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庶女凤倾天下》 第1章 寒冬噩耗 望帝五年——冬。 暴雪肆虐,万籁俱寂。 寒冷的冬夜,街道行人稀少,那鹅毛般的大雪迎着寒风漫天飞舞,席卷而来。 尚京城 御臻堂院门外响起一阵急促而慌张的叩门声! 大半夜的,谁会在这时候扰人清梦? 这时,屋里的妇人不耐烦的披上斗篷,提上油灯,瞌睡的打了一个哈欠。 “谁呀!” 片刻!便响起一阵开门的“吱吖”声! 那寒风飘雪的冬夜,冷的刺骨,妇人不禁打了一个哆嗦,缩了缩脖子,紧紧抓着衣襟,将自己遮了个严实。 妇人踱步至院落,不耐烦的发着牢骚。 “谁呀!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好觉了?什么病不能等到明日一早来看诊……?” 妇人一脸不悦的开了门! 只不过“哐当”一声!依靠在门扇上的人全部倒在了血泊中。 “啊~!?” 妇人险些被那突如其来冲击压倒在地,眼前血腥的一幕,将她吓得花容失色,惊呼出声! “你……你们是谁?……哎哎哎!你们可别死在我的院门口啊!……。”妇人一面用脚轻轻试探着这些人是否还活着?一面害怕的发着牢骚,不断呼唤。 而这时,血泊中的一个看起来像护卫打扮的男人,吃力的抬起头。 因为重伤,又满身是血,身上除了刀伤以外,还有那几乎快掉没有了的脸。 妇人当场被吓瘫倒在地。 油灯碎落,一地的油脂忽然燃烧起来。 带着那虚影的光亮,衬得那人更加恐怖异常。 妇人登时被吓得花容失色,出了一身冷汗:“你……,你是人是鬼?” 她本来还想着逃来着,可自己的那双死腿又酸又软,根本使不上劲。 护卫伸出那血淋淋的大掌,想要抓住妇人的裙摆,求她救命。 “求……求你,救救我家大小姐……。”说着,那人一口气没上来,便瘫软在地,开始艰难的呼吸着。 而惊惧的妇人,也在这时才看清了倒在尸体堆里的那张熟悉的脸。 妇人心下一惊,恐惧的不可置信。 “度……度家大小姐~?” “正……正是……。”那护卫用尽全身力气,应了一声! 拼着最后一口力气,匍匐在地,猛然拽住了妇人的裙摆。 妇人立时被吓的魂不附体,脸色惨白。 “你……你抓着我做什么?赶紧放开我,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赶紧走开……走开啊!” “求求你,救救我家大……大小姐……。”护卫死死拽住妇人的裙角,苦苦哀求着。 妇人当场被吓哭,惊惧的呼唤着屋里的另一个人儿。 “阿祭……阿祭,臭阿祭,你赶紧出来看看,赶紧救人!臭阿祭。”妇人又急又惊,哭喊着。 屋里的人儿闻言,油灯燃起,窗户上也印出了她那曼妙的身影。 她迅速披上大氅,匆匆提起油灯,推门疾步而来。 “阿娇姐姐,怎么了?” 风雪中,一抹淡青色倩影风姿摇曳,她举着深赤色油纸伞提着油灯往院落大门而来。 雪花纷落,微风轻拂,扬起她那鬓角凌乱的几缕靓丽的秀发,轻轻飞舞,衣袂飘飘。 那细长的柳眉,一双美眸流盼妩媚,秀挺的瑶鼻,玉腮被冻的微微泛红。 她身影盈盈,在寒风的鹅雪中,如同傲然于世的寒梅,冷艳挺拔,尽显傲骨之美。 “阿祭,快来,出事了,出事了,你快来瞧瞧。”阿娇硬撑着院落门口的红木柱子,吃力的爬起身来忙向花祭招手。 脸上还带着焦急与恐慌之色,不敢直视那已昏厥的护卫。 花祭疾步而来,妇人恐惧的紧闭双眸,伸手指着门口的方向:“快……,快救人。” 花祭转眸一瞧,脸色大变。 当她看清尸体堆里那抹熟悉的身影时,忽的一惊,险些瘫软,眼眶猛然一红,心中一颤! “敏儿……。” 她疾步冲了过去,抱住了正安安静静躺在尸体堆里的少女。 少女满身血渍,伤痕累累,甚至还被毁了容,尤其是已然消失了的左腿。 “敏……敏儿……。” 看到如此伤痕累累的她,花祭的心也跟着碎了一地,眼泪瞬间喷涌而出。 但此时,却不容她半点儿伤心难过,得赶紧救人要紧。 “阿娇姐姐,快来帮忙。” 阿娇闻言!收敛心绪,帮忙将所有重伤的人扛回了屋子里,顺便还将门口的血迹清理了个干干净净。 只是可惜,除了那昏迷的护卫与那少女外,其余人都已魂归故里,救不活了。 “怎么办?阿祭,这些尸首怎么处理?”阿娇举着油灯,望着这群面目狰狞的尸体,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花祭思忖片刻!只道:“将徒儿们唤醒,帮忙将这些尸首抬去后山掩埋。” “好。”阿娇爽快的应答一声!而后风风火火的跑去了后院卧房叫人。 这些尸体的面容一看便知死不瞑目,死后化作冤魂也是要回来报仇的,她可不敢招惹,将来要是被恶鬼缠上,那就惨了。 是以!阿娇一听花祭要让她那徒儿们来处理尸体,自然巴不得,最好是将那些尸体处理的越远越好。 半个时辰后……。 花祭面露悲恸与无奈之色,立在那位少女的床榻旁,一言不发。 一旁默默关注着花祭一举一动的阿娇,也是因为她那突如其来的沉默,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立时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莫名的感觉心慌。 阿娇小心翼翼的往床榻方向扫了一眼,仔细观察着那位少女的病情。 而床榻上的少女已然没有了一丝血色,面颊惨白,唇瓣干涸,就像那死了三天三夜的尸身。 阿娇不由得害怕,猛的吞了吞口水。 “阿祭,度家大小姐可还有救?” 阿娇不免胆颤一问,将悲痛欲绝的花祭拉回了思绪。 而此刻!心痛到极点的她,仿若有一把尖锐的刀刺穿心脏。 良久!才猛的吐出一口气缓过神来,眼泪瞬间如豆粒般滚滚而下,神色也从怔愣的不可置信中,变得悲恸、哀伤。 “敏儿她,还有最后一口气硬撑着。”花祭双拳紧握,隐忍而泣,同时也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 阿娇闻言!不由得红了眼眶,只觉 胸闷,气堵,如鲠在喉。 她竟一时觉得,自己抬起的步履是那样的沉重而艰难。 当阿娇看清少女面颊两侧的伤痕与脖颈的刀伤时,心口开始隐隐作痛。 然而,这还不算什么!待她揭开盖住少女的被褥时,整个人都惊愣住。 只见她身上的刀伤剑伤乃至鞭伤不计其数,且每一个伤口深而不致命,尤其是两侧腰腹的皮肤,竟是被活生生剜去了一部分。 在往下看,便是她那残破的下身,血淋淋的恐怖至极,还有那被折断的左腿,骨肉分离,骨头碎裂,一看便知是被人用刑具硬生生打断的。 包括她的脚指与手指的指甲,也都被生生拔去,甚至还被挑断了手筋脚筋。 这些伤,虽然已被花祭简单的处理过,但看着仍旧触目惊心。 阿娇惊惧的捧着自己将要尖叫出声的嘴巴,眼泪簌簌如瀑布一般一涌而下。 她不能想象这位度家大小姐生前所受的折磨?但她却能感同身受,无能悲泣着。 第2章 师徒最后一面 而这时,床榻上的少女似乎有了动静,她难受的动了动身躯,紧蹙眉头,痛苦的呻吟。 “敏儿……。”花祭略显激动,眼眶更红,她忙将那残破的人儿抱进怀中。 “敏儿……敏儿不怕,不怕,为师在,为师在……。” 当少女艰难的抬起眼眸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她受尽凌辱与折磨的这几月以来,最想见到的人,心中一时激动,委屈与悲愤瞬间涌上心头。 “师父……。”少女艰难开口的同时,身上的那股蚀骨之痛也跟着剧烈的疼痛起来。 “嘶~!啊~!好疼,师父,我好疼……,师父……师父,我真的好疼,好疼啊!……。”少女痛苦的紧紧抓住花祭的手臂,眼泪止不住的流淌,甚至痛苦的不断呻吟。 她艰难的挣扎着,同时也牵动了每一处处疼痛的伤口,痛感加剧,也更重了几分。 一时间,少女的身心在疼痛不断交替的折磨下,导致咳嗽不断,甚至,还想以死解脱。 花祭心痛到极点,仿佛有无尽的黑暗吞噬着她,令她如鲠在喉,难以呼吸。 她紧紧抱着她,心如芒刺。 少女死死拽住花祭的手腕,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师……师父,徒儿好痛……徒儿对不起您,徒儿不该不听您的话,徒儿知错了,徒儿好痛,徒儿只想痛快的死!徒儿求你了……。”说着,她便又因剧烈的疼痛而呻吟。 甚至,还不停的咳血。 花祭心疼到整个人破碎,眼泪也跟着“啪嗒啪嗒”的滑落。 她是她最看中的徒儿,也是她将毕生所学都倾囊相授的乖徒儿! 她多想救她,可任凭她医术再高明……也已回天乏术,因为她的敏儿,伤势太重,已无力回天。 “敏儿……,不要离开为师好不好?不要,你若走了,留下为师一人在这人世间飘零,面对这孤苦寒灯,你于心何忍,你于心何忍啊!……。” 花祭的心,疼的撕心裂肺,泪如泉涌。 她的爱徒要她亲手了结她,她舍不得,她不忍心……。 少女痛到在花祭怀里颤抖着呻吟着,痛苦的模样无限哀戚。 阿娇不忍直视,转眸默默低泣! “师……师父,我……我活不成了,我好疼,敏儿好疼,您让敏儿死个痛快吧!敏儿实在承受不住了,太疼了,师……师父……。”少女死死揪住花祭的衣袖,好似用尽了全身力气来央求她。 花祭无奈默默垂泪,不忍紧闭双眸,艰难的在心底做着最痛心的决定。 直到良久!她才忍耐住内心的悲恸:“好,为师答应你,但你也告诉为师,害你的凶手,是谁?” 少女扯住花祭的衣袖,艰难且虚弱的口齿轻启。 花祭附耳过去,良久——!那悲恸的神色,忽然转为无比阴戾与愤怒的杀气。 她尽量克制自己那滔天的杀意与戾气,不让自己爆发。 直到她将那破碎的心痛感隐忍下来,才不舍的紧紧抱住少女。 “好,敏儿,为师答应你,。” 此时!少女再次拼尽全力,死死拽住花祭的手臂,艰难的哽咽着:“师……师父,您,您一定要为……为徒儿报仇,为徒儿报……报仇雪恨!” “敏儿,为师答应你,为师定为你报仇……。”花祭忍痛答应着,随后轻轻点中她的昏睡穴,从袖中滑落一根银针,迅速而精准的刺入度敏敏那脖颈的致命穴,让她毫无痛苦的离开人世。 当度敏敏的整个人都瘫软在她的怀里时,花祭这才与阿娇痛哭出声!将心底的悲愤与痛苦完全爆发。 花祭紧紧抱着她,就好似失去了整个世界,失声痛哭,无限哀戚。 而这时,隔壁昏迷的那护卫,也猛然惊醒。 “师父,那人醒了,说要见见小师妹。”前来禀报的少女正是花祭的首徒名温情。 花祭早已悲不自胜,陷入无尽的悲伤中久久无法回神。 只是一旁的阿娇抹了抹泪,哽咽的回了一句:“叫那小子来见度家大小姐最后一面吧!” 温情闻言!整个愣住! 什……什么最后一眼?温情似乎是隐约猜到了什么!难道……,度家少主子已经……! 温情难以置信的愣然片刻,随即反应过来,却在看到花祭那哀恸的模样时,瞬间红了眼眶,豆大的眼泪不听使唤的一涌而出。 “小师妹她……?”温情悲恸的难以自已,朝着阿娇投去了一个不可置信的眼神。 直到阿娇悲恸的给予了一个肯定的颔首。 温情见状!犹如晴天霹雳,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明明前几月她的小师妹还好好的,一起送她出嫁,一起吃她的喜酒,还看着她露出幸福的笑容呢!怎么才几月不见,她的小师妹就这样撒手人寰了? “小……小师妹……!”温情悲恸的情绪如鲠在喉,双手紧握的拳头,因激愤而不断颤抖。 阿娇见状!忙疾步而去,宽慰着:“我知你难过,可眼下不是悲恸的时候,你快去,叫那人进来,好让他见一见度家少主子最后一面!顺便让你师父审问审问这其中缘由,也好为度家大小姐报仇雪恨。” 温情迅速拭去眼角泪水,眸光中带着一丝杀气,隐忍半晌,才默默的将那护卫请了进来。 此人伤势严峻,但好在最后幸运的保住了一条命,加之花祭的医术卓绝,顺利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不过,他的半张脸皮都已被削掉,所以在处理他的伤势时,只能用纱布将他的那血肉模糊半张脸包裹住。 这样,让人看着就没有那么恐怖了。 可当他看到度敏敏那毫无生机的面容时,脸色大变,一时心慌,心底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大……大小姐?她…?”那护卫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而后扫视了众人一圈,想从她们的脸上找到答案。 可是,她们一个抱着度敏敏的尸首哀伤的不能自已,一个低头垂眸不断唉声叹息!还有一个默默垂泪,面带一丝愤然之色。 直到阿娇给了他一个肯定的颔首,不忍直视的侧过头去抹了抹泪。 那护卫这才犹如晴天霹雳,只听“嘭”的一声!瘫软的跪倒在地,眼眶一红,随又恭恭敬敬的向死去的度敏敏磕了三个响头。 他双手抱拳,目光绯红,那自责之色如是一把无形的利刃,无情地在他心灵深处划下一道道伤痕。 他郑重的向着花祭怀里已经凉透了的度敏敏哀道:“夫人,属下无用,不能保护好大小姐平安归来,属下有负您的嘱托,属下有罪,属下这便以死谢罪。” 说着,那护卫便从袖中取来一把短匕,打算自戕来赎罪。 阿娇一时被吓住,手忙脚乱之下,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温情。”回过神来的花祭忙轻唤一声!温情会意,迅速飞奔而去,及时制止。 第3章 蹊跷的赐婚 温情的武功虽说不上卓绝,倒也精湛,想要制止一个重伤的人自缢,也再容易不过。 “愚蠢,你若死了,谁又能为你家大小姐报仇?”阿娇怒斥,恨不得一巴掌将他打醒。 那护卫这才反应过来,对啊!他还没有为自家主子报仇呢!他不能死,他得活着,活着将那些迫害他家大小姐与度家的凶手绳之以法。 他惭愧的垂眸,暗暗发誓,此生定要为度家讨回公道,为他家少主子报仇雪恨。 而这时,花祭已然收敛了悲伤的情绪,将度敏敏小心翼翼的放置在床榻上。 她红肿着眼眶踱步至那护卫跟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雁鹰。” “你可愿追随于我?” 护卫闻言!内心无比惊诧与意外,他抬眸望向那如仙子一般清冷、绝色的女子。 这个女人,他认得,是她家大小姐最崇敬的尊师。 当初度敏敏执意学医,父母本不同意,但度家二老最终拗不过她,只得准允,而他,便是受他家夫人委派随身接送, 顺便保护她的安危。 是以!他与御臻堂的所有人都相熟,只是不曾说过话,也没有什么交集。 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将度敏敏送来御臻堂。 既然他家大小姐信任她,那么,他也会无条件的信任她。 “属下愿意,若能为我家大小姐报仇雪恨,属下万死不辞。” “好,那你便将敏儿近几月所发生的一切都要事无巨细的告知于我,不可有所遗漏。” “是。”护卫铿锵应声,而后一五一十的向花祭吐露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 望帝六年——春 蜀国贤士——杜灵,在这一年立下汗马功劳,官至丞相,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五年前,丞相——杜灵的发妻病逝,便再没有娶妻纳妾的心思。 他顶着望帝喋喋不休的催婚和指亲的压力,足足与前朝、后宫周旋了五年之久。 但不知怎的,在这一年,他忽然松了口,同意娶妻。 一时间,整个蜀国都炸开了锅。 他们的这位丞相大人,文武双全,貌如谪仙,有才学,有气度,敬爱贤士,爱民如子。 可这样一位风流倜傥、淑人君子又会迎娶哪家的贵女为妻? 不过三日的功夫,整个蜀国开始谣传丞相杜灵年少时的趣事。 五年前,杜灵奉旨入宫议事,偶然间路过皇宫后花园,一眼便瞧中了一位刻苦习舞的女娃娃,一时兴起,便允诺了当时还是幼童的她。 说是将来等她及笄之后便纳她为妻,当时在场见证之人都只以为是杜灵的一时戏言,并没有当真。 因那时,身为贤士的杜灵已有了发妻,且,夫妻琴瑟和鸣,恩爱非常。 可那时誓言已经生效,君子最是重承诺,如今他已功成名就,荣登丞相之职,自然要兑现曾经许诺的誓言。 谣言四起,不胫而走。 身处后宫之中的端荣贵妃感念丞相杜灵与那女娃娃的这段缘分,便呈秉了当今望帝,下旨赐婚,以示对丞相杜灵的看重之心。 望帝闻之动容,昭告天下,为杜灵赐婚。 这样的奇闻异谈,一时间便成为了整个蜀国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议论声和谣传中,百姓们均是对杜灵的为人正派,君子品行而赞扬、崇敬!无不感叹! “哎~!你们听说了吗?咱们国相大人还是一位极其深情的人呢!” “可不是嘛!如若不然,他也不会苦等那姑娘这么多年。” “也不知道这女子是什么来头?竟然令咱们国相大人记挂这么多年。”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议论的一群人中,有一妇人得意的扬起下颌,好似是知道什么不得了的内幕,嘚瑟的不行。 八卦的众人闻言,讽笑一声!不乐意了:“哟!这么说来,你是知道了不少。” “那是当然。”那妇人自信的将所有人瞄了一眼。 而这些人也都来了兴趣,开始起哄。 “那你倒是说说看啊!” 那妇人经不起大伙的架秧子,笑了笑,只道:“你们可都听好了,咱们的这位未来国相夫人,来头也不小,她可是咱们蜀都城温家正儿八经的少主子,身份高贵着呢!只是其母乃妾,不受待见,曾因犯错,被温家夫人责罚,将其赶出了温家,导致咱们这位未来国相夫人与其母流落在外多年。” “温家?哪个温家?是温史邑家的?”有人表示怀疑,甚至是不可置信。 “自然。”那妇人斩钉截铁的答复着。 一时间!八卦的众人均是哗然。 “原来,这史邑府里头也有这档子不为人知的秘闻啊!” “是啊!咱们这位未来国相夫人的身世也是够可怜,流落在外,受尽了苦难。” “幸而咱们国相大人是一位信守承诺的君子,不然,咱们这未来国相夫人与其母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呢!” “是啊!咱们国相大人可真是一位至仁至善之人呢!” “那可不!自打咱们国相与温家有了这桩婚事,温史邑这才巴巴的将人接回了都城,好生照拂着呢!” “哎哎哎哎!我还听说啊!当年咱们这位未来国相夫人的阿母,流落在外时,为了自保,也为了掩护那时还年幼的国相夫人,不得已伤了身,毁了容,苦苦支撑多年。” 咦~!啧啧啧啧啧啧啧!“太可怜了,这温家的人,可真是狠心。” “可不是嘛!唉~!” 此时围坐一团的百姓们八卦的正嗨呢!史邑府的护卫们便气势汹汹而来,暴力驱赶。 护卫们个个手持大刀,骑着大马,穷凶极恶,朝着议论的人群一顿怒斥。 “尔等都活腻歪了?敢肆意妄论史邑府,来人,抓回去杖责……。” 一队护卫一面呵斥一面动起手来。 周遭百姓吓得不轻,只得挣扎着逃脱温家护卫的抓捕。 甚至还有百姓被打的遍体鳞伤,浑身伤痕。 几个有脑子的护卫见状!赶紧向为首的护卫使眼色。 小声提醒着:“史邑大人吩咐,只是吓唬,不可伤人。” 为首的护卫只顾发威,全然忘了史邑大人的交代,心下一慌,赶紧向一群对着百姓拳脚相加的护卫们说道:“行了,行了,今日便暂且留你们一命,若今后再听到尔等口出狂言,便就地斩杀。” 在场的无论是受伤的百姓,还是受到惊吓的妇孺,都只能怯懦的点了点头,害怕的默不作声!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 “快滚,滚~!赶紧滚,滚远些……。” 一群护卫非但没有赔偿被他们打伤的百姓,还气势汹汹,暴力驱赶。 第4章 归都认亲下的杀机 不久后的尚京城地界,静谧的小风岭,迎来了一队不速之客。 一群黑衣蒙面杀手,手持大刀埋伏在必经之路的两侧。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远处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疾驰而来。 远远望去,粗略估计了一番,大约有护卫十来人,奴仆七八个,丫鬟四五位。 为首的杀手缓缓抬起手,等待着那队人马疾驰而来。 而远处的马车内,有一妇人,名唤——凝苍华,身姿曼妙,坐姿端正。 只是那本该貌美的一张脸,却有着几道醒目的疤痕,近看,还有些渗人,宛如一幅撕裂的画卷,令人惋惜。 她合眼假寐,屏息养神。 而她身旁坐着妙龄少女,则是此前誓要为自己徒儿度敏敏报仇雪恨的花祭。 她认真的阅览着手里的竹简,神色清冷而绝世,五官犹如精致的瓷器,清雅不可方物。 那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眸,正望着手里的一卷竹简出神。 直到马车外,一阵自带英气的声音传来,才渐渐拉回了她的思绪。 “师父小心,有不速之客。” 马车内假寐的凝苍华闻言!立时紧张的抬眸急问。 “什……什么不速之客?” 花祭神色淡然,从容的放下手里的竹简,温柔的拍了拍凝苍华的手背,以示安抚:“阿母放心,一切有我。” 得到安抚的凝苍华立时冷静下来,露出一抹故作镇定的笑容。 她紧紧握着花祭那十指纤纤的温润小手,心里无比紧张。 花祭温和一笑,转头望向马车外,声音来源的方向问道:“多少人?” 耳目聪灵的温情闻言!动了动一双灵敏的耳朵,屏气凝神聆听片刻,道:“大约百来人,但都不是什么高手。” “留活口。” “是。”温情立时应声!领着一队人马继续浩浩荡荡行驶而去。 而此时!两侧埋伏的杀手已然准备就绪,当目标逐渐接近时,为首的蒙面黑衣人便迅速摆了摆手示意,所有杀手见状!立时群起而攻之。 其中一护卫最先反应过来,警惕的高呼一声!“有刺客,保护夫人与九姑娘。” 众护卫拔出佩剑,准备应敌。 而马车外,两侧英姿飒爽纵马骑行的姑娘们,手持利剑,面色凝重,动作利落而敏捷的纵身一跃,稳稳落在杀手群中英勇厮杀。 唯独不会武功的阿娇,虽已害怕至极,却也强忍着惊惧,迅速跳上马车,死死守卫在马车车帷外。 花祭有徒弟四人,武功最高强的便是大徒弟温情,也是性子最沉稳最内敛的一个。 二徒弟珠玑善使牛骨鞭,鞭法用的是出神入化,但她少言寡语,行动力极强,就是性格不太近人情,给人一种不容亲近之感。 除此之外!便是歌善舞的脉脉,最小的徒弟——字字,善用美人计,喜八卦,性子好动,武器乃是附毒银针,医术深得花祭真传。 混战中,还有一抹醒目的身影,滑稽的引人发笑。 此人长发及腰,发簪琳琅,身形高大壮硕,使得一手精湛的剑法,一身靓丽的女装在杀手群中飘逸闪动,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粗鲁与凶悍,丝毫没有妇人家的柔态与温驯。 不远处的竹林一角,两抹挺拔的身影纵马而立。 “爷,是否要出手相助?” “不必,她,可以应付。” 男子身后的随从懵圈的挠了挠后脑勺。 既不出手帮忙又不出面相助,只在这里看戏,偷偷摸摸就跟做贼似的,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他家爷,什么时候变得这般鬼鬼祟祟了 还巴巴的从尚京城一路护送着马车里的人儿平安回到蜀都。 ……半个时辰后……混战结束。 护卫死伤惨重,哪怕是受了轻伤的丫鬟仆子们,也都吓的浑身瘫软。 幸而温情俘虏了几个活口,被仔细押解着,生怕有个闪失。 “师父,抓了几个活口,要如何处置?” 马车内的花祭闻言!嘴角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淡然道:“严加审问。” “是。”温情得令,就要将活口拖去小竹林动刑审讯时,谁知!这些杀手竟然趁其不备服毒自尽了。 众人猝不及防,不由得一怔! 看来,这些人并非普通杀手,而是死士无疑了。 温情有些自责,她若能再仔细谨慎一些,多留个心眼儿,也就不会大意到让活口自尽,来个死无对证,导致无法揪出幕后真凶。 “师父,徒儿大意了……。” 马车内的人儿似乎早已料到,只淡然的回了一句:“无碍,我已知晓背后指使之人乃何许人也!你不必自责。” 众人闻言!一时疑惑的面面相觑。 他们家师父也太过于聪慧了一些!这就猜到凶手了? “那,凶手是谁?”其中一女装男像的妇人好奇的问道,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让人无法忽视的狠厉。 众人循声望去,眸光尽数落在了那女装男像的妇人身上,一时没忍住,“噗呲”一笑! 尤其是脉脉,笑点低,所以笑的最欢。 那女装男像的妇人见状,脸色一红,表情立时窘迫的尴尬在当场。 嗔怒道:“笑笑笑,就知道笑,真讨厌,讨厌,都什么时候了,还笑,真是讨厌死了。” 她做作的向着脉脉甩了甩手里的锦帕,配上那尖锐的嗓音,一副妇人羞嗔的扭捏模样,又再一次将所有人逗笑了。 连同一向不苟言笑、少言寡语的珠玑,都不由得咧了咧嘴角。 而那女装男像的妇人见状,脸上一臊,不好意思的绿了脸,羞恼道:“笑笑笑,就知道笑,我这副德行还不都是拜你们所赐!” 那女装男像的妇人,满脸委屈的捧着胸前的两坨笨重的山峰,在几个笑的直不起腰的姑娘面前,粗鲁的掂了掂,而后又叉着腰气鼓鼓的看着哄堂大笑的众人。 而这臊的满脸通红的妇人,正是雁鹰所乔装。 只因他那半张脸伤的太过于严重,无法复原,是以!花祭整整耗费了大半年的心血才研制出了半张面皮,也正好与他的另外半张脸完美贴合,若不仔细瞧,也看不出什么破绽。 不过,他毕竟是堂堂男儿,身材无法改变,所以只能在举手投足之间,尽量佝偻着身躯,显得矮小一些。 而后,他又在胸前塞进两个小南瓜,充当女人丰满的部位。 只是那容貌,实在不好解决,任凭大伙给他画了最浓的妆,也掩盖不住他那板正的男相。 为了能跟深宅大院里的嬷嬷更贴合一些,雁鹰每次说话都要夹着嗓子,尖锐又刺耳。 那模样,那举止,那声音,若单拿出来倒还好,可偏偏放到一起,就让人觉得莫名的搞笑、滑稽,也不怪其他人会笑成那个样子。 第5章 下马威 “好了,不要闹了,时辰不早了,咱们赶路要紧!莫让温家的人等急了。”马车内的凝苍华撩开车帷,适时的开口提醒。 众人闻言,这才停止了打闹,个个憋着笑意,迅速整顿人马,随后马不停蹄的赶往都城。 在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里,倒是一路平安顺遂,没有再出现什么岔子,但马车内的凝苍华却依旧紧张,心绪不宁。 一旁的花祭早已看出凝苍华的不安。 她出身不高,身份低贱,虽然貌美,但终究是毁了容。 当初若不是温史邑吃醉了酒,临幸了当时身为奴仆的她,令其有了身孕,生下了温软软。 温家主母善妒,又因凝苍华生的貌美,故而容不得她们母女,便略施小计,将凝苍华与当时还才五岁的温软软赶出了家门,甚至还将凝苍华逼上绝境,毁了容貌,隐姓埋名苟活至今。 不过,也正因为这段缘分,才让花祭顶替了温软软的身份,顺利踏入蜀都。 她所做的这一切,不过都是为了给自己的徒儿报仇罢了! 她要前朝后宫,乃至世家大族,甚至包括迫害她徒儿的所有幕后凶手,都要倾力颠覆,为自己的爱徒报仇雪恨。 “花祭姑娘,怎么突然发起呆来了?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花祭愣神之际!本就高度紧张的凝苍华,见她眸色微凝,似在担忧什么?心中更加不安。 花祭立时回过神来,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温和道:“倒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只是不知此次入都,温家会派何人前来迎接?” 凝苍华闻言!想了想道:“应当是温家主母身边儿的心腹闾勿嬷嬷了。” 花祭淡漠的点了点头,没再搭话,只是认真的望着手里的竹简阅览着。 这竹简可是“某人”送给她的密件,里面记载着温家所有人的身份、家世与出处,喜好与脾性,她要牢牢记在心底,不能有任何差错。 而这时,凝苍华也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赶紧提醒着:“对了,花祭姑娘,温家主君生性多疑,咱们一时半会儿恐怕还瞒不过他,再则,他身边儿还有一位顶顶厉害的暗卫,名唤左卫,温家许多见不得人的事,都是由此人着办,深受温史邑器重,你可要多加小心。” 花祭闻言!心中也早有打算,微微颔首。 正色道:“阿母放心,如今,我已是国相大人的未婚妻,温家少主子,借着温软软的身份入都与亲父团聚,阿母您一定要切记,从即日起,我已不再是花祭,而是温家少主子温软软,国相大人的未婚妻,未来的国相夫人。是以,以前的身份,你我都要将之牢牢的藏在心底,不可暴露。” 凝苍华闻言,正了正色,认真且严肃的向着花祭点头应是。 “自此以后!咱们的命运也就都绑在了一起,以后的路,如履薄冰,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处处堤防,时时警惕,不可懈怠。” “是花……呃!……软儿所言极是,我记住了。”对于身份忽然的转变,倒让凝苍华一时有些不习惯。 很快,花祭一行人便赶到了都城城楼下。 温家的人,也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方才凝苍华的话也所言不虚,领着一众护卫、奴仆前来迎接的,正是温家主母——若朝露的心腹——闾勿嬷嬷。 这老太婆自视甚高,自以为是温家主母的心腹,身份高人一等,所以从不把府中的妾室、庶出放在眼里。 尤其是被若朝露赶出温家十余年的凝苍华与温软软母女,她甚至在明里暗里对母女俩都带着几分鄙夷与蔑视。 马车停下的那一刻,闾勿嬷嬷却未曾带领仆子们福礼,甚至还有些不耐道:“苍华夫人、少主子一路辛苦,眼下时辰尚早,便不歇脚了,还请二位与我速速赶回温家团聚的好。” 马车内的凝苍华闻言,眉头微蹙,扫了一眼依旧淡然如菊的花祭,见她神色未变,也就在紧张之下,速速定了定神。 花祭良久没有发话,一时间,整个空气中都充斥着怪异的静谧感,似淬了一层寒冰,瞬间凝固。 闾勿嬷嬷显然不悦,脸上写满了不耐。 而她身后跟着的仆子、护卫们也是不耐的面面相觑,这乡野农户来的小丫头,架子倒不小!她还以为她是谁啊!农妇出身,地位低贱,与他们做奴仆的又有什么两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闾勿嬷嬷等得有些不耐烦,刚要开口,马车内的人儿便发话了:“温情,将伤者全全交由闾勿嬷嬷照管。” “是。”温情应声!挥了挥手示意。 不过眨眼的功夫,字字便与珠玑将几个受伤的护卫、仆子搀扶到了闾勿嬷嬷跟前。 但显然,闾勿嬷嬷非但没有意外与惊讶!反而皱起了眉头,故问道:“这是……?” “苍华夫人与我家少主子在途中遭遇暗杀,死伤无数,唯独这几个护卫、奴仆受了些轻伤,保住了一条性命,他们即是温家人,自然该交由温家人照管。”温情神色淡漠的道。 花祭与国相杜灵的姻亲乃是望帝赐婚,温家上下必须重视。 是以,原本凝苍华与温软软的归府认亲之事,该由温家儿郎或是温家稍微有点儿脸面的人物前来迎接。 但温家又碍于后宫那位端荣贵妃的权势,只得派遣温家得力的护卫和奴仆前往琼华县迎接她们母女回都。 为此!一向自视甚高的闾勿嬷嬷满腹怨言。 区区两个乡野村妇,也配她亲自来迎接,想想都觉得窝火。 闾勿嬷嬷只得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几个护卫便迅速上前,将受伤的护卫与奴仆带了下去。 “此事,我定当呈秉公爷,还请苍华夫人与少主子即刻启程,莫要耽误时辰。” 花祭暗自冷嗤! 一个区区奴仆,在主子面前竟敢自称“我”,而不是“老奴”,可真是一位自视甚高的叼奴。 “温情,咱们启程。”花祭暗自将此人记在心里,只淡漠的吩咐了温情一句。 “是。” 温情冷冷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闾勿嬷嬷,随后翻身跃上马背,引领着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迅速启程而去。 冷不丁被温情的寒眸扫视了一眼的闾勿嬷嬷,心中略颤,只觉背脊一凉。 她入府几十年,作威作福惯了,莫说府中的奴仆,就是温家的妾室都要忍让她几分,毕恭毕敬的讨好着。 可今日来了一个不知狗头嘴脸的乡野村妇,竟连她身边儿的奴仆都敢随随便便的蔑视她,给她一个下马威以示警告。 她越想越觉得窝火,气的暗暗咬牙切齿。 第6章 归府第一弹 赶了半天的路,花祭一行人总算顺利踏入了蜀都地界。 蜀国都城,盛况空前,繁华热闹,人声鼎沸,大街小巷来来往往车水马龙,喧嚣尘上。 尤其是那一座座巍峨耸立的高楼雅苑,一眼望去,犹如置身海市蜃楼之中,彰显着人类的渺小。 活泼好动的脉脉与字字二人,好奇而激动的频频张望,兴奋至极,见着什么都新鲜。 若不是花祭早有嘱咐,提前给二人打了预防针,不然,以她们那活络好动的性子,早就跳下马去肆无忌惮的撒欢,让人看笑话。 而一向沉稳的温情与珠玑二人,则是无奈相视一望,时刻警惕着周遭的环境与安全,不敢放松一刻。 人潮涌动,花祭一行人艰难前行,经过一座蜀国最大的酒肆辛夷楼时,高耸的阁楼一处的窗栏旁,立着一个身姿修长、伟岸,负手而立的翩翩君子。 那公子五官俊朗,轮廓分明,鼻梁高挺,唇角微扬,剑眉星目,气宇轩昂,尽显世家大族贵公子的尊贵与王者风范。 他温润如玉,淡然处世,如清泉流淌。 那深邃的眸子,似充满了智慧与柔情,似宝玉般璀璨。 且无时无刻都散发着一抹优雅且高尚的气息。 他的目光始终都落在楼下缓慢前行的马车上。 不知为何?只要一想起她,他的嘴角便不由自主的扬起一抹异样的弧度。 ……小阿祭,你回来了。 终不负我多日来的期盼。 等了你这么久……。 希望再见时,你我皆不同……。 正在思忖间,身后忽然窜来一抹身影,那速度之快,只一个闪身,便立在了那公子的身侧,恭敬的拱手道:“爷,属下已查明,眼下是否要将消息递出去?” 那公子拨弄着手里的玉扳指,嘴角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只道:“不必,她如此聪慧,必然早有成算……。” 回话的暗卫——来风闻言!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脑子里懵懵懂懂。 他家主子自来潇洒恣意,自视甚高,不喜矫揉造作或是墨守成规的女子,甚至唯恐避之不及,又何时这般夸赞过一个乡野来的小女子。 对于外边儿的那些个贵族千金,亦或是官宦之家的贵女,他一向都是以庸脂俗粉来看待,不曾对任何女子动过心。 不过,除了他那早逝的发妻,至今再无任何女子能打动他那顽石般的心。 “那,爷可需要派人暗中保护温家少主子?” 那公子的目光始终落在那马车之上。 经过来风的提醒,他忽然扫了一眼马车两侧外的四个丫头。 温情与字字几人虽出身在乡野,却被花祭教导的很好,个个英姿飒爽,气质灼然,一身的武艺,非常人可比。 “你觉得,温家少主子需要旁人保护?” 那公子话落!来风恍然,他无意瞟了一眼阁楼下,那几个威风凛凛、精神抖擞的姑娘们,不由得挑了挑眉,他怎么忘了,温家少主子身边儿还有这四个“凶神恶煞”的母老虎保护。 这几个丫头的凤姿若是在女人眼里,那叫飒爽英姿,可在男人们的眼里,却成了凶神恶煞的代表。 试问,世间哪个男人愿意被一个女子所压制!是以,就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被一个女子抢了风头。 大男子主义的儿郎们,自是希望女人在家相夫教子,不识文墨,顺从丈夫,贤惠持家罢了! 自打望帝杜宇谋得天下,建国即日起,蜀国便渐渐摒弃了历经六千多年更迭的母系社会,逐渐与中原奴隶制国家靠近……。 蜀都 温府 正门紧闭,侧门已开,门房小厮与几个奴仆早已等候多时。 闾勿嬷嬷向一旁的丫头挥了挥手示意,丫头赶紧上前,撩开车帷:“苍华夫人,少主子,温府已至,还请下马车。” 此时,温情已然麻利的跳下马背,伸手将凝苍华与花祭搀扶了下来。 那凝苍华身姿摇曳,风韵犹存,只是可惜,本来貌美的脸上多了几道醒目的疤痕,看着吓人,是以!门口的护卫、奴仆们瞧着,都不由得惊愣了一下。 随即反应过来时,便又是一副鄙夷与轻视之色。 只是,所有人都还没有从凝苍华那带疤的恐怖脸上转眸,她的身后便又出现了一张绝美的惊艳神颜。 众人不由得呼吸一滞,暗自惊叹!只觉眼前的这位少女犹如天上的神仙,一眼便足以让人怦然心动。 花祭虽不施粉黛,不着华丽钗环,但那精致的五官,实在是恰如其分、相得益彰,足够清丽高雅。 她一袭淡青色衣裙,衬得她那身姿凹凸有致,行走如柳似风,举手投足间均是大家风范的贵女派头。 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在质疑,这位如神仙一样的人儿,怎会是从小被养在乡野的小丫头?这不妥妥的皇家贵女才有的气派吗! 一向见多识广,还历经过大风大浪的闾勿嬷嬷都不由得暗自惊叹!甚至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众人被惊艳的同时,闾勿嬷嬷身边儿的丫头却在得到她的示意后,一脸冷肃的向着围观的护卫、奴仆,轻呵道:“一个个糊涂东西,都傻站着做什么?不成体统,还不赶紧去禀报公爷,苍华夫人与九姑娘归府。” 侧门的护卫与奴仆们被呵斥的一惧,其中一护卫机灵的忙去通知了温家主君温仁守,而其余人则全部退至两旁竖立着,只是还有那胆大的,依旧会偷瞄着美的不像真人的花祭。 她那倾城绝色,霸道的吸引着周遭所有人的目光。 花祭从容且淡漠的随着所有人的目光,娉娉婷婷的踏进温府大门……。 温府不大,但极尽奢华,阁楼庭廊,小桥流水,珍贵花木应有尽有。 簇拥而来的丫头、奴仆引领着花祭等人走了好一会儿,才顺利踱步至青松堂。 堂中的温家人已等候多时,且各怀心思。 但大都带着目的性和看戏解闷的成分。 “公爷,夫人,苍华夫人与九姑娘已至门外。”仆子恭谨的上前回禀。 温仁守一脸肃穆的摆了摆手,仆子会意,立时将母女二人请了进来。 花祭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正堂,好家伙,这温家的人可真喜欢凑热闹,来了这么多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打家劫舍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温仁守年轻时的体魄可不是一般的强,一连好几年给自己添了不少儿女,加起来总共十余位,估计多到连他自己都记不住儿女们的名字了。 “公爷、夫人万安。” “父亲、朝露夫人安好。” 母女两个恭恭敬敬向尊位上的温仁守福礼,唯恐失了礼数。 众人仔细打量了花祭一番,连同一向冷脸肃穆的温仁守都破天荒的给了花祭一个一闪而过的眸光。 他们原以为温软软养在乡野,会粗鄙不堪,毫无教养,不识礼数,不知规矩。 可没想到,今日一见,反而与他们想象的截然相反。 尤其是她那绝色容貌,完全不输年轻时的凝苍华,这让温家姑娘们顿觉危机感爆棚。 原本还打着看笑话、戏弄花祭的众人,却在这时默不作声!沉浸在惊讶中。 第7章 见识温家的人鬼 堂中温仁守正襟危坐,不苟言笑,冷肃的让人不喜亲近。 而他身侧坐着的,正是温家主母若朝露。 她气质端庄,眉眼带笑,举手投足均是主母风范,倒有几分贤妻良母的意味。 而主位左侧,便是大房二房三房几对夫妇,身后还站着几房的儿女,个个鄙夷不屑的望着花祭,眼里的羡慕嫉妒恨,都快溢出泪腺。 而右侧,则分别坐着温仁守的三位嫡出公子、小姐,身后还站着两个妾室以及庶出的兄弟姊妹。 因温软软乃望帝赐婚,未婚夫还是当今丞相,身份、地位可见一斑,故而,温府上下大多好奇花祭的人都来了。 “软软,快来见过你的几位叔叔婶婶。”凝苍华面带着端庄的笑容,拉着花祭向她示意。 花祭闻言!清冷的模样尽是从容与淡定,款款迎上前去,端庄的向大房二房三房几对夫妇福礼。 “叔叔婶婶们安好。” “九姑娘不必多礼。” “都是一家人,何须拘泥于这些礼数。”三房夫妇倒是客气,并没有给花祭甩脸色。 而其余两房,则不屑于与花祭周旋,连装都不想装一下,只拿出长辈的架子,轻轻抿着茶杯里的温茶,连个正眼都未曾给她。 母女两个倒也不在意,凝苍华则继续带着花祭向右侧之位介绍着:“这是你二哥哥,四姐姐,六哥哥。” “阿兄、阿姐安好。”花祭只微微颔首,并没有福礼。 几个哥哥姐姐见状,心中自然不满。 好歹他们也是嫡出,身份尊贵,她一个庶出的乡野小丫头,凭什么不向他们福礼?真是没规矩,粗鄙村妇。 若不是碍于身份,父母都在场,要装出兄友弟恭、姊妹和睦的戏码,不然,姊妹三人早跳起来给她一个大嘴巴子。 “好了,你们一路辛苦,也别站着了,怪累的慌的,快入座吧!”若朝露故作一副贤惠、宽仁的模样,露着笑容。 花祭与凝苍华母女两个倒也不客气,规规矩矩的入了座。 而最先反应过来的则是二房二夫人,长着一张精明的脸,眸光毒辣,似乎能将人的心思看穿一般。 她面带官方笑容,暗戳戳的提醒着若朝露道:“瞧瞧这九丫头,出落的越发明艳了,才十余年不见,便生的跟朵花儿似的了。” 大房夫人见状,忽的反应过来,也跟着附和道:“还真是,九丫头与公爷一点儿也不像,仔细瞧瞧,就是连九丫头的亲母都不怎么与之相像呢!真是奇了怪了。” 两房夫人一唱一和,只仅仅用了一句话便引得所有人的目光定格在花祭身上,不断上下打量着。 花祭模样清冷,从容淡定,唯独凝苍华心里紧张的直打鼓! 花祭婉约的浅浅一笑:“两位婶婶说笑了,这世间哪有儿女不像父母的呢!旁人都说我与阿母年轻时极像,可为何到了大婶婶与二婶婶这里就不像了呢!我也觉得甚是奇怪呢!” 花祭这话明里暗里直指大房二房挑拨,不安好心,弄得大房二房一时哑然。 而这时!身为温家主母的若朝露,却适时的开口道:“我倒瞧着九丫头像极了她的亲母,瞧瞧这眉宇之间,一颦一笑多叫人疼儿。” 哼!:“我倒觉得九妹妹有过之而无不及呢……!。”四姑娘——温绵绵不屑冷嗤,讽笑的话还没有说完!尊位上的若朝露便向她投去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她这话,不明摆着讽刺花祭狐媚子的功夫比她娘更厉害嘛!那嫉妒、鄙夷之心昭然若揭。 温仁守最不喜兄弟不恭,姊妹不睦,若是闹起来,必定被大房二房三房的笑话,还会惹怒温仁守,免不了一顿责罚。 温绵绵反应过来,自知说错了话,险些失态,这才不甘心的闭了嘴,将接下来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哟!这么仔细瞧着,我还真觉得,九丫头与小时候有所不同了,我记得,九丫头幼时,耳垂处还有一朵拒霜花胎记,如雕琢在肌肤上一般,栩栩如生,旁人若是打小带着胎记甚是丑陋,唯独咱们九丫头的胎记,让人瞧着倒平添了几分光彩呢!” 三房夫人果然找准时机适时的添了一把火,让局面再次言归正传,引至花祭身上。 今日,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迫切的想要揭穿她的身份,坐实她假冒温软软的罪名,好顺利将她们母女再次赶出温家。 顺带破坏温软软与丞相杜灵的姻亲,从而顺利让自己的女儿趁机嫁入丞相府,好拉拢丞相这么一个强大的靠山。 母女两个自然也能猜到他们的鬼心思,来时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不过,当她亲耳听到三房夫人如此不顾女儿家的名节,在此点拨姑娘家的隐私,妄言胎记长在何处! 甚至妄想检查温软软身上是否有胎记,这跟质疑女子清白,需要检验处子之身有何区别! 凝苍华心中微怒,神色一凝,不满道:“三夫人慎言,这堂中,可还有许多郎君们在呢!听闻,三夫人母家是教书育人的大学府,应知礼节,懂规矩,今日三夫人这般说,有失身份,也辱没了公爷的英明,若是三夫人存有质疑,我倒也不防说说芹姑娘幼时的趣事呢!” 三房夫人闻言,心中一紧,神色阴沉。 这女人,是知道了些什么? 还是说,她已从中发现了什么? 她虽被温仁守收房的最晚,但却是在温府长大的家生子。 平日里瞧着她乖顺、维诺,可没想到她还是个城府的。 三房夫人正待发怒,却又因为此时人多,不好与凝苍华争执,失了身份。 若是把她惹急眼了,保不齐会说些什么有损她女儿名节之事呢! 她敛了敛心神,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来,嘲讽道:“苍华夫人多心了,怎可这般疾言厉色的指摘本夫人的好心呢!如此看来,你是攀上了高枝儿,长了派头,有了靠山便不知礼数不懂规矩了,好歹我也是三房嫡夫人,也是你敢编排的!” “要说到攀高枝儿,三夫人当仁不让,我等望尘莫及……。”凝苍华一言未毕,却又适时的闭嘴,引得堂中人顿时升起了八卦的好奇心。 “你……。” 三夫人一时气结,心中郁闷,脸色绿了又绿。 但由此可定,这个女人,确实是知道了些什么? 这次归府,想必是有备而来,她得处处提防着,不能掉以轻心。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这屋子里还不止三个女人。 温仁守不懂后宅里的明争暗斗?故而被几个女人吵的有些不耐烦了,不过,堂中虽然喧闹,但却也将几房的话听进了心里去。 堂下站着的少女,确实不大像幼时的温软软,连同性格也完全判若两人,长相,就更不用提了。 温仁守开始起了疑心,认真的审视起花祭来。 若朝露见状!端庄的笑了笑,而后向身旁的闾勿嬷嬷递了一个眼色,将手腕上的绿玉翡翠镯子递进了闾勿嬷嬷手中。 说道:“瞧瞧,这九丫头身子单薄的,真叫人心疼,这穿的也太素净了一些,咱们呀!是该为九丫头添置一些首饰新衣裳了,今日是九丫头的归府宴,不可轻视,这琅铧玉镯,是本夫人纳亲时,家中阿母所与,今日,便送与九丫头了。” 一众姊妹闻言!望着那琅铧玉镯,眼里都在放光,个个嫉妒的要死。 这绿玉翡翠镯不说出处的尊贵,就是它本身都很值钱,是上好的羊脂膏玉,皇家的娘娘们都尚且不曾有两样。 而若朝露,却轻而易举的就送给了花祭。 第8章 温家人的如意算盘 闾勿嬷嬷将镯子小心翼翼的放在锦帕上,双手捧着,刻意踱步至花祭的身侧,恭敬的将那绿玉翡翠镯子递给了花祭。 花祭倒是荣辱不惊,只柔顺的扫了一眼凝苍华,这东西该不该收,她最有发言权。 见凝苍华向她点了点头示意,花祭这才谢过了若朝露,收下了那绿玉翡翠镯子。 “果真是小门小户出身的乡野小丫头,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市侩村妇……。”四姑娘——温绵绵暗自嘀咕着,眼神里充满了对花祭的敌意与嘲讽。 那闾勿嬷嬷,趁机偷瞄了一眼花祭耳垂的位置,果见那殷红色的拒霜花胎记在花祭那白皙粉嫩的肌肤映衬下,显得栩栩如生。 闾勿嬷嬷心中了然,便规矩的走向若朝露的身旁,向她递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若朝露略显失望,难不成,堂下这个倾国倾城的小丫头,还真是温软软不假了! 温仁守将若朝露与闾勿嬷嬷的言行举止都看在了眼里,心里也有了数,可见,他的怀疑是多余的。 一旁的大房二房三房见状,人精般的都没在多言。 “对了,公爷,苍华妹妹与九丫头的院子我已命人收拾规整,还是原先苍华妹妹与九丫头住过的院子,离公爷您的书斋最近,也方便时时与您会面,不知公爷意下如何?” 若朝露尽展端庄的笑容,气度大方的问着温仁守的意思,顺便试探试探他对凝苍华母女的心意。 温仁守满不在乎的“嗯”了一声,随而放下手里的茶盅,只道:“后宅之事,一向都是由夫人你做主,你只管安排就是。” 四姑娘温绵绵闻言!急了,心中不满。 只要是离自家爹爹近的院子,她都不允许花祭住进去。 她是温家嫡女,万千宠爱于一身,爹爹自来疼爱她,可谓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如今,来了一个不知狗头嘴脸的乡野小丫头,粗鄙不堪,空有一副绝美的皮囊,实则一无是处。 这丫头,油嘴滑舌,能言善辩,若是让她的宅院与爹爹近邻,岂不是时时能见到爹爹,在爹爹面前讨好卖乖,便要夺去爹爹对她的宠爱了,从此父爱被花祭分去一半,不行,她决不允许。 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爹爹的父爱,只能是她一个人的,谁也不能抢走。 “阿父阿母,那院子毕竟老旧多年,就算收拾的再干净,也总归不够宽敞,如今九妹妹乃国相大人未婚妻,自不能怠慢了。” “我记得苍华夫人喜静,素来不爱喧闹的,女儿觉得东苑的潇湘阁就很整洁宽敞,又僻静雅致,最适合苍华夫人居住了。” 大房二房三房的人闻言,笑而不语,那神情,甚是意味深长。 府中的东苑是最偏僻最阴森的地方,虽然宽敞,但也过于简陋,也离温仁守的院子最远,来回请安都要半炷香的时间,这温绵绵的深意,自然不言而喻。 若朝露听罢!倒也满意那个地方,两个狐媚子若能离温仁守远远的,那便是再好不过,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不好自己开口。 凝苍华如今毁了容,丑陋不堪,年轻的时候尚且能凭着美貌让温仁守宠爱几分,但现在,她不但上了年纪,容貌也不复存在,虽然风韵犹存,但那张毁了容的脸,也着实让人难以下口。 故而,温仁守对她也早已没有了感情与爱怜,反而是嫌弃。 是以,他并不在意凝苍华与温软软母女二人住在何处?只要家宅平平安安的就成。 若朝露见温仁守态度,便立时给了大房一个眼神,大房的人瞬间会意,赶紧附和道:“是了,那院子的确宽敞,景色也不错,幽静又亮堂,是个不错的院子,我倒觉得,甚妥。” “可不是嘛!那院子的花卉也是奇珍,比旁的院子花儿草儿都要艳丽一些,是个养人的好地方。”二房夫人笑吟吟的开口,谄媚的附和着,只是那对凝苍华与花祭母女厌恶的眼神,却是藏都藏不住。 花祭暗自冷笑,心中明白了,那潇湘阁,必然是个偏僻又破败、不能住人的院子。 她眸色微动,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凝苍华,见她给与了一个无奈的肯定,便足以证明,那院子,确实不咋地。 花祭立时会意,露出一抹温婉的笑容来:“这么好的院子,不如四姐姐也搬过去住,与我做个伴儿,可好?” 当然,花祭可不是真心邀请温绵绵与自己住在一起,她躲还来不及呢! 那院子偏僻静谧正是她求之不得的,将来办起事来也才方便省事。 只是察觉堂中这些人费尽心思的想要让她离温仁守远远的,一时兴趣大起,偏要气一气、吓一吓温绵绵。 果不其然!温绵绵听后,又气又急,立时慌了,那破地方,她才不要委身住进去,有失她尊贵的身份。 温绵绵勉强挤出一抹假笑,道:“多谢九妹妹好意,只是那院子极好,也是家里特意留给九妹妹的居所,我又怎好夺人所爱,再则,苍华夫人最喜静谧,我就不好叨扰苍华夫人了。” “如此!那妹妹我只好去四姐姐的红枫苑陪伴四姐姐了,也好让妹妹为四姐姐尽尽心意,四姐姐可会嫌弃?”花祭露着一抹狡黠的笑意,显得十分温婉,人畜无害。 温绵绵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九妹妹回都,一路辛劳,必然身乏体累,这好不容易回了家,自然要好好歇息几日才好,我又怎好劳累妹妹不辞辛苦的来陪伴。” 温绵绵沉不住气,容易被人刺激犯冲,这一点儿,府中所有人都是知道的。 故而,三房的夫人再次适时的开口:“瞧瞧,这两姊妹的感情真是好,又都十分谦让,毕竟都是一起长大的亲姊妹,虽然九丫头离府十余载,但与四姑娘的感情依旧深厚,一回来,还没有坐热呢!就想着陪伴着彼此,真叫人羡慕。” 一句话!再次言归正传。 若朝露闻言,端庄的柔声一笑。 花祭不露声色的扫了三房夫人一眼,这个女人,容貌清丽,表面装的谦逊温和,还总露着一抹温柔的笑容,给人一种不理俗世的超然之感。 但这个女人,实则并不简单,凡事既不参与又不落人后,每一句话都能命中要害,适时的将话头拉回正题。 “如此!那便将东苑潇湘阁僻出来,修整修整。”温仁守说着,淡漠的眸光还不忘扫向凝苍华与花祭母女,不耐道:“那院子确实也宽敞, 也适合你们母女的心性,僻静的好处,便是没有扰人的事端,住起来,也舒心。” 温仁守说罢!凝苍华与花祭二人便赶紧起身向温仁守福礼恩谢。 温仁守肃然颔首,随后才向若朝露顺道:“今日是她们母女二人的归府宴,莫要轻慢了。” “是,眼下席面都已备好,快入席吧!”若朝露端庄的说着。 温仁守便满意的点了点头,众人会意,随即起身,跟随着温仁守去了膳房用膳。 温绵绵自来不喜花祭,趁着人多,没人注意,便一把将花祭挤去了人群后,自己则笑脸吟吟的追上了若朝露与温仁守的步伐,乖乖的走在夫妇俩人身边儿有说有笑。 瞧着这一家三口的背影,还真是其乐融融。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温家是多么温馨的富乐窝呢! 第9章 谁给谁的下马威 此刻已是戌时,归府宴已毕。 花祭与温情等人在闾勿嬷嬷的引领下,很快来到了潇湘阁。 这院子确实偏远,幽静且阴森。 它的阴森之处,在于整个院子的翠竹覆盖,不但遮阳,还闭月。 是以,哪怕现在是暖春时节,此处也依然给人一种寒气入体的感觉。 这院子打扫的匆忙,所以看起来也并不整洁。 短短半个时辰的归府宴,再多的奴仆也不可能将整个潇湘阁打扫的干干净净。 只怕这其中,还有不少偷懒的奴仆,在某个人的授意下,轻视花祭与凝苍华母女,故意不用心打扫,导致一眼望去,宽阔的院子依旧有些破败和脏乱。 随着花祭娉娉婷婷的踏入潇湘阁起,温情与字字等人便已将一箱箱的行李搬进了卧房。 凝苍华不放心将搬运行李的差事交给温府的奴仆去办,故而委婉的拒绝了闾勿嬷嬷的“好意”,凡事都要温情与珠玑、脉脉等人亲力亲为,这倒让闾勿嬷嬷很是不满。 她本想趁着这次机会偷偷查看查看花祭都带了些什么行装来。 可花祭的几个徒弟实在太谨慎,都不让温家奴仆插手,也就没有机会查看花祭携带的行李? 一时无法,闾勿嬷嬷只得不耐的向花祭与凝苍华二人告退:“苍华夫人,九姑娘,眼下夜已深,时辰已晚,我便不打扰二位歇息了,这就告退。” 闾勿嬷嬷既不福礼也不恭敬,依旧是一副厌恶、轻视的态度。 甚至还以一抹不屑的目光将花祭一扫而过。 花祭眸光微动,神色淡然,只微微动了动手指,一旁的雁鹰便立时会意,迅速上前狠狠给了闾勿嬷嬷一巴掌。 那力道不轻,直接将闾勿嬷嬷扇了一个趔趄。 房中奴仆们不防,均是一惊!愣了愣。 直到大伙反应过来,看清雁鹰的那张诡异又滑稽的脸时,众人才像看到了鬼魅一般,吓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尤其是雁鹰那魁梧又高大的身板儿,言行举止跟个老爷们儿似的。 她虽学着妇人的模样扭捏着身子,可怎么看怎么怪异。 大伙细看之下,忽又觉得滑稽,不免好笑。 只是碍于自己奴仆的身份,不敢造次失态,只得苦苦憋着笑意。 闾勿嬷嬷一时被打懵,等她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怒瞪雁鹰时。 耳畔却又响起了雁鹰那不怒自威的尖锐嗓音:“闾勿嬷嬷也是温府的老人儿了,怎么连这点儿规矩都不懂? “我家夫人与少主子乃是主你是仆,竟敢以下犯上,不尊不敬,不称奴婢反称“我”,难不成,这温府,是你闾勿嬷嬷说了算不成?” “今日,我家少主子便替朝露夫人教一教嬷嬷规矩,以免将来出了府门,失了礼数,被旁人笑话,辱了温府的门楣。” 闾勿嬷嬷闻言,又气又急,心里那叫一个愤恨。 “你……,放肆,老身可是伺候在温家主母身边儿的老人儿,你敢打我?”闾勿嬷嬷横眉怒目的指着雁鹰一声怒喝! 雁鹰冷笑:“不应该啊!即是主母身边儿出来的老人儿了,怎的还这般不懂规矩,可见,尔等欺瞒主子,在外横行霸道欺凌弱小欺凌惯了,如今,连主子都不放在眼里了。” “你……。” 雁鹰的一句话,直接将闾勿嬷嬷气的全身发抖无言以对。 毕竟是她有错在先,也确实是她对花祭不尊不敬,这一点儿她自己心里也清楚,若不是有若朝露袒护着,宠信着,她哪敢自视甚高,颐指气使,不将花祭与凝苍华母女放在眼里。 原本她还想趁机给花祭一个下马威,好敲打敲打她们母女,警告警告二人将来在府中老实一些,本本分分的敬重着若朝露,莫要找茬惹事。 可不曾想,这对母女俩并非等闲之辈,不惹事不怕事,还个个威风凛凛,出手快准狠,让人拿不出半点儿错处。 “今日念在嬷嬷初犯,便暂且饶你一回,嬷嬷尽可回去如实回禀朝露夫人,若嬷嬷年纪大了,口齿不清,传错了话,明日,我便亲自前去向父亲秉明。”花祭神色淡漠的坐在贵妃榻上,正襟危坐的模样,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闾勿嬷嬷虽言行无状,但也是在温府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狐狸。 花祭的话中意思,自然不言而喻,闾勿嬷嬷也能听得出她话中的警告之意。 闾勿嬷嬷心里窝着火,气的老脸一阵红一阵绿。 可今日之事本就是她有错在先,不能闹太大,让若朝露为难而令自己的老脸难堪,得不偿失。 故而只得忍气吞声,咬牙切齿的向凝苍华与花祭二人规矩的福礼应是:“老奴深谢九姑娘仁恩,今后,老奴定会谨记九姑娘的不吝教诲,绝不再犯。” 凝苍华见状!适时的摆了摆手,肃然道:“都退下吧!” 闾勿嬷嬷闻言,隐忍着滔天恨意,退避了出去。 而房中的几个奴仆,只呆呆的面面相觑,不敢妄动。 “你们几个是在等酒呢还是在等菜呢?难不成还要老身亲自请你们出去不成?”雁鹰矫揉造作的学着妇人的模样挥着手帕,言语中尽显不可小觑的威势。 只是举手投足之间,依旧滑稽搞笑,甚至做作的令人发笑。 温情等人看得出这几个奴仆在极力隐忍!憋着笑,模样甚是滑稽。 她们本就是近身伺候凝苍华与花祭的奴仆,怎么可以在主子还未安寝之时退避呢!这是失职之罪,她们可当不起。 雁鹰见状,面露不悦之色,喝道:“放肆,尔等胆敢违逆主子的命令,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奴仆们闻言,均是一惧,赶紧福礼应是,唯唯诺诺的退避了出去。 直到大门紧闭,退避出去的奴仆们才后怕的拍了拍胸脯,长舒了一口气。 “太可怕了,那个雁嬷嬷凶起来好吓人。” “可不是嘛!凶神恶煞,如同地狱来的恶鬼。” “原先我还以为来潇湘阁伺候,是份肥差,能捞到不少油水呢!可没想到,却是这般憋屈。” “哎~!都小心些说话,隔墙有耳,今日咱们都见识了那几位的厉害,就更应该小心一些才是。” “怕什么?我们都是朝露夫人的人,若我们未曾做错事,她们还能将我们打杀了不成?” “左右都是伺候人的,倒也没什么,只是那位雁嬷嬷实在可怕的紧。”其中一个小丫头想想都觉得后怕,紧紧拉着同伴的胳膊,不由得发颤,对于雁鹰,她是真的畏惧。 其余几个小丫头闻言!不由得回忆起方才雁鹰那做作的举止,再配上那尖锐的嗓音,和那故作妇人扭捏的模样,忍不住再次噗呲一笑。 “那老婆子确实怪异,既像男人又像女人,个头还那么大,咦~!就像是一块泡了水的木头桩子,腰还那么粗,扭的跟一只水蛇似的。” “可不是,也不知道那老婆子是吃什么长大的,那么大块头,像座山一样,怪吓人。” “尤其是她那张怪异的脸!长的跟个死人脸一样,模样倒是不差,就是画着的那浓妆,如同舞技坊里的老鸨子,实在变态,怪异死了。” …………此刻房中的雁鹰,不知为何,不停的打喷嚏,止都止不住。 第10章 叼奴难训,好脸给多了 闾勿嬷嬷委屈的回到华清苑,手捧着红肿的半边儿脸颊,神色略带哀怨。 正待安寝的若朝露见状,不用闾勿嬷嬷多说,便已猜到了几分缘故。 “怎么!在潇湘阁受什么委屈了?” 闾勿嬷嬷故作隐忍憋屈的模样,上前为若朝露宽衣解带。 “老奴受些委屈倒没什么,只是潇湘阁的人都不大敬重夫人您,老奴难忍这口气,便多嘴了几句,就……。”闾勿嬷嬷说着,又适时的闭了嘴。 有些话,点到即止,没必要说太多,反而恰到好处,才能体现这句话的深意。 若朝露闻言,神色微变,犀利的眼眸扫了闾勿嬷嬷一眼,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你这老东西,跟了本夫人这么多年了,你这点儿小心思焉能哄得住本夫人,好了,本夫人知道你受了委屈,以后本夫人自会给你讨回来。” 闾勿嬷嬷闻言,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来,好似方才所受的委屈一下子烟消云散了一般。 “多谢夫人为老奴做主,夫人智慧,老奴的这点儿鬼心思哪里能瞒得过夫人您的眼睛,是老奴愚钝,老奴当罚。” 若朝露勾起唇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那笑容,渗人的紧。 闾勿嬷嬷伺候着若朝露睡下后,便小心翼翼的退避了出去。 是夜! 潇湘阁 花祭身着淡青色云纹华锦衣裙,粉瓣寒梅绣花若隐若现,衣袂飘飘,气质卓然。 她端坐于贵妃榻之上,仪态端庄,宛如傲雪的寒梅,既显高洁又显威严肃穆,令人在敬重中不禁心生敬畏。 连同仪态端庄如教科书般的凝苍华坐在她的身旁,都略显失色,被衬托的毫无气质。 她小心翼翼的望向花祭,疑惑的问道:“对了,软软,今日公爷的神色看着不大对劲,你可有察觉到公爷是因何事这般愁绪满怀?” “听闻今日在琼华巷上,温家的人动了手,伤了许多百姓,被告上了正殿,受到了君主训斥。” 凝苍华闻言!冷笑着:“原来如此!” 这温家人向来居功自傲,横行霸道惯了,府中的人又不受管制,想必今日这种欺压百姓的罪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而一旁听到“温家”二字的雁鹰,却神色微凝,死死捏紧了拳头。 花祭轻轻抿了一口茶,只道:“时辰不早了,阿母您赶了这许久的路,身子也乏了,先回屋歇息吧!明日,还有几场好戏上演呢!” “也好,那软软,你也要早些休息。”凝苍华轻轻拍了拍花祭的小手,眼里全是真诚的关怀。 花祭温和一笑,捧着凝苍华那苍老的手点了点头。 那年杏花微雨,母女两个被温家赶出家门,她便是用这双手,将温软软艰难养大。 是以,她的双手不但长满了老茧,还格外的粗糙。 花祭很是心疼,誓要为凝苍华与原主温软软讨回公道。 目送这凝苍华离开后,花祭这才回眸向温情等人吩咐着:“你们也都回去歇息吧!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呢!” “是,师父。”温情等人退避后,只留阿娇一人伺候。 花祭坐在梳妆台前,任由阿娇为其脱妆。 “潇湘阁主事的嬷嬷是哪一位?” 阿娇回想片刻,才说道:“是曾伺候在公爷身边儿的傅嬷嬷,也是大少公的乳母,公爷很是看重。” 花祭闻言,不免冷笑,看来这位眼瞎的糊涂温仁守还是很重视温软软这个女儿的嘛! 竟然舍得将自己最信任的老嬷嬷派给温软软差遣,真是稀奇。 “明日让珠玑好好查查这个人。” “好。” “对了,潇湘阁所有丫鬟仆子的名录你可有清点清楚?有无遗漏?” 阿娇搀扶着花祭上了榻,才说道:“这些奴仆都是各院送来的,过了名录,并无遗漏,且潇湘阁里的所有小厮、护卫的名录也都记录在案。” “可有不妥之处?” 阿娇无奈一笑:“若说不妥之处,那这些人当中,都有不妥之处,甚至还有几个,我瞧着不像是通常的小厮,倒有几分不同寻常。” “这倒不要紧,明日让雁鹰好好查一查便是。”花祭说完,阿娇便伺候着她安歇了。 只是这一夜!花祭注定转辗难眠。 都说深宅大院无亲情,如今她自己身在这后宅之中,将来每走一步都是深渊险境。 最重要的是,那个人,她该如何去面对? 她本是自由洒脱的性子,为了给自己的徒儿复仇,不惜一切代价踏入侯门后宅,若是一步走错,便是万劫不复……。 翌日一早 花祭正梳妆 潇湘阁的主事嬷嬷——傅毐匆匆推门而入。 瞧着花祭还在梳洗打扮,当下便不满道:“哎哟!我的小祖宗,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磨蹭呢!这晨参暮礼的时辰都快到了,也不快着点儿。” “也不知道苍华夫人如何教养的九姑娘,这样要紧的事也敢怠慢。” 傅嬷嬷不动声色的推开正为花祭梳妆的阿娇,夺过红木玉梳,迅速为花祭挽髻。 阿娇气结,正要与傅嬷嬷说理时,花祭却摆了摆手制止。 这老婆子与若朝露身边儿的闾勿嬷嬷一个德行,心里眼里都是对花祭的鄙夷与轻慢,甚至是十分不屑于凝苍华与花祭这样的乡野村妇。 是以,这个老婆子的每一个眼神都透露着对花祭的不耐与嫌弃。 “傅嬷嬷这般言行无状,到底是谁教你的规矩?公爷平日里就是这般管制你们这些下人的?”花祭神色肃然,言行举止之间都透露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傅嬷嬷见状,一改神色,转而露出一抹笑脸来:“哎哟!九姑娘您这是哪里话!老奴不敢,今日时辰不早了,又是您第一日晨参暮礼,不可失了礼数和规矩,老奴一时心急罢了!还请九姑娘勿怪。” 花祭并没有理会傅嬷嬷的笑脸,而是轻唤了一声!:“阿娇,为本少主梳妆。” “是。”阿娇神气十足的瞪了傅嬷嬷一眼,大大方方的将她推开了“二里地”,而后慢条斯理的仔细为花祭梳妆。 傅嬷嬷神色不悦,心里窝着火。 她可是温家主君身边儿的大红人儿,又是温家大少公的乳母,全家都敬重她,连同若朝露都要给她几分薄面,她温软软又算个什么东西,竟连她身边儿的狗奴婢都敢推她一把。 傅嬷嬷脸上写满了鄙夷与愤懑,这口气,她实在咽不下去。 “九姑娘还是快着些,莫要让公爷夫人久等才好,若失了礼数,传了出去,倒是温家没有家教了。” 花祭闻言!不免冷笑一声! 这笑,倒是让怨气冲天的傅嬷嬷心里有些发毛。 “如此!若本少主听闻外界有此传言,必先拿你问罪。” 傅嬷嬷不防花祭这般气势磅礴的给她一个下马威,震惊不已,怔了怔。 她仔细回想着方才的话,忽觉失言,却又不知该如何自辩,只得哑巴吃黄连,气得老脸拧成了一团。 故而不满的福礼道:“老奴不敢……。” 第11章 挖坑也挖的太明显了吧! 晨参暮礼 花祭姗姗来迟,温家所有姑娘们都已经等候多时。 尤其是一向看不惯花祭的四姑娘温绵绵,来的最早,也是最希望看到花祭因失礼、出糗被责罚的那一个。 今日花祭只简单的挽了一个百合髻,带了两只大牡丹烫花扇簪,着了一身素雅云纹的浅粉色衣裙,绣着金色芙蓉碎花图案,衬得原本就肤若桃花的她,更加白皙粉嫩,清丽无比。 一时间,整个堂中的百花齐放,都被她艳压的毫无颜色,黯淡无光。 “朝露夫人安好。”花祭不卑不亢,微微福礼。 若朝露浅浅含笑:“不用多礼,快坐。”她依旧是一副端庄慈爱的模样,让人容易亲近。 “九妹妹来的这样迟,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九妹妹有了国相大人这样的靠山,便不将家里的长辈放在眼里了。” 花祭神色淡然的入了座,听着五姑娘——温柔柔的阴阳怪气,并不给予理会。 她是温仁守的妾室——柳之姿所出,长的倒有几分姿色,只是性格不讨喜,贪慕虚荣,又十分谄媚。 不过,柳之姿在温家却十分得宠,又与若朝露明争暗斗多年,可谓是面和心不和。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因着凝苍华与花祭的缘故,二人又再一次和睦的站到了一起。 今日这般明晃晃的与花祭呛话,便是若朝露的授意。 温柔柔见花祭不理会她,明摆着不将她放在眼里,心中那叫一个气。 “九妹妹,我与你说话呢!你是没听见吗?你便是这般的好教养,漠视家中阿姐。” 花祭依旧不予理会,只望着若朝露笑道:“夫人,往日晨参暮礼都是寅时,今日怎的改为丑时了?” 花祭就知道若朝露会寻机责罚她,所以便早早的起床等候了。 若朝露故意将时辰提早,不就是想以不敬不孝之名定她的罪嘛! 花祭这么突然一问,众人不防,怔了怔! 这丫头是疯了吗?竟敢如此质问当家主母,可真是“艺高人胆大”,果然是个冒失无状的乡野丫头。 温绵绵那要吃人的目光,好似能将花祭盯出火花来一般。 若朝露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才温和的笑了笑:“今日要与礼家的夫人前往鸿胪神谙祭祀,所以及早不宜迟,故此!倒是本夫人扰了九姑娘的好梦了。” “夫人何出此言!晨参暮礼本是世家大族的礼仪教养,女儿怎敢怠慢,还请夫人莫要折煞女儿才好。”花祭从容应对,倒是让若朝露小看了她。 其实她早知花祭是个机灵的,故而早早的想好了由头,就等着花祭这句话呢! 堂中除了四姑娘温绵绵、五姑娘温柔柔以外,还有妾室——慈音所出的七姑娘温若若十姑娘温韧韧。 “九妹妹初回家中,本应该为家族祈愿才是,正好母亲与礼家大夫人出府祭祀,九妹妹随同参拜,也算是为温家尽一份心了。”五姑娘温柔柔意味深长的说罢!。 花祭便不由得暗自冷嗤! 这个坑给她挖的这么明显,也真是个蠢的。 “可不是嘛!九妹妹离家十余年,在外福享不浅,逍遥日子过得好生快活,无忧无虑十余载,一朝回来,是该好好为家族尽一份心意才是。”温绵绵冷讽着说完。 花祭眉头轻蹙。 享福? 呵!温软软与凝苍华被赶出温家后,生存都尚且困难重重,还常常遭受追杀的困扰,为了保护温软软,凝苍华不得不以毁容来保证自己的清白。 还逍遥日子,是啊!多逍遥啊!逍遥到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吃不完的苦,歇息一下,就等着下一顿没饭吃。 无忧无虑,呵呵呵,她确实也无忧无虑,因为她不曾读过书,不曾学过礼仪,就更别提什么琴棋书画,原主温软软是一概不通。 母女两个流落在外,每天都忙碌在田地里,不曾停歇,一双本该十指纤纤的手,却如那七老八十的老妇人一般,长满老茧,全是皱纹。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几个心怀鬼胎又一唱一和的人,为何会这般执着于将她哄去鸿胪神谙祭祀?目的何为? 咦~!等等,方才他们说的礼家?是哪个礼家……?是……那个礼家? 花祭思忖片刻!眸色微动,一股阴戾的杀气冲斥在整个厅堂之中。 礼家,呵呵,我倒要会会这个权势滔天的礼家。 不过眨眼的功夫,花祭的神色便转换了好几次。 “两位阿姐所言极是,女儿本应该陪同夫人为温家祈福,若是夫人不嫌弃女儿愚笨,女儿愿意跟随。” 众人闻言一时不防,对于花祭这突如其来的爽快,还有些诧异! 她们原以为还要费好一番口舌才能哄骗花祭入局,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自愿往坑里跳了。 也好,省的她们多费唇舌。 若朝露笑了笑:“你如此聪慧,本夫人疼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会嫌你。” 一旁的温绵绵立时给了温柔柔一个眼神,温柔柔会意,望着花祭笑道:“九妹妹可还记得幼时,四姐姐贪玩儿,带着你在云纹阁玩闹,那处的阑珊年久失修,早已损坏,九妹妹便摔了下来,手腕处划出一道深深的血口子,当时可把我们吓坏了……。” 温柔柔本打算说下去,只是花祭不再给她试探的机会,直接了当且爽快的撩起了袖子,将那道深深长长的伤疤展示在了众人眼前。 “阿姐说的便是这道伤疤吗?” 众人又一次不防,面面相觑。 难不成!她们真的怀疑错了? 可是,她明明与小时候不一样了呀!甚至是毫无相似之处,尤其是性格脾气,简直判若两人。 温韧韧一时哑然,只得尴尬的露出一抹笑容来:“是……是呢!没……没想到这道疤痕还如此醒目,真叫人心疼。” 花祭端庄娴雅一笑,毫不在意的放下衣袖,神色漠然,好似这疤不是长在自己身上一样。 “难为阿姐还记挂着,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这道疤的出处了。”说着,花祭还意味深长的扫了温绵绵一眼,弄得温绵绵立时心虚不已,赶紧躲避着花祭那犀利的眸光。 而这时,温柔柔却略带讥讽的一笑:“九妹妹如今姿容冠绝,竟比幼时还要美艳几分,想必这渗人的伤疤也会随之消散一些,可没想到,如今十余载过去,这疤痕还是这般渗人,可真是让人瞧了不忍直视啊!” “咦~!四姐姐这般说,眼下这么一瞧,竟觉得九妹妹与幼时的确毫无相似之处,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女子假替了咱们温家贵女呢!”温柔柔阴阳怪气的附和着。 这两姊妹一唱一和,说来说去,不就是在怀疑她身份的真假嘛? 不过想来也是,她与原主温软软长得一点儿也不像,性格也判若两人,自然会引起所有人的怀疑。 当初代替温软软归府,也早有这方面的心里准备,所以,当初才会将原主温软软身上的所有印记全部复刻在了自己身上,不然,她也很难蒙混过关。 “几位姐姐说笑了,当初,可是阿父亲自派人将我寻回,此前认亲之物也已递交到了父亲手里,姐姐们有所怀疑,便是质疑父亲了,如此!姐姐们大可去问问父亲,想必父亲他老人家自有定论。” 温柔柔闻言!一时哑然,没好气的白了花祭一眼,这丫头可真是伶牙俐齿,能说会道。 温绵绵嘲讽一笑,端起茶盅,慢条斯理的说道:“九妹妹怎么还生气了呢!我们不过是说笑罢了!九妹妹如今与幼时有所不一样了,也是好事,又何必去叨扰阿父呢!” 第12章 鸿胪神谙祭祀会真凶 “去吧!你且回去整装整装,一会儿启程时,我便命闾勿嬷嬷来只会你。”若朝露适时的发话,也免得这几个蠢丫头被花祭牵着鼻子走。 花祭恭谨的起身,福礼应是,便退避了出去。 直到花祭的身影走远,一众姑娘才展露出一副鄙夷不屑的神色来。 一个乡野村妇罢了!今后自会有人看不惯她收拾她。 一旁的闾勿嬷嬷在察觉出若朝露的眼色后,立时会意,便也悄悄退避了出去。 潇湘阁 房中坐立不安的凝苍华,在听闻花祭回来后,赶紧踱步去了她的卧房。 “软儿,她们可有为难你?” “阿母放心,未曾。” 凝苍华仔细打量着花祭,见她平安无恙,这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那若朝露是个难缠的,手段狠辣阴毒,曾经的她也是见识过的,她担心花祭落在她的手里会吃亏,不免担心。 “那便好,以后晨参暮礼,你定要时时提防一些,小心谨慎才好。” 花祭闻言,不过莞尔。 “可惜,越是小心,便越是有麻烦找上门来。” 凝苍华与众人闻言!心中略有担心!疑惑的面面相觑。 “怎么?可是若朝露那毒妇又使什么坏心眼子了……?”凝苍华问道。 花祭点了点头,神色倒是十分沉静。 “鸿胪神谙祭祀。” 众人闻言!又是一愣! 这若朝露前往鸿胪神谙祭祀不带着自己女儿,反而各种借口哄骗花祭陪同,可真是稀奇。 “软儿,此去若有不妥,你不好推拒,那我便去寻公爷代你婉拒了。” “不必了阿母,你有所不知,此次陪同若朝露一同前往鸿胪神谙祭祀的人,本就是我一直想要会一会之人。” “哦~?是谁?”凝苍华略显好奇,能让花祭自愿随行的人,必然不简单。 “若我猜的不错,便是礼家那位毒妇了。”雁鹰忽然开口。 他的眸光中如同凝结了一层冰霜,寒气入骨,杀气肆虐。 凝苍华立时恍然,想来也是,除了礼家,应该没有任何人能让花祭将自己摄于危险之中。 “如此!那你便更要小心谨慎了。”凝苍华劝不住她,也就只能随她。 花祭微微颔首,望向雁鹰:“你可愿随我一同前往?” 雁鹰十分迫切,连忙点头应是。 “此去不知危险,阿娇姐姐,你便不用跟随了,只让脉脉跟着就是。” “好。” 礼家,便是残害度敏敏的真凶,若有机会,她定要让礼家血债血偿。 几人正商议着,字字便莲步款款踱步而来。 “师父,闾勿嬷嬷来了。” 花祭微微颔首,随即摆了摆手,阿娇等人肃然而立,站在两侧。 雁鹰迅速收敛起那寒芒四射的杀气,露着一抹人鬼都怵的笑容。 他扭着比那马云后台还硬的水桶腰,挥舞着手里的锦帕,矫揉造作的走向门口迎候闾勿嬷嬷。 阿娇等人见状!直接“噗呲”一声!忍不住喷笑! 也不怪她们憋不住笑,实在是雁鹰那模样太滑稽。 花祭无奈含笑摇了摇头,让他堂堂七尺男儿男扮女装混迹在后宅,也是委屈他了。 待到闾勿嬷嬷一脚踏进门内之时,阿娇等人迅速收敛笑容,一本正经的肃目以待,站在花祭身旁伺候着。 而原本还自视甚高的闾勿嬷嬷,在猛然看到门口出现的一张怪异脸后,狠狠吓了一跳。 “啊~鬼啊!” 闾勿嬷嬷猝不及防,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一把老骨头都吓出了重影。 而且还被他突然这么一吓,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幸而雁鹰搀扶的快,一把拽住了她,也就是这么一拽,闾勿嬷嬷因为惯性,正好对上了雁鹰那顶着一张打了一层厚厚脂粉的男像脸,险些将她吓得昏死过去。 “哎~呀~!闾勿嬷嬷您老小心啊!可别摔着了。”雁鹰刻意挥舞着手里那香粉味刺鼻的锦帕,夹着嗓子谄媚道。 反应过来的闾勿嬷嬷,顿时嫌弃的将整个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这世间竟会有如此丑陋之人,丑也就罢了!两边儿的脸颊还不协调,五官也高低不一,脸上还糊了一层厚厚的脂粉,这一笑啊!粉都在往地上掉。 尤其是她手里的一方锦帕,也不知道喷了多少香粉,这一挥,如同浓烟密布,简直刺鼻呛人的很。 “啊……啊切!啊切,啊切……!”闾勿嬷嬷忍不住狠狠打了几个喷嚏。 嫌弃的连忙摆了摆手:“你,你离我远一些。” 雁鹰故作玩味的应声!“哦~!那好吧!”还搞怪的白了闾勿嬷嬷一眼,顿时松了搀扶着闾勿嬷嬷的大手。 他迅速闪身,闾勿嬷嬷一个没站稳,便结结实实的摔了下去,匍匐在地,顺便给花祭拜了一个早年。 “闾勿嬷嬷,您老小心啊!”阿娇故作担心的大呼一声!做出一副要去搀扶她的动作,但身体却一动不动。 “闾勿嬷嬷,您瞧瞧您,怎的这般不小心,还是我扶你起来吧!”雁鹰一面露着诡异的笑容,一面去搀扶。 “啊~!不,不用,不用,你别动我,我自己可以起来,不必你扶,我受不起,受不起……。” 闾勿嬷嬷赶紧拒绝,而后撑着自己的一把老骨头,艰难的站起了身。 而此时!阿娇也假模假样的踱步到了她的跟前,做出一副搀扶她的姿势。 “闾勿嬷嬷,您没伤着吧!不如我引您去处理处理伤势?”阿娇带着几分假意关切的问道。 闾勿嬷嬷摆了摆手,脸色很是难堪。 “不必,不必,老婆子我还没那么娇贵。” “如此!那我便不勉强了。”阿娇说罢! 闾勿嬷嬷便摆着手,撑着有些微疼的老腰,向花祭福礼道:“九姑娘,夫人遣老奴来只会您一声儿!若您已整装好,便立时启程吧!” 这一次!闾勿嬷嬷倒是学乖了,知道向花祭行礼,也知道自称老奴了,不再托大拿乔欺负花祭是乡野村妇了。 花祭见她乖觉,暗讽一笑。 “好,这便走吧!” “九姑娘请……。”闾勿嬷嬷一瘸一拐的撑着老腰在前面带路。 脉脉不由得掩嘴偷笑,可本就忍不住笑的她,再扫向雁鹰那挤眉弄眼的表情时,实在没忍住便“噗呲”一声又笑出了声儿。 花祭无奈挑眉! 转身便给了脉脉一个脑瓜嗡,没好气的嗔了脉脉一眼。 