咱们建砖窑不就是烧砖售卖嘛。 夫君放心，推开土炕这事抱在小萍。” “呀！夫君干嘛趴在人家身上，很重的。” “你给我吃了那多东西，现...现在感觉..来...来劲了！” “夫君讨厌～别...别撕人家衣服嘛～” 此处省略一万字.....。 东厢房，李二牛好不容通过打坐稳定好情绪。 突然！正房内传来章小萍一阵阵‘惨叫’。 “不听不听...” 李二牛捂着耳朵，强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可那声音仿佛有股魔力，直接穿透手掌进入耳中。 “可恶的纪阳，淫贼，流氓，不要脸。” 李二牛一边大骂着纪阳，一边忍不住夹紧了双腿。 .... 清晨。 纪阳伸了个懒腰从被窝中钻了出来。 旁边早已没了章小萍的声音。 “夫君，起来吃早饭吧。” 外面，章小萍将一碗米粥放在了桌子上，脸色异常红润。 不得不说女人的韧性就是强。 果然没有更坏地的，只有累死的牛。 “二牛呐？” “姐姐说去山上打猎，早早就出门了。” “大冬天的那还有猎物可打。” “姐姐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山上碰碰运气，兴许能遇到傻狍子。” 纪阳两三口就把米粥吃了个干净，舔了舔嘴唇，打了个饱嗝：“包子铺的生意怎么样？” “还行，每天能有个百十名食客，比入冬前少了一大半。 不过自从开启送餐服务后，很多大户人家的订单涨了不少。 光是水煎包和小笼包以及混沌，每天都要送出四百多份。 算下来一天也能进账三两多。” 章小萍把包子铺近况简单回报了一下。 对此纪阳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玉河县已经没多少了人了。 “三两已经不少，你安心经营，我去砖窑看看。” 说着，纪阳便打算出门。 “夫君等一下。”章小萍忽然将他喊住，而后便卧室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件崭新的衣服。 “这是姐姐特意为夫君买的，花了不少心思呐。” 章小萍把衣服展开，竟是一整套衣服，上白下灰，外衫为黑色，像是古代公子哥的服侍。 “这衣服不错呀！”纪阳很是喜欢。 谁不希望自己是温文如玉公子哥，每天勾栏听曲。 人靠衣服马靠鞍，衣服一穿，整体气质立马飙升数个档次。 章小萍上下打量着纪阳，两眼全是小星星。 “咋样？帅不帅？” “感觉...像是换了个夫君...” 第139章 药 纪阳一把搂住章小萍的小蛮腰，嘴角带着一丝猥琐笑意。 “那要不要试试新皮肤的夫君？” 感觉到有只温暖大手在身上游走，不堪征伐的章小萍吓得赶忙将其推开。 “夫君就会欺负小萍，不理你了...” 章小萍满脸羞涩，昨夜金戈铁马杀了个七进七出，到现在还有些隐隐作痛。 以后再也不能给他吃鹿宝，不然受罪的只能是自己。 纪阳捏了捏她的小脸，宠溺道：“大白天的就先放过你。” 章小萍松了口气：“夫君，你能不能让人送些砖块去包子铺。 我想在铺子里垒上三四个土炕，咱们可以借用食客的传播力，把土炕推广出去。” 纪阳点了点头，表示没有问题，毕竟古代没有媒体和短视频。 想要快速推广一件东西，只能靠老百姓的嘴。 调戏一番章小萍后，纪阳牵着马车立即去了砖窑。 此时正好有几十名村民刚刚上工。 见到纪阳，全都涌过来嘘寒问暖。 甚至能从一个七十多岁的大爷脸上，看到谄媚笑容。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的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虽说还没到一个月，但纪阳却给他们预支了工钱。 毕竟很多人都吃不饱，长时间干重活肯定不行。 提前拿到工钱后，这帮老头不但给家里买了米面，甚至还添了几件布衣。 人只要吃饱饭就会高兴，一高兴干起活来就越发卖力。 也因此，他们极其珍惜这份工作，生怕惹纪阳不高兴而把他们裁了。 纪阳让他们拉些砖块送去包子铺，这帮老头为了‘争宠’一个个抢着要去。 眼看着要打起来，只好无奈指定几人去送。 摆脱老头后，纪阳才得以去砖窑里面找大铁锤。 见纪阳走过来，大铁锤脸上带着一副男人都懂得的笑意问道。 “这么早就过来？看来昨晚战斗不怎么激烈。” 纪阳白了他一眼，嘴角也微微上扬：“少贫嘴，东西烧得怎么样？” “你看，这是第一批。”大铁锤说着，便打开旁边一个盒子。 只见里面全是相同大小的瓷瓶，造型和手雷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是没有保险销和撞击冒，只有一个细小孔洞。 另外，和爆燃瓶相比，瓷壁厚度做了调整，体积减少一倍，还加了可挂在衣服上的挂环。 纪阳随手拿起一个，掂了掂重量还算比较满意。 “碳沫和油准备好了吗？” “好了，绝对管够。” “走，去训练地试试。” .... 帝都。 一队身穿金色战甲的大内禁军，快马来到一处豪华庄园前。 为首之人眉星剑目，黑色胡渣显得异常刚毅。 正打算出门的黄管家见到来人，神色一变立即迎了上去，语气恭敬道。 “小的拜见大统领。” “林家主可在？” “我家老爷在书房。” 大统领翻身下马，没在理会黄管家，而是直接走进豪华庄园。 不多时，大统领快步来到后院书房。 书房内，一名中年男子一席华丽长袍，正伏案练习书法。 “吆...沈玄大统领！稀客呀...” 林庆年放下手中毛笔，脸上带着官方笑意。 然沈玄并没有好脸色，转身关上房门，走到其面前小声问道。 “距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三日，为何金桂还没有到？” 林庆年闻言，眉头立即微微一皱：“没到？不可能吧！这一路上所经之处我已全部打点好，不可能耽误才对。” 沈玄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旁边椅子上，冷声道：“你把他派到去进货？耽误了大事你担当得起嘛！” 林庆年背着手，凝重说道：“他去的是黑石城下面的一个小县城，那里地处偏僻无人在意，加之当地县令也被他收为己用，按理说不应该会出事。 会不会是河道拥堵，所以才晚了时间？” “不可能，河道路线是我亲自定的，再加上冬天货运本就稀少，怎么可能会拥堵。” “大统领别急，我这就派人沿着河岸去打探。” “不急？其它地方的女童都到了，就差你们这一批，岛上仙师早就已经准备好炼药，错过时间你让我怎么交代。” “要不先让仙师等几天？” “呵，仙师自然可以等，但太后她老人家能等吗？ 她老人家都八十多了！近日又身体欠安，就等仙师炼药延年益寿，现在出了岔子，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林庆年神色凝重，不由得来回踱步。 太后虽然出身林家又是他姑姑，但性情狠辣脾气暴躁，若是惹她不满，即使亲族也会照杀不误。 “实在不行，我命人在帝都附近几个村子先抓一些女童送过去” 沈玄闻言立即摇了摇头：“不行，万一被二皇子或九皇子发现，怕是会以此来要挟太后。 现在大虞无皇，他们两个若想登上帝位，就必须要太后亲下懿旨。 抓女童炼药这事一旦暴露，定会成为他们要挟太后的筹码。” 林庆年自然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可太后是他林家最大靠山，无论如何这个靠山都不能死。 “大统领放心，我保证不会被二皇子和九皇子察觉，当务之急还是先保证女童够数，不然药引缺失如何炼药。” 沈玄心中也是无奈，只好点头答应：“那好吧，不过这次一定要派靠谱的死士去，万一被发现也绝对不能暴露咱们。” 林庆年郑重点了点头：“放心，给我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女童必定送到。” 沈玄起身，临走之前又道：“金桂为何迟迟没来一定要查清。” “不用你说我也会查。”林庆年回道。 沈玄离开后，林庆年立即将黄管家叫了进来。 “老黄，我记得咱们有不少牙行生意，通知他们，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在明天这个时候给我弄来三十名女童。” “老爷，一天时间实在太短，咱们在帝都附近只有一家牙行，怕是...”管家老黄神色满有些为难。 “这我不管，我只要女童，并且还不能被人察觉。”林庆年眼中满是狠意。 老黄无奈，只能点头答应。 “还有，立即派人去找金桂，若是找不到，就让咱们在黑石城的势力去那个小县城查查看。” 第140章 家庭暴力 西河村半山腰处。 随着一声炸响，瞬间惊飞一片鸟儿。 躲在石台下的纪阳和大铁锤缓缓站起身子，只见所有标靶和木头人上，都有被铁片划伤的痕迹。 “乖乖！光听声音就比爆燃瓶强上不少！”大铁锤忍不住感叹道。 手雷内部加入少量动物油后又添加碳沫用于助燃，使其能在最短时间内急速加热升温，从而炸开瓶体。 加之瓶体体积缩小，瓶口缩小，延缓了内部能量外泄，爆炸威力自然也就变强了很多。 虽说还无法和前世手雷相比，但起码也有百分之七八十的威力。 纪阳走进靶场看了一下铁片威力，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 “唉...还是不如钢珠威力大。” 手雷的杀伤原理主要依靠爆炸力量使内部钢珠飞散。 钢珠体积小又极其坚硬，整体成圆形可减少空气阻力，杀伤力比铁片不知道高出多少倍。 只可惜纪阳手中没那么多铁器熔炼，再者炼钢用的火炉现在还造不出来。 不过炼铁炉到时可以建造，若把钢珠换成铁珠，威力定能比铁片在上一个台阶。 对上锁子甲或黄金甲或许穿不透，但对上板甲和竹甲，几乎可以视同无物。 说干就干，接下来数天，纪阳和大铁锤在砖窑旁边盖了一座炼铁房。 平日里以打造农用工具为掩护，实际上却是偷偷生产小铁珠。 铁片换小铁珠后，威力果然大大提升，两公分后的标靶直接穿透，连木头人也能穿进去大半。 接下来一段时间，纪阳和大铁锤两人烧制出近三百个瓷瓶和一千颗小铁珠。 当带着蒋石头他们练习使用技巧时，一帮人直接被原地吓傻。 他们都是上过战场的人，一旦这玩意投入战争，简直不敢想象会收割多少兵士性命。 可万物有利必有弊，粗制手雷虽然威力能让人满意，但杀伤范围并不广泛，几乎只有五到十米范围。 而且这玩意敌我不分，战场上敌我厮杀在一起，若是使用很容易被误伤。 因此只能在特定环境下才能使用。 ..... “纪阳，你最近整天窝在炼铁房在做什么？把身上弄得这么脏！” 李二牛从山上打猎回来，见纪阳脸上全是灰，连她买的衣服也弄得脏兮兮的，神色有些不悦。 这可是自己千挑万选，花了足足五两银子给他定做的衣服。 可他竟然如此不珍惜，简直辜负人家一片心意。 “没啥，我就随便帮乡亲们修补一下农用工具。” 纪阳随意拍打了下身上灰尘，一点都没察觉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李二牛心中莫名升起一丝委屈，语气变得冷淡起来：“你若是不喜欢这身衣服，就把它脱下来扔掉算了。” 纪阳：“？？？” “我没说不喜欢，这衣服款式好看质量又好，干嘛扔了？”纪阳满脸不解。 李二牛瞪着一双水汪汪大眼睛，质问道：“既然喜欢，干嘛还要天天穿？” 纪阳：“？？？” 这是人话吗？喜欢还不能天天穿？。 难道要摆在家里供起来？。 这女人脑子有泡吧！。 “不是，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穿你买的衣服？既然如此你还买它干啥？” 纪阳实在搞不懂李二牛心中想法，感觉比物理公式还难。 听到纪阳这般说，李二牛腾地一下火冒三丈：“好，我是买错了！你把它脱下来。” 纪阳瞪着一双满是疑惑的眼睛，感觉李二牛简直无理取闹。 身为一个老爷们，他自然也有脾气：“脱就脱！” 三下五除二，纪阳脱了个干净。 李二牛见状火更大了，把衣服往地上一扔，上去就踩了几脚。 踩完还不过瘾，越看纪阳越来气，抬手就给他一个熊猫眼。 “唉？打人！你咋打人！” 纪阳捂着火辣辣疼的右眼，脸上满是委屈。 “活该，哼！”李二牛冷哼一声，转身回了东厢房。 这时章小萍火急火燎跑进家门。 刚想宣布一件好事情，就看到姐姐打夫君。 “夫君！你和姐姐这是怎么啦？”章小萍一脸不解和担忧问道。 “暴力！家庭暴力！她无缘无故打我！”纪阳有些欲哭无泪。 他是真不知道李二牛为啥会莫名其妙冲自己发火。 “姐姐是个讲理的人，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打夫君！你把刚才的事说给我听听。” 章小萍捡起地上衣服，并将纪阳扶回正房。 纪阳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继而朝章小萍问道：“你说她是不是无理取闹！” 章小萍听完讲述又看了看手中衣服，上面除了脚印还有很多污垢。 联想到最近几日夫君总是穿着这套衣服，在炼铁房一待就是一天，心中立即明白其中原委。 “夫君，不是小萍斗胆说你，你确实不该天天穿这身衣服。” “为啥？” “姐姐为了做这套衣服跑了好几个裁缝店，可你却把它当工作服穿！还弄得那么脏！这不是辜负姐姐一片心意嘛。” 纪阳闻言顿时一愣，直男的脑子突然拐了个弯。 前世只顾着学业，基本上没和女生相处过，根本不懂得揣测女生心里。 听小萍这么一说，自己这一拳挨得好像也不亏。 “我真挺喜欢这身衣服，所以才舍不得脱，绝对没有辜负她的意思。”纪阳赶忙解释道。 章小萍一脸无奈，暗道一声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夫君和我说有什么用，你该去和姐姐说。” 纪阳干咳一声，他有点不敢去。 可在前世，伟大的网友说过，道歉要趁热，绝对不能等她冷下来在说，不然大概率凉凉。 “我要是现在去，她不会再打我吧？”纪阳还是有点怂。 章小萍见他这般模样，忍不住噗嗤一笑：“怕什么，姐姐又不会打死你。” “呵呵。”纪阳。 “你去和姐姐好好说说，夫妻之间一旦有误会必须要说明白，不然会酿成大错的。”章小萍强行把纪阳往东厢房推去。 “夫君加油，我去做饭。”说罢，她便跑开了。 纪阳站在东厢房门口，忍不住咽了口唾液，内心异常忐忑。 第141章 演到你流泪 纪阳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媳妇，我...” “别烦我！” 话还没说完，便被里面的声音打断。 “我是来道歉的，能进去不？” “不能。” 纪阳头皮有些发麻，不过一般来说，女人说不要就是要，说不能就是能。 当下便大着胆子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还好，没有被踹飞出去。 厢房内，是铜镜幔帐以及梳妆台，完全一副女子闺房装修。 乔迁新居后，李二牛一直以练功为名住在这里，三人还从来没有同床共枕过。 对此，章小萍十分不解，好在都被纪阳给糊弄过去。 纪阳进去后把门关上，李二牛正坐在土炕上擦拭着眼泪。 纪阳心中大为震撼，她可是如同雄鹰一般的女子，一拳就能打死山贼首领，没想到为了一件衣服竟然也会哭。 看来自己的确是伤她心了。 “那啥，我是来道歉的，我不该天天穿着新衣去炼铁房，你别生气...” 纪阳前世没交过女朋友，根本不知道哄女生的套路，因而道歉显得很直白。 李二牛眼眶微红，神情极为冷淡：“我没生气，衣服既然是送你的，你想怎么穿都可以，刚才是我错了。” 完啦！。 女人道歉，天塌地陷。 以前听谈过了恋爱的朋友说过，恋爱中一旦女生道歉那就是要分的节奏。 此时纪阳大脑飞速转动，眼下这情况道歉肯定是不行了。 一来自己没有经验，二来女生若是在气头上，道歉根本不管用。 除此之外还有一招，那就是卖惨。 情感大师尼古拉斯·赵四说过，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临时喝酒是来不及了，只能硬演。 “唉～” 纪阳叹了口气，眉头紧皱，目光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媳妇，其实...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李二牛神情一动，见他一副极其严肃模样，心中微微好奇：“说什么？” 纪阳缓缓走到土炕边，挨着她坐了下去。 李二牛眉头一皱，但没有拒绝。 “想我纪阳，从小苦读圣贤书，到头来却止步一个小小秀才。 在送亲队来之前，我是什么样想必你也听说过。” 李二牛忍不住讥讽道：“游手好闲，四体不勤，和废物没什么两样。” 纪阳也没生气，而是又叹了口气：“没错，那时我对生活对未来都很绝望，人生没有一丝目标。” 可自从你嫁过来后，我的内心就一点点开始变化。” 李二牛微微一愣，眼眸中满是不解：“我？” “对，就是你！”纪阳炽热的目光死死盯着她，语气异常真诚。 不知为何，李二牛看着他那双眼睛，突然感觉有些心慌：“为...为什么？” “你虽是被送亲来的女子，但眼神中却没有一丝颓废和绝望。 你性格开朗，不拘小节，热爱生活，对未来充满期待。 你的出现，仿佛是上天赐给我的一道光，把我从地狱中拉了回来。” 纪阳说着连自己都感觉不好意思的话。 李二牛闻言却整个人都傻了。 原来我对他而言，竟然这般重要！。 “我...我没你说得那么好...” 见李二牛眼中怒气消退大半，对他也不再抗拒，于是趁热打铁继续忽悠。 “不，你有！ 你和其他女子不同，我从没见过像你这般坚强的女人。 家里没吃的，你去上山打猎，我被山贼抓住，你又能挺身而出救我。 没有你，我纪阳怕是早就死了，哪还会有现在的好日子过。 在我心里，你很重要，任何人都无法代替。” 听着纪阳如同表白般的话语，李二牛瞬间感觉脸颊有些发烫。 “你真这么觉得？那为什么还把我送你的衣服给弄成那般模样？” 察觉到李二牛的变化，纪阳再次长叹一声。 “唉...我知道，像我这种乡野村夫肯定配不上你，但只要能看到你我就已经很开心。 那件衣服是你送我的，看到她我就仿佛看到你在身边，所以干什么都有劲，因此才不舍得脱下。 只是我这人太笨，既不会说话又不会揣摩女人心，这才惹你生气。” 纪阳这话虽然有些加工成分，但大部分都是真的，也不算完完全全撒谎。 李二牛愣愣看着纪阳，胸口小鹿乱撞。 原来，他是这么喜欢自己！喜欢到一件普通衣服都舍不得脱下。 虞妙焉呀虞妙焉，你怎么这么迟钝，真是笨死了。 他虽然身份低微，但为人坦坦荡荡，对自己也很恭敬。 即便自己都嫁过来半年多，却从未强迫过什么，也从未有过任何不满。 仔细想来，他还是很不错的，善于创造不惧强权还很有智慧。 反观自己，除了会打架几乎一无是处。 至于女帝身份，呵呵，落难凤凰不如鸡，又有谁会认呐。 “你...你别这么说，其实你也...也挺好，刚才是我太激动。” 李二牛低着头，打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主动道歉。 纪阳见状心中偷笑，果然卖惨加称赞这招对你女人有很大杀伤力。 “之前咱们不是有三年之约嘛，如果你实在讨厌我，我现在就可以放你自由。” 最后一招，以退为进，不信还拿捏不了她。 果然，李二牛听到这句话后，神色非但没有一丝高兴，反而全是慌张。 “我...我李二牛向来说话算话，说三年就三年，绝不反悔。” “那你还生气吗？” “哼～不生气。” “欧耶！”纪阳大喜，下意识给了她一个大大拥抱。 李二牛娇躯顿时一僵，瞳孔也骤然一缩。 这要是在之前，早就一脚踹过去，可现在却全身发麻，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除了父亲和外公外，这是第一次被男人抱。 原来他的怀抱，和父亲以及外公一样温暖。 “夫君，姐姐，该吃晚饭了！”门外，章小萍突然闯了进来。 “呀！”看到两人抱在一起，当即惊叫一声，双手捂住眼睛并留了个缝。 “饭还得等一会，半个时辰后在吃也不晚。”说罢，章小萍赶忙退出门外，并十分懂事地关上房门。 第142章 定价 李二牛赶忙将纪阳推开，表情即尴尬又羞涩。 “都怪你，毛手毛脚被小萍看了笑话。” 李二牛出声斥责，却也没有生气，只是慌乱地整理了一下秀发。 纪阳嘿嘿一笑，看来不光哄好了她，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 章小萍原本还趴在门上打算偷听，下一秒门一开差点栽进去。 “好你个小萍，竟还敢偷听！”纪阳忍不住捏了下她的小脸，狠狠在屁股上拍了一下。 已为人妇的章小萍尺度越来越大，被拍屁股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羞涩。 “嘿嘿，都怪小萍不懂事，要是再晚来一会就好了。”章小萍一脸调笑模样。 李二牛俏脸上的红霞还未褪去，见章小萍敢笑她，立即就要拧她。 “你个死丫头，看我不拧死你。” 两女嬉笑打闹，纪阳心情也格外舒畅。 还有什么比家庭和谐更重要的呐。 打闹一番后，三人回正房用餐。 同时，章小萍也把推广土炕之事说了一下。 自从包子铺烧起土炕后，立马引起来往食客的注意。 包子铺经过扩大，所用食客都在屋子里面用餐。 密封好后，土炕一烧温度直接飙到二十度左右，那是相当暖和。 食客们一来，就跟进了暖炉似的，简直舒服到爆炸。 可他们又没看到屋子里有炭火，于是就问章小萍用了何种取暖手段。 然后章小萍就给他们介绍起土炕以及垒盖方法。 之后也没有过度吹捧，那帮食客纷纷表示要在自己家也建一个。 毕竟取暖效果这么好，而且垒盖简单还只需烧木材就行，比起碳火可要划算不少。 垒盖土炕自然少不了用砖，章小萍趁机说自家建了一座砖窑，可以给他们提供砖块，并给予技术支持。 食客们闻言高兴得不得了，毕竟去黑石城采购砖块一来一回要不少时间，如今当地有了砖窑，他们自然不会舍近求远。 “夫君，光是今天就有五位食客要订购砖块，估计之后几天订购者会更多，你看咱们要把砖块价格定在多少合适？”章小萍一边擦着桌子一边问道。 一旁李二牛提议道：“黑石城卖两文钱一块，那咱们也定相同价格。” 纪阳想了一下，摇摇头说道：“不，我要定六文钱一块。” “六文钱？你当他们是冤大头呐？”李二牛白了纪阳一眼。 能在这个天气经常去包子铺吃包子，起码也是小老板。 生意人最会算小账，向来不愿意吃亏，怎么可能会花三倍价钱买砖块。 章小萍也是眉头微皱，劝说道：“夫君，我看还是定三文钱比较合适，这个价格他们应该能接受。” 纪阳淡淡一笑说道：“从黑石城购买除了价格本身外，还有不少运费，折算进去也划到三文钱一块。 但在咱们这里买，不光可以省下运费，还可以省下来往时间，并且砖块若有问题，可以随时更换。 综合考虑下，四文钱一块是他们肯定能接受。” 听到纪阳这般说，二人微微点了点头。 “那夫君为何要定六文？”章小萍依旧不解。 “六文是虚价。”纪阳继续解释：“那些个小老板虽然比普通百姓有钱，但财产也不会太多，因此无论买什么都会斤斤计较处处算计，总想占点便宜。 因此定价六文是给他们讲价用的，在讨价还价过程中，只要让他们觉得占到便宜，才能痛痛快快掏钱。” 李二牛不懂经商，听得有些迷糊。 章小萍却眼前一亮，立马明白过来。 “我懂了，咱们定六文，然后让他讲价到四文，这样一来他们觉得占到便宜，咱们也达到原本目的，双方都不亏。” “孺子可教。”纪阳点了点头，表示正解。 “夫君你可真是个奸商，不过我喜欢。”章小萍一脸贼笑。 第二天 在章小萍和一帮食客‘激烈’的讨价还价中，最终定下每块砖头四文钱。 当天下午，便有七八辆马车来到西河村砖窑厂，拉走三千多块砖。 砖窑厂盖不赊欠，立马入账十几两。 纪海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嘴巴都快笑裂。 砖窑厂目前是纪海负责管理。 本来他还担心卖不出去，现在一下就把库存给清了，心中总算松了口气。 但当章小萍告诉他，接下来会有更多的人来买砖块时，纪海是既高兴又犯愁。 高兴自然是赚到了钱。 纪阳说过，今后砖窑厂就交给他负责，净利润给他一半。 今日这十几两除去工钱和本钱，最少能分得四两。 可愁的是生产力跟不上。 砖窑工人太少，在加上就一个炉子，一天最多能出三四百块。 几天之后，由于章小萍的推广和那些小老板的口口相传，前来买砖的人越来越多。 尤其是一些大户人家，他们府邸大，人口多。 小妾房，公子房，小姐房还有长辈的房间都要垒盖土炕。 除此之外，还有想要修补院墙的，加盖房屋的等等。 这些个大户人家可不缺钱，为了能早点用上土炕，甚至想加钱插队。 纪海每天都被前来购买砖块的下人或管家催促，搞得他都有点神经衰弱。 可怜砖窑里的老头们快累成狗了，几乎没有一刻休息时间。 无奈之下，纪海只能找纪阳商量，看看能不能多加几个炉子，这样烧起来也快点。 多建几个炉子自然没问题，可工人从哪来？。 当下西河村所有‘能干’的老头已经全被拉进砖窑干活。 为了鼓励他们，甚至还多加了一文工钱，可仍旧跟不上。 就在纪阳考虑要不要招一些外村人来上工时，大嫂却带着一帮妇女来炼铁房找他。 “阳子，大嫂给你商量点事。”大嫂走到纪阳面前，脸上堆着笑意。 “大嫂，你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就行。”纪阳洗了洗手，带着疑惑目光看向大嫂和一众妇女。 “嘿嘿，其实也没啥大事，我看咱们砖窑厂最近特别忙，就想着带大家伙帮帮你。 至于工钱，你看着给点就行...” 第143章 女工 帮忙？。 纪阳有点没反应过来。 古人思想守旧，受某种学派影响，女性被要求遵循严格的道德规范和行为准则，男女有别就是其中之一。 为防止男女之间的非正当接触和交往，他们认为限制女性的活动范围被认为是必要的。 因此很少有女性独自外出工作，一来是不安全，二来是不符合古人价值观。 虽然农村地区对女性束缚没那么强，但也仅限于下地干活。 要知道古代女子的名声可是及其重要， 在全是男人的砖窑厂工作，很容易被人传闲话造黄谣。 若实在穷苦到不行，或许会让家中女性去织布厂和裁缝铺以及洗衣院工作。 这三样工作基本上全是女工，不容易被传闲话。 “大嫂，她们该不会是想到砖窑厂上工吧？”纪阳询问了一句，想确定一下。 “阳子，现在日子不好过，都是乡里乡亲的，咱能帮一把就帮一把，正好厂里不也缺人嘛。” 纪阳眉头一挑，大嫂不是个爱管闲事或大发慈悲之人。 估计是村中妇女求她，大嫂碍面子不好拒绝，所以才带人来找自己。 在他心里，女人无论干什么工作，只要能干好都可以胜任，无需区别对待。 之前也想过招一批女工上砖窑厂，但碍于古人对女子的种种束缚，始终没敢开口。 现在她们主动送上门，倒也省去很多麻烦。 不过在上工之前，还是得给她们打个预防针。 “各位大嫂大婶大妹子，砖窑厂里可全是男人，你们不怕外人说闲话？ 再者，砖窑厂的工作又脏又累，不像织布刺绣那般轻松。 若是干上个两三天嫌脏嫌累就离开，我可不会发一文工钱给你们。” 一众妇女像是提前商量好一般，神色没有任何犹豫回道。 “你就放心吧纪阳，砖窑厂里的男人都是本村人，我公公就在里面，不怕被人传闲话。” “没错，他们全都是五十岁以上的老头，那还有和我们传闲话的本领，早蔫吧了。” 说着，一众妇女立马哈哈大笑起来。 纪阳无语，谁说五十岁以上就蔫吧！。 在前世某些神秘软件中，他可看过好多七十老汉大战嫩模的作品。 不过古代男子缺衣少穿，加之经常挨饿，因此衰老很快，四十多岁基本上就不行了。 也难怪她们不怕传闲话。 “纪阳，你放心用我们，我们能干！” “都是常年种地的妇人，身上力气不比那些老头差。” “纪阳你放心，我们肯定给你干好，绝不嫌脏嫌累。” “就是，再说你这砖窑厂不正缺人嘛，我们主动帮忙你可别不领情！” “这话在理，我们这些大嫂大婶不帮你谁帮你！一旦砖块供应不上，受损失的不还是你嘛！” “对对对，就凭这个你得给我们开和男人一样的工钱。” 一众妇人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然而纪阳的神情却逐渐冷了下来。 明明是她们主动来找工作，怎么搞的反而像自己求她们来一样。 “各位大嫂大婶大妹子，实在不好意思，为了不必要的麻烦，砖窑厂暂时不打算招女工，你们请回吧。” 纪阳此话一出，一帮妇人立即埋怨起来。 “纪阳，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主动来帮你，你咋这个态度？” “小婵她娘，看看你小叔子，我们都不怕说闲话，他却还不领情！” “没有我们帮忙，砖窑厂肯定忙不过来，到时那些客户说不定就不买了!” 纪阳心中感觉好笑，其实他知道这帮妇人打什么主意。 无非是想让他把工钱定得和男人一样，然后还得对她们感恩戴德。 典型的当婊子立牌坊。 纪阳自然也不会惯着她们，想要在他这里吃口饭没问题，但态度起码要有。 “各位别误会，我是为了你们名声着想。 另外工人这事无须操心，咱们村虽然没有合适的男人，但不代表别的村子没有。” “什么！你要招外村人？”一众人妇人闻言大惊。 “招外村人咋啦！” 突然，大嫂一声爆喝，脸色阴沉，目光中满是怒气。 “你们这帮贱皮子，家里都吃不上饭了还摆什么谱。 刚才苦苦哀求我的嘴脸都忘啦？。 想在砖窑混口饭吃就给我好好说话，把态度摆正，别搞得像求你们来上工似的。 老娘告诉你们，全县那么多人，想找工作的老汉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不差你们几个。” 大嫂本就脾气暴躁，直接将一众妇人给骂得抬不起头。 如今天寒地冻，连野菜都没得挖，家家户户存粮又不多，一些人口多的家庭已经缩减到一天一顿饭。 眼看着在砖窑厂上工的老头每天都能赚上七文钱，她们怎能不羡慕。 于是几人商量过后，就去找纪阳大嫂帮忙说说，让她们也去砖窑厂上工。 本来觉得自己是纪阳长辈，就想着压他一头，忽悠他多给点工钱。 没想到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 大嫂冷哼一声，不在理会这帮妇人：“阳子，别理她们，你忙你的。” “你们走吧，别打扰我工作。”