脉脉知错的低下了头,可笑意依旧挂在脸上久久无法散去。 而前方引路的闾勿嬷嬷却被气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绿。 她知道脉脉是在嘲笑她一瘸一拐的滑稽模样,所以心里十分愤懑,恨不得当场给她一耳光,教训教训她这个无规无矩的丫头。 第13章 恩师托梦 鸿胪神谙不愧是祭祀的神殿,此地香火旺盛,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善男信女纷纷踏至。 不知为何!花祭只觉这地方有一种令人十分熟悉的气息,若有似无。 “少主子小心,暗处有人跟踪。”雁鹰疾步走到花祭跟前,小心提醒着。 花祭微微颔首,暗戳戳的扫视了四周一眼。 只是人潮拥挤,来往的善男信女太多,一时无法确定暗处的那双眼睛躲在什么地方? “软软,快来,别走散了。”若朝露慈爱的呼唤着花祭,想让她乖乖的待在她的身边儿。 “夫人稍待,我这便来。”花祭露着一抹温婉的笑容,跟了上去。 花祭戴着面纱,将那倾国倾城的容貌遮的严严实实,故而没有引起什么轰动。 毕竟是世家大族的主母出行,自然会带着随身护卫。 他们一面为若朝露开路,一面驱赶拥挤的百姓,为若朝露清除一条“康庄大道”来。 花祭走在若朝露跟前,穿过人群,立时出现在她眼前的便是一条三岔口,而每个岔口都有十丈之高的无数阶梯,一丈的宽度,同时可容纳三个人并肩同行。 而眼前的路口,只有稀稀落落几个贵妇贵女贵子等徒步而去,左右两侧岔路口,却是无数拥挤的百姓徒步而去。 看来,这小小祭祀,也要分贫富贵贱、工农士商的。 很快,花祭便与若朝露来到了祭祀殿殿宇内。 这座殿宇,是专门为这些达官贵人祭祀所设。 整个殿内金碧辉煌,庄重而大气。 无形中充斥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压,氛围令人肃目、敬畏。 花祭冷眸扫视了四周一眼,发觉四面墙体上还雕刻着各种各样且威严骇人的神鬼图案。 尊位上还供着蜀国几千年以来所有君王以及巫师的牌位。 牌位的正中央还立着一个硕大的祭祀坛,神坛中供奉着一个金碧辉煌且庞大摄人的太阳神轮。 而正殿的正上方则祭祀着一座高达两丈的神树,主干三层,于山顶节节攀升,树的树枝分为三层,每层三枝,树枝上分别有两条果枝,一条向上,一条下垂,果托硕大,全树共有九只金乌神鸟,站立在向上果枝的果实上,一条龙延主干旁侧而下,蓄势待飞。 左右两侧,也同样分别立着三座不同的神树,神树两边还供奉着两个神鬼人像,乃人神地母。 如此庄严肃穆的地方,本该使人安定、清心寡欲且富有安全感的氛围,却不知为何,花祭总觉得内心十分的不安和阴郁。 花祭顿觉头脑发蒙,视线模糊,逐渐耳鸣。 一股带着侵入骨髓的悲戚感如惊涛骇浪一般席卷而来。 她只觉心口发紧,气息闷在胸口堵塞着。 是以!整个祭祀过程,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配合若朝露完成的。 直到……。 耳畔出现一个声音:“阿祭……,小阿祭……阿祭……,你终于来了,阿祭……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好熟悉……! 花祭整个人都在发蒙,好似魂魄抽离一般,不知道要飘向哪里去? 她只知道这抹熟悉的声音在呼唤她,她想要去见她……。 直到,在一座一望无际的冰层上、水雾缭绕中停了下来。 冰面上刹时绽放出许多荷花。 这里是哪?我在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时,耳畔再次传来那抹熟悉的声音:“阿祭,我的小阿祭,终于,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啊小阿祭,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花祭听着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忽然眼眶一红,落下泪来。 那个声音的主人,是她一生最想见到的人,也是她这一辈子再也触摸不到的人,更是她用尽一生都无法释怀的人。 “小阿祭,你终于来了,我等你等了好久,久到我都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小阿祭……,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很多很多,你一定要记住,切记…………。” ……不知过了多久……? “明锦阿姐……!” “明锦阿姐?”谁是明锦? “软软,软软,快醒醒,是母亲啊!”若朝露听着昏迷的花祭胡言乱语,心里疑惑,便暗暗记下了花祭口中呼喊之人,而后轻轻呼唤着梦魇中的花祭。 而一旁担忧的雁鹰与脉脉也是急的手足无措,他们担心花祭出事,更担心她会糊里糊涂的说出什么让若朝露怀疑的话。 直到鸿胪神谙的信奉妇人送来汤药,迅速为花祭灌下,脉脉这才着急的坐在床沿,轻扶住她的双肩道:“少主子,你醒醒,你快醒醒……。” 脉脉只能以这种方式让若朝露少接触花祭一些,同时也能掩盖主花祭胡言乱语的话。 好在一碗汤药灌下去后,花祭终于在药效的作用下,慢慢苏醒。 待她艰难的抬眸时,窗外折射下来光蕴,让她几乎睁不开眼,她赶忙伸出小手,遮挡住那耀眼的光芒。 她虚掩着眼帘,在手指指缝隐射进来的一丝丝光蕴映衬下,将花祭那粉嫩白皙如芙蓉般娇媚的小脸,衬的更加清丽绝俗,美若仙子。 “少主子,你可算醒了,真是吓死我了。”脉脉几乎喜极而泣,方才,她都快担心死了,将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花祭顿时反应过来。 咦!这是哪儿?脉脉怎么哭了?我怎么会在这儿? 花祭四处打量了一眼,除了若朝露、闾勿嬷嬷各有心思的守在床榻旁外,还有雁鹰一脸担忧与喜色的望着她。 她都不知道,雁鹰都要以为她嘎了,心里还想着花祭如果死了,他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继续为自家少主子报仇呢! 花祭似乎是从他那变化多端的表情中看穿了一切,不免挑眉。 这小子,是有多盼着她死啊! 雁鹰似乎也发现了花祭看穿他心思的眸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尴尬了半天也只憋出了一句话:“少主子,你总算醒了,奴都吓坏了。” 雁鹰夹着嗓子呜咽着,矫揉造作的挥舞着手里那脂粉味十足的锦帕。 众人只觉一股刺鼻的香粉味席卷而来,香浓的让人头脑发晕,胃里作呕。 尤其是上了年纪的闾勿嬷嬷,竟忍不住狠狠打了几个喷嚏。 花祭无奈挑眉,暗自苦笑。 “你是要本少主请你出去呢?还是你自觉退避?”花祭神色清冷的下了逐客令。 雁鹰抽了抽嘴角,没好气的嗔了一眼花祭,尤其是快要憋不住笑的脉脉。 他一个大男人,体味重,不拿这些香粉盖住,又怎么能瞒得住别人的耳目! 再说了,他也不想的嘛!试问哪个大老爷们儿愿意男扮女装,天天扭捏做作的与温家人虚与委蛇! 他嘟哝着应了一声“是~!”后,才规矩的退避。 哼!真讨厌! 雁鹰摇曳着那壮硕的腰身,屁股一扭一扭的退去了门口等候。 第14章 偶遇下的危机 若朝露故作一副慈爱的模样,关怀的问道:“软儿,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花祭附和着露出一抹温婉的笑意。 摇了摇头:“夫人放心,我已无碍,兴许是近些日子赶路赶的太急,过于疲累,无法完全适应都城的日常作息,这才一时不惯晕厥。” “原来如此!也是本夫人思虑不周,不该带你来鸿胪神谙祭祀,也就不会出这档子事了,倒叫本夫人心中不安。” “夫人不必挂怀,我已无碍。” 若朝露闻言!眉眼含笑,只是眸色忽然闪动,问道:“对了,方才你口中所唤的“明锦阿姐”又是何人?” 花祭不防她这么问,却也没有因此慌张,反而十分从容自若,笑了笑:“母舅家的一位阿姐,与我年纪相仿,甚是合得来,如今我已来都城与父亲团聚,想必明锦阿姐在家时时想念着我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对于花祭那毫无破绽的话,若朝露自然不信,只是配合的笑了笑,并牢牢的将此人记在了心里,打算回去后好好查查。 而此时花祭的眸光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戾。 直到!门口的小丫头悄悄向闾勿嬷嬷递了一个眼神,似乎是在提醒着什么? 闾勿嬷嬷会意,忙向若朝露暗中提示。 待她收到讯息,转头便向花祭说道:“时辰也不早了。软儿,我瞧着你身子已无大碍,那咱们便先归府,你也好休养休养几日。” “好。” “闾勿嬷嬷,你亲自照拂着九姑娘,咱们即刻归府。” “是夫人。”闾勿嬷嬷应声后!与脉脉一左一右搀扶着花祭往门外走去。 门口的小丫头低头垂眸,悄悄的向若朝露透露了一个指引的眼色。 一旁的雁鹰看在眼里,只待花祭掠过身旁时,便迅速向她颔首示意。 看来,今日若朝露给她使的绊子,她必须得接住了。 果不其然!若朝露带着她离开的方向,并不是回温家的路线。 花祭故问道:“夫人,这条道好似不是下山的路啊!” 若朝露笑了笑:“来时的路太拥挤,你身子孱弱,若是在人群中有个闪失,本夫人该怎么向你父亲交代,此处虽然偏僻,但至少安静,不会出什么乱子,也能早早下山,不至于耽误了时辰。” “原来如此!”花祭不免暗自冷嗤。 她正想着若朝露会使什么样的花招为难时,眼前不远处便走来了两位被仆子簇拥而来的贵妇贵女。 二人有说有笑,还时不时的观望着周遭的风景。 咦~!远处那少女的模样好生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 花祭本想走近一些仔细看看。 可没想到,她还没有踏出一步,若朝露便露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望着她道:“软儿,你瞧,前面走来的是谁?” 花祭随着她的目光望去,距离越近,她便看的越清楚。 待她看清那贵女的容貌时,暗道不妙,心中泛起了咯噔。 若朝露见她有片刻的怔愣!似乎是在避讳着什么?嘴角便不由得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她就知道,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并不是真正的温软软,她就是一个替代品,假冒的千金,骗人的伪货。 直到被簇拥而来的贵妇贵女走近时,迎上那贵女诧异的神色,花祭才终于想起。 她便是入都归府前,原主温软软跟她提及过的一位故人,是她幼时结识的一位闺中密友,名唤——寒烟柔。 她最是了解温软软的秉性,两人童年时光相伴了七八年。 哪怕时光荏苒,十余年过去,温软软幼时的模样也依旧历历在目。 无论一个人的变化有多大,也不可能变成另一个陌生人,总有相似之处。 花祭心中有些不安,她毕竟是温软软的闺中密友,不能以强制手段胁迫她,控制她。 听闻寒烟柔的性子外柔内刚,秉性直爽刚正,是个风清正气的闺秀。 这样一位刚正不阿的贵女,又如何自愿为她欺瞒天下、诓骗所有人呢?若是今日被她当众揭穿,她又该如何应对? “斛珠夫人,真巧,您今日怎么也有空闲来鸿胪神谙祭祀呢!” “原来是朝露夫人,有理。”斛珠夫人性子清冷,但却十分谦和。 这位斛珠夫人气质卓然,举手投足之间均是英姿飒爽的霸气。 “柔儿,快来见过朝露夫人。”斛珠夫人面露官方笑容,提醒着身旁的寒烟柔。 寒烟柔倒不似她母亲一般清冷孤傲,反而极具温柔如水,温婉端庄。 她优雅而娉娉婷婷的向若朝露福礼问好后,便立时引起了若朝露的谄媚夸赞。 “寒大少主子有理。” “斛珠夫人真是好福气,连女儿都生的这般聪慧美丽,贤淑懂事,不像我家那个,是个没有规矩的,整日里懒怠,也不肯陪我出来走走。” 斛珠夫人只是温和一笑,没有搭话。 区区蜀都贵妇圈,谁还不知道谁的底细!早就传到十里八乡了。 任凭在外包装的再好,彼此本性也早已互相熟知。 斛珠夫人自来是听说过这位朝露夫人的厉害之处的,与她为伍,就等同于把自己的名声摁在粪水里搅拌。 “朝露夫人谬赞了,早就听闻温家四姑娘是位才貌双绝的少主子,最是懂事孝顺,宽和待人,礼遇有加,柔儿还要多向温家四少主子好好学教呢!”寒烟柔客气的附和着,眉眼含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官方的客套谁还不会啊! 他们两家本来也不算亲厚,也不大走动,没有什么交集,只是偶尔遇上了,寒暄两句罢了! 若朝露笑了笑:“难为寒家六姑娘不吝赞她,我家那丫头啊!最是懒怠,还不如我家这九丫头知心,不顾自己孱弱的身子,还要陪着我来鸿胪神谙祭祀呢!” 斛珠夫人与寒烟柔闻言!不由得将目光移向了本打算看热闹的花祭身上。 “斛珠夫人安好。”花祭赶忙福礼问安,生怕失了礼数。 斛珠夫人见她略惊!这个姑娘,长的可真是风华绝代,美的不似人间女子,倒有几分超然脱俗之姿。 只是,这样貌美的贵女,她们却不曾见过,瞧着陌生。 不过,方才听闻若朝露提及,她是温家九姑娘。 前些日子,望帝赐婚,下旨为丞相杜灵指婚的就是温家九姑娘。 也就是那个被温家摒弃十余年,流落在外吃了不少苦的温家少主子温软软。 不,不对,她不是温软软……。 寒烟柔望着眼前这张陌生的面孔,没有丝毫的亲切感,甚至略显疏离,是以!心中泛起了怀疑。 若朝露见状!心中暗喜,故意装出一副诧异的模样道:“咦~!寒家大少主子不认得我家软儿了?记得你们幼时,玩的最是要好,旁人都常说,你们两个似前世的亲姐妹,今生也要时时黏在一起!” 花祭闻言!不由得暗自冷嗤,这个女人可真会适时开口,都不由得怀疑她是不是吃坏心眼儿子长大的。 花祭无法,只得先发制人趁寒烟柔还未反应过来时,招呼道: “阿柔,十余年不见,你倒是把我忘的一干二净,这么快就不认得我了。” 第15章 坦诚相待险反目 幸而寒烟柔直爽正直,倒也聪慧。 她虽不知花祭为何要冒充温软软,但她一定不能轻易打草惊蛇,她得稳住花祭,方能从她口中套出话来。 何况!若朝露这个女人并不是善茬,今日能偶然碰上,估计也不是什么巧合,仔细想想,她的目的也不言而喻。 为了温软软的安全,她必须得沉得住气,先与之虚与委蛇。 寒烟柔故作惊喜、欢愉的拉住花祭的胳膊,熟络的与之寒暄。 “怎么会呢软儿!前几日便听说了你回都的消息,本打算去探望你的,可阿母说你一路兼程,必定辛苦,便让我过几日再去探望你,以免打扰你休息,但今日在此见到你,别提我有多高兴了。” 那情绪那神色,变化之快,连花祭都不由得暗自咋舌。 “我就说嘛!你怎会舍得忘记我,许久不见,柔儿倒是出落的越发清丽了。”花祭笑脸吟吟的附和着。 寒烟柔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道:“你呀!从来都是这般爱打趣我,谁都赶不上你这张巧嘴。” 二人寒暄着说笑,将晾在一边的若朝露与闾勿嬷嬷主仆二人都给看懵了。 竟都有些惊诧的咋舌。 明明方才她的表情看似与温软软不相识的陌生感,怎的转眼又这般好上了? 若朝露带着疑惑,一副不可置信。 斛珠夫人将主仆二人那变化多端的神色看在眼里,但并无二话。 “对了,软儿,我有许多体己话要与你说呢!我们去别处吧!”寒烟柔说着,便转头望向自家母亲。 “阿母……?” 斛珠夫人微微颔首。 花祭则侧眸望向若朝露,故作乖巧的询问她的意见。 在斛珠夫人面前,她自然不好拒绝,只得陪笑道:“去吧!早些回来就是。” 花祭悠然一笑,“嗯”了一声!便与寒烟柔手拉着手去了湖边小亭寒暄。 二人目送着花祭等人走远,若朝露才笑道:“斛珠夫人,想必这两孩子还有许多体己话要说,怕是要多等一些时辰,不如我们去偏殿坐等吧!” “也好。”斛珠夫人优雅的颔首,便随同若朝露去了偏殿寒暄。 起初,花祭与寒烟柔还欢欢喜喜有说有笑的来到湖心亭,可转眼,警惕的花祭便被寒烟柔从袖中偷偷掏出来的短匕给挟制住了。 花祭无奈挑眉,暗自一笑。 她本是武功卓绝之人,轻功了得,耳目最是聪灵,在她手里的短匕出鞘之时,便已察觉。 若不是因为她是温软软的闺中密友,深受温软软信任,加之她又不会武功,柔弱女子一个,想要逃脱她的挟制,再简单不过。 只是她不屑于伤害她,也不想隐瞒她,她要代替温软软保护她。 花祭身后的雁鹰与脉脉起初也被吓了一跳,愣了片刻! 这世间哪有人青天白日这般挟持人的,但凡是个杀手都知道,行事要在大晚上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又有谁会这么蠢,当着这么多高手的面挟持。 想必这世间也只有她寒烟柔第一人了。 后来想想,她也不过是个闺阁弱女子,没有武功,又没有什么力气,哪里能轻易伤得了武功深不可测的花祭。 既然连当事人都不曾反抗,还这般从容,那他们也不必过于担心,只管看戏就好。 二人立时便放下了戒心,暗自长舒了一口气,甚至的,他们都恨不得搬个小凳子,一边儿嗑着瓜子一边儿看大戏呢! 相比于雁鹰与脉脉的无所谓,而寒烟柔带来的两个丫头倒是被吓的不轻。 她们家的主子,何时这般勇猛无畏过?怕不是疯了。 “少……少主子……您……。”小丫头吓坏了,不知该怎么办? 寒烟柔不予理会,只带着正容亢色向花祭问道:“说,你是谁?你把软软怎么样了?你为何会冒充软软的身份混入温家?” “寒家少主子,不若你先放下手里的利刃,我再告诉你,可好?”花祭挑眉道。 被利器胁迫在脖颈上的滋味还真不好受,何况这也不是说话的好方式。 寒烟柔只冷肃着脸,紧握短匕的手微微发抖。 “不好,你若肯从实招来,我必定饶你不死。” 她是世家小姐,闺阁女子,端庄娴雅,气质温婉,是一位实实在在的千金大小姐。 挟制人质的这种事,她这一辈子都没有想过。 所以,此时此刻的她,不但觉得刺激,还很紧张,慌乱,猛跳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 可为了昔日好姐妹,拼死也要救她于水火。 花祭一时倒被她们之间的姐妹情所感动:“寒家少主子请放心,温家九姑娘她很好,我并没有伤害她,如今,她已与她的情郎双宿双飞,过的好不逍遥,至于我为何顶替温家九姑娘的名头回温家,便是因为一桩血海深仇。” 花祭坦诚而告,没有一丝掺假。 况且她口中所述,也并没有欺骗之处。 自打幼时,温软软被赶出温家,她们便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联系! 但好在,温软软安定下来后,便日复一日的给她写信。 二人时常书信来往诉说心事,是以!从此以往!她们的感情非但不曾减少,反而还更加浓厚了一些,那可贵的友谊,也从未发生过质变。 只是,她还不能确信花祭所述的真假,她敢冒充自己的闺中密友,想必对她与温软软的事都有所了解,她能答出来,也并非难事。 “你莫要想着能诓骗我,你可知,昨日我便收到了软儿的信笺,而你,并不在软软的信里所诉中。” 花祭无奈一笑,却也耐心的向她解释着:“我的寒大少主子,你也不想想,我才来蜀都多久!我们一路也算快马加鞭,急如破竹,赶到都城才两日的功夫,软软的信笺焉能如此之快,必定还要过几日才能送达,你又焉知我是骗你的?” 寒烟柔思虑片刻,这话说的倒也并不无道理。 “也罢!那你倒是说说,方才提及的血海深仇,又是何故?” 花祭见她信任了几分,脸上不免浮现出一抹真诚的笑容来。 她从袖中取来一个精致小巧的荷包递给她。 虽然老旧,但也能看得出被珍藏的很好。 寒烟柔认得此物,这是她幼年送别温软软时,互相送与彼此的信物。 当她接过荷包的同时,也松开了手里挟制花祭的短匕。 她有那么一刻失神,十余年不见的知己好友,也不知她到底过得怎么样? 当她抚摸着荷包时,里面的一个硬物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打开一瞧,这不是幼时,她为了哄她吃药,给她准备的甜梅子酸枣嘛!她还留到现在啊! 寒烟柔破涕为笑,这丫头,还是这般怕吃苦,总是在她面前唠叨吃药时,她是怎么哄她吃药的。 第16章 偷来的女婿能不好嘛! “花祭姑娘,我不是想打击你,而是,太难,你可知你如今的处境?你又可知礼家的实力有多强悍……?”寒烟柔担心花祭身陷危险之中,想劝她三思而后行。 方才,花祭已经将所有一切都告知了她,她很同情度敏敏的遭遇,也很怜悯度敏敏的命运。 只是,礼家实力过于太庞大,在前朝后宫的势力盘根错节。 望帝尚且都无法将礼家怎么样,又何况她区区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女子。 “哪怕一死,我也要将迫害敏儿的凶手绳之以法,礼家恶行滔天,本该以死谢罪,礼家,我一个都不能放过。”花祭意有恒心之志,目的决绝。 这倒让寒烟柔想起了自己与温软软的友谊来,若是温软软被人陷害,她是否也有花祭这般勇气,为知己好友豁出命去? 她本是个嫉恶如仇、爱憎分明的之人,见花祭这般,心中感动不已,原本并不看好的她,忽然转变态度。 “也罢!花祭姑娘,既然软儿都不惧欺君之罪而帮你,可见,她是十分信任你的,如此!我又何必扭捏劝止你,你记住,软软信你,我便也信你,她既帮了你,我也会助你,话不多说,你只管放手去做吧!” 花祭闻言!深感意外,没想到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柔弱的千金大小姐,竟比虎门将女还要有魄力。 “寒少主子当真愿意庇护于我?” “自然,你如今既以软儿的身份入都认亲,那便是软儿无疑,我信软儿,自然也信你。” 花祭闻言!心中动容,不知不觉,眼眶一红:“多谢。” 二人相视一笑,达成共识。 就连同花祭与寒烟柔二人身后的两个丫头与脉脉也是动容一笑,不知道为何,盈盈泪水不断的在眼眶里打转。 而此时,一向警惕的雁鹰,在察觉到闾勿嬷嬷的脚步声时,赶忙提醒花祭:“少主子,来人了。” 雁鹰话落!果见闾勿嬷嬷笑脸吟吟的走了来。 花祭与寒烟柔相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闾勿嬷嬷先是恭恭敬敬的向寒烟柔福了一个礼,才敷衍的向花祭福礼道:“九姑娘,时辰不早了,该归府了。” “好。”花祭只淡漠的应答了一声! 便与寒烟柔有说有笑的携手去了偏殿。 “母亲……。”寒烟柔甜甜的撒娇,一个箭步便去了斛珠夫人跟前:“阿母!还早呢!这便要回府了?” 斛珠夫人宠溺一笑:“你呀!都这般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你若舍不得温家九姑娘,以后有的是机会相聚,人家九姑娘一路风尘仆仆归都认亲,自是要休整几日的。” “我才听朝露夫人提及,方才九姑娘因身子疲累而晕厥呢!” “啊~!还有这事儿?软儿,你怎么都不告诉我?眼下可有哪里不舒服?”寒烟柔闻言!抓着她的小手仔细打量着,关心的询问。 花祭含笑摇了摇头,曾几何时!自己的师父也是如此这般关怀着她心疼着她,可自打师父死后,便再也没有人心疼过她。 “阿柔放心,我没事,眼下都好了,歇一歇便没什么大碍了。” “你呀!总是怕旁人担心,身子不适也能忍着不说。” 花祭闻言!温婉一笑:“如此!那我以后但凡有个什么小事都与你说,天天来烦你,你不听,我偏要唠叨你几句,到时候你可不要嫌我烦。” “好好好,那是最好,我巴不得你这泼辣子天天在我面前磨嘴皮子呢!” 二人打趣一番,嬉闹片刻。 斛珠夫人见她二人如此和睦,会心一笑,但当她猛然侧眸时,却瞧着若朝露若有所思,神色不带温和,反而隐隐透着一丝怨毒。 斛珠夫人竟一时觉得自己眼花了。 当她再次看向脸色难看的若朝露时,她却又是一副温婉亲和的笑容,似乎方才真的是她眼花了一般。 “好了,柔儿,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归府了。” “是,母亲。” “九姑娘,待你身子大好,随时来我寒家做客。”斛珠夫人那清冷的笑容非但没能给人一种温婉的亲切感,反而很是疏离。 花祭乖巧一笑:“嗯~!届时,软儿定来拜访。” “好。”斛珠夫人微微颔首! 说着!寒烟柔便不舍的拉着花祭的小手:“你若不得空,我也可以去温府探望你,这蜀都变迁很大,到时候我带你去走走,瞧瞧我蜀国大好山河。” “好,那咱们便说好了!” “嗯~!”二人互相寒暄了几句后,花祭便目送着斛珠夫人与寒烟柔上了马车才罢! “母亲,眼下咱们可要归府了?” “自然。”若朝露很是郁闷。 她原本计划确保万无一失,按照寒烟柔那直爽且刚正的性子,定会在发现温软软是假冒的后,第一时间揭穿她的身份。 可为何起初一脸疑惑、陌生之后,却如此亲厚?好的就跟穿一条裤子似的。 奇了怪了,难不成,眼前这个温软软并不是假冒的,而是她自己多心了? 若朝露带着众人将要下山时,一抹熟悉的身影忽然迎面而来。 “哟!这不是朝露夫人嘛!”一贵妇见到她,倒是臭味相投的契合。 “云馥夫人……。”若朝露也很是很意外。 今日,她虽拿了她做了借口将花祭诓骗出来,可事实却并没有约她。 可没想到,今日会这般巧合的与紫云馥撞见了。 花祭见状!眸光一闪。 云馥夫人?紫云馥?是了,应该就是她了。 礼家的所有人,可都是害死度敏敏的帮凶。 此时花祭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那种赤红的双眸,如同一把利剑,寒刀冰霜肆虐而来。 而紫云馥也不知怎的,突觉背脊一凉!好似背后有一股没来由的杀意掠来。 “没想到,今日云馥夫人也会前来祭祀。”若朝露并没有发现紫云馥的异常,只笑道。 紫云馥闻言!回过神来,附和一笑。 “是呢!我也不曾想,朝露夫人今日也有闲情,若早知,我便约了你来,也好多说说话。” “可不是嘛!”若朝露附和的说完,忽而望了一眼紫云馥的身后,除了几个丫头护卫跟随外,却不见那位名转经不转的礼家五姑娘呢! “咦!今日怎么不见你家五姑娘?” “唉!可别提了,那丫头啊!懒怠的很,才到半路上便不肯来了,没几步路便喊累,这不!我那贤婿正哄着呢!” 若朝露附和一笑:“云馥夫人可真是有福气,得了这么一位好贤婿,虽是上门,但却孝顺双亲,又疼爱妻女。” 呵呵!花祭不由得暗自冷嗤! 呵!当然好了,偷来的女婿能不好吗!就是不好也得说好啊! 第17章 鸿胪神谙会狗男女 “哟~!你身后的这位小姑娘,本夫人未曾见过,倒是有几分姿色,可是你温家的女娃娃?”不知何时,娉娉婷婷立在若朝露身后的花祭,瞬间便被紫云馥注意到了。 或许是由于花祭过于清丽绝俗,又或是花祭气质不凡,亦或是她的眼神太过于犀利,展露了锋芒,所以,紫云馥不偏不倚的就注意到了她。 “您说这孩子啊!便是我温家的九姑娘——软软。”若朝露笑道,但心里却是十分不喜,她憎恨花祭还来不及呢!又怎会真心实意的带她见世面,融入蜀都贵妇圈。 她巴不得花祭这般的乡野村妇受人嘲笑、排挤,被人唾弃,让人不耻。 如此!她才不会抢了自己女儿的风头,盖过自己女儿的才貌。 当初!她想方设法将她们母女赶出温家,为的就是方便暗杀凝苍华,除去她这么一个只会狐媚子勾引主君的贱奴。 可偏偏,她们几番逃过追杀,隐姓埋名苟活至今。 若不是前段时间传出凝苍华那贱婢的女儿与当今丞相的谣言,她竟不知道这对母女还活在人世间。 原本,嫁去丞相府的,应该是她的亲生女儿,温家的嫡女才对,可偏偏凝苍华这个贱婢生的小贱蹄子,竟然会与丞相杜灵有这样一段往事,导致她的女儿嫁入豪门贵族无望,如今想想都觉得憋屈,越想越气。 紫云馥闻言,恍然大悟! 能跟在若朝露身边儿的姑娘,自然不一般,想来也只有温家九姑娘有这般待遇了。 “哟!原来是温家九姑娘啊!我说怎么从未见过,瞧着陌生呢!”说着,这紫云馥还不停的上下打量花祭,那贼溜溜的模样就像是窑子里的老鸨子死死盯着良家妇女的光景,令人十分厌恶。 她笑道:“这样说来,还是朝露夫人你有福气,佳婿乃当今国相,便是我们也高攀不起的,将来,温家有了国相大人做倚仗,便是能扶摇直上了。” 花祭敷衍的向紫云馥微微颔首,模样清冷傲娇,丝毫不带任何情绪与表情,好似紫云馥在她的面前便是空气一般。 “云馥夫人安。” 紫云馥见状!眉头一皱,立时不悦,双眸射出一抹阴鸷。 好你个温家的贱丫头,一个乡野村妇,竟敢如此傲慢无礼,见了她非但不行礼,还敢敷衍她,连个正眼都不曾瞧她一眼,简直是活腻歪了。 紫云馥的脸色顿时一沉。 若朝露暗自得意一笑,可真是天助我也,温软软这个乡野小丫头,竟然主动便将人给得罪了,真是上不了台面的,看来想要借刀杀人都不用她费心的。 “温家真是好教养,养出这样一位端庄的姑娘,今后得空,我得亲自登门请教请教了。”紫云馥冷眸肃目,凌厉的眸光好似能将花祭千刀万剐。 “云馥夫人莫怪,这丫头自小便养在乡下,没什么见识,这些个礼仪规矩的也是回了温家才学几天,还请云馥看在我的面子上,莫要与一个乡野小丫头计较,况且,也是我平日里太纵着她们了,没能管束得益,唉!也是怪我心软,不愿意拘着她,才纵得她如此无礼。” 若朝露好一副慈母多败儿、苦口婆心的模样,旁人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有多贤良呢! 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话,便已将花祭贬低的如同那打秋风的乞丐了。 花祭焉能不知若朝露的心思,不由得暗自冷笑。 “哼~!妹妹你也忒仁善了,今后管束子女不必这么纵容,将来出了府,丢了人可是温家的颜面!”紫云馥拍着若朝露的手背,好生安抚一番,只是那阴鸷的眼神,却依旧落在了看戏的花祭身上。 花祭丝毫不怵,反而还如没事人一般,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端庄温婉的露着一抹单纯的模样。 她与同样装出一副单纯、无辜的脉脉、露着狠厉神色的雁鹰相视一望,好似当事人不是他们,他们只是看戏的一般。 这下可给紫云馥和若朝露给整不会了。 这几个蠢玩意儿是什么意思? 而这时,一路上矫情嫌累的礼家幼女礼园与礼家上门女婿潢霆宏夫妇二人,也总算慢悠悠的赶了来。 “阿母,阿母,女儿实在走不动了,太累了,以后,以后咱们乘坐轿辇上来可好。”礼园搂着紫云馥一顿撒娇。 “你呀!还好意思嫌累,这一路不都是贤婿背着你爬上来的么?”紫云馥宠溺的戳了戳她的额头。 而气喘吁吁的潢霆宏便是暗自恼火的站在一旁歇气,他不敢有怨言,也不敢反抗,因为,这都是他自己求来的。 礼家幼女礼园是个嚣张跋扈,不知廉耻喜占人夫的荡妇。 只要是别人家的丈夫,她若看上了,就会抢过来尝一尝,若是人家原配妻子不同意,她便想尽办法将人将来,还不惜杀妻弃子,做下极恶之事。 别看她上半身长的溜圆,像萝卜,下半身修长像一双筷子,但她的五官在脂粉遮盖下还是没的说的,若是素颜,满脸皱纹,十分显老。 而她的丈夫潢霆宏,只比她大七岁,倒是有几分俊逸,人也看起来老实,虽然脸上有了一些岁月留下的痕迹,但仔细打扮打扮,也算是个英俊的中年大叔。 而这位中年大叔,还是礼园的第三任丈夫,也是她抢来的。 是从花祭的乖徒儿度敏敏手里虐夺来的。 对,是的,就是这毒妇和这渣男合谋害死了她的徒儿度敏敏。 也就是眼前这对豺狼虎豹残忍的害死了她的爱徒。 度敏敏身上的每一处伤,流的每一滴血,都是被这对狗男女所赐。 花祭赤红着双眸,眼眶中染上了一丝薄雾,那嗜血的杀气,穿刺在整个空气之中,让周遭的一切都好似淬了一层冰霜。 尤其是花祭身后的雁鹰,面对仇人就在咫尺,却只能隐忍着愤怒而不得爆发,导致他紧握的拳头都因极度隐忍而发颤。 那本就没有指甲的指头,却深深的嵌入了手心,渗出丝丝血渍。 他那双淬满了寒刀霜剑的赤红血眸,直视着半倚在石栏上歇气的潢霆宏身上。 若不是脉脉屡次在他即将爆发时,拽了拽他的衣袖提醒着,不然他早动手一刀斩那狗男人。 花祭赤红的眸子快要溢出泪来,她的滔天恨意,汹涌澎湃,那极度的愤恨也不比雁鹰少多少,甚至更盛。 看着这对狗男女,她的脑海里全是度敏敏被他们残害的场景,那种叫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画面,如同放映片,在她的脑海轮番滚动。 且一次次提醒着她,度敏敏临死前对她诉说的遗言。 不知何时,一枚银针已落在了花祭的手心。 趁着鸿胪神谙的管事端着祭品走来时,雁鹰伸出一脚,将之绊倒,顺便装出一副受惊救人的模样。 夹着嗓子呼喊道:“哎呀!天啦!各位夫人小心啊!少主子们快躲。” 众人猝不及防,就待紫云馥等人闪躲时,那管事的便已经向她们扑了过来。 花祭趁着假意救人的功夫,长袖一挥,一枚银针不偏不倚的飞刺而去,直接刺入了礼园的小腹之中。 第18章 仇敌见面针锋相对 一时间,祭品碎了一地,瓷片四溅,鸿胪神谙管事的也因惯性将紫云馥与若朝露、礼园等人扑倒在地。 现场混乱,潢霆宏想救人,却又不知道先从何处下手。 等他犹豫不决,将礼园搀扶起来时,紫云馥便已经在仆子们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指着地上惊慌失措而跪地不起的管事喝骂道:“放肆东西,如此莽撞,拖下去杖毙。” 那管事的吓的不轻,忙磕头求饶:“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花祭假意去搀扶若朝露的手停在了半空,等到闾勿嬷嬷着急忙慌的将若朝露扶起来之后,她才将手搭在了半空,做了一个虚扶的动作。 “夫人,您没事吧?” 若朝露摆了摆手,狼狈的开始整理起仪容来。 好在这时并没有其他贵妇前来祭祀,没人看见她们出糗一事,心下也就放心了不少。 而这时,涌上来的护卫也迅速控制住了那位管事,打算将他拖下去杖毙。 花祭见状!赶紧制止:“云馥夫人且慢。” 众人闻言!一时间所有目光都向她集聚而来。 这个丫头倒是幸运,竟然毫发无伤,没有任何失态,甚至还悠然自得的站在一旁,神色清雅淡然,嫣然一副仙女下凡的气度。 紫云馥眸光阴冷的望着她,一副傲世轻物的模样。 “说~。!” 呵!她一个乡野小丫头,能说出一番什么大道理来! “这管事的粗笨莽撞,做事楞手楞脚,为人糊涂,若是就这么处置了他,岂不污了你的手,不如将此事交由小女处置吧!保管云馥夫人满意。” 若朝露闻言甚是惊诧!有那么一刻意外。 这丫头,想做什么? 讨好紫云馥,向礼家买好? 而紫云馥也有那么一刻诧异,她眼神犀利的望着花祭,且质疑的“哦~?”了一声! 她想从花祭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也想看穿她的心思。 只是,这丫头的神色淡然的如同一汪清水,纯洁、天真,还露着一抹温婉。 “母亲,她是谁?”此时已整理好仪容的礼园,矫情的向潢霆宏发泄完情绪后,便嘟囔着不满,来到紫云馥跟前。 方才她还未注意到若朝露身旁的花祭,眼下看见了,自然要了解一番。 因为花祭,年轻貌美,身姿曼妙,自有一股清丽绝俗的气质,所到之处,一切颜色尽失风采。 她羡慕嫉妒恨,尤其是面对花祭那双极具明亮清澈且带有魅惑的美眸,都快让她嫉妒疯了。 “这丫头呀!是温家的九姑娘。” “哦~?”温家的姑娘她都认得,这位倒是未曾听说过,既然是温家排行老九,想必就是望帝为杜灵赐婚的那位九姑娘温软软。 如此!礼园便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既然许了人家,那就不怕自家的男人被她勾引走了。 只是,她心里这么想着,身边儿的丈夫便也在此刻注意到了她。 他忽然一惊!有些惊诧!甚至有些莫名的心慌,花祭那双眸子,他好似在哪里见过?为何会令他有如此熟悉之感? 她的眼神明明没有望向他,可却让他觉得那双眸子好似能洞察他他的内心,看穿他心中所想的一切,让他毛骨悚然。 不,不对,这双眸子,他一定在哪里见过,不然他不会觉得如此的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罢了! “九姑娘好风姿,猛的这么一瞧,竟觉得比温家几位姑娘都要强上几分。”礼园挑拨的说完! 若朝露的眸色便动了动,似有不悦。 唯独花祭从容不迫,脸上依旧是一副淡然之色。 “礼家少主子谬赞了,小女怎敢与家中几位姐姐相比较,若说才貌,少主子你,不知道要比蜀都贵女强出多少,可谓是无人能及呢!” 礼园闻言!扯了扯嘴角,心中暗骂:果然是个伶牙俐齿的乡野村妇。 呵:“温家九姑娘可真是长了一张巧嘴。” “若是你家几位姐姐也如你这般会说话,不知道会是多少贵公子青睐有加呢!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待字闺中。” 礼园继续讥讽的挑拨着。 若朝露此刻脸色异常的不好看,一阵绿一阵白,一阵红一阵紫,阴沉的吓人。 若不是家族地位悬殊,身份矮了一大截,不然她真恨不得给礼园这贱妇两巴掌。 “圆儿,不可胡说。”紫云馥只是轻描淡写的轻斥一声!脸上依旧挂着那抹不易察觉的讽笑。 礼园笑了笑,闭了嘴。 呵!小样,就凭你若朝露的秉性与度量,就不信我今日之言不会激起她们之间的芥蒂与矛盾。 花祭并没有给予理会,而是向着身旁的雁鹰招了招手:“拖下去,处理干净了。” 雁鹰忽然从花祭背后鬼魅般的窜了出来,矫揉造作的展露出一副憨傻的笑容,那两排洁白的牙齿,将他的肤色映衬的更加黑黄。 尤其是本就打了一层厚厚脂粉的他,在浓浓的红妆下,更加显得渗人无比,如同大晚上恶鬼出没一般让人惊骇! “啊~!夫人小心,有巫婆。”一老嬷嬷忙护在紫云馥身前。 “什么鬼东西?” “母……母亲……。” 紫云馥与礼园母女二人吓了一大跳,直呼有鬼。 礼园紧紧靠在紫云馥身旁,受了点儿惊吓! “云馥夫人、礼家少主子莫怕怕,奴是人,不是鬼,奴有血有肉有气息呢!”雁鹰扭捏的挥着那香气刺鼻的锦帕,笑脸吟吟的安抚着紫云馥等人,甚至矫揉造作的直往礼园身边儿贴。 只是,他的那双快要喷出杀意与愤恨的眸光,却与脸上灿烂的笑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礼园嫌弃的踹了他一脚,直接将雁鹰踹倒在地。 “放肆东西,滚远一些。” “哎呀~!”雁鹰故作摔疼了,惊呼一声! 花祭担心雁鹰玩过头了露馅儿,赶紧呵斥道:“还不赶紧退下,莫要在此丢人现眼。” 雁鹰在花祭的提醒下,赶忙爬了起来,向众人福礼道:“是,奴告退,奴这就滚,夫人、少主子们息怒……。” “那还不赶紧滚,滚啊!”礼园那阴鸷的眸光,发着狠喝道。 “是是是,奴这就滚。” 雁鹰暗自狠狠的刀了礼园一眼,而后拖着那闯祸的管事退避了下去。 “温家九姑娘身边儿,怎么能养出这样丑陋骇人的怪物。”礼园阴阳怪气道。 花祭笑着附和:“是呢!明日,我便将此人打发了,绝不让礼家少主子再受到惊吓!” 礼园闻言!脸色相当难看的哼了一声!便要拽着潢霆宏离开。 第19章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可此时的潢霆宏却因花祭的那双摄人心魄的美眸而发愣! 尤其是她那蕴含滔天恨意的眸光,望向他的凌厉之色一扫而过,令人心中惊恐,一时心虚。 当礼园发现自己的丈夫正目不转睛的望着花祭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甚至是无比怨毒。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走?”礼园拽了拽他的衣袖,神色略带气愤与醋意。 她死死怒瞪着神色从容的花祭,又咬牙切齿的刀了花祭一眼。 这乡野丫头果然是狐媚子转世,不是啥好东西,与有妇之夫才见一面,便施展出见不得人的下作手段迷惑爷们儿。 潢霆宏猛然反应过来,面对花祭一脸的歉意,而后带着疑惑与心虚,转身与礼园要走。 “朝露夫人,回见。”紫云馥面带官方笑容,向若朝露辞别。 若朝露随即反应过来,勉强露出一抹赋有风度的笑容:“云馥夫人慢走。” 开玩笑,方才你的女儿如此嚣张的辱没我的女儿,能给你一个假笑就已经很不错了,也是给足了你面子,如今还说什么回见,呵!今后一面我都懒得与你见。 花祭嘴角勾出一抹弧度,清澈的眸光闪过一丝精明,娇弱的声音在此刻适时的响了起来。 “夫人,听闻那位潢少公的原配夫人乃是度家少主子度敏敏!怎的如今却成了礼家少主子的夫婿了?真是稀奇?” 若朝露闻言!虽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暗夸花祭是个会来事的小机灵鬼儿。 方才礼园敢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她的女儿,那么她便要借花祭的嘴,辱没一回礼家的女儿。 她假意向花祭打嘴道:“软儿,闭嘴,不可胡说。” “哦…!是!女儿也只是好奇罢了!” 紫云馥与礼园闻言!脸色顿时一绿,连同一旁的潢霆宏都顿觉没脸,甚是心虚。 一向嚣张跋扈的礼园就要冲过去给花祭一个教训之时,却被紫云馥一把拦住。 此时大庭广众之下,还有这么多人来来往往,况且还是如此庄重的祭祀之地,来往的都是世家大族的贵妇贵女等,他们礼家,不能在这时失态丢了颜面。 “少主子,您还不知道呢吧!度家少主子度敏敏香消玉殒了,甚是可怜,如今他身旁的那位礼家少主子,便是潢少公的续弦。”脉脉适时的扯着嗓子道,生怕礼家的人听不见似的。 礼园再次被气的脸红鼻子粗,就在她将要发作时,山下又忽然涌来成群结队的世家大族的贵妇贵女们。 紫云馥只能牢牢的拽住欲打人泄愤的礼园。 “那……!这位度家少主子度敏敏必然是死的蹊跷了。”花祭适时的附和一句。 她本与脉脉一唱一和,配合默契。 却不想!一心想为若朝露出口恶气的闾勿嬷嬷,也在这时候适时的开口了。 “唉~!谁说不是呢!如今度家落魄了,就算知道了其中蹊跷又如何?唉~!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敢掳走度家少主子,迫害不成,便狠下杀手,令度家少主子惨死。” “闾勿嬷嬷,闭嘴!跟了本夫人这么多年,怎的跟外面的长舌妇一般,今后都不许再说了。”若朝露假意训斥了闾勿嬷嬷一嘴,但眼底却是一副得意的笑意。 “是,老奴知错了!”闾勿嬷嬷故作一副认错的模样,但嘴角却勾起一抹弧度。 若朝露满意的露着得意之色,领着花祭等人下了山,坐上了马车。 今日之行,虽没能拿住花祭的把柄将她们母女赶出温家。 但至少这丫头误打误撞给她出了一口恶气,眼下别提心情有多愉悦了。 正待花祭欲上马车时,忽然被一个冒失的巫童引起了注意。 他端着一套茶具从不远处掠过,行色匆匆。 “咦!师父,你瞧,那不是方才给您送汤药的那位巫童吗?”脉脉指着那巫童离去的背影,好奇道。 花祭转眸望去。 不,不对,他并不是祭祀殿的巫童。 此人身材魁梧高挑,行走如风,动作麻利,且步履轻盈脚跟不着地,明显是一位武功极高的练家子。 “你说,方才给我送汤药的便是他?” 脉脉闻言!立时给予了一个肯定的颔首。 疑惑的望着花祭:“怎么了师父?有什么不妥吗?” “此人并非鸿胪神谙的巫童,而是身手矫健的暗卫!” “啊……?”脉脉闻言不可置信! “跟上去瞧瞧。” “啊?可是……。”脉脉迟疑的望向前方即将启程的马车。 花祭恍然,反应过来后,步履款款的走向了马车车帷外。 “夫人,方才女儿为父亲祈愿时,不小心弄丢了平安符,怕违逆了神愿,诚心不足,便想着回去寻找,还请夫人准允。” 良久!马车内才响起一阵不耐的声音:“好,你快去快回,今儿本夫人身疲体乏,便先回去了,我将车夫派遣给你,等着你办完了事再回来不迟,你父亲那儿,我自会替你说明!” “多谢夫人。” “嗯~!记住,早去早回,莫要耽搁,以免途中生变。” “是。” 花祭应答后,退至一旁,目送着一队人马疾驰而去,带起一片尘土飞扬,很快便消失在了眼前。 “少主子……。”这时的雁鹰也及时归来,瞧着他严谨且凝然的神色,应该是审问出了什么? “全招了?”花祭十分笃定的问道。 雁鹰点了点头,规矩的跟在花祭身后回话。 只是,他有一点不明白,花祭是怎么知道那人有问题的? “少主子您是怎么发现那管事的不同寻常?” 花祭嘴角勾出一抹弧度,一面追寻着巫童离开的方向而去,一面说道:“听闻鸿胪神谙曾有两位管事的,一位不知何故,在几月前便已失踪,生死不知,另一位,则是你方才带走的那位。” “此人能在鸿胪神谙混迹这么多年,还在上一任管事失踪不足三日里,便稳坐了鸿胪神谙总管事一职,可见此人不简单,如此聪慧且深谙处事之道的人,又如何会捧着如此神圣的祭品经过人员混杂的人群中,这不是故意又是什么?” “想必,此人应是受到了什么人指使,前来解困。” 雁鹰与脉脉闻言!深感惊诧。 “那,指使之人又会是谁?”脉脉好奇一问。 花祭脸上依旧洋溢着自信而又笃定的温婉笑容。 但她却并没有直面回答脉脉的疑问,而是答非所问道:“此人,与那巫童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啊!我倒是想会一会。” 雁鹰与脉脉二人可谓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相视一望。 祭祀殿,后山外,一片小竹林深处,三人悄悄站在一座假石山后。 原来……!“是他……!” 当看清那人的容貌之时,花祭猛的一震,一脸的不可置信,甚至是心存疑惑,暗自打鼓。 第20章 夫妇会面,唇枪舌战 为首的男人龙颜凤目,天姿英发,一身深绿色锦袍,尽显王者风范。 尤其是他那眉宇间透露着的英气,双眸深邃如星辰,不怒自威,仿佛天下尽在掌控之中。 当初她就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并非池中之物。 他虽已至而立之年,却比花祭大了整整十四岁,可那俊逸不凡的龙姿,卓然出尘的气质,一身的浩然正气,足以让人自动忽略掉他的年纪。 他的身侧立着三个人,一个是不卑不亢的随行护卫——无为,一个是鸿胪神谙的管事——来风,另一个便是方才给她送药的巫童——青竹。 呵!她果然没有猜错,他们还真是一伙的呢! 看来,这个人早已偷偷跟随着她来到了鸿胪神谙,暗中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所以,那位巫童——青竹与管事的来风便能适时的出现。 这个人,神出鬼没,实在神秘。 “爷,此事已办妥。”来风躬身行礼回禀着。 那男人只摆了摆手,来风便恭敬的退避了下去。 “那丫头的身子可有大碍?”男人望着躬身垂首而立的青竹问道。 青竹恭敬上前,垂首低眸,谨小慎微的回道:“无碍,只是寻常的疲劳所致,服用了汤药,多歇息几日便可好转。” 男人闻言!眉头轻皱。 她是习武之人,内力深厚,轻功也算不错,但身子又怎会这般孱弱?只是赶了几日的路,便会疲劳的晕厥过去?实在说不通。 思忖片刻!男人的眉头忽然舒展,好似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嘴角勾出一抹弧度。 他只摆了摆手,巫童青竹知趣的退避之后,男人露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拨弄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漫不经心的来了一句:“小丫头,出来吧!” 男人身后的护卫——无为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屏气凝神仔细聆听,果然!发现了暗处躲藏的花祭等人。 他迅速拔剑防备,做着备战的准备,警惕的注意着假山后的动静。 “谁?快出来。” 花祭等人无奈相视一望! 看来,这个男人的武功已经抵达了顶峰造绝的地步,是他们不可预测的境界,这么远的距离,他们已经尽力屏住呼吸,收紧内力,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多余的气息,却还是轻而易举的被那男人察觉了出来。 可见此人有多耳目聪灵。 花祭带着雁鹰与脉脉走来时。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冷艳、清丽,一双亮晶晶的美眸,如同那星辰大海,好似瞬间能将人卷入其中。 那超然出尘的气质,温婉、婉约的仪态,貌美无双的凤姿,若说她是母仪天下的君后娘娘,只怕也是有人信的。 今日她着了一身淡粉色衣衫,素雅中透着一抹娇柔,让她本来就冷艳出尘的容色,更加增添了几分柔媚。 她与眼前的这位男子站在一起,除去年龄,还真是顶顶的绝配,犹如神仙眷侣,一世一双人。 “国相大人万安。”花祭规矩的向男人福礼。 而男人的那双桃花眼里,却是一片潋滟的笑意,望着花祭,只抬了抬手。 这小丫头还真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对他也忒生疏了一些,何必与他保持着这样疏远的距离,她可是他的未婚妻啊! 他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虚掩着眼帘,打趣她道:“小丫头,偷偷摸摸可不是君子所为!” “若不是偷偷摸摸,小女也不会知道,原来,鸿胪神谙早已是国相大人的掌控之物。”花祭有些郁闷,送药的巫童是他派遣来的,那么那管事的便也是他安排进来告知她真相的,这个人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从不亲口告诉她,反而让她大费周章的去查,真是令人的头疼,不解其意。 “小阿祭,你既是本相的未婚妻,又何须偷偷摸摸,只要你说,我便会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花祭不由得蹙眉,神色有些嗔怒。 不错,他便是蜀国丞相杜灵,她的未婚夫,一个神秘而又让人猜不透的老狐狸,也是她死乞白赖求着他娶她,让他帮自己复仇的最有力的刽子手。 条件是,她可以帮他除去前朝后宫对他不利的所有不臣之心的人,而他,则要帮她报仇雪恨,将凶手绳之以法。 他们互利互赢、通力合作,也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命都绑在了一起。 只是,这位权力至高无上的大叔,实在太任性而为,性格也时常令她捉摸不透,情绪阴晴不定,还脾气怪癖,总是在她的计划之内,有意无意的破坏她的谋划。 “国相大人真会说笑,小女怎敢劳烦您开金口,若您不愿意告知,小女定会自觉的一字都不多问。” 杜灵面带戏谑之色,道:“小阿祭又与本相见外了,本相说过,你是本相的未婚妻,若你想知道些什么?尽管来问本相便是,本相必不会欺瞒你。” 花祭无奈轻叹一声! 若不是碍于身份悬殊,她真的很想将眼前这个大叔一脚踢飞。 “国相大人,小女如今已是温家幼女温软软,过去的身份早已与现在无关,还请国相大人严谨一些,莫要陷小女于危险之境。”花祭说的严肃认真,并没有给杜灵半点儿温和之色。 杜灵不由得挑眉! 好你个小丫头片子,利用了本相,求得本相娶你为妻,为你报仇雪恨,如今得到了本相的人,却又不好好珍惜本相这么个有利武器,反而转脸不认人,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狐狸,小没良心的。 果然!越容易得到的就越不珍惜,呵!本相真生气了,早知如此!就不那么容易让你得到本相了。 不过,自己选的小娇妻,再委屈也得好好宠着,免得被人惦记,把自己的女人给抢走了。 “好好好,本相以后不唤你小阿祭就是了。”杜灵假意思忖了一下。 随后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说道:“如此……!那本相今后便唤你小软软可好?”他戏谑的笑着说完,一双温润的桃花眼,虚掩着望着花祭。 他倒是怡情悦性,潇洒的摇曳着手里的折扇,似乎这句话在平常不过。 花祭望着杜灵那副超逸随性的公子哥模样,不由得蹙眉,无语一噎! 杜灵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险些让身后的雁鹰与脉脉笑喷! 尤其是杜灵身后的无为,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家丞相大人,何时这般幽默风趣过? 莫说玩笑话,就是让他多说一个字,都像是要了他的命一般,一天的话加起来都没有十个字,也就更别说打趣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了。 第21章 调戏小娇妻 花祭抬眸望向他,那高大的身影,毫无偏差的将她娇俏玲珑的身躯牢牢覆盖,犹如饥渴难耐的大灰狼笼罩着无辜弱小的小白兔。 她望着他那深邃的双眸,有时她真的猜不透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国相大人可直呼小女名讳,以免外人听见,落人口舌。” “也好,那便唤你软软如何!”杜灵戏谑一笑。 花祭无奈,叫就叫吧!总比叫小阿祭、小软软要好听的多。 “国相大人今日倒是闲情雅致的很,不知……,国相大人今日跟踪小女,可有收获?”花祭眸光精明的望着他,不给他一丝扯谎的机会。 杜灵温和一笑,摇曳着手里的折扇道:“那倒没有,自你踏入鸿胪神谙起,本相便跟着软软了,严格来说,你我夫妻,心有灵犀,也属实巧缘了。” 花祭望着杜灵那邪魅的笑容,撒谎撒的脸不红,心不跳,都不用打草稿的。 听着他那轻松且意味深长的话,心中莫名的无语至极。 呵!大叔毕竟是大叔,脸皮厚,口才好,老狐狸一枚。 “对了!”杜灵笑着靠近花祭的耳畔,好奇道:“方才你向礼家少主子投射的那枚银针,是何作用?本相瞧着,那丫头依旧活蹦乱跳的,怎的一点儿不妥之处都没有?” 那温热的气息喷洒下来,花祭只觉他的呼吸如同春风拂过,带着一阵阵酥麻且伎痒的感觉。 不知为何!这个男人的靠近,总能让她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自己就是那待宰的羔羊,在他的面前毫无逃脱的余地,无处遁形。 花祭无语的嗔了他一眼,迅速退了两步,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国相大人说笑了?什么礼家少主子?什么银针?小女一概听不懂。” 杜灵只温和的露着一抹宠溺的笑意,暗道一句:“好你个小狐狸。” 花祭灵机一转!聪慧的眸光不断的在眼眶中打转:“既然这鸿胪神谙是国相大人您罩着的,那今后小女随时可来,随意出入?” “自然。”杜灵意味深长的望着她。 随即又暗道不好,这只小狐狸,又想借着他的势,征调他的鸿胪神谙了! 花祭露着一抹温和得体的笑容,向杜灵福礼道:“时辰不早了,小女该回府了,若晚了,家中父母必然担心,小女这便告辞。” “那本相送送软软。” “不,不必了,小女怎敢劳烦国相大人亲自相送。”花祭连忙拒绝,生怕与杜灵牵扯上一点儿关系。 明明是未婚夫妻,却被她推拒的如同陌路人一般,杜灵很是不满,也有些不悦,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是会避嫌,小没良心的狠心将他拒于千里之外。 而就在这时,杜灵与花祭近乎同时察觉到了暗处的动静。 一抹内力深厚的气息在不远处死死监视着这边。 待到无为与雁鹰脉脉二人警惕时,暗处的那人便已逃之夭夭。 “软软,你可要小心了。”杜灵难得的在花祭面前这般认真。 可见暗处的人一定不简单。 “知道了,此地不宜久留,国相大人您也要处处小心些!”花祭微微向着杜灵福了一礼,转身带着雁鹰脉脉便匆匆离开了。 “爷,是否要暗中保护温家少主子?” 杜灵肃然的点了点头,无为会意,立时退避了下去。 而祭祀殿这边儿,礼家祭祀完毕,正打算归府时!礼园与潢霆宏便闹起了别扭。 因为就在方才,潢霆宏多看了花祭几眼,礼园便揪着此事不放。 她既善妒又心思狭隘,手段狠辣阴毒,内心邪恶好色,心灵上也没有什么安全感。 遥想当初,她便是用尽手段从度敏敏手里将潢霆宏抢了过来,还用尽非人手段,将度敏敏残害至死,害她死后还被世人辱骂唾弃,成为所有人的茶余饭后的谈资,导致度家名声尽毁。 度敏敏出事后,传至望帝耳中,此事影响甚大,望帝不得已将度敏敏的父亲罢官免职,查抄度家,致使度家一夜之间落魄,受人唾弃。 也因此!她才十分没有安全感,总觉得潢霆宏能被她搞到手,自然也会被别的女人搞到手,她处处提防着所有女人,哪怕是已经年过半百的妇人,她都不允许潢霆宏与之接触。 但凡与潢霆宏有过接触的女人,她都要用尽手段残害,要么将其毁容,要么将其杀害,要么将其断子绝孙,要么让其生不如死。 为此!潢霆宏也很是头疼。 当初为了事业,为了地位、权利,也为了荣华富贵,他先是别无选择的迎娶了度敏敏,得到了度家鼎力支持,扶持他升官发财。 可他贪慕虚荣,野心太大,并不安于现状,想要更上一层楼,便在礼家举办的菊花宴中,有目性的结识到了当时已和离过两次的二婚妇——礼园。 礼园带有一女,是前夫所出,因为本性风流放荡,蜀都并无贵子愿意求娶,所以一直依附于礼家,直到遇到了同样野心勃勃的潢霆宏,二人果然是一拍即合的绝配,殊途同归,便暗自苟且在了一起。 凭着礼家的势力,潢霆宏一路官运恒通,在官场上甚是吃得开,混的人模狗样,名声远扬。 可礼园不安于做潢霆宏的地下情妇,她要正大光明的做她的妻,故此!才有了度敏敏惨死的下场,度家落魄的结局。 “你又在闹什么?”潢霆宏有些不耐烦了,她原以为年纪大一点儿的女人会很懂事,不会计较这些细枝末节,可没想到,偷来的二婚妇,也是这般矫情,喜欢作。 礼园闻言!心中又气又怒,甚是委屈。 “我闹?我哪里闹了?难道不是你的错吗?” “我何错之有?明明是你无理取闹。”潢霆宏不耐烦的反驳着。 礼园气结:“我无理取闹?方才是谁眼巴巴的盯着那温家乡野村妇痴痴观望!又是谁色心大起,舍不得从那温家小贱人身上挪开眼睛!” “潢霆宏我告诉你,你如今的地位都是凭着谁的势才爬到这个位置的!都是我,是我礼园助你爬上这个位置的。” “如若没有我,你焉能有今时今日这般高官厚禄!想必还在那不成气候的度家窝囊一辈子,累死累活,倾尽所有努力也只能是个无名无闻的小史吏。” “可我也用心待你了,真心真意的对你,与你在一起后,我有见异思迁,背弃过你吗?”潢霆宏近乎吼道。 礼园气势不减,眸色阴鸷的望着她。 “那你方才如此这般痴迷的望着温家小贱人又是什么意思?” 潢霆宏只觉今日的礼园无理至极,无事生非,不可理喻。 不过,礼园好歹也是他费尽心机才骗到手的踏脚石,若不好好哄着,自己的前程不就岌岌可危了吗?如若闹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自己的结局岂不是与度敏敏的下场无二。 唉!算了算了,自己偷来的女人,自己得好好哄着,谁让她还有利用价值呢! “好啦!莫生气了,我不过是觉得那温家少主子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觉得不妥,便多瞧了一眼。” 潢霆宏搂着礼园的肩头,温言细语的哄着。 第22章 给她一些教训尝尝 “哦~?有何不妥之处?”礼园瞬间冷静下来,泛着疑惑问道。 “那双眼睛,与度敏敏的师父有些相似,但我不敢确定,总之,这个温家九姑娘,有问题。”潢霆宏的眸光微暗。 礼园思忖片刻,忽然大呼一声!:“来人。” 片刻,进来一个老嬷嬷,向她规矩福礼道:“夫人。” 礼园摆了摆手示意!那老嬷嬷忙附耳过去。 只见礼园在那老嬷嬷耳边说了几句,便见她面色凝重的退避了出去。 “你也怀疑温家九姑娘有问题?”潢霆宏问道。 礼园点了点头,神色阴戾的望着桌案上的盆栽,拨弄着:“这世间任何巧合之事,我都不信,唯有蓄谋已久的故意为之。” 潢霆宏望着眼前的这个蛇蝎妇人,竟有那么一丝恍惚。 她,还是以前那个温柔体贴、说话温言细语的礼园吗? 当初她巴巴的跟在他的屁股后头,娇媚的唤着他“潢哥哥,潢哥哥”,心生爱慕而给他加油打气,鼓励他上进,可今日看来,那个一向温柔似水的笑容却如此渗人。 不过,仔细想想,方才那温家九姑娘偶然提及的度敏敏,不像是无意,倒像是有意而为之。 难不成,这位温家九姑娘真有问题? 礼园瞧着他发愣!心中不免升起一抹不悦,讽笑道:“怎么?可是舍不得温家那小贱人?” 潢霆宏无奈一笑,哄道:“你呀!又来了,我潢霆宏此生有你一人足以,时至今日我唯一的心事便是想着前程似锦,有更好的能力让你与儿女无忧无虑的过日子,也就不用你日日辛劳为我筹谋,四处为我奔走,……瞧着你这样辛苦,我心疼至极!” 潢霆宏的一番甜言蜜语,立时让礼园心中悸动不已。 她虽经历过三段婚姻,看惯了男人们的糖衣炮弹,也有着男女相处的经验,可以说是经历丰富,私生活多姿多彩。 但她依旧受用于潢霆宏的花言巧语,无法自拔。 不然,她也不会费尽心机将潢霆宏抢到手了。 “好了好了好了,我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人家只是怕你被别的女子抢去嘛!”礼园一大把年纪还躲在潢霆宏的怀里撒着娇。 也得亏他的年纪不小了,能容忍一个心宽体胖的三婚妇在怀里矫揉造作。 不多时,门口忽然闪过一个奴仆的身影,立在不远处站定。 她偷偷向礼园递了一个眼神,礼园会意,嘴角一勾,双手搂着潢霆宏的脖颈娇柔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府吧!别让阿母她老人家等急了。” “好。”潢霆宏油腻的捏了捏礼园的鼻子,宠溺一笑。 二人相携出了侧殿,与同样祭祀完毕的紫云馥会合。 “哟!你这小丫头,是不是又与贤婿闹别扭了!”紫云馥说着,还不忘扫了一眼潢霆宏。 礼园撒娇的拉着紫云馥的胳膊:“哪有阿母,我才没有呢!女儿才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小女子呢!” 紫云馥闻言!险些“噗呲”一声笑出来! 她的女儿她最清楚不过,她的秉性,她也最了解不过,她若是个讲道理的,那天地都不得倒转乾坤了。 “你呀!也只有贤婿才有如此耐心包容你。”紫云馥一边儿拍着礼园那胖乎乎的小手,一边笑吟吟的望着潢霆宏说道。 潢霆宏附和一笑,心里却苦不堪言。 礼园是个嚣张跋扈,善妒狠辣且强势的。 全府上下都是礼园说了算,他没有反抗的余地与资格。 她不似度敏敏那般好拿捏,事事都听他的话,对他言听计从,从不违逆,也没有主见,让他大男子主义的虚荣心得到了无与伦比的满足。 两个人的性格和人品,可谓是天差地别的截然相反,所以至今,他对度敏敏都还念念不忘。 “岳母大人,时辰不早了,小婿送您回府吧!” “好。”紫云馥拉着礼园那胖乎乎的手,一同上了马车。 而潢霆宏则纵马跟在马车车后护送着。 礼园撩开车帷,与那随行的老嬷嬷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那老嬷嬷自信的忙向礼园颔首道:“夫人放心,老奴办的妥帖,只待羔羊送上门。” “很好,不过,叫那些人注意分寸,下手不要太狠,毁了即可,不必要人性命,莫要因此坏了我贵妃阿姐的谋划。” “是,夫人放心。” “对了,方才我交代你的差事,莫要办砸了,必须仔细给我查清楚,不可有一丝遗漏。”礼园不放心的再三嘱咐着。 老嬷嬷规矩的颔首:“是,少主子请放心,老奴已安排妥当,只是,老奴怕……彼时贵妃娘娘问起……。” 礼园闻言!露出一抹得意的浅笑,安抚着:“不怕,一切有我呢!只要不伤及那人性命,留着一口气在,必不会坏了贵妃阿姐的计划。” “是。”老嬷嬷信心十足的应答了一声后!礼园便放心的放下了车帷,脸上浮现出一抹胜券在握的笑容。 紫云馥听着礼园与那奴仆的交谈,觉得有些不对劲,心中担忧。 她的这个女儿向来是个肆意妄为,胆大包天,雷厉风行的性子,做起事来没轻没重。 只要自己一个不高兴,便要喊打喊杀,若是有人敢惹了她,她必定会十倍报复回去,故此!礼家为她擦了多少屁股,连她本人都数不清了。 而在她手里葬送的人命,也不计其数。 故而,才想劝说劝说她收敛锋芒,改一改她那张扬跋扈的性子道:“圆儿,你也这般大了,也是做母亲的人了,性子也得改一改,不要紧的小事忍一忍,不可再生事端了。” 礼园闻言!不悦道:“哎呀~!阿母,女儿自有分寸,女儿才不是那不能容人的女子,女儿才没有生事呢!” “那你方才与那老婆子在说些什么呢?你可别当你阿母我老糊涂了,我耳朵没聋,好使着呢!都听见了。” 礼园不知悔改的嘟哝着红唇,撒娇着:“哎呀~阿母~!我的好阿母,女儿是您亲生的,女儿做什么事自然都瞒不过您的耳目,可女儿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嘛!” “女儿只是气不过方才被那温家的野丫头欺辱,想给她一点儿教训罢了!女儿长这么大,还从未被人这般嘲笑过,女儿生气嘛!女儿想给她一些教训。” “再则!阿母您也不想想,如温家这般没有规矩的乡野村妇,女儿叫人好好教导教导她一番,不也是为了她好嘛!我这是替温史邑管教子女,是本姑娘心善,不忍她将来给温家丢脸,所以才不惜自降身份,亲自教化温家逆女,说起来!温家还得感谢女儿的教导之恩呢!” 紫云馥闻言!不由得笑出了声儿! 她宠溺的戳了戳礼园的额头:“你呀!哪都有理,你看谁家的贵女会像你这般多管闲事,还替人家温史邑管教子女,你是哪里来的胆子!” 礼园呵呵一笑,搂着紫云馥的胳膊开始撒娇:“哎呀!自然是阿母你给我的胆子啦!有阿母您和贵妃阿姐疼我,我才不怕呢!” “你呀!” 母女两个有说有笑,一路疾驰而去。 第23章 半路截杀,欲毁温软软清白 花祭的马车经过小风岭时,果然在必经之路的两侧埋伏了有两队人马。 雁鹰与脉脉二人早已察觉,手里的利剑也已出鞘,等待暗处的人先出手。 “少主子您要小心,来的人,武功都不错。”雁鹰一面警惕着,一面提醒着花祭。 “老规矩,要活口。”花祭淡漠的说完! 暗处的两侧人马便锁定了目标,向着花祭一众人杀伐而来。 车夫吓的不轻,惊慌失措之下便滚下了马车,见时机,一溜烟连滚带爬的跑了。 雁鹰与脉脉二人的武功纵使再不错,也难一人敌四手。 连同暗中保护花祭的杜灵与无为主仆二人都没有想到,这些杀手会如此强悍。 混战过程中,脉脉最终不敌,开始对付起杀手来稍显吃力。 雁鹰见状!只得尽力护住脉脉,一人扛下所有袭击。 一时间,混战中,一顶假发突兀的脱落,钗环横飞,还好巧不巧的挂在了敌方刀尖上,那杀手不防,愣了一下。 “什么鬼东西?”杀手恼火的嘀咕了一句,便再次加入了混战中。 由于雁鹰打斗的弧度过大,导致胸前的两个小南瓜也被甩了出来,正好击中两个杀手的面颊,瞬间鼻青脸肿,摔倒在地。 一群杀手不妨,又愣了片刻。 雁鹰发觉后,多多少少有些尴尬的一笑,脉脉忍不住“噗呲”一声。 雁鹰没好气的白了脉脉一眼,神色略带嗔怪! 脉脉见状!憋着笑意,赶紧闭了嘴。 杀手们再看雁鹰时,他已发丝散乱,迎风招展,胸前平平整整,反而出现的是强壮有力的几块紧实的腹肌。 “咦~!男人?哟~!这世间还有这癖好的男人,呵呵!我喜欢。”一杀手满脸淫笑的举着大刀,挑了挑眉,杀了过去。 杀手们相视一望,好似达成了某种默契,也跟着杀戮而去。 马车内的花祭有些坐不住了,刚要出手,便见两个蒙面人纵身跃来。 其中一个还扛着什么人,直接窜入她的马车内,将那昏迷的人粗鲁的扔在了花祭的脚下。 那人揭下面纱,露出真容,向着花祭龇牙咧嘴一笑:“温家少主子安好,我家爷不放心您的安危,特意命属下来救您。”说完! 他便又笑意吟吟的蒙上了面纱,冲出马车,加入了混战中。 花祭见状!柳眉微蹙,满脑子的大无语,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 当她仔细打量起脚下那昏迷的人儿时,花祭略显诧异。 这个女人,与那礼园有七分相似,但却比礼园貌美一些,而那上身壮似苹果,下身细长如竹筷的身材,倒是与礼园一模一样。 花祭抽了抽嘴角,这该不会是礼家的人吧!莫非,是礼园的嫡亲妹妹? 花祭有那么一刻是惊讶的,这国相大人,可真是有意思,胆大包天,竟将礼家的人绑了来,真不怕惹火上身。 她思忖片刻!大约是明白了杜灵的深意,嘴角不免勾出一抹弧度,然后趁着混战,偷偷跳出了马车,躲在树林里,拿出锦帕蒙上面,纵身跃入杀手群中,与杜灵并肩作战。 再见到花祭那一刻!杜灵脸上浮现出一抹宠溺又促狭的笑容。 他就知道,这个丫头聪明,一定会明白他的深意。 不知为何!花祭与杜灵的武功招式莫名的契合,二人配合十分默契,差个一招半式都不行。 脉脉见状!不由得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真有夫妻相。 “小心。”雁鹰大喝一声!在慌忙中,迅速冲了过去,将脉脉四周围攻而来的杀手打倒一片。 “发什么愣呢?等死啊?”雁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狠狠给了脉脉一个脑瓜嗡,然后又迅速加入混战中。 脉脉缩了缩脖子,捧着生疼的脑门揉了揉。 “哎呀~!嘶~!疼,臭雁鹰,你给我等着。”脉脉不满的嘀咕了几句,随后才认真的对抗起这些杀手。 不多时,杜灵见时机成熟,拉着一脸懵的花祭便往林子里窜。 无为迅速抽开手,拍了拍雁鹰的肩头提示,然后一个帅气的纵身,奔向了林子里。 雁鹰会意,二话不说,拽着脉脉的头发便朝着无为离开的方向逃去。 “哎哎~!哎哎哎哎~!疼~,死雁鹰~,你个癫公,撒手,你撒手,疼死了,快放开我……。”脉脉被气的脸红脖子粗,疯狂的拍打着雁鹰那死死拽着她头发的大手。 这个男人,是真不知道怜香惜玉啊! 其余杀手想追,却被为首的杀手给拦了下来:“穷寇莫追,恐有陷阱。” “那……。”其中一个杀手望了一眼不远处的马车。 他们的任务便是活捉温家九姑娘,令其失去清白,毁之名声,是以,他们不能失败而归,不然,恐怕小命不保。 一时间,所有杀手都将目光定格在了马车上。 温家九姑娘有没有逃出去,他们并不清楚,其中有没有陷阱,他们也不清楚。 一众杀手举起刀剑,警惕的小心翼翼向马车靠近。 就在大伙高度戒备之时,马车内突然动了几下。 “这是哪儿?我在哪儿?这是什么鬼地方?我怎么会在这儿?……。”马车内的人儿明显是惊慌失色的。 她捂着疼痛的后脖颈,艰难的爬起身来,打量着马车内的环境。 而这时,也因为马车内嘟嘟哝哝听的不大清楚的声音,令杀手们兴奋不已。 温家九姑娘没有逃走,正好挟持回去复命啊! 杀手们面面相觑,就等着为首的杀手发话。 只见他挥了挥手,一众杀手迅速将马车包围,为首几个杀手粗鲁的撩开车帷,将里面的姑娘吓了一跳。 “谁?你们是谁?”姑娘大惊失色,蜷缩在一角落里呵斥着。 “带走。”为首的男人一声令下!便迅速上来两个杀手,控制住由于惊吓过度而挣扎的姑娘。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你们是谁?放开我,你们可知我是谁?敢动我,我阿父定将你们诛灭九族……。” 姑娘挣扎着,口出狂言的模样,将一群杀手都逗笑了。 “任凭你是谁!小爷我们抓的都是你。” “你们……,你们放开我,放开我,若想活命的赶紧放开我,我阿父可是吏部尚书礼诡,我是礼家嫡女,你们敢动我,只有死路一条。” 那姑娘继续据理力争着,不惜自报家门以保活命的机会。 杀手们闻言!愣了一下,但显然是不相信的。 “呵!你是礼家嫡女,我还是天王老子呢!”其中一个杀手恶狠狠给了那姑娘一巴掌,直接让她乖乖闭嘴。 为首的杀手摆了摆手,而后上来两个杀手,拖着那姑娘便进了小竹林。 那姑娘吓坏了,泪眼婆娑,梨花带雨的求情着。 但那群杀手丝毫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甚至所有杀手都冲着她发出一阵淫笑。 “不,不要……不要过来,求求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们……你们要什么?我给,我给你们就是,只要你们放过我……。” “放心,小美人儿,小爷我们不会欺负你,你只要好好陪着小爷们玩儿玩儿,乐呵乐呵!把小爷们伺候舒服了,自然会放了你,不会要了你的小命……。” “不,不不,不……不要……啊~!不要……。” 第24章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不远处略显悲鸣的花祭,双手紧握,赤红着双眸,一股滔天的杀气如同枝蔓,迅速蔓延。 “你方才说,她是谁?”花祭极力隐忍着内心翻天倒海的悲愤,哽咽的向着杜灵再三确认道。 “礼家嫡幼女——礼芳。”杜灵好似能感同身受一般,瞧着她默默的强忍着内心那股悲凉、愤恨的惊涛骇浪,一时不忍。 他心疼的望着她,眸光不曾转移,随着她那悲恸的情绪越来越清晰,他的心也如同炙烤在炉火上煎熬。 听着那熟悉的名字,花祭的脑海里再次不受控制的浮现出度敏敏生前被残害的画面。 那是一个暗无天日的黑窑,阴冷潮湿,布满幼蝇蛆虫,鼠蚁肆虐,而度敏敏,就那样衣衫不整且狼狈的躺在地上。 她全身是伤,血渍浸染,整个人都已无力挣扎。 而黑窑外,笑颜如花、大肆揽客的毒妇,便是礼家嫡幼女礼芳。 无论达官贵人还是乞丐地痞,只要给钱,她便命人将度敏敏带到整洁的牢笼中,供男人们享乐。 结束之后,便又将之拖回那阴暗潮湿的黑窑内,任其自生自灭。 这期间,不乏有变态之辈,怪癖之人,前来光顾这座黑窑。 故而导致度敏敏身怀六甲胎死腹中,但纵使是这样,竟还有变态乘机凌辱度敏敏,以此来满足他们这种变态、龌龊的癖好。 礼家不缺钱,但缺的是人性。 礼芳授命于礼园,对礼园马首是瞻,因为有礼园的授意,礼芳才敢用如此恶毒且泯灭人性的手段侮辱、残害度敏敏的身心。 而那时还身为度敏敏的丈夫潢霆宏,在明知度敏敏被残害的生不如死,导致胎死腹中之下,仍无动于衷,花天酒地的与礼园苟且,过着潇洒恣意的日子。 度敏敏曾几次哀求礼芳放过她,保她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孩子一命,可迎来的却是礼芳对度敏敏的一顿暴打。 她死死揪住度敏敏那脏乱的头发,神色阴鸷、恐怖,毫无人性的发着狠:“我告诉你,小贱妇,想出这个大门,你休想,你的丈夫潢霆宏贪慕虚荣,一心想攀高枝儿,早就是我阿姐礼园的人了。” 说着,礼芳又突然讽笑了起来:“你还不知道呢吧!你的丈夫,与我阿姐早就好上了,在你怀有身孕的时候,偷偷摸摸背着你好了整整一年。” “只可惜,你是个蠢的,到现在才知道真相。” 度敏敏闻言!一时无法接受,她身心俱悲的瞪大了眼睛,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昏死过去。 要不是礼芳一直拍打着她那覆满胭脂的脸颊,估计她早就在急火攻心之下,无声无息的咽气了。 等到度敏敏喘过气来,一口鲜血喷出。 那血腥的血渍喷洒在礼芳脸上,气得她对度敏敏又是一阵拳打脚踢,疯狂输出。 “贱人,贱人,你敢污浊本姑娘的俊颜,找死,我打死你,打死你个贱人……。” 此刻的度敏敏已经感受不到身体的剧痛,反而被内心的绝望与痛苦所掩盖。 她的丈夫背叛了她,还偷偷摸摸与礼园苟且了整整一年,他何其狠心,无耻至极!竟然眼睁睁看着她被礼家的两个毒妇这般残害。 她的孩子,他们的孩子又何其无辜啊!竟然因为他们这对无耻下作的狗男女胎死腹中。 不知过了多久……?礼芳已经精疲力尽,才有随从来劝:“少主子……,少主子息怒,眼下有客到访,……若您就这样打死了她,今后还怎么赚钱呢?此时客人已在外寝等候,将她收拾收拾接客要紧。” 礼芳闻言!顿时消了气,停了手:“带下去,给她灌些参汤吊着命,莫要让她死了。” “是。”随从将度敏敏拖下去后,硬灌下参汤,好好收拾打扮了一番,便送去了干净的牢笼中……。 花祭那滔天的恨意如同泉水奔涌,双目赤红,一滴滴豆大的泪珠立时夺眶而出。 一时激愤的雁鹰,早已失去理智,他手握腰间佩戴的利刃,发狠的怒目而瞪,充满杀气的望着不远处呼喊求救的地方。 “是她!果然是她,礼芳,我要亲手杀了她……。”雁鹰近乎咬牙切齿一般,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他们家少主子,何其无辜,就因为那对毫无人性的狗男女,被关在黑窑,整整残害了她一个月之久,让她生不如死,身心受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雁鹰赤红着双目就要冲出去时,却被冷静下来的花祭一把给拦住:“死,多没意思,生不如死,才有趣。” “此人令敏儿生前受尽折磨与凌辱,就这么让她痛快的死,岂不太便宜她了,当初敏儿所受的痛苦,我定要让她也尝个遍。” 雁鹰早已被仇恨蒙蔽双眼,并不赞同,也不想错过这次绝佳的机会:“礼家权势滔天,势力雄厚,恐怕将来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我不想放过她。” “放心,经此一事!机会多的是。”花祭耐心的劝止着。 无为拍了拍雁鹰的肩头,无声安抚。 雁鹰立时冷静下来后,不甘心的死死握住手里的剑柄。 “时辰不早了,本相亲自送你回温家。”杜灵心中五味杂陈,既心疼花祭的悲恸,又不忍触及她的内心,他的眼里,尽是对她的关怀与怜爱。 花祭摇了摇头:“不必,小女不敢劳烦国相大人,况且,也实在于理不合,此时只怕府中早已闹的人尽皆知、乌烟瘴气,你我虽有君主赐婚,但却并未行纳亲之礼,若是这样贸贸然回去,小女的名声到不要紧,可国相大人您的声誉却十分要紧,不能受损。” 杜灵闻言!一双深邃的黑眸里,立时升起一抹心疼与不忍,认真而严肃的望着她。 “软软可是又胡言了!名声对于女子而言何其重要,你,定要完好无损,若你当真不在意,那……,本相在意。” 杜灵那突如其来的真诚,肃然的一句话,倒让花祭有那么一刻动容。 可仔细想想,或许,他也并不是在意她,而是他自己的地位和身份。 他不容许自己的妻子有任何名誉上的损失,以免影响到他的地位与清誉,若自己的妻子被污名,那么他这个做丈夫的,自然也会被牵连仕途和声誉。 既然他们二人之间已经达成了共识,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连命都绑在了一起,那就更应该互帮互助,互不猜疑。 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此!她才更要与他配合默契,互相守护着对方的利益才是。 此时森林深处,那抹凄惨的呼救声还在继续。 迎着杀手们的淫笑与异样的声响传来,再配上礼芳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简直是震耳欲聋,令人恶心倒胃。 然而!此地实在不宜久留,毕竟花祭与脉脉还是两个未出阁的大姑娘。 