纪阳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 一众妇人见状，脸色变得极为难堪，心中既后悔又懊恼。 本来是求人家，结果自己还摆谱耍心眼，这下倒好，玩崩了。 “纪老板，我们都是妇人，没啥见识又不会说话，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们一般见识。” “就是就是，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在砖窑厂讨一份工作养家糊口，不然全家非得饿死不可。” “我们不要求很多钱，一天三文就行，保证出工出力，绝不偷懒。” 纪阳面无表情，只是冷冷说道：“都是同村人，你们若真诚一点，我自然会拉你们一把。 这样吧，从明天开始你们来砖窑厂上工，不过会有一个月试用期，试用期内每天三文钱。 在试用期内如果干活认真，不偷奸耍滑且又干得好，就可以转为正式员工。 工钱和男工一样，每天七文，并且满勤再奖励三十文，干够十五天还可以预支十天工钱。 你们能接受吗？” 第144章 流民 “我们能！” “你放心，我们肯定使出喂奶的劲干活，绝不会比那帮老头差。” 原本以为事情无望，不料人家纪阳宽宏大量，竟还愿意给她们一个机会。 大悲大喜之下，一帮妇人更加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经过简单培训，这帮妇人正式加入砖窑厂上工。 砖窑厂的老头见来了一帮妇人，原本还十分不满，觉得会拖累他们。 谁知妇人干起活来比他们还快了整整一倍。 都是耕田大妈，皮肤厚黑，身强体壮，力气并不比男人小，尤其是他们一帮老头。 在加上妇人大都在三十岁左右，光是年轻二字就稳占上风。 一开始老头们还不服，憋着劲非要和妇人比一比。 然而一天下来，老头烧砖四百五十七块，妇人烧砖一千二百一十九块，比他们多了近三倍。 这下老头们不得不服，再也不敢在言语之间讥讽妇人。 有了女工加入，产量提升数倍，但依旧跟不上订购速度。 几天下来，在一些人体验过土炕效果后，便成了炫耀资本。 那些个小老板为了做生意，时常会巴结一些外县大老板。 于是他们灵机一动，送礼也不在送茶叶布匹，转而送砖块加工人。 那帮大老板看着一车拉过来的砖头，差点连门都没让他们进。 最后小老板们不停普及土炕效果，甚至夸张到说，冬天家里盖土炕，仿佛太阳挂床上。 总之十分离谱。 好在土炕也没让外县那些大老板失望，真切感受到土炕带来的温度后，就再也无法离开屋子。 小老板们无意间的举动，导致附近几个县城的人纷纷来纪阳这里购买砖块。 订单甚至都排到两三个月以后。 无奈之下，纪阳只好组织人手扩大砖窑厂，短短十天不到，小厂变大厂。 加之砖窑厂开始用女工之后，村子里的其她妇人也坐不住了，纷纷找纪阳面试。 很快，砖窑厂工人便突破百人。 砖块也由原来的日产两千，变为现在的日产四千。 砖窑内，一众妇人正忙得热火朝天。 纪阳和大铁锤则在一个小炉子旁烧制瓷瓶。 这些天通过不断改良，香瓜手雷的稳定性越来越强。 原先爆炸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六十，现在已经提高到百分之九十九。 还有爆炸范围一开始只有个大概，经过不断测试，有效杀伤终于稳定在五米之内。 性能既然已经没有问题，接下来便是量产。。 因此纪阳和大铁锤数日以来不是烧制瓷瓶就是炼制铁珠。 “先生，咱都炼制出一千个香瓜手雷了，还炼呐？”大铁锤将最后一批瓷瓶从炉子内夹出，不禁问道。 纪阳一边将用掉的废水倒掉，一边淡淡说道：“有备无患，反正瓷瓶和铁珠又不会过期。 在说了，别看现在日子过得很安稳，实际上咱们依旧处于危险之中。” 大铁锤不解，看看旁边没人，低声问道：“先生，您是说县令冯栋？” 纪阳眉头微皱，嗯了一声：“没错，冯栋在关键时刻能弃车保帅，可见行事果断，颇有心计。 咱们坏了他的好事，又把他扶持的雾隐山山贼给灭了，你觉得他会不报复？” 大铁锤点了点头：“这点我想过，只是从女童丢失案到现在差不多快俩月，他怎么还没动静？” “不知道，不过时间越长，对咱们来说就越危险，因为他会准备得更加充分。” “要我说不如主动出击，让大菊和石头哥带人悄悄潜入县衙，直接把冯栋做掉。” 纪阳白了大铁锤一眼：“谋杀朝廷命官？你小子胆可真肥。 那可是形同造反的重罪，一旦查到咱们，你觉得下场会如何？” 大铁锤傻兮兮一笑：“我就随便说说而已，就是被动防守太过折磨人。” “所以咱们才要多准备一些香瓜手雷，另外速射弓弩也要多打造一些。” 纪阳话音刚落，突然听到周围工人朝他喊道。 “纪先生，二夫人来啦！” 纪阳抬头朝砖窑门口看去，果然见章小萍朝他快步走来。 “你来干啥？砖窑里又热又脏，快出去。” “没事，我就是来看看夫君。”章小萍脸上带着笑意，伸手拍打着纪阳身上的灰尘。 纪阳把她带到自己的小炉子旁边，这里留有通风口，没那么热。 “二夫人好。”大铁锤赶忙起身打了个招呼。 “铁锤大哥不用客气，我带了一些包子，你们快吃一些。”章小萍说着，将手中一个餐盒放在旁边石台上。 “谢谢二夫人，我正好有些饿了。”大铁锤也不客气，洗了洗手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你不是去包子铺了嘛？咋这么快就回来。”纪阳同样拿起一个包子，边吃边问道。 “铺子里的香料没了，我回家来拿一些。 另外，有件事我想和夫君说一下。”章小萍忽然神情变得有些凝重。 “什么事？你说。” “最近有很多泼皮无赖在咱们包子铺闹事。 不是故意把虫子塞进包子再索要赔偿，就是故意和客人起冲突。 这些天下来，食客足足少了一半，一些老主顾也害怕吃出虫子，外送订单也少了两成。” 章小萍一脸焦虑和不解，做生意遇到泼皮无赖是很正常的事，可天天遇到就不太正常了，总感觉有人在故意针对她们。 纪阳眉头微皱，旁边的大铁锤也放下了手中包子。 “那些泼皮无赖你都认识吗？”纪阳问道。 章小萍摇了摇头：“不认得，不过翠姐说，他们好像是住在山洞里的流民。” “流民？他们是只在咱们包子铺闹事，还是在全县城各处都闹事？” “我打听过，应该是专门针对咱们，他们上午来一批下午来一批，一闹就是两个多时辰，根本没办法做生意。” 章小萍有些气愤，她在经营包子铺时向来与人为善，从来没得罪过谁，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在针对她。 旁边大铁锤听完后顿时怒火暴涨：“妈的！一帮泼皮无赖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我这就去喊石头哥下山，那帮泼皮无赖要是下午还敢来，定要将他们打得连他妈都不认得。” 第145章 他是东家? “你别着急，现在事情还没查清楚，不要轻易让他们下山，不然定会出事。” 纪阳立即拒绝大铁锤的提议。 两个月来，蒋石头等人天天在山上修路，早就憋得不行。 自打从战场回来后，似乎每个人都变得有些狂躁，情绪极不稳定。 甚至于出现好几次家暴现象，把媳妇孩子打得头破血流。 村里人都说他们在战场上杀了人，那些敌人的鬼魂在缠着他们。 其实纪阳心里很清楚，他们是得了创伤性应激障碍，坚称ptsd。 纪阳是理科生，没学过心理学，只能慢慢开导。 平日里让他们家人多对其多多关爱，生活上尽量也远离人群避免冲突。 这也是他为何让蒋石头等人一直在山上修路的原因。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些好转，还是不要打扰他们的好。 大铁锤神色一凝，皱着眉头小声说道：“先生，您说这事有没有可是冯栋指使的？” “呵..谁知道。”纪阳既没确定也没否定。 纪阳从未和流民有过交集，更谈不上得罪。 现在他们专门针对包子铺，那只有一个可能，受人指使。 在玉河县，唯一敌人便是冯栋，想不怀疑他都难。 “夫君，那些流民不光在咱们店里闹事，有时还会阻拦姐妹们送餐。” 章小萍立即把最近发生的所有事全部汇报了一遍。 包子铺的送餐计划早已走上正轨。 每名送餐员都有一个自己的保温箱可以背在背上。 除了送包子外，其它美食也会送。 本来纪阳还打算教她们学骑马，这样不但效率更高，还可以在附近几个县城一起送。 不光碍于混沌，甜米粥，胡辣汤这些汤汤水水受不了颠簸，才没有实行。 好在历经两个月时间，再加上伙食改善和顿顿都能吃饱，那些送餐员的体力也逐渐跟上，即便同时送两三家，也能在美食变凉之前送到。 可最近几天，那帮流民天天在县城将送餐员拦下。 他们一个个衣衫破烂，拿着破碗乞讨，不施舍几文钱根本不让她们离开。 包子铺的送餐员身上哪有什么钱，就算有也舍不得施舍。 若那帮人实在要不到钱，就会动手抢保温箱，把里面的美食全部抢去。 “艹他奶奶的，这妥妥是在针对咱们，必须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大铁锤挥舞着铁锤，做了一个敲脑袋的动作。 纪阳心中冷笑，看来冯栋是坐不住了。 上次在码头杀了近一百名差役，除去维持县城正常运转的差役外，他就是个光杆司令。 也难怪他会把注意打到流民头上，毕竟玉河县几乎没有多少青壮男子，就算有也是残疾或傻子。 估计冯栋是想在扶持出一批山贼为他效力。 “对了，大菊不是一直在包子铺嘛？她没出手？”纪阳出声问道。 包子铺全是女人，被一些流氓和老色胚言语调戏还好，就怕有不长眼的想以身试法。 因此大菊每天都在包子铺帮忙，顺便充当安保工作。 章小萍叹了口气一脸无奈：“那些流民也不打砸，就光是言语挑衅。 若是大菊上前，还没碰到他们，他们就躺在地上打滚，说我们店大欺客。 大菊想直接把他们扔出去，他们又开始脱衣服裤子。 大菊姐也是姑娘，还怎么好意思碰他们，真无赖。” 纪阳哑然失笑，还真他妈是一帮人才。 “大铁锤，咱们去包子铺会会他们。”纪阳简单擦了下脸上污渍。 既然人家已经出招，那他也只能接招。 “没问题，正好拿他们松松筋骨。”大铁锤扭了扭脖子，顿时嘎嘎作响。 “夫君，那帮流民都是泼皮无赖，你小心一点。”章小萍担心道。 “放心吧，你夫君硬着呐，他们伤不了我。” 章小萍点了点头：“那夫君先行，家里的香料不多了，我要和大嫂现磨一些。” “行，还有昨天二牛打的那只傻狍子，大嫂已经处理好，走的时候别忘了带上。” “知道啦夫君。” 章小萍离开后，纪阳和大铁锤两人立即骑马朝县城而去。 如今到了二月，已是冬末春初。 虽说还是有点冷，但堆积在城门口的雪堆已经开始融化。 城外几百米处，原先那个小小包子铺早已扩展到六间屋子。 其中四间是连在一起的，包括后厨和用餐前厅。 另外两间则是宿舍，大菊和从界垣山救出来的姑娘，以及翠姐喊来的一些送餐员姐妹都住在着。 从战场回来后，这还是纪阳第一次来包子铺，心中不免感叹变化真大。 “先生，现在不是营业时间吗？怎么还关着门？”大铁锤将马拴好后，走过来问道。 “可能都在屋子里用餐吧，毕竟开门会流失热气。”纪阳说着，便走到门前敲了敲门。 少许，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一张陌生且稍微有些稚嫩的脸蛋出现在两人眼中， “姑娘，我是...” 纪阳刚想自报身份，那陌生姑娘却突然把门给砰的一声死死关上。 差点被撞到鼻子的纪阳，下意识往后退了步不，差点坐在地上。 “什么情况？”纪阳和大铁锤面面相觑，二人一脸懵逼。 屋内。 阿莲迅速把门闩插上，不停抚摸着胸口顺气。 “阿莲姐，你这是咋啦？” 一名正在给食客倒酒的小姑娘见状赶忙走过来问道。 “又来一个灾星，简直没完没了，太气人啦！”阿莲双手掐腰，气鼓鼓说道。 “是来闹事的流民？”小姑娘神色满是慌张。 “蓬头垢面，全身像是乞丐，肯定是和之前那些流民一伙的。” “呀！那咋办！大菊姐和翠姐刚去了县城，咱们可应付不来！” “没事，咱不开门，就让他们在外面冻着。”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我是纪阳，不是坏人。”纪阳在门外大喊。 小姑娘眉头微皱，一副思索模样：“纪阳！纪阳是谁？” 阿莲摇了摇头：“不知道，管他是谁，咱不要理会。” 咚咚咚。 “开门呐！别躲在里面不出声。” “先生，这些个姑娘真不懂礼数，让我把门撞开。” 阿莲闻言内心骤然一紧，脸色异常慌张。 “红红！他们要撞门了，这下可咋办？” 名叫红红的小姑娘也是不知所措：“我哪知道，要不把姐妹们都喊过来堵门。” 阿莲赶忙点头：“那你快去。” 红红立即朝后厨跑去。 阿莲目光看向一众食客，却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模样，找他们帮忙肯定也没用。 “你们两个流氓浑蛋，我家大菊姐姐可厉害了，你们要是在不走，小心挨揍！” 阿莲大声朝门外喊道，似乎想把外面的两人吓走。 门外的纪阳和大铁锤都是一脸无奈。 感情是把他们当成来闹事的流民了。 “姑娘，你别误会，我们不是流民，小萍没给你说过纪阳这个名字吗？”纪阳同样大声朝里面喊道。 阿莲见门外之人竟能叫出二夫人名字，顿时感到有些意外，听口气似乎还和二夫人很熟。 “纪阳？这个名字确实有点耳熟。”阿莲低声自语了一句。 此时，后厨里的一众姑娘也跑了出来。 “姐妹们，你们知道纪阳这个人吗？”阿莲立即问道。 人群中，一些同小萍和翠姐一起关在界垣山的姑娘立即回道。 “当然知道！他是两位夫人的夫君，也是咱们的恩人和东家。” 阿莲：“.....” 第146章 您真是一个好人 阿莲已经开始冒汗。 包子铺的东家她经常听到。 毕竟二夫人天天念叨她夫君多好多好。 不但勇斗山贼解救几十名被偷女童，还是一位大美食家。 包子铺所有美食全是出自东家之手，每一样都风靡数县。 而且二夫人还说，东家性情温和，对她这个小妾都十分包容和疼爱，从未打骂过她。 只是这个天天挂在嘴边的东家，二夫人却从来没说过名字。 倒是刚来的时候翠姐提过一嘴，怎奈她们一直都处于忙碌状态，时间一长就给忘了。 咚咚咚。 “各位姑奶奶们，能不能把门打开，外面都冻死啦！”大铁锤那浑厚的声音响起，把屋内一众姑娘吓了一跳。 阿莲此时反应过来，哭丧着脸说道：“我...我好像把东家给关外面了...” “什么？先生来啦！”姑娘们的神情立马变得惊喜万分。 不管是见过纪阳的还是没见过纪阳的，表情都异常激动。 “我...我刚才还以为是来闹事的流民，就...”阿莲像是做错事的小姑娘，低着头小脸通红。 “你这死丫头！要是先生生气，你好日子就到头啦！”几名姑娘忍不住用手指搓了下她的脑袋，随即赶忙去开门。 门外，纪阳搓着手哈着热气。 奶奶的，老板被员工关在门外，这上哪说理去。 “先生，门开啦！”大铁锤刚想强推，就见木门主动打开。 纪阳抬头一看，六七个姑娘带着一副欣喜之色涌了出来。 “先生～”。 “先生您终于来看我们啦...姐妹们都快想死你了。” “呀！先生，您身上怎么这么脏？快把衣服脱下来，我帮您洗洗。” 其中几人纪阳在界垣山见过，在大菊家住的时候相处一段时间，彼此都十分熟悉。 就是这帮姑娘曾经当过肉马，导致思想特别开放，老爱开一些荤素不忌的玩笑。 另外几名姑娘则稳重多了，乖乖站在一旁显得有些拘谨。 “我说你们能不能别像蜜蜂见了花似的，进去在采蜜行不行？”一旁大铁锤见自己无人欢迎，略微有些醋意。 “先生快进来，我亲自给您熬碗米粥暖暖身子。”一名姑娘拉着纪阳就往屋内走去。 纪阳心中苦笑，这帮姑娘热情起来，还真有点招架不住。 进了屋子，纪阳瞬间感觉暖和很多，简直和暖气有的一拼。 仔细一看在才知道，整间屋子里足足烧了四个土炕，不暖和才怪。 包子铺每次扩展都是章小萍亲自设计监工，整体看上去和一个小酒馆似的。 前厅摆放着二十多张桌子，正有三三两两的食客在喝着小酒吃东西。 纪阳不禁愕然，什么时候包子也能当下酒菜了！。 看来以后若有机会，必须搞点卤肉或烤串，最好在研发一种白酒。 民以食为天，有钱人更喜欢千奇百怪的吃法和各种各样的美食，从他们身上赚钱才是最快最有效的。 经过码头一战，玉河县很多人都认识纪阳。 见他走进来，所有食客都对其点头微笑，眼神异常和善。 纪阳同样报以微笑，但也仅此而已，并没有开口打招呼。 “翠姐和大菊怎么没在？”纪阳在一众姑娘中并没有看到她俩，于是开口问道。 “先生您不知道，就刚刚我们去县城送餐的姐妹又被流民给拦下。 翠姐和大菊得知后，便去县城救人了。” 大铁锤闻言神情一动，立即朝纪阳说道：“我去帮忙。” “你知道她们在哪吗就去？”纪阳白了大铁锤一眼：“再说，你难道还不放心大菊的实力？” 大铁锤傻傻一笑：“嘿嘿，我忘了，有大菊在，区区流民根本没啥威胁。” “先生，您这次亲自过来，是不是专门为闹事流民而来？”一名姑娘开口问道。 纪阳点了点头：“没错，你们该干嘛干嘛，等会若有流民来闹事，交给我俩就行。” 大铁锤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拍着胸口说道：“姑娘们放心，有铁锤哥哥在，看我揍不揍他就完啦。 不过在此之前，我到先问问你们，刚才是谁把我和先生关在门外？。 还骂我们是流氓浑蛋？我看看是那个大聪明！” 一直躲在最后的阿莲暗道一声完了。 本想躲在人群慢慢隐身，然现在只能硬着头皮走到纪阳面前。 “先...先生，我没见过您，所以...” 阿莲低着头不敢看纪阳，手指搓着衣角，肉眼可见的紧张。 纪阳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不过还是略微斥责道。 “你没见过我不要紧，但也不能问都不问就把我们关在门外吧？。 若我们只是普通食客，你这么做不是砸自己招牌嘛。” 阿莲赶忙解释：“对不起先生，我看到你们这幅模样，下意识以为...” “以为什么？难不成你还会以貌取人？”纪阳眉头一皱，表情也严肃起来。 “没有...我...”阿莲不停摆手，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急得都快哭了。 “无论做什么生意，切勿拜高踩低以貌取人，只要能付得起饭钱，哪怕是乞丐，也要一视同仁，为其服务。” 纪阳冷声说道，同时心想要不要组织一下开个培训课。 即便不唱‘给所有的烦恼说拜拜...’。 但起码的欢迎光临和微笑服务应该普及一下。 阿莲见状还以为纪阳动了气，心立马提到嗓子眼。 她本来也是流民，过的是三天饿九顿的生活，身上也就一件单衣。 若不是翠姐及时拉了一把，让她在这里当送餐员，估计早就冻死在山洞里。 如今好不容易过上冷有所衣，饿有所食的生活，却又要因为自己一时犯傻而丢掉！。 她不想在回到以前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于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先生，您...您别赶我走！” 纪阳被吓了一跳，立马像猫似的躲开。 他可不喜欢被人跪拜，会折寿的。 一众姑娘见状也纷纷开口求情。 在所有送餐员中，阿莲是最勤快的那个，平日里送的订单也最多。 只是今日订单较少，她才留在包子铺帮忙，不然也不会恰巧把纪阳关在门外。 纪阳有些哭笑不得，他感觉自己也没说什么，怎么一个个反应这么大！。 “你快起来吧，我没说要赶你走。” 阿莲闻言，眼眸中有些不可置信，她还以为自己要苦苦哀求，最后不得不牺牲点什么才能继续留下，万没想到纪先生这么大度。 大铁锤脸上带着笑意，忍不住夸道：“我们家先生菩萨心肠，心宽似海，岂会和你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 阿莲以前讨饭见过不少老板，哪一个不是趾高气扬高高在上。 仅是站在他们面前，都会嫌你身上臭，还会命下人对其殴打。 刚才自己不光把纪先生关在门外挨冻，甚至还对其辱骂，这要是换做别人，定会免不了一阵毒打。 “先生，您真是一个好人！”阿莲双眸中满是感激和激动之色。 同时心中暗暗发誓，今后定要更加卖力工作，以报先生大恩。 纪阳摸了摸下巴，嘴角带着笑意：“我确实是个好人。” 大铁锤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您在战场上火烧西凉军以及在码头上用爆燃瓶炸人时，可不想是个好人...。 阿莲缓缓起身，刚松了口气，包子铺的木门却突然被人猛地推开，发出巨大响声。 “臭娘们，快给老子拿一笼小笼包。” 一名像是乞丐模样的男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并十分嚣张地跳到桌子上，而后坐下。 第147章 老子有钱 不用说，此人定是来闹事的流民。 大铁锤冷哼一声，嘴角漏出一抹残忍笑意，当即便要动手教训他。 “等等，我倒要看看他想怎么闹。”纪阳伸手阻止了大铁锤，目光饶有兴致地看着男子。 “人都死哪去了！怎么还不来招待本大爷？” 男子见没人理他，立马大声嚷嚷起来。 店铺里的姑娘都被闹得有些心理阴影，之前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 现在东家来了，她们反倒胆怯起来，一个个往后退了退。 阿莲见纪阳没有动静，知道他是想先观察一番，这个时候必须得有人过去招呼。 为了改变刚才给纪阳留下的不好印象，她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脸走了过去。 “这位客官，请您先从桌子上下来好吗？” 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眼阿莲，见她模样还不错，眼色也变得色迷迷起来。 “吆...好俊俏的小娘们，窑子里出来的吧。” 阿莲脸色一僵，强忍心中怒气，依旧带着笑脸：“客官，请您坐在凳子上，另外您想吃肉包还是素包？我这就让姐妹们去做。” “哪条律法规定客人不能上桌吃饭？少他妈废话，荤素老子都要，在来四两清酒。” 男子趾高气扬，有意想引起所有人注意。 大铁锤咬着牙，冷声说道：“妈的，这小子一屁股坐上去，不是成心恶心别的食客，败坏包子铺名声嘛。” “等会下手重点。”纪阳淡淡说道。 “嘿嘿！放心。”大铁锤转动了下手腕，脸上一片坏笑。 很快，阿莲端着两笼小笼包和一壶清酒从后厨走了过来。 路过纪阳身边时，被他拦下并叮嘱了几句。 阿莲神色一动，微微点了点头。 “客官，您的小笼包和清酒。”阿莲走到男子面前，不过他坐在桌子上，餐盘根本没地方放。 “客官，您还是下来吧，不然东西没得放。” 男子撇了其余食客一眼，见他们都微微皱起眉头，这才做回凳子上。 “小娘们，屁股还挺大。”男子嘴角带着淫笑，伸手在阿莲屁股上拍了一下。 阿莲瞬间红温，双眸中满是怒火：“客官，请您放尊重一点。” 男子一把将阿莲拉到自己身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小娘们挺有脾气，来，陪大爷我喝杯酒。” 见男子要强行灌阿莲酒，躲在后厨的姑娘们都急坏了。 “先生怎么还不出手，阿莲都要被欺负啦！” “先生是生意人，怎么可能会为了咱们得罪刺头食客。” 翠姐带来的姑娘对纪阳并不是很了解，还以为他和别的老板一样，都是欺软怕硬的主。 “你们说啥呐！先生没出手自然是还没到时候，急什么！” 从界垣山救下来的姑娘很清楚纪阳为人，当即为其辩驳。 其余几名姑娘不可置否，不过她们还从来没见过为下人出头的东家。 阿莲强忍心中惧意，伸手将酒杯挡下：“客官想让阿莲陪酒也不是不行，不过...” 阿莲模仿路过青楼门口时，见过的窑姐媚笑，同时搓了搓手指。 男子见状不禁露出两排大黄牙：“臭婊子果然是出来卖的，老子不差钱。” 男子说罢，便从腰间拿出二两银子拍在桌子上。 大铁锤神情一怔，不可置信道：“卧槽！二两银子！这小子穷得连衣服都破破烂烂的，竟还能拿出二两银子。” 对此纪阳并没感到意外，毕竟流民也会不免费干活，收钱办事理所应当。 只是没想到，冯栋竟然如此舍得下本，连一个小喽啰都能轻易拿出二两银子。 有钱不要白不要，阿莲立即将银子揣进兜里，随后便将清酒一饮而尽。 “咳咳。”阿莲第一次喝酒，还不是很适应。 “客官，你们最近天天来我们店闹事，是不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得罪了你们？” 男子夹起一个小笼包放在嘴里，呜咽着嘴巴道：“小娘们，想套我话是不是！。” 阿莲微微一笑：“还请客官如实相告，我们好去赔礼道歉不是。” 说着，阿莲又为其倒上一杯清酒，并亲自喂他喝下去。 男子当了那么年流民，走哪都被人瞧不起，什么时候被女人这般服侍过。 “嘿嘿，小娘们还挺会来事，你们店铺是得罪了人，不过得罪的是谁我不能说。 但只要你跟了我，老子在给你求求情，保你不死。” 阿莲闻言内心瞬间一紧，难道背后之人还想杀她们不成？。 “想让我跟你？可你看看你自己，衣着破烂，要钱没钱要势没势，跟你还不是遭罪。” 阿莲一副嫌弃模样，不过眼神却越发勾人。 穷人暴富最爱显摆，男子一拍桌子骂骂咧咧说道：“妈的臭娘们，敢瞧不起老子。” 说着，男子竟从怀里掏出五个银元宝，每个都有十两重。 这下不光阿莲不淡定，就连一众食客和纪阳都大吃一惊。 五十两银子，就是一些店铺老板怕是一年也很难赚到。 可他一个比叫花子强不了多少的流民，就算去偷也不可能偷到五十两银子！ “先生，冯栋这么有钱吗？五十两银子就这么随便给一个小喽啰！”大铁锤有点不敢相信的自己的眼睛，可桌面上的五十两银子还在反光，让他不得不相信。 纪阳内心瞬间沉了下去，冯栋即便搜刮到不少民脂民膏，也不可能这般大手大脚花钱。 要知道之前已有十多名流民来闹事，再加上阻拦送餐员的流民，合计起来怕是得有二十多人。 如果冯栋每人都给五十两，岂不是已经花掉一千多两银子！。 “冯栋是疯了吗？花这么多钱就为了阻挠咱们做生意？”纪阳很不理解。 阿莲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钱，下意识要去拿，却被男子快速收了回去。 “看到了吧，老子有钱！。 至于势力你也不用担心，老子的大哥马上就会整合七洞流民。 到时候占山为王，整个玉河县谁敢和我们为敌！” 男子洋洋得意说道，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丝毫没看到正朝他走过来的大铁锤。 第148章 断手 “兄弟，东西吃过了，该结账了。”大铁锤走到男子面前，冷声催促。 男子一听要他结账，刚想开骂就看到大铁锤那张满是横肉的脸。 “你谁呀？是这店铺的人吗？”男子没从同伴口中听说店铺里还有男人，因此有些意外。 “这店铺是我家先生开的，我自然也算店铺的人。”大铁锤淡淡说道，同时给了阿莲一个眼神，让她赶紧离开，以免被男子抓住拖后腿。 阿莲看了眼纪阳，见后者点了点头，这才立即抽身而退。 “臭娘们，老子让你走了嘛，给我回来。” 见男子伸手要拉阿莲，大铁锤猛地将其手腕抓住 “不要对我家店铺的姑娘动手动脚，赶紧结账滚蛋。” 阿莲快步远离男子，并赶忙来到纪阳面前。 “先生，按照您的吩咐，阿莲把该问的都问了。” “嗯，你做得很好。”纪阳点了点头。 阿莲神色一喜，忙问：“那先生不生阿莲气了罢！” “生气？”纪阳有点摸不着头脑，自己啥时候生过气！不过转瞬便反映过来：“哦，将功赎罪，再接再厉。” 纪阳没说自己从未生过气，说了她也不信，今后必定忐忑难安， 还不如肯定功绩，消除她心中压力。 阿莲闻言果然高兴万分，嘴角都快裂到耳朵根。 “那阿莲就先回后厨了。” “等等，你在这坐一会。”纪阳指了指他旁边的凳子说道。 阿莲不明所以，但先生的话她不敢不听，当即便坐了下来。 男子被大铁锤抓住手腕，想要挣脱却发现对方手劲奇大无比。 “艹！给老子放手。” “我说了，付钱，然后滚。”大铁锤微微一用力，男子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啊...你他妈弄疼了我啦...” “付钱！” “好...我给。”男子无奈，只好掏出一两银子扔在桌上。 大铁锤看都没看，冷冷说道：“不够。” “你他妈眼瞎呀！两笼小笼包和四两清酒顶多十几文钱，老子可是足足给了一两银子，况且小笼包还没有吃完。” 大铁锤露出一抹坏笑，语不惊人死不休道：“不好意思，我家先生刚刚给小笼包提升了价格，一个十两，你刚才吃了五个，正好五十两。” 大铁锤此话一出，男子当场懵逼。 就连其他几桌正在吃小笼包的食客也都吓了一跳。 不会吧！吃个包子还吃破产啦？。 “你他妈想钱想疯了吧？一个小笼包十两！你咋不去抢。”男子大声骂道。 大铁锤则说：“我们可是正经生意人，又不是强盗。” 男子忍着手腕剧痛，眼眸中满是冷意：“你他妈的纯找事是吧！” 大铁锤也不装了，冷哼一声道：“没错，老子就是找事。” “小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不然后果你承受不起。”男子并没有看清自己的处境，还在出言威胁。 这时纪阳缓缓起身走了过去，摆了摆手，大铁锤便心领神会，直接将男子按在桌子上。 “后果？你说有什么后果？”纪阳走到男子面前，饶有兴致问道。 “你他妈又是谁？”男子不认得纪阳，立即出声问道。 “我叫纪阳，是这家店铺的老板，想必指使你的人应该说过我吧。” 男子神色顿时一愣，他当然听过纪阳这个名字。 现在他们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针对纪阳嘛。 没想到他运气这么不好，第一次来闹事就遇到了boss。 “纪阳，快让你的手下放了我，不然我大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男子心里有些没底，他之前也听过纪阳这号人物，杀山贼斗县令，着实是个狠人。 不过一想到自己背后也有撑腰之人，瞬间就镇定下来。 “你大哥是哪位人物？说出来听听？看看能不能吓到我。”纪阳脸上带着和善微笑。 