这样的场景与不断传来的声音,令人尴尬又窘迫,杜灵只得拉着花祭,忙说道:“先离开这里,其他的再议。” 花祭尴尬的忙附和:“是……是呢!天色渐晚,再不回去,家中的阿父阿母就要担心了,脉脉快……。” 脉脉闻言!忙跟在花祭身后,堵住耳朵一路小跑而去。 无为与雁鹰两个大男人更是不好意思的相视一望,尴尬的跟着跑了。 第25章 就想证明给小娘子看 此时!温家全府上下也确实闹翻了天,侥幸逃过一劫的车夫连滚带爬的回到温府,到处宣扬花祭被劫匪劫走的消息。 弄得整个温府出动了所有护卫外出寻找。 一旦坐实了温家九姑娘被劫持的事实,哪怕是平安回到了温家,也会被人认为玷污了身子,是不洁身躯,名声尽毁。 而整个温家的人,各有心思,各怀鬼胎,所有人都巴不得温软软出事。 唯独凝苍华如热锅里的蚂蚁,急的在房中打转。 直到珠玑与字字回来……。 “怎么样?可有软儿的消息?”凝苍华着急的逮住字字便问。 二人无奈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凝苍华顿时心慌不已,不免担忧。 她思忖片刻!心中有了主意,便马不停蹄的开始收拾行李。 字字、珠玑见状!心生疑惑,忙问:“夫人,您这是做什么?” 凝苍华一面收拾着行李一面急道:“还能做什么?收拾收拾赶紧逃命啊!你们师父如今不知生死不知去向,万一回不来了,我们也要为将来好好活下去做打算啊!再则,我还有女儿女婿,孙子孙女要照顾,我可不能赔上身家性命跟你们胡闹……。” 字字与珠玑闻言!无语的抽了抽嘴角,相视一望,不由得暗自向她翻了一个白眼。 说到底不是亲母女,大难临头各自飞。 字字忙制止着凝苍华,劝说道:“夫人,您……您不能弃我家师父于不顾,你再耐心等等,我家师父福大命大,才不会出事呢!” “去去去,你懂什么?你师父到这个时辰都还没有回来,指不定是被害了呀!我若是还呆在这里,一旦露馅儿,便是欺君之罪,我这把老骨头了可担不起。”凝苍华依旧固执的整理着行李,说什么也要逃离这个鬼地方,荣华富贵,哪有保命要紧。 珠玑见状!笨嘴拙舌的她,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便直接了当的将之打晕了事。 大不了向外宣称,苍华夫人因担心爱女过度,一时承受不住打击而晕倒。 字字诧异的盯着珠玑,一时没反应过来。 好你个珠玑,真够勇的,佩服佩服。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将她抬上床,一会儿有人来问,就说她担心少主子安危,气急之下便晕厥了过去。”珠玑淡定从容的提醒着字字,字字顿时反应过来,连连应“好”。 等处理好凝苍华后,珠玑这才向字字嘱咐道:“你好好照顾她,我出去寻找师父的下落。” “好,你一切小心。” 珠玑点了点头,迅速退出房门,向着鸿胪神谙的方向而去。 而此时!花祭正坐在马车内,忐忑不安,不知道这会儿的温家怎么样了?凝苍华会不会因一时冲动而乱了分寸? 脉脉瞧着花祭的神色不大对劲,问道:“师父,您是在担心苍华夫人?” 花祭微微颔首。 “她的秉性我最是了解,就怕她一时乱了阵脚,让那有心之人有机可乘。” “师父放心,有字字与珠玑在呢!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脉脉忙安抚着花祭说道。 “但愿如此!”花祭的话刚落!脉脉便撩开车帷瞧了瞧,这不是去温家的路,……杜灵要带他们去哪? 脉脉有些担心,急了:“师父,我们这是要去什么哪?国相大人该不会不知道回温家的路吧!” 花祭神色淡然,从容道:“去杜家。” “度家?那个度家?是度家少主子度敏敏家的旧宅?”脉脉懵了!度家已经破败不堪,还有什么府邸旧宅,就连同度敏敏的族落亲眷去了何处都不知道,就更别说什么度家了。 花祭温和一笑,轻轻敲了敲脉脉那反应迟钝的小脑袋。 “平日里你倒是挺机灵,怎么一到关键时候,便大脑空空了。” 脉脉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脖子,揉了揉被花祭敲的生疼的脑门,思忖片刻,这才反应过来。 “哦~!我知道了,是国相府,……师父,我猜的可对?” 花祭浅浅含笑,给予肯定的点了点头:“对。” “可是,您为何不趁机回温家,反而跟随国相大人去杜家呢?”脉脉仍旧有些懵圈,不解的问道。 “傻丫头!这时候的温家,恐怕已经人人知晓我被贼寇掳去的消息,不论生死,名誉先毁,就算此刻我完好无损的回去,只怕贞洁失身的谣言也已经传扬了出去。” 脉脉闻言!思忖片刻!恍然大悟! “哦~!徒儿明白了。” 师徒二人相视一笑,脉脉本想再说些什么?马车外的一侧便响起了杜灵那富有磁性的声线:“软软果然聪慧,不愧是本相之妻。” 脉脉闻言!机灵的小脑袋一亮,眼珠儿斗转,掩嘴一笑。 而马车外,一同与杜灵纵马护送的无为都听的一身的鸡皮疙瘩。 自从跟了自家主子这么久,他一度怀疑自家主子是哑巴、聋子,不重女色有断袖之癖,是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混世大魔王。 可没想到,自打遇上这位神仙似的花祭姑娘,他家爷便学会了在小娘子面前不吝夸赞,情话绵绵。 哦~!不!不对,他家爷应该本身就会的,只是在别的女子面前是阎王,而在花祭姑娘面前是老狼狗罢了! 此时此刻!在无为的脸上,赫然露出了一抹“孺子可教也”的神色。 只是马车内的花祭却不好意思的红了面颊。 什么妻子不妻子的,都还没成亲呢!就算不得夫妻,何况她现在还是大家闺秀,才不是他的妻子! 花祭没好气的嗔了一眼偷笑的脉脉,脉脉见状!立即闭嘴,故作严肃。 “国相大人莫要玩笑。……此去国相府,您还未知会府中上下,小女贸然前去,可会叨扰到老夫人?”花祭不好意思的向马车外的杜灵问道。 “软软放心,本相的阿母是一位极其好相与的婆母,她老人家最是慈善,对晚辈宽厚,也是知书达理、知礼识礼的长辈,定不会为难软软,亦会将软软视作亲生女儿看待,而且还会与软软相处得宜,让软软在相府如同在自己家一般,再则!本相相府后宅干净,随意软软如何打发,绝不会让软软烦心。”杜灵滔滔不绝的讲着。 而马车内的花祭便不由得更红了面颊,尤其是在面对脉脉那意味深长的掩嘴一笑时,更是没好气的嗔了她一眼。 真是的,谁问你这些了,我只不过是多嘴问了一句,是否会打扰到府中的老夫人休息? 又没有问你杜家家宅的情况,什么婆母不婆母的,后宅不后宅的。 夸耀了那么不多,无非就是告诉她,他家里的人特别好,很好相处罢了! 可是,谁问他这些了?说的好像是丑媳妇儿要见公婆,紧张、害羞似的,故意向他打听他家的事,急着嫁他一样。 也不知道为何?今日杜灵的话特别多,听花祭这么一问,便急切的想要向花祭证明他的相府有多干净,连一个妾室也没有,不但没有糟心事,家中老母亲也好相处。 而他身后的无为,闻言之后,眉头一挑再挑,嘴角一抽再抽。 他家主子在说什么?今日这些话都快赶上他平日里一年的话了,还这般急切的想要向马车内的小娘子证明着什么! 真是离了个大谱,正所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难不成!他家主子对马车内的小娘子真的动了心? 第26章 臭媳妇见公婆的闹剧 很快捱到相府门口,杜灵纵身跃下马背,伸手便要搀扶花祭,而脉脉则知趣的闪到了一边。 花祭眉头微蹙,不好意思的忙眼神示意着脉脉,脉脉会意,立时上前搀扶着花祭下了马车。 令杜灵伸出的手,顿时扑了一个空。 身后的无为见状!咧嘴一笑,好似看了一场好戏一般有趣。 看吧!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不好受吧!您巴巴的送温暖贴笑脸,可人家小娘子根本不领情,您说您,何必去受这虐呢! 杜灵面露温和的笑意,迅速收回手,负手而立,跟上花祭的步伐,也丝毫没有因此觉得尴尬或是囧况。 他就知道,花祭不会搭理他,只是不死心罢了!一心想要试一试。 花祭早就听说他们蜀国这位丞相大人勤政廉明,洁清自矢,克己奉公,无论自身还是府宅均是节俭躬行,今日只站在丞相府大门外,便知这丞相府有多朴素。 他,倒是一位为国为民的好丞相啊! 而这时,门房小厮也早早的注意到了这边,一见杜灵,便赶紧上前笑迎:“国相大人,您回来了。” 杜灵摆了摆手!门房小厮瞬间会意,赶紧将正门大开。 “软软,请。”杜灵做了一个“相请”的动作,温润儒雅,还少了一份往日里的肃杀之气。 花祭温婉端庄的颔首,随后跟着杜灵的步伐踏进了国相府大门。 别看丞相府朴素无华,但细观之下却淡雅别致。 整个院落虽少了一些阁楼高墙,倒也多了几分简单、静谧,尤其是院内的一片翠绿,让人觉得清新怡神。 “幸而今日长姐留住在府中,一会儿本相便让长姐送你归府如何?”杜灵提议道。 花祭赞同的点了点头:“那便劳烦昭华郡主了。” 杜灵的长姐——名唤杜厌离,便是蜀都赫赫有名的才女——昭华郡主,而这位昭华郡主从小便极其疼爱杜灵这么一个弟弟,是以,他们姐弟二人的感情十分深厚。 若是由昭华郡主出面,再合适不过。 当二人踏进正堂之时,杜家老夫人,也就是杜灵的母亲,正面带慈爱的笑容,放下手中的茶盅,望向杜灵嗔怪道:“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 这位老夫人已是花甲之年,但依旧精神抖擞,看起来红光满面,想是平日里保养的极好。 只是这么瞧着,杜灵的长相倒不像她的母亲,除了脸型轮廓,其余没有一点儿相似的地方,看来,这位国相大人,应该长相随他的父亲老公爷吧! “咦~!臭小子,你身旁的这位女娃娃是……?”杜家老夫人突然注意到了杜灵身旁的花祭。 这丫头的仙容之姿实在太引人注目,想不让人注意到都难。 别说杜家老夫人,就是一旁坐着的昭华郡主,也是第一眼便注意到了气质卓然的花祭。 昭华郡主比杜灵年长十岁,如今虽已是暮春之年,但风韵犹存,体态轻盈,举手投足间均是世家大族该有的金贵。 若说杜灵长相似其父,那么这位昭华郡主的容貌便是杜家老夫人一比一的复刻,除了年纪,母女两个简直一模一样,毫无差别。 昭华郡主捧着手里的茶盅,上下打量了花祭一眼。 撇去其他不说,他们二人站在一起,一个风姿霁月,一个清丽脱俗,俨然一对神仙眷侣,果真是绝配。 不过,再怎么绝配,也不能随便带着人家姑娘无名无分的入府来啊!这成什么体统! “臭小子,你怎得领着一个姑娘回家来?”老夫人惊诧之余,又是一副肃然怒目的神色望着杜灵。 杜灵本想解释来着,却不想,被款款而来的昭华郡主拍了一膀子,轻斥道:“臭小子,你这是在外边儿干了什么糊涂事?可知你如今是有婚约在身的人,怎可做出如此有违君子之事。” “阿姐……,此事并非你想的那般……。”杜灵依旧温润无玉的负手而立,无奈挑眉,想要解释来着。 但却被昭华郡主又一次给打断了:“不是这般又是那般?姑娘都被你领回来了,还不赶紧的,把人送出府去,不然,本郡主绝不认你这个阿弟。” “臭小子,我杜家儿郎向来只娶妻不纳妾,你休想带着外面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姑娘入府,我们杜家儿媳只认温家九姑娘那丫头,旁人,绝无可能入我杜家门楣,你最好赶紧将不想干的丫头撵出去……。”杜家老夫人严肃且认真的带着一丝薄怒呵斥。 花祭见状!心中不知作何感想,只觉五味杂陈,酸涩不已。 杜家如此重视温软软,璞玉浑金赤诚相待,若有一天,他们知道了她不是原主,且原主已被她掉包,她又该如何面对杜家人?杜家又是否会原谅她? 杜家老夫人一面训斥着杜灵,一面让他赶紧将人撵走。 而昭华郡主则是望着花祭,神色肃然的落了座。 她抬了抬手向花祭示意:“姑娘请坐。” 花祭微微福礼,恭谨的入了座。 昭华郡主见她乖觉,这才慢条斯理的轻轻抿了一口茶水。 而后开始“苦口婆心”的劝她道:“丫头,本郡主瞧着你年纪轻轻,富有才情、美貌,想必将来的选择多的是,不应随随便便便跟着外男入门,如此!倒是让人轻贱了去,我家这幼弟是个混小子,若是说了什么浑话,做了什么混事,你别往心里去。” “这样吧!一会儿本郡主命人将你送回家去,此事便也就作罢了!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想来姑娘的名声,应当比攀高枝儿还要来的更重要一些!你觉得,可对?” 昭华郡主的神色带着不容反驳的凝冽,给人一种不可违逆的意味。 一旁的脉脉听着昭华郡主的讽刺之语,都要忍不住为花祭辩驳几句。 要不是雁鹰偷偷摸摸拉着她的衣袖制止着,只怕脉脉都要上去挠人了。 花祭不知如何作答!只戏谑的望着杜灵挑眉,有意让他吃瘪被长辈训斥。 杜灵转眸,正好对上了花祭那意味深长的美眸,那眼神,似乎在告诫他,若他处理不好此事!便保不齐自己会说出什么话来。 杜灵暗道不妙!这次恐怕要被这只小狐狸给逮住机会反将一军了。 他嘴角上扬,向花祭露出一抹宠溺且纵容的神色来。 “阿姐,你莫要吓着小阿祭,她胆子小。” “再则!今日,她非留下不可,我也不容许她离开我的身边儿,阿弟今生非她不娶,况且!她已是阿弟认定的妻子,不论什么温软软、赵软软、东软软、周软软,我都不要,只要她……。”杜灵一股脑的说着海誓山盟的话,令杜家老夫人与昭华夫人听得是连连震惊,一整个讶异住。 尤其是从小跟随杜灵身边儿伺候的无为,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快要惊掉了下巴! 今日,他家主子给他带来的惊吓也太多了吧!他一时半会儿还消化不完。 而这时的花祭却慌了神,只觉心里发毛! 神啦!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不要太离谱好吗? 这个大叔,怕不是疯了,大白天的犯什么病啊! 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做什么?你脑壳是有包吗? 尤其是当她撞上杜灵那充满柔情、真诚与狡黠的眸光时,一抹意味深长且戏谑的嘴角微微一扬,花祭立时暗道不好,她得赶紧解释。 不能让杜家的人误会她是一个随随便便跟男人回家的坏姑娘,不然,温软软的名声保不住,她花祭的声誉也会毁之一旦。 第27章 来自婆母的认可,好生养 花祭慌乱的忙向昭华郡主解释着:“昭华郡主您误会了,小女名唤温软软,温家行九。” “此次唐突叨扰实属不该,只因今日与家中主母祭祀,途中遇险,偶然幸得国相大人所救,这才侥幸逃过一劫,是以,才来恩请昭华郡主援手。” 杜家老夫人与昭华郡主闻言!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脑海里只轮番滚动着温家九姑娘与路途遇险的两句话。 她们虽身份尊贵,但到底也是在后宅摸爬滚打过来的人,其中缘由不言而喻。 那温家,并不是什么开明、仁善的好人家,糟心事不比皇家后宫少。 是以!就冲花祭口中这几句简洁明了的话,便能大约猜到,这其中所发生的人为事故。 “温家九姑娘?你……是温家小九温软软?”昭华郡主不可置信的忙向花祭再三确认道,眼底升起一抹兴趣。 花祭认真且肯定的点了点头。 而昭华郡主则对花祭的突然造访感到十分意外,亦有对杜灵的嗔怪与质问,杜灵微微含笑给与肯定的颔首。 见状!杜家老夫人与昭华郡主这才反应过来,相视一望后。 霎时间!二人同时变脸,一改方才严肃且凝重的神色,转而以一副温和的态度望着她。 而昭华郡主更是难掩喜欢之色,温柔的抓住了花祭那纤纤玉手。 这倒让花祭一时间有些怔愣!很是不习惯。 “原来是软软啊!我说呢!谁家女娃娃能有如此凤姿。” “哟~!九丫头快来,让老身也瞧瞧温家的乖囡囡。” 花祭不防,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昭华郡主拉着去了杜家老夫人身边儿。 她不由得暗叹!这二人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不愧是世家大族的贵妇贵女,表情乃至情绪管理可谓是收放自如,恰到好处。 老夫人打量了一番花祭,一脸的慈爱,尤其是花祭那凹凸有致的身段儿,正好长在了老夫人心坎儿上,不由得感叹!果然是生儿子的料。 花祭有些不好意思,懵了! 这老夫人在她身上看什么呢?还满意的一个劲儿点头。 她只觉浑身不自在,直到老夫人的一句话,才顿时让花祭的面颊一红。 “嗯!不错不错,是个好生养的,咱们杜家好福气!将来必定多子多孙……。” 此话一出!堂中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无为在杜灵身后笑了又笑,他家主子看上的,能不错嘛! 脉脉懵懂的犯起了嘀咕!:“嘿!这老夫人,怕不是会巫术吧!从哪看出来我家师父好生养的?” 雁鹰闷葫芦一个,不明白堂中微妙的气氛有什么深意?他只看到无为偷笑,便也跟着笑。 花祭羞怯的转眸望着杜灵,而他却只露着一抹宠溺且十分温润的笑容,戏谑的向花祭扬了扬眉。 花祭没好气的凤目一凝,嗔怒的瞪了回去,羞都羞死了,他还好意思笑。 此刻堂中除了他,脸上笑容更甚的便是昭华郡主了。 花祭羞怯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一家子可真是一窝狐狸,斗不过,完全斗不过。 昭华郡主见她脸皮薄,不好意思的低头垂眸,便赶紧打住,拉着花祭的小手,向杜家老夫人笑道:“母亲,您瞧您,软儿脸皮薄,又害羞,您还这般打趣她。” 此话一出!堂中所有人都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姨母笑。 尤其是雁鹰,为了烘托氛围,也跟着龇牙咧嘴一笑,脉脉见状!没好气的忙瞪了他一眼,轻叹一声!随后偷偷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 笑笑笑,笑什么笑!笑个鬼啊笑! 你知道在笑什么嘛?跟着傻乐。 雁鹰捂着生疼的后脑勺,迅速闭了嘴,他望着笑容灿烂的脉脉,心中郁闷。 真可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忒霸道了。 杜灵望着花祭的那双桃花眼里尽一片潋滟的笑意,他歪头瞧着她通红的双颊,羞怯的模样甚是娇俏可爱,如芙蓉含苞待放,娇艳欲滴。 只是她本人却浑身不自在,大有恼羞成怒之势。 杜灵见状!唯恐花祭生气再也不理他了,便赶紧适时的开口:“母亲,阿姐,软软腼腆,莫要打趣她了,今日带软软而来,便是因为一桩棘手之事,希望阿姐准允。” “哟~!这就护着未婚妻了,我还没说什么呢!便心疼上了。”昭华郡主打趣一笑,并没有将杜灵后面的话放在心上。 杜灵的眸光只停留在花祭那羞怯而娇俏的面颊上,露着温润的笑容。 此刻堂中所有人再次闻言掩嘴一笑。 杜家老夫人宠溺的笑着训了昭华郡主一嘴:“你呀!方才你阿弟都说了这丫头腼腆,你还打趣她,一会儿这丫头被你欺负跑了,看你阿弟今后让不让你进娘家的门。” 昭华郡主闻言!与堂中所有人又忽的笑了笑!连忙笑着告饶道:“哎哟!母亲!那我可是不敢了,咱们家这臭小子的心里好不容易装进了一个姑娘,可真不能被我给吓跑了,若是阿弟不认我这个阿姐,我可找谁哭去。” 说着!堂中便又是一阵欢声笑语。 “昭华郡主……。”花祭无力低眸一嗔,甚至还没好气的嗔了一眼罪魁祸首杜灵。 杜灵被花祭这么一嗔,心里发毛。 这好不容易快娶到手的媳妇儿,可不能被吓跑了呀! 花祭此刻羞的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心中无比臊得慌。 罢了!干脆抬脚就走,离了这里,也就不用被人打趣了。 杜灵见状!赶紧拦在她的面前,护着她。 而昭华郡主也迅速拽住了花祭的手臂,笑着告饶道:“哎哎哎~!温家妹妹,温家妹妹别走,我不说了,不说就是了,都是我不好,原是一见你便喜欢,就多说了几句话,你可别气恼。” 花祭温婉的笑了笑,摇了摇头,顺带嗔怪了杜灵一眼。 都怪这只老狐狸大叔,他才是罪魁祸首,若不是他贸然将她带回杜家,她也不至于这般窘况。 杜灵见之!立时给与一个赔不是的神色,眉眼之间全是“告饶”二字。 花祭一时无语,这家人可真是活宝。 “哎~!对了,阿弟你方才说,你们遇到了什么难事,需要我为温家妹妹料理?”昭华郡主一改方才的嬉笑之色,认真的向杜灵问道。 此刻杜家老夫人也严谨的望着杜灵,认真的听着。 “路途上遇到了点儿小麻烦,不打紧,只是眼下时辰不早了,还烦请阿姐亲自送软软归府。” 杜灵大致给她二人讲述了一遍小风岭遇险的经过,并没有言及其他。 一来是为了保护花祭的清白,不被温家那一窝豺狼虎豹影响声誉,二来,是不想让外人知道花祭不被温家重视、慢待,从而导致被外人轻慢。 花祭自然能明白他有心维护她,所以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感动的。 “如此!那便由老身亲自送这丫头归府吧!”杜家老夫人了解完前因后果后,不放心,说道。 “母亲……。”昭华郡主忙疾步而去,搀扶着杜家老夫人。 此事兹事体大,一不小心便能毁了温软软的名声!而且,她的这个女儿自小娇生惯养,知书达理,不大会处理后宅这档子勾心斗角的事儿,所以打算亲自来为温软软解决。 “小女怎敢劳烦老夫人。”花祭不好意思麻烦杜家老夫人,本欲拒绝。 可她却向花祭走来,拍了拍她的小手,无声安抚着。 “臭小子,快去备车。” “是母亲。”杜灵应答一声后,随后给了无为一个示意,无为迅速退避之后,这才给了花祭一个安全感十足且放心的眼神。 好似只要有他在,一切都能迎刃而解,让花祭有种莫名的安定感。 第28章 无条件的维护 天色渐晚,微风徐徐。 当杜家马车停在温家府外时,若朝露的二儿子——温胜也已清点了人马,打算出府寻找温软软的下落! 此刻虽是深夜!但温家府外围观的百姓也只多不少,纷纷揣测着温家九姑娘到底是被什么人掳走了? 温家一群护卫行色匆匆离开后,温胜便远远的看见了府外门口停着的马车。 那马车虽然朴素,但宽大精致,看着不像是小门小户的马车。 温胜秉着宁可做小伏低趋承,也不得罪世家大族的原则,匆匆踱步而去,一看究竟。 他向门房小厮招了招手,门房小厮会意,簇拥着温胜踏出府门。 而一向霸道惯了的门房小厮,狗眼看人低的询问来者何人? 马车外的嬷嬷气势恢宏的上前喝道:“国相府杜老夫人到此,还不速速请温家主母前来相迎。” 众人闻言!均被小小的震惊了一下,随后便恭恭敬敬的笑迎而去:“原来是老夫人亲临,还请老夫人移步堂中吃茶。” 而这时,将温府上下闹的沸沸扬扬的若朝露,也闻讯赶了来。 “胜儿,出什么事了?” 若朝露话落!便见眼前一辆朴素却精致的马车内,下来两个令她无比熟悉又忌讳的人。 一个,是国相府杜老夫人,她虽年岁已高,但精神抖擞,气势不减,那贵妇的气派如同皇家太后娘娘出巡,威仪摄人。 而另一个则是她家的九姑娘温软软,一身淡粉色衣裙,干干净净,无一丝凌乱,发髻整洁,钗环不缺,神色淡然出尘,在月光的衬托下,更显她如仙一般的凤姿,娉娉婷婷搀扶着杜家老夫人向她走来。 若朝露不清楚这丫头怎么会跟杜家老夫人走的这么近?而且还有说有笑无比亲切。 看样子,这二人的关系非常熟络,好似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 她不可置信,神色异常的瞪大了眼睛,再次确认的仔细瞧了一眼。 直到杜家老夫人与花祭走近,她才恢复往日常态。 “夫人~。”花祭上前先向若朝露敷衍的福礼问安道。 若朝露只是面带温和的笑容,向她抬了抬手,示意她不必多礼,随后才笑着向杜家老夫人施礼道:“老夫人安,这么晚了,您怎么亲来了!” 若朝露本欲去搀扶杜家老夫人,但却被杜家老夫人在不经意间躲了过去。 “今日途径鸿胪神谙,偶遇了这小丫头,老身瞧着这丫头与老身年轻时的模样、性子有几分相似,老身喜欢的紧,便拉着她去了昭华郡主府闲坐了片刻,……可这一回来,便见你们府中如此喧闹,灯火通明的,不知出了什么事?” 杜家老夫人这样一说,既证明了花祭的清白,又堵住了悠悠众口,让围观的百姓们哑然无声!不敢再置喙。 若朝露闻言!眼底显然划过一丝异样,既有失望亦有狠厉。 那不易察觉的凌厉之色一闪而过,继而继续陪笑道:“原来如此!这九丫头也是,也不命人回来只会一声!倒叫人担心。” 杜家老夫人神色肃然,故意扫视了一眼四周,而后意有所指的望着若朝露道:“我且问朝露夫人,你们府中这般大张旗鼓、筛锣擂鼓的做什么呢?” 若朝露尴尬一笑,故作端庄道:“老夫人您有所不知,软软这丫头一日不曾归府,家中长辈担忧不已,便命人四处寻找,可巧,这丫头也知道回来,倒是让家里人担心了。” 杜家老夫人闻言!讽笑一声! “原来如此!声势这样浩大,老身原以为温家在抓小贼呢!敢情是为了找寻这丫头。” 若朝露瞧着杜家老夫人的脸色不对,赶紧陪笑道:“是呢!这丫头年幼时在外吃尽了苦头,如今好不容易归都认了亲,自然重视,若是她有个闪失,我这个做母亲的,也寝食难安,是以,心中万分焦急,便将府中所有能派遣的人都派出去寻她了。” 若朝露以一副舐犊情深、母爱如海的模样说完!便立时引起了周遭百姓对若朝露的赞扬与肯定。 这做后母的能做到她这份上,也是不容易,对待府中庶女都是这般慈爱仁厚,可见这继母也是个仁义善良之辈。 杜家老夫人冷冷一笑:“如此!闹的这般大,朝露夫人又该如何收场?” 收场?什么收场?若朝露好气又好笑的望着杜家老夫人,不知所以! 这老婆子怕不是诚心来找茬的吧? 是想以长辈的身份为温软软这个小贱蹄子撑腰做主? 若朝露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依旧堆着笑。 “老夫人您提醒的是,我这便命人速速将出府寻人的护卫们都遣回来。” “仅此而已?”杜家老夫人显然不满若朝露敷衍的处理方式,不悦道。 若朝露闻言!心中暗骂!今儿这老婆子还真是来多管闲事的。 “那杜老夫人以为如何?” “如此声势浩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温家九姑娘怎么样了呢!名声传扬了出去,多少影响清誉,你身为当家主母,应当知道一个姑娘的声誉有多重要,你就这么大张旗鼓的,是生怕旁人不知道温家九姑娘在外遇险了吗?” “再则,将来这丫头可是我国相府的儿媳,当今国相之妻,乃杜氏家族的当家主母,焉能被这等腌臜之事污了清誉。记住!谁也不许怠慢了这丫头,你,可听好了?” 若朝露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被杜家老夫人怼得哑口无言。 而此时!在场围观的百姓们也开始一边倒的议论纷纷。 杜家老夫人所言也并不无道理,看似这朝露夫人在担忧温家九姑娘的安危,实则是在害九姑娘身败名裂啊! 随着议论声越来越不利于自己,若朝露见势不对,赶紧陪笑着向杜家老夫人解释:“老夫人说的是,原也是我太心急了,一心想着九丫头的安危,一时乱了方寸,考虑不周。” “当时只想着赶紧寻找九丫头的下落,没有想到其他,这事儿,还是真是我办的不妥了。” 若朝露说完!她身后的闾勿嬷嬷便适时的开口道:“哟~!老夫人您也在府外站了这么久了,且注意着您的身子骨才是!眼下天色已晚,不若赏脸,请回堂中吃盏茶吧!” “是呢!是呢!瞧我今日忙里忙外的,竟糊涂了,怎的让您老在府外站这么久,当心累着,我扶您回屋略坐坐吧!” 杜家老夫人推拒的摆了摆手:“不必了,今日也是想着叨扰了这丫头半日功夫,便特意亲自将她送了回来,既然老身已将这丫头平安送回,便也就放心了。” “宁安,我们回国相府。” “是。”宁安嬷嬷忙上前搀扶着杜家老夫人。 “老夫人您慢走。”花祭恭敬的福礼恭送。 杜家老夫人只望着花祭慈爱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和道:“早些回去歇着,等你得了空,便常来瞧瞧老身。” “是。”花祭笑着应道。 对于眼前这位慈祥的老人家,她是真心的敬爱、敬重,她就像是自己那已不在人世的师父一般,维护她,疼爱她。 只怕这世间,除了父母、师父,便只有这位老人家,愿意无条件的护着她了。 “老夫人慢走……。”若朝露等人向杜家老夫人福礼送别后,转头便向花祭淡漠的说道:“回去吧!” 众人回府闭门的同时,门房小厮也将围观的百姓全部遣散。 第29章 阴阳大师横空出世 “你这丫头,去了昭华郡主府也不差人回来知会一声!倒让你阿父担心。”若朝露一面埋怨着数落花祭的不是,一面领着她前往松鹤堂。 “都是女儿之过,还请夫人责罚。” 哼!“责罚?责罚这种小事自有你父亲亲自规训你,又何须本夫人惩治你。” “是呢!朝露夫人说的是。” 若朝露再没有理会她,只是黑着脸,神色阴沉,不多时,便与花祭前后脚到了松鹤堂。 “父亲安好。”花祭见到正襟危坐,手握竹简,认真温书的温仁守。 其实,就在方才,他便已去过府外看了一场大戏,只是没敢露面儿罢了! 他见杜老夫人如此盛气凌人,不好出面,也不能得罪,故而只得缩着不出,暗中观察,让若朝露在外为他挡箭。 是以!方才在大门外所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直到这会儿看到花祭,他才一肚子的火,心中不悦。 若不是看在她即将嫁入国相府,成为国相府的儿媳,加之几日后又是春日宴,君后点名要见一见他家九姑娘,不然,他非得赏他这个不孝女两巴掌,好好教训教训她。 “你还知道回来,老夫原以为你已打算长居在郡主府,给昭华郡主为奴为婢了。”温仁守倒是懂得阴阳,向着花祭便是一顿呵斥。 “拖父亲的福,女儿倒是平安回来了。”花祭清冷的模样带着几分凌厉。 这对夫妻,一个狠一个毒,难怪能将凝苍华与温软软赶出温家十余年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 “哼!如今有了杜老夫人为你撑腰,便不将我这个做父亲的放在眼里,躲在郡主府也不同家里知会一声!害得你母亲派遣了府中所有护卫出府寻你,你可倒好,不但不感激,反而领着杜老夫人来家里看笑话,你倒底是安的什么心?” 温仁守怒目呵斥着花祭,神色威严阴鸷。 对于这个女儿,他本身就没有好感,甚至是嫌弃的,故而也不重视,加之她出府十余年,没有养在身边儿,也就更没有感情可言了,何况,这丫头长的一点儿也不像他,更不像凝苍华,他总感觉自己的头顶上带了一顶绿帽子。 所以,无论何时何地,他只要看到花祭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心里都莫名的窝火。 花祭听着温仁守那毫无父女亲情的嘲讽话,心中不由得冷笑。 “是吗?方才字字那丫头差人来告知,说母亲因担心女儿的安危,急火攻心病倒了,至今还昏迷不醒,又怎么会派人四处寻找女儿?再则,她也没有那个胆子与权利敢差遣温家的护卫。” “若说感激,我还真得恩谢恩谢朝露夫人,若不是朝露夫人大肆宣扬,这整个蜀都又怎知女儿失踪的谣传?女儿今日若不是杜老夫人相送,就凭朝露夫人今日的有心之举,女儿的清白还能保得住吗?” “你,……九丫头,你胡说什么呢!”若朝露显然是心虚了,便急急的呵斥着花祭。 “放肆!孽障,你竟敢攀污你的母亲。”温仁守勃然大怒!指着花祭喝道! “父亲,女儿是不是攀污,您仔细想想便知,若是想将罪名挟制在女儿头上,女儿抵死不认,今日朝露夫人大肆招摇谣传女儿被恶贼掳走之事,弄得全府上下不得安宁,人人都知女儿不知所踪,不知被掳去了何处?这世间谣言猜忌最是要命,一口唾沫便能将清白姑娘淹死,何况是今日这么大的事。” “幸而昭华郡主与女儿一见如故,十分投机,诚邀女儿前往郡主府做客,不然,女儿今日一人回来,便是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你,……逆女,放肆,放肆……。”温仁守被气得不轻,脸红脖子粗。 本来温仁守就因为前些日子温家护卫打伤百姓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好巧不巧的传进了望帝的耳朵里,害得他被望帝的训斥与责罚,心里很是窝火,如今又被自己一贯看不上的晚辈教训的哑口无言,想想都觉得没脸,心里窝火。 而一旁的若朝露闻言!也坐不住了,“腾”的一下“弹”了起来,对着花祭颐指气使的为自己辩驳道: “九丫头,你休要攀污本夫人,今日那车夫被吓得魂飞魄散,硬撑着伤重回来,并秉明亲眼所见,在小风岭见你被那山贼掳去,所以才偷偷跑回来报信儿,让公爷派人去救你,你可倒好,躲到郡主府享受安逸,竟让你父亲白白担心了你半日。” “哦~?是吗?那请朝露夫人将那车夫叫来对峙一番,省的你我在此无谓争执。”花祭眸光带着一抹睿智的凌厉望着若朝露,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穿她的心思一般,凝冽的让她心里发毛。 咦~!这个眼神……感觉哪里不对,不,确实不对,她一定不是温软软,温软软根本没有这样的魄力与威慑。 她是假的,一定是假冒的。 当然,此刻的花祭可以十分确定,那个逃回来的车夫,应该是死了。 在她进府的那一刻,他便已丧命于温家。 果然!松鹤堂门外的脉脉便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示意。 那个车夫,都已经死透了。 花祭不由暗自冷嗤! 呵!死无对证,若朝露,你玩儿的可真精啊! 不过,也正是因为那车夫死了,若朝露拿不出来。 “你若想自证清白,攀污本夫人,大可着人将那车夫唤来,又何必央请本夫人替你传唤,可见,你是做贼心虚。” 花祭冷冷一笑,笑得若朝露心里发毛,甚至怀疑那车夫有没有死?闾勿嬷嬷有没有处理干净? “朝露夫人执掌中馈,府中大小事宜自然由朝露夫人掌管,传唤下人之事,肯定是要经过朝露夫人你的首肯的,若是朝露夫人不愿,想必那车夫早已在朝露夫人你的院子里殒命了?” “九丫头你,……你胡说什么?……本夫人看你是疯了,这还未入夜,便胡言乱语讲些如此渗人之语……。” “够了!”温仁守怒喝一声!直接将一只茶盏摔飞在地。 只听“嘭”的一声!茶盏碎裂,瓷片横飞,茶水飞溅,险些湿了若朝露的衣裙。 若朝露被吓得愣了片刻!却也顾不得心虚的惊慌之感,赶紧飞奔到温仁守的身边儿,拍着他的背,为他顺着气。 “公爷,公爷您注意着自己的身子骨,莫要与九丫头置气,不值当,您莫气,莫气了……。” 花祭不由得冷嗤!真是好大的锅啊!她这细胳膊细腿的,可背不起。 良久!温仁守顺了气,气呼呼的饮了一杯茶,才冷静了些许。 他怒目扫视一圈,向着所有人警告道:“今日之事,府中任何人都不许再提及,也不许有人私下妄议,若有违令者,杖杀。” 此话一出!堂中所有奴仆乃至护卫纷纷福礼应是,无敢不从。 唯独花祭与门口的雁鹰、脉脉二人挺直了腰背,不卑不亢的一动不动,高傲的如同雪中寒梅。 第30章 脉脉发威,撼天动地 潇湘阁 东厢居内寝,昏厥的凝苍华从梦魇中惊醒。 “苍华夫人,您醒了。”字字估摸着时辰,特意端来一盅茶水等着了。 凝苍华疲累的抚摸着疼痛的后脖颈,朦朦胧胧的回忆着昏迷前的情景。 “我这是怎么了?” 字字笑了笑,打算蒙混过关:“您今日吃多了酒,醉了,多睡了一会儿罢了!” 凝苍华接过字字递来的温茶,总觉得哪里不对? “是吗?可我怎么记得,今日我并没有饮酒啊!” 凝苍华将手里的温茶一饮而尽,将空空的茶盅递给字字时,忽然想起……。 对了,花祭失踪了,整整一日都没有消息,她明明因为害怕,想要逃离温家,所以匆匆收拾着行李,与字字、珠玑争执了几句后,便晕厥了过去。 对,她没有记错,因为现在的她,后脖颈还生疼呢! 字字与珠玑可都是会武功的主,她曾亲眼瞧见过,她二人对付起不听话的犯人时,便会一掌将人击晕。 想到此处!凝苍华忽然露出一抹凌厉且带着质问的眼神望着字字。 字字显然心虚了一下,随即转瞬即逝,笑着说道:“苍华夫人这般瞧着我做什么?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凝苍华挑了挑眉,冷不丁苦笑了一声! 罢了!罢了!这种小事似乎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当初她不就是为了报复温仁守,制衡若朝露,才与花祭达成协议,合谋回都,将罪恶之人绳之以法嘛! 既然大家都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就应该默契配合,互相信任才对。 何况!动不动就收拾行李弃她们于不顾,本就是她不对,又怎会好意思责怪珠玑劈晕她的这种小事呢! “你家师父可有消息了?” 字字闻言!笑了笑:“苍华夫人放心,师父已平安归来。” “哦~?当真?那她现在在何处?可有受伤?”凝苍华心中欢喜,急切的问道。 字字被凝苍华这么一问!猛的担忧不已,因为她家师父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在松鹤堂有没有被温仁守责罚,她也担心。 “师父眼下还在松鹤堂,听闻温仁守发了好大一通火,也不知道师父有没有被责罚?” 凝苍华听罢!心中万分担忧,打算拖着疲惫的身躯,起身急道:“带我去松鹤堂瞧瞧,公爷的性子我最清楚不过,软软这丫头怕是要吃苦头……。” 字字闻言!也顾不得其他,赶紧搀扶着凝苍华往门外走。 而这时,不远处的一抹熟悉的身影,如同仙女下凡一般,娉娉婷婷的走了来。 夜幕下,微微月光衬得她那靓丽的倩影越加的如梦似幻,犹如雾中看花,映衬着朦胧中的美丽。 当她的那抹倩影越来越近,直到走进亮如白昼的内寝门口时,那清丽无双的容貌便如出水芙蓉一般,惊艳了整个夜幕。 “母亲,女儿回来了。”花祭温婉开口,凝苍华险些喜极而泣。 你这个臭丫头,没良心的小丫头,你再晚回来一点儿,我的这把老骨头就要被你吓散架了。 你可知我一个妇道人家有多怕你出事?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去面对温家这一窝的豺狼虎豹?我的命都险些被你吓没了。 此刻院子里还有几个贼头贼脑的奴仆在不远处观望,甚至还有几个胆大的站在房檐下听墙角。 她们都是温家几房派来潇湘阁伺候的奴仆,其中也不乏若朝露的心腹细作。 只要潇湘阁有一点儿细微的动静,这些狗奴才便会偷偷的转述给他们的主子听。 哪怕是凝苍华今日上了几次厕所,都会事无巨细的告知的若朝露与其他几房的主母夫人。 “你这个臭丫头,小没良心的,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不知道为母会担心吗?我都急死了。”凝苍华狠狠的拍了花祭一膀子。 也不知是真心担心她而真情流露,还是做戏给一院子的细作看,反正就挺舐犊情深的。 花祭不由得暗自苦笑。 她捂着被凝苍华拍的有些生疼的胳膊,自责的认错道:“阿母,都是女儿不好,让您担心了,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花祭还特意张开双臂,转了一圈给凝苍华看,证明自己真的平安无事。 凝苍华见状!一下子从担忧之色,转为嗔怪,她戳了戳花祭那粉嫩白皙的额间,宠溺的训道:“你呀!今后可不许这般任性胡为了。” “是,是母亲,您教训的是,女儿今后定乖乖的,不让您担心。”花祭笑吟吟挽着凝苍华的胳膊,如同一个长不大的三岁女娃娃,撒娇着,陪着她回了卧房说话。 一群围观的奴仆见状!也都知趣的各自散去,唯独若朝露派来的几个胆大的奴仆还想装作不经意的往卧房内窜。 幸而花祭身后的雁鹰与脉脉默契十足,刻意留在院子里一动未动,就等着那两个胆大的奴仆露头,抓她个现形。 两个丫头刚踏出一脚,还未落地,便被身后的雁鹰与脉脉提溜着肩膀扔了出去。 “啊~!啊~!”两个丫头不防!惊呼一声!还没有等她们反应过来,便只听“咚”的一声!便同时摔在了地上。 脉脉挽了挽袖子,叉腰站在二人的面前,一抹高大的倒影倾洒下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二人。 两个奴仆迎着脉脉那肃然的神色,吓的瞬间回过神来。 赶紧起身,强忍着疼痛,带着一抹不服的神色,躬身垂眸道:“脉脉姑娘,不知我二人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让你这般欺负我们?你可知,我们是若朝露身边儿的大丫头,我们在潇湘阁尽心尽力恪尽职守伺候主子,并没有半点儿行差踏错,可你却平白无故欺辱我二人,便是到九姑娘面前凭理,你也是要受朝露夫人责罚的。” 俩丫头年纪不大,但却高傲的很,自以为是若朝露的大丫鬟,便倔强的扬眸瞟了脉脉一眼,眼里带着不屑。 她不过是温软软那乡野村妇带来的野丫头罢了!有什么好惧怕的,也不知道她在威风什么? 想她可是朝露夫人身边儿的一等丫头,从小便跟着闾勿嬷嬷长见识的,就凭她这个小贱蹄子也配训诫她,呵!休想。 “既是朝露夫人身边儿出来的,便应该懂得规矩,没有主子的命令,怎敢肆意出入主子的内寝,何况,你等,还这般偷偷摸摸,想来是朝露夫人太纵容你们这些没有规矩的叼奴了,才使得你们这些不长眼睛的贱婢几次三番违逆主子。” “看来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们,旁人还以为我温家没有规矩。”说着,脉脉便开始故作凶恶的模样挽着袖子,打算吓唬吓唬她二人。 而那眼里不服的丫头见状!一急:“你……你,脉脉姑娘,我等未曾行差踏错,你敢无故欺辱我们,你就不怕公爷与朝露夫人治你的罪!” “那我倒要看看,今日之过,到底是你的错还是本姑娘的错,不防也到公爷面前说理去。” “你……,你敢……。”那丫头不服,抵死不认错,倔强的扬着下颌死盯着脉脉。 幸而她身旁的同伴知趣,见氛围僵持着,便赶紧低头垂眸的认错,并强拉着倔强且有些傲气的丫头向脉脉服软。 “我等知错,还请脉脉姑娘莫要气恼,再饶我们这一回,我们这便退避。” “还不滚。”脉脉厉声呵斥! “是……。” 那仆子忙点头哈腰,赶紧扯着一旁死倔的丫头,匆匆退避了下去。 第31章 雁鹰的搞笑程度 回到内寝,花祭搀扶着凝苍华坐下后,便奉着一杯茶水来给她压压惊! 凝苍华摆了摆手,心有余悸道:“你今日随同若朝露去往鸿胪神谙祭祀,到底发生了何事?” 花祭温婉的露出一抹淡笑,一五一十的讲给了凝苍华听。 凝苍华全程认真的听下来,只觉全身直冒冷汗。 “太险,太险了,幸而国相大人出手相救,不然,你的安危便又是另说了。” “对了!依你看,此次遇险,可是若朝露的手笔?”凝苍华后怕的询问道。 花祭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 “并不是,不过阿母放心,我已知凶手是谁,自会提防。” “那便好。”凝苍华轻轻拍了拍花祭那细嫩的手背,心中放心了些许。 她就说,以若朝露的手段,还不至于这么堂而皇之的谋害花祭! 这时!门口的字字忽然给了花祭一个眼神,花祭会意,转眸向凝苍华道:“母亲,时辰不早了,您早些歇息吧!” “也好,今日你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早些休息,养足了精神,才有精力去对付那一窝的豺狼虎豹。” 花祭轻轻“嗯”了一声!便在凝苍华的目送下,出了内寝大门。 花祭与雁鹰眼神交汇,雁鹰瞬间会意,悄悄的退避之后,花祭这才回了自己的卧房休息。 此时夜已深! 花祭还在仔细阅览着手里的名录,一时柳眉微蹙。 一眼看下来,这整个潇湘阁的奴仆都是各院妾室和其他三房送来的细作,尤其是若朝露派遣过来的奴仆最多。 花祭望着那一沓厚厚的名录正思忖着什么时?门外便响起了脉脉的呵斥声! “做什么的?手里的活计都做完了吗?是谁让你们在此鬼鬼祟祟?可知肆意窥探主子乃是死罪!” 门外探头探脑的两个丫头闻言,心中惊惧,哆哆嗦嗦的跪了一地。 “脉脉姑娘莫恼,奴们是来瞧瞧九姑娘有何差遣的,也好近前伺候,不至于失职。” “放肆。”脉脉大喝一声!肃然道:“姑娘若有差遣,必然会吩咐下来,何须你等在此偷窥,来人,将这两个无规无矩的东西拖下去杖责。” 脉脉话落!上来两个护卫,但却不敢拖拽,只温和的说了一句:“请吧!” 两个丫头赶紧求饶,并保证以后再也不敢犯。 脉脉只装聋作哑,望着两个不敢动手的护卫喝道:“怎么?大晚上的,出门没带魂么?傻杵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拖下去杖责。” 两个护卫闻言!只相视一望,有些为难。 她们可都是朝露夫人的丫头。 说到底!这个后宅还是朝露夫人说了算,毕竟府中中馈也是朝露夫人掌控,他们可不敢轻易得罪。 脉脉见状,心中不快,看来,这个潇湘阁的细作还真是狗胆包天,居然敢公然违逆主子。 今日若不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以后传了出去,外面的人指不定会认为潇湘阁的主子们好欺负,凝苍华没有威严,不会治理院里奴仆。 将来什么阿猫阿狗都敢骑到潇湘阁的头上来。 “好,那今日,本姑娘便要亲自教教你们府中的规矩……。”说着,气恼的脉脉便要动手收拾收拾这几个丫头时。 但好在雁鹰回来的早!近乎闪现一般站在了脉脉的身后。 “不劳脉脉姑娘动手,还是由老奴来教教他们规矩吧!” 脉脉转身一瞧,憋着一股气,又迅速回头望向两个跪地不起的丫头。 雁鹰见状!无语的扯了扯嘴角。 好险,好险啊!差点儿就因为雁鹰那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为了防止自己忍不住“噗呲”而笑,便赶紧给自己找话题岔开:“那便有劳雁嬷嬷了。” “脉脉姑娘放心,交给我便是。”雁鹰应答了一声!便提着两个哭喊着求饶的奴仆退了下去。 而一旁的两个护卫相视一望,此刻不为自己的性命着想也就罢了!反而还向脉脉投去了一抹同情且不忍的目光。 脉脉不以为意,依旧肃然的喝道:“你们两个违逆主子的命令,对主子的命令置若罔闻,那便滚去后房当差吧!” 两个护卫闻言大惊!惶恐的求饶。 今时今日能在潇湘阁当差,便是受了朝露夫人的吩咐,以便监视花祭的一举一动,方便随时将消息禀报给朝露夫人。 原本想着这位九姑娘是一位年轻好欺负的主儿。 何况她们母女又是从乡下来的乡野村妇,好拿捏,易贪墨,油水足,最后也欢欢喜喜的自愿来潇湘阁当差了。 可谁知道!刚来还不到几天的功夫,就被撵出了潇湘阁,而且还是被撵去府里最苦最累的后房当差。 想想这落差,他们自然是一百万个不愿意的。 故此!二人忙向脉脉百般求饶。 脉脉不耐的冷笑一声!招了招手:“来人,带下去。” 有了这两个护卫的前车之鉴,其余奴仆或护卫都不敢再怠慢,便上来两个强壮的护卫,直接将人给拖了下去。 待到“冷哼”的脉脉走进内寝,阿娇才回过头来向花祭叹道:“如此!也不是长久之计,阿祭,你可要尽早想法子将他们全部撵出去才好啊!” 花祭坦然一笑,望着另一个竹简的护卫名录道:“哪有那么简单啊!我的阿娇姐姐,这酒啊!得一盅一盅的品,人呐!得一个一个清,不能太急也不能太缓,错一步都不行。” 自然!阿娇哪里能有花祭这般沉得住气。 但听她这么说,又瞧着她的脸色如此镇定自若,便知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也就不再多言。 待到雁鹰处置了两个丫头回到内寝,豪放的一步一跨,雄赳赳,气昂昂的走来,他的神色肃目,粗大的手臂威武的摆动着。 丝毫没有后宅内院里的嬷嬷那般正经的仪态。 他若不是一身女装打扮,就凭他那粗鲁的糙汉子形象,便能让人误以为他是得胜还朝的常胜将军呢! 只是那副限制女子仪态的衣裙着实让雁鹰老火,逼得他迈着小碎步,险些摔个狗啃泥。 一旁的阿娇、字字与脉脉等人都不由得掩嘴一笑。 雁鹰白了她们一眼,没好气的嗔了大伙一“哼!”然后才规矩的向花祭行礼。 只是,那行礼的姿势有些别扭,当他反应过来时,又换了一副妇人的礼仪,向花祭矫揉造作的福了一礼。 “少主子安好。” 此举,反而又引起了阿娇等人的哄堂大笑。 雁鹰不好意思的臊红了脸。 虽已在此之前特意提前学习了一个月的妇人姿态,但终究改变不了他是男人的事实,一举一动都显得那般的别扭与怪异。 尤其是他那张大老爷们儿的脸上,还画着一副精细的女妆容,亦有那丝毫遮掩不住的一圈的胡茬,真是搞笑的让人直不起腰。 连同贵妃榻上的花祭,都不由得露出一抹幽幽笑容。 那展颜的瞬间,如同远山芙蓉绽放,美不胜收,娇媚可人。 花祭见雁鹰窘迫,便摆了摆手,阿娇等人会意,赶紧收捡起笑容,肃目之下,个个却是憋的通红的一张小脸儿。 “如何?”花祭严肃的问道。 雁鹰认真的颔首,只道:“少主子您所言不错,那些个护卫中,确实有几个武功高强的,一个善毒,一个轻功了得,一个耳目聪灵,且,这三人并非真正的护卫,看着倒像是不要命的死士。” “……什么?死士?”阿娇惊诧的捂住了嘴巴! 第32章 不显山不露水 匆匆一夜过去,潇湘阁夜惩奴仆的那点儿事迹便如春风一般传遍了整个深宅后院。 包括花祭忤逆亲父,气晕当家主母的劣行也如那春天的野草,在后宅内院四处蔓延。 “瞧瞧,咱们府里的那位九姑娘,还真是个乡野里长大的粗鄙女子,不贤不孝,不敬长辈不睦兄弟姊妹,还苛待下人奴仆。” “可不是嘛!,昨日夜里,还是杜老夫人亲自将她送了回来,九姑娘不但不觉得愧对公爷夫人对她的疼爱与担忧,还忤逆亲父,气晕了主母……。” “还说呢!咱们公爷与主母派了多少人出府去寻她,府中人人担心她的安危,可她倒好,反而去了昭华郡主攀高枝躲清闲,甚至都未曾差人回来知会主母一声!可见不是善良、识礼之辈。” 啧啧啧啧!“你们是没有瞧见昨夜那两个丫头被杖责的时候有多凄惨,可怜见的,被打的呀!皮开肉绽。” “哎~!我也听说了,看来咱们这位九姑娘不是仁慈、恩惠的主儿,动不动便要打杀,咱们可得小心着些,若是得罪了他们母女,怕是要丢命的。” “可不是呢!瞧那两个小丫头,眼下都还不能下床,说是一直昏迷不醒呢!” “那两个丫头好歹也是朝露夫人的人,九姑娘也忒狠毒了。” “岂止是狠毒,明眼人都能看的出,她是穷凶极恶之人。” “哎!还有还有,九姑娘身边儿的那位雁嬷嬷,看着着实吓人,长得奇形怪状又渗人,走起路来好像是野兽一般,哪有一点儿婆子的模样,倒像是一个男人,还透着一点儿诡异。” “尤其是那雁嬷嬷一笑,真真的如那索命的巫鬼一般,吓人的紧。” “还有九姑娘身边儿的那几个丫头,平日里就跟死了爹娘一样,哭丧着脸,笑也不会笑,严肃的跟那院子里的木桩子,动不动就训人,个个都是厉害的。” “就昨日夜里,被脉脉姑娘撵出去的两个丫头还在昏迷,重伤难愈呢!九姑娘丝毫没有给朝露夫人颜面,直接杖责了之后便送还了回去。” “还有朝露夫人亲自为潇湘阁择选的两个护卫也被打发了出去,而且还是去了后房做苦工呢!” “呀~!那岂不是这九姑娘让朝露夫人难堪了呢嘛!” “可不是,也难怪公爷都不喜欢这位九姑娘。” 那奴仆笃定的说完!一旁八卦的所有奴仆便赞成的连连附和。 这时大伙八卦的正起劲,身后便响起了一阵低沉的呵斥:“放肆。” 一众奴仆闻言,猛然吓了一跳,转身一瞧,原来是温仁守的妾室——柳之姿,便赶紧规矩的福礼。 “柳姨娘安……。” 原本妾室与奴仆的身份地位无异,都是伺候主子的丫头罢了! 可偏偏这位柳之姿很是得宠,深得温仁守喜爱,是府中仅次于若朝露的存在。 是以!府中上下都很尊敬她,故而所到之处,全府上下无不恭敬着。 相比于府中的透明人——慈音的存在,同样是温仁守的妾室,她却不得宠,过着如同外面乞丐一般的日子,靠着温仁守与若朝露的心情度日。 所以,她的身份,乃至她的一双儿女的身份,都与府中的奴仆无异,被人轻贱。 “尔等可知,妄议主子可是何等大罪!”柳之姿身边儿的花嬷嬷厉声呵斥道。 躬身垂眸的一众奴仆,立时被吓的一哆嗦。 “奴……奴等知错,还请柳姨娘饶恕。” “奴们以后必不敢了,还请柳姨娘饶恕奴们这一回。” “罢了!念在你们初犯,以后可不许再妄议主子,如若不然,公爷定不轻饶你们。”柳之姿适时的发话,既饶了她们,笼络了人心,又立了好人人设,实在一举两得。 奴仆们闻言!感恩戴德的向柳之姿福礼恩谢。 花嬷嬷摆了摆手,一众奴仆才唯唯诺诺的退避了下去。 而这时,柳之姿的脸上才染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 “看来,咱们这后宅内院要热闹起来了。” 花嬷嬷闻言,立刻附和:“是呢!瞧着今年的霜拒花,都开的比往年更盛呢!” “是嘛!那便去瞧瞧吧!” “是。”花嬷嬷恭谨的引领着柳之姿去了荷花池赏花散心。 柳之姿方在假山后的凉亭坐下,便见不远处一抹消瘦的身影从竹林掠过。 主仆二人认得那人,相视一望后,便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柳之姿慢条斯理的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茶。 “哟!那不是朝露夫人身边儿的殷财阜嘛!”花嬷嬷刻意小声道。 柳之姿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只细细的拂着茶水中的茶叶。 “殷财阜这个人,平日里瞧着粗心,但做起事来却不含糊,只是性子忒木讷了一些,难免会惹朝露夫人不高兴,应该时时提点着才好。” “是呢!只是,此人是朝露夫人的心腹,心高气傲,哪里能听的进旁人的提点。”花嬷嬷继续为柳之姿添着茶水,道。 柳之姿闻言!脸上依旧没有过多的神色,只道:“这便是他的好处,如若不然,朝露夫人也不会这般器重他。” “姨娘所言极是!” 主仆二人闲话了片刻,柳之姿瞧了瞧天色,便拂了拂发鬓。 花嬷嬷会意,赶紧躬身搀扶着柳之姿起身。 “乏了,回去歇歇吧!” 花嬷嬷应是一声!小心翼翼搀扶着柳之姿那纤细的手,应答了一声!便随同着她离开了后花园。 而假山后的雁鹰,却将主仆二人的话全部都听进了耳中。 他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果然!如花祭所说的一样,深宅后院的人个个都是人精,心怀鬼胎,不是什么善茬。 潇湘阁 正苑厅上。 雁鹰将方才后花园的所见所闻都一一禀报给了花祭。 一旁的脉脉闻言,不由得冷嗤一声! “师父,您所言果真不错,深宅后院之事,不需要刻意去查,便有人送上门来,这倒是于我们省了不少的事呢!” 花祭只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认真的在竹简中寻找着什么? 待到阿娇送来点心,附和了一句:“可不是嘛!以后啊!你们可要多在人前晃荡晃荡,说不定不出三日,便能搜罗出许许多多的府中秘闻骇事呢!” 几人闻言!相视一笑。 然后便开始打趣起雁鹰来:“哪里需要我们几个,就雁鹰一人便能搞定,只要他往那儿一杵,自然有人巴巴的偷摸告诉他了。” 雁鹰扯了扯嘴角,也不理会众人。 自己这副德行就已经够她们笑上三天三夜了,他可不想再当她们逗趣的乐子,最好是能不招惹这几位姑奶奶就不招惹。 花祭任由他们打趣,只捋了捋手里的竹简,翻找了片刻。 柳之姿,这个女人她倒是没怎么注意到过。 此人虽然高调,但却不刻意显摆。 今日,她破天荒的出面呵斥了那些不懂规矩的奴仆,既赢得了人心,又引起了她的注意,那她便不能让柳之姿今日的心机白费才好。 “对了,若朝露派遣殷财阜去暗查什么了?”花祭问道。 “去了凤曦,打探了温家少主子的身世,想来,若朝露对您的身份一直是怀疑的。”雁鹰恭敬的答道。 花祭闻言!只淡然的冷笑一声! “无妨,你只需仔细盯着殷财阜便成” “是。” 第33章 花祭送华清苑一份大礼 花祭与雁鹰等人说着,珠玑与温情二人便轻快的走到了 阿娇的身旁,并向花祭福礼道:“师父……。” “查的如何?” “傅嬷嬷此人并无不妥,只是,师父您还是要多加小心,她毕竟是温仁守身边儿的人,且为人处事又十分谨慎,心思灵敏,又是近身伺候苍华夫人的,她既是温仁守的心腹,自然会将潇湘阁之事事无巨细的禀报给温仁守。” “这个自然。”花祭闲情雅致的点着桌案上的香薰,慢条斯理的答复着。 “不过,此人也是温家大少公——温华的乳母,深受大少公看中,自打先夫人离世后,傅嬷嬷便一心一意的伺候在大少公身侧,如同母子。” 几人闻言!意外的面面相觑。 花祭将香炉周围的余粉清扫干净,在银箔隔片上放上香料,炭火慢慢熏烤香料,一时间,阵阵幽香弥漫至整个书房。 直到这时,花祭才淡然的收回思绪,幽幽的说道:“如此说来!那这位傅嬷嬷就不一定是温仁守送来的了。” “属下觉得,这位傅嬷嬷定是大少公授意来咱们潇湘阁伺候的。”雁鹰笃定道。 花祭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来,似乎十分赞同雁鹰的话。 “如此!那师父便要更加小心了,听闻这位大少公神龙见首不见尾,性子怪癖,极少见人,平日里也难得见他一面,连同近身伺候他的仆子,也都摸不透他的脾性,而且,这位大少公鲜少与人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哑巴,若有人与他寒暄,堪比傻子自言自语。” 几人闻言!好奇心已起,这世间,还真有这么怪癖的人? “以前,我也听闻苍华夫人提及过此人!此人幼时是个活泼开朗且多才的公子,怎么如今会变成这个样子?”阿娇疑惑的努力回忆当初凝苍华对她讲述温华的事迹。 脉脉大胆揣测的拍手道:“难不成,这位大少公是为了自保假装孤僻,令人难以接近?亦或是幼年被若朝露用了什么阴毒的手段吓成了这个样子?” 几人闻言!也觉得有道理,按照若朝露的狠辣程度来看,也不无可能。 花祭不免哑然失笑,脉脉这丫头,想象力这般丰富,不去说书都可惜了。 她宠溺的戳了戳脉脉的眉心,说道: “好了,与其在此胡乱揣测,还不如仔细去盯着。” 说着,便又转头望向珠玑吩咐着:“珠玑,此事便交由你了,暗中好好盯着温华的一举一动,若有不妥,立刻来禀。” “是,师父。”珠玑退避之后。 花祭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有趣的谋划,她那美眸水波潋滟的转了转,几人见状,便知她心里打起了什么鬼主意。 果不其然,只见她浅浅笑了笑:“阿娇姐姐,我有一桩要紧事需你亲自去办。” 阿娇似乎早已穿了花祭的心眼子,意味深长的笑着附耳过去……。 ……………………………… 午时 华清苑 闾勿嬷嬷正为若朝露布菜,便有丫头匆匆来报:“夫人,傅嬷嬷来了。” “哦~!快请。”若朝露神色淡定如常。 丫头应“是”一声!便退避了出去。 “都这个时辰了,这傅嬷嬷来做什么?”若朝露有些疑惑。 闾勿嬷嬷搀扶起若朝露,思忖片刻,小心翼翼的回道:“昨日夜里之事,府中早已传遍,恐怕是为了那两个丫头之事而来的。” “哦~!我倒是想起来了。”若朝露不屑冷笑一声! “潇湘阁那两个贱蹄子倒是雷厉风行的,处置起下人来,毫不心慈手软,倒比我这个做主母的还要威风几分。” “夫人您是温家主母,威仪不减,恩威并施,就是公爷也对您敬爱几分,府中奴仆哪个不敬重夫人您的,若是提及您,无一不是赞扬的,潇湘阁那两个贱蹄子不过是乡野来的村妇,并无见识,粗鄙不堪,昨日那般处罚下人,也不过是立立威风罢了!可下人们哪有服她的。” “就方才老奴还听园子里的下人们怨言不断,无不埋怨唾弃潇湘阁的那两位的,要说这府中威信,还得是夫人您。” “便是别家世家大族的贵夫人们提及您,也是赞扬您治家有方,贤良淑德,持家有度的典范,蜀都女子无一不是奉您为贤良淑德呢!” 闾勿嬷嬷的一番溜须拍马,哄得若朝露都有些飘飘然了,心下舒畅。 “你呀!真是长了一张巧嘴。”若朝露此刻心情颇为愉悦,脸上堆满了笑容。 “老奴这张嘴,便是是托娘娘您的福,才生的这么巧,若是旁人,老奴这笨嘴拙舌的,恐怕半句话也懒得说。”闾勿嬷嬷谦卑地恭维道。 若朝露闻言!心下便更开怀了,忍不住会心一笑:“你呀!就会哄我开心。” 主仆二人正说着,那丫头便将傅嬷嬷迎了进来。 虽然身份有别,地位悬殊,但若朝露还是站起了身,脸上堆起了一抹笑容。 她毕竟是温仁守的心腹,又是长子温华的乳母。 虽然目前被温仁守安排去了潇湘阁伺候,但她的身份仍然不可撼动,依旧是温仁守最信任的人。 加之这深宅后院,还有一个得宠的柳之姿,她的枕头风可吹的大着呢! 若是她今日对傅嬷嬷不敬,被那柳之姿贱蹄子知道了,指不定又会怎么在温仁守面前编排她呢! 她已经失去了温仁守的宠爱,唯独还剩一点儿相互扶持的情分悬着,趁着温仁守还敬她几分,她得时刻小心谨慎,悄悄的做掉柳之姿以及她生的那几个贱蹄子。 是以!傅嬷嬷的面子,她不得不给,甚至还要忍让着。 “朝露夫人安。” “嬷嬷不必客气,你请坐。” 傅嬷嬷从不自持身份而得意忘形,甚至还十分遵循规矩,只谦恭道:“老奴怎敢,今日前来,老奴便是受九姑娘之命,特来传个话。” 若朝露神色不变,只露着温和的笑容。 落座后,奴仆便奉上茶水。 傅嬷嬷不卑不亢的摆了摆手,推拒着并没有接过那杯茶。 奴仆知趣,便端着茶盅又恭敬的退避了下去。 若朝露轻轻抿了一口茶水,不急不躁的放下了茶盅才道:“不知九丫头有何要紧事,还需傅嬷嬷你亲自跑一趟?” “这丫头也忒没规矩了,分不清轻重,不知照拂着府中老人儿,你好歹也是公爷身边儿的人,怎么能使唤你跑一趟。” 若朝露一面数落着花祭不够仁厚,苛待府中老人儿,一面将矛头指向潇湘阁,让傅嬷嬷与花祭生出嫌隙。 傅嬷嬷多人精的一个老狐狸,焉能不知若朝露的鬼心思。 便知笑道:“那些个小辈哪里能有夫人您这般玲珑剔透心,若人人都如夫人您这般,奴仆们焉能受那些个闲罪。” 若朝露闻言!只当傅嬷嬷夸她了,心中不由得得意忘形,只是,傅嬷嬷接下的话便让她再也笑不出来了。 “只是,老奴来时,九姑娘嘱咐老奴,务必要将两个犯了事的丫头交到您的手上。” 傅嬷嬷说着,门外便有两个护卫拖着两个重伤的丫头走了进来,并且粗鲁的将其扔在了地上,任其吃痛的闷哼出声! 只见这两个丫头灰头土脸,狼狈不堪,整个后背以及臀部都血淋淋的冒着血渍,痛苦的不断呻吟。 若朝露眉头微蹙,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闾勿嬷嬷见状!神色也微动了一下。 第34章 游走在温家龙虎之间 两个丫头狼狈的匍匐在地,身体上的剧痛致使二人面目狰狞,泪痕醒目,看着着实吓人。 她二人拼命的爬向若朝露的脚下而去。 “夫人,夫人您救救奴婢吧!救救奴婢,奴婢们没有犯错,是九姑娘怨恨夫人,所以才以莫须有的罪名惩处奴婢们,奴婢们冤枉啊!……。” 那丫头伸出满是鲜血的脏手,想要去抱住若朝露的大腿求救。 若朝露见状!满脸的嫌弃,生怕两个脏兮兮的丫头弄脏了她的锦衣华服,便在不经意间,猛的缩了缩自己的脚。 闾勿嬷嬷见状,慌忙上前两步,阻断了两个脏兮兮的丫头靠近若朝露。 并呵斥道:“放肆,来人,将这二人拖下去。” 闾勿嬷嬷话落!门外便走来了两个护卫,并粗鲁的拖起两个重伤的丫头扔了出去。 若朝露向来注重仪态,不被人诟病,是以!无论轻重缓急,她都要保持着一抹端庄且优雅的姿态,面不改色。 “为了两个贱婢,劳嬷嬷亲自跑一趟,实在辛苦,也请嬷嬷回去知会潇湘阁那边儿一声!本夫人定当好好管束奴仆们的一言一行。”若朝露近乎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 “老奴自当将夫人今日之言带到。”傅嬷嬷规矩的答复,但面上却无半点儿多余的表情。 瞧着,就像一个毫无七情六欲的老神仙,让人无法亲近又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辛苦嬷嬷了。”若朝露向一旁的闾勿嬷嬷递了一个眼神,闾勿嬷嬷会意。 便悄悄命仆子取来一个大红色匣子,打开来,里面是一尊碧玉红珊瑚,看着十分珍贵且稀有。 “区区小玩意儿,还望傅嬷嬷莫要嫌弃。”闾勿嬷嬷恭谨的将那碧玉红珊瑚送至傅嬷嬷手中。 傅嬷嬷倒是没有拒绝,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似乎,对此毫无动容之色。 在这深宅后院里,这种贿赂讨好,已经屡见不鲜,习以为常,是以,傅嬷嬷没有拒绝,甚至还大大方方的收下了。 “多谢夫人体恤。”傅嬷嬷捧着那大红色匣子,微微向若朝露福礼。 若朝露只浅浅一笑,抬了抬手示意她不必多礼。 傅嬷嬷颔首,便适时的向若朝露福礼道:“时辰不早了,老奴这便告退了。” 若朝露只端庄的颔首,并没有多留。 闾勿嬷嬷上前,笑脸盈盈的将傅嬷嬷送了出去。 而办妥此事的傅嬷嬷也并没有立刻回潇湘阁复命,而是去了别处——竹外轩。 这院子可是整个温府最雅致最宽敞,风水最好的一座院落。 此处不但翠竹围绕,奇花异草更是多不胜数,几座精致的阁楼耸立,庭廊交错,大大小小的池水一座连着一座,而池水中的荷花也开得正艳,亦有无数蜻蜓蝶蝶飞舞。 竹外轩的内外装潢,都十分的雅致,而且整个院落的每一处角都是经过精心陈设的,所以!所到之处均能令人心旷神怡,无不沁人心脾。 傅嬷嬷疾步穿过庭廊,越过池塘,经过大院,来到这竹外轩的小书房内。 “少公。” 书房中的青年背对着门口,歪头倚靠在椅垫上,他望着手里的竹简,背影无比单薄。 “怎么这时候来了?” “方才老奴为九姑娘办事时,若朝露赏了老奴一尊翠玉红珊瑚。”傅嬷嬷如实禀报着。 青年似乎并不为所动,淡淡的来了一句:“她既赏了你,你收下便是。” “可是……。”傅嬷嬷迟疑的犹豫着,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青年听她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便摆了摆手道:“嬷嬷但说无妨。” “这东西极其珍贵,世间罕见,连同皇家也不见得有几件,除了珍贵,它的重要之处在于,它的本身……。”傅嬷嬷几乎快要哽咽。 青年来了兴趣,放下手里的竹简,转而拨弄着手里的玉扳指道:“说来听听,这东西可贵在何处?” “此物,乃是先夫人遗物!您母亲的陪嫁。” 傅嬷嬷话落!那青年双手显然顿了一下,还有细微的颤抖。 傅嬷嬷望着青年那有些单薄的背脊,瞧着他那不经意的轻微颤了颤肩,她便知道,他家少公,那心中隐忍的仇恨的种子开始蔓延。 此刻的他,应该是愤怒且悲鸣的吧! “看来!我阿母的陪嫁,多半都进了若朝露的囊中了。”青年忿忿隐忍着恨意,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傅嬷嬷赞同的点了点头:“是呢!所以,今日老奴得了这物件,便匆匆来了您这里,想着物归原主,还望大少公您好好保管。”傅嬷嬷将其小心翼翼的放置在书案上。 “辛苦嬷嬷了,今后在九妹妹身边儿伺候,自然免不了若朝露发难,你要处处谨慎行事。” “多谢少公关怀,老奴知晓。” “只是,少公您确定要向九姑娘投诚吗?若是板不倒若朝露,被她知晓您暗中保护九姑娘之事,以那毒妇的心狠手辣,将来怀恨在心,今后您必定会受她暗害,老奴担心……。” 青年摆了摆手,制止了傅嬷嬷继续说下去的话。 他拨弄着手里的玉扳指,心中越加笃定,他的这位九妹妹,绝非池中之物。 定不是好愚弄的棋子,这些日子以来,府中有关于温软软的事迹,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这表面上看似温软软处处被若朝露拿捏,但实则若朝露已经毫无察觉的一步步落入了温软软为她量身定制的陷阱里。 “九妹妹,……好戏才刚刚开始,阿兄我很看好你!你可莫要让阿兄我失望。” 温华喃喃自语着,然后淡淡的向身后的傅嬷嬷嘱咐道:“好好照顾我的这位九妹妹。” “是。” “这人啊!年纪大了,耳聋眼瞎实属正常,有个小病小灾的,腿脚不利索,反应迟钝,糊里糊涂也在所难免,府中奴仆多,这样的事也不少,应同理待之。” 温华说完!便起身负手而立,望了一眼这堆满整个墙面的竹简,顿了一下,便悠哉悠哉的离去了。 傅嬷嬷仔细琢磨着青年的话。 不难理解,温华的意思无非是让她该装聋子瞎子,便装聋子瞎子,待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称病装傻,遇到不好解决的事,装糊涂、倚老卖老的搪塞过去。 总之,在这深宅大院里,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为了能给先夫人报仇,她家少公尚且能憋屈隐忍这么多年,她一个做奴仆的又如何不能委曲求全,游走在龙虎之间。 第35章 父慈子孝下的恨 半炷香后,送走傅嬷嬷的闾勿折返回来,紧闭了殿门。 “人送走了?”若朝露坐卧在贵妃榻上,摇曳着手中的锦帕,双眸微眯。 闾勿嬷嬷福礼颔首应道:“是。” “夫人打算如何处置那两个贱奴?” 若朝露思忖了片刻,本来还轻蹙的眉头,一时间又舒展开来。 “那小贱蹄子恩威并施,既是惩处,便是生死不论。所谓有恩必赏,有错必罚,那两个小丫头被潇湘阁的小贱蹄子逼死了,本夫人又能有什么法子。” 一旁杵着的闾勿嬷嬷闻言!瞬间会意,嘴角勾出一抹弧度。 “是呢!夫人所言极是。” 若朝露微微抬眸,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着手去办吧!” “是。”闾勿嬷嬷退避后,殷财阜便又匆匆求见而来。 “夫人,属下无能,属下一时不查,让那人给跑了。”殷财阜略显自责,脸上均是畏惧之色。 若朝露闻言!神色一变,那紧紧握成拳头的手,都恨不得将锦帕揪烂。 她微闭双眸,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那二人你可有找到?” 殷财阜惭愧的摇了摇头:“始终没有线索,不知生死。” 若朝露无奈的轻叹一声! 良久!她才近乎咬牙切齿一般,极力隐忍着暴躁说道:“继续找,本夫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殷财阜忙恭敬应声! 而后又忽的想起了什么?提醒道:“夫人,您可有想过,失踪的那二人或许已经被潇湘阁那边儿的人扣押了?如若不然,又怎会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呢?” 若朝露听罢!忽的睁开美眸瞧着殷财阜,他所言,也并不无道理。 其实她也想过有这种可能,所以才将自己院里的几个奴仆拨去了潇湘阁伺候,以便帮她监视那边儿的动静。 可谁想到,这两个蠢货非但没有赢得花祭的信任,反而还因做错了事被遣送了回来。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让两个蠢货给破坏了她的计划。 不过还好,凤殿还有两个奴仆是她的人,而且潇湘阁内的所有护卫还都是她若家的心腹,想要监视潇湘阁那边的一举一动,也不是难事。 “那二人,你继续搜寻着,潇湘阁那边儿,我自有安排。” “是。”殷财阜恭敬应声后!便退避了出去。 辰时。 闾勿嬷嬷匆匆回到内寝门口,向房内的若朝露微微颔首,表示“事情已经办妥”。 若朝露会意,淡漠的伸出那白皙纤细的玉手,身旁的奴仆见状,恭敬搀扶。 “去松鹤堂。” “是。” 几个奴仆低头垂眸,恭恭敬敬的搀扶着若朝露的手腕,一路去了松鹤堂。 此时松鹤堂内,温家大少公温华正落座于左侧,而温仁守则正襟危坐,坐于右侧。 父子二人正兴致勃勃的下棋博弈。 堂中尊位上的温仁守虽已年过半百,但精神尚佳,气势如虹,只是那张不宜亲近的五官凑在一起,就如同老百姓门口贴着的辟邪门神,给人一种不敢靠近的畏惧之感。 是以!他的几个儿子女儿都不大敢与他亲近,特别惧怕他的威严。 唯一能与他亲近,说得上话的人,除了妾室柳之姿的儿子与女儿外,便只有长子温华了。 “华儿如今的棋艺倒是比以往精进了不少。” 温华闻言!露出一抹从容的笑容来,只道:“儿子的棋艺能有所精进,全是阿父您教得好,阿父爱子之心,儿子深感五内,若儿子有像自己这般蠢笨的儿子,早没那耐心教导了,唯独阿父您,悉心培养儿子到如今,儿子此生,唯有好好敬孝,才能报答阿父的爱子之心。” 温仁守闻言!倒被温华感动了一把! 俗话说年纪越大越像小孩儿,只要你顺着他,恭维他,哄着他,他便欢喜的一塌糊涂。 此时温仁守的眸子里尽显慈父之爱:“你这孩子,还是这般嘴甜,哄着老夫高兴。” 他抬了抬手,示意温华赶紧落子。 温华温和的笑了笑,思忖片刻,落下一子。 “儿子一片孝心,不负阿父栽培,故潜心学习,只为将来能给温家光耀门楣,彼时,阿父只管在府中享福,儿子好好孝顺在您身侧,儿孙满堂,岂不美哉!” 温仁守闻言,心中欢喜,面露愉悦之色,开怀的“哈哈哈”笑了几声! “好好好,为父应当成全你的孝心,我儿温华,不愧是为父最看中的佼佼子。”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除了自己的长子温华,便再没有其他儿女能让他这般心情愉悦了,莫名的心情舒畅,欢喜不已。 温华面带孝顺的笑容,心里却无比厌恶。 他不想讨好他恭维他,更不想见到他。 可他为了能在温家活下去,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活着为自己的母亲报仇雪恨,是以!他才会这般压制内心深处那滔天的恨意,以及翻江倒海的厌恶与愤怒。 他的母亲国朝夫人,便是在他幼时,被父亲的默许与无为下,才间接导致了母亲惨死,他的母亲死后不足三日,父亲便迫不及待的将若朝露扶正,将仅有的父爱全部给了若朝露与柳之姿所出的几个孩子,丝毫不顾他九泉之下的母亲。 温仁守不知温华心中所想,面上依旧露着一抹温和的笑容,抬了抬手。 “华儿,若再不落子,你便要输了。” 温华并不恃宠而骄,反而依旧谨慎的笑道:“儿子的棋艺便是阿父所授,输于阿父,在正常不过,只要阿父赢了,容许儿子讨杯茶喝,这棋输了也值。” 温仁守闻言!再次“呵呵呵”一笑,看来,心情相当的不错。 而此时!温仁守的心腹逅嬷嬷,鞠躬屏气的迈着小碎步,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 她先向温仁守与温华福礼后,才道:“公爷,朝露夫人已至外堂了。” 温仁守抿唇,扬了扬了两指,逅嬷嬷会意,便躬身退避了出去。 温华知趣的上前躬身道:“阿父,儿子告退。” 温仁守面带温和的笑意,本打算让他退避时,忽又想起了什么?叫住了温华。 “华儿……。” 温华本来在转身那一刻,眸色微转,方才还阴鸷的神色,却在转身那一刻,全部敛尽,温和的笑向温仁守躬身道:“阿父,您还有何吩咐?” “为父方才想起,听闻你近日身子不适,可是受了风寒?有没有请儒医来瞧过?你自小身子孱弱,要好好爱护自己的身子才是。” 温华不妨,怔了怔!他的父亲,可从来没有关怀过他,哪怕一时挂念起他的身体,也只是命仆子来探望他,送些补品。 今日到底吹得什么风?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竟然会当面关心起他来。 愣了片刻!温华复又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只道:“多谢阿父关怀,儿子这身体无碍!前些日子请过儒医来看,左右不过是小小风寒,吃几服药也就好了。” 温仁守闻言!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随后面带温和,抬了抬手,道:“那便好,如此!为父便也放心些许。” 温华闻言附和含笑。 “只要阿父身体康健,儿子便能安心,若阿父身子硬朗,儿子才能安康。” 温仁守听罢!会心一笑,上前拍了拍温华的肩膀。 直到今日他才发现,自己的这个大儿子,如今这般懂事,竟比他的其他几个儿女都要孝顺一些。 第36章 花祭处置劣仆的后果 此时!若朝露的身影已踱步至了松鹤堂外,温华识趣,赶忙躬身向温仁守道:“母亲来了,定有要事与阿父商议,儿子这便不打扰了。” 温仁守只和悦的颔首示意,温华便懂事的退避了出去。 松鹤堂外,温华与若朝露擦肩而过,他只温和、含笑的向若朝露颔了颔首:“母亲。”而后再无多余的话,径直走了。 不过,若朝露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异样,杀气腾腾,十分嫌弃。 他们“母子”二人向来都是面和心不和,也不曾有过什么交集,只要这小子不给她找麻烦,身体一日衰过一日,她便也不将他放在心上。 若朝露望向温仁守后,阴戾的脸上很快又装出了一副自责、惭愧的模样来。 委委屈屈的走到温仁守的跟前。 “公爷~。” 温仁守见状!眉头微皱,眼里闪过一丝不耐。 若朝露如今已是人老珠黄,加之她本身也没有美貌之相,虽然装的端庄贤惠,但实则是个女汉子,强势的很。 自打柳之姿入府后,也不知怎的,她便一改往日的强势,学会了向他服软。 也因此!他才更怕与她相处,总觉得这女人后面憋着什么大招要谋害他似的。 他虚掩着眼帘,带着一抹审视的眸光望着她,并没有与她有半点儿亲昵之色,只问道:“你这又是怎么了?” 若朝露委委屈屈的抬眸,一副柔弱且自责的模样,盈盈泪水就在眼眶中打转,再配上她那端庄的仪态,拂柳若风的模样,东施效颦,反而尽显丑态,倒叫人十分嫌弃。 她心里清楚,这招是柳之姿管用的手段,每次都能顺利将温仁守拿捏,是以,她也现学现卖,照搬不误。 全然忘记了她与柳之姿的差距。 温仁守一脸淡漠,假意拍着她的手背安抚了一下 “唉~!你呀!好了,这是受了什么委屈?竟这般奉浼?可是驰儿又闯祸了?还是九丫头又惹你不高兴了?” 也不知为何?若朝露享受着温仁守待她的好,话语温和又带着纵容,只要是她提出来的要求,温仁守都会不遗余力的恩允她。 可是,这种宠爱,却让她感觉不到“爱”,甚至连“喜欢”都从未从温仁守身上感觉到。 “公爷,妾身今日特来向你请罪,还请公爷看在妾身侍奉您多年的份上,轻罚。” 说着,若朝露便要下跪向他福礼。 温仁守暗自无奈,背脊不由得发凉,他一把将若朝露拽了起来,这个女人,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今日这般,倒让他心里发虚。 “哎~!夫人呐!你何出此言呐?” 若朝露顺势起身,委屈的开始红了眼眶,并揪着锦帕拭了拭眼角那本就没有的泪珠儿。 “公爷您也知道,此前,妾身念在苍华妹妹与九姑娘回府难免未经驯顺,没有个懂事的奴仆伺候,便特意在妾身华清苑挑选了几个机灵的奴仆去潇湘阁伺候,可谁知,不知那俩丫头如何惹到了九姑娘,竟将人给打发了回来,逼得两个丫头羞恼的一同自尽了。” “妾身惶恐,不知九姑娘喜好,唯恐惹了苍华妹妹不快,是以,妾身特来向公爷请罪。” 若朝露一副自责委屈的模样,抹了抹眼角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泪水。 她的话里话外都透露着示弱服软的姿态,明里暗里直指花祭的暴戾与乖张。 “逆女,实在无法无天。”温仁守怒极。 “这个温家,还轮不到她一些乡野小丫头做主。” “早知这丫头会变成如今这副乖张的模样,当初便该推拒了这桩婚事,除了这祸害,也不至让这逆女弄得家宅不宁。”