男子虽被死死按在桌子上，但言语仍旧十分嚣张。 “就你还不配知道我大哥名字。” “还有你这个小贱人。”男子看到站在纪阳身边的阿莲，立即狠声道：“等我大哥收拾了纪阳，老子就把你抓起来，天天给兄弟们吞龙筋。” 阿莲脸色瞬间一片苍白。 流民很惨，流民中的女人更惨。 她可是亲眼见过不少流民女子被流民男子给玩虐至死。 “掌嘴！”纪阳冰冷的声音缓缓吐出。 大铁锤立马抓住男子的头发，狠狠打了十几个耳光，牙都给打掉了。 “纪阳，你他妈敢打老子，我....” 见男子还嘴硬，纪阳转而朝阿莲问道：“刚才他打你屁股是不是用的左手？” “啊？好...好像是。”阿莲有些懵，不知道先生问这种难为情的事干什么。 “大铁锤，把他左手砍下来。”纪阳平静说道。 阿莲闻言先是大惊，而后便被一阵暖意包裹。 先生这是在为我出头嘛？。 能为下人出头的老板，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怪不得二夫人一说起先生，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原来二夫人常挂在嘴边的话竟是真的，先生真是一个好人！。 周围食客听到纪阳的话立马吓了一跳，他们本来只看热闹，现在看来怕是得出人命！。 大铁锤一脚踢在男子腿弯处，使其吃痛站不起来。 而后一手将男子的手臂拽直，一手从腰间抽出短刀。 此刻男子终于不再嘴硬，可还想拿他所谓的大哥来压纪阳。 “你...你敢！我大哥可是吴明！你不能...啊！” 男子话音未落，大铁锤的短刀便已经落下。 顷刻间，手腕分离，大量鲜血喷出。 这一幕把所有人都吓到了。 无论是食客还是店里的一众姑娘，都没想到纪阳真会下手。 本以为纪阳只是想吓唬吓唬他，毕竟断人一手太过残忍，事后也会惹上官司。 阿莲距离最近，鲜血都溅到她身上。 纪阳的突然转变让她有些始料未及。 刚才她还觉得纪阳是个十分暖心又善良之人，然而转眼之间却又冷酷得可怕。 不过，这才是男人该有的英雄气概... 第149章 七洞流民 男子的手腕血流不止，剧痛使他躺在地上不停争扎。 屋内食客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口水，看热闹的心思荡然无存。 “拿根烧着的木棍过来。” 纪阳朝后厨喊了一声，断手是给男子背后之人的一个威慑，所以还不能让他流血而死。 躲在后厨的姑娘们面面相觑，不知道纪阳要烧着的木根干什么。 倒是那个叫红红的小姑娘，二话不说立马跑到炉子旁，从中拿出一根还在燃烧的木头。 “先生，给您。”红红走到纪阳面前，怯生生地将木根递了过去。 大铁锤一脚踩在男子的胳膊上，使其固定不动。 纪阳将燃烧的木根狠狠往他断腕处一挫。 震耳欲聋的惨叫声让所有人都不禁胆寒。 屋内一股焦肉味道更是让人止不住干呕。 一众食客看到这一幕，额头已经全是冷汗。 不亏是灭山贼斗县令的狠人，这手段真叫人头皮发麻。 被火烫过以后，断腕处的流血量减少很多。 红红小姑娘从身上撕下一块布，将断腕包扎好，而后便退到阿莲身边。 “如果不想在断一只手，我问什么，就老实回答什么，懂。”纪阳冷漠的声音再次吐出。 男子脸色苍白，神色满是惊恐，再没有刚才那般嚣张模样：“我...我说...” “你口中的吴明是什么人？” “是我们大哥，也是七洞洞主之一。” “他为什么让你们来店铺闹事？” “是冯县令叫他干的。” “冯栋给了他多少好处？” “三千里银子，大哥给了我们几个心腹每人一百两，其余每人十两，让我们轮流来这里闹事。” 纪阳心中冷笑，三千两银子！冯栋还真舍得下本。 “吴明手下有多少人？” 男子因流血过多而变得有些虚弱，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二三百人，不过大哥在准备吞并其他六洞，如果成功，人数会有一千五百人。” 纪阳眉头一皱，这么多人哪怕去除老弱妇幼，最少也得有一半青壮年男子。 “冯栋只是让吴明派人来铺子闹事？没有其他任务？” 纪阳不相信冯栋下这么大本钱，就只为了搅黄包子铺生意而已。 男子眼睛微眯，看上去有要昏迷症状。 “是...是的，冯县令目前就只给了大哥这么一个任务。” 纪阳低头沉思起来，他有点搞不懂冯栋到底要干什么。 既然已经收买吴明那帮流民，为什么不直接对包子铺的姑娘们下死手，反而天天来闹事。 难道他就不怕打草惊蛇？。 “行啦，把银子留下，滚吧。”纪阳冷声道。 男子虽然心痛银子，但为了保住小命，还把五十两银子拿了出来。 踉跄着脚步走出门外，冷风一吹让他清醒了一些。 回头看了一眼包子铺，眼眸中满是怨毒之色。 男子离开后，纪阳朝屋内食客拱了拱手，一脸歉意笑道。 “不好意思各位，宵小之徒闹事，影响到各位用餐，纪阳深感抱歉。 今日餐费全免，并赠送一份小笼包给各位压惊。” 说罢纪阳看向身旁的阿莲和红红：“你们两个快去准备。” 食客们闻言立即恭敬回礼，眼神中既有敬意又有惧意。 “纪先生严重了，我等家中还有事，就先告辞啦。” 屋子里一片血腥之气，他们哪儿还能呆得下去，早就想走人了。 很快阿莲和红红拿着一些食盒从后厨走了出来。 “各位，里面的小笼包都是刚出锅的，还冒着热气，请拿回家享用吧。” 食客们假意推脱了两句，最后还是拿着食盒离开铺子。 人走以后，躲在后厨的姑娘们也都走了出来，看着地上一片血迹，当即开始打扫。 纪阳和大铁锤并没有离开，而是从新找个位置坐下，他还要等大菊和翠姐。 “先生，阿莲有话想和您说。” 阿莲和红红走到纪阳面前，怯生生看着他。 刚才那一幕着实把她俩吓到了，因此有点畏惧纪阳。 “都不是外人，有话直说就行。” 阿莲咬了下嘴唇，微微说道：“那个吴明我们认识。” 大铁锤闻言目光顿时一寒：“怎么？你们和吴明是一伙的！” “不是不是！我们和吴明不是一洞的，说起来也就见过一面而已。”阿莲疯狂摇头，生怕大铁锤误会。 纪阳示意大铁锤不要胡乱猜测，既而朝两人说道：“能和我说说你们七洞流民之事吗？” 阿莲点了点头，立即将她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七洞流民的组成很复杂。 他们并不是一个整体，甚至相互之间很多人都不认识。 流民的形成原因有很多，要么是地处边境受战争影响，要么是受灾之地实在活不下去才流落他乡。 无论是哪样，流民都是以村为单位集体流浪。 他们有时候会汇集在一起，成为数千乃至数万的流民队伍。 要么各自散开，前往全国各地寻找落脚点。 玉河县内的七洞流民，就是从七个不同村子逃难出来的，算是七个小团体。 每个小团体都占据一处洞穴为聚集地，同时还会选出一个洞主来带领他们。 除吴明这个洞主外，红红的哥哥也是一个洞主。 带领洞内一百多人在玉河县讨生活，但大部分都是老弱，因此过得最惨。 七洞流民的生活方式有三种。 其一是乞讨，这点不用多说，拿个破碗往人多的地方一蹲，卖惨就行。 其二是偷抢，这类人最多，每天上街不为别的，专门摸人钱袋，最多的时候一天能偷好几两。 若实在偷不到，就会三五成群在一些山村小道或小胡同直接抢劫来往行人，最多一天也能抢到好几两。 最后一个生活方式便是自食其力到处打工。 不过当下每行每业竞争都很激励，很多本地人都找不到工作，他们流民更是异常困难。 好在有些又脏又累的活没人干，比如通下水道，挑大粪等等。 干完一天也能挣上十几文钱。 可由于没户籍，很多人就连这十几文的辛苦钱都不愿意给。 第150章 永远留下 要不着钱的流民只能吃哑巴亏。 就算去县衙告状，人家也不会为十几文钱管这破事。 再者根据律法，百姓不能异地报案。 想要逃回公道只能回户籍所在地报案，而后两地县衙在进行交涉。 这也是为什么很少有流民会选择靠打工生活的原因。 红红的哥哥和阿莲是青梅竹马，也是他们这个流民小团体最强壮和有主见之人，因而被推举为洞主。 红红的哥哥叫林承，读过几年书，后来家中实在没钱供他，就去药堂当了伙计。 后来他们周遭数县闹水灾，帝都拨下的赈灾粮经过层层克扣，最后到灾民手里只有不到半斤粗粮，三四天就吃完了。 没办法的灾民只能远离家乡外出讨生活。 可能是读过书的原因，林承一开始还想靠打工养活村里人。 怎奈一个月下来，活没少干，真正给他们结账的却寥寥无几。 为了养活一大家子，无奈之下只能去偷，这才勉强度日。 听完阿莲的讲述，纪阳对流民有了更多的了解。 像他们这种随时都会被饿死之人，一旦有人出钱收买，必定会心甘情愿为其卖命。 同时也因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内心都要比正常人更狠更变态一些。 若是冯栋一开始就给他们下达围杀包子铺的命令，纪阳真不敢想象这里的姑娘会遭遇什么。 估计比肉马还惨。 “先生，那个吴明心狠手辣，还很有野心。 他在半年前就想吞并其它山洞，现在有了县令支持，其余六洞怕是要遭殃了。”阿莲皱着眉头说道。 “啊！那哥哥会不会有事呀？”红红小姑娘一脸慌张，她非常担心自己的哥哥。 阿莲摸了摸红红的脑袋，安慰道：“没事的红红，阿承哥那么强壮，肯定不会有事。” 虽是这般说，但她眼中神色却满是担忧。 自从来到包子铺工作，日子变得忙碌又充实，到现在还一次都没回去过。 “先生，我想请一天假回去看看。”阿莲出声朝纪阳说道。 纪阳一直在低头沉思，并没有听到阿莲刚才说的话。 “先生？”见纪阳没反应，阿莲又喊了一声。 纪阳回过神，见阿莲想回家，当即便说可以。 “阿莲姐，我也想回去看看哥哥。” 红红年纪小，只有十三岁，这还是她第一次离开哥哥身边那么长时间。 “不行，山洞那边可能有危险，你还是留在这里安全一些。”阿莲当即拒绝。 红红虽然年纪小，但却很听话，不过神情却还有些委屈。 “那好吧，你帮我和哥哥说，红红过得很好，也很想他。 另外你在把我这两个月赞的工钱给哥哥带去。” 阿莲点了点头。 纪阳神色一动，既然阿莲要回去，正好可以替他探探七洞流民的情况。 “阿莲，你觉得在包子铺工作怎么样？”纪阳试探性问了一下。 阿莲下意识说道：“很好啊，每天都充实，而且还能免费吃到这么多美味佳肴，可以说是世上最好的工作。” “那这里的人这么样？小萍对你好不好？”纪阳又问。 阿莲不明所以，颗还是真诚说道：“姐妹们都很好，我们相互扶持相互帮助，从没有吵过架更不会钩心斗角。” 至于二夫人就更不用说，性情和善，对我们很包容，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的老板娘。” “那你想不想永远留在这儿？”纪阳看着她眼睛问道。 阿莲神色闪过一丝恍惚，语气有些不确定道：“永远留在这儿？我...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纪阳说道：“你不但可以一辈子在这里工作，今后若有机会，我还会帮你入籍，让你不在是四处飘荡的孤魂野鬼。” 阿莲愣愣地看着纪阳，只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红红，快跪下！”阿莲见纪阳并不像在开玩笑，立马拉着红红小姑娘跪在地上。 “先生肯永远收留，小女今生必定做牛做马以报大恩。” 阿莲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一旁的红红见状也跟着磕了三个。 “先生我们也想永远留在这儿！” 此时，其余几名从流民中过来的姑娘立马跑过来跪下，求纪阳收留。 纪阳伸手将她们扶起：“只要你们以后认真做事，我纪阳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说罢，纪阳目光又转向阿莲：“阿莲，我现在希望你能帮我个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阿莲立即点头如捣蒜：“先生有事尽管吩咐，就是刀山火海阿莲也绝不推脱。” “好，我希望你在回去以后，能帮我打探一下七洞流民的近况，尤其是吴明。” 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纪阳现在对吴明和流民还是了解太少，他需要更详细的情报。 阿莲很聪明，心中也隐约猜到纪阳要她干什么。 “先生放心，阿莲一切都明白，定会带来有用消息。” 正说着，包子铺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只见大菊和翠姐以及十多名姑娘走了进来。 “呀！先生！您怎么来啦？”翠姐看到纪阳很是激动，立马惊喜叫道。 大菊话不多，对纪阳稍微笑了一下，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身后十多名姑娘认识纪阳的都围了上来，不认识的则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眼中带着好奇。 “翠姐，没出什么事吧？”纪阳赶忙问道。 “人都没伤到，只是花了几百文才把那帮可恶的流民给赶走。”翠姐一副咬牙切齿模样。 “你安排一下，最近所有送餐任务全部取消。”纪阳立即吩咐道。 现在他们只是骚扰，一旦打算动手，那么经常在外面跑来跑去的送餐员就会非常危险。 反正现在送餐也会被他们给阻拦围堵，还不如直接停下。 “食客那边怎么解释？”翠姐也知道现在取消送餐是比较好。 毕竟几天下来，光是花在打发流民上的钱，都快赶上送餐利润。 纪阳想了一下说道：“就说现在猎物不好打，店中肉类紧缺，只能暂停送餐，等开春后在恢复。” 翠姐点了点头，又问：“那店铺呐？” “店铺正常开，尽量不要外出，以免遇到危险....” 第151章 安排 现在包子铺既然已经被盯上，最安全的做法就是暂时关闭，让所有姑娘们都回西河村避一避。 不过纪阳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留下这个诱饵。 流民不同于山贼，山贼只会直来直去，看谁不爽直接莽就完了。 但流民不同，他们狡猾奸诈，常常背地里使阴招，令人防不胜防。 一旦包子铺关闭，人员撤离，他们指不定会想出什么其它诡计。 因此还不如保持现状，来个引蛇出洞。 这一招很危险，要是玩脱，铺子里的姑娘们可就遭老罪了。 因此纪阳必须提前做些保险措施。 叮嘱大菊好好保护铺子后，纪阳和大铁锤便返回了西河村。 “大铁锤，你上山一趟，让石头他们晚上来我家。” “好，我这就去。”大铁锤也不废话，立即扬马而去。 纪阳回到家，小萍和大嫂还在研磨香料。 告诉她们晚上蒋石头要来，二人立即去厨房忙活了。 傍晚，李二牛打猎归来。 今天战况不错，打到一只三百多斤的野猪。 现在已是春初，很多动物已经开始活动，猎物也会越来越多。 刚把饭菜做好，蒋石头他们很快来到纪阳家。 众人许久没聚，今晚免不了大喝一顿。 期间，纪阳询问了一下山路修整情况。 两个月时间不短不长，他们十几人修了大约七八里路，还差三里就能直达界垣山。 经过测试，若是骑马从西河村到界垣山只需十几分钟时间。 若是步行，差不多半个时辰就能到达。 这个时间已是非常快捷，今后西河村若是遇到危险，足以保证村民们可以安全撤离。 