温仁守紧紧握着若朝露的小手,满眼都对花祭的不满与斥责。 只是他那诚实的身子,却没有向她靠近一点儿。 若朝露见他动怒,赶紧添油加醋,继续煽风点火道:“她二人毕竟是妾身华清苑的奴仆,平日里做事倒是机灵,伺候妾身也是极其用心,如今那二人因惹怒了九丫头而自尽,妾身实在不忍,不知如何遣返她们的尸骨回他们的家里去……。” 说着,若朝露又继续抹着眼角的泪,一副于心不忍的作态。 温仁守倒是极其耐心,也听得出若朝露的话中深意,他故作温和的望着她,捧着她的小手,劝慰道:“夫人你至仁至善,心有不忍,为夫甚是欣慰,好了,夫人你放心,此事交由为夫来处理,你只管放心。” 温仁守有心岔开话题,便捧着她的双肩,打量着她。 是啊!不过是两个丫头的贱命,根本不影响温家的利益与声誉,也污浊不了温家的门楣。 若是两个丫头的老子娘来闹,随便给几个钱打发了就是,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计较。 再则!那温软软即将嫁入国相府,以后便是杜家的人,他温家既然想攀高枝,便只能暂且容忍温软软的恶行。 温家还有好几个姑娘还未出嫁呢!他不能让这种小事影响到女儿的姻亲,影响到他的仕途。 当初温家护卫打伤周遭百姓一事便已是前车之鉴,若是再将此事闹出去,恐怕望帝真的就要将他罢官免职了。 若朝露不知温仁守心中所想,只觉眼下的他望着她的眸光无比温柔。 忽然,他眉头一皱:“唉~!夫人啊!你看看你,怎么也不好好照顾自己,今日穿的这样单薄,小心染了风寒,再怎么着,也得披件大氅啊!可见你华清苑里的奴仆伺候的不够用心……。” “……?”若朝露不防,怔了怔! 不是,咱不是在商讨温软软那贱丫头逼死两个奴仆的事吗?怎么拐个弯儿就又说到她身上来了? “妾身~……。”若朝露本打算将话题绕回来。 可谁知道温仁守却抢先一步,来了一句:“若是老夫的夫人有任何闪失,定要问罪整个华清苑的仆子……。” 温仁守话落!那不怒自威的气势,直接将若朝露身后的闾勿嬷嬷与两个奴仆给当场吓跪在地。 “公爷恕罪。” 若朝露见状!脑子有那么一刻宕机,这又是哪跟哪啊? 怎么说着说着,绕来绕去,又要治罪她华清苑的奴仆了? “公爷息怒,闾勿嬷嬷是伺候在妾身身边儿的老人儿了,且奴仆们侍候的也很好,左不过是妾身来的匆忙罢了!还请公爷莫要怪罪。” 温仁守的神色肃然,抬手搀扶着若朝露的手腕,幸而他动作快,不然这女人又要跪地向他福礼了。 这些日子以来,这个女人屡次在他面前示弱服软,动不动便对他又跪又拜,搞得他经常背脊发凉,心中发虚不已。 一向高傲、强势的她,如今怎会这般矫揉造作的向他服软? 难不成是受到了他的宠妾柳之姿的启发,还是受到了她的刺激?怎的性格变化如此之快! 若朝露自然懂得审时夺度,察言观色,故而也乖觉的适可而止。 “夫人呐!如今咱们的儿女们都已经长大了,姻亲之事,你得挂在心上,咱们家中最小的那小丫头都与国相大人议了亲,你也得为咱们的儿女多多考虑考虑。” 说到儿女的婚姻之事上,若朝露也是愁的不行。 第37章 春日宴下的北疆民情 她眼高于顶,一心攀附权贵,贪慕虚荣,自然不愿意自己的女儿低嫁,儿子低就,选来选去,只能将主意打到了皇子公主头上。 不过,要为此拉红线,估计得费好一番功夫与手段了。 眼看着二房的温芹已经勾搭到了太子殿下,高枝攀附,将来若真成了,二房的尾巴岂不是都要翘上天了,也就更加看不起她这个由通房抬上来的继室了,甚至的,还可能将她踩在脚下无情的践踏。 不,不行,不可以,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二房的心机得逞,她得为自己的女儿抢占先机。 若朝露无奈的轻叹一声!“儿子们的婚事妾身已经有了意向,唯独女儿们的亲事还无定论,妾身也是愁的很。” 温仁守眸色一动,等的就是若朝露这句话啊! 他赶紧附和着安抚若朝露:“是以,夫人更应该重视起这次的春日宴,将女儿们的姻亲坐定,好好将女儿们的婚事筹备一番,学学宫里的规矩,练一练皇家礼仪,好好在君后面前表现表现,说不定被哪位皇子、郡王看上,也是光耀我温家门楣了。” 温仁守说完!若朝露顿时醍醐灌顶,忽然想起来。 对啊!方才宫里的旨意下来,君后娘娘亲自举办了一场春日宴,与世家大族,百官众臣的亲眷同乐。 此时若朝露那贼溜溜的眼睛忽闪忽闪,心中便有了主意,本来还愁云惨雾的神色,一下子豁然开朗,露出一抹让人难以捉摸的喜色。 “公爷提醒的是,妾身竟一时忘了这样重要之事。” 温仁守温和颔首,说道:“那夫人眼下便去好好筹备筹备,准备三日后的春日宴吧!” 若朝露笑脸盈盈,欢欢喜喜道:“是,妾身这便去筹备。” “去吧!”温仁守迫切的撵客,好抽身去柳霜苑探望他的爱妾柳之姿。 只是,此刻似乎想起了什么的若朝露又折返了回来,温仁守又只能再次陪笑着。 “怎么了?夫人还有何要紧事?” “妾身是想问,这次春日宴,君后可有提及九丫头?若无特意恩旨,妾身便不叨扰九丫头了,她毕竟是在比乡下长大的,许多礼数不甚懂得,宫中规矩也未曾学过,妾身担心九姑娘行差踏错,便不带上她了。” 若朝露不喜温软软,甚至十分厌恶鄙夷凝苍华与温软软母女,他也是知道的。 她想避开温软软,无非是不想让温软软抢了她女儿的风头,以免耽误了温家其他姑娘的好亲事。 但她的担心也是事实,温软软那丫头的容貌也确实貌美,莫说世家大族,就是皇家也没有任何一个姑娘能比得过她。 平心而论,那丫头虽长在乡野,可她那周身的气度与凤姿,倒比皇家公主还要来的端庄温婉一些,尤其是她那周身散发出来的卓然气质,不是随便一个公主、贵女就能比的。 只是可惜!君后早就听闻丞相杜灵与温软软的那段奇妙玄幻的缘分,好奇心上来,便指名点姓要见一见这位被蜀国堂堂丞相惦记了十余年的姑娘。 温仁守无奈叹息!:“夫人啊!旨意已下,君后点名要见一见那九丫头,她不可缺席,春日宴,她必须去。” 什么? 这丫头,居然还是君后点名要见。 这……这不就恰恰阻碍了温柔柔与温绵绵两姊妹攀龙附凤之路了嘛! 不,不行,她得想办法,想个万全之策让温软软抢不到两个宝贝女儿的风头才行。 “那,那妾身便先下去筹备了。”若朝露神色微凝,施施然的退出了松鹤堂,也不知道她心底在谋算些什么?心不在焉。 目送着若朝露离开后,温仁守便急不可耐的匆匆去了柳霜苑。 又是一个漫漫长夜。 丞相府皎湄堂内的一角忽然传来一阵异动,耳目聪灵的杜灵早已发觉。 他拿起一卷竹简,娴雅的一面处理着竹简内的奏情,一面淡然道:“无为,你是要本相亲自请你现身?” 杜灵话落!正殿内便忽然闪过一阵人影,那速度之快,犹如窗外的微风飘过。 不过眨眼的功夫,杜灵的面前便立了一位身着玄色紧身衣的少年。 这少年便是杜灵的心腹暗卫,名——无为,是蜀国顶尖高手。 他的容貌倒是生的不俗,有几分俊逸,而且此人身姿挺拔、伟岸,身手敏捷,手持一把亢龙剑,一身玄色紧身衣更是将他那强壮的体魄衬的魁梧有力。 无为尴尬的笑着挠了挠后脑勺:“属下终究是瞒不过爷您的耳目。” “你也跟了本相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跟个孩童心性一般。” 无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爷您盖世无双、万人无敌,属下将爷您视作良师,只盼武艺精进,可没想到,您文武双全,属下难以超越。” 杜灵闻言!眉头一挑。 这小子,怕不是用尽了毕生所学,才吐出这么几句卖弄学识的谈吐来吧! “北疆可有什么异动?”杜灵继续翻阅着垒成一座座小山的竹简,一面问道。 无为闻言!不再嬉皮笑脸,肃然道:“北疆有密信遣达,请爷过目。” 无为从袖中取来一封密件,呈递到杜灵跟前。 杜灵接过密件,仔细阅毕,本来还舒展的眉头,却在忽然间微微皱起。 北疆乱象一直都是望帝头疼的问题,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已是风雨欲来风满楼。 而镇守北疆的骠骑大将军,正是端荣贵妃的幼弟,礼家的嫡幼子——礼记。 粗略算来,他已有好几年未曾收到礼记的奏呈了。 这其中,变故颇多,只怕与礼家牵连甚广。 “骠骑大将军与礼家可有密信来往?” “有,不过都是些报平安的信笺,并无异样,一月两封,从不间断。” “不过……。”无为迟疑的望着神色凝然的杜灵,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杜灵扫了无为一眼,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无为见状!这才大着胆子说道:“北疆匪患横行,天灾泛滥,百姓流离失所,如此天灾人祸,已致民不聊生,但就是如此!仍有官宦敛财纳贿,搜刮民脂民膏,一时间,北疆百姓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杜灵闻言!心中惊骇,甚至是愤怒交加。 礼记乃镇守北疆的骠骑大将军,不问民情,不处民事,居然还敢独享安逸,逃避责任,连一封民情奏报都未曾呈请来都。 这个蠢货,到底在北疆都做了些什么? 如此大事,他竟然敢隐瞒不报,对贪赃枉法之臣,流离失所的百姓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杜灵神色凝重,眉头微皱,一副王者嗜血的模样尽显龙颜震怒的威慑。 无为不敢再多言,心中同样是愤怒值拉满,恨不得立刻飞去北疆将无所作为的礼记给暴揍一顿才解气。 “无为,速请左政史,莫要惊动任何人。” “是。”无为恭敬的应答一声!随后便迅速办差而去。 第38章 花祭复仇的决心 左政史——成思玄烨马不停蹄,直奔丞相府而去。 而意外接到消息的雁鹰也匆匆回到了潇湘阁,向花祭回禀事宜。 “少主子,北疆那边儿传来了消息。”雁鹰从袖中取来一方锦帕递给花祭。 花祭仔细阅毕,眉头微蹙,锦帕里面的内容除了关于礼记的详细记录,还有礼家所有秘闻。 尤其是当年她的爱徒度敏敏惨死的过程。 花祭那含着泪光的美眸中,闪烁着无比骇人的阴鸷,她将那方锦帕死死握在手心,神色凝重。 雁鹰只见花祭思忖片刻!不见其动静,一时心急:“少主子,此等极恶之人,应当除之而后快。” 雁鹰一心只想为度敏敏报仇,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只要能逮住机会,他便要大开杀戒。 “莫急,我自有打算,若是就这么让他死了,岂不便宜了他。” “记住,死并不可怕,生不如死才有趣。”花祭那粉嫩的面颊上略带一丝狠厉,一双深眸光泽透亮,殷红润泽,且邪魅轻勾,如同赤红的血色蔷薇。 雁鹰瞧着,便知道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少主子打算如何……?” 花祭扫了一眼手里的锦帕。 因心中愤恨,手心的细汗已经将锦帕浸湿了一块。 她思忖片刻,良久!嘴角才勾出一抹邪魅的弧度来,只是那抹笑,带着一丝苦楚与愤然。 她口齿轻启,缓缓道:“罪证确凿,民怨达天,无处可逃。”呵!呵呵呵!“他是怎么迫害敏儿的,我便怎么折磨他。……本姑娘,要他,生不如死。” 说着,花祭便将手里的锦帕放入油灯中,直至慢慢烧尽。 雁鹰闻言!心中的不忿与怒火也被激起了千层浪,他那因仇恨而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着。 不多时! 丞相府那边儿也给温情传来了消息,她匆匆踏进书房,向花祭呈秉。 “师父,方才国相大人匆匆召见了左政史大人,还派遣无为送来了消息。” “出什么事儿了?”花祭不免担心,亦有些好奇。 自古以来,重臣召见,必有紧急之事,若非迫不得已,一朝朝臣是不会轻易会见。 温情想了想道:“北疆,礼记,暴乱,瘟疫横行,已致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 花祭闻言!倒也不吃惊。 当今君王勤政爱民,治国有道,他呕心沥血为国为民也都是兢兢业业,更是不敢松懈一刻,他深知民不聊生之时,便是国运衰败之日。 只是后宫端荣贵妃是他的心头肉,万分宠爱,可谓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万千宠爱于一身。 只要端荣贵妃有心隐瞒,全心维护她的弟弟礼记,便会极力压制北疆的消息传入望帝的耳中,加之她再与权势滔天的礼家里应外合,将如此天大的事瞒过望帝的耳目也不是难事。 是以!前朝、后宫、政堂之上,都无人知晓北疆民情,更不知北疆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如果,礼记的罪证确凿,贸然呈报正殿,望帝知道后,又会是怎样的心情?是否会舍得惩处礼记? 要知道,礼记可是端荣贵妃礼柔的亲弟弟,端荣贵妃又是望帝的心尖宠,万般爱护,极尽偏爱,不知道在礼记罪行昭告天下之时,望帝又会不会狠下心来惩治礼家呢? “如此说来!国相大人是有意派遣左政史大人暗中查处此案?”花祭一面取出一卷空白的竹简,仔细的书写着什么?而后一面向温情问道。 温情神色肃然,一一答复:“并不是,而是派遣了成思家的小少公——成思予泪暗中彻查。” 花祭闻言!倒觉得这名字甚是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见过? “这个人……?我好似有些印象……?” “是吗?听闻此人一表人才,智慧过人,自小便学识渊博,而且,这位小少公还很受君主器重呢!只是可惜,身子不大中用,十分娇弱,区区风寒便能让他卧床不起。”温情一面说着,一面起了疑心。 “咦~!奇怪,这位小少公身子如此孱弱,又怎能堪登大任?国相大人又为何会看重这么一个病秧子?就不怕这位小少公承受不住路途的艰苦而一命呜呼了吗?” 温情能想到的,花祭自然也能想到,但他始终是杜灵信任的人,她也没有理由更没有权利怀疑。 花祭思忖片刻!似乎有了主意:“病娇公子,弱柳风。他这一路必然艰险万难,若是大蜀损失了这么一位才华横溢的少年郎,那可真是可惜了,如此!咱们何不助他一臂之力,护他往返平安。” “师父的意思是……?”温情不确定的再三问道。 花祭嘴角勾出一抹弧度,将书写好的竹简递给了温情,只道:“务必亲自交付到清欢手上,成思家小少公的安危,便由你好生护送,莫要有所差池,记住,一定要暗中保护,此人若可用,护之,若不堪大用,弃之。” 温情接过竹简,肃然的应是一声!随即便退出了书房,办差而去。 “少主子打算收揽此人?”雁鹰不确定的问道。 花祭淡笑着摇了摇头,只道:“这世间最不缺的,便是聪明人,与聪明人为伍,得不酬失,功不半劳。用才,需隐而不露,弃局,才不沾自身,以此,方不涉入局中。” 雁鹰一知半解,参不透花祭的话中深意。 花祭见他懵懂,只温和一笑,也不纠缠于与他说教,只道:“华清苑那边,可有动静?” 雁鹰闻言!猛然回过神来,回道:“属下暗中查到,若朝露身边儿的殷财阜似乎弄丢了一个重要之人,正偷摸派遣了人马私下寻找此人。” “哦~?若朝露如此大费周章,想必此人定是极其重要之人了。” 雁鹰肯定的点了点头。 “此人关乎于您入都途中受刺一事,想必若朝露急着灭口,却不小心让殷财阜办砸了差事。” 花祭闻言!轻声讽笑:“如此!那便有意思了。” “不过……。”雁鹰迟疑了片刻,终不知如何开口。 花祭见状!只向他抬了抬手,示意他直言不讳。 “方才属下瞧见若朝露行色悤悤的去了青松堂,想必,便是因为那两个生死不命的小丫头。” “那二人,当真死了?”花祭仍有怀疑的问道。 “已经死透了。” “这个女人如此浮躁,不过是两个丫头便坐不住了,也不知,他这当家主母的位置是怎么坐上去的?还稳坐了十余载,威慑不衰。” “兴许是家族势力帮扶,有母族倚仗,其父若裴虽官阶不高,但近几年在温仁守的游走下,母族逐渐势大,若是想撑起若朝露的主母地位不败,也是易如反掌。”雁鹰冷嗤着。 他家的少主子不就是因为家世单薄,身份低下,又无母族撑腰,才落得惨死的下场嘛! 那礼家不就是活脱脱的例子嘛!仗着家族权势滔天,为非作歹,手段阴毒,活生生折磨死了度敏敏,此仇不报,他雁鹰枉为人。 花祭见他画着女妆的脸上再次升起一抹怒色,而且阴戾的眸子里全是杀气。 她担心他会因冲动坏了自己精心设计的谋划,便劝道:“你放心,眼下还不是复仇的时机,你一定要沉住气,咱们得慢慢清算他们的罪恶,一点点将他们打入地狱,但,在他们活着的时候,本姑娘也要让他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第39章 狗狗祟祟的细作丫头 翌日清晨。 霜梅居外 两个鬼鬼祟祟的奴仆端着装满点心的托盘,小心翼翼的在回廊上观望,见堂中四下无人,这才蹑手蹑脚的往堂中正门而去。 只是当二人畏畏缩缩刚要踏进堂内时,身后便传来了一阵警告的咳嗽声! 二人吓了一激灵,还来不及转身看看身后的人是谁?便慌忙的跪地匍匐着。 连同手里的托盘都被摔在了地上,而那托盘里的点心也滚落了一地。 虽然没能看清背后之人是谁?但只听那声音便知此人是雁鹰无疑了。 这个人,可是整个温府都闻风丧胆的存在。 只因他不苟言笑,模样阴冷,让人难以亲近以外,还有那张男不男女不女的浓妆怪脸,再配上他那魁梧高大的身板儿,也足够让人心中生畏。 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像极了地狱里的索命鬼,光他一个眼神,就能将奴仆们吓破了胆。 更何况,他的主子还是温家九姑娘,未来的国相夫人,只要她的命令一下,雁鹰便是撒了欢的用上他那珍藏了八百年的十八般酷刑来折磨犯了错的人。 “你二人在此作甚?” 雁鹰半蹲着身子,在两个丫头的耳边揶揄道。 两个奴仆闻言!吓的魂飞魄散,全身哆嗦。 “奴……,奴等是来给……给九姑娘送膳食的。” 雁鹰扫了一眼地上散乱又沾了污泥的点心。 她们倒是没有撒谎。 只是,他家少主子有严令,不许旁的奴仆无命令不得踏入霜梅居半步,可见,这俩丫头是居心不良。 随后,他又将目光落在了那点心上,趁着两个丫头害怕的将头埋在膝前时,便偷偷藏了一块糕点在袖中,站起身来。 故,严肃道:“你们平时里就是这般违逆主子的吗?亏你们也是各位夫人公爷调教出来的丫头,竟这般无规无矩,你们温家的礼数,倒是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雁鹰此话一出!两个丫头便如惊弓之鸟一般,身子不由得哆嗦因颤。 此刻想起先前被花祭打发出去的两个丫头,她们的下场不可谓是惨不忍睹。 俩丫头心中惊惧,直冒冷汗。 那,便是她们的前车之鉴啊! “奴……奴等不敢,奴等知错,奴等今日见九姑娘近前无仆子伺候,这才斗胆前来侍奉,还请雁嬷嬷赎罪。” 雁鹰揶揄轻笑一声! “哼!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尔等敢违逆主子严令,实乃大罪,当处……。” 两个唯唯诺诺的小丫头闻言!身心巨颤,再次被惊吓到的二人,赶紧向雁鹰磕头求饶。 雁鹰本打算将计就计,处置了两个不懂规矩的丫头。 可谁知!这会儿堂内的阿娇却匆匆走了过来,向他摇了摇头示意。 雁鹰见状!瞬间会意,便一改方才那要吃人的模样,说道:“今日念在尔等初犯,得过且过,便暂且放你们一马,以观后效。” 两个丫头闻言如临大赦,赶紧千恩万谢的向雁鹰磕头。 “多谢雁嬷嬷……。” “多谢雁嬷嬷……。” “退下去吧!” 得到雁鹰的“开释”,两个丫头连滚带爬起身福礼退避。 可刚要逃命似的两个丫头,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的折返了回来,恭谨的匍身收拾着地上的残局,甚至还带走了地上散落的所有点心。 正所谓此地无银三百两,雁鹰与阿娇对视一眼,便知其中有鬼。 直到两个丫头的身影渐渐远去,雁鹰才随同阿娇走进了堂中回话。 “少主子。”雁鹰规矩的拱了拱手。 “阿祭……外面的人,已经打发走了。”阿娇上前回禀着。 早已梳妆完毕的花祭,优雅的坐在贵妃榻上,扫了雁鹰一眼。 今日她穿的是一身淡青色衣裙,束了一个慵懒的发髻,钗环简单,却十分典雅。 她凤姿万千,别样俏丽,一举一动都是那样的仙姿夺目。 雁鹰将藏在袖中的点心递给了阿娇,阿娇闻了一闻,没有觉出异样,而后转交给了花祭。 老远,花祭便察觉到了那点心的不同寻常,当她拿在手上,粗略一闻,果然,这东西有问题,被下了毒。 “此物可有不妥之处?”阿娇从花祭那表情细微的变化中,看出了端倪。 她方才闻过,这点心没有问题啊?可为何花祭的神色会闪过一丝异样? “辛夷花,微毒,下的不多,若误食,只会吃些苦头,但不会致命。” 花祭此话一出!房中的所有人都被不小的惊了一把! 谁这么不怕死?竟敢在青天白日毫无掩饰的谋害府中少主子。 背后之人是不要命了吗?简直丧心病狂。 阿娇光想想都觉得后怕,若是被她们得逞了,那她的花祭岂不是要任人宰割了,阿娇想着,便生出一抹自责来。 “阿祭,都怪我,是我粗心了,幸而今日被雁鹰发现,不然可真就……。” “阿娇姐姐莫要自责,这世间,有心之防不住,无心之人,柳成荫,一窝豺狼何其多,便是严防死守也是防不住的,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花祭神色自若,温和的宽慰阿娇。 阿娇不甘心,也不服气,凭什么她们家阿祭就该被她们暗害,而她们却悠然自得过着无忧无虑的舒坦日子。 她要为花祭讨回一个公道,她要为花祭出口恶气。 “待我绑了她们来,严刑拷打,揪出那 下毒之人,严惩不贷。” 阿娇气势汹汹,说动就动,生怕那俩丫头跑了似的,都恨不得自己能长一双翅膀飞过去捉拿那两个丫头问罪。 “阿娇姐姐……。”花祭给了雁鹰一个眼神,雁鹰会意,便迅速将阿娇拦了下来。 她的阿娇姐姐为了她可以不要命,她这是心疼她,她懂,可眼下还不是时机啊! “雁鹰,放开我,我要去抓了那两个丫头,将下毒之人绳之以法。”阿娇不断挣脱着雁鹰的束缚。 雁鹰无奈垂了眸子,暗自叹息! 大家都说好了的,入都只为度报仇,今后处处都要谨慎行事,不可冲动坏了报仇的大计。 可偏偏阿娇是一个明火执仗的性子,不会隐忍,撑不住气,所以很容易打草惊蛇暴露身份。 如果不拦着她,估计得分分钟被帝王株连九族。 “阿娇姐姐,你忘了曾经明锦阿姐是怎么嘱咐你的吗?” 花祭的一句话,瞬间让她冷静了下来。 是啊!曾经明锦对她多番叮嘱与训诫,时常提点她要学会隐忍,不可因冲动坏了大事。 可偏偏她就是改不了这性子,屡次冲动被人牵着鼻子走。 阿娇自责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脑袋瓜子。 哎呀!她怎么能这般冲动呢?真是,没用。 她惭愧的望着花祭。 “阿祭,我真是老糊涂了……。” “我知道阿娇姐姐你是心疼我,我自然也舍不得阿娇姐姐你为我涉险。”花祭温和的露出一抹笑容来。 在这个世上,除了阿娇和她身边儿的几个徒弟,还真没人会关心她爱护她心疼她的,所以她很珍惜,将她们视作血肉亲人。 阿娇虽比花祭年长十几岁,但性子却还不如一个在深宅里讨生活的三岁小娃娃。 而这方面,她确实也得好好改改,不然将来很容易坏了她的大事。 第40章 蹊跷的春日宴 “只是奇怪!那二人可是柳姨娘千挑万选送来的丫头,按理,她若有谋害之心,当初就不会刻意透露出若朝露身边儿还有殷财阜这么一位得力心腹了。”雁鹰岔开话题,提醒了一句。 阿娇想了想,眸子一转,大胆揣测道:“兴许是那柳之姿天生反骨,只是表象上装的一副与世无争的恭顺模样,但实则暗地里是若朝露的爪牙。” 花祭不置可否,暗自思忖着。 柳之姿与若朝露向来是面和心不和,在这宅子里斗了十多年,仇怨已深,她恨极了她,恨不得立刻让她去死。 想当年,她盛宠一时,风光无限,若朝露快要嫉妒疯了,她害怕柳之姿先一步怀上男丁,令她地位不保,便以目无礼教为由,将她禁足,令她失宠,还偷偷让奴仆给她灌下绝子汤,好让她终身无法再有自己的孩子。 为了以绝后患,若朝露还命人送信告知家中其父,让他想办法将柳之姿的母族拉下马,以免成为她的心头大患。 可谁知!若家还没有动手,柳之姿的父亲便因剿匪有功得到了提拔,还被当今太子看重。 是以!若家想要再动柳之姿母族便棘手了许多,到目前为止,若家都还不敢对柳之姿母族轻举妄动。 是以!柳之姿的禁足便迎刃而解,时至今日,地位依旧不减。 只是两家的家族势力悬殊,柳之姿还不敢与若朝露撕破脸。 哪怕后来在若朝露手里承受了许多委屈,也只能默默隐忍,讨好卖乖。 也幸而当初那奴仆胆子小,不想做下伤天害理之事,便将那碗绝子汤掉了包,换成了红糖水。 所以,在后来,若朝露渐渐放松警惕之后,她便一连生下了三个子女,而且都平安的长到了成年。 能在若朝露那阴毒狠辣的爪牙下活的如此有滋有味,还将三个孩子安安稳稳的抚养长大,可见,这位柳之姿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想必手段也是极其了得。 那日归府宴,柳之姿便发现,她们的这位九姑娘可不是个软柿子,有魄力有手段,处事雷厉风行、从容淡定。 且瞧着,她与若朝露有着让人猜不透的贸首之雠的架势,思量再三,这才有了攀附之心,拉拢之意,结盟之志。 或许!若朝露早已猜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想借刀杀人,构陷柳之姿。 而这把刀,便是花祭。 花祭捧着字字奉上来的茶水,不屑的冷冷一笑,思忖片刻,脑子里的计划一闪而过。 “如此!那咱们便将计就计。” 几人听得云里雾里,甚是不解。 记得当初,端荣贵妃的嫡妹礼园不就是以这种手段迫害她的爱徒度敏敏的吗?既然这样!她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借用若朝露为柳之姿铺设的陷阱,来狩礼家这条张狂的鬣狗。 而这时!第一个发现殿外闾笏嬷嬷身影窜动的阿娇,赶紧上前提醒道:“阿祭,闾勿嬷嬷来了。” 花祭回过神来,抬了抬手示意,阿娇这便亲自笑迎闾勿嬷嬷去了。 雁鹰与字字迅速规矩的垂首两旁。 直到阿娇将闾勿嬷嬷迎了上来。 “哟!九姑娘,您才起呢!方才朝露夫人探望了苍华夫人,寒暄了片刻,说了一会儿话,朝露夫人便走了,这不,苍华夫人便得了消息,来寻九姑娘了。” 花祭端坐在贵妃榻上,仪态端庄,温和道:“哦~?夫人寻我何事?” 闾勿嬷嬷神色依旧平淡,但却礼数周全的回禀道:“主子们说话,老奴哪敢偷听,是以,到底是何事?老奴也不知。” 闾勿嬷嬷说着!殿内所有人都怔了怔。 今儿怕是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了? 若朝露破天荒的来探望凝苍华,难道,这毒妇又有什么毒计要施展? 花祭心里正想着,凝苍华便来了。 “苍华夫人……。”众人微微向她欠礼。 凝苍华只是颔首。 花祭起身,搀扶着凝苍华道:“阿母,你怎么来了?” 凝苍华温柔的拍了拍花祭的小手,面露温和之色。 “我这时来,便是要告诉你,方才朝露夫人来知会,过几日君后娘娘举办了一场春日宴,指明要见一见你,所以特意交代,要软软你好好准备准备,学一学皇家礼仪,以免到时面见了君后时行差踏错。” 花祭闻言!暗自长舒了一口气。 她原以为若朝露去了娴雅居,为难了凝苍华,所以才在这一大早上的跑来找她。 不过,凝苍华提及春日宴,倒让花祭脑海闪过一抹寒芒。 她忽然发现,今日那两个丫头向她下毒一事,与那春日宴莫名的契合。 若是如此!她便能猜到,为何那毒下的那么怪异,并不会致命,只是会让她吃些苦头罢了! 原来…是有人不愿意让她去春日宴抢风头,成为她女儿们攀高枝的绊脚石。 这个女人,心思也忒狭隘了,也不想想,她花祭已是国相大人的未婚妻,再怎么抢风头,也影响不到她的宝贝女儿“相亲”啊! 苍华夫人望着花祭发愣!有些疑惑。 她细细望着花祭那认真沉思的模样,不由暗自惊叹一声!还别说,本就貌美无双的花祭,在回到温家,做了大家闺秀之后,便更添了几分端庄与丽色。 她气质卓然、大方得体,脸色红润又有一双自带明亮清澈的美眸,衬得她灵动靓丽,妩媚而不艳俗。 自古以来,母女之情最是珍贵,血浓于水乃一辈子的至亲。 若是能拥有花祭这么一个玲珑剔透且乖巧的女儿,也不错。 阿娇见一旁的闾勿嬷嬷正审视着母女两个的一举一动,赶忙上前向花祭提醒道:“姑娘……。” 母女两个方反应过来,赶紧松开彼此拉着的手,装模作样的相视笑了笑。 有闾勿嬷嬷在,她们母女确实不好拉家常,也不能演的太过,不然,容易露馅儿。 闾勿嬷嬷虽不疑有他,但也明白母女亲情最是珍贵,自然是有体己话要说的,她一个外人,如何能打扰人家母女闲话!便赶紧知趣的告退。 阿娇见状!随同闾勿嬷嬷、雁鹰与字字一起退避了出去,唯留脉脉一人伺候足矣。 待到闲杂人等退出去后,二人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收敛起了方才那精湛的演技,紧绷的心绪也才放松了一些。 二人相对无言。 直到脉脉奉上两盏温茶,花祭才轻轻抿了一口问道:“除了阿母与若朝露提及的春日宴一事,若朝露可还有为难阿母?” 凝苍华温和的摇了摇头,神色之间满是欢愉。 “没有,只是闲话了片刻罢了!” 花祭抬眸瞧着她那脸上的喜色,心中略疑。 她正想试探凝苍华今日的心情为何如此之好时,凝苍华倒先温和的冲她笑道:“昨日软软来信,说,公婆待她极好,如亲女一般,眼下,身子已经显怀,只是胎动频繁了一些,吃了你给她开的安胎药,身子无有不适,而且,贤婿待她也上心,日子过得顺心顺意,……哎哟!你说,这孩子,也是福分至此,我啊!真是替她高兴……。” 说着!凝苍华的脸上便浮现出一抹肉眼可见的愉悦,洋溢着欣慰而欢喜的神色。 花祭不由得暗自讽笑一声!也不知当初是谁!死活看不上男方,各种贬低和嘲讽,甚至还逼着自己的女儿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虽然她这个女儿叛逆、执拗,作风有失大家闺秀的风范,还做出未婚生子、与外男苟合的这种不耻之事,但这一切不都是她这个做母亲的贪慕虚荣、攀附权贵所导致的吗? 第41章 另取一名,为袅袅 “那便恭喜母亲与阿妹了,一会儿我让字字备一份贺礼给阿母,代我转交阿妹,就当是我的心意。”花祭漫不经心的一面喝着温茶一面幽幽说道。 凝苍华闻言!本就见钱眼开的她,当时便心花怒放,眼里冒星星了。 “瞧你这孩子,也忒用心了,软软能有姑娘你这么一位时时想着她的阿姐,可真真是她的福气……。”凝苍华心中欢喜不已,笑的合不拢嘴,还一个劲儿的向花祭溜须拍马。 花祭不动声色的温和一笑,耐心的听着她喋喋不休的絮叨。 一旁的脉脉却见着她越说越起劲,已然忘了自己的身份,话语中尽是狂妄之语,她怕这凝苍华一时激动再说出什么露馅儿的话,便赶紧制止道:“苍华夫人慎言!这里是温家潇湘阁霜梅居,不是你娴雅居。” 经过脉脉这么一呵斥! 凝苍华突然反应过来,回忆起方才的话,心中惶恐,再瞧了瞧花祭那清冷又带着一丝威严的神色,心底更加慌乱起来。 “哎哟……!瞧我这张嘴……。”凝苍华一面轻轻拍打着自己的嘴,一面四下打量,看看屋里屋外还有没有外人在,直到没有发现什么不妥,才愧疚道:“那……那个!软儿,我也是一时欢喜,替你阿妹高兴,竟忘了这茬,说了些胡话,好在你院里都是自己人,不然,我难辞其咎。” 花祭淡然的扫了她一眼,神色如常。 “今后阿母多多注意一些便是,也没甚要紧,阿妹毕竟是阿母的亲生女儿,她若过的好,替她开心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以后阿母稍稍警惕一些便好。” 凝苍华不敢再贸然搭话,只小心翼翼的抬眸扫了门外一眼。 好在花祭依旧对她和颜悦色,这才笑吟吟的颔首附和。 花祭温和的露出一抹笑容,再次开口道:“索性今日是私下里,也无妨,只是阿母您也知道的,你曾也是这温家府宅里讨生活的,最是清楚这深宅大院里的规矩不是摆设,多少有心之人偷偷盯着咱们潇湘阁呢!” 凝苍华显然已经知错了,面露尴尬与自责之色。 她平日里倒也算稳重,也从不喜形于色,规矩礼数有时候做的比花祭还要来的谨慎、严肃一些。 可今日她的宝贝女儿来信,说是她的日子过的有多好多好的,公婆待她如亲女,丈夫待她也知冷知热,她自然是真心为自己的女儿高兴,便一时忘了这茬。 “我……我知道了,方才提起软软,我一时高兴,便说漏了嘴……。” “苍华夫人,您又说错了……。”脉脉见她不记打,还在胡言,便赶紧提醒她一句。 凝苍华立时又反应过来,一脸的羞愧之色。 “哎~!好好好,记住了,我记住了,一定改,只是我一时还不习惯嘛!……。”凝苍华面露真诚与认真之色,再次保证道。 花祭倒也不怪她,只是温和的笑了笑,思忖片刻,说道:“今日便罢了!毕竟是私下里,既然阿母改不了口,那便与阿妹另取一名,为袅袅如何?” 凝苍华闻言!哪有不依的,便笑吟吟赶紧向花祭附和:“好~,好好好,都依你。 花祭为了安抚她,以免落她埋怨,生了隔阂,容易被外人利用,便再次安抚道:“阿母放心,再过些日子,我便会寻机让阿妹正大光明的回温家,以温仁守幼女的身份入府认亲,绝不让阿妹委屈了。” 凝苍华一听,面上再次浮现出一抹喜色。 只是,思忖片刻!她又忽然愁云惨雾起来。 “软软,你莫要玩笑,此等大事可不是你我说了算,你如今已经顶替了软软的身份入了都进了温府,一旦暴露,便是欺君之罪,又如何能让软软正大光明的回到温家?岂不胡闹?” 花祭安抚着拍了拍凝苍华的手背,说着:“阿母放心就是,难不成,您要软软一辈子不与温仁守父女相认?” “可是,这关乎皇家颜面,君主龙恩,圣旨已下,你必须是温软软,不可违逆,龙威不可犯,一旦行差踏错,便是诛连九族的大罪,此事莫要再议,将来再说吧!” 花祭第一次见凝苍华这般严谨、认真,便只好颔首答应了一声“好。” 凝苍华见状!这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慈爱的拍了拍花祭那白皙粉嫩的手背,道:“软……呃!……袅袅送来的信,我已烧毁,没有旁人知情,你只管放心。” 花祭放心的点了点头:“那便好,今后若温家的人让阿母受了什么委屈,您尽管来告知女儿,女儿定会护你周全。” 凝苍华闻言!感动之余,也不免担忧花祭的处境与安危,不愿意事事都叨扰她。 故而说道:“你我皆入这深宅大院,事事都需小心谨慎,规矩礼仪一样不能马虎,再过些日子,你便要出嫁,将来便是国相夫人,也就等同于与家人隔绝,以后,你便要与国相大人互相扶持彼此照应,也免不了要游走在前朝、后宫的血海中攀爬。您一日登高位,所见风景自然与你还是姑娘时所见大不相同。” “你自也要万分小心,不必时时记挂着我与软……袅袅,我们都好,都好,你放心,我与袅袅,虽无法帮衬你什么,但也绝不会拖你后腿,你只管放手去做。” 凝苍华一番发自肺腑的知心话,竟让花祭狠狠的感动了一把! 她虽爱财如命,贪慕虚荣,一心攀附权贵,但却不失善良与本心,这就很好了。 花祭伸出那白皙的纤纤玉手,拂了拂凝苍华那额间一缕散乱的青丝,以示亲厚。 凝苍华不防,怔了怔! 这丫头,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心软与感性,人这一生,你太过于善良,便注定要受多少委屈。 “阿母真心心疼我,我知道,只是,阿母与阿妹也要万分保重,处处谨慎小心,我们母女三人,都要好好的。” 凝苍华动容的双眸含泪,轻轻“嗯”了一声!然后紧紧握着花祭的小手,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 “哦~!对了阿母,听闻舅舅一家便要抵达蜀都了,不知阿母可有安排妥当?” “软儿放心,我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安置的,已经安排妥当。” “那就好,舅舅一家回都的消息,还望阿母先瞒着,莫要告知任何人。” 凝苍华自信的拍了拍花祭的小手,保证道:“放心吧!我嘴严着呢!谁都不告诉。” “好~。” “只是……?”凝苍华略有不解,她不明白花祭为何要将她的母家兄弟姊妹都接来蜀都?所以想要问个清楚,以免到时候出现什么没必要的差错。 “只是不知,你为何执意要将我母族兄弟一家迁来蜀都?” “实不相瞒,我母家并无强大的母族帮扶,又无实力倚仗,家里兄弟姊妹也都是农户出身,就怕来了都城,惹了笑话,行差踏错坏了你的谋划便不好了。” 凝苍华心中担忧。 她不是不想母家家族兴旺鼎盛,再创祖辈们的辉煌,只是她的母家衰败已久,难以兴盛起来,她的几个兄弟姊妹都出身农户,没有学识,没有礼仪,没有规矩,恐怕上不了台面。 花祭拍了拍凝苍华的手背,以示安抚。 “阿母放心,我自有万全之法,只要阿母肯配合,一定不会行差踏错,也请阿母信我。” 凝苍华见花祭如此自信与笃定,心下才放心了些许,面色由担忧转为喜色。 “好,就依软软的便是,我一定不遗余力为你办妥。” 第42章 负荆请罪下的阴谋 阿娇送走凝苍华后,却见一个丫头低头垂眸,畏畏缩缩的跪在殿门外。 她仔细一瞧,咦!这不是今早被雁鹰吓退的两个送点心的小丫头吗? “你这丫头,跪在这里做什么?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潇湘阁苛待奴仆呢!”阿娇显然不悦,呵斥道。 这要是传出去,花祭的名声估计又要被那些黑心肠的人添油加醋给造谣出去了。 那丫头身子微颤,不敢抬眸,只抽泣的往地上磕头道:“阿娇姑姑,奴知错,特来向姑娘请罪!” “……”阿娇一听!不防,懵了,她这又是闹哪一出?请哪门子罪啊? 阿娇神色一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芳儿。” 阿娇不耐的白了他一眼,再没理会,只是不急不缓的走到花祭跟前。 见她正在认真的看着兵书,神色自怡,便小心翼翼的为她添了茶,才说道:“阿祭,今早被雁鹰撵走的两个丫头中,一个名唤——芳儿的,正跪在门外请罪呢!” 花祭闻言!不动声色的扫了殿外一眼。 “她倒是个聪明的。” “……。”阿娇闻言!立时又懵了。 那丫头看着就像个蠢笨的,怎么就聪明了? 方才明明已经放过了她二人了,又没有说要惩罚她们的意思,只要今后她们好好做事便可。 可这丫头,又无缘无故跑来请罪,岂不是蠢笨至极。 不过,花祭看人倒是很准。 “让她进来回话。” “好。”阿娇懵懂的向她微微福礼,而后便带着疑惑走出书房。 今早这俩丫头被雁鹰训斥着离开后,芳儿便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她数了数托盘里的几块点心,明显少了一个。 心中惶恐不安,若她猜测的不错,眼下那有掺有毒的糕点已经在九姑娘的手里了。 身为奴仆,毒害主子乃是大罪,而且可能还会牵连家里人。 她深知自己已无法逃避罪责,便打算来个死无对证,或是一人揽下罪责,至少不牵连母家。 可是,她始终做不到亲手了结自己的性命,几次尝试自缢都以失败告终。 芳儿无法,思忖片刻!也就只能选择等待九姑娘亲自问罪的命令了,至少不用自己了结自己。 只是,她等来等去,却始终没有等来潇湘阁那边儿来问罪的消息,反而静的可怕。 芳儿心中越加惶恐不安,甚至焦躁忐忑。 她在房中踱来踱去,又见与自己一同参与谋害九姑娘一事的同伴却跟个没事人儿一样,只觉愚蠢至极。 芳儿思忖了片刻!心生一计,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来。 或许,这……便是那芳儿冒死求得一线生机,特意来请罪的原因吧! “九姑娘……。” 芳儿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畏畏缩缩的匍匐着。 花祭放下手里的竹简,漫不经心的望着地上匍匐的芳儿。 她神色温和,却处处透露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你倒是说说看,你来,是请什么罪?” 花祭话落!芳儿身子便颤抖了一下,随即从袖中取来一块糕点,唯诺的低头垂眸双手奉上。 阿娇眸色微动,哟!这不就是今早她们送来的那盘有毒的糕点嘛! “你直说无妨。”花祭饶有兴趣的望着她。 芳儿羞愧的低着头,心中有说不出的紧张与心慌。 “奴自知有罪,没能提早发现身边儿之人的狼子野心,方才馥儿已向奴招认,这糕点中掺有辛夷花之毒,有人想谋害九姑娘,奴当时闻言!吓得不轻,有恐牵连母家,故而特来呈秉九姑娘,还请九姑娘饶恕奴婢疏忽之罪。” 阿娇闻言,心中惊骇! 她倒不是因为那糕点有毒而惊诧,而是因这丫头出卖同伴,推卸罪责,还为了苟活,狠心将同伴供出来做挡箭牌,可见其心有多阴毒。 或许花祭早已料到这丫头有今日之举,所以面上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背后指使之人是谁?” 芳儿毫不犹豫,恭恭敬敬的给花祭磕了一个头道:“奴是柳霜苑的人,自然是受柳姨娘指使。” 芳儿此话一出!花祭便知她在撒谎。 此女忠心,也不乏愚忠,竟拿自己活命的生机会来为幕后之人陷害柳之姿,可见是真愚蠢至极! “我知晓了,你且退下吧!” 此刻花祭那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让殿中跪着的芳儿不防一怔,懵了。 甚至不可置信的偷瞄了花祭一眼,见她凤仪万千,神色温和而淡然,心中隐隐发怵,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开始心慌起来,有种说不出来的心虚之感。 她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她为何丝毫没有动怒?也不急着去柳霜苑闹?而且,她还是一副面无表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好似馥儿要谋害的人不是她而是旁人一样。 怪,奇怪,甚是奇怪。 “放肆,还不退下,可是一心求死不成?”阿娇见她呆愣!呵斥一声!吓得芳儿整个人一激灵。 她瞬间恢复思绪,心乔意怯的向花祭行了一个大礼,而后才维诺的退避了下去。 花祭不由得冷笑一声! “看来,我这潇湘阁是越来越热闹了,有意思的很。” 阿娇不明所以,有些懵懂。 “一个愚蠢至极,胆敢谋害家中主子,一个机灵,但却不老实,句句没有实话。……阿祭,你为何不趁机斩草除根惩治了她们,杀一儆百?” “不急,咱们且等一等,好戏,还在后头呢!” 花祭自信一笑,那种明媚、自信的笑容,如含苞盛开的芙蓉,美不胜收,让人心神驰往。 她虽对花祭那倾城容貌、仙人之姿已经免疫,但每次见到她那明媚的笑容,还是忍不住痴痴的观赏一番。 而这种静谧的美丽,却在雁鹰踱步进来的脚步声中所打破。 “少主子,公爷来了。”雁鹰禀报道。 花祭眉头微挑,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 看来,她这潇湘阁是真的越来越热闹了,一天到晚都有不请自来的人造访,根本接待不完。 花祭心里这么想着,温仁守也踱步至了霜梅居门口。 今日的温仁守,只着一袭沉闷而宽大的玄色锦服,内紧外容,剪裁得体,倒也十分合身。 只是他今日的神色有些阴沉,似乎是憋着什么怒气而来。 花祭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打量着他,顿时觉得,这样不怒自威的温仁守,倒有几分威严在身上。 他那黑沉的脸,望着温软软的神色带着一抹嫌弃与儒子不可教也的模样。 “父亲安好。”花祭规矩的向温仁守问安,静静的看着他耍长辈威风。 第43章 禁足 温仁守步履笨重缓慢,疲惫且慵懒的坐上尊位,他抬了抬手示意。 花祭这才上前挪了几步,站在温仁守身侧奉茶。 他望着这个被他丢弃了十余年的陌生女儿,如今再见她,已经长的亭亭玉立,她所到之处无不是光彩夺目、熠熠生辉。 她虽然脸上挂着让人难以靠近的清冷,但她那极尽清丽脱俗的美貌,还是那么让人挪不开眼。 只是她那美眸中的坚韧与顽强,让温仁守都不由得惊诧! 这些年,她流落在外,应该吃了不少苦吧!兴许还经历了一些让人难以想象的坎坷与艰辛,不然,她也不会有这般的淡漠与谨慎。 温仁守不动声色的端起花祭奉上的温茶,轻轻抿了一口。 神色不悦的放下茶杯后,才向花祭质问道:“听闻,你处置了你母亲身边儿的两个丫头!” 花祭闻言!倒也不吃惊,她就知道,华清苑的那位当家主母若朝露是坐不住的,定然会恶人先告状,状告她。 只是令她想不到的是,她会阴毒至此!竟然伤害两个无辜的性命来构陷她。 花祭毫无隐瞒的颔首道:“是。” 温仁守心中有数,也有心理准备。 今日来潇湘阁问责她,也不过是想做做样子给若朝露看罢了! 但此刻听到自己的女儿亲口承认,却还是让人难以置信,不免气愤。 好歹这温家还是他堂堂主君说了算,一切生杀大权都在他的手里,又什么时候轮到她一个小丫头来喊打喊杀,迫害无辜的人命。 “你母亲最是贤良淑德,她调教出来的丫头,自然也是最懂规矩的,你又何故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人给逼杀了?” 温仁守责问的语气很重,但那雷霆之怒的威严已经震慑到了在场的所有人,除了花祭与雁鹰。 只是这丫头的表面看起来谨小慎微,处事讷言敏行,可偏偏她的性格高傲、倔强,有种坚韧不拔的精神,同时也有一种既不惹事又不怕事的风骨。 只见她礼数周到的向温仁守福了一礼,从容道:“父亲明鉴,女儿乃潇湘阁之主,自有处置劣仆的权利,若奴仆无规无距,不知礼数,在女儿院内违逆主子,行事乖张,此等劣仆,当处之,女儿不知,女儿何错之有?” 温仁守假作不经意的扫了暗处一眼,那两个眼线还没有离开,是打算看着他怎么处置温软软呢吧! 温仁守冷冷一哼!雷霆一怒。 “放肆,你这丫头无法无天,不懂何为恩威并施的道理?若只是惩处,杖责也就是了,何必将两个丫头逼死了才罢休?” 花祭纳闷,亦有不服。 这长辈威严是有,但怎的感受不到他的威慑力呢? 还是说,他并没有动怒,只是在佯装着什么? 不,不对,有问题! 方才温仁守进来时,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冷眸扫视着她,而是沉着脸直接掠过了她。 聪敏的花祭武功卓绝、内力深厚,暗自感知着周遭的气息。 果然!在暗处的一角,被她捕捉到了两双眼睛,两股不怀好意的气息。 这两个眼线,与温仁守今日造访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呢? 她心里疑惑,却也配合着与温仁守演完这场戏。 “父亲,女儿明明是将两个丫头安然无恙的送还了华清苑,至于后来怎么死的,女儿确实不知,此事!恐怕与朝露夫人脱不了关系,女儿亦或是被刻意陷害也未可知,但父亲要是以此定女儿的罪,女儿不服,女儿以死明志。” “放肆~!”温仁守闻言!盛怒之下拍案而起,阴沉着脸,怒喝一声! “这世间哪有你这样做女儿的?不但违逆亲父,不服管教,肆意逼死奴仆,污你母亲,你还敢不服……。” “你……你啊你!你还有一点儿大家闺秀的仪态吗?动不动就以死相逼,口口声声胡言什么死不死的,你到底是不是世家大族的贵女?你生母没有教过你礼仪教养吗?” “若不是看在君后指明要你在春日宴伴驾,此刻老夫便能惩治了你,将你打死。” 花祭闻言!装出一副惶恐的模样来,赶紧跪在了地上。 一旁的丫鬟仆子见状!也跪了一地。 “请父亲明查,还女儿清白,女儿被父亲抛弃在外十余年,自然无人教养女儿什么礼仪女德!您知道的啊!女儿本乃大家闺秀,是您亲口把我赶出去的,成了没有父亲的野孩子,如今你训斥女儿没有德行,那父亲呢!这一切都是父亲您所导致的啊!” “父亲,女儿不想与你多费唇舌,女儿也想要一个公道,朝露夫人在你面前哭一哭便能扭曲事实,黑白颠倒,那女儿也哭一哭闹一闹,若父亲还胡乱怪罪,那女儿只能以死明志。” 温仁守听罢!当场被气的脸红脖子粗,上气不接下气的愤怒至极,气急之下,扬起手掌便要打她。 花祭淡定的不闪不躲,她知道,温仁守不敢。 一来几日后她要伴驾,二来她是未来国相夫人,任凭他是她的亲生父亲,也不能不给那两位的面子。 不过,回头想想,亲生女儿被抛弃十余年,回府相认不到半个月,就要被她这个宠妾无度,妻妾成群的父亲给逼死。 这要是传出去,他温仁守的名声被毁是其次,若引起民愤,被那些个有心之人拿来做文章,毁了温家儿女的前程,那就得不偿失了嘛! “你当老夫不敢动你?”温仁守一副霸王震怒的模样,神色阴沉至极。 花祭闻言!暗自抽了抽嘴角。 不是吧小老头!你还真想打我?这不是陪你演戏呢嘛!至于真要了我的命? 花祭淡定且倔强的摇了摇头:“父亲乃女儿的长辈,女儿违逆不得,女儿也只想要一个公道清白罢了!若父亲执意认为女儿逼死了奴仆,那女儿便要为自己辩一辩,还请父亲拙作朝露夫人奉上证据。” 温仁守闻言!被气的胸口憋闷,一口气险些上不来。 这个倔丫头,难道就不会服个软?认个错能怎么滴? 大家都各退一步,互相给个台阶,这不就下去了吗?非要闹的这么难堪做什么? 花祭不是一个软柿子,脑子精明着呢!也绝对不会令自己吃亏,她知道,温仁守爱面子,会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是以!她才不屑于给一个渣老头面子,委屈自己顺着他。 “看来,你这小丫头还是不知错,如此!便禁足月余……。” 温仁守话落!殿内所有丫鬟奴仆闻言!均是震惊不小。 尤其是阿娇、字字等人,心下不由得咯噔!这要是真禁足了,可怎么办? 就方才温仁守向花祭质问的时候,阿娇等人就被吓得不轻,如今又听要禁足,心中大骇,便赶紧为花祭说情。 只是阿娇等人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雁鹰悄悄给拉住了,向她摇了摇头示意,让她稍安勿躁。 好在阿娇最终忍耐住了。 也幸而字字与脉脉等人都是沉稳的性子,知道审视夺度,这才没有冲动为花祭争辩。 她们一直谨记花祭的嘱咐,必要时见机行事、一定要沉得住气。 花祭自有成算,没有多言。 而这时被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温仁守,吹胡子瞪眼的坐了下来缓口气。 第44章 温家祖传顺杆爬 可见花祭不说话,心里反而泛起了嘀咕。 这丫头,是石头做的吗?怎么就不怕呢?也不闹!甚至不似其他女儿一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他告饶。 看来,他的这些儿女中,也只有这丫头像他的脾气,不愧是他温仁守的女儿。 冷静下来后,温仁守总算缓过气来,说道:“此次惩戒于你,望你铭记在心,今后莫要再擅作主张,无故害人性命。” 温仁守话落!他正等着花祭乖觉的向他服软应是时。 问询赶来的凝苍华便抹着眼泪,梨花带雨的撑着门框望着温仁守,委屈道:“公爷,……公爷,您不能如此偏颇,怎么可以将咱们的女儿惩罚这般重?” “你怎么来了?”温仁守不悦,灰暗的眸子更加阴沉了几分。 凝苍华这个女人虽然风韵犹存,身姿依旧曼妙,但她那脸上实实在在的几个刀疤也着实渗人,将她那本就美丽的脸蛋衬的无比可怖。 凝苍华上去便抱着温仁守的大腿,哭哭唧唧的央求温仁守饶恕花祭。 温仁守不耐的推开凝苍华,喝道:“无知愚妇,起开,老子教训小子,本也是理所应当,焉能有你这个妾室说话的份儿!” 凝苍华不防!被温仁守狠心甩了一个趔趄。 幸而花祭与闾勿嬷嬷搀扶的快,不然她非得狼狈的摔倒在地,失了仪态。 “阿母……。”花祭将凝苍华护在怀中,怒目瞪着温仁守。 “父亲,你若有气,只管冲着女儿来,何必迁怒我阿母。” “此等愚妇生为你的生母,未能教养好你,老夫自当拿她试问,若平日里她能好好管教你,时时训诫,也不会教养出你这样忤逆不孝之女。”温仁守被花祭质问的气急败坏,恨不得当场甩她两耳光。 花祭还想争辩,但却被凝苍华一把拽回了自己身后,巧言软语的向温仁守委屈道: “公爷,再过几日软软便要随同朝露夫人参加春日宴了,况且君后还指明钦点了软软伴驾,此时若是禁足,温家只怕要落得一个抗旨不遵之罪,我温家,如何担待得起?还请公爷三思,思虑周全。” 温仁守自然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他无非是气急了,放狠话吓唬花祭罢了! 只要她服软,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可谁知道这丫头这么犟,不拿出一点儿威严惩处惩处她,便改不了她这嚣张的气焰。 不过,好在凝苍华来得及时!给了他台阶下。 “你此话也有理,如此!那便春日宴后,回来便禁足一月,静思己过。” “是,公爷放心,妾身定好好管教软儿。”凝苍华赶紧附和,生怕温仁守突然改口。 花祭不由得暗自冷笑!温软软的这位老父亲,还真是喜欢顺着台阶爬上爬下啊!也不嫌累得慌。 温仁守瞪着冷眸狠狠扫了花祭一眼,这丫头看似温顺,对他倒也恭谨,不卑不亢的清冷性子,犹如寒雪里的傲梅。 他气闷的冷冷一哼!甩袖而去。 凝苍华露着一抹“孺子不可教也”的神色望了她一眼,轻轻点了点她的小手,以示无声安慰,而后便屁颠儿屁颠儿的追寻温仁守而去。 “公爷,……公爷您等等妾身……。” 没有办法,花祭毕竟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身份和性格都摆在这儿呢!让她学温软软那套乖巧柔顺的性子,恐怕是不可能了。 故而也就只能自己亲自上场,豁出脸面,低声下气的去讨好温仁守。 “又要禁足一个月啊?”脉脉萎靡的嘀咕了一句。 若是这样,岂不是会无聊死!? 若是哪也去不了,只能待在那方寸之地打坐,那也实在太无趣了吧! 阿娇闻言!无奈一笑,她轻轻敲了敲脉脉的额头,说道:“瞧你,都这般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贪玩儿,方才公爷只说让咱们少主子禁足,又没有让你禁足,你该怎么疯玩就怎么疯玩,谁还拦得住你呀!” 脉脉闻言!顿时醍醐灌顶。 “咦!对哦!方才那温仁守只说让师父禁足呢!又没有说我……呵呵呵!太好了,不用憋在房间里发闷了……。”脉脉开心的“咯咯咯”笑着! 好似她家师父禁足是理所应当,与她无关一般。 花祭没好气的再次敲了敲脉脉的额头。 嗔道:“臭丫头,为师被禁足,你便这么开心,可是巴不得为师禁足一辈子,好没人管束你,你便可以肆无忌惮的撒泼,出去疯玩。” “哎呀!……疼,师父,徒儿错了嘛!”脉脉嘟着小嘴巴赶紧告饶,轻轻揉着生疼的额头,防备的遮掩住,生怕再一次被花祭来个脑瓜崩。 “你这贪玩儿的小丫头,干脆让你师父给你安排个棘手的任务去,不然啊!我都担心你闲的生锈了。”阿娇打趣一笑。 脉脉抽了抽嘴角,不满的向阿娇“略略略”做了一个鬼脸,调皮的冷哼一声! “师父疼我,才舍不得让我辛苦办那劳什子的苦差事呢!” 花祭无奈一笑,摇了摇头:“我哪里是怕你辛苦,分明是你这丫头办事不牢,总出错,才让你留在我身边儿看护着,没得让你出去了,差事没办好,反而给我闯一堆祸回来。” 脉脉听罢!没好意思小脸一红。 “哎呀!师父,你又打趣我,我哪有那般蠢笨,以往您交付给徒儿的差事,徒儿都办的很好!” “呐呐呐呐!再说了,前几次的差事若是让雁鹰去办,也只会办砸。” 原本困的打瞌睡的雁鹰,突然被点名,一时不防,有些懵圈,好似丢了魂儿一般,有些头脑发蒙,眉头轻挑。 我很努力的好吗!大姐,我一天到晚不是在办差事路上就是在办差事的路上,我哪一次偷懒歇息过?哪一次办砸过?累死累活的,半夜还得给你家师父守夜,我容易吗我? 麻烦下次关于办差的事,不要call我好吗! “那是!脉脉姑娘自是英武不凡,英姿飒爽,武艺卓绝,乃我蜀国盖世英雄也,少主子身边儿的几位乖徒中,也就只有脉脉你能堪称我族第一杰,如此巾帼须眉,今日守夜,便由脉脉姑娘你来替我可好?” 雁鹰此刻突然好心情的向脉脉发难,脉脉一时不防,扯了扯嘴角。 谁也没有想到,向来闷葫芦的雁鹰,也会破天荒的打趣上了脉脉。 花祭等人竟都觉得意外,不由得会心一笑。 守夜……?不不不不……,不可能,脉脉连连摇头。 她自小就怕黑,晚上睡觉都要拉着温情,自打温情出府办差后,她便拉着字字与她同寝,总之,漫漫长夜,她是决计不敢一个人睡的。 若要她守夜,就等同于要了她的命嘛!她才不要嘞! 这夜半三更的,若是遇到了巫鬼怎么办?巫鬼向她索命怎么办?她还没活够,她才不要守夜。 “不要,我才不要,哪有……哪有像我这般水灵灵的小姑娘守夜的理,若是被巫鬼看上了可怎么办?” “我……我可以宿在师父塌前保护,也可以与字字一同扞卫师父,但绝不是潇湘阁廊下值守。” 脉脉一脸的拒绝,整个人乃至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抗拒着这个艰巨的任务。 大伙见状!不由得“噗呲”一笑。 第45章 常常夜探闺房 “好了,雁鹰与你玩话呢!阿祭又怎会舍得让你守夜!”阿娇宠溺的笑着向她说道。 脉脉闻言!这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露出了一抹娇笑,迈着小碎步,轻快的跑到花祭身边儿,挽着她那纤细的胳膊,撒娇道: “我就知道师父最好了,我最喜欢师父了,师父可是脉脉心中的神女呢!……嘻嘻嘻!” 花祭无奈!宠溺一笑,戳了戳她的眉心。 而一旁的雁鹰闻言!却不由得挑了挑眉。 和着,就他一个人活该呗!活该他吃苦受罪呗! 上辈欠你们师徒的啊!要这辈子来还。 “好啦!谁像你这般小孩子心性,眼下时辰不早了,咱们都各自回屋吧!也免得打扰了阿祭休息。”阿娇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提醒着众人。 几人这时才反应过来。 “那师父好好歇息,徒儿们就不烦扰你了。”脉脉调皮一笑。 花祭温和的颔首,看着几人退避后,这才慵懒的靠在贵妃榻上,思忖着什么? 若是师父还在世,自己也可以如脉脉一般,在师父面前肆意撒娇,不必忌讳拘束。 若是有师父在,她一定舍不得我为了报仇而委曲求全。 “师父,徒儿好想你呀!若是您还在世的话,看见如今这般的徒儿,会不会很失望?” “那年您走时,徒儿还来不及看您最后一眼,徒儿好希望,您还能陪在徒儿身边……。” 不知不觉,花祭的脸颊上已然染上了两行清泪。 她的师父,待她如亲女儿一般,如亲父亲母一样照顾着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畔突然响起一抹温柔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 “小丫头被父亲训斥了,躲在这里哭鼻子呢!” 花祭猛然惊坐起!心底有那么一丝慌张。 随即偷偷拂去眼角泪水,迅速整理了一番仪容。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杜灵就已经高高大大的立在了她的眼前。 “你怎么来了?” 方才因为失神,心绪不稳,以至于没能发现暗处的气息,也就没有察觉到杜灵那偷偷摸摸的身影。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带着一抹给人无比安心的身影洒了下来。 他的眸子很深邃,却很温和,他的身形高大,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安全感。 花祭挪动着步子,望了一眼门口的方向。 心中嗔怪! 这臭呆子雁鹰,有人闯进来都没有发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守夜的? 不是说好了,一只蚊子都不会放进来的吗? 如今眼前这只大耗子又是怎么进来的!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雁鹰与无为早已在房顶上动起手来。 要不是无为先自报家门,只怕他二人得没完没了的打个昏天黑地。 “是你……。” “当然是我!不然你以为还有谁?”无为一面说着,一面整理着衣衫四处打量着。 幸而温家的暗卫松懈,他们二人的轻功了得,不然,还真容易被发现,被当做小贼抓捕了。 雁鹰思忖片刻!暗道不妙。 既然无为都来了,那么他家主子杜灵也应该潜入了花祭的卧房! 不,不行,他得去制止。 一个姑娘家的闺房,窜进去一个外男,这要是被发现了,她花祭十张嘴都说不清,而且, 杜灵这行为也欠妥,恐怕会毁了温软软的声誉! 雁鹰是个实打实的憨憨,说动就动,着急的就要往屋里冲。 幸而这时无为反应快,忙拽住了他。 “哎~!哎~!你干什么去?” “你家国相大人可知,姑娘家的闺房不能轻易踏入?且,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无为听罢!一时无语!扯了扯嘴角,耐心道:“你家少主子是我家爷的未婚妻,又不是旁的姑娘,有何不可的,再则,你不是也天天在你家少主子房里窜来窜去嘛!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可以随意出入女子闺房了。” “我……我,你……。”雁鹰一时哑然,他双颊一红,只觉臊得慌。 无为得意一笑,就你这个呆头呆脑的木头桩子,还搞不定你了。 雁鹰瞧着他那似笑非笑的嘚瑟模样,心中气结。 他没好气的向他掂了掂胸前的两个笨重的小南瓜,咬牙切齿的低声辩驳道:“我……我一个女子,怎么就不能进主子的闺房了?再则!谁规定的嬷嬷不能进主屋伺候主子!你自己瞪大你那黄豆大的眼睛好好看看,老娘现在是女人,女人,女人,看清楚没?” 雁鹰气的脸红鼻子粗的,就差把胸前的小南瓜掏给无为看了。 “要不要我掏出来给你看看呐!”雁鹰顶着胸前鼓鼓的胸,不满的气道。 无为抽了抽嘴角,尴尬的笑着,他慌忙挥舞着一双大手推拒着,自认倒霉的哄着眼前这位勇士一般的大婶。 “不不不,不用了,那倒不必,理解,理解,我理解,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雁鹰气鼓鼓的白了他一眼,慵懒的坐定,警惕着四处的动静,他的任务就是保证整个潇湘阁的安全,不能让花祭与凝苍华受到一点儿危险。 无为露着一抹狡黠的笑容,从腰间取来两壶酒,掂了掂,将多的那一壶扔给雁鹰。 雁鹰反应灵敏,连头都没有回眸,那壶酒便已被他稳稳接住。 “放心吧!不必这般警惕,温家安全着呢!”无为说着!便也慵懒的坐在了雁鹰的身旁,倚靠在一旁的白鹤石雕上。 雁鹰打开酒壶的盖子,与无为的酒壶碰杯,爽快的咕咚咕咚喝罢! 无为见状!幽幽一笑,也爽快的喝了一口。 而屋里的杜灵,也早已猜到了花祭的心中所想,便先慵懒而坐,说道:“温家守卫松懈,本相出入,自然再简单不过。” 杜灵望着眼前些许慌张和防备的花祭。 粉嘟嘟的脸上挂着两行泪痕,双颊晕晕,眼眶红红,双睫泪珠儿星星点点。 虽别有风情,也更添了几分小女儿家的柔软与娇媚。 那模样,看着着实叫人心疼,杜灵不由得心生怜惜。 花祭嗔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夜半三更闯入闺阁女子房中,实在不是君子所为,不知国相大人是否是常常夜探闺阁女子的闺房?竟这般熟练。” 杜灵悠悠一笑,那俊逸的脸庞,浮出无比明亮的笑容,看着让人如沐春风。 “软软说笑了,除了软软这里,我却从未去过别家闺阁女子的卧房,我也不知,软软的闺房这般好进,倒让本相觉得,是软软故意留着门,盼着本相来见你呢!” 杜灵说罢!还一步步的靠近着她,花祭气鼓鼓的背对着杜灵,听着他的戏谑之语,心中羞恼,转身就要嗔怪他一嘴时。 却不防转身嗔眉怒目时,与杜灵撞了一个满怀。 她一时着急,想要迅速脱怀后退时,又因为惯性一个趔趄,若不是杜灵拽的快,她早便摔在地上失态了。 二人四目相碰,鼻翼相对,杜灵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眼里尽是温柔,花祭顿觉浑身不自在,身子紧绷,心也跳的好快,双颊瞬间涨得通红……。 此刻氛围忽然沉静了下来,静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第46章 千年的狐狸各有心思 “软软是舍不得离开本相的怀抱吗?怎么还发起呆来了?”杜灵戏谑的望着她,始终露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花祭闻言!双颊更红,羞愤的“簌”的一下,迅速脱离他那温暖的怀抱。 甚至还后退了好几步才站定,露着一抹嗔怒的神色望着他。 “国相这时来,定是有要紧事的吩咐,不知国相大人有何差遣?” 杜灵负手而立,认真的望着她。 他悠哉悠哉的回道:“听闻今日软软被温仁守训斥了,定是伤心,本相想着你必会哭鼻子,故而不放心,便来瞧瞧。” 花祭闻言挑眉!暗自冷笑。 不放心?瞧就瞧吧!还大半夜的来,怕不是来看笑话的吧! 这个大叔,还真是哪哪都讨人厌,不愧是所到之处均是万骨枯,令人生畏的阎王爷。 “你才哭鼻子呢!我没有。” 杜灵宠溺一笑,本想上前拭去她那眼角泪痕,证明她的确哭鼻子了。 可见她抵触的退后了一步,似乎是在刻意与他保持着距离。 杜灵误以为自己眼花,产生了错觉,便又上前一步,花祭随后又迅速退后两步。 嘿!小丫头,还真把他当做了魔鬼啊!他有这么恐怖吗?他又不吃人。 杜灵无奈!只得指了指她那眼角位置:“本相年纪大,但不是瞎,小丫头,擦一擦吧!” 花祭闻言!一时尴尬不已,便赶紧从未袖中取来锦帕,仔细的擦了擦眼角泪痕。 杜灵的眸光,似乎一直都在花祭的身上,无论是花祭的一举一动还是一言一行,他都希望不要错过,他要在她需要他的时候,无论何时转眸,他都在她的身边儿护着她。 果然!在花祭转眸时,他依旧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等她发话,等她“吩咐”。 杜灵温柔一笑,扬眉道:“眼下,心情可好些了?” 花祭无语,暗自冷哼!这大叔,还真把她当做爱哭鼻子的小姑娘了。 她又不是被父亲训斥而委屈落泪,她只是太想念自己的师父罢了! 他还真当她是没有糖吃就会委屈嘤嘤的女娃娃了。 “今日国相大人夜探温府,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既然来了,国相大人吩咐就是。” 花祭肃然的望着他。 以前,总是他为她出钱出力,这次,也该她为他出一份力了。 杜灵望着她,慢条斯理的慵懒道:“来了这许久,软软都不给本相一翁茶水喝,实在太小气。” 花祭闻言!都快被杜灵气笑了。 这大叔可真是难伺候,明明茶水就在桌案上,他也就坐在桌案旁,自己倒茶会死吗?还要别人伺候! 花祭无语的真想给他一个白眼。 唉~!算了!谁让他是丞相大人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有人都是他的脚下臣,得哄着、供着,不能违逆。 花祭款款而去,麻利的为杜灵斟满茶水,恭敬的奉上。 杜灵瞧着花祭的脸色,接过茶杯,慢条斯理且悠哉悠哉的轻轻抿了一口茶。 这么瞧着,花祭倒觉得,杜灵不像是为国为民呕心沥血的阎王丞相,反而像是潇洒恣意的闲散王爷,看着好生仙姿绰约,犹如谪仙。 别看他年纪大,但那气质做派,嫣然一副青年才俊的模样。 其实花祭不知道,杜灵努力维持这般谪仙模样,无非就是不想让她嫌弃他年纪大罢了!他不想被花祭视为长辈,他要做她的夫,而她是他的妻。 “国相大人,眼下,您可要开金口了?” 杜灵依旧是挂着一副温柔的笑容,只道:“你可知,礼家的那位已在暗察你的身世?” 杜灵说着!花祭便有那么一刻惊诧! 她想了想:“不,应该不是她。” “哦~?软软觉得会是谁?”杜灵有些好奇,来了兴趣。 “定是潢霆宏,我曾与他有过几面之缘,敏儿成婚时,我也去过一次,虽然当时我蒙着面纱,但模样大概也能认出一二。”花祭如实相告。 杜灵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这倒是,软软你的这双眸子实在是生的好看,本相一眼便能过目不忘,若要人轻易忘却,属实不易,他能认出你,也不奇怪。” 杜灵一面陈述着事实,一面暗戳戳的将花祭夸耀了一遍。 弄得花祭一时哭笑不得,这个大叔就不能正经一点儿?没个正形。 “她若想查,便让他查!”花祭面露一抹自信且从容的笑容,似乎心里早有成算。 他就知道,这丫头是只小狐狸,谁都拿捏不了她。 想想,他也不过是打着“投递消息”的由头来看看她罢了!反正她又跑不了,想看就看喽!看自己的妻子,又不犯罪。 “你心中有数,我便放心了。” “对了,后日的春日宴,你可要当心一些。” 花祭浅浅的笑了笑:“国相大人放心,小女善于“藏拙”,事事小心谨慎,绝不行差踏错在君后面前失仪。” 杜灵戏谑一笑:“本相不是说这个。” ……?那是什么?还能当心什么?难不成礼园还敢当面揭穿她的身份?她又没有证据,总不能蠢到胡乱攀蔑吧! 杜灵对于花祭那懵懂且充满疑惑的神色感到不满,心中小小的失落了一下。 他敲了敲花祭的额头:“你这小丫头,真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花祭一懵,甚是不解,她轻轻抚摸着被杜灵敲的生疼的额头,莫名的望着他。 怎么了嘛! 这个大叔的情绪怎么就这么阴晴不定!翻脸比翻书还快,我这又是哪里招惹到他了嘛!莫名奇怪,怪人,真难伺候。 花祭心里不满的嘟哝着,便听杜灵不紧不慢的向她说道:“你可知,有多少姑娘费尽心思想要嫁入本相的国相府?你又可知,有多少官宦挤破了脑袋往本相府中塞女人?你可知,君主又有多想给本相塞一位名门望族的贵女?哪怕是成年的帝姬殿下,也有意许配……。” 杜灵的话里话外都尽显急切。 他要告诉眼前的这只没心没肺的小狐狸,她的未婚夫是有多抢手,有多遭人惦记,有多少姑娘挤破脑袋想要嫁给她。 可谁知!花祭听闻后,非但会错了意,还误以为是他在自夸,脸上露出一抹异样的神色。 眼前这位大叔可真有意思,怕不是普信男吧!说的好像全天下的女人都想嫁他一样,我看你是病得不轻。 杜灵说了半天,花祭只给他了一个官方且带着讨好与敷衍的附和:“哦!国相大人您国士无双,深受女子青睐,再正常不过。” 杜灵闻言!都快被气笑了,整个一无语,甚至还有一点儿小小的失落感。 “你这小丫头,小狐狸,就不怕为夫被抢了去?就这么舍得将为夫拱手相让?” 杜灵再次狠狠敲了敲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小狐狸。 他的本意是想告诉她,她的未婚夫还被很多姑娘惦记着呢!受欢迎,很抢手。 好让她有点儿危机感,把他放在心上一些,能紧张他被抢。 可这个小丫头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话中的真正意思。 第47章 温家闹贼 此刻花祭好似明白了点什么?想了想,不由得“噗呲”一笑。 她这一笑,倒是将杜灵的肺给气炸了,内心无比郁闷,甚至有点儿失落。 这大叔可真有意思,他也忒普信了一些,什么样的贵女能看上比自己大了整整一轮的大叔啊! 任凭他权势滔天,地位崇高,身份贵重,能嫁他的,也不过是家族之间的利益和政治联姻罢了! 虽然他文武双全,还长了一张俊逸精致的脸,但终究是年龄到这一块儿了,嫁给他也只能算是继室,想必也没有多少姑娘能愿意嫁他吧! “温软软,本相说的话,有这么好笑吗?”杜灵虚掩着眼帘,露着一抹警告且严肃的眸光望着她。 那神色似有不悦,似乎立时便要向她发脾气。 怎奈!他又舍不得,只得自己生闷气,随即向她投去一个冷冷警告的眸光。 花祭见状!瞬间闭嘴,这大叔的脾气性格她还没有摸透,心情阴晴不定的,还有点儿吓人。 他可是自己的大靠山,今后还得仰仗他帮助自己报仇呢!可不能得罪了。 “你这小丫头,想是巴不得将本相拱手相让啊!”杜灵一副嗔怪的模样,语气像是发泄不满的小娃娃。 花祭忙摇了摇头。 哄着:“那倒没有,以国相大人您的身份地位,可是求都求不来的,何况,您这般英姿,谦谦君子的气度,谪仙一般的君子,自是姑娘们的仰慕对象,我可舍不得将国相大人您拱手相让,得时时放在家里,自己偷偷观赏。” 花祭滔滔不绝的说着违心的话。 而杜灵则明知花祭假话哄他,却依旧甘之如饴,很是受用。 没关系,等她再长大一些,长大一点儿就好了。 他温柔一笑,似有一种戏谑的意味望着她。 “软软这般舍不得本相,那不然,本相便留宿在软软这里可好……!” “啊?……?”花祭闻言!内心一慌,脸颊一红,立时“腾”的一下“弹”了起来。 “啊~?……怎么了?软软你可是本相的未婚妻啊!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吗?”杜灵歪着头看着花祭,一双桃花眼里尽是潋滟的笑意。 花祭没好气的嗔了他一眼,急道:“小女虽是国相大人的未婚妻,可……可我们并未行纳亲之礼,终究是不妥,再则,再则,国相大人您谦谦君子,自不会毁了小女的清誉!” 花祭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没有底气,就凭一句未婚妻,便能制衡她许多。 不过好在,她知道杜灵不是那难缠的登徒浪子,也不会乱来,顶多打趣她几句。 他人品卓然,惊才风逸,是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 只是这话说出来,多少让人羞愤。 杜灵见她羞怯紧张的模样,尽是小女儿家的姿态,实在可爱的紧。 这丫头性子腼腆,脸皮薄,瞧着她那羞怯的脸上明显有了一丝怒气,便不再打趣她,严肃了起来。 “软软,本相打算将无为派遣给你,让他暗中保护你,我方能安心。” “国相大人大可不必,小女身边儿有脉脉她们保护,就已经足够了,无为是国相大人您用惯了的心腹,小女怎好夺人所爱。” “软软不必与我客气,今日来,便是特意将无为派遣给你差遣,待你嫁入国相府之时,他自然而然便回到了本相身边儿,难不成?软软不想让我安心?” 花祭望着杜灵那温柔的笑容,鬼使神差的便答应了。 “那小女便恩谢国相大人了。”花祭礼貌恩谢,弄得杜灵很是不自在。 “软软今日怎的总是与我客气?”杜灵说完!花祭便瞟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眼下天色不早了,国相大人也该回国相府歇息了。” 杜灵瞧着她那着急忙慌撵客的模样,便知她心里所想,怕是真的担心他会留宿一般。 杜灵揶揄一笑:“好,那明日,我再来瞧你。” “国相大人明日也不用来了。”花祭一急,斩钉截铁拒绝道。 若是他每次都这么来,岂不是与偷情吃禁果无异,这要是被温家的人知道了,她温软软的名声必定是保不住了,将来与她身份换回来,岂不影响她的未来。 “啊~?……?为何不能来?”杜灵带着戏谑,憋着笑,歪着头望着她。 “多有不便。” “哪里不便?”杜灵故意连番追问着。 “你……。”花祭真要被他给气笑了。 而这时,杜灵步步紧逼而来,一脸的玩味。 无奈!花祭只能步步后退,说实在的,她心里也是慌的,他毕竟是一国丞相,武功、内力也比她高出许多,若是想要对她做什么,实在太容易不过。 直到杜灵负手而立,笑颜如花的望了她一眼,而后突然靠近, 她逃无可逃,退到床栏上时,才迅速抵着他的胸膛,那强壮而有力的肌肉上,“咚咚咚”有序的心跳声!实在令人面红耳赤。 此刻她正想着打发杜灵的主意时,忽然灵机一转!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她迅速躲过杜灵的紧逼,一面向门口疾步走去,一面呼喊着:“脉脉、雁鹰,府中有小贼窜入……,快抓小贼……。” 花祭呼喊了几声!就在脉脉闻声而来,急匆匆的正要推门而入时,花祭便已经打开了房门。 算了,今日豁出去了,不管了,先把杜灵弄走再说。 可谁知!当脉脉与雁鹰飞奔而来时,屋里的那位脸皮又长又厚的大叔却不见了。 也不知道他何时离开的,只知道不远处的一扇窗户被外面的微风吹摆着发出“吱吖”声! 花祭不由得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瞧瞧,越是一副清冷、端庄的人,越是腼腆、羞怯,脸皮最薄。 “师父……,那有小贼呢?我怎么一个人影都没有瞧见!”脉脉四下打量,不放过任何一处可疑的地方。 同时,雁鹰也假意将四处搜查了一遍! 唯独无为站着一动不动,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也不知道他家爷是怎么惹了温家九姑娘,竟不顾名声的喊抓贼,也要将他家爷撵走。 “九姑娘,属下已四处搜查过了,并无那小贼身影,可是您看错了?”雁鹰严肃道。 花祭故作虚惊一场的“哦!”了一声!扫了一眼门外的院子。 只道:“想是我看错了,总觉得门外有人影窜动,好了,既没有异样,便罢了!你们都回去歇息吧!” “对了,无为,委屈你暂且宿在雁鹰房中吧!明日我再命人为你收拾一间屋子出来。” “是。”无为规矩应声! 而一旁的脉脉与雁鹰闻言!同时惊诧片刻。 “师父,国相大人就这样将无为派遣给你差使了?”脉脉不可置信的再三向花祭询问。 花祭给予肯定的点了点头,笑了笑:“国相大人的好意,我怎敢拒绝,以后,无为便跟着为师了,你们可别欺负他。” “哦!”脉脉百无聊赖的应了一声!并未多话。 反而是雁鹰微微蹙了蹙眉。 这家伙最好在夜里不要打呼噜磨牙,不然,他会一脚将他踢回国相府去。 可是到了晚上,反而打呼噜磨牙的却是他,无为被吵的无法入睡,辗转难眠,不能安寝。 干脆,跳上房顶睡吧!正好也凉快凉快,不用被呼噜、磨牙声折磨身心。 第48章 礼家四姑娘失踪 翌日清晨。 礼家 “怎么样?四姐姐可有消息?找到她的下落没有?”礼园忙向办差回来的潢霆宏问道。 潢霆宏疲累的摇了摇头,随即猛的喝了几杯温水下肚,喘了几口粗气歇了片刻。 礼园慌了,已经没有了主意,乱了方寸。 “怎么会这样?四姐姐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甚至都没有绑匪一个消息,还是说,四姐姐已经遭遇不测了?” 潢霆宏见她方寸大乱,忙拍了拍她的手背,疲累的安抚着:“放心,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至少,四姨姐还活着。” “话是这么说,可我担心,不如,咱们将此事告知大姐吧!此事恐怕也瞒不住多久,大姐有君主疼爱,调遣一些皇家卫队搜寻四姐姐的下落,也容易一些,也能及早将四姐姐寻回来,皇家禁卫军一出,那些个绑匪自然会畏惧三分,也就不会太过于为难四姐姐,说不定还会将她给放了。” “不可,你想想,四姨姐可是待字闺中的贵女,一旦将四姨姐失踪了三日三夜的消息传扬了出去,就算最后平安归来,也会被谣言击溃,名誉受损,将来又如何议亲?