为了以防万一，纪阳还打算在山路两侧设下一些机关陷阱。 以防敌人发现山道后追赶村民。 酒过三循菜过五味，接下来就是谈正事的时候。 纪阳把包子铺最近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蒋石头他们也从大铁锤嘴里听说了一些，因此并不意外。 “先生，冯栋身为县令，指使流民骚扰百姓，咱们何不以此为借口把他抓起来。”蒋石头放下手中酒碗，立即说道。 身旁柱子立即点头补充：“先生可以给魏风大将军写封信，他现在节制西部三州，拿下一个小小县令还不是简简单单。” 纪阳摇了摇头，这事他早就想过，不是不行，而是还不到时候。 “不行，魏风是帝都新秀，明面上都在巴结，但背地里嫉妒之人更多。 他没有什么根基，若是做出授人以柄之事，会让有心之人对其发难。 咱们如今最大的靠山就是魏风，在没有自保能力之前，他还不能倒。 所以想要拿下冯栋，必须要有能置他于死地的证据，才能让魏风光明正大地将他拿下。” 听完纪阳此番话，众人才恍然大悟。 不愧是军师，智近极妖，目光看得比他们远上十万八千里。 李二牛带着异样目光看着纪阳。 突然间，她感觉纪阳似乎成了一个有野心，且还富有心机之人。 可他的野心是什么？。 成为富甲一方的土豪？还是称霸一方的恶霸？。 亦或者... “先生，一直被流民针对也不是办法，咱们是不是要适当反击一下？”蒋石头问道。 纪阳淡淡一笑：“今天我砍了那人的手，就已经是给他们警告。 若还是不知死活和咱们作对，那就别怪咱们心狠。” 纪阳的言语中透漏着杀气，让一旁的纪海一家和章小萍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大铁锤啃着猪腿，手指扣着牙缝问道：“先生需要我们做什么？” “流民不认得你们，今后每天分批去包子铺吃饭，不要暴露身份，除非遇到危险。 晚上也不要回来，就在店铺过夜，记得不要被人发现。” 众人闻言顿时一愣，神色有些为难。 “先生，去扮演食客没问题，只是过夜...不太方便吧！”蒋石头有些不太好意思。 纪阳漏出一抹坏笑：“我相信你们都是正人君子，绝对不会干出偷香窃玉之事。 但若是双方自愿，我也不介意你们纳妾。 但谁要敢强迫，我就让他尝尝骑木驴的滋味。” 纪阳的话让众人都不禁菊花一紧，立即疯狂摇头表示绝对不会。 “柱子，明天你去黑石城一趟，把这份信亲手交给魏风。”纪阳说罢，从怀中拿出早已写好的书信。 柱子接过书信放进怀里：“放心吧先生，我一定快去快回。” 事情安排妥当，蒋石头等人也就各自回家。 大哥大嫂帮忙收拾好碗筷，也回家休息。 李二牛的目光死死盯着纪阳，让后者不禁有些发毛。 “媳妇，你老盯着我干啥？” 李二牛收回目光，淡淡道：“没什么。” “哦。”纪阳哦了一声，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需要我帮忙吗？”李二牛微微开口。 “你最近别再上山打猎，蒋石头他们都去了包子铺，若是村子越到危险，还需要靠你保护。”纪阳立即说道。 虽然流民袭击村子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也不能不防。 李二牛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姐姐，你今晚还不去正房睡吗？”从厨房走出来的章小萍，见李二牛又要回东厢房，忍不住出声问道。 李二牛头也没回说：“我不是说过吗，习武之人突破境界往往需要很长时间的冥想打坐，不能被外事扰乱心境。” 纪阳切了一声，这借口也就只是能骗骗无知小孩。 这都过去两个月，两人一次都没同过房，傻子也能看出来其中有事。 “夫君，你和姐姐这是....”章小萍瞪着一双大眼，眼神全是问号。 “不用管她，咱们洗洗睡觉。”纪阳说罢便回了正房。 章小萍的直觉告诉她，两人之间一定事。 但夫君不说，身为小妾她自然不敢多问。 于是将烧好的热水倒进浴桶，和夫君一起去洗白白了。 ..... 另一边。 阿莲带着一大盒水煎包连夜赶回林承所在的山洞。 七洞所在之地位于雾隐山和虎头山之间。 这里树木植被较少，大部分都是碎石。 好在地势相对平缓，又有很多天然形成的洞穴，比较适合流民栖身。 第152章 只能有一个洞主 这片满是洞穴的山体延绵二十多公里。 每一个流民团体占据的洞穴都相距较远。 之前说过，流民并非一个整体，他们之间也会相互算计相互堤防。 流民比乞丐强不了哪去，若是连续很长时间没有抢到钱财或乞讨到食物。 为了生存，他们大概率会铤而走险，抢夺其它流民的食物和钱财。 阿莲所在的洞穴还算比较大，往内可以延伸二百多米。 洞内有很多捡来的干树枝和稻草铺在地上当床。 一些上了年岁的老人和小孩躺在上面，个个脸色蜡黄骨瘦如柴。 在其旁边，一些妇女烧着几簇火堆，上面还夹着几口破锅，里面烧着山水和稀薄粗面汤。 “爹娘！我回来啦！”阿莲走到山洞口，出声朝里面喊道。 “阿莲！是阿莲回来啦！”洞内之人看到阿莲，都是一副欣喜模样。 阿莲快步跑到一对老夫妇面前，眼中闪着泪花。 “阿莲！这都两个月了，你怎么也不回来看看我们！”阿莲爹咳嗽了两声，语气很是虚弱，他已经快两天没吃饭了。 “回来就好，娘还以为你在外面出什么事了呐。”阿莲娘脸上带着笑意，眼角也有泪痕。 阿莲强忍泪水，握着二老的手说道：“店里太忙抽不开身，女儿回来晚了。” 阿莲娘赶忙摇头：“没事，咱们流民能找到工作不容易，你一定要老实认真干活，千万不要挂念爹娘。” 阿莲擦了下眼角，赶忙把背后的食盒放下：“爹娘，我给你们带了些吃的。” 食盒打开，水煎包的香气立即在洞内飘散。 “好香！” “是油的味道！还有肉香！” “阿莲，你这拿的是什么？看上去像是包子，但咋金灿灿的，还这么香！” 洞中人闻到香气，立马围了过来。 “这是水煎包，是我从店里拿的。”阿莲说着，将两个包子塞进二老手中。 二老都饿坏了，当即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馋得周围人直流口水。 “水煎包？我听说过！好像是风靡数县的美食！” “阿莲呀！翠翠带你去的该不会是包子铺吧？你可真有福！” “我可听说水煎包比一般包子要贵上不少，你一下拿这么多出来，万一被东家发现那可还得了？” 阿莲知道乡亲们误会了，赶忙解释道：“你们想哪去了，这是东家特意给我的，让我拿回来给大家尝尝。” “什么！东家给的？还给这么多！” “天呐！阿莲你运气真好，碰上这么善良的东家。” “哎你们看，阿莲好像比以前胖了不少，脸也变得红润，东家待你还真好！” “是呀！瞧你这身衣服，又干净又好看，谁还能看出来是流民！” 众人叽叽喳喳说着，脸上全是羡慕神色。 阿莲将剩下的一些包子分了下去，虽然不多，但分着吃每人也能吃上一口。 “我们东家和夫人都是大好人，从来没有打骂过我们，还时常照顾处处关心。” 听到阿莲这般说，洞内人都极为惊叹，这年头不打骂下人的东家可太少了。 阿莲爹松了口气，他原本还担心阿莲在外会受欺负，现在看来是多虑了：“阿莲呀，既然遇到这么好的东家，你可要踏踏实实干活，万万不可偷懒。” 阿莲娘则忽然想起什么，赶忙问道：“红红那孩子怎么没回来？” “晚上走路不安全，我就没让她来。”阿莲说罢，见洞内没有一个青壮年男子，眉头一皱赶忙问道。 “爹娘，阿承哥他们去哪了？” 阿莲爹长叹一声，一脸担忧之色：“被吴明派来的人叫去了，说是有事商量。” 此时一旁众人说道：“吴明那小子心眼活泛，一肚子坏水，这次不知道要搞什么坏事。” “那小子心狠，时常想着吞并其它六洞，这次怕也是为了此事。” 阿莲神色一动，吴明在这个时候把人叫过去，难不成是要对纪先生不利？。 “爹娘，我去找下阿承哥，有些事必须要立即和他说。” 阿莲和林承感情很好，她不想林承和吴明混在一起。 通过今天下午纪阳在店铺所做之事，她就知道区区吴明之辈定然不是先生对手。 若是林承和吴明狼狈为奸，那便是先生的敌人。 到时候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阿莲，你一个姑娘家去干什么？多危险。”众人赶忙劝到。 阿莲也知道危险，但她又害怕阿承加入吴明一伙，到时在想拉他回来就难了，所以必须现在就去找他。 “放心吧，有阿承哥在，我不会有危险。” 说罢，阿莲便不顾众人阻拦，朝吴明所在洞穴方向走去。 吴明所在的洞穴内，几百名青壮年男子举着火把在此聚集。 这些几百人被分成七队，代表七洞之人都到已到齐。 “吴明，你大半夜的把我们叫来想干什么？” “我说你该不会还想提七洞合并之事吧？” “要合并也行，不过你们都得听我的。” “你他妈算老几，老子凭啥听你的！” 坐在一口大箱子上的吴明还没说话，七洞之人就已经开始吵起来。 吴明，一个略显瘦小的男子见状，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轻蔑。 “都他妈别吵吵！” 吴明从箱子上跳下来，一双三角眼冷冷扫过面前众人。 “咱们流民人数众多，却始终不成气候，天天靠小偷小摸生活，有他妈什么出息！。 所以我提议，七洞流合并，从此只能有一个洞主，那就是我吴明！” 吴明的话很直白也很嚣张 众人闻言都是气极反笑，当即忍不住开口嘲讽。 “吴明，你他妈脑子抽风了吧？” “哼，就你这实力还想吞并我们？简直白日做梦。” “呸！大言不惭，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灭了你。” 吴明见所有人都是一副杀气腾腾模样，若是以前他早就吓尿。 但现在有了靠山，就像是野狗有了主人，见谁都敢叫两声。 “我知道你们不服，不过没关系。”吴明仰着头，神色异常高傲。 “看到老子身边这口箱子没有？只要你们同意归附我，这些银子全是你们的。” 说罢，吴明猛然将箱子打开。 顿时，满满一箱银元宝在月光映照下闪闪发光。 第153章 六合一 上 本要一触即发的一帮人，在看到银锭后瞬间安静下来。 作为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流民，他们哪见过这么多银子。 一时间，所有人都忍不住咽了两下口水。 “银...银子！好多银子！” “我的！都是我的！” “都他妈给我滚，谁要和老子抢，老子就杀谁！” 流民目光中满是贪婪。 有了这些银子，不但可以买个户籍身份，还可以购置土地当地主。 从此过上衣食无忧，人生显贵的生活。 吴明见状，嘴角冷冷一笑，继而猛地将箱子关上。 “怎么样？现在还有谁不同意合并？” 见吴明挡在箱子面前，这才将所有人拉回现实。 “吴明，你小子从哪弄来这么多银子？” “我说你该不会是灭了哪家地主满门，从人家手里抢来的吧！” “嘿嘿！老子才不管你从哪弄来的，但见者有份，你可不能独吞！” 流民们的贪婪展露无疑，对此吴明也不在乎。 “我说了，只要今后跟着我混，这些钱自然平分给你们，我一分不要。” 这一下，所有人都犹豫了。 满满一箱银锭，少说也有三千两，就算平分，每洞也能获得几百两银子。 那可是他们小偷小摸十年也赚不来的银子。 面对巨大诱惑，六洞洞主觉得被吴明吞并，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过六洞洞主中，还是有一人提出质疑。 “吴明，据我了解，你可不是大方之人，可为了吞并六洞你竟舍得拿出这么多银子，似乎不太像你的作风！你该不会在心里憋着什么坏吧？” 一名留着平头，全身腱子肉的青年男子，强忍着金钱诱惑冷声质疑道。 吴明看向青年男子，微微开口：“林承，你放心，我是真想和大家融为一体。” 吴明说着，又把目光看向众人高声道：“兄弟们，咱们流民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为了活着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 受人冷眼，被人驱赶，和狗抢食，难道你们就甘心一辈子如此吗？” 吴明的话算是说到众人心坎里，一个个脸色变得通红。 “我们当然不愿意，可又能怎样？所有人对咱们都避之不及，想要买个户籍更是难如登天，这辈子只能人不人鬼不鬼的说着”一名洞主咬着牙，神色满是不甘。 吴明见状，嘴角微微上扬，再此煽动道：“咱们流民之所以被人瞧不起，那是咱们不团结。 只要咱们团结起来，看谁还敢欺负咱们。 我今天以金银相赠，就是向兄弟们展示诚意，只要跟着我吴明，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 今后在玉河县，咱们可以横着走，谁都不用怕。” 吴明这番话，无疑给所有人画了一张大饼。 若放在平时，没人会理会他这般疯话。 可现在看着他背后满满一箱子银锭，却都纷纷心动。 “既然吴洞主这么有诚意，那我愿意加入。”其中一人率先表态。 他们洞最近一直没什么收获，眼看着就要饿死了，现在吴明既然愿意给钱，当小弟也不是不行。 有人带头归顺，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愿意朝吴明俯首称臣。 众人之所以这么痛快，其实心里都在打着同样算盘。 先加入吴明拿到银子，若他以后不能实现承诺，在带人离开也不迟。 吴明自然也清楚他们心中想法，不过却丝毫不在意。 见六洞中有五洞同意合并，只有林承还在纠结。 “林承，你还在犹豫什么？听说你们洞里的人都饿两天了，难道你要让他们活生生饿死？” 吴明的话让林承不禁握紧双拳，他虽然感觉吴明此人心思叵测，但为了洞内村民，只能试着信他一次。 “好吧，那我也...” “阿承哥！” 林承刚想答应，阿莲的声音突然从洞外传来。 众人听到有女人的声音，立即回头看去。 却见一名样貌秀丽，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漂亮姑娘正喘着粗气朝这边走来。 “阿莲！你怎么来啦！”林承惊喜万分，赶忙迎了上去，脸上满是傻笑。 流民女子个个营养不良面黄肌瘦，哪有像阿莲这般水灵的姑娘，一个个看向她的眼神，全是不怀好意。 被这么一帮大老爷们用极具侵略性的目光盯着，阿莲心中不免有些害怕。 双手紧紧抓着林承的手臂，小声问道：“阿承哥，吴明叫你们前来是不是为了合并之事？” “你咋知道？”林承有些意外。 “那你答应他了没有？”阿莲赶忙问道，神色异常紧张。 “还没有，不过其他洞主都答应了，我想咱们还是随大流算了。” “不行，阿承哥你千万不能答应！”阿莲拼命摇头拒绝。 “为何？吴明可是拿了一箱子银锭，说只要同意合并，大家就可平分，咱可是能分几百两呐！到时候大家都不用在挨饿。”林承的眼神有些激动。 阿莲依旧拼命摇头：“阿承哥，咱们先回去，回去我在和你说。” 说着，阿莲便强拉着林承往洞外走。 林承一脸懵逼，他不知道阿莲为何如此反对加入吴明，更想不通面对几百两银子，她竟都能不为所动。 “等等！” 见林承要走，吴明顿时大喝一声，其手下一帮人立即拦在出口。 “吴明，你他妈什么意思？”