若礼家名声有损,你我两家均得不偿失啊!”潢霆宏耐心劝解着,生怕礼园一个冲动,毁了礼家四姑娘礼蓉的名声。 礼园闻言!更急了。 “那……那怎么办呢?四姐姐至今下落不明,我真担心她有个三长两短,若是再不找到四姐姐下落,咱们迟早是瞒不住的。”礼园一时急哭。 潢霆宏见状!心中多少有些不耐,但却又不敢发作。 “好了,此事咱们也不能瞒着,先告诉你阿父阿母要紧!” “也好,可是……我还不知怎么向父亲母亲说明……,我担心……。”礼园犹豫了片刻!二老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若是实话告诉了他们,恐怕一时接受不了,伤了身体。 潢霆宏无奈轻叹一声!好似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般,拍了拍礼园的手背道:“好了,我去吧!” 礼园闻言!赞同的点了点头,并拉着潢霆宏的大手道:“你好好说,不要吓着阿父阿母,他们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 “放心……。”潢霆宏离开后,出去办差的心腹——辞尘便回来了。 “少主子。” 礼园见了他,急切地问:“怎么样?那温家九姑娘可有假?” 辞尘摇了摇头,如实回禀道:“并无作假,那温软软的确是温仁守的亲女,身份没有错,身世也很坎坷。” “不可能!怎么可能?他明明说温软软身份有假的,怎么会没有问题?”礼园失望的喃喃自语着。 辞尘见她暗自泛起了嘀咕,小心翼翼的出声回禀,将礼园的思绪拉回了现实:“而且,那温软软并没有受伤,也没有被挟持,更没有失踪,那日不知怎的,那温软软竟平安回了温府,最要紧的是,温软软回温家的同时,咱们礼家四少主子便失踪了。” 辞尘的一句话,直接让礼园的脑袋犹如晴天霹雳,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望着辞尘,见他向自己肯定的点了点头,礼园顿时如五雷轰顶。 她细细思忖片刻!心中不安:“你的意思是说,四姐姐的失踪,与温软软那贱人有关?” 辞尘点了点头,丝毫没有迟疑。 礼园神色微变,一股嗜血的杀气蔓延至整个房中。 温软软,你果然是一个无耻的小贱人,竟敢对她的四姐姐下狠手,毒妇,贱人……。 “你确定四姐姐的失踪是温软软那个小贱人做的手脚?” “属下确定,只是,眼下没有实质的证据,而且,这位温家九姑娘甚是神秘,虽然身份不假,但属下总觉得,这位温家九姑娘是冲着我们礼家来的。” 辞尘的话说完!礼园的神色便又阴沉了几分,阴鸷的眸光好似下一秒就能吞噬整个黑夜一般。 这小贱人到底是谁?是谁?她与礼家又有什么仇怨? 礼园想不通,甚至觉得礼家与温家并没有世仇,也没有交集,更没有什么政变。 礼园这么想着,整个礼家府邸便静谧了下来。 满院的奴仆、小厮、护卫全部去了一大半。 “这是怎么一回事?” “公爷、夫人已经知晓四少主子失踪一事,便将府中大半人马全部调遣出去寻找四少主子的下落了。”辞尘望着静谧的院落,如实回禀着。 礼园不由得轻叹一声!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 “你派人暗中盯着温府那边儿,尤其是温软软那贱人,若有什么异动,及时禀报,不可有任何差池。” “是。”辞尘退避后,潢霆宏也跟着匆匆走了来,看着辞尘远去的身影,他的那深邃的眸光射出一道阴鸷的戾气。 “听闻阿父将府中所有能调遣的人都调遣出去寻找四姐姐了?”礼园赶紧拉着潢霆宏的一双大手,一面将他扯进房中说话,一面将他的思绪从辞尘身上拉了回来。 潢霆宏点了点头,又轻轻抿了一口温茶,两指在桌案上扣了几下,似乎是在思忖着什么? 礼园瞧着他的神情不对,赶忙问道:“怎么了?” “此事太过于蹊跷,当时温家九姑娘明明在小风岭遇刺,与山匪僵持着,怎么能腾出手来将四姨姐掳走呢?且府中这么多的暗卫,个个武功高强,她又是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四姨姐掳走的呢?” 礼园闻言!有些讶异:“怎么?你也怀疑四姐姐的失踪与温软软那贱人有关?” 潢霆宏给予肯定的点了点头,却又忽而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只是怀疑罢了!并不确定,只是眼下想来,四姨姐失踪的时辰与温家九姑娘平安回府的时辰正好对的上,实在奇怪。” 礼园心虚的低头垂眸,若有所思。 而潢霆宏却并没有注意到礼园的神色,继续道:“奇怪的是,人人都说温家九姑娘被山匪劫持失踪,是以!温家人人急不可待,派遣了大量人马四处寻找,可又怎的会在杜老夫人的护送下,平安的回了温家?” “难不成,谣传是假,山匪劫持一事也子虚乌有,而杜老夫人与温家九姑娘一见如故,在昭华郡主叙旧是真?” 潢霆宏这么分析着,礼园的心也跟着越加担忧。 那些穷凶极恶的山匪都是她命辞尘收买劫持温软软的恶徒,其目的不过是想毁掉温软软的名声,让她一辈子受人指摘,被人唾弃,无颜面对世人罢了! 是以!她并没有将自己收买山匪想毁了温软软清白的事告诉任何人,故此!连她的丈夫潢霆宏都不知情。 她本想杀了温软软一劳永逸,可是这桩婚事毕竟是她的姐姐央求君主赐婚。 虽然她不清楚自己姐姐这么做的目的,但姐姐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所以!她不敢悄悄杀了温软软,只能给她一些教训罢了! 可是,教训没有给到,反而令自己的四姐姐失踪了,还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所以,她不得不怀疑,四姐姐的失踪,与温软软有关。 第49章 不请自来的人殷勤到访 “你确定没有听错?只是禁足一月,并没有别的处罚?”若朝露显然有些不相信。 身为闺阁女子,无故逼死两条人命,温仁守居然只是罚她禁足一月,实在令人不甘心。 闾勿嬷嬷一面为若朝露梳妆,一面继续说着:“两个丫头回来禀报,说是亲耳所闻,只罚了九姑娘禁足,最要紧的是,公爷还说了,让九姑娘在春日宴之后再禁足。” “什么?” 若朝露闻言!手中紧紧捏着的红木纹梳,长长的指甲直接扣进了手心,神色似有不悦。 她做这一切,为的就是让温软软犯错惹怒温仁守,迫使她无法参加春日宴。 若是仆子下毒成功,顺便将柳之姿拉下马,从而导致温软软无法参加春日宴,也是不错的好计谋。 虽然下毒之计失败了,但两个丫头的死,总能怪罪到温软软头上吧!只要温仁守责罚了温软软,她自然也就不能参加后日的春日宴,可偏偏这温仁守不按套路出牌,罚她,也只是在春日宴结束以后。 若朝露越想越气,这个贱蹄子,为何运气每次都那么好,次次都能躲过她的精心算计。 闾勿嬷嬷见她神色阴沉的可怕,赶忙劝慰道:“夫人莫要气恼,索性公爷是惩处了九姑娘的,再则,还是禁足整整一月呢!这一月之内的变故,谁又能说的清呢!再则,这春日宴可都是些世家贵族,九姑娘这样的乡野村妇,难免行差踏错,到时候哪里需要夫人您亲自动手呢!” 若朝露闻言!可谓醍醐灌顶,她怎么没想到这点上,温软软一个乡野丫头,粗鄙不堪,除了那倾国倾城的容貌能拿得出手外,还能有什么过人之处!到时候行差踏错,自有她好受的。 这么想着,若朝露的心情也就好了许多,脸上的阴戾也散去了一半。 闾勿嬷嬷见状!这才大着胆子继续道:“当时那两个丫头看的真真的,离开潇湘阁时,公爷铁青着一张脸出来,想是与九姑娘闹的很是不愉快。” “再则,这禁足的一月里,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样的变故,索性夫人您也舒心不是,不用每日晨昏定省,可谓眼不见心不烦呢!” 经过闾勿嬷嬷这么一劝慰,若朝露的心情显然好了许多,脸上也才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对了,那俩丫头可有来回话?” “方才就已经回禀过了,是那馥儿送来的消息。” “哦~!那叫芳儿的丫头没来?” “听说是病了。” “哼~!真是没用的东西。”若朝露捋了捋鬓角的青丝,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既不中用,便不用留着了,一切,便交由馥儿去做吧!” “是。”闾勿嬷嬷规矩的应是一声!而后梳理好若朝露的发髻后,便退避了出去。 不多时,潇湘阁便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是三房的大夫人——阴荏苒与她的宝贝女儿温芹芹。 花祭站在阁楼之上,静静的望着凝苍华与阴荏苒寒暄。 两句话的功夫,院子里便又来了几个举着托盘的奴仆,规矩有序的站在院子里。 凝苍华笑了笑:“三夫人您这是???” “瞧了就知道了。”阴荏苒说着,便摆了摆手,示意奴仆们将托盘上盖着的锦帕揭开来。 不过眨眼的功夫,托盘上精致的首饰乃至衣物、布匹都映入了眼帘。 凝苍华心中一惊!有些疑惑,她虽贪财,倒也不至于什么不干净的值钱之物都收。 “哟!三夫人您这意思是……?” 凝苍华丝毫没有动容之色,多少让阴荏苒惊愕了一下。 不是说这个乡野村妇最是贪财好利的嘛!怎么今儿瞧着她,这般不动声色。 阴荏苒笑了笑,解释着:“明日便是春日宴了,九姑娘身上的行头也忒朴素、单薄了一些,难免叫人小觑了去,这不,弟妹忙于府中之事,不得空,无法亲自送来,便让我代为转送,将这些东西都送来潇湘阁。” “哦~!原来如此!那真是劳烦三夫人了,若是三夫人不嫌弃,便进屋吃口茶吧!” 阴荏苒今日来,本就别有目的,自然不会送完东西就走的道理,便笑着附和着:“怎会嫌弃,听闻你们这院里的东西大多都是从乡下带来的,可都是稀罕物,哎~!我们啊!吃惯了都城里的细糠,便也想尝尝你们乡下里的粗食,换换口味也好。” 二人一前一后的说笑着,温芹芹便嫌弃的摆了摆手,捂了捂鼻子。 一股子乡下味儿,她可闻不惯。 来了这么久,却不见温软软的身影,阴荏苒故意打探道:“怎么不见九姑娘?可是出府去了?” 阴荏苒接过仆子端来的茶水,不动声色的与那仆子相视一望,眼神交汇间,好似隔空交流了好些话一般,隐晦的转瞬即逝。 温芹芹嫌弃的连茶盅都未曾接,只是瞥了一眼,仆子会意,便规矩的放在了桌案上,退避了下去。 不知为什么?温芹芹总觉得这屋子里有股乡下味儿,她闻不惯,一直捂着口鼻,不发一语。 她是打心底嫌弃凝苍华与温软软母女,更嫌弃这偏僻又素雅别致的院子,这样的朴素,只有穷人家才会住的起。 凝苍华掠过温芹芹那做作又嫌弃厌恶的神色,转而向阴荏苒笑道:“没呢!昨日被公爷训斥了,心里不舒服着呢!这不,躲在房里学女红呢!” “哟!孩子们哪有不被亲父训斥的呢!我们家芹儿也是个任性的,也常被她父亲训斥,没什么大不了的。” 阴荏苒说着,不由凝苍华接话茬,她便冲着一旁的温芹芹的说道:“吵着闹着要来见你九妹妹,今儿来了,便去寻你九妹妹说说话吧!” 温芹芹闻言!会意,赶紧起身应是一声!便要往阁楼上去找花祭说话。 可防备的字字就挡在阁楼门口,温芹芹往哪儿走,她就往哪堵,总之,就是不让她上阁楼打扰花祭。 温芹芹恼了:“你这奴仆不长眼么?闪开。” 字字没有理会她,高傲的像一棵松柏树,昂首挺胸,还时而向她投去一个不屑的白眼。 温芹芹气结,正待发作,阴荏苒便赶紧出声道:“哟!潇湘阁的奴仆倒是个个都有个性的,想来是你平日里待他们太宽容了,这般随性而为。” 凝苍华嘲笑着,还不断向凝苍华阴阳怪气道:“不像本夫人的琼花苑里,奴仆们都是规矩、听话的,闷闷的,呆呆的,只知道听主子的吩咐,叫他们往左便不敢往右,不懂得变通,哪里像你这潇湘苑,仆子们个个都有个性的性子,倒是新奇的很,可见,你们潇湘阁平日里是有多热闹,日子过起来也不至于乏味。” 凝苍华闻言!只附和的笑了笑,慢条斯理的轻轻抿了一口茶。 其实她倒不是多淡定,而是在等,等阁楼上看戏的花祭发话罢了! 第50章 温芹芹的小心思都写在脸上 “师父,您可要见这位芹姑娘?”脉脉聆听着阁楼下的动静,似有剑拔弩张的意味。 花祭放下手里的竹简,回忆起归府宴上凝苍华曾回怼过阴荏苒的话。 她曾调查过,也知道一些内情,但却不多。 那人可是身份极其尊贵的人物,地位非同一般,想要暗查他,难之又难,如此!还不如从温芹芹身上探知一二呢! “见,怎么不见,放她上来!” “是。”脉脉立即应声!走下阁楼,向字字使了一个眼色,随即向温芹芹礼貌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温芹芹傲娇的拂了拂鬓角,向着字字冷冷一哼!提着裙摆,摇曳着团扇便上了阁楼。 凝苍华见之不由得悠悠一笑,缓和气氛道:“都是小孩子心性,软软这丫头自来不让人省心,幸而她时常提及芹姑娘,说是最喜欢芹姑娘这么一个姐姐了,今儿纵使她身子不适,被亲父训斥了,心情不佳,连我这个亲母都不见,却偏要见芹姑娘,可见她们两姊妹的感情好,情意深厚。” 阴荏苒淡笑着附和着,但眼底却闪烁着对凝苍华母女的鄙夷不屑:“可不是呢!打小她们两姊妹就喜欢玩在一处,如今长大了,感情依旧深厚。” “是呢!”凝苍华笑着附和一句,随即轻轻抿了一口茶,再然后,氛围忽然凝固了一般,一时又静谧了下来,好似空气都跟着僵化。 来到阁楼,花祭的闺房,温芹芹依旧嫌弃的摇曳着手里的团扇。 她四下打量,不由得鄙夷暗叹!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屋子怎么装潢的如此朴素、简单,不像她的院子,花团锦簇、奢华宽敞,莺莺燕燕、浮华至极,一年四季,院子里都是多彩如春。 温芹芹与她的母亲一样,见识短,品味俗,喜奢华,厌素雅,所以,哪怕花祭这院落房舍的格局、陈设如此清新雅致,在她眼里都是乡野穷户的标杆。 “芹姐姐好。”花祭笑着问好,没有丝毫生疏与距离感。 此番热情,倒弄得温芹芹有些不自在,她嫌弃的向花祭应了一声“好”,便打量起了温软软。 这个丫头,还真是绝色,她虽一身淡黄色衣裙,银丝绣花,十分淡雅。 甚至不着发簪不带钗环,只将长发轻轻挽起一个百合髻,不施粉黛不着妆,已然便是倾国倾城之姿。 这世间竟有这般清丽绝俗的女子,不用刻意打扮,便能美的让人挪不开眼,让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这样的女子,若是去了春日宴,岂不是会占尽风头,抢尽所有人的目光。 温芹芹这么想着,花祭便已经拉着她坐了下来,脉脉也奉上了茶水。 “姐姐请喝茶!”花祭热络的招呼温芹芹。 温芹芹挑了挑眉,对于这位十年不曾见过面的妹妹,毫无感情的与她这般热情,倒让她十分不自在。 “姐姐今日怎么来了?”花祭问着。 温芹芹才想起今日来的目的,她放下手里的茶盅,偷偷拿着自己的锦帕将双手擦了擦。 她还原以为没人瞧见她的小动作,实则一旁的字字与脉脉都看在了眼里,二人神色中,闪过一丝鄙夷与不屑,各自翻了一个白眼。 她在装什么啊!她以为她有多尊贵! 严格的说起来,他们三房早就落败了,故而才来投奔温仁守。 三房男丁兴旺,但都是扶不起的,至今没有一个男丁在朝中为官,甚至在商贸这方面,三房也未曾涉及。 后辈们也更是碌碌无为,可谓纨绔子弟也,说起来,温芹芹的身份,还不如温柔柔的十分之一呢! “九妹妹可知,明日春日宴,君后指明要你伴驾?” “自然知道。” “那九妹妹可要好好装扮装扮自己,毕竟是伴驾,可马虎不得。” 花祭望着温芹芹眼里的嫉妒与羡慕之色,便猜到了她心里的几分心思。 花祭附和的笑了笑:“多谢姐姐提醒,只是我自来懒散惯了,装扮不来都城大家闺秀那般。” “妹妹何必妄自菲薄。” 花祭温和一笑,轻轻抿了一口茶。 她那双纤纤玉手如柔荑,指若削葱根,光洁粉嫩柔若无骨。 温芹芹嫉妒心泛滥,不由得暗叹!这个女人,可真是算得上是造物主的恩赐,追着赏饭吃,连一双手都生的这样美丽。 “若是如姐姐这般仙人之姿,又何须装扮。” 花祭故意哄着温芹芹高兴。 也不出意外,这种彩虹屁,对于温芹芹来说,很是受用。 “妹妹秒赞了,哪里有。”说着,她还不忘拂了拂发鬓,得意的笑着。 花祭但笑不语。 “对了,来时,四婶婶特意交代过,令我教一教妹妹皇家礼仪,告知一些皇家避讳,以免到时九妹妹行差踏错。” “姐姐请讲。” “当今君主最是疼爱端荣贵妃,可谓是万千宠爱于一身,连同现如今的君后娘娘都要避让几分,九妹妹你可要记住了,君后娘娘身份固然尊贵,但端荣贵妃更是荣宠不衰,只要你一心依着端荣贵妃行事总是没错的,端荣贵妃喜粉色,酷爱牡丹,不爱甜食不爱素白,妹妹你当日若着粉衫,必然会令端荣贵妃高兴。” “方才我还亲自为你挑选了几样首饰,都是端庄得益的钗环,还有几款都城正时兴的脂粉,能将肤色衬的更加如雪光洁。”说着,她便又向门外的心腹仆子招了招手,仆子会意,恭敬的捧着一个大红色匣子走了过来。 “姑娘,九姑娘。”仆子微微屈膝,将手里的匣子打开,里面是一件绣着大红牡丹的团扇。 花祭眸色微动,精明的眸光转瞬即逝,她装作无知懵懂的模样,听着温芹芹喋喋不休。 只见她拿起匣子里的团扇,笑吟吟的在她面前扇了扇,突然,一股醉人心脾的一股清香拂面而来,叫人无比舒心。 主仆几人闻之,面露沉醉之色,花祭不动声色的只微微一笑。 而字字与脉脉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几人跟着花祭学医用毒七八载,学业有成,这点儿道行在她们面前是小儿科。 温芹芹并不知花祭医术高超,故而以为以她这见识浅薄的农妇出身,应该发现不了其中的端倪,便笑盈盈的将手里的团扇递给了她。 说道:“这扇子便赠与九妹妹了,端荣贵妃酷爱牡丹,若见了这扇子,一定心生欢喜,对九妹妹你也会大加赞赏,必有重赏。” 花祭二话不说,接下团扇,并向温芹芹道谢。 接着,从楼下又上来几个奴仆,她们个个手捧托盘,托盘内放置着各种各样的精美衣裙,甚是华贵艳丽。 “姐姐,这是?”花祭故作不解的问道。 温芹芹依旧露着一抹笑意,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说道:“明日春日宴,九妹妹可不要再这般朴素了,我特意为你挑选了几身衣裙,甚是衬你,明日你随意一件穿出去,必然能艳压群芳。” 第51章 潇湘阁变成收纳垃圾的收容所 温芹芹指了指其中一件水粉色衣裙,继续向花祭说道:“呐!九妹妹去瞧瞧,这便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华裳,明日若九妹妹穿去宴上,一定能艳惊四座,若是端荣贵妃看中,得了端荣贵妃青睐,便是连带着咱们温家都要跟着沾光了。” 温芹芹笑吟吟说完!便口干舌燥的喝起了茶水。 花祭不由得暗自冷嗤! 真是亏了她的良苦用心,死记硬背这么多话,只怕她一边背着这些恭维她的话,一边在心里不断骂着她吧! 花祭附和笑了笑:“姐姐有心了,今日之话我铭记于心,明日春日宴,定不叫姐姐这番心意白费。” 温芹芹见花祭上当,立时满意一笑。 她摇曳着手里的团扇,神色里带着一丝迫切道:“不费心,都是姐姐该为妹妹做的,眼下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那我送一送姐姐。”花祭起身。 温芹芹却拍了拍她的小手,只是还没有触碰到花祭那粉嫩的肌肤,便又迅速的抽回了手,笑道:“不用了,听闻苍华夫人说你病着,就好好歇息吧!不用劳神辛苦送了。” 花祭笑着目送着温芹芹离开后,这才恢复常态,而那肃然的神色中,阴戾的闪过一丝寒气。 她望了一眼仆子们留下的所有首饰、脂粉、衣裙华服等,眸色一冷。 “三房可真有心,心思都打到我们潇湘阁来了。”字字冷嗤着。 脉脉将那金丝银绣大红牡丹团扇往地上一扔,气道:“哼!真是歹毒,一会儿待他们走后,我便拿去烧了。” 花祭见两个丫头这般气呼呼的模样,不由得“噗呲”一笑。 二人见状!没好气的怪嗔着花祭:“师父,您还笑,我都要气死了,这不明摆着拖您下水,贼心昭然若揭嘛!” “你呀!何必与那不相干的人置气呢!”花祭一面说着,一面修剪着桌案前的盆栽,似乎心里早已有了主意。 “难不成师父真打算穿着这些俗物去春日宴?” “自然不会,不过,明日咱们还是备上吧!说不定会有许多人需要呢!”花祭说着,眸光寒芒四射,露出一抹狡黠。 记得她的徒儿度敏敏生前,便是受某人陷害,导致在狩猎场上颜面尽失,名誉受损,终日郁郁寡欢,夫家厌弃,日日以此耻辱磋磨着她的徒儿度敏敏。 明日,她便要让那些极恶之人血债血偿。 花祭眸色微凝,一剪子便将面前的一株绿芜剪毁。 字字与脉脉相视一望,不敢多话。 等到凝苍华送走了阴荏苒与温芹芹后,花祭这才悠哉悠哉走下阁楼,望着客厅里堆放的首饰与脂粉,不由得冷嗤。 可真是有心,难为她们一夜之间收罗来这么多的害人的物件。 “软儿,这些东西,只怕不是什么干净的,不若扔出去烧了便罢!”凝苍华神色肃然道。 花祭微微颔首:“一些不值钱的东西,阿母想扔便扔吧!” 凝苍华闻言!有些发蒙。 这些东西虽不说价值连城,倒也是真金白银,瞧瞧这些翡翠玛瑙,怎么就不值钱了? 再则,温家油水可不少,温仁守的官职也不低,再怎么说,这些东西也算是贵重了。 花祭见她还糊里糊涂着,便随意拿起一个黄金镶花镯子,当着凝苍华的面儿,轻轻掰断。 只听“啪嗒”一声!黄金镶花镯子瞬间被掰成两节,一股劣质的油脂飞屑四溅,两截黄金镶花镯的里面居然是空心的,而且表面一点儿黄灿灿的颜色还是染上去的,这不明显是假的嘛! 凝苍华震惊之余不由得的捂住了嘴巴! 假的,全是假的,所有的东西全是假的,……为什么?为什么?凝苍华此刻脑子里全是问号。 不知道三房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这时,门外的仆子端着茶水与点心想要进屋伺候,却被雁鹰给拦在了门外。 “没有主子的命令,尔等不得误入。” 面对雁鹰的凶恶,与那恐怖的妆容,几个丫头虽然惊惧,但依旧故作镇静,福礼道:“我等都是来潇湘阁伺候的仆子,理应要尽职尽责的将主子伺候好,哪有偷懒独享安逸的道理。” “是呀!雁嬷嬷,我们身为女仆,本该伺候好主子,怎可偷懒!若是被朝露夫人知晓我等偷懒懈怠,定是要被责罚的。” “还请雁嬷嬷通融通融,让我等进屋伺候主子。” “前些日子便是有那不懂事的丫头违逆主子的命令,无规无距做了蠢事,当时也是像尔等这般说辞,可最后,两个违逆主子的叼奴便被你们的朝露夫人连夜杖杀了,怎么,尔等也想早些去见祖宗了?”雁鹰毫不留情的冷呵道。 吓得几个丫头猛然一哆嗦,低头垂眸,面面相觑,各自思忖片刻,双手死死捏住托盘一角。 为了活命,最后也只能妥协。 “雁嬷嬷训斥的是,我等这便退避。”为首的丫头说着,便领着身后几个丫头退了下去。 “瞧瞧,三房的人刚走,就有人来了。”凝苍华冷嗤着。 花祭侧眸望了脉脉一眼,问道:“这几个丫头是谁的人?” “正是三房大少公身边儿的丫头,听闻这几个丫头心思不正,常撺掇着大少公不务正业,故此惹怒了阴荏苒,便将之打发到了咱们院里。”脉脉如实回答着。 花祭笑了笑:“看来,咱们的院子乃是专门装载他们不要的渣滓的,什么蠢物都往潇湘阁丢,如此!他们不要的,我们便也不要……,今夜便丢回去吧!” 脉脉会意,面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来,应答了一声是。 “对了,礼蓉那边儿怎么样了?” “人已经找到了,无为派了人将之严密看押!方才无为还来问,这个女人您打算怎么处置?”字字回答着。 花祭思忖片刻,似想到了什么?面上露出一抹浅笑。 “敏儿,你所受的苦楚,为师定要让那些磋磨你的人,一一尝还你当初你所受的所有委屈与屈辱。” “这个女人是礼园那贼妇的爪牙,残害我家大小姐整整一月有余,主子在那暗无天日的黑窑里生不如死,受尽惨无人道的痛苦,属下要亲手杀了她,将其破皮抽筋丢去禁地为牲畜,为主子报仇雪恨。”不知何时?雁鹰带着一股阴戾的杀气走来,望着花祭的眼眸赤红深邃,杀气至极。 他家大小姐对他有救命之恩,对他的家人更有照拂之情。 在哪个寒冬腊月,家家户户筹备过年的节日里,他的母亲重病,妹妹失踪,弟弟病弱,好好的一个家便这样破败不堪。 那时的他,穷的只能出去乞讨,他的母亲重病,奄奄一息,故而只能冒险偷盗草药为母亲治病。 怎奈被药铺的掌柜抓住,对他拳脚相加,并让药房小二将他往死里打。 他原以为他会死在那个寒雪飘零的寒冬,带着痛恨与不甘死去。 可谁知?她的出现犹如一道光,似是神明降临,救了他。 他永远忘不了度敏敏那悲天悯人的笑容,是那样的阳光灿烂,如沐春风。 至此以后!他的家人乃至他自己本人,都得到了度敏敏的照拂与重用,家里才一点一点富裕起来,妹妹也在度敏敏的帮助下,找了回来,弟弟的病情好转,母亲身患旧疾痊愈,一家人终于走向正轨。 可是……可是一场意外的来临,他家大小姐度敏敏……没能坚强的活下来。 第52章 不请自来的鸿门宴 “雁鹰,我知道你报仇心切,但你切勿冲动,以免乱了阵脚,打乱了我的谋划。”花祭耐心劝解着。 “那少主子打算何时为我家少主子报仇雪恨?礼家如今还好好的享受安逸,家族兴盛蒸蒸日上,咱们来了这蜀都整整一月有余了,可礼家所有恶贼仍旧逍遥法外,我不甘心,我家少主子尸骨未寒,他礼家却张灯结彩,若是少主子您有所疑虑,无法为我家少主子报仇,那我便自行向礼家复仇,杀了礼诡那恶贼,屠杀了礼园那贼妇。”雁鹰实在等不及了。 他觉得花祭的复仇的计划实在进行的太慢了,他等的心急如焚,每每梦魇,次次都能看见度敏敏血淋淋的站在血泊中,看着他,她死不瞑目,她恨极了人世间,恨极了那个男人和那个毒妇,他要迅速为度敏敏报仇雪恨,以告慰他家大小姐的在天之灵。 雁鹰说动就动,提起大刀就要往礼家方向冲去。 幸而字字与脉脉一左一右的拦着他,不然,他真有可能随时送人头去。 “雁鹰,你冷静一些,莫要冲动。” “是啊!雁鹰,师父又没有说不为度家大小姐报仇,你且耐心等等。” “你可知礼家势力有多强盛?又知礼家有多少高手暗中护卫?甚至连同守门的小厮都会些武功,何况这整个礼家的护卫和暗卫加起来,比皇城守卫还要严密几分,你一个人去,无异是去送死。” 雁鹰闻言!非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气急败坏的怒吼着:“难道就这样等着、耗着吗?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为我家大小姐报仇?眼看着礼家势力越来越大,权势滔天,若再婆婆妈妈犹犹豫豫,便是姑息养奸,养虎遗患” “雁鹰,慎言!”字字听着他的话茬不对,当心隔墙有耳,便赶紧厉喝一声! “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这里可是温家,不是我们尚京城御臻堂。”脉脉显然也有些生气,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冲动,不长脑子,只会横冲直撞。 雁鹰被字字与脉脉两个小丫头厉声呵斥后,便渐渐冷静下来。 自知方才说错了话的雁鹰,不好意思的低头垂眸,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萎靡不振。 他太想为自家大小姐报仇雪恨了,他恨不得立刻要了礼园那荡妇的贱命。 度敏敏何其无辜,一生都在小心翼翼,不曾有过一丝行差踏错,可偏偏礼园那贼妇,手段阴毒残害她家大小姐致死。 雁鹰忿忿的咬牙切齿,双眸赤红,双手紧握的拳头,已经被嵌入手心的指甲给扣出了血渍。 他极力隐忍着,不敢再发泄出一丝愤怒来。 花祭见他如此痛苦,也不忍训斥他,只得耐心劝慰:“你又何曾知晓我不想早些为敏儿报仇,我恨不得立刻将礼家全族绳之以法,可眼下,我们势单力薄,既无实力又无权利,更没有能为我鼎力相助的倚仗,又何谈报仇?” “可……可我不甘心。”雁鹰极力隐忍着内心的愤怒,一拳击在了桌案上,桌案上的茶具因雁鹰那蕴含着的愤恨而被震碎,茶水瞬间顷溅。 凝苍华见状!不由得轻叹一声! “傻小子,若报仇只为取人性命,却不能将礼家的一窝豺狼斩草除根,那才是后患无穷,吹风吹又生。” 大伙都耐心的劝着他,他也渐渐消了气。 门外的无为见堂中再没有了动静,这才迅速敲了敲门,提醒道:“九姑娘,来人了。”无为落下一句话!便纵身一跃,整个人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字字,去瞧瞧。” “是。” 凝苍华一时犯起了嘀咕! “都这时候了,会有谁来?” “若我猜的不错,应该是若朝露无疑了。”花祭话刚落!若朝露便在字字的相迎下来了堂中。 凝苍华与脉脉相视一望,不由得露出一抹神奇的神色扫了花祭一眼。 不得不佩服,她可谓是真的料事如神。 “大夫人安好。”凝苍华先带头福礼问安,待到若朝露笑脸吟吟落了座,花祭等人这才向她见礼。 “夫人安好。” 若朝露故作一副端庄大度的模样,笑了笑。 “妹妹与九丫头不必客气,坐下来说罢!” 凝苍华起初不敢,毕竟尊卑有别,再则,她一个妾室的身份,其实与外面那些个奴仆也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严格来说,若朝露是主,她是仆,不能逾越了规矩。 虽然奴仆们都唤她一句苍华夫人,温家各房也忍让她三分,可那也无非是温软软得了一个好夫婿,大伙也不过是看在国相大人杜灵的面子上罢了! 是以!凝苍华只规矩的道了一声谢,并没有入座。 而花祭则是不逢不若、从容不迫的拽了拽凝苍华的衣袖,拉着她一起入了座。 但就是纵使入了座,凝苍华也是小心翼翼,端庄且规矩的低头敛眉着。 “夫人这会儿来,不知有何吩咐?”花祭开口道。 这时字字也送来了茶水,若朝露端着茶杯,不紧不慢的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才道:“你这丫头,你是温家的大家闺秀,是潇湘阁的少主子,本夫人哪里能有什么事吩咐你去做的道理!无非是明儿的春日宴,你父亲交代下来,让本夫人寻了宫里的嬷嬷来教教你们这些姑娘们规矩。” “那嬷嬷是咱们温家分支出去的一门远亲,也是位好相与的嬷嬷,曾伺候过宫里贵人,见多识广,学识过人,身份地位更是不用说,这不,人已经在前厅等着了,你的姐姐们也都去了,就差你一人了,故此!本夫人便来知会你一声!这便跟本夫人去吧!” 凝苍华心中泛着咯噔,不知为何心慌的厉害,总觉得这若朝露憋着什么坏。 她与花祭相视一望,花祭则给了与她一个“放心”的眼色,并轻轻拍了拍凝苍华的手背道:“阿母,那女儿便去去就回。” “好,礼仪不可废,你要好好听嬷嬷的教导,莫要任性胡为。”凝苍华不放心的叮嘱着。 花祭温和一笑,颔首道:“阿母放心,有夫人照拂着女儿,女儿自不会惹嬷嬷生气的。”说着,她便露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望着若朝露。 突然被call的若朝露,赶忙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来。 小贱蹄子,任凭你能言善辩,长了十张巧嘴,今儿这名声,本夫人也要给你拍定了。 第53章 贤明在外,人设立住 清华苑 温家的姑娘们已经等候多时,甚至还有不耐烦的将迟到的温软软暗骂了一个遍的,更有城府的等着看戏。 此时嬷嬷坐在院子里的尊位上,耐心且富有肃色的喝着茶水。 闾勿嬷嬷恭恭敬敬的伺候在跟前,笑脸吟吟的奉茶。 “嬷嬷您勿怪,兴许是潇湘阁那边儿出了什么事儿绊住了脚,这才来迟了,方才我家夫人已经去请,想必一会儿便到,您劳累,辛苦您多多等候片刻。” 闾勿嬷嬷适时的开口,话语间尽显挑拨之意,任凭是那三岁的娃娃都能领会到其中深意。 嬷嬷神色依旧的笑了笑:“温家姑娘身娇肉贵,千般万宠,又都是还未及笄的小姑娘,性子腼腆内敛,一时紧张误了时辰也是有的,左右老身也是坐着等候,就当是歇息了,不妨事。” 闾勿嬷嬷闻言!笑着附和了一句:“是呢!嬷嬷您宽宏大度,见多识广,怎会计较这些个细枝末节,就是怕姑娘们懒怠了,明儿春日宴上伴驾,恐怕失了差错。” “是以!老身才来了府上,倚老卖老训导姑娘们。”嬷嬷笑着客气道,并没有往闾勿嬷嬷给她设的大坑里钻。 “嬷嬷您说笑了!您是温府的贵人,需受累教导,姑娘们自是恭敬尊敬着嬷嬷,怎叫倚老卖老,温家可不敢。” 闾勿嬷嬷附和的说着,那宫里来的嬷嬷却不理会她,只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水,一言不发。 闾勿嬷嬷略有尴尬,也只好闭了嘴。 只是一群姑娘们中,反倒是一旁座位上的温绵绵不满的暗自冷哼了一句:“娇贵!呵?她温软软一个农户出身的乡野丫头,粗鄙不堪,能有什么娇贵的,不过是仗着君主恩旨赐婚,以国相大人的名头在外嚣张跋扈、乖张暴戾罢了!” 温绵绵小声嘀咕着,肆意发泄着不满,虽在场的人都不曾听见她在嘀咕什么?可她那嫌弃与不屑的神色中,便知这丫头是在暗自发泄着不满的情绪。 而她身旁的温柔柔,正好将她的嘀咕听进了耳里。 随即也跟着小声附和着:“可不是,一个乡野丫头,让大夫人屈尊去请也就罢了!还要宫里来的嬷嬷亲自等着她,她也不看看她自己算什么东西!也配咱们所有人等她一个。” 温绵绵闻言,心中更气,手里的锦帕死死被她揪着。 她一个农户女,让宫里的嬷嬷等候也就罢了!凭什么还要她母亲亲自去请,她算个什么东西,实在无耻。 温柔柔见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心知目的也已经达到,便在不经意间露出一抹得意忘形的浅笑来。 因为慈音不得宠,一直是后宅透明的存在,所以连同她生的女儿也是后宅内透明的存在,不争不抢,安安生生的把日子过下去,是以,无论温柔柔与温绵绵说什么,他们都只听着,不搭话,不参与。 而大房的嫡女温苓苓、二房嫡女温菀菀三房温芹芹却都不是省油的灯,都巴不得附和的唾温软软一口。 “闾勿嬷嬷,劳烦您叫人再去催催九妹妹,总不能让嬷嬷在此久等,我们几个倒是没什么,都是姊妹,等等她也无妨,可嬷嬷是宫里的主事嬷嬷,像是事多繁忙,还有教导宫里贵人的重任,可耽误不得。”温苓苓意有所指的说道。 闾勿嬷嬷笑了笑:“是呢!苓姑娘说的对。”说着,便向身边儿的丫头吩咐道:“素儿,快去再请。” “是。”丫头素儿福礼应声!刚要退避去请花祭时。 正好若朝露带着花祭走来了。 其实那宫里来的嬷嬷也想见一见这位令国相大人念念不忘,一直不肯续弦,只为等她的那位名不传经传的神秘女子。 宫里都传得沸沸扬扬,有人将她贬的一文不值,又有人将她夸上了天,甚至还有人四处造谣,说她是能将国相大人迷的不碰女色,必定不是什么正经的姑娘。 谣言多了,也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想见一见这位名声大噪的奇女子。 可当那嬷嬷瞧见到花祭款款而来的第一眼,便被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瞳孔微震,神色似有意外与讶异,甚至是不敢置信。 此刻!任凭她是经历过宫中多少数次风雨的人物,还是见多了世间奇女子的礼教嬷嬷,又或是见证了朝代更迭,后妃坎坷与磨难的她,都不由得惊诧不已,心中惶恐不安。 她为何会惶恐不安?为何会如此震惊?又为何会如此诧异? 花祭从那嬷嬷的脸上看到了好多情绪。 只是这些情绪,却在嬷嬷的敛神中,瞬间恢复常态,那速度之快。就好似方才花祭看花眼了一般。 若朝露笑吟吟的走到嬷嬷的跟前,礼貌福礼:“让嬷嬷久等了。” “无碍!不过是小憩了片刻,不妨事。”嬷嬷说完! 若朝露便装出一副慈爱的模样,拉着花祭上前了一步,向她介绍道:“九丫头,这便是宫里的礼教嬷嬷,。” 花祭面露温婉的笑容,微微福礼道:“嬷嬷安好,小女软软,温家行九,见过嬷嬷。” 礼教嬷嬷望着她的言行举止,端庄得体的举手投足,都透露着不一样的气质与风采,似曾相识。 这样的风华卓绝的人物,哪里还需要教她礼节,只怕她这个老婆子还得受她指点呢! 不知为何!花祭的举止,举手投足之间都给人一种母仪天下的风范,竟一时让她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 “九姑娘不必客气!既然来了,那便开始教习各位姑娘们的礼仪吧!” 花祭识趣的退到一旁,让现眼包温柔柔温绵绵二人为首,温苓苓等人为中,而她,则与透明人温弱弱温韧韧为后吧! 只是,礼教嬷嬷还没有开始,若朝露又开始作妖了。 “嬷嬷辛劳,我家九姑娘最是胆小,自来谨小慎微,又才从乡下归府,懂得的还没有家中姐姐们多,还请嬷嬷多多辛苦教一教九丫头。” “今日九丫头来迟了,并非目无尊长、无规无距,实在是因为这丫头是在乡下长大的,性子腼腆内敛,心中唯恐出了差错,是以,多番筹备了片刻,才耽误了时辰来迟了,呃……来的路上,我已经训诫过她了,还请嬷嬷不要怪罪,不吝教习,若她有行差踏错之处,嬷嬷不必气恼,我替九丫头赔罪。” 若朝露在外人面前,倒是装的一副慈母模样,端庄得体、慈爱大度,倒让人看了不由得赞叹她一句“贤良淑德”。 不远处的花祭闻言!不由得眉头一挑,暗自扶额轻叹! 这个女人,还真是随时随地都要展现她的贤良淑德啊!所谓后母难当,难就难在将妾室所出的儿女当亲生的来看。 就今日若朝露的表现来看,她无疑是做到了,可谓贤明远扬,人设立定。 第54章 贤名在外也抵不住花祭能言善辩 礼教嬷嬷没有理会若朝露的话中深意,只是淡笑着望了她一眼。 她今日来,也只不过是为了温家的那点儿贿赂罢了! 若不是温家给她塞了足够的银钱,她焉能屈尊踏足这么一个小门小户的府邸,屈尊前来教授姑娘们礼仪。 况且,还只是一天的光景,能教出个什么来,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一天也学不完皇宫的所有礼仪啊! 是以!在礼教嬷嬷受邀之时,她便明白,这其中必有猫腻,定是那些个后宅妇人们玩的小把戏罢了! 而她最终决定来温家的理由,也不过是想见一见这位被国相大人痴迷的传奇女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她是深宫里摸爬滚打出来的老嬷嬷了,后宅的这点儿小把戏她还不屑于去理会,只要钱到手,她便全身而退。 站在花祭前面的几个温家显眼包,互相转眸冷视了花祭一眼,眼里尽是不屑与不满。 这大热天的,就为了等她,饥渴难耐不说,还要遭受太阳的毒晒,妆都快花了。 眼下时节虽还未入夏,可在大太阳底下一直这么站着,也是晒人的紧。 温弱弱与温韧韧都以同情的目光扫了花祭一眼。 今日得罪了几位姐姐,你今后的日子可有的受了。 花祭不以为意,甚至还在大伙各怀心思的时候,突然上前了几步,向礼教嬷嬷福礼道:“嬷嬷勿怪,小女今日来迟,并不是故意为之,实在另有原因。” 温绵绵等人见状!不防花祭这么大胆,均是一愣! 这个丫头是疯了吗?这么大胆,真没规矩,竟当着礼教嬷嬷的面儿,无询先答,还这般不卑不亢,有礼有节,唯一能挑的出错的,便是没有得到长辈允许,便自请上前回话,可谓是没有半点儿礼教规矩。 礼教嬷嬷见状!非但没有丝毫生气与不满,反而露出一抹欣赏之色,又觉得十分有趣,问道:“哦~?那九姑娘是因何缘由?老身到想要听听,不过,老身也是最厌旁人为了自己所犯的错而苍白辩解,是为不敬不尊之罪。” “小女知晓……。” 花祭正待说下去,便被若朝露急急的呵斥了一句:“九丫头,你放肆,怎可当着礼教嬷嬷的面,这般无规无矩,赶紧退下去。” 她不能让花祭这小妮子再说下去。 她也知道这丫头向来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也绝不会让自己承受半点儿委屈,若她无错,便是要一直为自己辩下去,以证清白才罢休。 礼教嬷嬷摆摆手!说了一句:“无妨,朝露夫人不如让九姑娘说下去,且听听九姑娘的说辞吧!”她睨了一眼若朝露,眼里全是对她那小儿把戏的不屑。 若朝露无法,笑着向花祭施以温柔的警告道:“九丫头,你可要好好说话,莫要失了分寸,丢了温家的脸面。” 花祭严谨的向着若朝露颔首,温和且规矩的向礼教嬷嬷说着:“嬷嬷勿怪,小女因未曾得到您屈尊温府的消息,是以并不知情,才来迟了。” “方才三婶婶也去过小女的院子,芹姐姐也来探望,但都未曾向小女提及今日会见嬷嬷一事,小女愚钝,也不知是朝露夫人身边儿的奴仆事多繁忙忘记知会潇湘阁,还是偷懒不愿意动弹,故意为之才没有告知嬷嬷屈尊温府的消息,故此!这才劳烦了母亲亲自来唤。” “此番!倒是小女之过,应时时命人请教华清苑,也不至于错过了会见嬷嬷的时辰,若奴仆犯错,又岂敢辛劳母亲戴罪,也不敢让母亲替小女辩解,小女惶恐,实在心里难安,若母亲要责罚,还请嬷嬷以皇家规矩惩处,小女定不敢有丝毫怨言。” 花祭不卑不亢的一番话说完!若朝露便不由得抽了抽嘴角,整个人都不好。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温绵绵等几位姑娘才发现,她们的这位九妹妹是有多能言善辩,不但胆子大,还毫无忍让的为自己辩驳,不露怯懦。 她原以为这位礼教嬷嬷会因为花祭的莽撞而责罚她,可没想到,礼教嬷嬷非但没有惩处花祭,反而露着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恍然大悟的神色。 礼教嬷嬷方想起来,她的举手投足、不卑不亢、凤仪天下的凤姿,与一位故人一模一样,除了模样,其他的一言一行就如同一比一复刻出来的一般。 难不成,这个丫头便是她常常挂在嘴边的那位关门弟子? 是她的宝贝徒儿?是她到死都放不下的小丫头? 礼教嬷嬷此刻望着花祭是越看越像,那仔细打量花祭的神色,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发蒙。 直到最先反应过来的若朝露,忙向着花祭以慈母的语气训斥着花祭:“九丫头,不可妄言,嬷嬷面前,焉有你争强好胜的份儿。” 说着!她还迅速给了身旁站着的闾勿嬷嬷一个眼神。 闾勿嬷嬷会意,又向身旁的丫头投去一个晦暗不明的神色,那丫头也是绝顶聪慧,见状!一下子便明白了深意,随即忙上前跪倒在地,向若朝露认错告饶道:“夫人,奴婢知错,都是奴婢一时偷懒,忘记将此事告知九姑娘,还请夫人责罚。” 若朝露怒目而视,呵斥一声!:“既知有错,还不下去领罚。” “是。”那丫头颤颤巍巍,畏畏缩缩的在闾勿嬷嬷的拉拽下,带着哭腔,不情不愿的退避了下去。 若朝露转而端庄的笑着,并向礼教嬷嬷说着:“让嬷嬷见笑了,实在是叼奴难训,昧主偷欢,今日打发了这个,明儿又打发了那个,实在难为。” 礼教嬷嬷附和的笑了笑,她本也不想多管别人家的家宅之事,更不愿意多费唇舌惹一身骚,她是皇城后宫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人,最是清楚多管闲事的代价,是以!她自然是不会往外处说的,也不会成为别人的箭靶子。 “朝露夫人您是温家主母,烦事诸多,必定费心费神,诺达的温家被夫人你打理的如此井井有条,便是蜀都世家大族中的贤惠典范,谁人不夸赞一句,老身自是晓得夫人你的贤德。” 若朝露闻言!心中得意洋洋,一时间!竟被礼教嬷嬷夸的有些飘飘然了。 经过这么多年的谋划、立人设,为的不就是图个贤名在外嘛! 如今听礼教嬷嬷这般不吝赞扬,多少有些飘了。 “嬷嬷谬赞。” 礼教嬷嬷淡笑道:“那,老身这便教习了,还请夫人歇息片刻,一日的功夫,老身定将几位姑娘调教的出色,不负夫人这番苦心。” “那便恩谢嬷嬷费心了。” 礼教嬷嬷颔首,花祭也乖觉的退到了几位姐姐的身后。 与温弱弱、温韧韧站在一起。 她二人不由得佩服花祭,纷纷向她投去了一个钦佩的目光。 花祭只含笑向着两位姐姐颔首,而两位姐姐也只是淡笑着颔首回之。 温绵绵等人,暗自冷嗤,不免投去一个白眼。 呵!一个乡野丫头,就算再能说会道,也是上不了台面,拿不出手的野丫头。 任凭她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她乖张暴戾,刻意迟到,不敬长辈的行为。 第55章 礼教嬷嬷的另眼相待 皇家礼仪繁琐复杂,甚至多样化,见到不同身份的人行不同的礼节。 且每一种礼节还都冗杂,几个姑娘们练的十分艰难、狼狈。 一旦想偷懒,敷衍礼教嬷嬷,便会挨手心板,若是想拿千金小姐脾气破罐破摔,又会被一旁守着的若朝露给与眼神警告。 不知过了多久,姑娘们已经累的汗流浃背,四肢酸软,精心画的妆容也都快花了了。 除了与花祭斗气的温绵绵还在强撑,其他姑娘已经叫苦不迭。 若朝露与众人见状,都觉得匪夷所思。 练了这么久,所有姑娘累的前胸贴后背,叫苦连天。 唯独花祭,练的最好,也练的最轻松,甚至神色自若,仪态端庄,发髻未乱,妆容未垮,哦~!对了,她并没有上妆,脂粉未施,故而脸上光洁如粉黛,粉嫩若桃花。 或许是因为被高高的太阳暴晒,她的双颊微微泛着红晕,显得格外的腮红如芙蓉,似是酒醉美人,月下轻舞。 而暗处的那双眸子,紧紧盯着今日别样之美的花祭,不曾挪开。 他原本以为,在学习皇家礼仪时,那礼教嬷嬷受若朝露收买,会为难花祭,甚至欺辱花祭,让她名声尽毁。 可谁知道,这丫头对付起这一窝的豺狼虎豹来,还真是游刃有余。 看来,是他的担心多余了。 无为望着杜灵,眼里全是“都说了温家少主子能自己决绝,非不听,非要巴巴跑来一趟,闲得蛋疼”的眸光。 方才他将潇湘阁的事禀报给杜灵时,瞧他那不值钱的紧张模样,不知道的还不以为他这辈子娶不到媳妇儿,只有花祭肯嫁他似的,那般的宝贵着。 杜灵发觉无为那“孺子不可教也”的目光时,既是尴尬又是不满的侧眸以警告的神色瞪了回去。 呵!臭小子,翻天了还,竟敢以这般眼神直视自己的主子,胆肥儿了,活腻歪了? 感情你是年纪轻轻,能招姑娘喜欢,可他是正儿八经的年纪大了,虽然长相英俊,气质卓然,可毕竟不是年轻小伙子了,这好不容易哄骗到手的一个媳妇儿,可不得宝贝着嘛! “这个礼教嬷嬷,不妥,你去查查。”杜灵带着一抹审视的眸光,望着不远处严厉教习的礼教嬷嬷,神色冷肃的吩咐道。 无为闻言的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怔了怔! “爷,查那嬷嬷作甚?”无为并没有觉得那嬷嬷有为难、欺辱温家九姑娘啊!也没有不妥之处啊? 杜灵无奈轻叹一声! 她是没有为难花祭,可她望着花祭那眼神实在怪异。 “叫你查便查,哪有那么多废话。” 无为见自家主子快动怒了,赶紧应是一声!匆匆退避办差而去。 此时温绵绵也快支撑不下去,额角一直渗着冷汗。 她斜眼瞟了花祭一眼,这个乡野小丫头是不知道累吗? 瞧她这副悠然自得樽前月下的模样,都快要将温绵绵整疯了。 大伙都在奇怪,练了这么久,所有人都累的身疲体乏了,她为何还这般有精神?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花祭是习武之人,从小吃苦,耐力自然不是一般的强,再加上她还是医术精湛的医者,每日都要爬山采药,一天来回都要四五次,这些简单的礼仪对于她来说,都不及她所承受的苦楚十分之一。 礼教嬷嬷对花祭很是满意,甚至是欣赏。 她不由得在心里向那个已经遥不可及的人喃喃着:“你看到没,你教养出来的徒儿,是真的出类拔萃,端庄优雅,举手投足均是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竟比那些个真正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还要端庄几分,你可放心吧!这丫头很好,样样都很好。” 礼教嬷嬷思忖着!不知不觉竟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来,且那抹笑容是对着花祭的。 温绵绵与花祭肩并肩学习着仪态,对上礼教嬷嬷的眸光,她只觉得那抹欣赏的双眸是向着自己的,是以!她心中欢喜,得意非常。 瞧瞧,乡野丫头就是乡野丫头,任凭你再努力,那高高在上的人也只会注意到身份真正尊贵的家族嫡女,而非刻苦耐劳的乡野丫头。 若朝露那处,也觉得礼教嬷嬷那一抹欣慰的目光是盯着温绵绵的,心中欢喜,不由得露出一抹得意之色来。 她就说,她的女儿是万里挑一的千金小姐,身份尊贵,地位与其他几个不同,无论走到何处,都是耀眼的璀璨明珠。 闾勿嬷嬷见状!也适时的讨好附和道:“瞧瞧咱们的四姑娘,这才是嫡女风范,举手投足尽显端庄仪态,也难怪礼教嬷嬷会这般看重咱们四姑娘。” 若朝露闻言!脸上的神色更加得意起来,心中欢喜。 “绵绵性子虽是直爽了一些,倒也不乏大家风范,以我绵绵如今的身份地位,样貌才情,今后定是我蜀国女子的典范。”若朝露此刻心中早已得意忘形的找不到北了,也不再顾及说出口的话到底妥不妥。 闾勿嬷嬷闻言!也没有提醒若朝露慎言,反而悄声提醒道:“可惜,老奴听闻,三房那位已经攀上了高枝,恐怕咱们家的四姑娘已经没有了机会。” “什么?你说什么?何时的事情?你从哪里听来的?”若朝露不可置信的再三向闾勿嬷嬷确认。 “传言并非空穴来风,老奴便是从三房的院子里听来的。”闾勿嬷嬷一五一十的回禀着。 若朝露心中又气又急,这三房的人可真是精啊!竟然背着她开始攀高枝儿了,还想压她女儿一头不成? 她思忖片刻!又觉得哪里不对。 “你这老东西,怕不是听错了,既然三房偷摸做的好事,又怎会透露给你?怕不是三房故意为之,别有目的吧?” 闾勿嬷嬷赶紧摇头否认道:“老奴不敢,老奴真是从三房那些个贱婢口中偷听来的,并非刻意说与老奴听见的,是以,老奴特意暗中打听暗查了好几日,那芹姑娘确实会再固定时辰出府半日才回来,只是可惜,三房的护卫看的紧,守的严,老奴不敢靠近。” 闾勿嬷嬷说完!若朝露直接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咋舌。 “你的意思是说,芹丫头时常出府与那外男私会?难不成芹丫头与那外男已经苟且?” 若朝露不敢再想下去,她不敢相信,三房会为了攀高枝儿,竟连自己女儿的清白都不顾了,若是此事传出去,她女儿的名声可就毁了呀! 而且,这种事,并不能一保万全,若是那私会的男子提起裤子不认账,那她的如意算盘岂不是谈崩了? 不,不对,三房一定有什么把握与那外男有了利益牵扯,不然,仅凭一个女子的身体,又怎能换来男人的许诺? 第56章 温家姑娘们丢丑 几个姑娘沆瀣一气围挤花祭,誓要让她出丑失态。 可偏偏身手敏捷的花祭次次都躲过了,她那娇俏的身姿如同水里的鱼儿,丝滑、迅速,根本不给几人陷害她的机会。 温弱弱与温韧韧不敢参与,只得老实的学习着皇家礼仪,甚至有意躲到远远的。 几个姑娘愤愤的眼神交汇,似乎十分不满花祭的不上道。 各自相视一望,狡黠的眼神碰撞,似乎是暗自商议好什么烂计谋一般,开始不断刻意围挤花祭,有偷偷拿手肘撞她的,也有伸脚想绊她的,更有拉扯她衣裳的。 任凭花祭此刻反应再灵敏,也无法躲过所有人的拉扯与撞捽。 此时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的字字有些忍不住想出手。 脉脉见状!赶紧拦住了字字,向她摇了摇头示意。 “放心,咱们师父不欺负别人就算好的了。”脉脉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字字思忖片刻!想想也对,她们家师父何时吃亏过! 想当初,在凤曦时,山里的土匪不小心将花祭培植的草药踩毁了,她便一气之下,一人杀到土匪窝,大杀四方,震惊四座,不但让那些个土匪在一夜之间解散,还赔偿了花祭全部损失。 以此!凤曦的百姓,那小日子过得不要太顺心,没有匪患没有天灾没有人祸没有病痛折磨,个个都将花祭当做神明一般诚心供奉着。 如果可以,她们都恨不得将花祭供上天上去做神仙,造福天下所有子民。 此刻花祭已经忍无可忍,若不趁机好好教训她们,将来蹬鼻子上脸,天天搁着她欺负了。 要知道花祭可是武艺高强之人,收拾她们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阁女子就如同踩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她趁其不备,躲过所有人围挤之后,迅速闪身,特意揪住温苓苓与温芹芹的衣带,伸出一脚,先将温柔柔与温绵绵绊倒。 “啊哟~!啊呀~!”两个丫头忍不住大叫。 花祭再趁机轻轻带动手里的衣带,温苓苓与温芹芹顷刻间便也狼狈的“齐刷刷”摔倒在地,甚是不堪。 “啊~!疼~!救命~!好疼……。” “啊!苓姐姐,你扯住我的头发了。” “温柔柔,将你的臭脚拿开,压住我了,啊~好疼!” “几位姐姐~,姐姐~。”本来可以置身事外的温菀菀,却在这时候绿茶心泛滥,就要去搀扶。 花祭趁机在她弯腰时,偷偷踩了一下温菀菀的裙角,因为惯性,只听“嘭”的一声!温菀菀趔趄的整个人都摔在了几个姐姐身上。 顿时,在场响起一片呜呼哀哉的痛呼声! “温菀菀,你个蠢货。你做什么?你疯了?你压疼我们了,赶紧滚开……。” “啊~!好疼!温菀菀,赶紧起开,你没听见吗?” 温菀菀闻言!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了,赶紧从她们身上爬了起来。 若不是眼下所有人都在,花祭恨不得一脚踏在温菀菀的背脊上,让几个姑娘们多多挣扎一会儿。 此刻被吓的一愣一愣的奴仆们还没来得及反应来,便听到了身后的来人呵斥声! “你们都是蠢货吗?还不赶紧扶姑娘们起来,还愣着做什么?”闾勿嬷嬷在后面喊着,一面呵斥奴仆赶紧将姑娘们搀扶起来。 暗处躲藏的主仆二人,忍俊不禁。 他就知道,他的花祭,是最机灵不过,绝不会任人宰割,定会给她们一个漂亮的反击。 无为望着自家主子那扬起的嘴角都快要裂到耳后根了。 不免露出一抹“孺子不可教也”的神色,暗自轻叹一声! 如此热闹、滑稽、窘迫的场面,连同不远处守护花祭安全的字字与脉脉二人都不由得讽笑出声。 这大家闺秀摔成了四仰八叉,确实要比外面那些个摔成狗啃泥的妇人还要搞笑一些,简直滑稽。 而一旁看戏的礼教嬷嬷也是无奈摇了摇头。 这若朝露果然是没有做主母的秉性,言行举止如那村妇一般,一惊一乍!丝毫没有大家风范。 也难怪,她的身份本就是奴仆出身,因为貌美,又善于伺候男人,床围之事乃是高绝,所以年轻时很得温仁守宠爱,以至于杀妻弃子,将凝苍华与温软软母女二人狠心抛弃。 她毕竟是从奴仆一路爬到通房,再从通房到妾室,再从妾室被抬为继室,是以?她本就没什么见识,也没有大家闺秀出身的仪态与端庄。 平日里装出来的端庄,乍一眼看还过得去,仔细端详久了,便能看得出来,她不过是东施效颦,故作端庄温婉罢了! 半炷香后,当所有人开始着急忙慌的搀扶姑娘们时,花祭果然趁机退至了一旁,与众人保持着距离,甚至距离远到八竿子打不着。 “快,快带姑娘们回房更衣,赶紧的,快着些。”若朝露一面扶着温绵绵吩咐奴仆,一面让闾勿嬷嬷亲自将她的宝贝女儿带回屋里收拾一番。 当所有姑娘们被奴仆簇拥着离开后,若朝露这才定了定神,整理了一番思绪和仪容,这才像礼教嬷嬷说道:“让嬷嬷见笑了,实在是姑娘们学的太疲累了,加之心里多少有些惶恐,害怕学不好被责骂,这才失神出了错。” “夫人言重了,不妨事,姑娘们才多大呢!累了这大半日,确实也该歇息了。” “嬷嬷体恤,只是今日之事,还望嬷嬷多多提点,多多教诲。” 礼教嬷嬷一笑,说道:“夫人放心,姑娘们都是天人之姿,乃是世家大族的闺秀,并无差错,且温家少主子们个个都端庄秀美,礼数周全,见识博广、礼仪端庄,便是世家大族风范的仪态。” 若朝露满意一笑:“多谢嬷嬷您谬赞,今后温家定不会忘记嬷嬷您的教诲之恩。” “夫人客气,眼下时辰不早了,老身也该回宫了,就不叨扰夫人了。”礼教嬷嬷赶紧辞别。 若朝露笑了笑,向身后匆匆走来的闾勿嬷嬷吩咐道:“送嬷嬷。” “是。”闾勿嬷嬷会意,便向一旁的丫头摆了摆手,丫头见状!麻利的取来三口朱红色小匣子。 明眼人不用瞧就知道,里面装一定都是稀罕物。 “温家小小心意,还望嬷嬷不要嫌弃。” 礼教嬷嬷看也没看那三口匣子一眼,只笑了笑,便收下了。 临走时!礼教嬷嬷还假装不经意的扫了花祭一眼。 那种欣慰又带着一丝看好和柔和的眸光,让花祭有些晃神。 奇了怪了! 我们认识吗?在她的记忆里好似没这个人的存在吧!应该也没有什么交集呀! 长这么大,这还是她第二次来都城,第一次来时她才十岁,而且还是避人耳目偷偷躲在暗中行事的,是以!这整个都城,就没有她认识人,也没有人与她有过什么交集。 “嬷嬷慢走。”花祭与温弱弱温韧韧两姊妹礼貌的向礼教嬷嬷福礼送行后。 礼教嬷嬷才淡漠的颔了颔首,转身离去。 第57章 两苑结仇 目送着礼教嬷嬷离开后,若朝露狠狠瞪了花祭一眼,那冷眸如同寒刀霜剑,好似整个空气都被凝固了一般。 她虽没有亲眼瞧见花祭将自己的宝贝女儿推倒,但这里的人,除了她,没人敢那么大胆让她的女儿失态丢丑。 只是,没有证据的事,她不能拿花祭怎么样,因为她还要在人前装出一副贤良淑德,宽宏大度的温良恭俭让的品德。 “你们几个也都受到了惊吓,都各自回院里歇着吧!”若朝露冷冷吐出一句话。 温弱弱与温韧韧赶紧福礼应是,退避了下去。 花祭冷眸扫了若朝露一眼,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来:“女儿告退。” 留下一句话,她便真的款款而去。 若朝露气的是咬牙切齿,心中不忿。 待到闾勿嬷嬷送走礼教嬷嬷回来,禀报着:“夫人,人已经送走了。” 若朝露闻言!顿时回过神,问道:“公爷回来了吗?” 闾勿嬷嬷摇了摇头,答道:“兴许还要半个时辰才能归府呢!” “无妨!今夜,咱们各有较量。”若朝露撂下一句话,便匆匆回了温绵绵卧房。 已经梳洗打扮好的温绵绵,便气呼呼的闹起了脾气。 脸上染上一抹委屈之色,憋屈的双颊通红。 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阿母,阿母,你要为女儿做主,女儿是被温软软……被温软软那个贱人推倒的,都是她……。” 若朝露心疼的安抚着自己的女儿:“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哭,不哭啊!” 温绵绵被自己的母亲这样一安抚!竟更觉得憋屈了,便呜咽的哭道:“阿母你都知道了,你还不为女儿做主惩罚那个小娼妇,阿母,今天女儿丢了丑,你是不是也嫌弃女儿了,不要女儿了?不为女儿出气了?” 温绵绵委屈的摇着若朝露的手臂,嘤嘤撒娇着。 若朝露无奈心疼的顺着她的长发,耐心安抚着:“绵绵,傻孩子,尽胡说,这世间哪有母亲会不要自己女儿的道理。” “那……那你为何不惩处温软软那个贱蹄子?明明是她推了女儿,让女儿在礼教嬷嬷面前丢了丑,女儿不明白,您为什么不为女儿做主严惩温软软。” 若朝露轻叹一声!拉着温绵绵的小手道:“没人看见温软软那小贱蹄子推搡你啊!我们没有证据,不能胡乱攀蔑,若是传出去,我温家,乃至我和你,便会落得一个刻薄、不仁的恶毒名声。” “可,可明明就是温软软推了女儿!”呜呜呜呜呜!:“女儿不甘心,白白的被她欺辱,今日若不是她,我又怎么会在礼教嬷嬷面前失态丢丑。” “这个贱蹄子确实不成体统,嫉妒咱们姑娘深得礼教嬷嬷欣赏,所以害怕咱们姑娘抢了她的风头,心里记恨,便暗中使计,让咱们姑娘丢丑,以为礼教嬷嬷能看中她似的。”闾勿嬷嬷愤愤不平的说着。 还一面为温绵绵端茶倒水,生怕她把嗓子嚎哑了。 若朝露闻言!心中更加气愤。 “好了,你这老东西,少说一句吧!本夫人刚要劝好绵绵了,你又来多嘴一句,令绵绵伤心。” 闾勿嬷嬷一时见若朝露脸色不大好看,便赶紧闭了嘴,小心翼翼的伺候在母女两个身侧。 “母亲,我不管,我咽不下这口气,我一定要让温软软受到应有的惩处。”温绵绵顶着红肿的双眸,拉着若朝露的手,愤懑的说道。 若朝露无奈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说道:“好了好了,别说你了,为娘也咽不下这口气,你放心,待你父亲回来,我自有定论。” 温绵绵听罢!眼咕噜溜溜直转,大约是猜到了若朝露的话中深意,这才消了一半的气。 只是,此刻又想起方才在礼教嬷嬷面前丢丑失仪一事,心中惶恐不安。 若是这事儿被礼教嬷嬷说了出去,亦或是被府中奴仆传扬了出去,那都城世家大族的贵妇圈都知道了温家姑娘不成体统,不懂礼仪,那她将来怎么议亲啊?谁家还会看得上温家失仪的姑娘呢?恐怕将来她想嫁高门都无望了。 “可是……,今日之事,女儿失仪是失大发了,若传了出去,女儿将来……将来……。”说着,温绵绵便又忍不住委屈的嘤嘤哭了起来。 若朝露不忍,只好耐心的宽慰着:“好了,傻孩子,你放心吧!也不仔细动动你这小脑袋瓜想想,咱们华清苑的都是自己人,为娘的心腹。……当时在场的也不过是为娘近身伺候的仆子,并没有外人瞧见。” “再则,方才为娘也同礼教嬷嬷说过了,她保证不会言传出去,只道咱们温家的姑娘极好,尤其是温家的四姑娘,知书达理、恭谨贤良,将来定能觅得一位好夫婿。”若朝露耐心的哄着她。 温绵绵羞怯的险些破涕为笑。 “阿母,你就知道拿女儿玩笑。” 若朝露见她不再哭闹,也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她捋了捋温绵绵的发鬓,笑了笑。 忽的,她又好似想到了什么?向闾勿嬷嬷问道:“柳霜苑可有什么动静?” 闾勿嬷嬷摇了摇头:“听闻五姑娘也闹腾了一会儿,后来就没什么了。” 若朝露略有疑惑,继续问道:“那大房二房三房那边儿呢?” 闾勿嬷嬷闻言!止不住讽笑道:“那倒是闹的挺凶的,这会儿三家院子都不得安宁呢!” 若朝露笑了笑,脸上露出一抹满意之色。 这大房二房三房都不是善茬,也都不是省事的,只要她们闹起来,自己与温绵绵在旁边儿再添把火,这火势也就烧起来了。 “去柳霜苑知会一声!” “是。”闾勿嬷嬷领命,就要退避出去办差时?忽又觉的不妥,心中疑惑频生。 “可是夫人,柳霜苑那边儿自来与咱们不对付,今日之事,她恐怕不会与夫人您同心一意。” 若朝露冷冷一笑:“不妨事,她与我是不是同心一意并不要紧,要紧的是,今日咱们要为自家女儿出口恶气,这公道不讨,岂不是打了各院的颜面,柳霜苑那位,必定比我们还想让温软软那贱蹄子跪着向她的宝贝女儿赔礼道歉。” “夫人所言极是,老奴这就去着办。”闾勿嬷嬷笑的贼眉鼠眼,匆匆退避了出去。 而一旁的温绵绵,却只在乎自己那受伤的膝盖和手肘上的擦伤,这要是破了相了,可怎么找夫家啊! 而柳霜苑这边儿,也正如若朝露所说,那妾室柳之姿果然气的将伺候在温柔柔身边儿的丫头一脚一个踹倒在地。 若不是她们偷懒懈怠,又怎么会让她的宝贝女儿受伤呢! “没用的东西,平日里本夫人好吃好喝的待你们,你们可倒好,竟然连主子都伺候不好,还让她白白的受了伤,本夫人留你们有何用,不如打发了出去,发卖给人伢子。” 柳之姿气话一出!所有被踹到的丫头仆子们便被吓的大惊失色,如同三魂丢了七魄一般,惶恐的连滚带爬匍匐在地,频频向柳之姿谢罪、告饶着。 第58章 潇湘阁的危机感 花祭回到潇湘阁,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啼笑皆非的事故都一一讲给了凝苍华听。 凝苍华皱了皱眉,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瞧着脉脉等人笑的欢,不由得心生担忧。 “软儿,这样,会不会惹怒朝露夫人啊!以她的秉性,必然会报复回来的。” “阿母你想想,若是没有今日之事,若朝露便会放过咱们潇湘阁了吗?自然不可能。”花祭说着。 凝苍华却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傻孩子,咱们若不招惹她,她必然不会将你恨之入骨,就算她有害你之心,必然也会悄悄的,断不会下狠手,可如今得罪了,想必她是要下杀心的。” 花祭闻言!也不敢苟同,肃然道:“阿母不妨想想惨死的先夫人,再想想如今旧疾缠身的大少公,还有依旧毫无下落的十少公温璋,柳之姿膝下有二子,温璋没了至少还有三少公温衡傍身。” “可慈音慈姨娘呢!她只有一个儿子,便是温策,可是六少公温策这病的蹊跷,至今还不能下床,只能缠绵病榻吊着一口气,这些一桩桩一件件那一样不是若朝露的手笔。” “这些阴毒腌臜的手段,难道还不够毒吗?对她心慈手软,便是对自己残忍。” 凝苍华无话可说只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 母女两个正说着,傅嬷嬷便笑吟吟的端来了茶水。 几人顿时闭嘴,氛围静谧的可怕。 傅嬷嬷奉上茶水后,母女两个只是很给面子的轻抿了一口,随即又放下茶盅,各个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再开口说话。 原以为傅嬷嬷奉完茶水便会退下,可谁知道!她却意有所指的笑着向花祭说道:“九姑娘今日回来的倒是早,我原以为姑娘还需一些时日才能回来呢!” 花祭笑了笑:“礼教嬷嬷早已回宫,我自然也不好打扰朝露夫人歇息,这便回来了。” “哦~!原来如此!奴原以为朝露夫人还要留姑娘们坐坐呢!不定还有什么训话要交代,故而方才见大房二房三房与柳姨娘带着姑娘们离开华清苑,想着姑娘定是最后一个回来,没想到,姑娘早回来了,方才,奴瞧着几房夫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还以为这次礼教嬷嬷来,姑娘们是否行差踏错了,惹了朝露夫人不快,故而训斥了几句。” 傅嬷嬷说完!一屋子的人都只是面面相觑了一眼,无人搭话。 花祭暗自冷嗤!果然是蛇鼠之窝,为了惩治她这么一个才从乡下回来的姑娘,居然破天荒的合谋上了,真是有趣。 “那嬷嬷可知婶婶与姐姐们为何会心中不快呢?”花祭刻意问道。 傅嬷嬷想了想,才答道:“兴许是因为今日姑娘们在礼教嬷嬷面前失仪之事吧!” “哦~!原来如此!”花祭敷衍的答了一句。 傅嬷嬷没在多言,只是恭谨的站在一旁伺候着。 “对了,听闻长兄近日身子越发不适了,我与母亲特意准备了一些补药送与长兄,就劳烦傅嬷嬷代为交给长兄了。”花祭的话说完!字字便从阁楼内取来了两副补药递给了傅嬷嬷。 傅嬷嬷笑了笑,福礼道:“那老奴便替大少公谢过九姑娘了。” “不必客气,嬷嬷请回去告知长兄,软软希望长兄好好将养身体,过几日,我便去探望长兄,望长兄保重。”花祭面露关怀之色,傅嬷嬷见状心中百味横生。 字字送走傅嬷嬷后,潇湘阁便紧闭了大门。 “不知这嬷嬷是受公爷的授意而来还是大少公?”凝苍华闭着眸子,拨弄着手里的手持珠。 花祭端起茶盅抿了一口,淡然道:“自然是大少公温华。” “看来,今日傅嬷嬷前来的目的便是替大少公传话,告知清华苑那边儿的动静。”字字想了想说道。 脉脉闻言!笑吟吟的摸了摸字字的小脑袋:“哟!不错嘛!今日的脑袋挺灵光的嘛!” 字字嘟着小红唇,扒拉开脉脉摸着她的小脑袋的手,不满的扫了她一眼,气鼓鼓道:“哼!我一直都很聪明的好吗?谁像你呀!那般笨。” “嘿~!那好,那你说说看,今日那礼教嬷嬷为何会收下若朝露孝敬她的贿赂?要知道,礼教嬷嬷方才可是一眼都没有瞧那些值钱之物一眼,甚至不屑于顾,她并不贪财,可为何会欣然接纳?”脉脉有意想考考字字的脑子。 字字笑了笑,神气的双手抱肩道:“礼教嬷嬷只不过是想让若朝露安心罢了!若是不收,若朝露自然担心礼教嬷嬷翌日会言传出去,影响了温家姑娘们的声誉,若是收了,便是告知若朝露,她会守口如瓶,表明她已纳惠,互相握有把柄,各自束缚,也就令若朝露安心了。”字字说完!所有人都笑了笑。 看来这丫头也并不是只会贪吃贪玩儿贪睡! 心思还挺玲珑剔透的。 字字调皮一笑,望着花祭眨巴着大眼睛问道:“师父,我说的可对?” 花祭无奈的笑了笑,戳了戳字字的眉心:“对,自然对,咱们家的字字,最是聪慧不过了。” 得到自家师父的夸赞后,字字开心的一笑,露出一双明亮的月弯弯眼来。 主仆闲话片刻!凝苍华不由得担忧的轻叹一声! 她总觉得这几只豺狼聚在一起没有好事,必定憋着什么坏? 今日令几位姑娘丢丑一事,她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想来,花祭今后是要遭罪了。 “若我猜的不错,今夜又是一场好戏可看了。”凝苍华说着!还不忘担忧的望着花祭,她这么说,无非是想让花祭有个心理准备。 “阿母放心,这戏,唱不了多久,明日那么重要的日子,若朝露绝还不敢轻举妄动。” “如此!你可想好了如何应对?”凝苍华问道。 花祭摇了摇头:“既来之则安之,见机行事吧!总之,女儿不会在他们手里吃亏的。” 凝苍华望着花祭,几次欲言又止,眼下纵使说再多,也已然来不及了。 果不其然! 午时时三刻,花祭与凝苍华母女正在用膳,傅嬷嬷便来传话来了。 “夫人,九姑娘,公爷命老奴来请九姑娘去青松堂一趟。” 凝苍华闻言!心中咯噔一声!神色担忧的望着花祭。 而花祭则轻轻拍了拍凝苍华的手背,无声安抚着。 随即便带着字字与脉脉随同傅嬷嬷去了青松堂。 第59章 青松堂问责 青松堂众姐妹都在,连同大房二房三房的也都到齐了。 在场除了温弱弱温韧韧与慈音以外,所有人都对她都颇有敌意,尤其是温绵绵。 此刻温仁守正襟危坐,身旁的若朝露装的是一副娴雅端庄模样。 见了她来,所有人都怨气冲天的望着她。 花祭暗自觉得好笑,这一家子人的表情形形色色,若不去唱脸谱还真是屈才了。 “父亲、夫人。”花祭微微屈膝福礼。 “你也知道来,老夫当你眼里没有我这个父亲。”温仁守冷目肃目道。 花祭故作呆萌的模样道:“父亲何出此言?女儿自来是敬仰父亲的,不敢行差踏错。” “呵!九姑娘真是好一张巧嘴。”二房冷嗤着。 花祭瞪着一张无辜的大眼睛,望着二房大夫人花似锦道:“二婶婶这句话,见我一次便说一次,我耳朵都起茧子了,还是说,二婶婶只会说这一句话?” “你……,九丫头,今日我不同攀扯其他,我只问你,你到底是何居心?为何如此狠绝,害你菀姐姐在礼教嬷嬷面前失仪?” “二婶婶这话我便听不懂了,自打我入府,便处处敬重着菀姐姐,今日菀姐姐失仪,便是劳累所致,又与我何干?”花祭无辜的眨巴着大眼睛,为自己辩解着。 “你胡说,明明是你将我绊倒的,你还敢否认。”温菀菀颐指气使,指着花祭厉声呵斥! 怎奈手肘有擦伤,在她伸手指着花祭时,伤口一阵扯痛,又忍不住收回手呻吟了一声! 花似锦心疼极了,赶紧拉着温菀菀的胳膊抚摸着。 “菀姐姐觉得是我害你在礼教嬷嬷面前失仪,可有人证物证?亦或是谁看见了?” 当然,方才的事故乃是突发,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甚至所有人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姑娘们便摔倒在了地上。 “你,明明就是你将我摔倒的,我自己亲眼所见,你还想抵赖不成!”温菀菀面露委屈又带着一点儿凶恶之色。 花祭闻言!忽然“噗呲”一笑,神色之间全是嗤之以鼻。 “如此说来!若我无故被攀蔑,便也说是菀姐姐做的了?若是这样,那菀姐姐这招我倒是学会了,将来无论我如何行差踏错,都说是菀姐姐做的,可好?” 花祭嬉笑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直接将温菀菀与花似锦气结。 “你……你……,阿母,你看她。”温菀菀怼不过,只能向自己的母亲求助。 花似锦接收到女儿的吃瘪,赶紧替她怼了回去:“九丫头,当时众姊妹都失了仪,唯独你安然无恙,你与姊妹们一起,又是在姊妹们中围,姊妹们都摔倒了,唯独你独善其身,除了你使坏让姐姐们失仪,还有谁?” 花似锦说完,一旁坐着的温弱弱与温韧韧便胆小维诺的低下了头,不敢多言。 花祭知道她们在后宅没有话语权,又被若朝露与温绵绵压制着,连她们的母亲都尚且做小伏低唯唯诺诺的夹着尾巴做人,就更别提她们两姊妹了。 是以!花祭并没有打算拖她们下水,将她们置身事外。 “若以婶婶这般说来,那站在姐姐们左右的仆子便不计其数了,还有礼教嬷嬷也在其中,这么说来,她们也是让姐姐们失仪的罪魁祸首了!” 花祭的一句话出口,当时在场的奴仆们,便立时惶恐的跪了下来。 “奴们不敢……。” “奴等只尽心尽力伺候主子,不敢令主子失仪,还请九姑娘莫要牵连奴等。” 几个奴仆倒是聪明,迅速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花祭不由得冷嗤一声!她倒忘了,这些奴仆都是若朝露的人啊! “哼!九姑娘真是能言善辩,至今不肯认错也就罢了!竟还想将无辜之人牵扯进来,也不知道你是何居心?难不成真当你父亲是昏庸之辈吗?我等自会信你父亲分对错,断善恶,也会有所定夺。”三夫人阴荏苒适时的开口。 花祭早就见识过她的口才,从归府宴便能看出,她是城府极深的,每次都能在花祭将大伙扯远时,她都能适时的开口将话茬拉回正题。 此时!本想独善其身的温仁守,却突然被阴荏苒点名,便不得不拿出做父亲的威严,厉声向花祭质问道:“老夫只问你一句,今日令你几位姐姐在礼教嬷嬷面前失仪,是不是你所为?” 花祭淡定的摇了摇头,从容否认道:“不是。” “你……,温软软,你莫要狡辩,你自己做了腌臜之事,竟不敢承认,你果然是乡野出生的野丫头,粗鄙、无耻。”大房的大夫人茱萸拍案而起,气道。 “父亲,女儿被温软软绊倒,在礼教嬷嬷面前失仪乃是事实,还请父亲责罚心思歹毒、不睦姊妹的温软软。”温绵绵起身向温仁守福礼道。 她眸色诚恳,模样冰冷如霜,似要置花祭于死地不可。 温仁守望着花祭的神色也无比厌恶与愤怒。 自打这个女儿来了温家,便将温家搅的鸡犬不宁,整日鸡飞狗跳,今日不是四丫头受了委屈向他哭诉,明日便是芹丫头向他状告,没有一天是安生日子。 若不是她与国相大人杜灵有姻亲在身,温家也有攀附杜灵手里那点儿权利之心,不然,他早恨不得将她们母女再次赶出温家,永生永世不再相认。 此刻站在末尾的慈音与左侧首位上的大房夫人茱萸,心中都很是疑惑,泛起了嘀咕。 也不知道后宫那位端荣贵妃咋想的,都城世家大族里的贵女那么多,包括他温家嫡出的女儿温绵绵,那个不是天之骄女,可却偏偏将他这个扔出去十余年的不孝女指婚给了堂堂一国丞相,真是搞不懂。 “温软软,给老夫跪下。”温仁守此时看着温绵绵那抹委屈又可怜的小模样,心疼极了,也生气极了,是以!便狠狠向花祭呵斥了一声。 花祭非但不跪,还清高自傲的一动不动,也没有一丝服软的意思,甚至比谁都站的笔直,凤仪无双。 温仁守气结,连同左右两侧的几房和温家几个姊妹们都露着不满,望着花祭暗自发狠。 温仁守一时动怒,拍案而起,怒目而视,好似周身都散发着怒火一般,连同若朝露看了都有些害怕。 “来人,取家法来。”温仁守只觉面子上挂不住,便大喝一声! 誓要教训教训这忤逆不孝之女,不然,他这个当家做主的主君,威严往哪搁? 此刻!一旁的柳之姿迅速给了温仁守一个安抚的眼神,那娇俏且知书达理的模样,瞬间让温仁守消了大半的气。 他气鼓鼓的喘着粗气,怒瞪着花祭,眼神中的凌厉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若朝露赶紧起身,捂着他的胸口,给他顺着气。 “公爷,……公爷您莫气恼,您何必跟一个孩子置气,九丫头才多大啊!不懂事也实属正常,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 此刻若朝露再次装起了贤良淑德,演绎着她端了几十年的老好人人设,让在场的所有人暗自冷嗤。 第60章 花祭受惩 “孽障,今日,老夫非要教训教训你这忤逆不孝之女。”温仁守气得不轻,大手一挥,将若朝露推开。 正好此时奴仆捧着牛骨鞭躬身走了来,温仁守此时已经怒火中烧,哪里还会考虑其他,他气冲冲拿起牛骨鞭,往地上一挥,顷刻间便闪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火花。 众人吓得不轻,哪怕是一旁得意看戏的大房二房三房都不由得一颤,赶紧在仆子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躲到了一边。 而温家众姊妹也在若朝露的示意下,退避了一旁。 慈音拽着温弱弱与温韧韧,生怕她们一时意气用事替温软软说好话而连累自己。 柳之姿先是将温柔柔护在身后,而后瞧着温仁守气的吹胡子瞪眼,猛的喘着粗气,害怕他急火攻心出个什么意外,便赶紧柔声细语道:“公爷,您莫要吓着孩子们了,您消消气,明日便是春日宴了,您难道想让九姑娘负伤去伴驾?岂不是殿前失仪,有失温家门楣。” 柳之姿那一番娇弱且苦口婆心劝慰,令温仁守顿时冷静了不少。 若朝露见状!心中一急,上前便向柳之姿呵斥道:“闭嘴,公爷教训大逆不道之女,乃是天经地义,这里焉能有你说话的份!九丫头违逆亲父,不敬尊长,欺辱阿姐,不睦姊妹,这桩桩件件都是大罪,若今日不严加管教,明日便能翻了天去,若是平日里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将来出府惹出大祸,那咱们温家全族都要跟着获罪。” 若朝露的一句话,又将成功消了气的温仁守拉回暴怒边缘。 花祭站在堂中,看着她们极限拉扯,她自己则像个局外人一般,丝毫不畏惧那威势不减的牛骨鞭。 她不是温仁守的亲女儿,为何要跪他?她又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认错?如若温绵绵等人肯安分守己,不来招惹她,她自然也不会给她们教训,让她们丢丑。 若她不反抗,将来一辈子都要被他们拿捏欺辱了去,她可不是那软柿子,绝不低头服软。 门外的字字与脉脉此刻已经蓄势待发,只要温仁守敢动手,她们便立刻反抗。 温仁守此刻已然勃然大怒,他望着花祭那副死不悔改,仍旧傲娇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推开若朝露,挥起牛骨鞭,正向花祭肩甲抽去。 花祭亭亭玉立的站在原处,准备反击时。 而门口准备出手的字字与脉脉却被什么极大的力道给拖拽开来。 转而眼前一阵人影掠过,所有人都没有看清,只是眨眼间的功夫,那人便傲然挺立的站在了花祭身前,徒手接住了温仁守挥来的牛骨鞭。 众人震惊之余,都不由得一慌。 他夺过温仁守手中的牛骨鞭,往地上一扔,居高临下的负手而立。 “国相大人……。”温仁守看清来人的模样后,有那么一刻怔愣,随即反应过来,赶紧带着同样怔愣的众人向杜灵行礼。 花祭反应过来后,顿觉意外,有些恍惚,心里莫名的觉得一暖。 她瞧着他那如雕刻一般精致的侧脸,如此丰神俊逸,气质卓然,犹如谪仙。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怎么来得这样及时?莫非他一直在监视着她吗?想到这里,花祭不由得有些生气。 而此时此刻!偷偷目视着杜灵的温菀菀,心中突然升起一抹涟漪,心跳猛然加快,双颊陡然一红。 以前,她也只是在旁人的口中听说过这位传奇人物的国相大人,那时便对他心之向往,倾心不已,如今有幸亲眼见到杜灵这般谪仙一样的人物,心中便更加钦慕了几分,甚至悄悄动了心。 这样神仙一般的人物,难道不是她这个嫡女与他更配吗? 想到这里,温菀菀便以一种怨毒的目光盯着花祭,那是一种想置人于死地的恨意。 花祭忽觉某处的杀气掠来,转眸一望,却见温菀菀正对着她怒目而对,似乎是带着无尽仇恨。 咦!这小妮子又是怎么了?我貌似没有招他惹她吧?怎么那眼神好似要吃了我一般! 花祭分神时,杜灵便已转身望向花祭,那目光尤似往昔,温柔而又充满宠溺。 “软软,可有受伤?” 花祭摇了摇头,只是从他口里喊出的软软二字,让众人均是一愣! 这么快就亲昵上了?这二人就好似新婚夫妇一般,看着暧昧、亲密无间。 话说他们相识的时候温软软才五六岁,而且赐婚之后,他们也未曾见面,这感情又是从何而来呢?为何会这般亲密无间呢? 所有人都这么想着,迎着温菀菀那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花祭赶紧问道:“国相大人怎么来了?” 花祭话落!杜灵忽然转眸望着诚惶诚恐的温仁守说道:“若本相再来晚一点儿,恐怕本相的软软就无法完好无损的与本相站着说话了。” 温仁守闻言!赶紧躬身道:“国相大人言重了,下臣只是管教家中子女,并非随意责罚,又怎会真心下手重责。” “是吗?方才若本相来迟了,软软容颜上留了伤,去了春日宴,不就是殿前失仪了吗!此罪,温家可担待的起?”杜灵冷目而视,神色如霜。 此刻堂中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得罪了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相大人。 温仁守惶恐,只好附和着:“国相大人所言极是,是下臣思虑不周,一时气急,才险些失手,今后,下臣定凡事仔细斟酌。” “如此甚好!”杜灵话落!便转身望着花祭,一改方才的严厉之色,温柔道:“软软,明日春日宴,我给你添置了几样首饰、华裳,方才已命来风送去了潇湘阁,我这便带你去瞧瞧,若有不合适的,也还来得及换。” 杜灵不由花祭搭话,也不容她拒绝,便当着所有人的面,牵着她的小手,往潇湘阁而去。 在场才反应过来的字字与脉脉,相视一望。 回过神来后,又望了望一旁的无为。 对,是他……,就是他,就在方才,那小子用那么大的劲死死拽她们的削肩,都快脱臼了,她们是姑娘,又不是牛,他怕不是用出了洪荒之力来推搡吧!此刻肩甲到现在还生疼生疼的。 无为在迎上两个丫头不善的眸光时,背脊突然发凉,心中隐隐感觉不妙。打算拔腿就跑……。 “爷………,爷,您等等属下啊!”无为好似见了鬼一般拼命的跑。 而字字与脉脉如那地府的索命鬼,拼命的追啊! “死无为,臭无为,你给我站住,站住……。” 几人走远后,堂中的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方才那国相大人的气势实在太吓人了,那种王者之风可谓不怒自威。 “小叔,这事儿不能就这样算了吧!”大房茱萸那不满且带着埋怨的话刚落!便迎来了温仁守那阴鸷且充满警告的眸光。 茱萸见状!有些畏惧,顿时闭了嘴。 “各位嫂嫂都回去吧!此事,以后再议。”若朝露敷衍的打发道。 大房二房三房很是不满,让她们来造势的是她,如今二话不说赶她们的也是她,合着她们就是她若朝露的挡箭牌,召之即来挥之则去! 只是,眼下这个情况,她们也只能吃瘪算了,几房的人,施施然离开后。 若朝露又向两房妾室摆了摆手,屏退了堂中的所有人。 柳之姿离开前,给了温仁守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魅惑之力,直接让温仁守心中悸痒,眸光一动,嘴角闪过不易察觉的上扬,给予回应。 第61章 杜灵恶人先告状 花祭匆匆扯开杜灵紧紧握着她的手,双颊染上一片浅浅的红晕。 杜灵只是带着一抹宠溺的眸光,扫了一眼头也不回冲出潇湘阁的花祭。 他追了上去,侧眸望着刻意躲避着他视线的侧脸,羞怯的模样尽显娇滴滴的柔媚模样,竟让杜灵心中一动。 “软软,你走这么快做什么?本相都快追不上你了。” 花祭嗔了他一眼,声音尽可能压低道:“国相大人是派人监视了我么?今日为何来的这样巧?” 杜灵见她的脸上染上了一丝怒气,赶忙解释着:“软软,本相冤枉啊!本相何曾派人监视于你。” “至于今日为何来的这样及时,也是巧合,本相瞧你平日里甚喜素色,不着钗环不施粉黛,未免太过淡雅了一些,故而亲自挑选了几样首饰、华裳,丝锦送来。” “谁知我刚到院里,便听无为说你来了青松堂,许久未归,我担心,便来一瞧,果然,若是我来迟一步,你受了伤,我定让整个温府为你赔罪。” 杜灵越说越后怕,若是他的小阿祭有个三长两短,他定会自责一辈子,后悔一辈子。 “你……你胡说什么呢!”花祭没好气的再次嗔了杜灵一眼。 “父亲训斥儿女本是天经地义,你何须令整个温家赔罪,这是大逆不道之语,以后可莫要再说了。” 花祭无奈的提醒着他。 方才他那最后一句话,说的实在不妥。 她如今的身份已然是温软软并非花祭,她与温仁守是父女关系,长辈教训晚辈理所应当。 若是方才那句话被有心人听了去,必然又是一场风波。 杜灵忽的反应过来,幸而四下无人,应该没有被人听见,只是无为这小子,又跑到哪里去疯了?这时候却不见人来。 杜灵赶忙向花祭保证道:“是是是,软软提醒的是,本相定会牢记软软今日之言,望软软莫要生气,可好!”说着,还不忘笑吟吟的给花祭行了一个抱拳礼。 花祭见状!不由得“噗呲”一笑,好气又好笑的望着他,并故作回礼的模样向杜灵抬了抬手,笑道:“公子多礼。” 二人相视一笑,肩并同行往潇湘阁而去。 而潇湘阁的凝苍华,正好不知拿这满院子的东西如何是好时?花祭与杜灵便回来了。 “阿母……。” “软儿,你回来了。”凝苍华望着花祭的眼神一顿,没想到杜灵也跟着来了。 方才他火急火燎的来,又急匆匆的离开,模样很是焦急,她还以为是发了什么朝政大事,所以连句话都没有留下,便走了,连口茶都没喝。 眼下瞧着,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担心花祭,冲去青松堂救她了。 “国相大人万安。”凝苍华赶紧福礼。 杜灵抬了抬手示意:“夫人不必拘泥礼数,请起。” 凝苍华带着慈爱的笑容起身:“国相大人屋里请,吃口茶再说吧!” 此刻院子里人员混杂,全是几房的眼睛,不得不防。 至少屋里伺候的都是自己人,说话也方便。 几人进了屋,也没见无为回来的身影,杜灵十分纳闷。 这时阿娇已经奉上了茶水,凝苍华才谦恭道:“国相大人抬爱,那么多贵重物件我们实在不敢受,还请国相大人撤回,以免落人口舌。” 杜灵温和一笑,只道:“不妨事,软软是本相的未婚妻,送些小物件也不打紧,只要软软喜欢就好。” 杜灵话落!与凝苍华乃至阿娇与雁鹰同时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花祭只觉全身不知在,有些羞怯和恼怒的扫了杜灵一眼,这个大叔什么都好,就是喜欢给她挖坑,让她往里跳。 杜灵也不是刻意为难她挑逗她,只是想变了法的从她口中得知她心里是否在意他罢了! 花祭小脸儿憋的通红,说不喜欢也不是,喜欢也不是,只好点了点头,故作淡然道:“还可以,国相大人的眼光自不会差的。” 阿娇掩嘴一笑,唯独一旁傻憨憨的雁鹰望着院子里的几大口箱子和几十个黑匣子道:“奴倒觉得相当好了。” 方才雁鹰就已经偷偷瞧过了,实在奢华、贵重,每一样都价值连城,还有那锦布、华裳,都是上等品。 花祭闻言!没好气的扫了他一眼,雁鹰见状!立马闭嘴,躲在阿娇身后。 杜灵笑了笑:“明日春日宴,我来接你。” “不用……。”花祭连忙推拒,她可不想因为杜灵的过分宠爱而被人指摘,若是传出不好的名声,可就因小失大了。 杜灵眉头轻挑,歪着头,戏谑的看着她:“本相那轿辇宽敞,坐着舒服,不似温家的那小小马车,颠簸不说,还拥挤,实在不该是本相的夫人乘坐。”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这个国相大人还真是什么都敢说,总是这般宠溺着花祭,恨不得将她夸上天了,他那副睥睨天下的姿态,护犊子的模样,像极了老母鸡护小鸡崽子的意味。 花祭暗自无语了一阵,人人都说老小孩儿老小孩儿,年纪越大越像小孩儿,可是他才刚过而立之年,怎的这般的幼稚鬼。 “国相大人,我还没有嫁去你家呢!谁……谁是你夫人了!我可没有说要嫁你……。”花祭不好意思的嗔怪着他,甚至无语至极。 这个大叔,除了会说她是他的未婚妻,他的夫人以外,还能说什么甜言蜜语!本就不是那油嘴滑舌会说甜言蜜语的性格,却非要学着在她面前表现。 杜灵望着花祭的模样,依旧是一副温柔的笑容,可是那种笑容,让花祭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大叔,怕不是又在给她挖什么坑吧? 果不其然!他转头便向凝苍华哭诉道:“岳母大人,您瞧瞧,软软平日里便是这般凶本相的,若是本相有一点儿不如软软的意,软软便会这般疾言厉色,还说要休夫,真的吓人的紧。” 杜灵那委屈的模样,诉苦的一句话!令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唯独赶回来的字字与脉脉二人气鼓鼓的听闻杜灵这番话时,猛的相视一望,掩嘴一笑。 尤其是花祭,一时间愣是羞红了脸。 而此刻,震惊的凝苍华甚是不可置信。 他堂堂国相,那么认真的叫她岳母。 他怎么可以叫她岳母?她只是妾室,虽是温软软的生母,可这一声“岳母”也只有温软软的嫡母才配,她身为妾室,却当不得。 凝苍华心里惶恐,却也欣喜,原来,在杜灵心里,她是被认可的,不拿妾室看她。 阿娇与雁鹰反应过来时,回过味来,也是掩嘴一笑,弄得花祭很是羞恼。 “国相大人尽胡说,小女何时凶您了?再则,小女也不敢凶您!您不吓唬小女就谢天谢地了,小女哪敢训诫您去……。”花祭急了,哪有夫君这般污蔑自己的妻子的,这分明是在赤裸裸的给她挖坑呢嘛! “软儿。”凝苍华已经将杜灵的话当真,冷目一肃,嗔怪的望着花祭。 这丫头自来胆大,有主见,我行我素惯了,她虽有凤仪天下之姿,也有仙子之貌,更有卓然的气质,但唯独太有傲骨,只怕杜灵真惹她生气了,她必然做得出休夫一事。 是以!这方面她得好好教导教导她,女子三从四德可不是摆设的。 第62章 给予坚强的后盾 花祭暗自挑眉,真是无语至极。 可尊位上的杜灵却还在添火:“岳母大人你瞧,如今还没纳亲呢!软软便这般凶我,若是将来纳了亲,指不定会怎么欺负我呢!” “她敢。”凝苍华嗔了花祭一眼,随即又笑着安抚杜灵道:“国相大人放心,这丫头我定会好好教养,多多教她规矩,今后若软儿再这般任性妄为,国相大人只管告诉妾身,妾身定好好管教一番。” 瞧瞧凝苍华这般认真的模样,花祭简直不可置信的皱眉,歪头看着她。 不是,到底谁是你亲生的啊!就算不是亲生,好歹也是你名义上的女儿啊!怎么能这么帮着女婿训诫自己的女儿呢! 杜灵满意的一笑,看着花祭那敢怒不敢言的憨萌萌的模样,嘴角立时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是,只要有岳母大人这句话,我便放心,也不怕被软软追着欺负了,以后,岳母大人你便是我的靠山。” 凝苍华哪里知道是杜灵是在戏谑花祭,只觉得他甚是可怜,被花祭欺负成这个样子。 她又嗔了花祭一眼,让花祭心中郁闷不已。 不行,不能让这只老狐狸再在潇湘阁给凝苍华洗脑了,若是再这么下去,她便成了整个蜀都城的母老虎了。 “眼下时辰不早,国相大人该归府了,如若不然,外界传言便会不禁奔走,小女的名声恐不保。” 杜灵不满的捧着茶盅,装作意犹未尽的戏谑道:“这茶我还没有吃完呢!” “这茶再好也经不起细品,细,小女院里的茶自然没有国相府的茶好,要喝,国相大人您自己回家喝去!” “啊~……?”杜灵憋着笑,眼睁睁看着花祭夺过他手里的茶盅往桌上一搁,开始撵客,望着花祭这一气呵成的动作,都快忍不住喷了。 花祭慌乱的拉着杜灵,匆匆往院外走。 迎着字字与脉脉那吃瓜一般的笑容,花祭没好气的瞪了她们一眼,俩丫头瞬间闭嘴,感觉到师父那警告眼神的威压下来,便赶紧躲到杜灵的身后,规矩的福礼送客道:“国相大人慢走。” 望着二人拉着彼此的手一前一后远去的背影。 阿娇不由得嗔疑道:“阿祭平日里真的敢欺负国相大人?” 字字与脉脉附和的点了点头,甚至不带任何迟疑和犹豫的。 师父平日里对她们都很严厉,有时候严苛到不苟言笑,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都不输一个帝王,做起事来也颇为认真严肃。 若不是她那举世无双的美貌加持,估计见她不苟言笑的人都会认为她是地府里的阎王爷,那般的威严、冷情,威慑力十足。 她管教自己的徒儿们都尚且这般峻厉,就更别提自己的夫君了,唯恐夫君被别的女人给抢了去。 “人家毕竟是国相大人,阿祭也忒凶了一些,这叫国相大人以后如何对外立威严呢!”阿娇认真道。 字字与脉脉闻言!相视一望,不由得“噗呲”笑了一声! “可我瞧着国相大人很是甘之如饴呢!” “是啊!我也瞧着国相大人很是受用,而且!咱们师父与国相大人还很是登对呢!” “每次国相大人被我家师父管束的时候,都很甘心如荠,很是宠溺师父。” “对啊!每次我看国相大人的眼神都未曾离开过师父半分,目不转睛的盯着,好似看不够一般。” “是以,被人管束着,尤其是被心爱的人管束着,也是一种幸福呢!” “啊……?”阿娇诧异的甚是惊讶!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被人如此不给面子的训斥和管束着,还甘之如饴,毛病,除非杜灵他是个智障。 不知怎的!杜灵突然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他挥袖抬手,握拳掩唇,尽量小声且偷偷的掩饰喷嚏之声! 他谦谦君子、龙姿非凡,举手投足均是温润尔雅。 配上他那俊逸的五官,哪怕是打个喷嚏也是极尽优雅的。 花祭见他喷嚏连连,随口关怀一句:“可是受了风寒?” “如今春寒未尽,夏至未至,早晚还是偏凉,国相大人无论再忙,也该注意身体一些才是。”花祭一面说着,一面从袖中取来一个拇指般大小的小竹瓶递给他。 “若是身子不舒服,便吃一粒,这药有奇效,若国相大人信得过小女……。” 杜灵不由二话!迅速接过花祭递给他的小竹瓶,笑道:“软软给的自然是最好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如何不信了。” 他将那小竹瓶放在手心摩挲着,它还有花祭遗留下的温度,想必是随身携带的,定是很有奇效的伤药。 他回味着花祭方才关怀他的话,心中欢喜,脸上是藏都藏不住那抹温柔的笑容望着她。 花祭被杜灵那目光灼灼的眸色弄的有些无措,别过头,岔开话题道:“明日春日宴,你也会去吗?” “自然,只是,我可能会在政殿与君商议国事,无暇前往凤梧宫赴宴,如此!你便要万事小心。” 花祭点了点头,小声的“嗯”了一声! 此刻!杜灵似想起了什么?向花祭提醒着:“明日春日宴,礼诡夫妇不会参与,唯有礼园与礼家其他女眷会赴宴,礼家的人向来不好敷衍,你要处处留心,谨慎一些。” 花祭微微颔首:“礼诡夫妇不愿赴宴,可是因为礼蓉?” “正是,不过,礼蓉失踪一事,端荣贵妃礼柔并不知情,想必是礼园不敢告知端荣贵妃,一直瞒着,明日若送她们一份大礼,想必礼家会热闹非常的。” 杜灵似乎是猜到了花祭的意图,笑着点破道。 花祭意外的转眸望着他,迎着他那憋着坏又满含温柔的笑容,竟让人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想想也对,无为如今跟在她的身边儿办差,她的计划,无为必然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他自然什么都知情。 这只老狐狸,倒是狡猾的很。 “有国相大人鼎力相助,便没有办不成的事。”花祭笑着说道,势要将杜灵拖下水,恶事都是他做的,坏主意也是他想的,自己只是一个顺水推舟的人罢了! 杜灵闻言!不由得邪魅一笑,挑了挑眉,这只小狐狸,可真是精得很。 他笑了笑:“明日无论任何人让你受了委屈,你只管奉还回去,莫要隐忍,事后,本相为你善后。” “国相大人放心,我本也不是什么娇娇女,不会任人欺负。”花祭听着他的话茬似乎带着戏谑,却也不乏关怀之意,她心领之。 杜灵摸了摸花祭的小脑袋,眼里带着宠溺。 他知道花祭的脾气,也知道她不是任人欺负的性子,若被人欺辱,她一定会适时的反击。 只是,如今她身上背负着为度敏敏报仇的决心,想将迫害度敏敏的凶手绳之以法,是以!她自然不会妄动,恐怕还会为了给度敏敏报仇而一心隐忍,默默承受委屈。 故而,他才会给予花祭无比信任的坚强后盾,让她不必顾虑太多,不被旁人暗害了。 第63章 绝不做杜灵的妾,只做杜灵的妻 二房这边,温菀菀从青松堂回来后便一直萎靡不振,时常发呆。 花似锦见她这般,以为是没能惩罚到花祭给她出一口恶气而兴趣恹恹。 便轻叹了一句:“菀儿,那小贱蹄子乖张跋扈,又有国相大人护着她,今日没能惩罚了那小贱蹄子,自会有人坐不住,你又何必这般颓丧,一个姑娘家家的,何苦这般死脑筋。” 一听到“国相大人”四个字,温菀菀心中更加忿忿不平,神色越加萎靡。 她垂头丧气的“哼了哼”,娇娇的喃呢着:“温软软一个乡野村妇,国相大人如何会看得上她!除了那张狐媚子脸,女儿哪点儿不如她了?” 花似锦听着温菀菀那幽怨的话茬,心中难免一惊,她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便又细品她方才所说的话,不免震惊的瞪着她,一脸的不可置信。 “菀儿,你方才说什么?什么意思?你……你倾慕国……。”花似锦震惊的话还没有说完! 温菀菀便不好意思的忙去捂住花似锦的嘴!慌张道:“哎呀~!阿母,阿母你……你不要乱说,我……我没有……。” 好在,温菀菀是个懂羞耻的人,这种事若是说出来被外面的那些个有心之人听见了传扬了出去,那她的名声便算是毁了。 花似锦见她这般慌乱又羞怯的样子,心中大约也猜到了几分,便不由得担心。 “菀儿,你是当真的?”花似锦不可置信的再三向她确认道。 温菀菀给予了肯定的颔首,双颊绯红,不好意思的低头垂眸。 “不行,不可以……。”花似锦气的险些从凳子上跳起来。 她不能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去国相府做妾,绝不能被温软软那小贱蹄子给踩在脚下。 她的女儿可是二房嫡出的千金,身份尊贵,从小便是向着王妃、主母的标准培养的,再怎么样也要嫁入王孙贵戚做主母的,怎么可能让去给杜灵做妾呢! 不,绝不能,她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如此毫无颜面的下嫁。 温菀菀小心翼翼的扯了扯花似锦的衣袖。 一副小白兔般的可怜模样:“阿母,是女儿先喜欢上国相大人的,严格的说,还是她温软软抢了女儿的夫婿呢!女儿不甘心,不想拱手相让,温软软她什么都不如我,她配不上国相大人,是女儿先喜欢上国相大人的。” 花似锦实在不理解自己的女儿是怎么想的?她向来有主见,从小都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今日怎么在自己的婚姻大事上这般糊涂。 可她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这时候选了弯路,她一定要将她引回正路上。 “菀儿,傻丫头,国相大人已与温软软那小贱人订了亲,而且还是君主赐婚,皇命难违,不然便是抗旨不尊,为母可不愿让你去国相府做妾。” “你身份如此尊贵,又怎么可以被一个庶出的野丫头踩在脚下,为母绝不允许你受半点儿委屈。” 温菀菀闻言!不由得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不满的说道:“阿母~,您觉得女儿会去国相府做妾吗?您如此轻贱女儿,看待女儿的吗?” 花似锦闻言!没好气的嗔了她一眼:“你这孩子,为母何时轻看你了?正是因为你平日里是个有主意的,便好生劝你,不要走错了路,选错了男人,你知道吗?” “你看看你小叔叔的妾室慈音,那般的卑躬屈膝,唯唯诺诺,纵使这样还要被你小叔母欺辱,被柳姨娘压制,这样的日子,是没有盼头的,到哪儿都会被唾弃。” “哎呀!我知道的阿母,不用你说,我也清楚,女儿又没有说要去国相府做妾。”温菀菀不耐的嘟囔着。 花似锦一时闻言!这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如此!那你便趁早死了这条心,将心思都放在那些个王孙贵戚上,莫要在这般小事上犯糊涂。” 温菀菀手里把玩着茶盅,暗自思忖着,也没有理会花似锦对她的警告。 只见她半天不吭声!花似锦担心她太过于执拗,将自己绕进死胡同里,便再次耐心提醒着她:“菀儿,你又发什么愣呢!为母说的话你可记住了?你听见没有!” 花似锦瞧着温菀菀依旧不理她,只顾发愣!心中不悦,便重重的将手里的团扇往桌案上一扔。 声音虽不大,但明显让温菀菀感觉到了母亲的怒气,猛的反应过来,耍着小孩子脾气嘟哝着:“知道了阿母,我想嫁国相大人,又没说要做妾,国相大人我要,杜家府门我也要入,至于妾室,谁爱做谁做去,但国相夫人的位置,只能是我温菀菀的。” 温菀菀自信的扬言着,却将苦口婆心劝解她的花似锦给吓了一跳,心中不悦,合着,她是白费口水了呗! “你这孩子,方才我说的话你是完全当做耳旁风了?” “阿母,我不做妾,但我要嫁给国相大人……。”温菀菀固执的撒着娇道。 “你……。”花似锦一时气结,扬起手就要给她一巴掌,可终究还是不忍心。 只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着:“温软软那小贱蹄子与国相大人乃是君主赐婚,你又如何做得到让君主废除圣旨,令国相大人另娶她人?你莫要异想天开,意气用事,抗旨不遵乃是株连之罪,我温家可经不起你折腾。” “阿母~!你怎么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让君主废除旨意又不是不可能,只要温软软那小贱人名声具毁,犯下大罪,令君主失望,那婚约便自然而然的废除了。” “什么?”花似锦再次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她竟不知,自己的女儿会如此有成算有谋划,还这般胆大的赌上他们二房的身家性命。 “菀儿,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啊!国相大人与你,也并非良配,若是你将来后悔,阿母阿父便是拼上性命也救不了你。” 温菀菀望着一脸担忧的花似锦,淡定且从容的拉着她的手,安抚着说道:“阿母你想想,三房自来与咱们二房不对付,处处想压制咱们一头,前段日子,因为兄长纳亲一事还与三房生了嫌隙。” “如今三房的温芹芹已经攀上了太子殿下,纵使不是太子妃那也得是侧妃了,这便已经压了我们一头,说不定以后我们二房还得看着三房的脸色过日子,免不了会被三房明里暗里的嘲讽、指摘。” “如今君主最是宠信国相大人,势力与风头已然与太子殿下不相上下,他政绩斐然,又得民心,将来前途无量,也并非池中之物,就算有朝一日太子殿下荣登高位,也会被国相大人牵制,成为提线木偶,受之掣肘,那她温芹芹又能算个什么?还不得臣服于我二房脚下。” “阿母,如今国相大人的势力与太子殿下势均力敌,大有威胁之势,是以,端荣贵妃才会将一个庶出且还是乡野出身的温软软指给国相大人。” “最是无情帝王家,前朝乃至后宫,都不愿意看到,功勋卓着之臣与世家大族联姻,尤其是手握兵权或是朝中势力巩固之臣与其通婚,这便是功高盖主、威胁到皇权,也是最受君主避讳和忌惮的。” 第64章 两房对家族未来夫婿的谋划 “阿母,你想想,如今八王之争,势如彍弩,到时明争暗斗必然惨烈,温家官小势弱,不可参与皇储之争,哪怕大房三房四房分不清局势战队,那咱们二房也一定要时刻保持中立,至少,国相大人是我们目前最好的选择,无论争端偏向哪一方,国相大人的地位终究是稳固且不会动摇的。” “若到时候温家牵扯其中,国相大人也可有能力保我二房高枕无忧,顺遂顺意。” 花似锦听着自己女儿的分析与筹谋,心中大骇。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女儿身为闺阁女子,天之骄女,只知深闺绣花鸟,又怎么可能有这么长远的见解! 花似锦十分讶异,却也十分欣慰。 她能为自己的未来筹谋,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菀儿,都是为母无能,竟让你一个闺阁女子筹谋这么多,费心费力为自己的未来铺路,为母惭愧。”花似锦惭愧的轻叹一声! 若是自己背后有强大的母族,她的父亲又能争气有本事一些,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为自己的婚事这般筹谋。 温菀菀柔柔一笑,拍了拍花似锦的手背道:“阿母,如今的温家已不如从前,咱们二房不能坐吃山空,索性兄长与阿弟争气,咱们二房也不愁将来无出头之力。” “女儿的婚事,还望阿母能施以协助,女儿不想输给温软软,女儿定要嫁给国相大人。” 此刻的花似锦好似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毫不犹豫的点头应声:“好,只要你想好了,为母便不遗余力的助你。” 母女二人相视一笑,商议了一番对策。 华清苑 绿芜居 回到房中的温绵绵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卧房一应陈设都被她砸了一个稀巴烂。 “姑娘,四姑娘,姑娘……您……您别这样,气坏了身子可不好……姑娘……。”丫头跟着劝慰,想拦却又拦不住。 也不知道她们家四姑娘哪里来的力气,两三个丫头都被她推倒在地,还拼命的打砸房中的陈设。 “姑娘……姑娘您别砸了,小心伤了自己……。” “滚开……。”温绵绵怒喝一声!推开阻拦的丫头,继续发泄着。 而此时反应过来的丫头,连忙去请了若朝露来。 “绵儿,住手,你这般,成何体统!”若朝露望着房中的一片狼藉,心疼不已。 想当初她从奴仆的身份爬上主母的位置上时,为了给女儿筹备嫁妆,付出了多少心血,用了多少手段才弄来这些傍身之物。 她担心自己女儿被别的贵女比下去,吃穿用度全都依着世家大族的标准为她筹备的,连同这一屋子的奢华珍品都是她为了彰显她的身份而为她置办的。 她自己都舍不得用,偏偏这丫头不知所谓,白白浪费了她的心血,实在任性胡为。 温绵绵见自己母亲气冲冲而来,便硬生生隐忍下了脾气,气鼓鼓坐了下来,独自生着闷气。 “你都这般大了,又是温家嫡女,也是大家闺秀,天之骄女,怎么能这般失态呢!倒让人笑话了去。”若朝露一面打量着地上有没有没有摔坏的物件,一面训斥着温绵绵。 “阿母~!温软软那个丫头欺负了女儿,她非但没有受到惩处,反而还安然无恙的被国相大人带走了,和着女儿白挨了这顿打嘛?”温绵绵不甘心的气道。 若朝露望着她露着一抹“孺子不可教也”的神色,戳了戳她的额间道:“你呀!还是这般沉不住气,你瞧瞧大房二房三房那边儿,几个丫头可有你这般闹腾。” 温绵绵闻言!不服的傲气道:“她们与我身份不同,我是温家嫡女,她们只不过是府中闺阁女子,自来忍气吞声惯了,可我是阿母你的女儿,何时受过这等气,女儿不甘心,就这么被温软软那小贱蹄子欺负了,还不能拿她怎么样!我生气,实在生气。” 若朝露闻言!心中自然比温绵绵还气,自打这温软软回了温家,她们的惬意日子就到头了,总是不顺心,弄得家里鸡犬不宁。 “这小贱蹄子确实有几分手段,竟次次都能安然无恙的逃脱,这口恶气不出,我实难安眠。” “阿母,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她还不是好端端的在潇湘阁惬意着呢!”温绵绵气呼呼道。 若朝露嗔了她一眼:“你呀!心急则不成事,这丫头虽可恶,却也用不着咱们亲自动手,也免得脏了咱们的手。” 温绵绵闻言!觉得自己的母亲话中有话,一时好奇,问道:“母亲这是何意?” “我不是与你说过么!这丫头前几日得罪了礼家,将那礼家少主子气得不轻,想必正想着用什么法惩治那小贱蹄子呢!是以!又何必我们亲自动手。” “阿母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女儿听闻,礼家四姑娘礼蓉失踪好几日了还没有消息,想必礼家都已乱套了,哪有空闲对付温软软那个小娼妇。” “什么?失踪?礼家四姑娘失踪?”若朝露不可置信的望着温绵绵。 她都不曾听说礼家出了这档子事,她的女儿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莫不是听岔了,外界造谣。 “阿母不知情也情有可原,礼家将消息封锁的很严,没几个人知道。”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若朝露好奇道。 “自是潢燕告诉女儿的,她的兄长可是礼园的夫君,她的话自然当真。”温绵绵不以为意的说完! 若朝露便露出一抹担忧之色来。 “这样说来,就算礼家四姑娘平安归来,也活不成了。” “是啊!礼家四姑娘的名声算是毁了,人言可畏,哪怕有礼家这么强大的氏族,也保护不了她的清誉,可不得一死了之嘛!”温绵绵懒散的说着,还不忘摆弄着自己才做的美甲:“母亲,你看,好看吗?” 若朝露若有所思的敷衍道:“好看,好看,很好看,我们绵儿哪哪都好看。” 温绵绵欢喜的满意一笑。 可若朝露突然的一句话便让她笑不出来了。 “这几年可真是奇了,去年有度家少主子度敏敏失踪惨案,今年亦有礼家四姑娘礼蓉失踪一事,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温绵绵思忖片刻,面露后怕之色,她紧紧搂住若朝露的胳膊,撒娇的低声道:“那……那咱们蜀都岂不是不安稳了,阿母,你说,会不会是某个山头的山匪看中了都城中的闺阁千金,暗中相看世家大族的贵女们,若是看中了,便制造混乱将贵女掳走凌辱……?” 若朝露闻言!大骇,她一个闺阁小姐,怎么会有这种天方夜谭的揣测。 “绵儿,不可胡说……,你怎可有这般无稽之谈。” 第65章 无为受欺,花祭惩治字字 是夜! 潇湘阁——霜梅居 花祭仔细整理出两个包裹,交给脉脉:“悄悄的,莫要让人发觉。” 脉脉捧着包裹,应是一声!便退出了房门。 “阿祭,明日春日宴,你要时时小心一些,我虽未曾见过那那礼园,但也听说过此人,此女娇纵,记仇,任性胡为,手段狠辣,但凡令她不痛快的,便要十倍百倍的奉还回去,上一次在鸿胪神谙,你已得罪了她,她必然怀恨在心,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啊!。” 阿娇说着,便从黄花梨龙纹衣桁上拿起一件鹅黄色衣衫,在花祭身上比试着。 衣桁上的华裳多到快要堆不上了,各种各样,颜色各异,款式新颖,因为样式太多,阿娇只能一件一件的往花祭身上试。 这些都是杜灵送来的华裳,款式多样,而且精致典雅,又不失华贵。 花祭耐心的一件件试着,并且宽慰着阿娇:“放心,礼蓉失踪,不知生死,她如今还无暇顾及我。” 阿娇闻言!笑了笑:“既然端荣贵妃还不知情,那明日便送她一份大礼,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当初迫害敏儿时,她不是笑的最欢吗!明日这份大礼,她应该也会欢喜吧!毕竟,这是她惯用的手段。”花祭说着,便指着一旁挂着的浅绿色银绣芙蓉花样的华裳道:“不必试了,明日便穿那件吧!” 阿娇转头瞧了瞧,那衣裳虽朴素,倒也淡雅:“好。” 直到这时候,花祭才想起一个人来,自打杜灵来了温家后,就不见无为的身影了,心中担忧:“今日守夜的人是谁?” “无为那小子。”阿娇答复了一句后,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小子,跑哪去了?半日不见他人影,可是随同国相大人回国相府了?” 阿娇想想也不对,若是要回国相府,无为应当来招呼一声才是,怎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阿娇与花祭相视一望!同时扫了一眼一旁假装很忙的字字。 字字感觉到身侧那两对疑惑又带着点儿审视的目光后,赶紧停下整理桌案的手,故作镇定的笑了笑,答道:“兴许已经在外面守着了。” “再则!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担心的,兴许是今儿多偷吃了一些酒,躲到什么地方偷懒去了。”字字忙不迭的解释着。 花祭眸色一动,歪头望着她。 那双精明且清澈的眸子,好似能将字字的心思看穿一般,令脉脉一时心虚。 无为那小子滴酒不沾,不善饮酒,又怎么可能会突然饮酒,还给自己灌醉了,除非,这丫头在扯谎。 字字被花祭那精明的眸子盯的有些心虚,支支吾吾的解释着:“真的,上次他还跟雁鹰打赌输了,两个人喝的酩酊大醉呢!睡了整整一日才醒。” 花祭闻言!自然不信,便嗔了字字一眼,眸子转了转,轻唤了一声:“无为~!” 此刻听到呼唤的无为忽然现身。 只见一阵人影闪过,无为便狼狈的站在了花祭面前。 只见他衣衫有些凌乱,脖颈处还有抓痕,好好的一双大眼睛,此刻红肿的眯成了一条缝,红彤彤的鼻子还挂着鼻血,连同他那薄唇此刻都肿的如同猪嘴一般。 也不知道是因为委屈而气的双颊肿胀,还是被打成肿胀的,反正他的整张脸看起来,就跟个猪头差不多。 看着无为这般狼狈的模样,字字却忍不住“噗呲噗呲”低声笑出了声儿。 若不是花祭那带有警告的眼神扫来,字字差点儿就笑翻在地了。 “字字,当初为师是怎么训诫你们的!如今都忘了?” 字字闻言!心虚的且带着一丝悔过的摇了摇头。 “说罢!你这小丫头,为何要欺负无为?”花祭冷声问道。 字字嘟哝着小红唇,指了指无为道:“是他先欺负徒儿的,徒儿只是自卫罢了!” 花祭一时无语。 她亲手培养出来的徒儿是什么样的秉性,她最清楚,就凭无为,哪里能欺负得了她们。 无为此刻委屈的都要哭了,只是那肿胀的整张脸,却在他一个细微的表情下,疼的嘶~!嘶~!了几声,他忍不住捧着疼痛的脸颊呻吟! 字字见状!再次忍不住“噗呲”笑出声儿。 连同一旁的阿娇都忍不住展露一抹有趣的笑容来。 “师父,你看无为,他太搞笑了……。”字字指着已经看不出任何表情的无为,笑的直不起腰。 无为憋屈的眼眶更红,想要向花祭状告字字与脉脉对他的暴行,却又因为肿胀的脸在他那痛苦的表情下,绷的异常疼痛,尤其是已经成为腊肠的嘴巴,根本没办法张口,他实在有苦说不出,有苦说不出啊! 想想他身为一国丞相的暗卫,又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花祭无奈摇了摇头,迅速从黑匣子中取来几瓶伤药递给无为。 “此药甚有奇效,你只需按时敷在伤处,不削两日也就消肿了。” 无为点了点头,想要向花祭道谢,只是那嘴巴又痛又肿,只能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让人看着无比的可怜又搞笑。 字字与阿娇忍不住再次发笑,却又碍于花祭,不敢肆意笑出声来。 花祭没好气的瞪了字字一眼,说道:“即日起,无为的伤势便由你来照顾了,还有,罚你两日不许吃饭,与无为同受此苦。” “师父……师父不要嘛!徒儿知错了!”字字赶紧求饶,她可不想饿肚子,那得多难受啊! 再则!她这般苗条,几顿不吃,还不得饿成纸片人啊! 无为闻言!心中一喜,对于花祭这样的处罚,他很是满意,得意的不行。 只是,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开苞,便又因为牵起的疼痛而花谢了。 花祭冷眸一肃,给了字字一个“没得商量”的眼神,神色似有嗔怪之意,字字不敢违逆,只能嘟哝着小红唇,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无为。 待她不情不愿的走到无为跟前,敷衍的扯了扯无为的衣袖,没好气道:“请吧!师父说让我多多照拂照拂你的伤势,那现在,我便给你上药吧!” 字字那突如其来的笑容,让无为立时一慌,暗道不妙! 他本想向花祭求救,顺便拒绝字字的照顾,何况他自己的伤势自己也能处理。 可他刚刚艰难的发出一句“哼唧”声后!就被字字给拖走了,她那带着咬牙切齿的笑容,实在渗人,连同一旁的阿娇都不由得向他露出一抹同情且保重的神色。 无为欲哭无泪,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寂静的深夜,整个潇湘阁内开始响起无为那惨绝人寰的惨叫声…………! 第66章 惊艳在场所有人 翌日 温家一众亲眷早已启程,唯独花祭拖延到最后,与凝苍华嘱咐了几句,便上了马车,疾驰而去。 所谓春日宴,无非是天潢贵胄、王孙贵族相看罢了! 尤其是望帝的几个儿女,已然都到了嫁娶的年纪,君后娘娘借此机会,为皇家贵子贵女们安排一场盛大的相亲宴罢了! 不消片刻!温家人在特定位置落座后,阴荏苒扫视了一圈温家众人,却唯独不见花祭的身影。 故而转头便向若朝露问道:“九丫头怎么没来?可是身子不适,无法赴宴?” 若朝露听罢!也扫视了一圈温家贵女们一眼,也觉得疑惑。 她忙示意了闾勿嬷嬷一眼,似在向她质问。 闾勿嬷嬷会意,上前道:“老奴亲眼瞧着九姑娘上了马车的,兴许这会儿也该来了。” 闾勿嬷嬷话刚落!花祭正好便到了,她身后跟着的是字字与脉脉两个徒儿随身伺候。 花祭淡然的扫了一眼整个宴席。 虽然各家大族都有特定的席面小亭,还按照各家家族主君官职高低陈列,盛如小桥流水、亭楼雅苑,百琼齐放。 但相熟的贵妇贵子们依旧会聚在一处说笑闲话拉家常。 放眼望去,所有贵女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将自己包装的花团锦簇,如百花盛开,争奇斗艳,甚是美轮美奂。 她们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吸引着她们钟意的男子,以谋得一位好夫婿,光耀门楣……。 而此时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花祭身上。 他们早就听闻过温家九姑娘的事迹,更甚至因为一国丞相的深情,执意要娶的温家女起了好奇心。 想必应该是一位独特的绝色女子。 所以,众人都想一睹这位温家九姑娘的风采。 瞧瞧能让一国丞相念念不忘,至今不娶,只为等她的姑娘是何许人也? 温家人见状!顿时愣了片刻!尤其是阴荏苒,心中略惊! 若朝露面带质问且质疑的目光望着阴荏苒,心中猜疑,甚至是不悦,也对阴荏苒产生了信任危机。 可阴荏苒也是满脑子的问号,她明明交代过,让温芹芹无论如何也要让花祭穿戴上她们精心为她准备的华裳与首饰。 可没想到,今日花祭穿戴的,却是不同于她们为她准备的。 因为花祭姿容过于惊艳绝世,众人都不由得惊叹!世间竟有如此人间绝色,美不胜收,胜似落凡仙子,娉娉婷婷,款款而来。 就这样的丽姿,嫣然将所有贵女们都比了下去,那今日这春日宴还有什么比头的啊! 另外一处华庭小榭,正坐着一位贵妇——礼园,她的身旁还有一位胖乎乎且圆滚滚的少女,名唤礼翩,是礼园的三姐。 二人倒是长着一副同样小家子气的刻薄脸,一看便知是心机深沉之人。 见花祭如此出众,将所有贵女都碾压了下去,心中顿觉厌恶,一股羡慕嫉妒恨的思绪霸道掠来,那憎恶甚至带着杀气的眸光,让不远处的花祭暗自冷嗤一声! 你们两姊妹不就是嫉妒度敏敏才颜双绝,才将她害死的么!如今,我便也要让你们尝尝这滋味。 花祭不动声色的上前向若朝露福礼:“夫人安好。” 若朝露为了在人前立贤明,只得压抑着内心的厌恶与嫌弃,笑着抬了抬手示意。 “九丫头,快来坐,不必拘泥于礼数。” 若朝露露出一抹慈爱的笑容,招呼着花祭。 花祭笑了笑,自然而然的落了座,那举手投足甚是端庄优雅。 温家姊妹,除了温弱弱与温韧韧与她有几分好感外,其他姊妹对她倒是不屑一顾,十分憎恶。 但纵使是这样,温家姊妹也只能做做样子。 唯独大房二房三房的人各怀心思,见花祭这般悠闲自若,气质卓然,都不由得暗叹! 这小妮子,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乡野出生的野丫头,行为举止竟比那正儿八经的贵女还要温婉娴雅,实在找不出一点儿错处来。 “九姑娘来的这样迟,竟让当家主母等你这么久,可真是个有违礼数,不敬主母的小辈。”阴荏苒找准机会嘲讽花祭,誓在今日捣毁她的名声。 花祭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我也不知三婶婶来的这样早,也不知为何这样急,只怕三婶婶来时,别家世家大族的亲眷们都还没有到场呢吧!难怪今儿芹姐姐打扮的如此美艳,也不知道是不是与人有约了呢!” “你……。”阴荏苒一时无语,竟被花祭怼得无法招架。 “温软软!你……你胡说什么呢!”温芹芹急了。 她与太子有染之事,本就是秘而不宣,不能被人知晓,尤其是这种败坏名声苟合之事,若被花祭那小贱蹄子传扬了出去,定会毁了三房。 一旁的若朝露只但笑不语,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这种狗咬狗的戏码,是她最乐意看到的。 “九姑娘,你三婶婶也是为你好,怕你失了礼数,让人笑话了去。”二房花似锦劝和道。 花祭温柔一笑:“知道三婶婶苦心,也知道二婶婶你和善。”花祭撂下半句话便不说了,只偶然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小亭花懈处,一抹熟悉的身影在向她打招呼。 原来是温软软的闺中密友——寒烟柔。 她笑了笑,颔首回应着。 故而忙转头向若朝露请示道:“夫人,阿柔在那处,我想去与她说说话。” 若朝露不好拒绝,便和善的点了点头:“去吧!” 花祭起身,微微福礼,笑吟吟的跑去了小亭花榭与寒烟柔说话。 因为除了这里,能让她真正做到放松和信任外,其他地方乃至其他人都让她觉得毫无人味,一股子算计和铜臭的味道。 “阿柔……。” “软儿……,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那个后母不会放你过来呢!”寒烟柔担心若朝露会为难花祭,还有些不敢招呼她呢! 花祭只淡然的笑了笑:“怎么会,在外人面前,她还得装一装贤淑呢!” “你呀!难得出来一趟,想寻你叙叙都难。”寒烟柔吐槽着。 花祭依旧附和的露着一抹温和的笑容。 今日的她,热情熟络的过了头,犹如许久不见的老友,恨不得激动的潸然泪下,让花祭一时不习惯。 直到寒烟柔神神秘秘的拉着她坐下,取来一封信笺递给她,她才明白。 原来是原主温软软给寒烟柔寄的信笺到了,里面的内容嫣然是她如今的日子过的有多好,婆家有多重视她,尤其是其中还为花祭解释她为何会以温软软的名义入都之事的经过。 寒烟柔很感动花祭对度敏敏的这段师徒情,也很理解花祭为度敏敏报仇的心情。 这世间,亲生父母都尚且做不到付出一切为儿女报仇雪恨,又何况只是区区师徒关系。 但花祭,做的比度敏敏的父母还要真情真意、大仁大义,她很钦佩,也很感动,甚至是支持。 “她就是操心的命,都这时候了,还冒险给你寄来平安信,为我解释这一切。”花祭说着,不由得眼眶一红。 她们都是大仁大义的性情中人,她何其有幸能遇到她们,得此相助。 第67章 春日宴的修罗场 而这时,一股带着疑惑与炙热的目光投向了小亭花榭这边。 他的目光带着无限期许与震惊,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她。 尊位上的贵妇人见自己的儿子这般,也不由得随着他的目光望去,仔细瞧了瞧那姑娘的模样,顿时惊讶不已!惊骇连连。 而那青年身旁的少妇,更是一脸的不解与疑惑,自己的丈夫与婆母,为何会这般死死盯着小亭花榭那边看呢? 那边儿的花祭与寒烟柔并不知情,只开心的嬉笑打闹着,好不开心。 望着花祭那阳光般灿烂的笑容,青年越加笃定,自己心中的猜测绝对无假,一定是她,绝对是她。 少妇望着青年那花痴般的模样,再看了看不远处花祭与寒烟柔的美丽倩影,心中暗醋横生,冷笑道:“怎么!花榭亭里的两个小丫头中,有你的心中所属吗?要不要我们和离,你娶她!” 虽然不知自己的丈夫到底看上了她们其中的哪一个?但可以肯定,里面绝对有一个是他念念不忘的人。 那青年名唤——容与,旁边的少妇正是他的妻子——礼媚,是礼家二房的姑娘,礼园的表姐。 之所以将礼媚嫁给容与,便是礼家有心拉拢容家之意。 礼家为了笼络朝中官员,到处撒网,只要是新一届京科状元,或是探花才俊,礼家都会抢在其他官员之前,将礼家姑娘嫁过去,以示联姻之诚意。 如此七八年之间,礼家便拉拢了朝中多半的官员,以致家族势力庞大到连皇家都忌惮三分。 这容与,便是当初的新科状元,本来与花家定了亲,可花家突遭变故,一夜之间灭了门,未婚妻也不知生死,故此!为了保全容家,他只能忍痛娶了礼家的姑娘。 虽然日子平淡,夫妻俩相敬如宾,但终究没有感情,没有爱情,更没有亲情,只有互相搭伙过日子的平淡罢了! 容家畏惧礼家权势,忍气吞声,哪怕容家老两口明明看着自己的儿子整日郁郁寡欢,也无可奈何,只能将就。 如今,那个熟悉的人回来了,他的心,又开始动荡了,似乎平静无波的海面起了丝丝涟漪。 容与听着礼媚那阴阳怪气的嘲讽,脸色一凝,瞬间恢复了往日常态,半点儿温和的脸色都不给她。 “你又在胡说什么呢?莫要无故毁人清白。” “呵!清白?你方才那眼神,若看到的人,可不觉得清白。” “……胡言乱语!”容与有些不悦,扔下手里的茶盅便走了。 “你……,容与,你……你给我站住。”礼媚想要去抓他,将他拦下来,可容与走的太快,两三步便走远了。 而这时,花祭也偶然注意到了那抹熟悉的背影,她愣了一下!忽又回过神来,或许是自己看错了吧! “你在瞧什么呢?”寒烟柔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倒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花祭转头笑了笑:“没什么!或是认错了人。” 寒烟柔面带微笑,端起茶盅递给她,小声提醒着:“此刻你就不要去认什么熟人了,有些豺狼只怕已经盯上猎物了。” 说着!她便悄悄递给了花祭一个眼色。 花祭随着她提示的目光望去。 果然,礼园与礼翩这俩不怀好意的毒妇正死死盯着她呢!如同饿狼盯着小白兔一般,实在吓人。 温家的人自然也注意到了,不由得相视一笑。 这下就有好戏看了,正好可以借礼家之手,除去花祭这么个祸患,是以!她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那个,就是温家的贱丫头?”礼翩问道。 “是她,就是那个小贱蹄子,在鸿胪神谙让我与阿母下不来台。” “这个女人身份可疑,可我怎么查都查不出问题,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总之,她定不是温软软本尊就是了。”礼园咬牙切齿的说完! 礼翩便升起了一抹好奇的疑惑:“既然查不出来,那便是,背后有高人指点?助她瞒过耳目?” 礼园无奈摇了摇头,眸色阴鸷的望着不远处笑颜如花的花祭。 “这个倒不知情,总之,我已派人去暗查,命人寻找温软软的藏身之处,眼前这个假的,便暂且留着她,只要真的找到了,就不怕这个假的跑了。” 礼翩赞同的点了点头,忽又想起一事来:“对了,四妹妹可有消息了?怎么这么久了,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礼园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呢!阿父阿母这不是还在暗查呢嘛!也不知四姐姐是否遇害?” “哼!若我知道凶手是谁!我定将其千刀万剐。”礼翩忿忿道。 “不急,总会有线索的,若是找到了凶手,我便是第一个不会放过他。”礼园目光如利刃,直逼花祭而去。 而感受到那股杀气的花祭,眼神凌厉却带着诡异的笑容向礼园回击,只是那神色转瞬即逝,让礼园都误以为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她再次认真打量着花祭,却见她与寒烟柔依旧有说有笑。 此刻!因为花祭那举世容颜与卓然气质,又一次引起了所有人的纷纷议论。 “哟!那就是温家九姑娘啊!以前只是听闻,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确实长着一张狐媚子脸。” “不过是一张皮囊罢了!人总会有老去的时候,此等乡野村妇,也只不过图一时新鲜罢了!仅凭一张脸,焉能长久,迟早有凋谢的时候。” “可不是,一个乡野村妇,粗鄙不堪,眼下装的倒是温婉,估计一会儿便露馅儿了。” “谁说不是!听闻这位九姑娘还是被温家丢弃了十余年的外室女,流落在外,本性难改,一会儿自然绷不住要丢丑了。” “你瞧她那副市井、乡野的模样,倒是会溜须拍马,讨得寒家少主子如此欢喜,不愧是温家的女子。” 一旁的贵女戏谑一笑:“瞧你说的,一会儿市井一会儿乡野,到底是市井还是乡野?你倒是说清楚啊!难不成,她还会是市井与乡野的结合!?” 几个贵女贵妇闻言!都不由得呵呵捧腹而笑。 瞧着这些贵女们笑的欢,不远处扎堆的贵妇们也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意来。 “瞧这些姑娘们,笑什么呢?这么开心?”其中一贵妇人摇曳着手里的团扇,好奇的问着。 “还能笑什么!自然是谈论那温家出身在乡野的小丫头了。” “哟!是她啊!也难怪。”几个贵妇人忽然将目光落在了花祭身上。 花祭与寒烟柔聊的盛欢,那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举手投足都是那样的温婉娴雅,与向来以天之骄女着称的寒烟柔也不相上下。 不得不承认,温软软虽养在乡野,但这气质,着实像一位雍容华贵的公主。 在场闲话花祭的,也无非是羡慕嫉妒恨,昧着良心说着诋毁花祭的话。 第68章 皇后威仪难敌端荣贵妃野心 此时!皇后娘娘携端荣贵妃、愉嫔以及几位皇子、公主仪仗龙骧凤翥而来。 皇后娘娘凤仪天下,所到之处无不是威严赫赫。 她被一众奴仆簇拥,凤姿雍容华贵。 “君后娘娘到~。”随着亚??一声高呼! 众人立时起身,上前迎凤驾。 “君后凤安。”众人恭谨垂首,向君后行跪拜大礼。 君后抬了抬手示意“平身”,众人这才起身向端荣贵妃等人福礼。 “端荣贵妃万安,愉嫔娘娘安……。” “太子殿下万安,帝姬殿下安……。” 君后落座于尊位,左右两个位置便是端荣贵妃与太子的位置,再下来便是愉嫔与几位皇子公主之位。 端荣贵妃乃礼家嫡长女,闺名名唤——礼柔,她与礼园乃一母同胞,是以相貌、身段、仪态都与礼园一模一样。 长的如萝卜一样的身材,上身像圆咕隆咚的如红萝卜,下身像一双细筷子,看着很是怪异。 因为礼家势大,家族显赫,所以礼家儿女都养成了娇纵跋扈、无法无天的性格,尤其是端荣贵妃礼柔,更是不将皇后放在眼里,甚至十分憎恶与不屑。 就凭她那嚣张的坐姿便能看出来,此女是有多专横猖狂。 礼园看到自己的长姐,就好似有了主心骨一般,气焰一下子高涨。 而底下坐着的那太子便是礼柔所出,是以!相貌身材与礼园相似,毕竟是礼家血脉,又成功遗传了礼家所有缺点,所以!这位太子其貌不扬,身姿也一样怪异。 太子之下便是几位皇子与公主,只因不是礼家所出,所以各个出类拔萃,模样俊朗、貌美,身姿伟岸、窈窕。 而端荣贵妃之下的位置,便是正得宠的愉嫔。 这位妃嫔倒是生的妩媚,举手投足倒尽显婉约,眉眼带笑,气度温婉,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 “都起来吧!”端荣贵妃一副傲然于世的姿态,居高临下的发话道。 众人起身!便是对着端荣贵妃一顿溜须拍马,弄得端荣贵妃一时飘飘然了,甚至还得意张扬的挑了君后一眼。 只是君后依旧仪态万千,不为所动,甚至因为官眷们越加的恭维端荣贵妃,她越是高兴,以至于众人马屁拍的越狠,她越是满意。 花祭望着端庄的君后,见她从容且淡定的品着茶,模样甚是悠闲,但纵使如此!也是凤姿万千的。 只不过,当花祭那充满杀意的眸子掠过端荣贵妃时,目光突然落在了愉嫔身上。 这个女人的着装,不就是昨日三房给她送来的华裳、首饰吗!可谓一模一样! 不是说,那华裳的款式与首饰都是端荣贵妃所喜好的吗?怎的变成愉嫔的喜好了! 花祭想了想,不由得暗自冷嗤。 好一个借刀杀人的戏码,真是一举两得啊! 若今日穿了三房为她精心准备的衣裙与首饰,喧宾夺主,被怀疑用心。 三房奸计得逞,不但会惹怒了愉嫔,还得罪了她的死对头端荣贵妃啊!左右都是死,逃都逃不掉。 幸而她早有准备,没有按照三房给的坑往下跳。 相比于花祭的从容淡定,若朝露与阴荏苒倒是因为花祭的不上道而暗自气闷,心底那叫一个气啊! “听闻温家九姑娘也在,不如出来让本宫瞧瞧。”礼柔不拿正眼看人,只拨弄着手里的玉石玛瑙珠翠,漫不经心道。 众人闻言!立时将目光定格在了花祭身上。 寒烟柔扯了扯花祭的衣袖,无声安抚,只是那脸上的担忧,实在令人不放心。 花祭从容一笑,向寒烟柔颔首,在众目睽睽之下,娉娉婷婷且端庄的向君后与端荣贵妃福礼:“臣女温软软,拜见君后娘娘,端荣贵妃。” 君后放眼望去,心中大受惊艳。 猛然一瞧,这满园春色竟都被她比下去了,让乌压压的百花齐放一下子失色,如是陪衬。 “抬起头来,我瞧瞧。”君后饶有兴趣的望着她。 花祭不卑不亢,微微抬眸,那惊艳的美貌,让君后都不由惊叹一声!连同太子以及其他贵子都被深深惊艳,一时挪不开眼。 “不愧是温家贵女,风姿绰约,美貌无双啊!” 听闻君后的赞扬,端荣贵妃不屑的冷嗤一声!并带着嚣张跋扈的轻蔑,轻扫了花祭一眼。 可就是这一眼,竟让她怔住,除了花祭那举世无双的美貌,还有她忽然察觉一股窜来的凉意,如数不清的寒刀霜剑扑面而来,带着滔天的恨意,似要将她千刀万剐。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在花祭的身上看到不断向她蔓延而来的杀气与愤怒?心中只觉此女来者不善,一种威胁的气息不容她忽视。 端荣贵妃面露出一股警惕的戒备,带着鄙夷且轻蔑的眸光望着她:“小丫头长的倒是不错,真是便宜国相大人了。” 君后闻言!饶有兴趣的附和:“九姑娘与国相大人倒是很相配,一个英姿不凡,文武双全,一个清丽绝俗,气质卓然,真是天生一对。” 端荣贵妃不满君后对花祭的夸赞,不由得冷嗤一声!模样很是不屑。 “空有美貌又有什么用?难不成凭她这张脸还能敌千军万马不成?一个乡野来的丫头,终究是上不了台面。” 端荣贵妃的一句嘲讽话,不但侮辱了君后的出身,也辱没了温家门楣。 君后梁利出生在寒门,自小养在乡野,与当时还是穷小子的望帝杜宇是同村,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君后及笄的那年,也如愿嫁给了望帝。 望帝内有鸿鹄之志,外有远大的抱负,君后一心支持他的事业,为他东奔西走吃了很多苦。 当时鱼凫王残暴不仁、昏庸无道,为解当时百姓之困,望帝推翻了鱼凫王,自己做了皇帝,建立了蜀国。 建国初期,国运艰难,朝政动荡,君后节俭,凡事亲力亲为,也吃了不少苦。 直到望帝五年,蜀国国运才逐渐步入正轨,令百姓衣食无忧,国本稳固,天下太平,国运昌盛。 君后年轻时与望帝南征北战,才奠定了如今泱泱蜀国。 是以!君后虽出身不高,来自乡野,但其政绩不输望帝,甚至不比那些保家卫国的将士差多少。 而花祭也来自乡野,除了美貌,便是一无是处,而且还是被温家厌弃的堕落贵女。 拿她与君后比较,更是对君后极大的侮辱与嘲讽。 可也正是因为花祭那拿不出手的身世与地位,端荣贵妃才将她许配给杜灵的。 近些年,杜灵的政绩越来越丰,名声越来越旺,势力越来越大,甚至越来越得望帝欢喜,还盖过了太子的地位。 要知道,自古以来,蜀国一直都实行着有贤能者居之的祖训,依旧遵从着禅让制度。 所以,端荣贵妃急了,她不得不出手抑制住杜灵的权势与政绩,将身份低贱的温软软嫁给杜灵。 至少,以此可以阻绝了杜灵与其他实力雄厚的世家大族联姻,让温软软成为杜灵的绊脚石,拖他的后腿,这样,她才能有空余时间想办法对付杜灵。 第69章 唇舌大战,愉嫔得胜 “贵妃娘娘所言极是,臣女自是无法与您相提并论,礼家姑娘金枝玉叶个个出类拔萃,仪容能敌千军万马,出身高贵,台面登高,不落马背,实乃人中龙凤……。”花祭从容不迫的说着。 除了君后第一时间get到了花祭的话中深意外,其他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君后浅浅一笑,不由得回味一番。 端荣贵妃一时没能理解其深意,只觉花祭在恭维、奉承她,一时得意洋洋,脸上抑制不住的高傲。 而礼家在场官眷们,似乎也除了紫云馥以外,还没有哪个人反应过来。 紫云馥脸色大变,阴沉的可怕! 不远处,静静观望着这里一切的容与,听着花祭的回怼,不由得会心一笑,在这个世界上,估计没人能有她这般大胆了吧! 只是,细思之下,他又忽然担忧,端荣贵妃乃君王宠妃,行事雷厉风行,他曾听自己的母亲说起过,这位端荣贵妃是出了名的善妒,手段了得,什么阴谋算计信手拈来。 若得罪了她,定然没有好果子吃! 待到端荣贵妃注意到君后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时,她忽的回味过来,脸色瞬间阴沉,顿觉老脸挂不住。 索性在场的人都是惧怕礼家权势的官眷,哪怕是想嘲笑出声,也会逼着自己憋住,不能得罪端荣贵妃乃至礼家。 而此时!温家的人却都捏了一把汗,心中默默的将花祭暗骂了个遍。 死丫头是想将全家害死啊! 幸而端荣贵妃不是那明着喊打喊杀的人,总会忌讳一些,也会顾及杜灵的权势,不能拿她怎么样。 是以!她只能装出一副宽宏大度来,咬牙切齿的笑道:“温家九姑娘可真是玲珑剔透心,长了一张巧嘴,本宫记住你了。” “臣女不敢叨扰端荣贵妃记挂,只愿君后娘娘、贵妃娘娘凤体安泰足以!”花祭不卑不亢,从容且端庄优雅的福礼。 端荣贵妃冷冷一哼!心中气闷。 一旁的礼园见自家姐姐吃瘪,心中窝火,不禁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好了!今日春日宴,都不必拘谨,尔等随意吧!”君后适时的发话,生怕端荣贵妃与花祭死磕。 众人福礼应是一声!随即有序散去。 君后面容柔和慈爱,向花祭招了招手,花祭会意,上前两步垂首。 而太子以及其他皇子的眼神也随着花祭的莲步款款而挪动着眸子,好似生怕这样的绝色消失了一般。 此刻端荣贵妃见状!便是狠狠的瞪了太子一眼,给予警告。 太子无法!只得赶紧挪开眸光,低着头,心思神游……! “君后娘娘方才也说了,今日春日宴,你们不必拘礼,都去玩吧!”端荣贵妃一发话,太子与皇子公主们便马不停蹄的一溜烟散了,生怕得罪了端荣贵妃今后没好日子过。 “瞧你这粉面挑花的模样,想是很是适应都城的习性。”君后望着花祭,甚是喜欢。 花祭端庄一笑,恭谨附和:“多谢君后娘娘关怀,都城一应都很好,臣女喜欢还来不及,又怎会不习惯。” 君后听罢!悠悠一笑。 “那就好。” “来人,赐座。” 君后话落!宫仆迅速抬来红木高凳,随即垂首一旁。 花祭从容而坐,丝毫没有理会端荣贵妃那要刀人的眸光。 “臣妾瞧着君后娘娘很是喜欢九姑娘,那今后九姑娘可要常去宫里伴驾,也不至于君后娘娘挂念九姑娘。”愉嫔笑着附和道。 端荣贵妃闻言不悦!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这个贱人是在讨好奉承君后吗?这般殷勤会说话! 她瞪着愉嫔,不屑冷哼! 君后被愉嫔哄的开心,笑了笑。 打趣着:“若是这样,国相大人还不得与本宫急!” 众人闻言!均是附和一笑。 花祭羞怯的小脸一红:“那臣女便一辈子陪在君后身边也好。” 众人听闻又是掩嘴一笑。 君后拍了拍花祭那娇嫩的手背:“那国相大人不得天天向凤梧宫要人呢!” “是呢!君后娘娘可舍不得拆散鸳鸯,君后娘娘还盼着九姑娘你为杜家开枝散叶,多添人丁,兴旺杜家呢!”愉嫔的一句话再次惹得花祭小脸一红,不好意思的低了眸。 众人再次“咯咯”一笑。 被当成空气的端荣贵妃心中那叫一个气闷,一脸不屑的阴鸷。 平日里,无论到什么地方,被旁人簇拥着的一直是她,被恭维着的也是她,成为整个后宫乃至女子的焦点。 可今儿,所有人都无视了她,让她成为了陪衬,想想都觉得老脸羞愤。 幸而这时,不远处的一个丫头给她递了一个眼神,她才找机会离开。 甚至连离座了,还都轻蔑的白了几人一眼,才高傲的在宫仆搀扶下,去了礼家亲眷坐落之处。 愉嫔望着端荣贵妃带着愤懑而去,心中那叫一个惬意。 礼柔虽说越来越不得宠,但礼家势大,亦有越过皇权的意思,所以望帝还是会忌惮礼家三分,给与礼柔一些关爱与宠幸。 但就是仗着这两点,礼柔还时常不拿后宫嫔妃当人看。 哪怕是君后,她都能随时随口怼两句,丝毫不将其看在眼里。 哪怕如今愉嫔再得宠,也比不过礼柔的家世背景,终究令望帝偏向礼柔一些。 是以!她也不敢明面上与礼柔对着干,更不敢明目张胆的与她作对。 愉嫔明深知以一己之力无法对抗礼柔,便偷偷拉帮结派,讨好君后,拉拢后妃来对抗礼柔。 虽然次次都以失败告终,但她却越挫越勇,与礼柔暗里较着劲儿。 今日,能见礼柔吃瘪,愉嫔心中别提有多惬意。 就在礼柔经宫仆的簇拥下前往兰亭水榭时,两个宫仆打扮的丫头便瞬息掠过礼柔身后,声音不大不小的来了一句:“听闻礼家四姑娘已经失踪三日,不知道是否遭遇了不测?” “哦~!是吗?那怪可怜的,如此大的事,端荣贵妃应该已恩求了君主派禁卫军前往寻找四姑娘的下落了吧!” “不知道呢!兴许端荣贵妃还不知情呢!” “哦~!那礼家四姑娘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唉~! 随着两个丫头轻叹一声!端荣贵妃这时已然停住了脚步,觉得哪里不对! 尤其是丫头们口中的礼家四姑娘,还有“失踪”二字!礼家四姑娘为何会失踪?而礼家又为何没有通知她?礼蓉真的失踪了? 端荣贵妃心中一急,转头就要寻找声音来源的方向。 可当她四处张望时,却已然不见了那两个丫头的身影。 “你们方才有没有听见两个丫头在议论着什么?”礼柔急问。 几个宫仆低头垂眸,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礼柔闻言!立时更急了:“你们可有看见那两个丫头的模样?见过没?” 宫仆们面面相觑,畏惧的摇了摇头。 “没用的东西。”礼柔大怒,厉呵一声! 宫仆见自家主子动怒,立时跪了一地,惊惧的低头垂眸告饶着。 “还不去寻,等着本宫请你们不成!”礼柔肺都要气炸了,怒喝着一众宫仆。 宫仆们闻言!吓得身子不由得一颤,唯唯诺诺的迅速应声!退避了下去。 第70章 温软软真假身份,还有待考证 趁着礼柔身边儿的宫仆四处寻找方才那两个背后议论的丫头时,字字与脉脉迅速闪身,躲到暗处换下宫装,随即偷偷去了宫外停放轿辇处,躲过护卫与礼家马夫的耳目,将宫装扔进了礼园轿辇里。 做完这些后,礼柔便心事重重的去了礼园跟前,眸光带着审视的望着礼园坐下。 礼园丝毫没有察觉到礼柔的异样,反而热络的挽起她的胳膊撒娇着:“阿姐,你总算来了,我都无聊死了。” “你呀!都是为人妻为人母的人了,怎么还这般小女儿娇态。” “哎呀!在阿姐面前,我永远都是你的幼妹嘛!”礼园肆无忌惮的撒着娇,却没有注意到礼柔脸上的神情。 她想了想,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四妹妹失踪了,眼下可有什么消息?” 来不及反应的礼园,直愣愣的摇了摇头,刚要开口回答,却又突然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阿……阿姐……你……你说什么呢!我,我听不懂……?” 礼园心虚的否认着,但眼神却不敢直视自己的阿姐。 礼柔毕竟是混迹后宫多年的老狐狸,焉能看不出礼园的心虚之色。 她再次给与礼园机会道:“阿妹,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欢扯谎的人。” 礼园见自己的姐姐已经生气了,不敢再隐瞒,老实道:“四姐姐失踪已有三日,至今还没下落,也没有任何线索。” “所以,今日阿父阿母不肯来赴宴,便是因为这个缘由?”礼柔故作镇定且平静的喝着茶,问着话。 礼园老实的点了点头。 “阿妹~!你真是糊涂,这么大的事你也敢隐瞒,你可知,你们如此隐瞒,可能会直接导致四妹妹陷于危险之地,若是你早些告知本宫,本宫便能恩求君主出动禁卫军寻找四妹妹下落,那时,恐怕还有机会,至少不至于令四妹妹生死不明。” 礼园闻言也是后悔不已!心中自责,很是担忧。 “可是,……可是母亲说,若出动了禁卫军,将此事泄露了出去,四姐姐的贞洁恐怕不保,将来就是她平安回来了,也只有死路一条。” “阿妹你糊涂,愚蠢,圣旨若下,随意一个借口也就是了,也就无人敢置喙,也不会谣传半分不利于四妹妹的流言。” 礼园闻言!这才恍然,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阿姐,我知道错了。”礼园弱弱的认错,丝毫没有了平日里的嚣张跋扈和颐指气使。 礼柔无奈轻叹一声! “以礼家的势力,区区丢失一个活人而已,又怎么会找不回来?还没有一点儿线索。”礼柔疑惑,思忖片刻。 除了礼园,礼家其他人也是没有任何头绪,担心的轻叹一声! “你们可有将整个蜀都找寻一遍?” 礼园点了点头:“有,只是此事不能惊动旁人,便没有挨家挨户搜查。” “如此暗查也不是事儿,拖久了,恐怕四妹妹性命不保。对了,这些日子,你们可有收到什么山匪的信笺或是什么勒索信物?”礼柔继续问着。 礼园仔细回想了一下,仍旧摇了摇头。 那些山匪绑了她的四姐姐后,便再也没影没响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而且,这绑架的绑匪,绑的也忒奇怪了一些,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根本找不到任何头绪,就很莫名其妙的发生了。 而且,绑架她四姐姐的人,胆子也不是一般的大,竟敢绑架礼家的姑娘,可想而知,劫持她四姐姐的人一定不一般,势力绝不在礼家之下。 可是,除了小小温家在前段时间与之有过口角外,她也就在没有与别家结仇,而且,礼家如今势大,除了身为国相的杜灵,似乎整个蜀国没有任何世家大族能比得上礼家的势力。 而且!当时发生的时间节点,与她派人劫持温软软的时间一致,实在太巧合了。 可是,她想来想去,也觉得温软软那乡野丫头没那个本事,更没那个胆子,她区区温家,焉能与他们礼家作对,实在说不过去。 礼柔瞧着礼园那变化多端的表情不断来回变化,心中便有了几分猜忌,恐怕!这其中必有她不知道的隐情。 “阿妹,你可是想到什么了?你实话实说,或许还有转机,能顺利寻找到你四姐姐。” 礼园闻言!回过神来。 她心虚的低头垂眸,不敢回答。 她害怕被阿姐责骂,不敢面对阿姐对她那失望的眼神。 “没……没有!没有阿姐。”礼园吞吞吐吐着,丝毫没有平日里的嚣张跋扈。 礼柔聪慧,一眼便看穿了礼园的心思,她神色微凝,认真且严肃的望着她。 那种不容反驳的凝视,让礼园心中略慌,她知道,自己已经逃不过姐姐的质问了。 “阿姐,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不喜欢……。” “若是不喜欢,那你便实话实说。” 礼柔话落!眸子一转!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道:“……阿妹,你是知道的,本宫从小疼你,爱护你,不愿意你受半点儿委屈,只要是你要的,你喜欢的,无论是什么,我都会给你抢来,连同你的四姐姐也是这般疼爱你的,她自小宠爱你,但凡有个什么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一定是你,是以!你更应该为救姐姐而直言不讳才是。” 礼园被自己的长姐说的是羞愧不已,自责的低下了头,而后捋了捋思绪,将所有事情经过一一告知了礼柔。 她望着君后身边儿有说有笑的花祭,眸中闪过一丝狠厉,略带杀意。 礼柔全程听下来,都觉得自己四妹妹失踪之事与温软软那贱蹄子脱不了关系。 “温家那丫头,你查过没有?” “温家那丫头,温家哪个丫头?”礼园一时不解。 但当她随着礼柔的目光望去时,正好落在了花祭身上,她立时明白过来。 说道:“查过了,那小贱蹄子的身世并没有问题,如假包换,只是,潢兄说,她那双眼睛,像极了一个人,所以确定,她并不是温软软本人。” “像谁?”礼柔肃然问道。 礼园摇了摇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或许只有一面之缘,又或是偶尔闪过一眼,所以印象不深,想不起来。” “既然从她这里查不出什么?那不如从真假温软软身上去查,必然会有线索。” 礼园点了点头:“我已经派人前往凤曦蹲守,若君后身边儿的那位是假的,那么真相一定会很快便浮出水面。” 姊妹两个带着阴鸷的眸光,死死盯着花祭那处,似乎想从花祭的脸上将她的心思看穿一般,目光含着杀气。 第71章 到底谁更像市井长舌妇 花祭与君后相谈甚欢,惹得在场的贵子贵女们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甚至那嫉妒的冷嗤中还夹带着恨意与不屑。 若朝露面露端庄的笑容,可心中早已将花祭恨的牙痒痒。 她扫了一眼花似锦与温菀菀母女二人,两人会意,开始奔走于贵女与贵妇们之间。 一时间,整个春日宴上,开始议论温软软忤逆不孝的谣言。 “这位温家九姑娘,着实有点儿厉害,仗着国相大人的宠爱,违逆生父,气晕了当家主母,不睦姊妹,不敬兄长,可真是个乡野来的粗鄙丫头。” “可不是嘛!这般凶恶,也不知道温家造了什么孽?贪上了这么个忤逆不孝的女儿。” “也不知道这丫头有什么好的,竟将国相大人迷的这般糊涂,还非她不娶。”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 忽然响起一阵不屑的冷嗤。 “既知温家九姑娘乃是国相大人的心尖宠,还敢在此议论,如此这般!尔等是瞧不上国相大人呢?还是辱没了温家九姑娘呢!可是觉得府中的日子太过于闲暇了,想去北疆历练历练?” 一语话落!所有官眷纷纷转眸望去,个个带着怒气,恨不得将发话的人狠骂一顿。 只是,为花祭出头的人,却是寒烟柔,平日里见她娇滴滴的,柔弱不能自理,可没想到,她能为了闺中密友两肋插刀,倒是刚毅果决的很。 一众官眷不由得冷嗤一声!丝毫不将寒烟柔放在眼里。 大家都是一样的身份一样的地位,父亲官职都差不多,谁又比谁高贵! “原来是寒家大姑娘,我们当是谁呢!温家那位九姑娘乃你闺中密友,你自然帮着她说话,可她却是个忤逆不孝的,乖张跋扈的粗鄙村妇,我们说的也都是事实,你又何须这般疾言厉色!” 一众官眷闻言!都不由冷嗤一笑,那嘲笑之意不言而喻。 寒烟柔眸光深邃,大方回怼着。 “是啊!阿软是乡野来的女子,但她却落落大方,礼数周到,反倒是各位出身名门,蜀都贵妇贵女,可言行举止却似市井泼妇一般,肆意诋毁她人,污人名声,背后传人谣言,七嘴八舌如那市井长舌妇,若严格说起来,你们倒更像那乡野村妇一些,而阿软则更像大家闺秀。” “你……。” “寒烟柔……你太过分了。” 一群官眷急了,气不打一处来。 “过分?”呵!“比起你们方才有失身份的行为举止,那才过分呢!”寒烟柔冷嗤了几句话后,便悠哉悠哉的冷笑着离开了。 气得一群官眷立在原地直跺脚。 一群官眷的“战败”,只得令若朝露将主意打到了礼柔身上。 她吩咐了几句给身旁的丫头,丫头便退避了下去,不知偷偷去了何处? 花祭陪着君后说完话,寒烟柔也来了。 “君后凤安。” 梁利慈爱的望着寒烟柔,笑了笑:“这不是寒家少主子嘛!” “是,臣女寒烟柔,原来君后认得臣女呢!”寒烟柔笑吟吟的如同那盛开的牡丹,明媚灿烂。 “本宫怎会不记得你,犹记三年前,你一曲华裳辞,惊动满都城,成为我蜀国第一才女,本宫记忆犹新,自然记得你。” 寒烟柔闻言!受宠若惊,谦虚的笑着:“君后娘娘您谬赞了,臣女哪里能及君后娘娘您凤仪万千,说道才情,臣女还不及君后娘娘您万分之一呢!” 此话一出!惹得君后与愉嫔呵呵呵一笑。 “寒家少主子的这张嘴可真是巧,比起本宫那任性胡为的朝阳帝姬,不知有多讨人欢心。”愉嫔打趣着。 寒烟柔听罢!不好意思的谦虚一笑:“朝阳帝姬殿下乃是真性情,可爱、率真,琴棋书画更是一绝,臣女愚钝,也只有琴艺能拿得出手一些。” 愉嫔被寒烟柔的不吝恭维讨好哄的得意洋洋,心情颇为舒畅:“君后娘娘您瞧瞧!寒家少主子就是这般讨人欢心,臣妾是真真喜欢的紧。” “你呀!还不是一样讨人欢心,还说嘴呢!”君后望着愉嫔笑着。 几人纷纷掩嘴一笑,尤其是愉嫔,心情颇好的笑颜如花。 “好了,你们两个也去玩吧!本宫不能总拘着你们,一会儿开宴,你们两个便来陪着本宫,本宫今日也讨个欢心。”君后一面和蔼的拍着花祭的小手,一面温和的说道。 花祭起身,与寒烟柔恭谨的福礼:“是。” 直到两个姑娘退避,不远处的礼柔才冷嗤一声! 君后的身子一向不大好,孱弱的如同七老八十的老婆子,一旦费神,便有头疼嗜睡的老毛病复发,这会儿,估计是要回去歇息歇息了。 而愉嫔,则陪同在君后身侧献殷勤,毕竟君后这个保护伞,才是她终身可靠的倚仗,也可以间接杜绝礼柔的暗害。 小亭花榭这边,寒烟柔拉着花祭坐下,悠哉悠哉的给她添了一杯温茶。 而此刻!回来的字字暗中给了花祭递了一个眼神,事情已经办妥。 花祭了然于心,露出一抹悠然自得。 寒烟柔望着她那沉闷的神色,以为是那群羡慕嫉妒她的人,肆无忌惮的传她谣言而生气,便会错了意,劝解道:“阿软,你不必与她们置气,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是什么污秽之语谣传了出去,外面的人也不会相信。” 寒烟柔握着花祭的小手,耐心的劝慰着。 待花祭反应过来时,不由得会心笑了笑:“阿柔,你放心,我才不会在意这些言论。” 寒烟柔听罢!这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如此甚好!” “对了!阿柔,我向你打听一个事儿!” “你说!”见她如此认真严肃,寒烟柔只觉她口中之事一定很重要,便一口应下。 “今日春日宴!为何没有瞧见萧家与沅家的官眷?” “你有所不知!萧家与沅家自来不喜参与这些场合,是以!无论是任何宴席,萧家与沅家都不会赴宴,久而久之,这种宴请就再也没人请过萧家与沅家了。” “原来如此!”花祭微微颔首,若有所思。 寒烟柔好奇,故问道:“你今日为何会突然问起萧家与沅家?这两家,你认识?或是,有什么要紧事?” 花祭闻言!立时回过神来,连忙摇了摇头,笑了笑:“没什么!也不大认识,只是来都时,曾听说过两家的事迹,故而好奇问问。” 寒烟柔不疑有他!笑了笑:“既然你想听听他们两家的事迹,那我不妨说与你听。” “好。”花祭明面儿上应付着寒烟柔的话茬,暗地里却想着心里记挂之事:“看来,我得亲自前往萧家母族拜访拜访了。” 第72章 无冤无仇不妨碍谣言四散奔走 “听闻温家九姑娘的生母——凝氏善舞,想当年一舞倾城赋,令温家主君神魂颠倒,欢愉至极,故,收为通房,宠爱数年,不知这温家九姑娘是否也习得一二。”端荣贵妃礼柔适时嘲讽道。 一旁的官眷们闻言,个个冷嗤一哼!带着鄙夷的眼神望向花祭那处。 “兴许,这温家九姑娘也甚得真传吧!不然,又如何能得国相大人欢心,指不定就是那狐媚子功夫了得。” “可不是嘛!有其母必有其女,母亲是什么样的货色,生的女儿也不例外。” “看来,这种令人不耻之事,也有传承啊!也不知道这温家九姑娘一舞倾城是否将整个宴上的贵子都勾了魂去。” “哟~!那可不一定哦!” 几个贵妇轻蔑的望着花祭那处讽笑。 花祭不予理会,依旧闲情逸致的喝着手里的温茶。 而此刻!忍无可忍的寒烟柔,就要为花祭出口气时,却突然被花祭拉住了小手:“阿柔,不必理会!” “阿软,这些人,实在太过分了。”寒烟柔极力压抑着暴怒的情绪。 “不必生气,实在没必要,咱们不与这些富家子弟豢养的家禽置气就是了,不值当。”花祭宽慰着说完! 而离她最近的几个官眷听罢!脸色“唰”的一下阴沉了下来。 她“腾”的拍案而起,指着花祭呵斥道:“温软软,你胡说什么呢!你话中何意?” 这位贵女刚呵斥完!一群乌压压的眸光便集聚而来,直将花祭与那贵女包围。 花祭从容一笑:“不过一句话罢了!你怎么理解那是你的事情。” “你……。”那贵女气的不打一处来。 端荣贵妃见状!好奇心起,忙向身边的宫仆使了一个眼色,宫仆会意,绕了过去,向那气急败坏的贵女问道:“三姑娘,出什么事儿了?” 那贵女认得端荣贵妃身边儿的宫仆,见了她来,就好似见到了靠山一般,指着花祭气鼓鼓道:“她,是她,她说,她说我们是……是富家子弟豢养的家禽,不与我们置气。” “什……什么?”那宫仆故作震惊与不可置信的望着花祭! 随即神色变得异常难看,带着质问的意思,向着花祭问道:“温家九姑娘,是也不是?” 花祭悠悠一笑:“我与阿柔正说起府中豢养雀儿鸟儿一事,谁知这位三姑娘瞧我不顺眼,便这般构陷,实在不知我哪里得罪了三姑娘,这般攀蔑?” “你……你胡说,你休要胡言,明明就是你,大言不惭,咒骂我等。”那贵女气急败坏,已经语无伦次。 “放肆,温软软,本夫人平日里是将你宠坏了,竟敢如此污言秽语折辱众夫人。”若朝露适时的走来呵斥花祭。 随着大房二房三房的围来,其余人也都一步一缓的围了过来看热闹。 “夫人,女儿从未胡言辱没各位夫人与贵女们,实在是这位三姑娘攀蔑女儿啊!”花祭淡漠的争辩着。 “你这丫头,平日里我是太纵容你了,怎的这般欺辱人。”若朝露丝毫不予理会花祭的解释,反而执意要坐实花祭恶言相向的罪行。 花祭不怒反笑:“夫人,你这是何意?您也要攀蔑女儿吗?你当真这般厌恶女儿?你恨极了女儿的生母,便伙同三姑娘构陷女儿?”花祭故作委屈且悲戚的哭诉着。 弄着若朝露一脸的不悦,立时皱眉,连同禁不起激将的贵女都要跳起来撕烂花祭的嘴了。 “你……你胡说,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你休要攀蔑我。” “软软,我可是你母亲,你如此恨我非要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攀蔑我?