林承眉头一皱，目光射向吴明。 吴明呵呵一笑，缓缓走了过来，他并没有理会林承，而是朝阿莲说道。 “阿莲姑娘，许久不见真是越发漂亮了。” 见吴明想摸自己的脸，阿莲立即往后躲了一下，眼神满是厌恶。 “吴明，我们独来独往惯了，合并之事不用拉着我们。”阿莲冷声说道。 吴明并没有接话茬，而是自顾自说道：“阿莲姑娘，你跟着林承这个穷鬼能有什么出路？ 不如跟我吴明，我保你吃香喝辣，穿金戴银，你看，老子有钱！” 说着，吴明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要强行塞给阿莲。 “吴明！你他妈给老子滚！” 林承见吴明敢当着他的面调戏阿莲，顿时火冒三丈一脸寒意。 第154章 六合一 下 两人又青梅竹马又彼此相爱。 在林承眼里，阿莲就是他未过门的媳妇，怎能容忍被别人调戏。 吴明见林承发火，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过激举动。 反正在他眼里，阿莲以及的七洞流民中所有漂亮姑娘，早晚都是他房中禁脔，因此也不在意这一时半刻。 “林承兄弟，为了一个女人何必发这么大火，咱们还是来谈谈正事。 现在大家都已经同意合并，你怎么说？” 本来林承是想答应，但此刻他正在气头上，又见阿莲一直给他拒绝的眼神，因此当即说道。 “我林承不喜欢受制于人，合并之事免谈。”说罢，便要带一众兄弟离开此处。 见林承拒绝，吴明眼中寒光闪过：“林承，别他妈给脸不要脸，我吴明志在七洞合一，你要么主动加入，要么被动加入，你可想好在选。” 林承神情凝重，他当然知道主动和被动的差别，也知道选被动的后果。 他可以接受朝别人低头，但绝不接受被人逼着低头。 “吴明，别人怕你老子可不怕你，有本事就来杀老子。” 吴明知道林承是个硬骨头，只是没想到连银子都不能将其拿下，看来必须得将他除掉。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今晚就别想活着离开。”吴明一挥手，上百人立马朝其围了过来。 林承自然也有不少手下，见吴明翻脸立即摩拳擦掌，准备火拼一番。 其余五洞之人见状只是看戏，他们谁也不会帮。 虽然加入吴明，但都是各怀鬼胎，在说现在还没拿到钱，暂时还不会为他卖命。 至于和林承他们也很少有交际，自然也不会为他出头。 阿莲看着剑拔弩张的双方，知道现在动起手来对阿承不利，于是立即朝吴明说道。 “吴明，七洞和一是大事，怎能当下就决定，待我们回去商议后在给你答复如何？” 吴明看了看身旁其他五洞之人，大脑立马开始飞速旋转。 此刻他并没有十足把握拿下林承，即便能拿下定然会损失惨重。 届时不但完不成冯栋交给他的任务，或许还会被其他五洞趁机偷袭，抢走所有银子。 暂时看来还不能和林承火拼，先收拾掉其余五洞再说。 “好吧，毕竟是大事，我就给你们一晚上商量时间。” 见吴明松口，林承冷哼一声，转身拉着阿莲就要走。 “慢！”吴明再次开口喝道。 “你要出尔反尔？”林承冷声道。 吴明没有回答，而是对他一帮兄弟们说道。 “林承手下的兄弟们听着，跟着他三天饿九顿简直毫无前途。 你们若是愿意跟我吴明，我不但可以给你们以及家人安排住处，每人还能获赠五两银子。 可有谁愿意留下？” 这句话，立马说动不少人。 他们推选林承为洞主，就是希望他能带领大家伙一起过上好日子。 可现在别说好日子了，连顿饱饭都吃不上，很多人心中早有怨言。 现在吴明抛出橄榄珠，一些人本着在哪吃饭不是吃的原则，当即决定留下。 “你们真要留下！抛弃兄弟？” 看着有近一半的人选择留下，林承即感到不可思议又感觉痛心。 见选择留下的兄弟沉默不语，林承也是气极反笑。 “好...从此以后你们过阳关道，我走独木桥，今后不再是兄弟。” 林承冷声说罢，便带着阿莲和剩下的六十多名兄弟离开了山洞。 “吴明，林承不愿意加入就算了，正好我们还可以多分一份不是。” “就是，反正我们和林承也合不来，他走了更好。” “我说你到底啥时候把银子分给我们？” 五洞洞主看完热闹，心里就只想着钱。 “兄弟们不用着急，我已经准备好酒肉，咱们边喝边分钱。” 说罢，吴明便让手下将酒肉摆上。 而后再次打开箱子，将所有银锭平分下去。 五位洞主没想到吴明竟然如此痛快，心中顿时卸下所有防备。 “来，大家喝酒，喝完酒咱们共同干一份大事出来。”吴明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众人见酒肉也没问题，真就感觉吴明是真诚相待，于是开始畅饮起来。 为了助兴，吴明还献出洞内所有流民女子供五洞之人享乐。 一时间，洞内响起无数女子的惨叫声。 而他们在听到女子惨叫声后，越发兴奋起来。 若是架起摄影机，都他妈可以拍片了。 短短半个时辰，每个人都陷入狂欢之中。 殊不知吴明偷偷命人，将五位洞主所饮之酒全部调包。 毫无察觉的五位洞主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而后一脸淫笑地看着跪在胯间的女子。 然而下一秒，五洞洞主全部浑身一怔，只感觉腹部一阵剧痛。 “吴...吴明，你他妈敢...敢下毒！” 吴明大笑一声也不装了：“就你们五个废物还想和老子刷心眼，还他妈早八百年。 老子要的始终是你们的人，而不是你们五个垃圾。” 五洞洞主眼神开始涣散，嘴角已经吐白沫。 与虎谋皮必备虎伤，自以为聪明，但在人家眼里却只是待宰羔羊而已。 此时五人才明白林承为什么会放弃那么多银子也不愿加入吴明。 可惜他们无法抵抗金银诱惑，才会落得这般下场。 五人争扎了没一会便饮恨西北。 为他们服务的姑娘见状则一个个惊恐地愣在原地。 五洞流民见自己的洞主被吴明毒杀，瞬间骚动起来。 吴明冷笑一声缓缓起身对其说道：“你们洞主已死，今后跟着我吴明自然少不了你们的荣华富贵。 刚才被你们洞主揣进怀里的银子，老子不收回，全部赏给你们。 若你们执意要为这五个废物报仇，那就别怪我吴明心狠。” 吴明这番话连威胁带收卖，立马让所有人都纠结起来。 少许之后，利益还是战胜一切。 看着一个个如饿狼一般在各自洞主身上争抢银子的众人，吴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从现在开始，六洞和一，手下数量突破五六百人。 冯栋交给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百分之九十。 至于林承那一洞也跑不了。 还有阿莲那个小娘们，老子非要好好‘疼爱’她一番！ 第155章 有钱的哪有好人 吴明洋溢着一副唯我独尊的气势。 从人数上看，他此刻算是玉河县做大一伙势力。 听说虎头山上的山贼和雾隐山山贼火拼，如今只剩下几十人。 就是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们淹死。 还有冯栋，虽是县令，可整个县衙也不过百十来人。 哼，以后老子在他面前，也无需低声下气。 这世道，谁有人谁是爹。 吴明流民一个，眼界不高，以为人多就是老大，因此有些膨胀。 他甚至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带人去灭了林承。 听说他洞内的姑娘不但漂亮，还他妈都是处。 一想到等会在林承面前给阿莲和洞内所有姑娘‘开瓶’，他就忍不住‘鸡动’起来。 “大哥...” 吴明正想着该用什么姿势给阿莲‘开瓶’，洞外却跌跌撞撞跑来一人。 “老鼠！你手咋啦！” 看清来人后，吴明神色顿时一惊，因为他的一只手竟然没了！。 “大哥...那个纪阳太他妈狠了，上来就砍掉我一只手。” 老鼠立即将他在包子闹事，摸屁股，然后被砍掉一只手的事说了出来。 吴明目露凶光，之前闹过好几回事都没出意外，还能白吃白喝一顿。 本以为纪阳是个怂逼，这才让老鼠去潇洒一番。 哪想到竟会丢一只手在那儿！。 “妈的！你没提老子的名字吗？” “我说啦，可纪阳一点都不给大哥您面子，还说咱们若在去闹事，就把您抓起来剥皮抽筋，呛死在粪坑里。” “可恶！小小贱民还敢和老子叫嚣！” 吴明现在正是自信心爆棚的时候，几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兄弟们集合，随我去西河村杀了纪阳，看他还敢不敢小瞧老子。” 老鼠虽然被砍了一只手，但还算理智，立马开口阻拦。 “大哥不可！纪阳那个王八蛋连雾隐山山贼和县令都不怕，在没有十足把握前，咱们还是不要硬碰硬。 当下不如将此事告诉冯县令，看他有什么吩咐。” 吴明闻言冷哼一声：“纪阳能灭雾隐山山贼，大部分靠虎头山山贼落井下石，又加之他在码头偷袭。 不然就他那点人怎么可能会弄出这么大动静！。 老子现在手握四五百人，他就是再牛逼也翻不起什么花浪。” 老鼠在得知吴明成功吞并五洞后也是异常高兴。 不过在对付纪阳这件事上，他却想将利益最大化。 “大哥，在玉河县最想杀纪阳的是冯栋，咱们何不趁此机会，狠狠敲诈他一笔银子。” 一听银子，吴明立即双眼放光：“你小子真他妈鸡贼，没错，反正都要杀纪阳，在咱们出力之前，必须要让冯栋出点钱，这样才公平。” 吴明打定主意后，立即决定在天亮之后去县衙找冯栋要钱。 ... 林承和阿莲快步回到山洞，见吴明没有追来这才松了口气。 洞内之人见林承平安回来都很高兴，可是一看人数竟少了一半多，当即询问原因。 林承叹了口气，将吴明拿钱收买之事说了出来。 他是个重感情之人，一直拿所有兄弟当亲人看待，没想到为了些许银两而背叛他。 洞内人在听完原委后，大部分人竟开始责怪起林承。 “阿承，这就是你的不对，既然吴明愿意给钱，那七洞合并也不是一件坏事嘛。” “咱们现在一天吃一顿都够呛，要是在弄不来钱早晚全部饿死，阿承，你这事办得不地道。” “不是我说你阿承，就算看不上吴明，咱也可以假意归顺，等拿到钱后在脱离不一样嘛。” “就是，我看其他洞主肯定也是这个想法，人家现在说不定已经拿着钱下山买粮了，唉....” 洞内七嘴八舌地指责起来，林承不愿说这是阿莲的主意，只能沉默不语。 阿莲见状当然不会让林承蒙受不白之冤，于是赶忙解释道：“大家不要误会阿承哥，是我强拉着他回来的。” 见阿莲主动承认，林承神色满是担忧，害怕她被当大家伙呵斥：“阿莲只是提议，做决定的是我。 大家放心，等天亮之后我和兄弟们立即下山，想办法弄点钱或粮食。” 众人目光带着不满，全都射向阿莲。 “阿莲！你一个姑娘家瞎跟着参合什么！” “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要是洞里饿死人，都得怪你。” “阿承呀，你是个男人，可不能啥事都听阿莲的。” 见所有人都呵斥自己，阿莲内心又气又恼。 “各位长辈，吴明此人狼子野心，跟着他绝对没有好下场。 至于银子，我这里倒是有点，可以先拿去买些粮食救济。” 说着，阿莲便从怀中拿出几吊钱：“这是我和红红两个月的工钱，足够买几斤黄面了。” 林承接过铜钱，神色大感意外：“工钱？你们东家不光管饭还给工钱？还给这么多？” 阿莲脸上带着笑意回道：“我家先生可好了，不但英俊潇洒，对我们这些下人也非常友好。 今天有人来店里闹事，还摸了我的屁股，先生二话不说直接砍了他的手为我出气。” 说起纪阳，阿莲眼中满是崇拜。 这让一旁的林承有些吃味：“哼，有钱的那有什么好人。 阿莲，你可千万不要上当，他这么做肯定是对你不怀好意！” 见林承污蔑纪阳，阿莲立马瞪了他一眼：“阿承哥，我不准你这么说我家先生，先生可是正人君子。” 包子铺都是姑娘，而且吃得好穿得好，比一般人家的姑娘都要水灵。 可他在包子铺两个月，却也只见纪阳来过一次。 听包子铺的姐妹说，像纪阳这般又有钱又长得好看的男人，娶上十个八个小妾都不成问题。 可他始终只有两位夫人，从没和别的姑娘传过闲话。 绝对是男人中的典范，除非他那方面不行...。 林承本就有些多想，又见阿莲如此维护纪阳。 心中立马升起一股烦躁感，因而把纪阳当成了假想情敌。 “阿莲，有钱的男人都很虚伪，你可千万不能被他骗了。” 阿莲有些生气，觉得林承对她简直没有一点信任，心胸也变得狭窄。 第156章 无知 “有没有被骗我自己能分辨，不用你提醒我。”阿莲没好气说道 见阿莲生气，林承也不敢在多说什么。 倒是一旁的阿莲爹厉声喝道：“阿莲，不许你这般和阿承说话。” “阿承啊，阿莲这孩子任性，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林承是洞主，全洞人都要靠他养活，阿莲爹自然不敢罪他。 “大伯放心，我不会怪阿莲的。”林承赶忙说道。 周围人见阿莲胳膊肘往外拐，纷纷指责道。 “姑娘家就不能经常在外面抛头露面，不然两句花言巧语就给人骗了。” “要我说还是别去什么包子铺上工，留下来伺候爹娘尽心孝心不好吗。” “阿承你可要看好阿莲，实在不行现在就结婚，免得她心性不定。” 阿莲气得面色涨红，头一次觉得他们竟如此不可理喻。 “我才不要结婚，不去找工作难道像你们一样坐吃等死嘛！” 阿莲一番话顿时激怒所有人。 “你这孩子咋能这样说话！” “真是太没教养！” “阿莲，赶紧给大家伙道歉。” 阿莲咬着牙关沉默不语，她并没觉得自己说错。 林承心疼阿莲，立即朝众人说道：“大家都消消气，阿莲不是那个意思。” 看在林承面子上，众人都只是狠狠瞪了阿莲一眼没在说话。 阿莲也懒得和他们争论，只是对林承说道。 “阿承哥，吴明早晚会对咱们下手，以我之见此地不能在待，还是另找别处安身吧。” 林承深知吴明为人，刚才得罪他必定会被报复，搬家是非常有必要的。 “行，可附近大小洞穴吴明都十分清楚，咱们该搬去哪里？” 阿莲仔细想了一下，还真让她想到个地方：“不如就去雾隐山吧。” “雾隐山？”林承神色一怔。 “雾隐山距离此处不远，山上的土匪早也就没了，咱们可以当做临时栖身之所。 等我回去问问先生，在决定大家到底该去哪里安身。” 先生先生，她怎么张嘴闭嘴都是先生！。 林承醋意大发，本来觉得去雾隐山也不错，可不知为啥心里特别别扭。 “不行，万一山上还有残留土匪咋办。” 洞内人在这里都住惯了，哪里肯离开，当即朝两人说道。 “我们不走，这洞穴多好，干嘛要舍弃。” “对，就算吴明来了，加入他们不就完了，况且还有钱拿。” “阿承，你可千万不能听阿莲这个死丫头出馊主意。” 阿莲焦急万分，不停劝说道：“吴明之所以给钱是为了分化六洞洞主。 现在其余五洞都被吞并，他的实力已经远超咱们，怎么可能会给钱。” “这还不都怪你，没事瞎出什么馊主意！” “即便拿不了钱，只要跟着他不挨饿也行！” “阿莲你别担心，咱们这么多人，他总不能心狠到把我们全杀了吧！” 见一帮人油盐不进，劝说不动，阿莲都快急哭了。 “阿承哥，你相信我，先去雾隐山避一避好不好？” 林承左右为难，他心里也认为阿莲是对的。 但就是心烦她老是提那个什么先生。 “阿莲，大家都不愿意走，我看就在等等吧。” 阿莲有些失望透顶：“林承，你一个大男人，为何一点主见都没有。 好，你们不走，我走！” 阿莲说罢，转身便要离去。 林承见状赶忙将其拉住：“阿莲，你别回去，留下来，我能养你！” “阿莲，你那都不能去，就在洞里陪着阿承。”