我自问待你如亲女,你却如此忤逆不孝?”若朝露也装出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近乎老泪纵横。 花祭不由得暗自冷笑。 一旁的寒烟柔都不禁为花祭捏了一把冷汗。 心里想着,若是自己身旁的女子是真正的温软软,而非花祭,那她会不会被眼前这般咄咄逼人的场景给吓死过去? 但她可以确定,她会,一定会的,温软软是她的闺中密友,她的性子她最了解,以温软软的性子,一定会被吓的腿软,早已哭成泪儿。 甚至会被若朝露拿捏,被所有人牵着鼻子走,坐实她的忤逆不孝,不敬长辈,不睦兄弟姊妹的罪名。 而花祭,却沉着冷静,丝毫不慌,反而在她的神色上看去,还带着一抹桀骜与自信。 “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呢?女儿站在此处一动未动,也不曾说话,您便直言女儿忤逆你,攀蔑你,如此!您是否也太武断了一些?”花祭说完! 若朝露便在冷笑中含着一抹阴鸷的眸光,故作委屈道:“那你方才为何要攀蔑本夫人与三姑娘同伙构陷你?可是自相矛盾,故意害本夫人与三姑娘!” 花祭笑了笑:“并没有,女儿只是因为母亲不分青红找白,空口白牙指责女儿,女儿一时气不过罢了!” 若朝露不禁暗叹!想了想,灵机一转,迅速说道:“你性子一贯如此!昨日还忤逆了你亲父,难不成你一夜之间,便能改了性!?必然是你乖张,惹了三姑娘生气,这才与你起了争执。” “再则!三姑娘的性子再温和不过,又怎会攀蔑你?” 若朝露毫不留情的对花祭一连串人身攻击,大有将花祭名声搞臭的架势。 寒烟柔不忍听下来,质问了若朝露一句:“是吗?如此!那软软的性子如何?若是忤逆不孝,不睦姊妹,不敬长辈的言论属实,那又为何从朝露夫人你身边儿的奴仆口中而传,而非温府他人传谣,如此!我倒要问问,这些能毁女子清白的言论,又是谁从温家散播?” “难道,你们都不知,此等言论对于一个女子而言,是莫大的羞辱与伤害吗?如此不分青红皂白,胡言乱语,实在枉为都城贵女作派,再则!众人如此信誓旦旦,是你们亲眼所见还是亲耳所闻呢?” 寒烟柔说完!众人却只轻蔑一笑。 “她若没做过,又怎会谣传。” “你是她的闺中密友,自然替他说话,有失公允。” “温家九姑娘行为不端,品貌不正,能做出此等违逆之事,也属实正常。” “三姑娘品行端正,直言不讳,我们自然信她,何况,三姑娘与温家九姑娘无冤无仇,又怎会无故攀蔑她。” 花祭闻言!淡定而从容的反问:“我也与各位也无冤无仇,又为何要无故攀蔑?” 那直指花祭恶行的几个贵女顿时噤声!哑然在当场。 眼下,她们怼也不是,不回怼也不是,竟被花祭给堵的哑口无言。 第73章 惊才绝艳引嫉妒 端荣贵妃瞧着这些蠢货为争论一些毫无意义的东西而唇枪舌战,便摆了摆手,命自己身边儿的老嬷嬷前去传话。 “娘娘口谕,要与温家九姑娘说说话。”那嬷嬷神色肃然,模样甚是威严。 众人不再争执,立刻让出一条道来,让花祭过去。 寒烟柔拉着花祭的手,一脸的担忧。 若不是花祭给与了她一个安抚的眼色,她定然不会让她贸然拜见端荣贵妃。 花祭不卑不亢的来到端荣贵妃面前,微微福礼道:“端荣贵妃安。” 端荣贵妃望着花祭那自傲的模样,很是威仪。 心中不悦,神色一沉,只是那要吃人的模样,转瞬即逝。 礼园看着眼前这个倾国倾城且带着桀骜的花祭,心中莫名的来气,她们就好似几世的仇家,今日免不了敌对。 “听闻你母亲善舞,想必你也得到了你生母的真传,本宫想看看,这倾城赋,是什么样的惊世绝艳。” 端荣贵妃的话刚落!一旁就有那胆大的嘀咕着。 “什么倾城赋,不过是一些狐媚子招数罢了!上不得台面。”那贵女鄙夷的冷嗤一声! 而她身旁的贵女也同时不屑的附和:“有其母必有其女,此舞只怕不正经,是那专勾爷们儿的下作之舞。” “可不是嘛!如若不然!那史邑大人又如何被其母勾了魂,生了她这么一个同路货色。” “说不定那倾城赋,还是其母从什么不干净的地方学来的。” 迎着这些污秽的声音,花祭不屑一顾,也没有理会。 只是偶然的转眸,却瞧见了端荣贵妃那若有似无的笑意,甚是嘲讽。 花祭想着,今日不如就让她们开开眼界吧!也为温软软的母亲证明,此舞精妙绝伦,并不污秽,而是正儿八经的的倾城之舞。 “那臣女便献丑了。” 众人都没想到,花祭居然会这么爽快的答应了。 直到端荣贵妃慵懒的抬了抬手,花祭才退避筹备而去。 “阿姐!你瞧这丫头,根本不将你我放在眼里,看她那高傲的样子。”礼园忿忿不满道。 端荣贵妃瞧了一眼全身上下处处对花祭透露着羡慕嫉妒恨的礼园,露出一抹“孺子不可教也”的眸光。 “你呀!也不要不服气,你若是努力一些,不要总想着夺人夫,好好静下心来研习琴棋书画,也不至于被人比下去。” 礼园闻言心中那叫一个气闷,不悦道:“阿姐~!你又训我,我已经在学了嘛!可是太难了,还不如去给红墙刮灰呢!” “你……唉~!”端荣贵妃也是无语至极。 她们礼家的势力还没有起来时,便是给人刷墙抹腻子的,在装修地域里也算是小有成就。 后来,家里富裕起来,她们的父亲礼诡便用大量金钱买官,摸爬滚打混到如今这般强大的势力。 当初为了过上好日子,一家人都在给人刷墙抹腻子,连同礼园也不例外,因此!她最拿得出手的就是给人刷墙的本事。 此刻!花祭已然准备就绪,乐声一起,护卫迅速将舞池围上一圈战鼓,随着乐声越来越高昂,悦耳而动听的乐声!在花祭起舞的那一刻!如凤凰于飞,祥云来贺。 竟让人觉得,好似踩着彩云奔向天宫,如梦如幻。 在场的一群人,多数已经被花祭的舞姿吸引,尤其是以才女着称的寒烟柔,不由得赞叹! 她的阿软,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女子。 为给花祭再添一份喝彩,寒烟柔不吝一展才情,与乐师合奏。 等到仆子取来相思琴,寒烟柔温婉而坐,纤纤玉指抚于琴弦,随着花祭舞动的那婀娜摇曳的舞姿,临场编撰了一曲凤凰于飞曲。 二人配合默契十足,尽展才艺,让整个春日宴,成为陶冶情操的世外桃源,唯有你我。 幸而人群中,还有那三观正常的贵妇如痴如醉道:“看来,外界谣传也并不真切,这——赋,实在惊才绝艳,丝毫不俗,大有鸾凤和鸣、花辰夕月的寓意。” “是呀!这倾城赋,果真绝妙,并不艳俗,宛如身临仙境,情爱真情,可贵可叹!” “果然是绝美,叫人心旷神怡……。” 听着这些赞许的声音!若朝露与大房二房三房等人,都不由得郁结于心,被气的脸红脖子粗,心中愤恨。 这个小妮子,运气可真好,怎么整她,都没能将她毁了。 一旁的礼园看的也是柳眉紧蹙,神色复杂。 她虽羡慕嫉妒恨,甚至还十分鄙夷花祭,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舞姿的确优美温婉,神似天之仙女下凡尘,惊艳无双。 只是与她们想法大不一样的端荣贵妃,心中却亦有不一样担忧。 这样的惊才绝艳,举世无双的女子,会不会有朝一日被君王看中,那她在后宫便又多了一个对手,地位便会岌岌可危了。 还有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就在方才,自己的儿子就已经被温软软那小贱蹄子给吸引了。 不过她又仔细想了想,这个丫头与杜灵定了亲,下个月就要举行纳亲之礼,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至少断绝了他们强娶的心思。 一舞已毕,乐声渐渐落幕,可大伙的思绪却还没有回转过来。 直到端荣贵妃发话:“果然!温家九姑娘的确是一位惊才绝艳的女子,国相大人没有看错人。” 不待花祭谦虚回话,一旁的礼园便阴阳怪气的酸了一句:“不过是区区一舞罢了!咱们蜀都贵女们那个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情单特孑立的,仅凭一舞不算什么的。” 礼园说完!便向一旁的贵女们纷纷使眼色。 一众贵女会意,个个都迫不及待的想要与花祭切磋切磋,顺便让她当众出丑,以展示她们的才情与精贵。 花祭早已猜中了礼园话中深意,也察觉到了这些贵女们的鄙夷与跃跃欲试。 无非是想让她出丑罢了! 也好!今日我便让你们心服口服,以绝今后没完没了的找她麻烦。 “臣女不才,学的不多,学的也杂,都不算精通,若有不妥之处,还请各位夫人、贵女指教。” 哟! 她这是勇夺军令状了啊! 一众贵女自信非常,个个跃跃欲试一展身手,是以!礼园一党的贵女们,都不屑的向花祭翻了一个白眼,冷嗤一声! “好一个不自量力的野丫头,今日,那咱们便比试比试绣工,咱们蜀锦乃是天朝一绝,绣工自然是一顶一的技艺才配得上我蜀国蜀锦,温软软,你敢与我一比吗?” 花祭淡然一笑:“请赵家六姑娘指教。” “哼!”那赵家六姑娘轻蔑的冷冷一哼! 很快,绣具便一应被宫仆都呈了上来,供二人使用。 第74章 世间罕物,亦不可得 丝线穿过指尖,缠绕出世间万物。 花祭的绣艺虽算不上一绝,倒也精湛,尤其是她那认真且从容的丽姿,给人一种无限娴雅与美感。 那刺绣之美,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轻轻触动心灵。 刺绣之韵,如诗如画,流淌着无尽的柔情与温婉。让人陶醉于唯美意境,恍若置身仙境。 寒烟柔面露喜色,欣慰的望着花祭。 而她的对手,却渐渐慌了神,花祭越是沉着冷静,她便越是慌乱、急切,以至于乱了方寸。 礼园等人见状!那叫一个气! 沉不住气的蠢货,这就慌了。 若朝露望着大展才艺的花祭,心中更是升起一抹疑惑。 温软软自小便要比旁人迟钝一些,理解能力也差一些,无论学什么东西也是最晚学会的那一个,甚至不通音律、不懂文墨,不识诗词,如此愚钝之人,又怎会回到乡下就突然开蒙了呢!还样样精通,样样都会。 温绵绵与温芹芹简直快要羡慕嫉妒恨到原地爆炸。 这丫头是何时变得这么多才多艺,才情绝艳的?不是说,她只是个乡野村妇嘛! 花祭最先绣完绣品,而对手还汗流浃背,紧张的绣着。 只是,胜负已分,没有再继续的必要! 可端荣贵妃在等,等那贵女绣好,这样,她才有借口宣布胜者哪一方。 毕竟,方才她只说谁绣的最佳谁为胜,并不是谁绣的最快谁为胜。 寒烟柔第一个不服,端荣贵妃这不摆明了为难花祭,让花祭难堪嘛! 可花祭不让她为她出头,她紧拉着她的小手,摇了摇头示意。 胜负她不在乎,她只想让在场的这些人心里有个数,哪怕依旧恶语相向,也要让她在那份天眼功德簿上记上一笔。 而这时!那贵女也总算在心理压力下,绣好了作品,只是可惜,一塌糊涂,众人也都不是瞎子,高下立见。 端荣贵妃与礼园见之,眼里全是失望之色,那阴鸷的眸子忽得瞪了那贵女一眼,贵女吓的低头垂眸,整个后背都在渗汗。 礼园眸光锱铢必较的扫了花祭一眼,那怨毒的目光实在耐人寻味。 花祭冷嗤一笑,霸气且回怼的挑了挑眉,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立时让礼园火冒三丈,心中气闷。 只待端荣贵妃想好了说辞,就要宣布那贵女获胜时,君后却在这时候,被愉嫔搀扶着走了来。 “君后万安。”众人福礼。 “早就听闻这里有热闹瞧,果然,端荣贵妃可真是有雅兴。”愉嫔笑着走来,搀扶着君后坐下后,才拿起花祭的绣品一瞧,顿时惊叹! “哟~!温家九姑娘的绣品可真是一绝啊!” 其实,花祭的绣品也算不上上等,只是,能气到端荣贵妃,跟她作对,看她吃瘪,她也乐此不疲,巴不得添一把火。 礼园偷偷将那贵女的绣品藏于身后,死死揪成一团,这种失败且丢人现眼的作品,烧了也罢! 愉嫔迅速将花祭的绣品呈给君后亲自阅览,此刻连同君后都不小的惊叹了一把。 “真是不错!九丫头,你可舍得赠与本宫?”君后发话,为花祭打圆场道。 花祭感激一笑,上前福礼谢恩。 “君后喜爱,乃臣女之幸,还请君后笑纳。” 君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将她的绣品仔细折叠了一番,才交付给心腹收捡着。 “看来,今儿各位的兴致都颇为高涨,很有兴趣比试六艺八雅,如此!本宫今日这春日宴,便设为六艺八雅宴。”君后说完! 愉嫔闻言!忙笑吟吟附和着:“哦~!看来君后娘娘也有雅兴了!只是不知,今日比试的彩头是什么?” 端荣贵妃听着,眼里全是不屑与嘲讽。 她慵懒的靠坐在凤座上,轻蔑的扫了一眼跃跃欲试的官眷们。 直到这时候,花祭才发现,这端荣贵妃的衣食住行可都是按照皇后的规格来的,甚至出行比皇后还要来的隆重与奢华一些。 所以,连同端荣贵妃的凤座都要比皇后的还要奢靡贵重一些。 她虽是贵妃,但望帝乃至整个后宫都已将她视作皇后来敬重,连同后宫凤印之权,都尽在她手中,所以,她才会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气势如虹。 “臣妾瞧着君后今日兴致确实高涨,身子也利索了不少,不知道今儿您费神,回了凤梧宫,又会不会旧疾复发,难以入眠了。”端荣贵妃一句乖张的话,让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君后温和一笑:“不妨事,今日与你们热闹热闹,兴许这旧疾便不治而愈了呢!” 端荣贵妃冷笑一哼! “旧疾哪有那般好治的,不如我礼家出钱出力,请一位极好的儒医来为君后瞧瞧病吧!兴许还有药石可医呢!” 说到这里,花祭才知道,原来君后一直都有旧疾,而且很难根治,经常被旧疾折磨的难以安眠。 君后此刻也只是温和的露着笑容,并没有搭理她。 愉嫔见之!赶紧打圆场笑道:“既然君后娘娘今日有雅兴,那这便开始吧!” 君后一笑:“今日彩头,便是本宫母家偶然从天际海域寻得的珊瑚翠玉所打造的鲛尾太湖石金簪,世间仅此一枚,珍贵无极……。”说着,君后便从发髻上取下那支鲛尾太湖石金簪。 众人见之,无不惊叹!甚至雀跃欲试,无不欢腾。 就凭它是世间唯一一枚的珍贵之处,就足以能让所有人动心了。 更何况还是北极深海里打捞出来的鲛尾做造,那可是价值连城,谁人不想要,除非是傻子智障。 待到君后拿在手里,微微举过桌案,正好可以映射到亭子外的一缕阳光。 谁知!在阳光的照耀下,那金簪便熠熠生辉起来,鲛尾还泛起了不断交织的七彩色泽,简直美轮美奂。 众人再次惊叹!已无法形容那种惊艳的美感。 一旁的端荣贵妃与礼家官眷都不屑一顾,她们礼家乃蜀国之最。 最富有最有权势最有财力,什么样的宝物没有见过,不过是一支金簪罢了! 可是,当那金簪在太阳下熠煜生辉时,端荣贵妃还是被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尤其是“鲛尾、北极的红珊瑚,仅此一枚”的几个一眼,就足够说明,这东西的价值连城,甚至可以用无价之宝来形容。 端荣贵妃与礼园二人那蠢蠢欲动的手,死死握住凤座上的椅扶摩挲,好似下一秒就要动手去抢似的。 直到!礼园向礼家一众官眷使了使眼色,命令其一定要赢得比赛,得到这件稀罕物。 礼家贵女们自己也想要,毕竟这等罕物乃是皇后所赐,而且还珍贵无比,得此物者,必定将来也能名声大噪,好运连连。 况且!若是有幸得到了此物,那也是自己辛苦所得,凭什么要将自己的劳动成果拱手让人啊! 第75章 六艺八雅下的试探 只是,端荣贵妃的势力太大,手段狠辣,若是她想要的,必然会不择手段。 而旁人,也只能笑脸相迎的双手奉上,不然,唯有死路一条! 众人望着礼园那贪得无厌的丑陋嘴脸,不由得猛吞了吞口水,畏惧的面面相觑。 众人拗不过权势的威压,只能规矩的一一颔首福礼。 端荣贵妃至今都没有想到,这失宠且人老珠黄,毫无话语权的君后,手里还有她们礼家都不曾有的罕物,实在是小看她了。 君后的梁家渐渐败落,母族又已呈现出衰退的迹象,族中男儿不给力,无一人在朝为官,后辈们也都是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其母族的姑娘们,也都没有一个谋得的好人家,嫁的都是寒门学子,日子过得平淡且贫穷。 也因此!端荣贵妃才处处看不惯君后,也从来不曾尊重过她,甚至处处嘲讽、鄙夷。 若不是必要在外人面前装贤淑,立名声,此刻她早已动手抢她的金簪了。 端荣贵妃忙向一众贵女投去一抹“警告且带有威慑”的眼神, 官眷们心中有所顾虑,却也因为那彩头实在太诱人,而选择性的忽略她那渲染着狠厉与志在必得的眸光。 “这君子六艺女子八雅,咱们便从这八雅开始吧!”愉嫔说着,便向身旁的宫仆递了一个眼神。 宫仆会意,不多时,便将场地清理的干干净净,准备好了十副上等古琴,软凳桌案也都备齐。 “便从“琴”开始吧!”愉嫔话落!一些自负琴艺不错的贵女们便立时起身,踊跃参与。 纷纷向君后、端荣贵妃与愉嫔福礼后,便入了座。 随后,礼家贵女也上了一个,正好还留有一个位置。 花祭拽了拽寒烟柔的衣角:“阿柔,就差你了。” 寒烟柔悠悠一笑,自信满满的上了场。 一众官眷们见状!多少有些萎靡,寒烟柔可是以一曲名辞出名的才女,她若上场,其余人不都是她的手下败将嘛,那还比个什么劲儿! 不过,既然都上场了,那就尽力全力以赴吧! 但结果可想而知,所有人惨败,寒烟柔毫不费力的赢了第一场比赛。 君后满意且带有欣赏的神色点了点头。 她自来看好寒烟柔,甚至还想过将她许配给自己的儿子——辰王殿下。 这姑娘娴雅端庄,贤良墩和,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是做儿媳妇儿的最佳人选,她十分喜欢。 “恭喜寒家少主子,这第二局,棋艺博弈,各位贵女准备上场吧!”愉嫔说完! 仍有不少贵女踊跃参与。 而输了一次比赛的礼家官眷,却被礼园狠狠瞪了一眼,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吓得那几个礼家贵女不敢抬眸,甚至还后退了几步,跪在了地上。 端荣贵妃丝毫不予理会,亲自指了两个姑娘参加比赛。 而男宾那边儿,听闻君后亲自主持了一场六艺八雅的比试,彩头还是一件罕物,是以!个个都来了兴趣,赶忙往女宴这边来看热闹,顺便也参与参与。 虽然这金簪对于男子无用,但若是赢了彩头,也可拿回去供着,或是送母亲送妻子送自家姊妹也好。 此刻!整个赛场上已然围满了人,连同太子协同一众皇子公主都已到场看热闹。 只是此刻比的是棋,寒烟柔虽略知一二,却不是很精通,上去,必然会输,而且,礼家的姑娘们善于棋,此局,没有胜算的把握。 花祭望着寒烟柔那想参加却又怕输的模样,笑了笑道:“阿柔可是喜欢那鲛尾太湖石金簪?” “自然,难不成阿软你不喜欢?”寒烟柔直言不讳,并没有扭捏作态,反而还疑惑的反问了花祭一句。 花祭一笑,并没有说话。 她从来只将这些俗语看做身外之物,可有可无,她如今最想做的,便是为自己的徒儿报仇雪恨,其他的,她一概不稀罕,也不在乎。 她松开寒烟柔拉着她的手,迈着自信且从容的步子,上了场。 寒烟柔一急,小声呼唤着她:“阿软,你行吗?” 喊出这句话时,她便立时反应过来,放下了心中担忧。 她忘了,她是花祭,不是温软软,只怕她身上的惊喜,还不止这些吧! 寒烟柔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望着她给予自己一个“放心”的神色后,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端荣贵妃望着如此才绝双艳的花祭,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礼园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神色不悦,这个乡野丫头,与寒烟柔那个小贱蹄子,是连番上场,根本不给别的贵女机会,还想配合着赢了这次比赛,实在欺人太甚。 君后与愉嫔瞧着花祭上场,竟都露出了一抹意外之色。 方才就听说了这丫头以一曲倾城赋,赢得了满堂喝彩,让所有贵女们刮目相看,羡慕嫉妒恨。 可这会儿她再上场,就足以说明,这丫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是一枚惊才绝艳的奇女子。 果不其然!贵女们一个接着一个落败,此刻只剩礼家一位贵女与花祭博弈。 礼家贵女望着花祭那从容自信的模样,只觉现在的自己苦身焦思腹热肠荒,手心都在冒着虚汗。 这一局,花祭是赢定了。 礼家的人见状!都不由得为她捏了一把汗,都恨不得亲自上场,可怎奈她们又都不大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不能给与提示。 尤其是一旁的高门贵子,也恨不得亲自替那礼家贵女下棋博弈。 太子的眼神始终未曾从花祭的身上移开,这样认真且自信的女子,是世间最美好最可爱的风景,他舍不得挪开眼。 当端荣贵妃望向自己的儿子时,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对着从容且自信的花祭。 她立时气不打一处来,眸光中露出一抹“烂泥扶不上墙”的神色。 不过,想想也罢了!男儿本色,何况还是花祭那样的绝色佳人,莫说男子会为之动心,就是女子也忍不住会多看她几眼。 再则!她的儿子是太子,不过是个女人罢了!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端荣贵妃这么想着,棋局比赛便已经有了胜负。 花祭轻松而胜,也是毋庸置疑的,寒烟柔为她高兴,恨不得“蹦”起来为她欢呼。 君后与愉嫔十分赞赏的点了点头,笑了笑。 只是,在二人起身,就要退出棋牌桌案时,花祭突然低声在她耳旁来了一句:“杜家少主子度敏敏曾说过,大姑娘的棋艺乃蜀国之最,今日一见果然可见一般!” 花祭的一句话!险些吓得礼家大姑娘没站稳脚跟摔个趔趄,她忽的升起一抹心慌与惊愕!甚至是心虚。 第76章 你就是温软软? 幸而一旁的仆子扶的快,这才没有失态。 可是,当她转眸望向花祭时,她却眉眼含笑,神色温和,向她微微颔首,似乎方才,她什么也没有说过一般。 这倒让礼家大姑娘更加心慌的厉害。 二人向君后、端荣贵妃、愉嫔福礼之后,便退了下去。 端荣贵妃一脸的不屑与鄙夷,神色略带攻击性的望着花祭,随后便唤来心腹嬷嬷,附耳说了几句,那嬷嬷神神秘秘的退避之后。 愉嫔才偶然瞧见这一幕,心中有所不解,可想了想,忽又心生一计,笑了笑。 而接下来的书、画、诗、酒、花、茶分别由寒烟柔、花祭、礼翩拔得头筹。 只是,按照获胜的次数来换算,花祭赢了诗、酒、茶,寒烟柔赢了书、画,而礼翩只赢了花艺这一样, 是以!这彩头便是花祭拔的头筹,除了满含嫉妒之心的贵女们,还有那怒目而睁的礼园,甚是郁闷的端荣贵妃。 姊妹两个同时向礼家贵女们投去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失望神色,狠厉而带着一点儿锋芒,着实吓人的紧。 礼家女眷们自知丢了脸,不敢吱声,也不敢抬眸,后怕的打起了哆嗦。 此刻人群中,不乏一些少年俊才羡慕杜灵能娶到像花祭这样的才艺双绝的奇女子,若是此女还不曾定亲,他们就还有机会,可偏偏与杜灵定了亲,就只能干瞪眼,能看不能碰。 太子望着花祭,见她上前向君后福礼,那种婉约与端庄中隐隐透着一抹清冷与自信,实在是清丽绝俗至极,让人心生钦慕。 “今日你赢得了彩头,这样的罕物,便是你的了。”君后摆了摆手,笑容可掬的说着,将手里的鲛尾太湖石金簪递给了花祭。 花祭恭敬的福礼,温柔中夹带着端庄道:“多谢君后娘娘,此等罕物,臣女与寒家少主子定会好好爱护保管。” 花祭不卑不亢的接过那金簪,抚摸着,有那么一刻,她真的觉得好似在抚摸着深海中鲛人那栩栩如生的尾翼,让人身临其境。 “此等罕物,臣女得之!实在荣幸之至。” 君后笑了笑:“世间罕物甚多,今日有了这个明日便会有了那个,就好比你我,都是这世间最珍贵,在座也都是世间独一无二,你只要把它视作普通之物,便也不过尔尔。” 君后的话,富有深意而又寓意高深,花祭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点拨,敬佩的笑道:“君后娘娘教诲,臣女铭记于心,自不会忘,今日有幸得君后娘娘指点,实乃臣女之幸。” 花祭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令君后一时心情舒畅,笑了笑:“你呀!” “温家九姑娘可真是个小可人儿,玲珑剔透心,哪里像嫔妾一般,愚钝,君后娘娘说什么嫔妾都如那木头桩子,领会不了其中深奥,若是嫔妾能得到君后娘娘您凤仪万千的千万分之一,那嫔妾便是高兴的一晚上睡不着觉了。”愉嫔此话一出!立时惹得所有人奉承一笑。 除了她,也就没人能有这等本事将君后哄的开心一笑。 端荣贵妃见之!心中气闷,尤其是看着愉嫔那溜须拍马的小人模样,就十分的不痛快。 在场的温家人自来是知道花祭伶牙俐齿、妙语连珠的,怼起人来丝毫不给面子,谁都不相让。 可没想到,她倒是生了一张巧嘴,溜须拍马很是会讨人花心。 “原来!九妹妹不是不会说好听的话,而是人家只会讲给君后娘娘听罢了!我们啊!原不配”温柔柔羡慕嫉妒的冷嗤一句。 “呵!谁稀罕听她奉承,多说一句话我都嫌污了耳朵。”温绵绵不屑的冷哼一句,心里那叫一个嫉妒恨! 若朝露与二房的花似锦相视一望,眼神交汇间,似乎是暗中传递了什么讯息,各自会意。 “君后娘娘,这女子八雅已比试完毕,可要令各家贵子筹备君子六艺啊?”愉嫔问道。 君后微微颔首,可见兴致颇丰:“自然。” “只是不知,君后娘娘您予这君子六艺的彩头又是怎样的罕物?”十三皇子好奇的问道。 他才十岁,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也是最闹腾的年纪,是以!他对世间任何事都抱有极其浓厚的兴趣。 因为他年纪小,与储位没有野心,更没有威胁,所以!他的几位王兄包括太子都是真心对他好,从不为难他的。 此刻花祭拿着金簪退到了寒烟柔跟前,在所有人的羡慕嫉妒恨之下,将之交给了寒烟柔。 “阿柔,这鲛尾太湖石金簪最配你,你戴着也最好看,今日,我便将之赠与你。”花祭笑着,那笑容如花盛开,清风自来。 寒烟柔笑了笑,揪了揪她的小鼻子道:“这是你赢得的,你便好好保管着,我又怎好夺君子所爱。” “我的便是你的,阿柔何须与我见外。” 寒烟柔望着花祭那灿烂的笑容,不好拒绝了她,便爽快的收着了。 “好,多谢阿软的心意。”寒烟柔小心翼翼的捧着金簪,欢欢喜喜接受了花祭的心意。 一旁的温家人见状!可谓被气得不轻。 原本她们还想着,等回去了,再想法子从花祭手里将金簪骗走,可没想到,这蠢货转头就送给了一个外人,实在郁闷,气都气死了。 “君子六艺乃礼、乐、射、御、书、数,各位贵子……。” “那就先比试比试骑射吧!” 愉嫔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人群中,响起一阵洪亮且带着一丝英气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正见玉鸾帝姬身着军装,手拿弓箭,在两个女护卫的簇拥下,大步流星而来。 大伙见了她,赶紧让出一条“康庄大道”来,纷纷恭敬且带着无尽的敬畏礼让着。 英姿飒爽的玉鸾帝姬,气质如虹,似那得胜还朝的大将军。 只是,这位雷厉风行的玉鸾帝姬,模样像极了望帝,不似后宫大多数的公主那般貌美,气质温婉。 她掠过人群,自视甚高的高昂着头、气势凌人的走到君后跟前,微微颔首道:“君后安好。” “玉鸾帝姬,今日怎的兴趣这般高昂?不是说军务繁忙,便不参与春日宴了么?”君后有些诧异的望着玉鸾帝姬。 “本殿下听闻,这里有一个叫温软软的小丫头,赢了女子八雅的头彩,大言不惭欲一举拿下君子六艺的彩头,本殿下来瞧瞧什么样的女子如此乖张,不知天高地厚,敢将我蜀都英勇无畏的堂堂男儿比下去。” 众人闻言!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花祭。 此刻,人群中,有同情花祭的,也有怨毒花祭看戏的,还有怜悯花祭为她捏一把汗的,总之,人人都各怀心思,盼着花祭在玉鸾帝姬面前出丑,并且跪倒在玉鸾帝姬面前,为她们出口恶气。 寒烟柔见势不妙!拉着花祭,紧张而防备的望着玉鸾帝姬。 她自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又是先帝最看中的一位长公主,君后都尚且礼让三分,更何况望帝又溺爱,而且身份尊贵,能力非凡,才华横溢,时而又刁蛮任性。 当初望帝参与武王伐纣联盟时,便是她与杜灵伴君左右,征战沙场,屡战屡胜,骁勇善战。 是以!望帝十分宠爱这位玉鸾帝姬,甚至还十分看重,将大部分禁卫军都交付给了玉鸾帝姬统帅。 而此刻!玉鸾帝姬望着花祭的眼神,还带着一丝审视与居高临下的强者蔑视,再加上她那飒爽英姿,就更显她那霸气侧漏的威势,不容小觑。 “你就是温软软!?” 第77章 英雄救美的戏码 “臣女温软软,见过玉鸾帝姬殿下。”花祭上前福礼,丝毫没有维诺与慌张,依旧有礼有节,端庄优雅。 玉鸾帝姬望着她这般娇滴滴的小美人儿泛起了疑惑。 就凭她这弱女子便能赢得君子六艺的彩头? 看看她这小身板儿,只怕自己一个小指头便能将她撂倒。 君后觉得奇怪,到底是谁将玉鸾帝姬骗过来的?而且,一来便与温家九姑娘如此敌对。 玉鸾帝姬看似性格直爽,却十分城府,是位心机颇深之人。 她能无缘无故与素未谋面的温软软生出如此大的敌意,恐怕是受了什么人撺掇。 她扫了一眼端荣贵妃身边儿的心腹嬷嬷,见她神色如常,举止规矩,只是那眸子里的一抹得逞的精光,还是被君后捕捉到了,她便又瞧了瞧端荣贵妃那副小人得志的看戏模样,心中便明白了一个大概。 除了君后,寒烟柔倒是为花祭捏了一把汗。 她原以为这位玉鸾帝姬,会出什么难题难为她,好看她的笑话。 可谁知!玉鸾帝姬却干净利落的来了一句:“本殿下需要人肉垫练习骑射,你,顶着那几个箭靶子站过去,一丈之内,不许乱动,若本殿下因你而失手没能射中,那便杖责三十。” 玉鸾帝姬殿下此话一出!现场哗然。 就连同此刻的太子也坐不住了,他想要为温软软说情,毕竟这么倾国倾城的美人若是被打个好歹,那可真是可惜了。 一旁的端荣贵妃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赶忙拉住了太子,并投以警告的眼神望着他。 太子拗不过自己的母亲,再三犹豫之下,只能无奈落了座,不敢再有为温软软说情的心思。 此时寒烟柔急的想要为温软软争辩,可整个人都被自己的母亲斛珠夫人给制止。 “莫要逞能害了寒家。”斛珠夫人立在寒烟柔身后小声提醒着。 寒烟柔一直都是知道自己的母亲会武功的,而且还不弱,是以!她能被自己的母亲点了穴已至动弹不得也乃预料之中。 只是那双担忧的眼神,让人看了着实心疼。 花祭没有拒绝玉鸾帝姬那过分的要求,只是从容一笑,刚要伸手接过宫仆送来的箭靶子时,君后却发话了:“玉鸾帝姬今日好雅兴,不如让宫中勇士陪你练练可好?” “不必,本殿下与九姑娘一见如故,只是觉得温家九姑娘看着甚是惹人怜爱,便想教一教她怎么涉猎,今后也可防身。”玉鸾帝姬这么说着,还迅速给了宫仆一个眼神示意,宫仆明了,赶紧将几个箭靶子呈给了花祭。 花祭拿起箭靶子,行至一丈之内。 而在场的所有人都抱有一副看戏的模样,包括温家人,巴不得温软软就这么被玉鸾帝姬一箭穿心而死。 尤其是温菀菀,心底那叫一个急切和期待,最好是让花祭赶紧死,死远一点儿,她死了,就没有人挡着自己那荣华富贵的路了。 “玉鸾帝姬可要三思而后行啊!你军务繁忙,何须在此耽误时辰,若延误了军务,被你父君知晓,定要罚你。”君后起身,耐心的劝止玉鸾帝姬,可纵使是这般苦口婆心,她的眼里也满是对花祭的鄙夷与不屑。 “君后放心,您还不相信本殿下的箭术吗!定不会伤了温家九姑娘。” 说着!便趁君后不备,迅速拉弓放箭,只见一支羽箭“嗖”的一声!便快速而迅猛的射向花祭那高举的箭靶子。 一箭即中,正中箭靶中心,众人兴奋的见之!惊叹不已,纷纷赞扬玉鸾帝姬的箭术精湛。 花祭眸色依旧,神色如常,淡定的不似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心态。 “帝姬殿下的箭术果然名不虚传,臣女叹服!”花祭有意服软,避免这场毫无意义的敌意与针对。 可玉鸾帝姬依旧不满意,带着一股无名怒火与针对,她只是冷冷一笑。 “这才哪到哪啊!”玉鸾帝姬殿下挑衅的挑眉,戏谑道:“继续。” 众人闻言!看好戏的心情再次高涨。 唯独寒烟柔急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她以祈求的眼神望着自己的母亲,可母亲狠了心不给她解穴。 花祭无奈!好吧!今日便舍命陪君子了。 君后闻此言!决议不能让她再这么胡闹下去,若是出了人命,她该如何向温家交代:“玉鸾帝姬也玩够了,快回去处理军务去,不要吓着温家九姑娘了。” “君后,本殿下还未尽兴呢!势必要辛苦温家九姑娘陪着本殿下好好玩儿玩儿。” “你呀!人家温九姑娘也是史邑大人的掌上明珠,宝贝似的,哪里禁得起你吓唬,赶紧放下弓箭。” “嗯……!那……也罢!”玉鸾帝姬灵机一转,给君后身旁的心腹嬷嬷使了一个眼神道:“嬷嬷,仔细扶着君后。” 那心腹嬷嬷会意,赶紧搀扶着君后落座! 大伙还原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倒是失望至极。 而此刻!玉鸾帝姬忽然向自己身后的女护卫一招手,那女护卫立刻会意,从袖中取来一块黑色罩眼布将玉鸾帝姬的双眸蒙住,准备拉弓射箭,向着花祭高举的箭靶子射去。 趁着君后不备,就算她此刻制止,也已经来不及。 更何况,她还是蒙着眼的,自然会射偏,而且射中花祭的概率还是百分之百。 若是花祭有个好歹,那就正中端荣贵妃的诡计了,还无法向望帝向温家交代! “玉鸾……。”随着君后的制止声响起!寒烟柔担心的眼泪直流。 花祭原本打算等那羽箭射来之时,便主动将那箭靶子往那羽箭上送,插稳之后,再站回原位……。 直到大伙激动而兴奋的等待着花祭狼狈的倒在血泊中时。 准备营救花祭的太子与容与却迟一步,扑了一个空。 只因,此刻的花祭正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揽进了怀中,那宽阔而结实的胸膛,竟让人一时觉得安全感十足。 君后见之!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身后的愉嫔也跟着后怕的捂了捂自己的胸膛。 唯独端荣贵妃与礼园恨的咬牙切齿,失望的眼神还带着一丝阴戾与不满,冷嗤:呵!这小贱蹄子真是命大,倒是个福泽深厚之人。 那羽箭射飞,落入地面,箭靶落地的那一刻,花祭也已然抬眸望向了救她的人。 而他,这时也低眸望着她,那双挑花眼里尽是担忧与自责之色。 四目相对间,他目光灼灼,炙热而温柔,竟一时让花祭红了脸颊。 “国相……。”玉鸾帝姬扯掉束眼的布条,欣喜的望着杜灵,温温柔柔的轻唤了一声! 只是,在看到花祭被他紧紧拥在怀里,露着那极致温柔的模样时,心中却顿时醋意横生,气闷不已。 众人见状!对于这种英雄救美的戏码还是很受用的,个个花痴一般的望着杜灵。 甚至还有那对花祭羡慕嫉妒恨的,她何德何能?还是一个乡野丫头,她凭什么能得到国相大人如此爱护与疼惜? 尤其是温家的姑娘们,嫉妒的快要发疯,还有一心想嫁给杜灵的温菀菀,气得连连跺脚。 “软软,你可有受伤?”杜灵紧紧抱着她的大手,舍不得让她脱离自己的怀抱。 待花祭反应过来时,迅速挣脱出他的怀抱,还十分规矩的与他保持着一定距离:“我没事……,国相大人,你怎么来了?” 第78章 危险的气息 见花祭平安,寒烟柔喜极而泣,斛珠夫人也为其解了穴。 “阿软。”她带着泪光飞奔而去,一把抱住了花祭。 “阿柔,我没事,你放心。”花祭宽慰着寒烟柔。 她哽咽的“嗯嗯嗯”了几声!才放开被她死死勒的有些喘不过气的花祭。 也是在这时候,寒烟柔才注意到花祭身旁的杜灵,赶忙福礼:“国相大人安好。” “寒少主子不必客气。”杜灵温和的落下一句话! 花祭便又好奇的向他问道:“对了,你怎么来了?可有向君主呈禀?不告而离可是大罪。” 杜灵温柔的揉了揉花祭的小脑袋,很是宠溺。 笑道:“君主也来了。” 话落!果不其然!便有内侍高呼道:“君主驾到。” 众人闻声赶紧跪地福礼:“君圣安。” “不必多礼,平身。”望帝掠过君后,顺其自然的拉起了端荣贵妃的小手。 所有人见之都不由得唏嘘,看来,君后失宠,不得圣心的谣传并非是假。 望帝将端荣贵妃拉到身边儿坐下,其余一众起身入座。 此刻端荣贵妃别提有多得意,都恨不得将得宠的傲娇之色展现在脸上,摇旗呐喊! 愉嫔自是不服,也甚是不服,可那又能怎么样呢!谁让她更得皇帝欢心呢! 君后落座在望帝左侧,愉嫔、太子依次往下。 而玉鸾帝姬因深得望帝看重,便坐在了君后身旁。 一众人落座后,花祭打量了这位君王一眼。 如传闻的那般,他威武雄壮,气宇轩昂,令世人瞩目。 那帝王之威,浩渺如海,权势如波涛汹涌,难以预测。 王者威势如同巍峨的山峰,庄重而不可侵犯,让人敬畏。 望帝虽已年过半百,但依旧精神抖擞,气质绝佳。 脸上增添了许多皱纹,青丝已白,但那俊朗的五官,却能让人忽视了他的年纪,可见,他的颜值是不输杜灵的。 “听闻君主您与国相大人正处理政事,怎的这会儿就来了。”端荣贵妃小鸟依人的依偎在望帝跟前,丝毫没有了方才的张扬跋扈,乖巧的如同小白兔。 礼园见自己的姐姐深受君王宠爱,心中欢喜,也得意的不行,不过,若是她的夫君潢霆宏也这般爱她就好了,可惜,他这个木头人,不懂得浪漫,不会讨人欢心,也不知道当初自己是怎么看上他的,还费心吧啦的从度敏敏手中将他抢了来。 此刻!所有人都各怀心思,想着望帝会不会责罚玉鸾帝姬,又是否因为温软软的出身而置之不理。 果不其然!大伙心里都嘀咕着。 望帝便望着玉鸾帝姬,宠溺的训斥了一句:“你这丫头,也忒胡闹了一些,方才孤来时便听闻你欺负了温家九姑娘,你呀!是被孤宠的越发的无法无天了,任性妄为。” 望帝话落!玉鸾帝姬便不满的嘟哝着小嘴,一副委屈的模样! “哼!臣妹才没有欺负人,皇兄不疼臣妹,一来就训斥臣妹,哼!”玉鸾帝姬气鼓鼓的模样,实在令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大把年纪,三十有九,还装出一副小女儿家姿态,着实辣眼睛。 她虽身着军装,看起来英姿飒爽,但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一颦一笑多少有些刻意和违和。 众人这么想着,也不敢置喙,只得强忍着身心不适,恭敬着。 而此时!花祭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她总觉得有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 她转眸一望,正好对上了不远处那双炙热的目光。 是他!花祭心里只觉意外,却又并不意外。 一时间!就那样撞进了花祭那清澈而又明亮的美眸,容与心里一紧,心跳加快,有些激动也有一些欢喜。 只是,他这一举动看在礼媚眼里,却是那样的碍眼和厌恶。 她趴在容与的耳畔,小声警告着:“若你那双眼睛还要,便最好给我安生些。” 容与无奈,收回目光,厌弃的扫了礼媚一眼,再没有多余的动作。 杜灵望着花祭,以为她会因为委屈而哭鼻子,会因为生气责怪他来晚了。 可没想到,她一脸的从容淡定,平静如常态,似乎并没有怪罪玉鸾帝姬刻意欺辱的意思。 甚至因为望帝与玉鸾帝姬之间的兄妹情,而感到羡慕。 “你这丫头,还是这般小孩子脾气,可有伤到温家九姑娘?”望帝话落! 花祭便赶忙起身,规矩、恭谨的向望帝福礼。 玉鸾帝姬冷冷一哼!:“哼!她都这么大个人了,又不是小娃娃,哪有那么容易受伤,再说了,臣妹又没有下重手,只是吓唬吓唬她罢了!” “你呀~!”君后与望帝无奈一笑。 玉鸾帝姬得意且挑衅的向花祭挑了挑眉,很是鄙夷不屑。 花祭无奈笑了笑,不卑不亢道:“帝姬殿下身手不凡,勇猛无畏,臣女敬仰之,适才,是帝姬殿下教授臣女骑射,可谓是爱护臣女之心,臣女应当感激不尽,只是,帝姬殿下蒙着眼睛,着实吓着臣女了,是以!臣女还得恩谢帝姬殿下的不杀之恩呢!”话落! 君后望帝便相视一笑,一旁的人也都跟着掩嘴一笑。 花祭一句轻松的话,实在说的恰到好处,让人听了顺耳,还都不得罪。 “那是,本殿下可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蜀国大勇士,你一个弱女子,本殿下怎会舍得下狠手,谁知道你胆子这么小,不经吓。”玉鸾帝姬得意的扬眉,高傲道。 众人无奈一笑!她这般自吹自擂的傲娇模样,多少有些刻意和自负,虽不失皇家风范,却也忒自傲了一些。 “你呀!”君后宠溺的笑着,戳了戳她的眉心。 “那君后,皇兄,你们现在说说,我有没有欺负温家九姑娘!我可是一心想着给温家九姑娘教学呢!”玉鸾帝姬毫不掩饰的给自己找补立台阶,一副傲娇的小模样。 望帝悠悠一笑:“那,看在温家九姑娘安然无事的份上,今日孤便不责罚你了,但若有下次,孤定不轻饶你。” “是,皇兄,臣妹谨记。” 此时一片其乐融融,唯独端荣贵妃只能跟着尬笑。 不知为何!望帝明明很宠爱她,可她就是感觉不到帝王的爱,也无法感觉到望帝的心?她以为自己想多了,逼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是以!她经常给自己洗脑,“望帝是宠爱她的,爱她的。” 可她越是给自己洗脑,越觉得望帝的心不在她这儿,与她相处久了,总觉得在身边儿的望帝只是一副躯壳。 若他真的宠爱她,可他为何对太子那般冷漠无情,甚至是严苛,但就是这样,他还是立了她的儿子为太子。 是以!她的心里是慌的,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怎么来的,可她总觉得这种感觉很讽刺很危险。 第79章 君子六艺下的桃花盛开 “听闻君后的春日宴上,在举行六艺八雅,孤来的迟,错过了八雅,便要瞧瞧这六艺的热闹。”望帝说着。 君后便端庄优雅的笑着颔首:“是呢!方才还在想,这六艺的彩头该是什么好。” 望帝想了想,说道:“来人,取孤的睥睨赤荆戟来。” 众人闻言!一时哗然! 那睥睨赤荆戟可是跟随望帝征战沙场数十年的“功勋卓着之臣”,望帝十分爱护。 那代表着权利与争锋,地位与身份的象征。 望帝能拿出这样东西,可谓是十分重视这次的六艺比试了。 望帝与君后这两口子还真是出手阔绰,丝毫不藏着掖着。 端荣贵妃的脸,沉了再沉,这两口子的好东西但凡能想着她礼家,赏赐给礼家多好,非得拿出来赏给这些没根基的东西。 平日里望帝对她宠爱甚深,什么好东西或是罕物都是直接赏赐给礼家的。 她以为整个蜀国的国库都应该是在他们礼家了,可没想到,这两口子还藏着这么多的好东西,随便拿出一样都是价值连城之物。 望帝知晓端荣贵妃的脸色不大好看,便笑着拍了拍她的小手,身子也更靠近了她一些,笑着安抚道:“夜郎国进宫了许多罕物,一会儿孤命人送去紫薇宫,你瞧着好的留着把玩儿,若不喜爱的,拿去恩赏,都随你处置。” 端荣贵妃并不稀罕,却也知道给台阶便下,审视夺度,她笑了笑,温婉的向望帝恩谢一番。 此刻!睥睨赤荆戟已被两个护卫小心翼翼的奉上,望帝摆了摆手示意,护卫便将睥睨赤荆戟迅速放置在了兰锜上。 众人观之,大为惊叹! 仔细观摩,还能发现那睥睨赤荆戟隐隐泛着铮亮的寒芒,兴许征战沙场见血诸多,便染上了许多戾气,因此!看起来格外的耀眼骇人。 所谓男儿志在四方,抱负深远,成家立业。 所以!在场的贵子哪一个不想得到这象征权利的徽章,如同皇恩呐! 太子跃跃欲试,可就是他身上那点儿本事,焉能是那些才华斐然、功勋卓着的勇士们的对手。 端荣贵妃暗自向太子使了一个警告的眼色,最好莫要出去丢人现眼,以免污了太子的名声,失了威严,将来难以服众。 太子也知道自己的能力尚浅,也就只能施施然的按耐住爱凑热闹的性子。 君子六艺乃礼、乐、射、御、书、数,蜀国儿郎人人都有涉猎,只是人才济济,有人学的精有人学的渣,大伙都按照自己的专长来挑选比试。 其中!也不乏对礼、乐、射、御、书、数颇有涉猎的女子,她们的才华不仅限于琴、棋、书、画、诗、酒、花、茶。 而此刻!对花祭颇有怀疑的容家夫人,却突然从她的脸上想到了什么! 她略显惊讶!却迅速强迫自己压抑住了震惊之色! 是的!她想起来了,是她,就是她。 她还活着?她为什么还活着? 容家夫人心中惶恐的转眸望了礼园与端荣贵妃一眼。 那她们……!知道吗? 对。她们应该不知道!也根本不认得她,不然,以她们的手段,是绝对不会容许花祭活着回到蜀都的。 可是!她回来做什么?目的又是什么? 她本可以隐姓埋名,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的,可她为何要冒险回来? 容与将目光从赛场上收回到容家夫人身上。 他望着有些失神的母亲,又随着她的目光望向正在认真观赛的花祭,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他赶紧拍了拍自己母亲的手背,无声安抚着。 容家夫人望着自己的儿子,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比她知道的还要早。 俗话说母子连心,二人的目光交汇的一刹那,就好似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各自点了点头,达成了共识。 花祭这边,她与寒烟柔正望着赛场有说有笑,她的每一个笑容都是那般的灿烂明媚,让人挪不开眼。 太子如是,杜灵亦是。 只是,当杜灵发现太子那灼热的目光时,杜灵便霸道且不容置喙的给与一个警告的眼神,太子心中一惧,赶紧收回目光,不敢再乱看。 也是在这个时候,花祭才发现,这整个春日宴上的姑娘们都不由自主的往杜灵这边儿瞟,那花痴的模样。恨不得将杜灵摁在墙上强吻。 她好奇,瞪着一双清澈的美眸望着杜灵,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杜灵亦是如此!望着她的眼神里,总是带着一抹宠溺的温柔。 就这副画面,在外人视角看来,他们是如此的般配,如此的暧昧,如此的亲昵,如同一对恩爱的仙侣,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软软,怎么了?本相脸上有什么好看的东西吗?看得这样入迷。”杜灵揶揄的打趣她,眼里尽是柔情。 花祭无奈一笑,自己面前的这位大叔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暗爽什么呢?成天情啊爱啊的,卿卿我我,不知羞。 ”没什么!只是瞧着,这里许多贵女的眸光都舍不得从你身上挪开,我一时好奇,便打量了国相大人一眼,小女很意外,没想到,大叔你这般年纪了,还是这般拈花惹草,有引诱姑娘的本事。” 说到这里!花祭只觉脑中闪过一个画面。 前些天,好似杜灵对她说过,都城里的贵女都很钦慕他,想要嫁给他的比比皆是,起初她还不信,嗤之以鼻,今儿这么看来,还真是。 不过,花祭的这一番话说下来,杜灵却只深刻的记住了两个字“大叔”。 他心里有些慌,这个丫头叫他大叔,什么意思? “软软是嫌我老了?我可不老,我虽比你年长很多,但身板儿与那赛场上的少年们无异,若是软软不信,等咱们纳了亲,你自会知晓。” 杜灵那认真且诚恳的一句话,险些惊的花祭将刚喝进去的水喷出来。 什……什么啊!这都哪跟哪啊! 不是大叔,你没病吧!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这种臊……臊人的话。 花祭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脸一红,嗔怒道:“国相大人慎……慎言,不可胡说,不然,小女便要生气了。” 瞧着她那羞怯又带着嗔怒的模样,实在是可爱,尤其是她那染上了一丝红晕的面颊,如同施了一层薄薄的脂粉,清丽中,带着一丝妩媚。 杜灵心中一动,心口处猛然跳的飞快,甚至有种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这种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哪怕是对他的发妻,也未曾有过的这种心动。 可他知道她脸皮薄,便赶紧收敛起那挑逗她的笑容,认真道:“好好好,软软不气,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花祭望着他那郑重又带着一丝故作愧疚的模样,竟一时觉得好气又好笑。 第80章 醉酒的礼媚 花祭端着手里的酒盅,酒盅里滴落了几朵桂花,她轻轻望了一眼,一些凄惨的片段瞬间划过脑海。 雁鹰曾对她讲过,那年庆功宴上,度敏敏喝的那杯酒,一定有问题。 因为度敏敏不善于饮酒,所以全程都只以茶代酒,想蒙混过关。 可偏偏那时,礼家还未出阁的七姑娘礼媚,笑脸吟吟的跑来向度敏敏敬酒,不由度敏敏拒绝,便殷勤的斟满了一杯酒,递给了度敏敏。 当时是庆功宴,礼媚言辞均是恭贺骠骑大将军礼洪的贺词,度敏敏不好拒绝,将那温酒一饮而尽。 不过半刻钟,度敏敏便酒醉不适,端荣贵妃便命宫仆搀扶着度敏敏去了后院歇息片刻。 怎知!她那悲惨的命运便从那时开始,……她……,被一个侍卫凌辱了。 乃至整个皇城的人,都看着她失去了清白,被唾弃被指点,被羞辱,而她的丈夫潢霆宏,却默不作声,不闻不问,虽没有当场休弃她,但她后来的日子却如地狱一般。 花祭望着手里的那杯温酒,眸光暗了一暗,忽然眼眶一红。 她的神色看起来,似凝结了一层冰霜,杀气肆虐。 只是,那欲置人于死地的神色转瞬即逝。 花祭收敛好情绪,深呼一口气!抬眸望了一眼对面的礼媚。 这个女人,还有脸与身旁的贵妇人对饮,呵!你怎么不以死谢罪!也不怕得不到安息的度敏敏回来向她追魂夺命。 花祭面上露出一抹冷笑,等到不远处的字字给与了她暗示,花祭这才斟满一杯酒,款款去了礼媚跟前。 夫妻二人震惊不已,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容与望着眼前这位如牡丹般娇艳欲滴的花祭,倾国倾城的容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心中便莫名的泛起丝丝涟漪。 容家老夫人脸色一凝,警惕着望着花祭。 而她身后的杜灵,却毫无意外的盯着花祭这边,谨防着礼家人对她不利。 只是,当他发现容与凝望花祭的眼神带着钦慕与爱怜的神色时,心中醋意横生。 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按理,这位温家九姑娘与礼媚和容家并没有交集才是,严格来说,他们互相之间也不认识。 怎的花祭会突然笑脸盈盈的向礼媚敬酒,对,就是向礼媚敬酒。 端荣贵妃与礼园疑惑的相视一望,各个都带着警惕与防备。 而花祭,却当着大伙的面,先一饮而尽,证明这酒没有问题。 礼媚见状!自然也就放下了一些戒备心,只是,这杯酒,她本不愿意喝的,可怎奈皇帝皇后都在,她不能推拒,只能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花祭一笑:“早就听闻礼家七姑娘酒量好,千杯不醉,今日,果见七姑娘海量,不得不叫人佩服。” 说着!花祭又倒了一杯温酒递给礼媚。 礼媚此刻也不敢喝了,只望了端荣贵妃一眼。 她还没有得到端荣贵妃的指示,花祭便又一杯一饮而尽,给了礼媚一个没有理由推拒的借口。 愉嫔瞧着这一幕,笑了笑,顺势添了一把火:“温家九姑娘不愧是未来国相夫人,真有魄力,看来,七姑娘千杯不醉的名头是要拱手让人了。” 端荣贵妃闻言!狠狠瞪了愉嫔一眼,愉嫔笑了笑,温柔的回以一个笑容。 也不知道此刻的端荣贵妃是不是已经气的牙痒痒了。 可因着愉嫔这番话,大伙都掩嘴笑了笑,连同望帝都笑了:“这才不失为我蜀国好儿女。” 一句话,直接让争强好胜的礼媚将花祭递来的酒一饮而尽。 花祭笑了笑,眸光微转,道:“七姑娘好酒量。”说罢!便意味深长的望了礼媚一眼。 那笑意十分渗人,带着一抹冰霜与杀气,礼媚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花祭回到杜灵身边儿,与其相视一望。 只是,此刻目光灼灼的容与却依旧毫无收敛的望着花祭,不曾移开。 杜灵有些不悦,他的醋意如同枝蔓不断蔓延,神色还带着一抹凌厉与威慑的投向容与,给与威压磅礴的警告。 目的达到,他便肆无忌惮的抓起了花祭的小手,向容与宣示主权。 她忽然一惊!想要迅速抽回手,但却被杜灵死死拽住,根本挣脱不了。 容与自知身份地位和权势不如杜灵,根本争抢不过他,只能灰溜溜的收回目光,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澎湃。 此刻温家人正在疑惑花祭与礼家七姑娘怎么这般相熟时,礼媚便觉得酒意上头,有些晕眩的感觉。 她觉得哪里有问题?却又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总之,她今日醉的好快,头重脚轻,六识渐渐模糊。 不,不对,这不是醉酒的感觉,好似被下药了。 她猛的想起方才花祭给她敬的酒,心中大惊,她想要提醒端荣贵妃与礼园什么?便顿觉脑袋晕眩,好似整个春日宴都在跟着旋转。 愉嫔见状!适时开口道:“哟!七姑娘这是醉酒了,看来,这千杯不醉的名头果然要易主了。” 说着,所有人都看向了礼媚,她的一切反应,与醉酒一模一样,没有一个人怀疑。 再则!花祭向她敬完酒后,随后又有一些贵妇人与贵女向她敬酒,是以!无人能猜中这其中猫腻。 端荣贵妃闻言!给予了身旁的心腹嬷嬷一个眼神。 那嬷嬷聪明,会意后,便带着几个宫仆将礼媚搀扶了下去。 众人开始打趣礼媚,以前那个千杯不醉的她,可算是遇到对手了,至少千杯不醉的名头是没有了。 而这时,不远处的字字退了下去,偷偷来到后花园,穿上宫装,换上宫仆的发髻,端着装满茶具的托盘,低头垂眸的去了。 待到那嬷嬷搀扶着礼媚经过时,乔装的字字忽然出现,假装疏忽大意的撞倒礼媚,一时间,所有人都被撞了一个人仰马翻,连同那滚烫的茶水也源源不断的泼向了礼媚。 嬷嬷惊呼就要喊人时,字字偷偷迅速打晕嬷嬷,其余狼狈的宫仆失去了主心骨,爬起身来,搀扶着礼媚不知道该怎么办? 见机行事的字字,跪在地上收拾着破碎的茶具,她死死低头垂眸,不敢将真容展露出来,趁着大伙没有反应过来,她便赶紧指引:“七姑娘的轿辇就在马厩停放,各位姐姐先让七姑娘换一身华裳再说吧!以免惊动了他人,被发现了,失了仪,那可就不好了。” 几个宫仆闻言,面面相觑,她们毕竟是端荣贵妃身边儿的人,怎么可能会傻到去听一个素不相识且低贱的宫仆的话。 为首的宫仆示意一旁的小丫头去搀扶地上晕厥的嬷嬷,又让另外一个小丫头去马厩取华裳,然后吩咐剩余两个宫仆将礼媚搀扶回房。 而她,则望着躬身跪地,且低头垂眸、惶恐不安的字字。 “你叫什么名字?是那个宫里的?抬起头来,我瞧瞧!” 第81章 温芹芹与太子的偷情秘闻 “奴婢是乾清宫负责洒扫的宫仆,只因今日春青姐姐染了风寒,便让奴婢来代一日,若是奴婢冲撞了姐姐,还望姐姐轻罚。”字字故作惶恐的模样,谨慎道。 那为首的宫仆并没有全信,只是厉声道:“你把头抬起来。” 字字没有办法,只能尽量将自己的五官皱成一团,然后缓缓抬头望向那为首的宫仆。 她,嘴歪眼斜,四肢偶尔还抽搐一下,甚至还时不时流口水。 为首的宫仆见状,吓了一跳!只觉恶心极了,并嫌弃的连连后退。 “你,你离我远一些,我未央宫怎么会有这等智残之奴。” 字字流着口水,想要上前一步与那宫仆说话。 怎奈那宫仆嫌弃的赶忙挥手,还时不时扯着自己的衣裙,生怕被字字给弄脏了。 “你……你别动。” 宫仆轻蔑的扫了她一眼,捂了捂自己的胸口。 她再次看了看字字那身残志坚的模样,倒吸了一口凉气! 也难怪,她这样的人,端着东西摔倒也不奇怪。 “你且在这里跪着,一会儿我便让嬷嬷打发了你,如你这般的贱奴,我还是头一次见,一会儿可别吓着了娘娘。” “是~。”字字一一应下后,还故作委屈的想要匍匐着往那宫仆身上靠。 宫仆吓得不轻:“你……你别过来,就跪在那里就成,不许动。”说着,便撂下一句话,一溜烟跑没了影。 字字得逞一笑,她刚要起身就走,却没想到取华裳的宫仆又回来了。 她便赶紧跪着,匍匐在地,直到那抱着华裳和首饰的宫仆急匆匆离开后,字字才起身迅速闪身走了。 不多时,温芹芹便假装醉酒,也退出了宴席,离开时,还给太子使了一个眼色。 太子会意,心中欢喜,也激动不已,早已心猿意马的他,恨不得立马在温芹芹身上发泄一些欲火,是以!他来者不拒,没有拒绝的道理。 温菀菀将二人的偷情苟合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忽然,她心生一计,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她假意湿了衣裙,向花似锦告了假,便径直去了花祭的座位上。 露出一副可怜兮兮又紧张不安的模样,拉着花祭的胳膊,央求道:“九妹妹,我衣裙湿了,我害怕,没人陪着,这心里总是不安,九妹妹,要不你陪我去更衣吧!就当我求求你了。” 花祭柳眉微蹙,嘴角勾出似有似无的弧度。 这就开始了吗?那她要不要装一装,配合配合她们的演出? 她望了一眼同样望着她的杜灵,二人四目相对,心有灵犀,似乎已接收到了彼此的信息。 “软软,姨姐一人确实不大方便,你便随同着一起去吧!早去早回。”杜灵适时道。 花祭点了点头,便跟着温菀菀去了更衣室。 温菀菀本是世家贵女,这样隆重的宴席自然经常参加,是以!宫中的地形、路线她最清楚。 所以,她拉着花祭全程走的小路抄近道,赶到温芹芹之前,将她骗到了太子与温芹芹常常偷情的地方。 她以没带换洗的衣服为由,将身旁的仆子骗走,而后在更衣室转了几圈后,温菀菀又开始着急忙慌的说自己的帕子丢了,便请花祭帮忙找找。 花祭暗自冷笑,赶紧配合着背对着她找帕子。 温菀菀见状!紧张的悄悄拿起身旁的凳子,向花祭的后脑勺砸了下去。 花祭没反应过来,顺势晕倒。 温菀菀此刻心慌的厉害,心口处“砰砰砰”猛跳。 她赶紧处理好昏厥的花祭,着急忙慌的走到门口四下张望,顺手紧闭大门后,便匆匆跑去了院子里蹲守。 正好这时候温芹芹也来了。 二人眸光交汇,温菀菀赶紧收敛起紧张的思绪,扶髻笑了笑:“芹妹妹,你怎么在这里?” 温芹芹愣了一下!半天没反应过来。 直到微风拂面,才将温芹芹拉回了思绪,带着一抹疑惑,审视着温菀菀,质问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温芹芹神色阴沉,目光犀利的望着温菀菀。 温菀菀故作镇定的笑了笑:“我的衣裙湿了,特来更衣。” “哦~?如此!那你怎么还不更衣呢?”温芹芹狐疑的望着她。 温菀菀一笑,从容道:“芹妹妹有所不知,方才我要更衣时,见太子来了,从门口而过,吓得我呀!三魂丢了七魄,我害怕,便躲了起来,直到太子去了,我才敢出来瞧瞧,因为怕再有男子路过,损了名声,这才仔细的打量着四处,可真巧,这时候竟然碰到了芹妹妹你。” 温芹芹听罢!半信半疑的露出一抹质疑的目光审视着温菀菀。 “当真?” “自然当真。”温菀菀露着一抹真诚且无辜的模样,单纯的点了点头。 温芹芹此刻脑子想的全是与太子私会的事,想趁此机会让他赶紧立自己为太子妃,以免夜长梦多。 所以!今日对温菀菀的举止,根本没有多在意,也信了她的话。 笑道:“原来如此!那你可要多加小心了。……对了,太子去了何处?你告诉我,我也好避免着,以免出了差错。” 温菀菀见她上钩,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精致的阁楼,说道:“去了那处。” 为了能让温芹芹更信她一些,便继续说道:“也不知道为何?今日太子殿下没有带任何随从和护卫呢!连宫仆都没有跟着,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是不是在私会佳人呢!” 温芹芹冷眸扫了她一眼,肃然的给予警告道:“姐姐慎言,你要知道祸从口出会祸及家族的道理,今后莫要再妄议。” “是,芹妹妹说的是,姐姐受教了,如此!那我便去宴席上了,妹妹请便。”温菀菀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离开后,温芹芹想也没想便向那精致的阁楼方向追了上去。 暗处的温菀菀得逞一笑,似乎是已胜券在握。 结局就在眼前,她便忍不住得意洋洋,好不开心。 呵!温软软,今日,你就好好伺候伺候太子殿下吧!国相大人那边就交给我了! 不过,今日之后,你的名声可就要毁了,端荣贵妃也会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让太子殿下纳你为通房。 瞧我对你多好,顺便给你找了个好婆家,还是权势滔天的太子殿下!事成之后,你可得好好感激我呢! 温菀菀得意的拍了拍手,带着期许的笑容,离开了更衣室的院子。 果不其然!眨眼的功夫,太子便也到了。 他也不曾多想,迫切的将随身宫仆支退后,便笑眯眯的推门而入,似乎已经迫不及待。 只是,屋里的人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还摆着诱人的姿势。 太子心底的淫虫已经上头,哪里还会去管其他,虽然知道床上的人儿遮住了双眸,半张脸被金丝倒挂的红绸给掩盖了容貌,可他也没有多想,只当是情趣罢了! 尤其是那印入眼帘的那一抹靓色,粉若桃花般的肌肤,半遮身的凤裳,将她的身姿衬得更加凹凸有致,若隐若现,令人遐想。 太子殿下一时如勾了魂魄一般,已然把持不住,是以!他迅猛的与之一番翻云覆雨,急切与舒适过后,便是回味的初雨天晴、酣畅淋漓。 第82章 温芹芹与温菀菀为奸情扭打 足足半个时辰,心急如焚的温芹芹整整找了太子半个时辰。 她开始怀疑温菀菀方才对她所说的话,忽然发现自己应该是被那贱蹄子给骗了。 心中恼怒,当她再次回到那个院子的时候,已经空无一人,只是那房中却有难以形容的羞臊声。 这个声音……!!! 不,不对,不可能……。 温芹芹毕竟是有过多回人事经历的人,这样令人面红耳赤又娇喘的声音,她自然能联想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她不由多想,脑子里忽然蹦出了温菀菀诓骗她的那番话和紧张心虚的举止,心中便也笃定,她定是被温菀菀给戏耍了。 温芹芹脑子一抽,愤怒占据了理智,导致她怒火中烧,醋意横生。 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猛的冲去门口,伸脚一踹,将大门踹开。 此刻印入眼帘的,正是太子与床榻上的女子第二次温存。 软香温玉在怀,正玩的起劲,太子被猛然的踹门声给惊的猛然清醒。 他十分恼怒,满目怒气,甚至是怒火冲天,什么人敢坏他的好事,影响他的体验感? 好好的心情,一下子被打破,别提心中有多郁闷。 “放肆,是谁?敢惊扰本太子雅兴?”太子暴怒,撩开床帘怒目圆睁,就要开骂时,却正见门口的温芹芹,楚楚可怜且带着不可置信的模样看着他。 床上的二人赤衤果衤果的一丝不挂,将温芹芹身后的两个丫头看的是面红耳赤,赶紧低头垂眸,后退了几步。 此刻温芹芹与太子二人均是震惊的愣了一下!但转而便是温芹芹那委屈且带着怨气的哭泣声! “芹儿,芹儿,你……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在门口站着?”此刻太子如遭雷劈,浑身一颤,他慌了:“那……那床上的这个女人,是……是……?”太子瞪大了眼睛,脑子片刻泵机。 等他转头望去时,床上却是昏迷且大有苏醒意识的温菀菀。 是她! 天啦!怎么会是……她?她居然不知廉耻的强抢自己妹妹的男人,而且抢的还是太子,甚至是以这种令人不耻且阴狠的手段。 温芹芹彻底被激怒,整个人都处于暴躁与愤怒的边缘。 她疯狂的冲了过去,扯着温菀菀的头发,在她的脸上疯狂输出,甚至在她的身上不断乱抓。 “芹儿……芹儿……是本太子的错,你不要生气,都是本太子的错,你要怪就怪本太子,你……你不要为难她……芹儿……。”太子赶紧制止发疯的温芹芹。 他是男人,是太子,身边儿有多少女人伺候都不奇怪,哪怕太子府佳丽三千,与后宫齐平,也无可厚非。 何况!床上这个女人的眉眼,还有些像似花祭,他心生欢喜,爱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舍得气恼睡错了人呢! 暗处的脉脉见时机成熟,便赶紧堵在一群洒扫的宫仆身后,与同样宫仆打扮的字字议论道:“你知道吗?华荣园出事了。” “哦~?出什么事儿了?”字字故作好奇道。 “太子殿下与温家的二房姑娘温菀菀有私情,恰巧被温家三房的大姑娘温芹芹撞见了,正在华荣园闹呢!很是热闹。” “哦~!是吗?那我也去瞧瞧……。” 字字与脉脉趁那群洒扫的宫仆还没有反应过来,迅速闪身,并不曾与她们打照面。 不多久,这种“桃色新闻”事件,便不禁奔走,立时传到了端荣贵妃的耳中。 在她震惊之余,便想将此事偷偷压下去。 可谁知!愉嫔身边儿的嬷嬷却抢在了她的前头,行色匆匆的跑了过来。 并向望帝与君后行跪拜大礼道:“君主,君后,出事了。” 端荣贵妃暗道不妙,赶紧疾言厉色的呵斥着那嬷嬷道:“放肆,贱奴,尔等竟敢惊扰圣驾,胡言乱语,来人,将此等劣仆拖下去杖毙。” 端荣贵妃自来这般嚣张跋扈,一惊一乍!望帝与君后都习惯了,所以并没有起疑。 只是对于嬷嬷口中的话,都来了兴趣。 此时那嬷嬷闻言!一急,无辜道:“请端荣贵妃息怒,华荣园那边儿真的出事了,老奴是特来呈秉的事宜,并没有胡言乱语故意惊扰圣驾。” “出什么事了?”君后肃然问道。 那嬷嬷诚惶诚恐的答:“是,是太子殿下。” “什么……?”君后疑惑中带着哑然。 端荣贵妃一听更急了:“放肆,贱奴,休要胡言!太子殿下方才吃醉了酒,才下去更衣,怎么就出事了?看来,是你这该死的贱奴咒骂太子殿下,当诛。” “来人,将这贱奴拖下去杖毙。” 望帝与君后见端荣贵妃的反应如此激烈,便知这其中的问题还挺严峻。 “去华荣园。”望帝轻飘飘的一句话!让端荣贵妃立时紧张起来。 赶忙笑脸劝止道:“君主,君主您别担心,想是太子吃醉了酒,打翻了宫里的物件,这本也是小事一桩,就不该让君主您辛劳亲自去一趟,一会儿臣妾自去处理便是。” “无事,孤去瞧瞧太子是否受伤。”望帝淡漠的一句话,和那不容反驳的龙威,让端荣贵妃一时无法阻止。 愉嫔搀扶着君后,随同望帝一起去了华荣园。 这事儿关乎太子,事情可大可小,大伙可不愿意错过这样的大好戏,便也跟着去看热闹了。 而端荣贵妃也只能忐忑不安的跟着,希望不是什么大事才好。 而此刻,花祭也偷偷摸摸的摸到了杜灵身后。 她的气息,杜灵再清楚不过,他转头一望,正好与花祭那皎洁的美眸对上。 她轻轻露出一抹笑容,妩媚横生,如牡丹绽放。 他知道,这个小丫头已将事情办妥。 杜灵露着一抹宠溺的笑容,顺便回以一个狡黠的神色给予她。 同样都是狐狸,一个小一个老,一个精一个勇,真是绝配,也不知道以后的国相府,未来会是怎样的惊心动魄,好戏连连。 来到华荣园的院子里,便听屋里的厮打声激烈异常。 “贱人,贱人,你个小贱人,竟敢勾引太子殿下,无耻,下贱,不要脸……。” “温芹芹,你敢辱骂我,难不成,你不是这样的货色吗!到底是谁啊!勾搭太子,委身于太子殿下多年,要说起无耻,你更令人唾弃……。” “你……你放肆,贱人,温菀菀,你休要辱没我辱没温家,你该死,你去死……。” “凭什么我去死而不是你去死?太子殿下不要你了,你便拿我撒气,……你放手,放手,听见没有?……” “啊~!好疼!” 啊~啊~! 听着里面的厮打和辱骂声!温家二房三房顿时吓的腿脚发软,整个人都凉了一大截。 若朝露脸色苍白,她冷眸四射,扫了花似锦与阴荏苒一眼。 而心慌不已的她们,也不知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故?只知道,此事一出,她们二房三房便彻底完了。 二人经不住事,险些吓的瘫软下去,要不是身旁的奴仆搀扶的快,只怕二人就要被人群踩踏而去了。 此刻望帝与君后的脸色相当的难看,纷纷将目光定格在了端荣贵妃的身上。 她心中隐隐不安,尤其是在面对望帝那威压与怒目时,便更是心慌,不由得冷汗直冒,赶紧命心腹嬷嬷进屋制止二人扭打。 而这时,这种事,大伙最好还是不要进去瞧热闹的好,说不定里面的三人还没有穿衣服呢!这要是看了,还不得长鸡眼啊! 人群中!端荣贵妃的脸色异常难看,阴沉怪异,苍白阴鸷。 第83章 望帝罢黜太子之心昭然若揭 等到端荣贵妃的心腹嬷嬷走到门外时,温菀菀与温芹芹二人就已经打到了门口。 二人互相撕扯的正起劲,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口乌压压的人群。 温芹芹乱着发髻,钗环东倒西歪,脸上抓痕醒目,衣衫凌乱,而温菀菀则发髻全散,被温芹芹抓掉了大半个秀发,她双颊红肿,也有无数抓痕。 而且,温菀菀身上还只着被温芹芹撕烂的亵衣亵裤,模样甚是狼狈、淫腻。 “菀儿。”花似锦又气又急,又羞又慌,她赶紧飞奔了过去,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住温菀菀那春光乍泄的身子。 而此时!端荣贵妃的心腹嬷嬷也成功制止了二人扭打,将温芹芹扯去了一边。 “芹儿~。”阴荏苒吓傻了,反应过来后,赶忙护住温芹芹。 今日丑事,她们可是丢到姥姥家了,已经再无转圜的余地。 温菀菀与温芹芹反应过来时,望着满院子的人群,温菀菀委屈的嘤嘤直哭,险些大叫出来。 阴荏苒护住温菀菀,等待奴仆送来衣衫为她避体。 温芹芹彻底慌了神,眼泪直流,被这么多人围观,自己的名声已经臭了,她今后怎么见人啊?而且,谁还敢娶她啊? 听见外面动静戛然而止的太子,赶紧披上衣衫,出门一瞧,果然是乌泱泱的一大群人。 太子慌了,但好在他是男子,顶多被骂一句风流成性,应该不至于影响名声吧! “君父。”太子迅速跪在望帝的脚下福礼。 他望着端荣贵妃的脸上那抹“烂泥扶不上墙”的表情,心中懊恼至极,甚是自责。 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他只是想找一个女人发泄一下情欲罢了!根本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母妃……。”太子想要向端荣贵妃解释什么来着,却只听一阵“脆响”响起,端荣贵妃狠狠给了太子一个耳光。 “母妃?”太子懵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打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太子,你可真是我蜀国的好儿郎,如此德行,怎配我蜀国太子之位。”望帝气得不轻,已经龙颜震怒。 他面露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色,失望至极。 太子闻言!已然心慌的不行,他强压住内心的怒火与委屈,解释道:“君父,儿臣,儿臣是被人构陷的,儿臣并没有做出那等出格之事,是……是她,是她勾引儿臣,引诱儿臣,致使儿臣着了她的迷惑。”太子指向狼狈不堪的温菀菀,毫无良心的推卸责任道。 温菀菀彻底急了,近乎委屈的嘶吼:“太子,您这是要置臣女于死地吗?臣女明明昏迷在您殿宇中,不知不觉被人凌辱,醒来便被温芹芹扯打,我何其无辜!” “呵!温菀菀!你无耻!还装什么昏迷!明明就是你这个小贱人勾引的太子。”温芹芹不服,也不看看情况,张口闭口便是辱骂温菀菀的恶言恶语。 花似锦又气又急,咬牙切齿的喝道:“闭嘴。” 阴荏苒扯了扯温芹芹的衣袖提醒,而她,这才注意到四周的目光,回忆起方才自己的话,一时尴尬、恼恨至极,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身为大家闺秀,怎么能如此粗俗的骂出这么污秽的话呢! 众人望着温芹芹,听着她的污言秽语,都不由得露出一抹鄙夷。 好在这时奴仆们都为自己家主子捧来了华裳,为其披上。 “君主,是臣妾教子无方,还请君主责罚。”端荣贵妃言辞恳切,一人揽罪,希望望帝不要因此而动怒罢黜自己的儿子。 “哼!你不但教子无方,纵容太子糊涂纵欲,你的好儿子,德行有失,德不配位。”望帝满目失望的怒斥一声! 端荣贵妃闻言!暗道不妙,望帝这是要罢黜太子吗? 不,不行,不能这样,她的儿子不能丢了太子的身份。 “君主明鉴,今日之事分明是被温家两位姑娘引诱了,也不知温家居心何在?竟敢如此构陷太子,还请君主为太子做主。” 太子闻言!也接收到了端荣贵妃的暗示,赶紧配合的哭诉道:“君父,母妃所言极是,母妃所言极是,儿臣不是故意的,绝对是温家的二位姑娘陷害了儿臣,温家想要攀高枝,便以此龌龊的手段构陷儿臣,让儿臣被迫迎娶温家二女,君父……。还请父君明查。” 母子两个勉强的争辩着! 可温家的所有人却闻言如晴天霹雳,吓的赶紧跪地澄清道:“请君明鉴,臣妇温家绝不敢有此心,还请君主为温家做主。” 花祭本也想陪同去跪着,怎奈她的小手被杜灵死死拽住,并没有要让她去跪着求情的意思。 花祭望着杜灵,心里有那么一刻是感动的,只是,这样真的好吗?温家的人会不会骂死她? 杜灵回以宠溺的微笑,没有说话。 “君主,我们温家绝没有此心,绝不敢构陷太子,也不敢有此龌龊的手段,请君明鉴。”阴荏苒与温家人笔直的跪着,争辩着,求饶着。 端荣贵妃不由得暗骂温家千百回,她们礼家英明一世,竟会一时失手败在温家的小贱人手上。 端荣贵妃气的七窍生烟,就差拿刀砍了温家的这群腌臜货。 “那二位的意思是,是本宫与太子殿下构陷你们温家的女儿了?”端荣贵妃的眸子里带着渗人的杀气,肆虐而来。 阴荏苒与花似锦被唬的不轻,再不敢多言半句。 看端荣贵妃今时今日这架势,怕是铁定了心要将罪责推卸到温家头上。 俗话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若朝露绝不会放任不管。 她自来聪明,八面玲珑,她应该能解决。 若朝露不由得暗自翻了一个白眼,这二房三房的人看着精明,怎么遇到事就变得愚蠢、糊涂了,连猪的不如。 可是,眼下事情闹的这么大,再不压下去,恐怕温家就真的跟着完蛋了。 思量片刻!若朝露只得据理力争道:“端荣贵妃息怒,温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今日之事实在蹊跷,想必是被他人陷害的,如若不然,又怎么会如此巧合?” 若朝露说完!端荣贵妃便投以了一个冷嗤的目光落在了若朝露的身上。 温家的人,脑子转得就是快。 “温夫人此言!也并不无道理。”端荣贵妃话锋一转,收敛起戾气,小心翼翼的向着望帝谨慎道:“君主,此事疑点颇多,还望您彻查真相,还太子一个清白。” 望帝瞧着端荣贵妃恳切又委屈的模样,脸上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思绪。 花祭见温家人脸上的那抹紧张慌乱的表情,觉得十分的可笑。 尤其是跪在地上为太子求情的端荣贵妃,此刻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张牙舞爪,嚣张跋扈,反而是小心翼翼,谨慎恭敬的模样。 不过,听着望帝的意思,似乎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一个男人喜好风花雪月,身上染上几桩风流韵事,或者多娶几个女人也不为过,甚至是再正常不过。 大不了让太子全收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84章 废太子,迎娶温菀菀 看来,是闹得还不够大,不足以动摇太子的地位,也无法撼动端荣贵妃在望帝心中的位置。 既如此!那咱们再闹大一些,多上几场好戏,让所有人都来热闹热闹吧! 花祭向身后不远处的脉脉递了一个眼神,脉脉会意,偷偷将换好衣服的礼媚给骗了过来。 听闻礼园出了事,与太子也就是与自己的侄儿苟且到了一起。 礼媚吓坏了,甚至不可置信,这样有悖人伦,受人唾弃和指摘的乱伦之事,她礼园怎么做得出来? 不,……她做得出来,她连抢夺人夫,杀人妻儿老小,灭人九族之事都做得出来,何况是乱伦了。 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跟自己的侄儿苟合上啊!何况还是当今太子,她疯了吗? 礼媚还迷迷糊糊,头重脚轻,全身酸软,整个人都还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中。 等到她来到华荣园时,所有人都在围观嘤嘤啼哭的温菀菀和温芹芹、太子三人, 而端荣贵妃就跪在望帝脚下,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君圣安。”礼媚上前,规矩的向望帝福礼。 可是,当众人的眸光投向她时,所有人立时哑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礼媚在做什么?疯了吗?她为何要这个样子出现在众人眼前?她什么意思?侮辱愉嫔吗?还是说,想做君王的后妃了?又或是想挤掉自己堂姐在望帝心目中的位置取而代之? 她居然敢穿着与愉嫔一模一样的装束,连首饰、发髻、钗环都不带差的。 若不是长相不一样,她与愉嫔背对着他们,大伙都分不出谁是谁? 端荣贵妃与太子当场惊愣!一时震惊! 而礼媚看到现场这般,也是大为惊骇! 现场是哭的哭,跪的跪,就连温家人也跪了一地。 不是说,礼园与太子搞在了一起吗?怎么眼前的情况又不一样了? 此刻伺候给礼媚更衣的宫仆们也追了上来。 而被字字打晕的嬷嬷也已苏醒,听闻宫仆们给她叙述的突发事故,便马不停蹄的跑了来。 她知道,今日的变故恐怕不简单,必定会影响到自家主子和太子的前程。 可她还是来晚了一步! 礼媚正顶着与愉嫔一模一样的装扮出现。 且在礼媚着急忙慌的下跪时,钗环掉落!匆忙跑来的嬷嬷、丫鬟们没注意,惊慌之下一脚踩了下去。 只听一阵“嘎嘣脆”,那钗环便碎了一地! 一看便是假造的无疑。 众人见之惊诧连连,面面相觑,礼家不至于穷到连钗环首饰都造假吧! 礼家!可是富可敌国的存在啊! 嬷嬷与丫鬟们吓的脸色铁青,忙跪了一地,尴尬不已:“君圣安。” 而迷迷糊糊的礼媚,也突然被这尴尬且窘迫的一幕给惊出了一身冷汗,立时清醒。 礼媚望着大伙的目光,似有同情亦有鄙夷,还有嘲讽。 这是怎么一回事? 望帝见状!眸色微怒,看起来已经龙颜大怒。 端荣贵妃见状,立马呵斥:“礼媚,放肆!丢人现眼的东西,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此刻的端荣贵妃可谓是一个头两个大,心中气闷又无语。 