阿莲爹用命令语气说道。 阿莲贫拼命争扎，却始终挣脱不开林承的手。 “放开我阿承，红红可还在铺子，你难道要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 “放心，我会派人把红红接回来的。” 阿莲无语凝噎，第一次觉得他们是如此愚蠢！。 .... 天亮之后，吴明带着几名手下来到县衙。 “你去禀报一声，就说吴明来啦。” 县衙门口，吴明趾高气扬地对两名守门差役说道。 俩差役见他一个流民头头敢这么对他俩说话，还以为这人疯了呐。 于是没好气说道：“大人正在会见贵客，暂时没时间见你。” 吴明冷哼一声，仰着头道：“在玉河县，还有什么人比我吴明重要？给老子让开。” 说罢，吴明便带人闯了进去。 县衙内堂。 冯栋恭敬地将一杯清茶端到一名青年男子面前，语气谄媚道。 “林公子，几日不见，您真是越发英俊，真乃天龙之颜。” 青年男子哈哈一笑，他虽然长得不咋地，却始终认为自己帅得一批。 谁要是敢说他长得丑，反手就是一个灭门套餐。 “冯县令慎言，龙字怎可用于我等凡人，只有皇亲国戚才能尊享。” 冯栋一张老脸笑得如同一朵菊花，强忍恶心继续夸道。 “林公子虽是帝都林家旁系，但说到底也是相同血脉。 当今太后出身帝都林家，认真算下来，您不也是皇亲国戚嘛。” 冯栋这个马屁算是拍到青年男子心坎上，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 “冯县令话糙理不糙，但本公子可不敢当皇亲国戚四个字。” “下官所言句句在理，林公子何必谦虚。” 冯栋强忍反胃感觉，不停夸赞对方。 之前偷抢女童失败，没有替林家将事办好，本以为今生都错过这条大腿。 谁知道半月前，面前这个自称林诺的男子突然找到他。 林诺乃黑石城太守林泰和之子，属于帝都林家的旁系。 虽说魏风接管西部三州后，林泰和的权利被大大削减，但依旧是黑石城二把手。 对冯栋来说，仍旧是他需要仰望的存在。 林诺端起清茶，轻轻撇着茶叶末：“我让你试探纪阳，他可有什么反应？” 林诺来西河村，目的就是为了除掉纪阳。 一个月前帝都林家来信，让他们查一下玉河县和金桂。 经过十几天调查，林泰和把女童丢失案以及牵扯其中的纪阳，金桂，雾隐山，冯栋写成信件传回帝都。 很快帝都再次回信，让他们尽管除掉破坏他们抓捕女童的纪阳。 事成以后可以把他调回帝都。 按理说堂堂黑石城太守对付一个小小贱民根本不在话下。 不过在动手之前，林泰和还是让自己的儿子提前来试探一番。 说实在的，林泰和并不是很想为帝都林家做事。 他家是被放逐到黑石城这个穷乡僻壤的。 一开始心中对嫡系林家就有怨气。 如今在黑石城经营几十年，子孙后代也早就习惯在这里当土皇帝。 因此并不想回帝都。 第157章 试探 不过林泰和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帝都林家给的。 帝都林家让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若敢违抗必然会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林泰和是个精明人，在得知纪阳背后站着长风军和魏风后，并没有轻易出手。 毕竟县官不如现管，帝都林家在厉害也远在千里。 而长风军魏风可就在他眼前。 万一擅动纪阳从而惹恼魏风，怕是将再无安宁。 于是林泰和想了一个折中办法，那就是暗中资助冯栋，让他来对付纪阳。 冯栋此人也不笨，他现在手底下并没有多少人可用，直接和纪阳硬刚怕是讨不到好。 再说纪阳没有犯法，他也不能光明正大施展手段。 这个时候就显现出来山贼的重要性。 无奈雾隐山山贼被纪阳给灭了，虎头山山贼又和纪阳暧昧。 想来想去只有在扶持一股新势力。 因此，才有了吴明吞并六洞之事。 至于吴明之前频繁骚扰包子铺，也是林泰和暗中下的命令。 冯栋说纪阳阴险毒辣，诡计多端，睚眦必报是一个不能小觑之人。 林泰和没有轻易相信，而是想亲自试探一来。 只是数天下来，包子铺都快被搅黄了也没见纪阳有什么举动。 林泰和便以为纪阳不过是个胆小如鼠的懦弱之辈，与冯栋所说恰恰相反。 像他这种人，八成只是魏风手下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 就算杀了，对方也不可能会为其与他死磕。 再三思量后，林泰和就派儿子林诺亲自来玉河县，和冯栋一同商议铲除纪阳的具体事宜。 林诺问起试探之事，冯栋立即说道：“这些天下来，纪阳并没有什么反映，只是取消了外送服务。” 林诺闻言不屑一笑：“呵，还以为是个人物，没想到也是怂逼一个，父亲也真够小心。” “公子切不可小看纪阳！”冯栋怕这小子狂妄自大，赶忙说道：“纪阳极其精明，之所以一点反应都没有，其中必有深意。” “有个屁深意！”林诺冷声说道：“区区一个贱民，你和父亲都太高看他了。 本公子此番前来有百名护卫跟随，每一名护卫都是三流高手，杀纪阳不过是大刀砍小鸡，根本不在话下。” 冯栋还想劝解他两句，外面却突然传来嘈杂之声。 林诺眉头一皱，语气有些不满：“冯县令，你是怎么调教属下的？竟敢在县衙大呼小叫！” 冯栋神情一凝，立即朝外面大声喊道：“谁在外面？都他妈吵什么！” “冯大人，草民吴明前来拜见。” 说着，吴明便直接闯了进来，他并没有下跪，只是微微作揖。 冯栋眼中闪过寒意，这小子擅闯县衙，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 “吴明，本官正在招待贵客，你先下去。” 现在正值用人之际，冯栋只好强压心中怒火。 然吴明并没有听出冯栋语气中的不满，反而洋洋得意道。 “冯大人，在玉河县除了我吴明，还有什么人能称得上贵客！” 冯栋脸色铁青，看了眼身旁面露不悦的林诺，顿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放肆！惊扰贵客我他妈活劈了你。” 吴明不以为是，在他心中，整个玉河县已经没有人是他对手，冯栋也不行。 “冯大人，我好不容易吞并五洞，如今手下已有五百多人，你就这么赶我走不好吧？” 冯栋微微顿额，一副吃惊表情，五百多人在玉河县几乎算得上第一大势。 “这么快就整合好啦？” “多亏冯大人给的五千两银子，不然也不可能如此迅速。”吴明一脸嚣张模样，自顾自地坐在一旁椅子上，丝毫没有见外。 林诺见吴明直接将他无视，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怒意。 “冯大人，此人是谁呀？竟如此不懂礼数！”林诺明知故问，一副高高在上模样。 吴明谈谈瞥了林诺一眼，随手端起一盏茶问道：“冯大人，这位‘贵客’是谁？好大的架子。” 冯栋白了吴明一眼，心想你小子找死别拉着我呀。 “吴明，你给老子说话注意点，这位是黑石城太守林泰和之子，林诺公子。” 噗.... 刚喝到嘴里的清茶被吴明瞬间喷了出来。 太守之子！。 吴明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太守之子可不是他这个流民头头能得罪的。 太守作为黑石城唯二掌控者，从理论来上来讲，那可是能调动当地兵士的恐怖存在，更是手握巨大权力。 就自己这点乌合之众，哪怕在加一倍，人家也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把他来回杀十遍。 “原...原来是林公子，草民失敬！” 吴明扑通一声滚在地上，整个人都微微颤抖。 林诺冷哼一声，淡淡说道：“起来吧，一个小小山贼还敢在本公子面前耍威风，真他妈是活腻了。” 吴明额头冷汗直冒，他知道，如林诺这般高贵之人，想要收拾他简直不要太简单。 吴明也是一个能屈能伸的大丈夫，当即磕了几个响头：“请林公子原谅，小人流民一个，眼瞎不认得您，还请莫怪...莫怪。” 吴明头都磕出血了，却仍旧没敢停下。 一旁冯栋心中冷笑：看你小子还敢不敢嚣张，这下踢到石头了吧。 林诺佯装一副十分大度模样，微微说道：“你不用这么紧张，本公子又不是小肚鸡肠之人。” “谢公子...谢公子。” 吴明停止磕头，用袖口擦了下脸上鲜血。 “我问你，你来县衙干什么？不会只是说你吞并其余五洞之事吧？”林诺翘起二郎腿问道。 吴明见林诺没有要追究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 “回公子，我找冯县令有些私事要谈。” 吴明并不知道冯栋背后是林家，也就没敢乱说。 冯栋重新坐下，冷冷说道：“实话实说就行，林公子不是外人。” 见冯栋都这么说了，吴明当即开口道。 “冯大人，我现在手下足有五百多人，所以想问问什么时候对纪阳动手？” 冯栋看了一眼林诺，并没有私自做任何决定。 “林公子，您看咱们接下来该如何？” 林诺冷哼一声，淡淡吐出一个字：“杀！” 第158章 画饼 听到林诺这句话，吴明一脸懵逼。 怎么！纪阳和太守之子也有仇？。 冯栋早就想把纪阳除之而后快，于是立即说道：“那咱们可要好好筹谋一下。” “筹谋什么？他手下只有十几人，难道本公子还会怕他？ 今晚我就让人扮成强盗，直接闯进西河村将人杀掉不就行啦！” 林诺想当然说道，在他眼里，自己这边无论是人数还是实力都远远高于纪阳，根本不需要玩什么阴谋诡计。 冯栋真恨不得给他几个大嘴巴子，先不说纪阳手下有两名实力高强的女子。 单是那十几人可都是在战场上百战余生之人，又岂是那么容易能对付的。 “林公子，我觉得还是谨慎一点好...” 冯栋话还没说完，跪着的吴明当即就将他打断。 “冯大人多虑了，对付一个贱民何须公子出手，小人愿替您效劳。” 吴明一脸谄媚，他原本也是来请示杀纪阳的，既然太守之子也想杀纪阳，自己何不趁此机会巴结。 若是得到林诺赏识，岂不比跟着冯栋强上百倍。 林诺嘴角微微一笑，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来前林泰和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小瞧纪阳，一定要做好完全安排才能动手。 刚才之所以那么激进，为的就是让吴明替他探探纪阳实力。 林诺从小就是个心胸狭隘之人。 刚才吴明那般轻视他，不坑他一下怎能消火。 “哦？你愿意为本公子分忧？” 吴明咧着大嘴忙道：“能为公子分忧是小人荣幸，小人定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林诺哈哈一笑，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只要你能把纪阳一伙灭掉，今后你便是我林诺的人，在黑石城但凡有事，我自会罩着你。” 林诺张口就是一张大饼，吴明瞬间有些心猿意马。 有太守之子当靠山，飞黄腾达岂不是指日可待。 “公子放心，小人保证不会让您失望。” 冯栋见状似乎也猜出林诺心思，不过他没有说一句话。 吴明狂妄自大，稍微有点势力就连他这个主人都不放在眼里，留着他还有什么用。 吴明自以为攀上林诺，内心兴奋之余并没有忘记他所来为何。 于是佯装为难说道：“不过...小人乃流民出身，手下也全都是流民，连吃饭穿衣都成问题，兵器更是一把都没有，您看能不能....” 林诺眉头一挑，知道他是想要钱，于是便对冯栋说道：“冯大人，此事就交给你办吧。” 冯栋心中苦笑，狗*的林诺，出钱的时候到想到老子了。 无奈之下，只好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交给吴明：“这是五百两，足够你们买兵器用。” 吴明接过银票，心中瞬间乐开花：“多谢公子，多谢冯大人。” “你下去吧，尽快帮我除掉纪阳，事后本公子还有重赏。” 吴明一听还有赏，高兴得早就摸不着北，立马就屁颠屁颠离开县衙买兵器去了。 玉河县只有一家铁匠铺，五百多把短刀可不是两三天就能打造好的。 再说短刀可是管制兵器，没有县衙批准谁敢私自打招。 等吴明讨来县衙文书并将所有短刀打造好，已经过去整整五天时间。 吴明看着一帮兄弟手持短刀杀气腾腾的样子，感觉自己就像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大哥，现在有了兵器，咱们什么时候去杀纪阳？” 老鼠眼中满是狠毒之色，自从被纪阳断掉一只手后，他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报仇。 “别着急，老子先去灭了林承，没了后顾之忧在去杀纪阳也不迟。”吴明冷声说道。 林承敢和自己叫板，就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在说阿莲那副水灵灵模样，让他一直惦记着想一亲芳泽。 “所有人听着，今晚天黑以后，都随我去杀林承，到时他洞内所有姑娘，随你们怎么玩。” 众人闻言，立马发出如狼嚎一般的声音。 就像是发情的狗。 .... 包子铺。 蒋石头和大铁锤等人喝着小酒吃着肉包。 他们已经在这里呆了好几天，可一直都没啥事发生。 自从那天纪阳砍掉闹事者一只手后，就再也没人赶来闹事。 众人在这里几乎是吃了睡睡了吃，简直无聊透顶。 关键在没客人时，店铺里的很多姑娘还时常调戏他们。 店铺里的姑娘都是单身，大部分都是二十四五岁，正是想男人的时候。 现在一下来了这么多身强体壮的老爷们，又天天和她们同吃同住，那还能憋得住。 只是在古代，男子很在意女子贞洁。 对一些当过肉马的姑娘，他们实在提不起兴趣。 至于剩下那些又都很矜持，即便有想当小妾的意愿，也不敢轻易表现出来。 因此尽管相处好几天，也没有一起越界事情发生。 “唉...真他妈无聊，还不如回山上修路呐。”蒋石头把一碗清酒一饮而尽，无奈说道。 大铁锤双手托着下巴，一边发呆一边说：“你们说吴明那家伙到底啥时候动手？是不是怂啦？” 两人正说着，包子铺大门突然被推开，只见几名流民模样的男子走了进来。 大铁锤等人见状非但没有紧张，反而一脸的兴奋。 她娘的，终于有事干了。 “都别急，先看看。”蒋石头看着一帮跃跃欲试的兄弟们，立即小声提醒道。 林承刚一进来，便感觉异常温暖，简直比坐在火堆前还要舒服。 一冷一热刺激，让他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这地方可真舒服，不但暖和还满是肉香和面香，怪不得阿莲总是想回来。” 林承自语一番后，目光扫视了一下店内 首先便是引入眼帘的蒋石头等人。 男人就是这样，进入一个新地方，首先要做的就是查看是否有危险。 好在蒋石头等人佯装喝酒聊天，没有露出破绽。 “几位客官，请问吃点什么？” 阿莲不在，负责接待的姑娘换了一个人。 看到来者是流民，心里还咯噔了一下。 不过有村里狩猎队在，又立马放松下来。 林承到也客气，只是语气有些冰冷：“我是来找林红红的，麻烦你让她出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