今儿她礼家出门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怎的接二连三的出现这种丢人现眼的状况。 愉嫔笑了笑,正主发话了:“哟!原来容家媳妇与本宫的喜好也这般雷同啊!” 望帝闻言!眉头皱的更紧。 原本礼园这副显老的尊容,倒挂的嘴角,与那萝卜插根筷子的身材就很倒人胃口,他都恨不得他立刻处决了礼家,免得端荣贵妃在他的面前来回晃荡。 可没想到,今日又来一个礼家二嫁妇钦慕于他,要做他的妃子,还想做宠妃,学着愉嫔的样子,来博得他的注意力。 望帝越想心里越是犯恶心,她这简直是东施效颦,丑陋至极。 礼媚此刻反应过来,望了望愉嫔又望了望自己,猛然大惊失色! 咦!糟糕!中了贼人的奸计了,她这身衣服和装扮,到底是谁给她穿上的?她都不知道! 赶来的宫仆们面面相觑,吓的脸色惨白。 她们不过才离开半刻钟的功夫,这礼媚怎么就换上了愉嫔的装扮呢? 看来,是有人刻意陷害他们家主子了。 此刻!容家并没有出来为礼媚解围,甚至还跟看笑话一般。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端荣贵妃的母亲喜好夺人夫,女儿礼园喜好夺人夫,连同侄女儿也喜好夺人夫,看来还真是蛇鼠一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礼媚不但抢了当初还与花家定的容与,如今又看上了姐夫,我的乖乖,这一家子人都是些什么人啊! 礼媚当场石化,整个人呆愣了半刻钟,不知该怎么办了?就好似晴天霹雳一般,五雷轰顶。 “还不滚下去,换了衣裳过来。”端荣贵妃阴沉着脸呵斥道。 礼媚闻言!慌里慌张的赶紧向望帝与君后福礼,惶恐的退避了下去。 此刻!他们礼家的脸全被丢尽。 君后拉了拉望帝的衣袖,温婉的上前一步,夫妻二人相视一望,就一个眼神交汇,就好似交流了许多,心有灵犀的配合着唱双簧。 “君主,此事既已经发生,无论多严厉的处置也已然无用,既然太子德行有亏,就罚了太子便好,端荣贵妃毕竟也不知情,近些年来,端荣贵妃陪伴圣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不要责罚端荣贵妃了,再则,今日温家两位姑娘都受了委屈,而且温家菀姑娘也与太子也有了事实,那便成全了这对佳偶吧!” 听了君后的话,端荣贵妃彻底急了,太子地位不能失,温家姑娘不能娶,两样都不可以,她宁愿自己一人揽罪,也不愿意望帝这样处置。 “君主……。”可谁知!端荣贵妃那请求的话刚到嘴边,望帝便冷目瞪了她一眼。 那种不怒自威的威压,龙颜大怒的磅礴气势,直接将端荣贵妃刚要说出口的话给堵了回去。 “太子德行有亏,德不配位,着,降为靖王,剥夺太子之位,温家菀姑娘,与靖王乃天赐良缘,特赐于你为侧妃,择日举行纳亲之礼。”望帝圣旨已出。 太子还想再求情,却已被端荣贵妃的暗中制止,将话给堵了回去。 礼家势大,有权有势,又有富可敌国的资本,若她阿父阿母知道了,必定会想尽办法让望帝恢复太子的身份和地位。 而且,温菀菀也不过是一个侧妃罢了!弱女子一个,到时候风头一过,随便一个理由将她处置了也就是了。 此刻温菀菀与温芹芹两个人都不服,也不甘心,甚至还妄想据理力争。 望帝这哪里是成全佳偶,这分明就是拆散鸳鸯啊! 可是,在后宅里讨生活的花似锦与阴荏苒,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脑子转得最快,也够沉着,会审视夺度,自然不能容许温家乃至她们的母族被自家蠢女儿给害了。 妯娌二人赶紧捂住了温菀菀与温芹芹的嘴巴,任凭她们如何挣扎,都尽力摁着自家女儿的脑袋,低头垂眸,匍匐在地谢恩! 第85章 若朝露的如意算盘 待到礼媚收拾好着装,再次赶来时,结果已经处理完毕。 不过,这还没有完,正待端荣贵妃与太子不甘的谢恩之时,又有宫仆匆匆前来禀报。 “君主,君后,礼家四姑娘……四姑娘……。” 一听“四姑娘”三个字,端荣贵妃便与礼园立时激动起来。 礼家的所有人都开始担忧,面露迫切之色。 礼家四姑娘失踪了好几日,一直都没有消息,他们都已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可是,瞧着那宫仆行色匆匆的惊慌模样,礼家的人又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家四姐姐怎么了?你快说,说明白一些。”礼园急得恨不得将那宫仆摇成筛子。 宫仆险些被礼园给摇晕,赶紧说道:“在……在宴上,您……您去瞧一瞧就知道了……。”显然,宫仆也被吓得不轻。 待到端荣贵妃与礼园等人往宴席上冲去时,那宫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瘫倒在地,就好似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一般,令人窒息。 来到宴上,众人见之,再次震惊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可置信的面面相觑。 连同端荣贵妃与礼园都险些吓的背过气去。 只见礼家四姑娘礼蓉,单着寸缕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她发髻凌乱,一身脏污和那醒目的血渍,就好似刚从血水中泡过一般。 甚至鼻青脸肿,四肢也有些变形,濒临油尽灯枯。 礼蓉微弱的抬了抬眼皮,在第一眼看到端荣贵妃时,立时便将这几日所受的所有屈辱与折磨全部化为眼泪,喷涌而出。 只是,她因情绪起伏身体不断颤抖,导致身上的每一处伤口都散发着无比蚀骨的疼痛。 她承受不住那生不如死的痛,一下子便晕厥了过去。 当端荣贵妃反应过来时,泪水已然随之奔涌而出,赶紧命人拿来大氅,近乎癫狂一般飞奔过去,迅速将礼蓉那肮脏的身躯包裹在大氅里。 礼园泣不成声,伸出颤抖的手,抚摸着她那凌乱的发髻。 她的心在滴血,如千万只蚂蚁在啃食。 花祭望着这一幕,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比之更加惨绝人寰的度敏敏。 礼蓉至少还有礼家,还有兄弟姐妹,可她的徒儿度敏敏,什么都没有了,因为一个男人,被礼家人残害,若不是时机未到,她都恨不得将礼家所有人大卸八块,剁成肉泥。 而此时!字字与脉脉又偷偷换回了原来的装束,站在了花祭的身后,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快,快,快请疾医,快请疾医。”端荣贵妃近乎嘶吼一般,吩咐宫仆赶紧请御医来。 君后与望帝相视一望,便嘱咐了身边儿的嬷嬷几句,随后,那嬷嬷命人将礼蓉抬去了未央宫处理伤势。 而今日惊心动魄的春日宴,也就这样草草结束了。 所有人都各怀心思的散去后,整个宴席便忽然安静了下来,静的可怕,静到掉一根头发丝都能听见……。 回到温家的温菀菀与温芹芹两个哭闹不止,甚至扭打在了一起。 本来都已经沐浴更衣,敷好了伤药,穿戴整齐的两位千金大小姐,此刻又狼狈的伤上加伤的互相扭打着。 “贱人,温菀菀你个娼妇,竟敢以这种见不人的手段勾引太子,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温芹芹骂着骂着就开始猛扯温菀菀的头发。 “温芹芹,你个疯子,你个颠婆,撒开你的脏手,放开我,听到没有,我告诉,我今后可是靖王妃,你若敢动我,我必杀了你。”说着,温菀菀也不相让的将温芹芹按倒在地,并使劲掐她的脖子。 “你……你,小娼妇,你……你松手。”温芹芹近乎窒息,赶忙脚踹着温菀菀的肚子,企图让她吃痛好松开死死掐住她脖颈的手。 果然!温菀菀吃痛的闷哼!瞬间松了手。 又忽的换了打法,死死揪住了温芹芹的头发。 “娼妇!你若松手我便松手。” “温菀菀,你个荡妇,你休想我松手,你夺走了我的太子殿下,用那见不得人的手段引诱男人,你无耻,你不要脸,你淫贱。” “好呀!你还敢骂我,温芹芹,我告诉你,我如今可是靖王妃,太子殿下已被降为靖王,你今日一口一个太子殿下,便是要被君主治罪的你知道吗?” 温芹芹一时激动,竟忘了这茬,如今太子被罢黜了,已经不再是太子了,若她再喊他太子,被某些有心之人传了出去,恐怕真的要被望帝治罪了。 温芹芹立即改口,辱骂着温菀菀道:“你个贱人,你还想嫁给靖王做王妃,我告诉你,不能够,靖王绝不会娶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靖王根本不爱你,他不喜欢你,你死心吧!” “你闭嘴,温芹芹,要不是你与靖王苟合私会,我也不会误打误撞入局,也不会被靖王玷污,更不会嫁入靖王府,都是你,都怪你。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两个人打的不死不休,口中也不断骂着污言秽语。 甚至骂到最后将靖王也都牵连了进来,若再不制止,恐怕更多的污言秽语从她们口中蹦出,这要是被那些个有心之人传扬了出去,整个温家都得跟着获罪。 幸而阴荏苒与花似锦来得及时,阻止了一场“浩劫”。 两人将温菀菀与温芹芹拉开后,便各自回了各自院里。 当温仁守了解到确切情况后,气的当场拍案而起,脸色铁青。 若朝露不动声色的轻叹一声! “当初我与公爷说过,最好趁早将大房二房三房的分府出去,以免将来闯出大祸,累及整个温家,公爷您顾念着兄弟之情,不肯,如今到好,果不其然!惹出这档子丑事儿。” 温仁守急的在房中踱来踱去。 “若是细想想,恐怕,菀儿那丫头嫁入靖王府,必定不是好去处,太子罢黜一事,必竟与温菀菀那丫头有关,只怕过去,靖王与端荣贵妃会多番为难,是死是活也未可知。”若朝露继续说着。 温仁守闻言!细想之下,也觉得若朝露之言也并不无道理。 “这都是她的造化,他们二房三房自来好攀高枝,走捷径,攀龙附凤,如今出了事,便让他们自己承担去。” “话是这么说,可温家姑娘出了事儿,咱们这房的姑娘也会受到影响,这会儿咱们绵绵还在房里哭呢!这么丢人的事传出去,咱们温家的姑娘焉能有好名声嫁好得人家。”若朝露担忧的轻叹一声! 她的深意其实并不难理解,无非就是想让温仁守趁早将三房的人赶出去罢了! 这样,就不会影响到他们这一房了,自己女儿的名声也还能保得住,将来再寻好婆家,也不是难事。 此时此刻!柳之姿的想法与若朝露出奇的一致。 自己女儿本来就是庶出,已经受到了各种限制,如今倒好,又因为二房三房,便更加降低了温家姑娘的名声,将来她的柔儿就更难议亲了啊! 是以!她便也匆匆求见,希望温仁守趁早将大房二房三房的人全部赶出府去。 第86章 妻妾同心,怂恿温仁守撵客 奴仆通报后,温仁守“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这么晚了还来做什么?” 若朝露摇曳着手里的团扇,神色淡漠的说道:“公爷也该知道,柳姨娘就五姑娘这么一个女儿,若是被二房三房的两个姑娘影响了将来议亲,若嫁不出去了可怎么好。” 若朝露的一句话彻底点醒了温仁守,他除了温绵绵,还有温柔柔温韧韧温弱弱几个女儿,温家如今好不容易飞黄腾达,可不能因为心高眼低的二房三房给牵连了。 “哼!这二房三房也忒糊涂了一些,眼皮子浅,竟因为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险些害了温家所有姑娘。”温仁守不满的忿忿道。 同时!哭唧唧的柳之姿也一脚踏入了正堂。 她老远便听见了温仁守方才的一番话,心里多少有些欣慰。 既然温仁守都这么说了,估计心里也做好了决定。 便就放心了些许,至少不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劝说温仁守将大房二房三房的赶出去。 “公爷,夫人。”柳之姿规矩的福礼问安。 温仁守心疼的跟个什么似的!赶紧搀扶起柳之姿,眼里全是安抚与爱怜之色。 若朝露有些看不下去,轻咳了一声!温仁守赶紧松开了紧紧扶着柳之姿的大手。 他倒忘了,若朝露还在呢!自己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之姿,你怎么来了?”温仁守故作姿态的问道。 柳之姿哭丧着脸,委屈巴啦的开始抹泪。 “公爷,今日突发之事,妾身也听说了,您是不知道,柔柔到现在还在房中哭闹呢!将来她可怎么议亲啊!”说着,柳之姿便嘤嘤的哭泣起来。 若朝露适时的轻叹一声! “是啊!绵绵毕竟是嫡女,受些影响也不打紧,只是苦了五姑娘了,不但是庶出,受此影响,便更低人一等,抬不起头来。” 若朝露知道柳之姿如今得宠,温仁守也最疼爱她,甚至十分看中他与柳之姿的孩子。 她若不拿柳之姿母女来说事,只怕她想让温仁守赶走大房二房三房,也难如登天。 果然!温仁守闻言!想要赶走大房二房三房的心思就越加坚定了几分。 “是呀!公爷,您为我们柔柔多想想吧!她还是个未出阁的贵女,怎么能被这种肮脏事耽误了姻亲呢!这可叫我们柔柔怎么活啊!”柳之姿适时的哭诉,与若朝露一唱一和,好不默契。 在这件事情上,二人破天荒的默契十足,达成一致!联手出力,将讨厌的人全部赶出府去。 温仁守瞧着自己那娇滴滴的美妾这般可怜兮兮,心疼不已,甚至心都要碎了。 “好了,好了之姿,莫哭了,怪叫人心疼的,我又没有说不赶他们走。”温仁守耐心的哄劝着。 “真的吗?公爷真的答应妾身赶他们走了?” “自然,我何时骗过你了。” 柳之姿闻言!瞬间喜笑颜开,开心的不得了,便一时激动,吻上了温仁守的面颊。 温仁守顿感全身一酥,心口处都开始“砰砰砰”直跳了。 一旁的若朝露看的是连翻白眼,全身起鸡皮疙瘩。 她再次轻咳一声!提醒着二人。 拜托,老娘这么大一个大活人还站在这里呢!不要把老娘当空气好吗! 今日要不是看在你我目的一致的份上,我早将你这狐媚子给轰出去了,甚至还会给你两巴掌,踹你两脚。 平日里,她的院子是不许柳之姿踏足的,可谁让她今日与自己在一条战线上呢! 温仁守再次反应过来,迅速与柳之姿保持着友好距离。 并向柳之姿答应道:“好,我这便去告知他们,让他们今夜赶紧走人。” “多谢公爷,公爷,妾身就知道您最好了。”柳之姿撒着娇,一副矫揉造作的娇媚样子。 温仁守很是受用,对柳之姿可谓是爱不释手。 若朝露咬牙切齿的紧紧捏着拳头,眼神毒辣狠厉,她都快要忍不住,忍不住火山爆发了。 她眸光含妒的望着温仁守,提醒道:“那公爷您请吧!莫耽误了时辰,让二房三房再闹出幺蛾子。” 柳之姿闻言!也赶紧加把火,说道:“是啊!公爷,您这便快去吧!以免夜长梦多。” 温仁守拗不过柳之姿的温柔攻势,便笑吟吟的连连点头应声,随即在二人的催促下,离开了的华清苑,去了二房三房院子。 若朝露白了柳之姿一眼:“还不快滚,等着本夫人撵你不成!” 柳之姿望着若朝露那陡然转变的神色,生出几分厌恶与不屑!她虽不至于畏惧若朝露,倒也忌惮几分。 她微微颔首,规矩的退避了出去。 现在,还不是与若朝露撕破脸的时候,待到大房二房三房被赶出温家之时,看她怎么与若朝露斗,到时定让她生不如死,跪着求着匍匐在她的脚下。 柳之姿离开后,闾勿嬷嬷不由得冷嗤着大骂了一句:“果真是狐媚子贱婢。” 若朝露冷冷一笑:“这倒也是她的本事。” 闾勿嬷嬷嘲讽的笑了笑:“这哪里是本事,分明是下贱,与外面那些个娼妇无异。” 呵!无论柳之姿是下贱还是娼妇,只要能帮她除去大房二房三房的这几个祸患,那她便是好货。 只要无关紧要的人一走,她便有空闲有机会腾出手来收拾柳之姿几母子。 闾勿嬷嬷思忖片刻!心中隐隐担忧。 “也不知,公爷能否顺利将大房二房三房的人赶出温家,像他们这种泼皮无赖,只怕难。” “除了大房,二房三房的人倒是有许多理由能撵走。” “不过,只是分府别住,想必他们也不太闹腾,只要给足了银钱,也是好打发的。” “大房二房三房的人可都是无底洞,人精!要给他们多少才是个够!公爷向来顾念兄弟情分,想必也不会下狠心。”闾勿嬷嬷实在不放心,温仁守心软,难保不会无功而返。 若朝露苦笑了笑:“放心!纵使公爷与大房二房三房再有兄弟情,也比不上他的爱妾,还有与他那庶出的几个野种,倒时!那柳之姿自然会闹腾,咱们且看戏便成,不必劳心去管那些个吃力不讨好的事。” 闾勿嬷嬷听罢!立时明白过来,笑了笑。 “是呢!柳之姿那个小娼妇,可不是省油的灯,若是公爷此事办的不用心,自有她闹去。” 若朝露一笑,拂了拂发鬓,本来还冷肃的脸上,已然浮出一抹得意之色。 第87章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将二房三房赶出温家 青松堂 “什么?……你要我们分府别住?温仁守,我可是你亲兄长,你却要赶我们走!”二房温仁悌气结道。 “我们好歹也是亲兄弟,在这温家,我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家里哪一处我们没有出钱出力?”三房温仁恕疾言厉色道。 温仁守轻轻抿了一口茶,不急不缓,十分淡定:“只是让兄长与嫂嫂们出府暂住几日,待到此事平息,再回来也可。” “你说得倒好听,到时候只怕你早已把我们给忘了,今日,怕不是你那美妾撺掇你的吧!”温仁悌颐指气使,就是不肯搬出府去。 温仁恕也不甘落后,指着温仁守说道:“对,二哥说的对,一定是你那美妾撺掇你,我告诉你,我可是你的亲兄长,赶我们出去,你将来必定受人诟病,受人指摘,你以为温家能在你的手里支撑多久,只怕早晚会被你那美妾败光。” “够了,今日之事几位兄长也应该了解清楚了吧!我温仁守的妾室就是在不对,也不会将女儿教养成那个样子。”温仁守直接暴怒。 “看看你们教养的好女儿,如今丢人都丢到君主君后面前去了,你们非但不为温家着想,还要连累温家,这世间哪有你们这样做兄弟姊妹的。” 二房三房被温仁守戳到痛处,各自都不好意思的低头垂眸,惭愧的叹息! 此时大房也终于坐不住,发话道:“二房三房的人德行有亏,本该撵出去,可我们大房又做错了什么?凭什么也要跟着搬出去?” 温仁守情绪缓和许久后,这才耐心的劝说着:“大哥有所不知,此次影响甚大,恐怕咱们整个温家将被连坐,你也知道礼家的手段,二房三房的女儿害得靖王罢黜,端荣贵妃自然会将这口恶气发泄在我温家头上,大哥若搬出去,自然不会受此连累。” 温仁守说完!温仁悌温仁恕便急了。 “你说什么?礼家要问罪我温家?” 温仁守给予肯定的点了点头。 温仁恕又急又气:“可是君主已经下旨,让靖王迎娶温菀菀那丫头做侧妃,咱们好歹也是连着亲的,礼家怎敢迁怒我温家?” “再则,是靖王品行不端,辱没了我家女儿,他礼家凭什么问罪我温家?我温仁悌还没有找他们算账也就已经仁至义尽了!他们还敢恶人先告状了。” 众人闻言!脸色大变,温仁守赶紧训斥着温仁悌道:“二哥,慎言,此话乃大逆不道,若传出去,我温家早晚死在你手里。”温仁守急怒。 他的这位二哥是个只会窝里横的蠢人,只敢在家中耀武扬威,去了外面儿就怂的跟个哈巴狗一样。 温仁悌忽然反应过来,自责的赶紧打嘴。 而一旁的温仁恕却气势汹汹,还想着怎么赖在温家。 “也罢!你自己看着办吧!大不了咱们一块下地狱,你想赶我们走,这不能够,温家怕我们拖累,我们还怕你温家攀我们三房的高枝呢!” “你们三房有什么高枝可攀?你记住,你三房是依附我温仁守才有了今日的荣华富贵,若离了我,你什么也不是,今日你若乖乖的离了府,能保温家平安,将来事情平息,我或可还能将你们风光接回来,但若因为你们愚蠢不肯,害了整个温家,就像你说的,咱们通通下地狱,看是你的女儿该死还是我的女儿受罪。”温仁守气恼的呵斥道。 他没想到,自己的几位哥哥还是这般泼皮无赖,亏得当初他还那么维护他们,让他们衣食无忧,帮他们在朝廷立足,受尽荣华富贵,白眼狼,简直是一群白眼狼。 温仁恕毫无脾气,也怼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可温仁悌觉得温仁守心软好拿捏,便又来了脾气,高傲道:“哼!三房不中用,我二房总争气吧!我菀儿将来可是靖王妃,堂堂正正的王妃,靖王背后依附的是礼家,礼家是咱们蜀国权势滔天的存在,富可敌国,将来富贵无极,难保靖王不日便能恢复太子之位,我菀儿便是太子妃,到时候只怕温家都会因我菀儿如日中天而沾光呢!” 温仁守闻言!不由得暗自冷嗤! 还如日中天,还靖王妃,太子妃,到现在他还在做白日梦呢! 只怕明日嫁过去,后日便会身首异处,魂归故里。 “那您这样的高枝儿,弟弟我可高攀不起,还请二哥您尽快分府别住吧!” “你……。”温仁悌气结。 “我女儿可是靖王妃,你怎么敢?日后我二房光耀门楣,你可别来哭着求着来攀我二房的高枝。” “二哥放心,到时候二房富贵无极了,我定然不会去您府上叨扰。” “你……。” “你如此狠心决绝,执意要赶我们走?”兄弟几个又气又急,双眼赤红,神色阴戾的质问温仁守。 温仁守故作镇定自若的喝了一口茶道:“自然,今夜,三位兄长便自行搬离吧!” “你……,你好狠的心,竟能眼睁睁看着我们流落街头。”温仁恕发狠的指着温仁守喝骂。 此刻大房已经在温仁守方才的点拨下,想通了,不再闹腾,只冷静的答应了一声! “好,今夜我便带着妻儿老小分府别住,先暂且躲过这几日风头。” “还是兄长英明,心灵通透。”温仁守拱了拱手,心中欢喜。 柳之姿说的不错,大房是个自私自利的狐狸窝,只要告诉他,温家危难,只有他们一家分府别住才能保住他们大房的荣华富贵,性命无忧,他便会马不停蹄的且无条件的离开温家。 二房三房见大房毫无犹豫的就同意了分府别住,心中多少有些不痛快。 他们大房的儿子出息,哪怕赤裸裸的离开温家,将来大房也会飞黄腾达,不愁吃穿。 可他们二房三房的儿女都不争气,到了他们这一辈也没有出一个为官的将才,若是就这么被赶出府了,岂不会沿街乞讨,穷困潦倒受人指摘咯! 不,不可以,无论如何!就算死也要赖在温家,绝不出去丢人现眼。 温仁守早已看穿他们的心思,来时就已经与柳之姿商议好了对策。 他笑了笑:“几位兄长放心,我绝不是那狠心决绝之人,一会儿我便会命人为各位兄长准备足够的傍身之物,定会让各位兄长风光的分府别住,衣食无忧,一辈子不愁吃穿。” 二房三房的闻言!心中一动。 “当真?” “你没有诓骗我们吧?” 二人还是存有怀疑,他们害怕温仁守给他们下套挖坑,欺骗他们,将他们赶出温家后就不管了。 温仁守保证道:“兄长们放心,此事只真不假,到时候我为兄长们准备好钱财后,你们只管清点,全部带走就是。” 二房三房的人面面相觑,思忖片刻后!无有不依的,甚至还高高兴兴,欢欢喜喜的答应了。 第88章 二房三房大打出手,犹如市井泼妇 翌日一早 华清苑开始热闹非凡。 若朝露悠哉悠哉的喝着手里的温茶,冷眼瞧着喋喋不休的大房二房三房夫人们。 几人这急头白脸的样子,像极了那市井泼妇。 “弟妹啊!你瞧瞧这是什么事儿啊!小叔子要赶哥嫂们离府,岂不惹人笑话,受人置喙。”坐不住的二房花似锦急道。 她家女儿即将嫁入靖王府,乃是未来的靖王妃,成亲那日的场面自然是蔚为壮观,十里红妆,风光无限。 若是离了温家,她们二房哪里有那么多的财力来支撑温菀菀的风光大嫁。 再则,若从温家出嫁,若朝露定会为她的女儿添妆,还会拿出不少的嫁妆。 但若是离了温家,说不定一点儿好处都捞不着,连同添妆礼都得免了。 她的女儿将来是要做靖王妃的,场面不能太寒酸。 若朝露抠搜又精明,哪里会猜不到她们二房的心思。 心里虽嗤之以鼻,但面子上依旧挂着温和而为难的神色来。 “二嫂嫂,你也是知道的,我家那位公爷最是疼爱他的那位柳姨娘,府中的大小事情,我说了不算,各位兄长嫂嫂离府之事,我哪里能插得上嘴。” 大房二房三房的人闻言,面面相觑,谁不知道她若朝露是个八面玲珑、精明能干、心狠手辣的主。 如若不然,他温仁守的后宅内院里的那两位妾室早就翻天了。 她是有些手段在身的,又怎么可能会在温仁守面前没有话语权呢! 她说的这些,不过是搪塞她们的话罢了! “谁人不知你朝露夫人才是这温家的一把好手啊!咱们府中何人不服你,何人不敬你,就是我们身边儿的奴仆,说的也都是你的好处,温家又有谁能不敬重你的!莫说你在公爷面前说不说得上话了,就是你一句玩笑话也是一言九鼎的。”三房恭维的附和着。 “是啊!弟妹啊!咱们二房三房的情况你也是最清楚不过的,如今菀儿要出嫁,将来可是靖王妃,万万不能在这节骨眼儿上出差错,如若不然,你让菀儿在靖王府如何抬得起头来?咱们毕竟是一家人,菀儿出息了,也是给温家光耀门楣了不是!”二房笑着附和完。 三房又开始接话,根本不给若朝露反驳的机会。 “弟妹啊!你看在咱们儿女辈们的姊妹亲情上,替我们在公爷面前游说游说,咱们都是家族血脉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眼下时节出错不得,你不能看着我们几房受人置喙吧!” 若朝露为难的露出一抹苦笑:“几位嫂嫂都是聪明人,如今温家沦落到这般无人问津的田地,还不是败菀儿芹儿所赐,今儿公爷让他们分府别住,为的就是温家的门楣和声誉。” “公爷说了,只是让你们分府别住,暂避风头,先将菀儿风光大嫁,事情平息之后,便再接各位回来,况且,公爷也已经允诺了,各位叔叔嫂嫂离府之时,温家自会为你们准备一份大礼作为依傍。” “嫂嫂们都是知道公爷的脾气的,若是此事闹大了,传扬了出去,毁了温家的声誉,不但你我丢脸,公爷打算补偿各位的大礼也就没有了,嫂嫂们要考虑清楚啊!” “你……你什么意思?”二房花似锦不可置信的望着若朝露。 她的眼神中带着精明与狠辣,不容分说。 “我已说的很清楚了,二嫂嫂,你的菀姑娘即将嫁入靖王府,你难道还想在这件事上被端荣贵妃置喙吗?” “你……。”三房气结,这个女人惯会拿对手的弱点胁迫。 三房听了这意思,也已然猜到了若朝露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势。 难道,她连自己女儿的名声都不顾了吗? “弟妹,你这是何必!我们都是一家人,何必将话说的这么绝,我们只是不想离开温家罢了!可不曾挡了你的道啊!” 若朝露冷冷一笑,依旧是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让人猜不透她心里的活动? “我知道嫂嫂们怕在外吃苦,是以!我便央求了公爷给了你们几房准备一些抚恤金,也足够你们吃喝不愁一辈子了,也并没有亏待你们啊!” “何况,春日宴那日所有人都在场,温菀菀与温芹芹将温家的脸都丢尽了,名声在外,唯有分府别住方有扭转如今的局势,想必二嫂嫂不想菀儿带着污点嫁入靖王府吧!” “可这又与我菀儿的纳亲之事有什么关系?”二房懵了,怎么扯来扯去又扯到她的女儿身上了? 再则,自己女儿的名声虽然丢了,但身份是何等的荣耀啊!谁人不敬着供着。 “若是菀儿分府别住,反而还会被高看几分,嫁去靖王府,别人也说不出个什么不好来。既然春日宴上,菀儿与芹儿行差踏错,但其他都是好的,别让人以为菀儿死皮赖脸的赖着温家,没了闺阁女儿家的风骨。”若朝露说着,还不忘提点了三房一句: “芹姑娘这次做的也忒过分了一些,凡事不能隐忍几分,非要拉上整个温家惹下此祸端,她若是懂得审视夺度,且回到了家里随便她闹去,到时候再辩驳,我们做父母的也好为其做主不是,可她偏偏闹了出来,将此事闹大了,无法收场,也就只能暂且让芹姑娘出府暂避风头了。” 若朝露说完!又成功将矛头引向了二房。 她颐指气使,气汹汹的指着花似锦骂道:“这还不是二房那丫头,不分轻重,勾引靖王,还敢青天白日的与靖王宣淫,竟那么恰巧的被我家芹儿撞见了,怕不是你二房想攀高枝,利用我家芹儿,将靖王哄骗到了手上,这才有了空子钻。” 花似锦听着阴荏苒的污言秽语,气不打一处来。 “你……,你口出恶言,枉为温家贵妇,此等恶言相向,难怪教的女儿也是如此不择手段,用那腌臜手段引诱靖王,企图坐上太子妃之位,这下可好,太子妃没做成,王妃也没有捞着吧!你气不气,你活该……。” “你……你,花似锦,我撕烂你的嘴。”阴荏苒快被气疯了,恨不得一把将花似锦的脸抓花。 她张牙舞爪说动就动,挽起袖子就是干……。 要不是闾勿嬷嬷与大房在中间拦着,估计又得是一场市井泼妇般的大战。 “阴荏苒,你心机用尽,不就是想让芹丫头攀上高枝儿,助你三房飞黄腾达嘛!怎么样,你计谋落败,还不是被我菀儿唾手可得,你却倍了夫人又折兵。” “你……,花似锦,无耻!要不是你教养的好女儿,用那龌龊手段,害我芹儿,不然,你以为就凭你菀丫头那副尊容,如何能得靖王的青睐,还不是我芹儿施舍给你的机会罢了!不要脸的货色。” “阴荏苒,你在胡说八道,我便撕烂你的嘴,将推出温家示众。” “呵!你敢,就凭你……。” “好,好好好,那我便打死你,除了你这祸害……。” 说着,二人又开始大打出手。 闾勿嬷嬷与大房赶紧阻拦着,生怕再闹出祸端……。 第89章 一窝狐狸焉能生出情愫 “脉脉带着字字那丫头又去哪里疯了?整日不见人影,如今主苑、华清苑那边都闹腾的不成样子了,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惹出什么乱子,牵连整个潇湘阁。”凝苍华捧着一盅温茶,向着门口方向张望着。 阿娇笑了笑,安抚道:“夫人放心,两个丫头懂事着呢!绝不会惹出什么祸事来。” 凝苍华闻言!神色微凝:“哦~!这么说来,那两个丫头是跑去东苑瞧热闹去了?” 阿娇不语,只笑了笑,点了点头。 凝苍华无奈叹息一声! “这两个小丫头的性子也忒活络了一些,无规无矩,若是将来行差踏错,可怎么办?” “母亲放心,她二人虽活泼了一些,倒也懂事,不过是瞧个热闹罢了!惹不出乱子,一会儿回来,母亲您尽管训她们斥便是。”话落!花祭便娉娉婷婷的撩开帘子,从屏风后走了来。 她今日穿的素净,一身浅蓝色衣裙,大小合身,将那曼妙的身材衬得凹凸有致。 衣襟与袖口、裙角,都绣着淡粉色芙蓉花样的碎花,简单挽了一个发髻,只簪两支青竹柏枝绒花钗,不施粉黛,不着脂粉,却衬得她那本就惊艳的容貌更加清丽绝俗。 瞧着她这利落简单的着装,凝苍华便猜着她要出门。 “软儿,这么晚了!你要出府做什么去?” 花祭一面整理着雁鹰递来的帷帽,一面解释着:“阿母放心,今夜去见一个极其重要之人,不多时便会回来。” 凝苍华见她不愿吐露实情,也就没再问下去,只是欲言又止许久,才吐出一句话:“那你小心些,早早回来。” 凝苍华不放心的拿起花祭手里的帷帽,亲自为她带上,嘱咐着:“华清苑与青松堂那边儿早已闹翻天,你莫要在这节骨眼儿上行差踏错,如若不然,被华清苑那边儿拿住了什么把柄,便会为难你一番。” 花祭笑了笑,只道:“阿母放心,我自有分寸。” “你心里有数便成。” 凝苍华一脸忧心忡忡,心慌的厉害,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里打鼓。 为花祭戴好帷帽后,花祭忽想起一事?向凝苍华问道:“对了阿母,舅舅与姨母一家可都到蜀都了?” “昨日便到了,我将他们安顿在了浣花池鸢,就等你如何安排呢!” “知道了,先让舅舅与姨母一家休整休整几日,待我处理好了余下的事,再说吧!” “也好。”凝苍华望着花祭的背影,轻轻叹息了一声! 雁鹰与阿娇面面相觑,并没有多话。 琼林小巷 酒肆辛夷阁 午夜时分,匆匆而来的花祭在无为引领下,径直来到了杜灵早已预定好的房中。 杜灵落座于尊位,悠闲的品着温茶,一双青葱白皙的大手,把玩着手里的茶盅。 那略带深邃的桃花眼,迤逦的望着款款而来的花祭。 她带着帷帽,身姿摇曳,一步一履尽显摇曳生姿。 待她取下帷帽,露出那绝世容颜,竟让杜灵一时惊艳无比。 今日的她,尤其清丽,素净而不失优雅。 都城美人繁多,各色绝艳女子亦有,可唯独花祭,浓颜时妩媚不妖,淡颜时清丽绝俗,时而清冷,时而可爱,时而魅惑时而清纯,真叫人挪不开眼、惊叹不已! “国相大人万安,小女来迟,还请国相大人勿怪。”花祭微微福礼,语气十分清冷的说道。 杜灵笑了笑,伸手示意花祭落座。 这小丫头向来如此!是个小没良心的。 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有没有“七情六欲”的困扰。 “不知国相大人今日命小女来,有何吩咐?”花祭捧着手里的温茶,漫不经心的问着。 杜灵的性子她虽不甚了解,但相处下来,她大约也能摸清他的几分脾性。 这位大叔的脾气时好时坏,阴晴不定,性格古怪又是个不折不扣的促狭鬼,高兴时平易近人,甚至还有点儿二,不高兴时,又雷霆震怒,风驰电掣,她可惹不起,得恭维着。 杜灵也懒得与这小没良心的计较,只放下手中的茶盅,将桌案上的一卷兽皮递给了她。 花祭仔细一瞧,眉头微蹙,脸上的表情因情绪波动而肃然,待她阅览完毕!杜灵才道:“本相既已帮你查到了你想要的,你是否也该帮本相处理这一桩棘手之事!” “自然,国相大人吩咐便是。”花祭一面卷着手里的兽皮,一面想着杜灵会给她安排什么样的任务。 他们本就是合作关系,应当互帮互助,才能知此知彼百战不殆。 杜灵倒没有扭捏,开门见山道:“北疆地界已不容乐观,清查起来十分棘手。” “北疆镇守的骠骑大将军正是礼家幼子礼洪,此人德行有亏,已致当地百姓箪瓢屡空、颠连无告,如今北疆危难,此人却与山匪勾结,大肆敛财,鱼肉百姓。” “偏偏这时候北疆又突发瘟疫,疫症横行,已致使百姓死伤过半,……软软,这次,本相便要请你援手,救百姓于水火了。” 杜灵言辞恳切,一说到百姓困苦时,他便一脸担忧与自责,不得不说,他,的确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好丞相。 花祭心之动容,很庆幸,蜀国能有如此一位忧国忧民的国相。 “国相大人放心,小女定不会推辞。” 杜灵睁着一双桃花眼,眼里尽是担忧与温柔,他轻轻拂了拂花祭额角那一缕青丝,捂了捂她的小脑袋。 花祭只觉身子一凝,心口一滞,莫名的露出一丝紧绷之感,故而不自觉的紧紧扣着袖中的小手。 这明明是长辈关爱晚辈的举止,可偏偏这氛围中还夹杂着一丝暧昧,充满了情意。 她有那么一刻恍惚!或许是自己想多了,感觉错了,会错了意。 花祭暗自摇了摇头,赶紧甩掉一时头脑发热的念头,花祭啊花祭!你何时这般自恋了? 他是国相大人,身份尊贵,又比她足足大了一轮的叔叔辈了,他们二人之间只有同盟之谊,合作之意,不能有感情掺杂其中,也不会冲破年龄差距生出情意。 对,一定是她想多了,自己太过于自恋了。 他堂堂国相大人,又怎么可能会看上她这么一个初出茅庐的野丫头。 花祭迅速闪躲了一下,故作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温茶,定了定神。 杜灵见她总不愿与自己亲近,不肯信任自己,心中一时不悦,神色微微一动,但却又转瞬即逝,罢了!再等等吧!等她再大一些,不急在一时。 随即向花祭关怀着:“此去危险,想必温家你也不好脱身,本相替你想想法子料理了,也免得你为这些不值当的琐事烦扰。” 第90章 夜会老狐狸 花祭笑了笑,脸上洋溢着自信与狡黠:“国相大人放心,我自有办法从温家脱身。” “哦~!这么有把握?”杜灵好奇道。 花祭但笑不语,只神秘的敬了杜灵一杯茶。 杜灵不免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来,他的未婚妻向来聪慧过人,最有主意,想来也是他多于担心了。 “礼家势力庞大,仅此一案,还不足以定礼家的罪。” “是以!国相大人希望我将此事闹的更大一些?”花祭明知故问道。 杜灵笑了笑,漫不经心的来了一句:“知我者,软软也!” 花祭无语扬眉,呵!老狐狸,当我花祭是傻子吗? 你这么明目张胆的点拨,我还能不明白你心里的小九九么! 呵! “国相大人也说了,礼家势大,且礼洪又是端荣贵妃的幼弟,万般宠爱,若是他有个闪失,必然彻查到底,到时候,小女可有生路可逃?”花祭神色微凝的望着一副老谋深算的杜灵。 杜灵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笑容,放下手里的茶盅。 被人猜中心思的感觉,还真是有种做贼心虚之感,实在有趣。 “软软放心,你是本相之妻,本相自当拿命爱护,此生不渝,也不会让你受半点儿委屈,更不允许旁人伤你分毫。” 花祭闻言!又一次无语的扬了扬眉。 “国相大人的命可太值钱了,小女得好好活着,不能在年纪轻轻的时光中做了寡妇。” 花祭此话一出!杜灵手里举着的茶盅刚要送到嘴边,便顿了一下,险些被噎得“噗呲”出声! 他挑了挑眉,神色微变,随后又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来,附和道:“如此!那本相便要长命百岁,强身健体,不能让软软你蹉跎了大半生的青葱岁月。” “……?”花祭一时无语!小脸一红,这个大叔不但老奸巨猾,还老不正经。 杜灵得逞一笑,也不再打趣她,只从袖中取来一块玉坠子递给她。 “这是……?”花祭仔细瞧了瞧这玉坠子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 “此去北疆,你一定用得到,若遇难事,只管拿着它去寻平荣府的成思少公,他自会为你打点一切。” 花祭闻言!本来还对手里不起眼的玉坠子很不屑的她,一下子宝贝起来,并且小心翼翼的藏进了袖中。 这位成思少公她也有所耳闻,是杜灵的门生,也是杜灵的左膀右臂,甚至可以说是杜灵的军师,虽然此人身体不大好,看着随时都能嘎的模样,但他的确是位颇有才华的能人异士。 而且,能被杜灵派去暗查北疆动荡一案的人,绝非等闲之辈,若到时候真的遇到了什么麻烦,请他帮忙岂不方便很多,这么一个万无一失的保护伞,不用白不用对吧! 杜灵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扬了扬嘴角。 “小丫头,又发什么呆呢!”杜灵轻轻敲了敲花祭的额头:“你可要牢牢记住我同你说的话,此案闹的越大越好,越无法收场越有利于我。” 花祭回过神来,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只道:“知道啦!国相大人放心就是,难不成小女这般让你不放心么?” 这时!杜灵闻言忽然认真起来,望着她道:“自然,我担心你的安危,怕你遇到危险,更怕你涉险,小丫头,记住,万事莫要逞强,保全自己,一切有我。” 杜灵突然来的认真与叮嘱,隐隐约约中带着一丝关怀与担忧。 花祭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 他的那双迤逦的桃花眼里明显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意,目光灼灼。 不是,这个大叔在搞什么?干嘛莫名其妙的说这番话啊? 大白天的,她还以为他在向她表白呢!真是吓死人了! 虽然心里总是告诫自己,她与杜灵只是合作关系,互相利用的盟友,未来不可能有任何多余的感情,可眼前这位大叔无时无刻在给她一种别样的情愫,让她心乱如麻,烦躁不安。 她闪躲着杜灵的眸光,随意答了一句:“好,我自会小心,此事,便交由小女处理,定不会让国相大人失望。” 花祭突然来的淡漠,让她那本就清冷的气质更加如淬了一层冰霜一般,让人难以靠近,亲近不了。 杜灵有那么一刻失落,但也只是转瞬即逝,并没有因此影响心情。 “软软最是聪慧,本相自然信你不会令我失望。” “对了,你身后的那只尾巴,本相已替你料理了,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尾巴? 糟糕,自己竟然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 杜灵早已料到有人监视她,还这么迅速且麻利的为她除去后患,想来他是知道跟踪她的人是谁派来的了。 “国相大人可知这尾随之人,是受何人所派?” 杜灵笑了笑,伸出两根手指,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花祭瞬间会意,心中有了答案。 “时辰不早了,小女也该归府了,国相大人,告辞。”花祭起身,向杜灵福了福礼,模样极致清冷的退出了房门。 连回头都不带的,就像是熟悉的陌生人一般。 杜灵不由得暗自轻叹一声!“没良心的小丫头……” 站在门口的无为傻乎乎的望着若有所思的杜灵。 明明温家九姑娘已经走远了,他家主子还傻傻的目送着,也不知道是能把温家九姑娘看出花来,还是能将温家九姑娘留下来侍寝? “爷,此去,属下是否暗中跟随?”无为好不知趣的提醒杜灵。 杜灵回过神来,漫不经心的摇曳着手里的折扇,他冷眸扫了一眼毫不知趣的无为,神色猛然如那深渊冰窖,令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国相夫人若有半点儿闪失,本相定拿你是问!” “是。”无为有被杜灵的威慑力震慑到,极速应声! 他家主子向来是善用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最震慑人心的话,令人有种身临冰火两重天之感。 无为知趣的退避后,杜灵便鬼使神差的踱步至窗口,眼巴巴的望着花祭那曼妙的身姿坐进了马车之内。 只是奇怪!花祭远去的方向并非是温家。 这么晚了,她是要去哪里? 杜灵思忖片刻!似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扬起了嘴角。 看来,他的这位小娇妻并不是那任人拿捏的大家闺秀,她有她的谋划和主意,狡猾、机灵,实乃小狐狸也。 “师父,我们这要是去哪儿?”一身车夫打扮的字字问道。 “去劳家。”花祭坐在马车内,手里把玩儿着一枚翠绿玉佩,漫不经心的答复着。 字字不解的“哦!”了一声! 劳家她并不认得,所以并不清楚路线,只得逮住一个商贩问了路,才驾车轻熟的往劳家方向而去。 “师父,到了。”字字搬下一个脚凳,搀扶着花祭下了马车后,便去了劳府大门口。 门房小厮见状!赶紧上前询问:“二位娇客来府有何贵干?可有拜帖?” 花祭带着帷帽,但气质卓然,一身着装打扮的也素净,却看着贵气,想必不是普通求见之人。 而她身边儿的这位“车夫”看起来也精神抖擞,身板儿端正,模样甚是俊俏,一看便是练家子,倒不像是维诺的车夫。 门房小厮也不是傻子,见过的人贵人比别人吃过的饭都多,跟着劳家主君也颇有些见识,自然知道眼前的这位帷帽姑娘来头不小,不敢怠慢,所以对花祭但还算客气。 第91章 求见劳家主君 花祭将手里的玉佩递给“车夫”装扮的字字,字字会意,又将玉佩递给了那门房小厮。 “劳烦小哥将此信物交与劳家主君,见与不见,你家公爷自有决断。” 门房小厮小心翼翼的接过玉佩,此物贵重,他不敢马虎。 便赶紧点头哈腰的向花祭说道:“姑娘稍待,小的这就去通传。” “车夫”打扮的字字微微颔首,门房小厮便匆匆进了府,去了荣华堂回禀……。 师父,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劳家是否还念着您的恩情,今日实属无奈,只能借着您的名头,请劳家帮个小忙,还请您泉下有知,勿怪! 片刻! 劳家主君便亲自出来迎接。 瞧着花祭带着帷帽,一身着装像极了那个人……,心有震撼! 可是,那个人已经死了十多年了,怎么可能是她呢! 也不知这丫头是什么来头,又与那人是什么关系?今日突然造访,又是为了那般? 劳家主君仔细打量着花祭与那“车夫”打扮的字字。 字字见他一大把年纪,头发全白,胡须一指长,皱纹数条,一脸沧桑,不过看着精神状态还算不错,身板儿也硬朗,虽然需要杵着拐棍行动,倒也利索。 “你是……?”劳家主君疑惑的问了一句! 花祭道:“公爷可否借步说话。” 今日没带脉脉与雁鹰来,便是怕吓着他老人家,让他有所防备而闭门不见。 是以!她便让字字打扮成车夫的模样,一来可以掩人耳目,二来还不会吓着劳家主君,以免吃了闭门羹。 劳家主君见她一个姑娘家,只带了一个车夫,果然放松了警惕,没有了多少防备。 “好,姑娘请府中略坐。” 花祭扫了字字一眼,示意她留在门口等候。 字字会意,便退避了下去。 劳家向来清廉,府中一应看起来都十分的朴素,如同普通人家,并不奢华。 花祭随同劳家主君来到荣华堂内,所见更是极致的俭朴,倒不像是一个三朝元老该有的身份地位。 “姑娘请坐。”劳家主君温和的抬手示意,花祭也没有扭捏,大方的取下帷帽,真容展现。 在她落座的那一刻!奴仆也奉上了茶水。 奴仆们见之!震惊花祭的美貌之余,劳家主君也注意到了她真容。 劳家主君捧着茶盅的双手顿了顿,以为自己看错了人,随即又仔细瞧了花祭一眼。 劳家主君略惊!而后匆匆屏退了堂中的丫鬟仆子,起身便向花祭跟前踱了几步,仔细辨认道:“你,你是……,你是明锦夫人身边儿的那个女娃娃?” 花祭温和一笑:“正是,公爷,许久不见,您老身子可还硬朗?” 花祭礼貌起身向他颔首。 劳家主君闻言!脸上的温和之色更甚,他原本就打算好好报答报答当年恩公的救命之恩,可没想到,恩公英年早逝,还没有等到劳家报恩,就已然离开了人世。 为此!整个劳家耿耿于怀到至今,可巧,如今恩公的徒孙主动找来了,这不就是老天爷在给他劳家报恩的机会嘛! “好,好,老夫的身子骨好着呢!我劳家上下无一不感恩明锦夫人的大恩大德,至今不敢忘怀,想当初,明锦夫人保我劳家安然无虞,基业未损,家族兴盛,乃是无尽恩德,劳家上下无不感怀。” 花祭搀扶着激动的劳家主君落座之后,才幽幽说道:“今日来,是晚辈叨扰了,小女借着师父的光,特来求您一事,还请您不吝援手。” “哦~!你且说来听听,只要是老夫能办的到的,自然会为你不遗余力。”劳家主君认真的允诺。 花祭笑了笑:“本也不是什么棘手的事……。” ……………………。 劳家主君闻言!轻松一笑:“小事,小事,这个好办!……我劳家世代书香,区区小事不值一提,只要今后姑娘有所需要,只管来劳家知会。” “那便多谢公爷,小女感怀五内。” “小丫头,莫要客气,我儿与你师父乃是手帕交,胜似亲姊妹,便都是一家人,以后有事只管上门,不必顾及其他,从今日起,劳家便是你的家了,你在自己家里,必然是有求必应,就当是自己的家一样。” 花祭闻言!心中略有感动,早就听闻劳家重情重义,为人直爽感性,今日一见果然非虚。 “多谢公爷。” “对了,公爷,劳殇夫人可还康健?将军夫人又可安好?多年不见,也不知她们如今一切都好?” 劳家主君笑了笑,脸上露出一抹肉眼可见的慈爱:“好,都好,托你师父的福,如今都好,只是燕儿与文君镇守南疆不知何时才能归都,十多年了,自打你师父去世之后,他们夫妇便自请前往南疆镇守,唉~!”说着!劳家主君的神色瞬间哀伤凄凉起来。 他都这把年纪了,怎么可能不期盼儿孙承欢膝下,数世同堂啊! “原来如此!……不过,小女听闻,君主有意召回大将军归都与您老相聚,想必不日便会有圣旨下达。”花祭宽慰着劳家主君,生怕他忧思多虑伤了身体。 她本也是在杜灵口中偶然听了那么一耳,不是她故意偷听,实在是她耳目聪灵! 劳家主君闻言!略有激动之色。 “此话当真?小丫头,你可莫要安慰老夫。” 花祭不敢实话相告,毕竟偷听这种事可不是君子所为,哪怕她不是君子,也是闺秀,不能做出那偷偷摸摸之耻,故而想了一个说辞道:“当真,那日春日宴,偶然听闻君后娘娘提及,是以!这才敢告知公爷您。” 劳家主君思忖片刻!也的确,前几日君后娘娘确实举办了一场春日宴,可是,花祭这丫头又是因为什么身份去参加的春日宴呢? 她不过是一介乡野小丫头,既无身份又无地位,更不是世家大族中的千金贵女,又怎么会有资格前往皇宫参加春日宴?何况!又有谁会邀请她一个庶女前去参加春日宴? 劳家主君虽十分不解与怀疑,却始终不曾气恼她,责怪她。 他知道,这小丫头也是一片好心,为了宽慰他,不让他难过,所以向他扯的一个善意的谎言罢了!倒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花祭似乎也看穿了劳家主君的心思与怀疑,可她也不愿多做解释,她代替温软软认亲,借用温软软之名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以免将来东窗事发,牵连了无辜。 第92章 莫不是度家余孽复仇归来 未央宫 关雎殿 一度寻死的礼蓉再次被殿外的宫仆救下。 “滚,滚开!不要碰我!都给我滚。……为什么要救我,你们为什么救我……?” “滚,都滚,给我滚,滚啊~!”礼蓉近乎嘶吼一般呵斥着身旁的宫仆! 她的名声已毁,没脸再见任何人。 “你……你们,都巴不得看我笑话,看着我苟延残喘是吧!……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好狠心的心肠啊!滚~!都滚!滚啊!” 自打礼蓉得救后,她便夜夜梦魇,每每沉沦在那个被轮番凌辱的场景里。 那是个暗无天日的肮脏日子,如同接不完嫖客的窑姐儿,甚至还吃不饱穿不暖,日日与老鼠为伴,与臭虫为伍。 而那阴暗潮湿、狭小恶臭的臭水沟里,给她带来了无尽的身心折磨,令她生不如死。 她蜷缩着身躯,紧紧环抱着自己,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她恨,她怨,她痛,她恨极了这个世界,也更恨背后那个残害她的人。 可是,她忘了,当初,她也是这般折磨、残害度敏敏到死的,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等到宫仆将关雎殿的闹剧禀报给端荣贵妃与礼园时,礼蓉就已经在宫仆的安抚和强行灌下镇定汤药下,沉沉的睡了过去。 看着她如此狼狈且痛苦的样子,礼园那双紧紧握成拳头的手,却因愤怒而不断颤抖,甚至连指甲都已经深深嵌入了掌心,渗出丝丝血渍。 “四姐姐~!到底是谁?是谁这般胆大妄为,竟敢迫害我礼家贵女,将四姐姐折磨成这个样子?”礼园近乎咬牙切齿一般忿忿着。 端荣贵妃神色微凝,眼神里的寒芒射出一抹渗人的杀气。 “无论是谁!只要能顺利抓获残害四妹妹的真凶,本宫都要将他们剥皮抽筋,千刀万剐。” 礼园不禁哽咽在怀,半蹲在礼蓉的病榻前,抚摸着她那苍白的双颊,红着眼眶道:“四姐姐,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活着看到凶手被绳之以法……。” “圆儿,四妹妹向来坚强,她定会振作起来,你不必担忧。” 端荣贵妃拍了拍礼园那因抽泣而颤抖的肩头,继续安慰着:“圆儿放心,阿姐定会活捉凶手,为四妹妹报仇雪恨。” 良久!礼园平复些许情绪后,端荣贵妃派出去的礼家暗卫便回来了。 “娘娘万安。”暗卫忙恭恭敬敬的向端荣贵妃福礼。 一时间!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静的可怕……。 直到……!面前的这位端庄且带着凌厉杀气的端荣贵妃伸了伸手示意:“查到了吗?” 暗卫这才松了一口气!惭愧的摇了摇头,只道:“属下无能,还请娘娘责罚。” 端荣贵妃闻言!大怒,不由分说的端起桌案上的茶盅便向暗卫砸去。 “没用的东西。” 一时间!只听“嘭”的一声!那茶盅正好砸中了暗卫的额头,暗卫不敢闪躲,便硬生生的忍了下来,随着疼痛袭来的同时,一丝丝鲜血猛的涌出,涓涓滑落到衣襟。 茶盅落地,一阵脆响声“叮铛”的响起,茶盅碎了一地,茶水也随之溅湿了暗卫的衣角。 殿内的宫仆们都被吓的不轻,忙跪地齐声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端荣贵妃烦不胜烦,怒喝一声! “滚,都出去。” 宫仆们都巴不得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以免遭受无妄之灾。 是以!端荣贵妃的话刚落!宫仆们便都如那水里的鱼儿,忙向端荣贵妃匍匐福礼应是一声!一溜烟跑没了影。 “枉你也是我礼家精心培养出来的暗卫,如今连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本宫留你何用!”端荣贵妃气急。 暗卫惭愧的低下头,自知没办好差事,没脸见人。 “属下无能,还请娘娘息怒,保重凤体。” “哼!少来糊弄本宫,你们这群暗卫如此无用,留着也是个摆设,不如打死。” 暗卫低头垂眸,眼咕噜一转,似想起了什么,赶紧将功补过道:“娘娘息怒,此案棘手,不易彻查,属下虽未查到有利的线索,可也能从中揣测,这迫害四少主子的凶手,必然是朝中某位权势滔天之人,咱们礼家势力不俗,向来查无遗漏,无论什么样的大案小案不出三日便能得出结果。” “可是这一次,四少主子受害一案,却一点儿风声都没有,且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和遗漏,可见背后指使之人的势力不一般,且这些办事的人,处事果决,不拖泥带水,定不是一般人。” 端荣贵妃闻言!也觉有理。 她思来想去,怎么都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人敢与礼家结仇?谁会这么大胆子敢掳走她礼家姑娘,而且,能办成如此严密之事的人,还必须是势力庞大的朝中官宦,不然,不可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 “那……此前那批山匪呢?可有处决?”礼园这时候才想起来,当初被她派去摧毁温软软清白的那群山匪的去向。 暗卫点了点头:“那些山匪已全部抓获,也都严加审问过,山匪头子已承认抓错了人,误将四少主子当成了温家九姑娘给俘虏了,只是后来,他们发现四少主子并非温家九姑娘后,便派人将之护送回府,可半途上又遇到一伙人截杀,掳走了四少主子,而护送四少主子的山匪也都全部死于非命。” “这些山匪可有扯谎?”礼园自然是不信的。 那些个山匪可都是些地痞流氓,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恶徒。 她家的四姐姐从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贵女,鲜少露面,他们又如何能认得四姐姐,甚至还将人给放了,实在蹊跷。 暗卫回想了片刻!给予肯定的点了点头:“他们口径一致,无一不同之处。” 礼园与端荣贵妃相视一望,大约在心里都有了数。 “你可有问出那伙截杀他们的人是何人的卖命鬼?” 暗卫摇了摇头:“无人认识,更不知是谁的手下。” “那就怪了……。”端荣贵妃思忖着! 此刻!若有所思的礼园又忽然想到了什么?惊呼道:“度家……难不成是度家?难道?莫不是……阿姐,莫不是度家的余孽在暗箱操作?他们……他们来为度敏敏报仇了?” 端荣贵妃闻言!一时无语,打心底觉得礼园的担心乃无稽之谈。 她家这个妹妹,除了在抢夺人夫的时候足智多谋,其余时候就跟个智障一样。 她无奈轻叹一声!轻呵道:“糊涂,度家族落落败,余孽溃逃,在朝中已无势力,如今度家的人死的死疯的疯逃的逃,焉能有那手段和心性来为那个该死的贱蹄子报仇!” 第93章 不做那皇后也不要紧 礼园愣了愣,喃喃着:“可那又会是谁呢?……阿姐,你有没有觉得,四姐姐近日的遭遇,与当初度敏敏那贱蹄子十分相似?” 端荣贵妃闻言!心中略惊!她忽的转眸扫了一眼床榻上昏迷的礼蓉,顿觉振聋发聩。 难不成,真的是度家的余孽回来报仇了? 他们焉能有那个胆子? 跪在殿中的暗卫已经血流成河,全身被血渍浸染,大有流血过度昏昏欲睡的架势。 他撑着最后一丝意识向端荣贵妃提醒道:“娘娘,此事恐怕不易善了,无论迫害四少主子的凶手是谁?其势力必然不简单,您应速速恩求君主派遣巫师连夜彻查,尽早捉拿凶手,以免错失良机,让凶手逍遥法外。” 端荣贵妃听罢!顿时反应过来:“对,对,来人,更衣,去正殿。” 而殿外候着的宫仆赶忙近前来伺候。 好巧不巧的是,那暗卫已然失血过多昏厥了过去。 礼园向殿外候着的嬷嬷招了招手,那嬷嬷会意,赶紧叫来了护卫,将那暗卫抬了出去。 正殿外,端荣贵妃求见。 此刻望帝正与杜灵下棋博弈。 “看来,是微臣来的不巧了,一盘棋局还未有定论,便要落子撤盘了。” 望帝闻言!微微一笑,没有一丝一毫的龙威威压,反而多了几分温和。 “少贫嘴,分明是你来得太迟。” 杜灵附和一笑:“佳人来伴,微臣不敢叨扰君雅兴,微臣这就告退。”杜灵嘴上说着,人却未动,也不知道在等酒呢!还是在等菜。 望帝会心一笑,捏着棋子的手指指了指戏谑他的杜灵道: “好你个鳖灵,今日敢打趣到孤的头上来了,你且给孤记住,待你与温家九姑娘纳亲之日,孤也要打趣打趣你,到时候瞧你羞也不羞!” “悉听尊便,微臣甘之如饴。”杜灵笑答。 一番从容的附和!惹得望帝呵呵一笑:“你这个鳖灵,怎么跟那半大的小子一样,滑头,贫嘴。” 杜灵笑着起身,颔首道:“端荣贵妃这时求见,想必是有要紧之事呈秉,微臣不敢耽搁端荣贵妃的大事,这便告退。” 望帝似乎早已猜到了端荣贵妃此来的目的,不免心生不耐,轻叹一声!向杜灵摆了摆手。 杜灵会意,规矩的退避之时,在殿门口迎面便与端荣贵妃打了一个照面。 “国相大人安好啊!” “端荣贵妃。”杜灵眸色暗了暗,身姿挺拔的站在她的面前,话语间尽是淡漠与不耐,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令端荣贵妃有那么一刻的错觉,竟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就像是那丛林里的狮王,带着王者之气,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无形压迫,令人窒息。 她凝了凝神,这个时候她可不能虚,她是贵妃,乃众妃之首,望帝的宠妃,且家族势力庞大,身份尊贵着呢!按理,杜灵应该尊敬着她才对,她可没必要给一个大臣好脸色。 “国相大人倒是勤恳,日日进宫面圣,受理国政,这算下来,没有百回也有八九次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国相大人您闲得慌,陪着君王不理朝政与你终日闲情雅致呢!” “端荣贵妃说笑了,本相可没有那本事,倒是端荣贵妃你,有此能耐。” “你……。”端荣贵妃气结,却又不好在望帝的面前发作,只能忍气吞声,憋着一肚子的气。 一旁的嬷嬷见二人争锋相对,大有势如破竹之势,便赶紧上前恭敬的福礼,笑道:“娘娘,君主已等候您多时,想是一日不见娘娘,心中十分挂念,这不,君主便让老奴来请娘娘您呢!” 端荣贵妃闻言!面上一喜,得意的扫了杜灵一眼,似乎在告诉他,看吧!你杜灵区区丞相,也不敌本宫在君主心中的地位,若还不知趣得罪本宫,明日便叫你身首异处! 端荣贵妃不屑的冷冷一哼!高傲的翘着尾巴去了正殿面见。 杜灵嗤之以鼻,扬长而去。 “君圣安。”端荣贵妃就要跪地福礼,望帝便温柔的搀扶起了她。 “爱妃,不必多礼。” “君主……臣妾有冤要诉……。”端荣贵妃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见到望帝,一肚子委屈涌上心头,百般哀伤,伤心至极。 “哟~!柔儿,你这是做什么?可是礼蓉那丫头又惹出什么乱子让你为难了?”望帝赶忙询问。 端荣贵妃闻言!更加伤心起来,手里捏着的锦帕,死命的往眼角里揉,豆大的泪珠儿,瞬间滚滚落下,看着无限悲戚。 “君主,四妹妹她……,实在是冤啊!臣妾憋屈,臣妾为四妹妹鸣不平。” “如今凶手还在逍遥法外,不知何时才能将之捉拿归案,眼下这桩案子仍旧毫无线索,是以!臣妾恳请君主,下令缉拿真凶,彻查此案,以免凶手逃之夭夭,无法还我四妹妹清白。” 望帝见之心疼坏了,赶紧拉着着悲痛欲绝的端荣贵妃坐下。 而端荣贵妃泣不成声,好不哀伤,让人瞧着着实楚楚可怜。 “好了柔儿,快莫伤心了,孤瞧着你这般,心都快碎了,柔儿你放心,孤即刻下旨,命人速速彻查,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不,君主,臣妾恳请您准允巫师清查此案。”说着!端荣贵妃便悲悲戚戚的又一次跪倒在地,向他恩求着。 都说巫师向来清正廉明,最是公正,除了他,她不会信任任何一个人。 望帝思忖片刻!神色复杂的表情转瞬即逝。 他伸出一双大手,温和的将她搀扶了起来。 “好,柔儿,孤准允。” “来人,快请巫师。” 宫仆听令,上前应是一声!便匆匆传旨而去。 端荣贵妃依旧哭哭啼啼,哽咽的靠在望帝怀中呜咽。 望帝轻轻顺了顺端荣贵妃那因泣声而颤抖的背脊。 安抚着:“好了柔儿,孤知道你们礼家姊妹情深,自不愿看到礼蓉那丫头遭罪,此番劫难,她也受了不少委屈,你心疼妹妹们,孤自然知晓,好了,莫哭了,柔儿一哭,孤的心都乱了,柔儿放心,孤一定会严惩真凶,为礼蓉那丫头讨回公道。” “柔儿你自来身子娇弱,可莫要哭坏了身子,让孤心疼。” 端荣贵妃享受着望帝的宠溺与安慰,心中无限甜蜜,自己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万千宠爱于一身。 她忽然发现,不坐那皇后之位也不要紧,只要望帝的心,一直攥在自己手里,荣宠不衰,就算自己不是那皇后,也胜于皇后了。 第94章 二房的野心 温家北苑,二房的人正收拾着行李,温菀菀哭哭啼啼,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她原本想嫁的人是杜灵啊!将来是要做国相夫人的,可天不遂人愿,怎么就把自己推入靖王府了呢! 靖王生性风流,拈花惹草,可是百花齐放中的娇客,嫁给她,无疑是将自己葬送在火坑中。 “阿母,我不要嫁,不要嫁给靖王。”呜呜呜呜!温菀菀嘤嘤哭诉着。 花似锦抱着她,老泪纵横。 一旁的温仁悌也只能唉声叹息! 自古以来,蜀国一直都奉行着禅让制度,几千年来亦是如此! 有贤能者居之,无能者弃之,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 纵使现在的端荣贵妃再得宠,地位再高,礼家势力再大,以靖王的品行,和毫无政绩的事实来看,靖王与将来的帝位无缘。 但相比于杜灵,如今已官至丞相,深受望帝信任与重用,甚至政绩颇丰,深得民心,拥戴者不计其数,也是帝位传承呼声最高者。 说不定哪一日,望帝心血来潮便将帝位禅让给杜灵,让他成为这整个蜀国的王。 他多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嫁入国相府,是以!他才会对自己妻女所做的一切谋划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能顺利嫁给杜灵。 可谁成想,自己的傻女儿却因小失大,还将自己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但事已至此!再没有了转圜的余地,眼下唯一能做的,便是另谋出路。 “好了好了,事已至此!菀儿,你也要有所打算才好,如今你与靖王之事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但礼家势力还在,端荣贵妃盛宠不衰,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以为父看,做靖王妃也没什么不好,只要你恪尽职守,贤良方正,受靖王宠爱,讨得端荣贵妃欢心,想必礼家也不会亏待你。” “再则!以礼家的实力,靖王还有翻身的余地,再争帝位也不是不可能,说不定将来帝位在手,你还能争个君后之位,凤倾天下呢!” 温仁悌耐心的劝解着温菀菀,希望她能接受事实,另谋出路,再为自己的未来争一争。 温菀菀闻言!非但没有因为父亲的劝解而释怀,反而哭的更伤心了。 花似锦心疼自己的女儿,死死抱着温菀菀,跟着一同抹泪。 “公爷,那位的秉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可是万花丛中的娇客,今日宠了这个,明日便忘了那个,房里的通房都不计其数,更何况还有他在外边养的那些个外室了,我们菀儿何其命苦啊!要与那些个贱蹄子共侍一夫。” 温仁悌闻言轻叹一声!神色微凝,说道:“事已至此!咱们只能顺应天命,再无挽回的余地了。” “那……那我们再去求求叔父,他一定会帮我们的,他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女儿踏进火坑的。”温菀菀异想天开的哽咽着。 温仁悌闻言冷冷一哼!呵斥道:“糊涂,你当圣旨是什么?岂能是你说退就退的?抗旨不遵乃欺君之罪,足以让整个温家九族覆灭,你有几个脑袋可以掉啊!” “可是,可是此事都是因温软软而起,是温芹芹害我,她们害我落到这般田地,令靖王被贬,罢黜太子之位,端荣贵妃与靖王,定会将此事怪罪到女儿头上,女儿嫁过去,焉能有命活啊!” 说到此处!温菀菀再次痛哭流涕起来,想想将来自己的日子不会好过,便更是悲戚哀伤,还不如一死了之呢! 夫妻二人无奈叹息!心中百般滋味,无能哀叹着! 落寞而担忧的花似锦,心里正想着那日所发生的种种,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她们的计划明明天衣无缝,令温软软失洁,让她名声尽毁,好顺利让杜灵与温软软取消婚约。 待到杜灵摒弃温软软之后,他们二房便可趁机与杜灵议亲,顺利将温菀菀嫁过去。 可偏偏事与愿违,好似温软软那丫头知道了她们的计划一般,竟然能巧合的躲过她们的谋划,还害得她的女儿落入深渊,毁尽一生。 不,不对,哪里不对,一定是温软软,一定是她,是她害了她的宝贝女儿,是她机关算尽毁了温菀菀的富贵荣华。 这口气她咽不下去,她一定要找温软软讨回公道,让温软软付出代价,她要让她与自己的宝贝女儿一同承受那堕入深渊之苦。 她不能让温软软就这么快活的嫁入国相府,她要她与自己的女儿同样痛苦一生,为温菀菀赎罪。 “温软软,小贱蹄子,你害我菀儿,我要你付出代价……。”花似锦咬牙切齿的拍案而起,忿忿喝骂一句。 而这时,门口的奴仆却忽然来报:“公爷,行装已收拾妥当,只是芳姨娘那边儿……,说要见见您再……,不然,便不肯走。” 花似锦闻言!勃然大怒:“小贱蹄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敢耍那狐媚子的小性子,若是不想走,便发卖了出去,何必留着这蠢货闹腾。”还不等温仁悌发话呢!花似锦便怒火冲天的向着门外的奴仆呵斥了一声! 奴仆闻言!完全不敢动,她可不敢做主子的主,便只低头垂眸的杵着,小心翼翼的偷偷观察着两位主子的脸色。 此刻温仁悌也是为难,老脸都没处搁。 他就这么一个小妾,那年小妾还怀着身孕呢!就被花似锦灌了一碗红花汤,险象环生的生下一女后,便终生不得有孕了。 花似锦越是对那芳姨娘咄咄相逼,他便越是疼爱她们母女,是以!一听芳姨娘在院里闹腾,他便急不可耐的想要往她院里冲。 “好了好了,夫人莫气,我去瞧瞧,若收拾规整了,我们也好即刻启程。”说着,不容花似锦气呼呼的制止,便一溜烟的跑没了影。 花似锦气的脸红脖子粗,心中那叫一个愤恨。 看吧!这就是男人三妻四妾的代价,多少女人分享一个男人,闹的后宅不得安宁,连子女都要跟着遭报应。 “阿母,您瞧瞧,就阿父那院子里的一个妾室便能将府中闹的人仰马翻,何况还是靖王府的后宅内院呢!也不知将来,女儿在靖王府又会落得怎样一个结果,女儿的命好苦啊!”呜呜呜呜,温菀菀越想越害怕,哭诉着,好不委屈。 花似锦看着自己女儿这般哀戚,心都碎了。 她抱着温菀菀哭了一会儿,便咬牙切齿的忿忿道:“温软软,小贱人,本夫人定饶不了你,若不是你,我的菀儿焉能承受如此委屈,叫人置喙。” “小娼妇,你且给我等着,本夫人今日,非拉着你一起下地狱不可。” 花似锦眸光阴鸷,带着杀气赤口毒舌的愤恨着,眼里满是凶光,杀气肆虐。 “夫人,外面那小厮回来了,正侯着呢!”一奴仆小心翼翼的跑来回禀。 “叫他进来。” “是。” 第95章 你养的好女儿,竟然与外男苟且 “什么?你当真?”花似锦整个一震惊住。 “小的亲眼所见,九姑娘乔装打扮,还让身边儿的丫头扮成了车夫,眼下出府已有两个时辰,至今未归。”那小厮如实回禀着。 花似锦惊诧的一屁股坐在了红木椅上,眼咕噜斗转,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心中打起了鬼主意。 一旁的温菀菀听罢!默默的拭去眼角泪珠后,才道:“莫不是出去私会外男了?” 温菀菀随口一句,令花似锦瞬间醍醐灌顶。 是了!除了私会外男,她还能偷偷干什么去? 她就说,以温软软的秉性,就不是个本分人,得陇望蜀,吃着碗里望着锅里,她果然与凝苍华那娼妇一样,是个狐媚子。 “想来应该是了,这丫头如此淫荡,枉为温家贵女,竟做出此等不耻龌龊之事,实在该死。”花似锦潦草的给花祭定了罪,妄图以此机会玷污花祭的名节,让她名声尽毁,陪同她的女儿一起受尽指摘与唾弃。 温菀菀一脸的愤愤不平,甚至对花祭的不耻行为而嗤之以鼻。 杜灵是多么完美的男人啊!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良人,可谓是挤破脑袋都想嫁的人。 可偏偏让温软软那个小贱人占尽先机,即将嫁入国相府,令多少姑娘艳羡。 但她非但不珍惜,还敢做出如此淫贱之事,勾引外男,与外男苟合,给杜灵戴绿帽子。 实在可气,温软软,你个小贱人,无耻。 哼!“如此!我倒要去潇湘阁问问,她凝苍华养的好女儿,不但给温家蒙羞,还敢与外男私会。”花似锦皮笑肉不笑的冷冷说道! 两手叉腰,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随即扭捏着她那水蛇腰去了潇湘阁……。 “夫人,二房的人来了。”阿娇一脸担忧的走进卧房向凝苍华禀报。 “花似锦?这时候她来做什么?”凝苍华闻言!忽然涌上一抹不好的预感。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再则,二房的人本就不让人不省心,不是什么善茬,加之近日因为分府别住的事闹得温家鸡飞狗跳,这会儿来,怕不是向潇湘阁撒气泄愤的吧! 没法,来都来了,再怎么样也得去迎接啊! 阿娇搀扶着凝苍华去了客厅迎客,身边儿还跟着雁鹰与脉脉。 虽然温家的人对于雁鹰那诡异的模样见怪不怪了,可乍眼一看,还是能将人给吓得魂飞魄散。 尤其是他那浓妆艳抹,诡异中透着一股子滑稽,看久了也着实令人捧腹。 “二夫人怎么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请勿怪。”凝苍华规矩的向花似锦微微欠礼。 她虽身份低贱,拿不出手,可奈何人家生了一个好女儿,如今是堂堂一国丞相的未婚妻,见了温家几位夫人,也不必屈膝而过于卑微。 花似锦不屑冷笑:“本夫人今日来,是特意想见一见九姑娘。” 温菀菀搀扶着花似锦落座后,也跟着坐在了身侧。 阿娇命人奉上茶水,与雁鹰站在凝苍华身后,互相递了一个眼神给脉脉,脉脉偷偷退避,离府寻找花祭去了。 “叫九姑娘出来吧!”花似锦轻轻抿了一口茶,淡淡道。 凝苍华笑了笑,不卑不亢的附和着:“软儿贪睡,都这会儿了哪里能叫的醒她呢!只是不知,二夫人今日寻软儿有何吩咐?” 花似锦不免冷嗤!这凝苍华也忒不老实了,都到这节骨眼儿了,却还在给温软软打掩护。 花似锦冷冷一哼!气势凌人的将茶盅往桌案上一掷,道:“怎么?你瞧着本夫人好糊弄是吗!” 凝苍华见状!故意露出一副懵懂而愚钝的模样来:“二夫人这是何意啊?” 花似锦瞧着她还在装糊涂,企图蒙混过关,心中好气,冷笑道:“你养的好女儿,竟然敢私会外男,做出那苟且之事,有辱温家门楣,将温家脸面置于何地?” 面对花似锦的质问,凝苍华丝毫不慌,笑道:“哟!原来二夫人巴巴的跑来,是想平白无故的给我家软儿定罪。” “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二夫人想是要分府别住,心中有气,却又不敢向朝露夫人和公爷撒气,便来我潇湘阁泄愤,哼~!二夫人可真是好德行好教养啊!” “你……,贱人,你胆敢诋毁本夫人。”花似锦气结。 一旁的温菀菀见状!气结!不服气的向着凝苍华呵斥一声!:“身为妾室,教养不好儿女,又约束不了院里人的德行,令一个大家闺秀斗胆出府与外男苟且,还敢攀污我阿母,指摘二房主母,果然是好教养。” “菀姑娘慎言!你是大家闺秀,怎可口出狂言,有辱身份。”阿娇肃然冷嗤道。 “放肆,主子说话,焉有你这个做奴仆能插嘴的份,来人,掌嘴。”花似锦眼神犀利的望着不卑不亢的阿娇,厉呵一声! 命令一下,温菀菀身旁的嬷嬷得意一笑,就要上前给阿娇一些教训之时,凝苍华却忽然站了起来:“谁敢。” “尔等莫要忘了,这位阿娇嬷嬷可是软儿身边儿用惯了的老人儿了,也就是未来国相夫人的人,谁敢动?可是想打国相大人的脸面?” 那嬷嬷闻言!果然忌惮的一动不敢动。 她小心翼翼的扫了花似锦一眼,退了两步,杵在一旁。 哼!“……这不是还没有嫁入国相府嘛!终究还是我温家的奴仆,来人,给我掌嘴。” 花似锦此话一出!那嬷嬷便什么都不怕了,冲上前去就要教训阿娇。 幸而此时雁鹰闪的快,两步跨到阿娇的面前,神色阴鸷且带着震慑性的压迫感盯着那嬷嬷。 那扬起来的手还没有落下!便停在了半空,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整个人都被雁鹰那鬼魅的气势给压迫的一动不敢动。 “潇湘阁,还轮不到你一个二房的人来置喙,也轮不到你个老东西来教训潇湘阁的人,记住,温家至始至终都是公爷与朝露夫人做主的,还由不得即将分府别住的二房来管闲事。”雁鹰那阴戾的眸光,死死瞪着那吓得瑟瑟发抖的嬷嬷说道,可那话,明显是说给花似锦与温菀菀听的。 “你……,好你个贱仆,想反天啊!竟敢违逆主子的训诫,无规无矩,来人!拖出去杖毙。”温菀菀气道。 开玩笑,她可是未来的靖王妃,论地位,她可比花祭的国相夫人还要来的更尊贵一些,若要拿地位身份来耀武扬威,她也可以。 “菀姑娘,你乃靖王妃,即将嫁入靖王府,就更不应该咄咄逼人了。”凝苍华有些不耐的提醒道。 温菀菀听罢!气结!:“我何时咄咄逼人了?难道不是事实吗?你养的好女儿在外偷人,本就该杖毙,以免侮辱了我温家门楣,今日我阿母前来管教管教,有何不可!”温菀菀铁了心要将偷汉子的龌龊行为扣在花祭的头上,一脸的阴狠。 “菀姑娘慎言!你不要过分了……。” “呵!你们包庇温软软与外男苟且,做出那等龌龊之事,乃是同罪……。” “哦~!那菀姐姐可有证据~?” 话落!客厅耳房内,便走来一位娉娉婷婷且带着慵懒且随性的娇俏丽少女……。 第96章 怼不过,就打人 而那款款而来的娉婷少女,便是花祭。 只见她身着一袭单薄的淡粉色衣裙,披着赤金绣花的纯白色披风,发髻简单清雅,单束着一支绿玉发簪,模样甚是清丽绝俗,慵懒娴雅,给人一种酒醉微醺的魅惑,实在美不胜收,妙不可言。 二房母女见之也不得不承认,温软软的容貌、气质,的确倾国倾城,足以令人心生爱慕,费尽心思争抢,恨不得一亲芳泽。 在回来的路上,花祭好不容易甩掉了身后的几只尾巴,本打算给素未谋面的舅舅与姑母一家添置一些文房四宝以及首饰时,却又遇上了来寻她的脉脉。 归府的途中,脉脉已经将潇湘阁发生的所有事都一一告诉了花祭。 因此!她便先留了后手,吩咐了字字几句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回了温府。 幸而她回来的及时,不然,她的母亲必然顶不住花似锦与温菀菀的强势威逼。 母女两个见了花祭好端端的站在她们的面前,竟都有些不可置信和哑然。 而且!见她那慵懒而微醺的模样,似乎的确是刚睡醒的样子,没有任何出过门,私会过外男的迹象。 可是,她偷偷摸摸出府之事并没有假啊!他家小厮都亲眼看见了,而且,也没有奴仆来提醒她们温软软已经回府了呀! “温软软,你怎么回来了?”温菀菀惊诧的一时大脑泵机,乱了方寸,张口便是无脑的一句。 一旁的花似锦拦都拦不住,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脱口而出。 花祭闻言!不由得冷嗤,真是好笑:“菀姐姐这是什么话?这里是我家,我不在此处?又会在何处?” 此刻脑袋嗡嗡的温菀菀终于发现了自己说错的话,硬着头皮赶紧找补道:“你少装蒜,方才府中的丫头明明瞧见你偷偷摸摸的出了府,耽搁两个时辰未归,若不是与外男私会,那又是因为什么?” “菀姐姐你没病吧?”花祭指了指温菀菀的额头,又指了指自己的小脑袋,发出疑问和毫无情感的关怀,似在嘲讽。 你是出门没带脑子吗?蠢的一笔。 “既然府中的丫头都知道我出了府,那我又怎么能算是偷偷摸摸呢?再则,我怎么就出府两个时辰了?菀姐姐这般关心我,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那是不是证明!菀姐姐派了不少人暗中保护我啊?所以菀姐姐对我的一举一动才知道的这么清楚?” “你……你胡说什么呢!”温菀菀心虚的气道。 花似锦无奈暗自扶额! 自己的女儿太过于急切求成,二人才过两招,便被花祭给牵着鼻子走了。 “哦~?那为何菀姐姐会以为我出府了两个时辰都不曾归府?” “府中的丫头都看见了。”温菀菀气急道。 “可我今日不曾出府,你们院子里的丫头又是如何看到我出府了?菀姐姐何不叫人来对峙对峙,莫要平白无故的构陷,我可不愿白白的被菀姐姐你毁了清誉。” “你……。”温菀菀气的咬牙切齿!却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乱糟糟的。 若是她真的找人来对峙了,岂不是承认了她们二房派人偷摸跟踪、监视温软软的行为了!此等作为是令人不耻的。 可是若不找人对质的话,就又成了她不睦姊妹,刻意诬赖、构陷自己妹妹了嘛! 污蔑家中姊妹,也是令人不耻和唾弃的行为,反正左右都是她的不是。 糟糕,怎么办?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温菀菀此刻早已没有了主意,赶紧向自己的母亲发出求助的暗示,寻求援助。 花似锦微微向她颔首示意,温菀菀顿时明白过来,一下子来了精神。 随即颐指气使的转移话题道:“温软软,你莫要油嘴滑舌,前几日在春日宴上,若不是你陷害于我,令我在所有人面前丢尽颜面,导致靖王殿下被罢黜,芹妹妹与我结怨,我又怎么可能阴差阳错的与靖王结亲。” 花祭听着温菀菀倒打一耙的话!简直是无语至极!她这弯儿拐的可真圆润!眨眼间便将话头甩到了千里之外。 连同阿娇等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被她气的有些想笑,说出的话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明明是她害人在先反被误伤,却将一切罪行都扣在了别人的头上,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 字字与脉脉都要被她的不要脸给气笑了。 “菀姐姐,你这又是什么话?你不能将你自己所犯下的所有过错都一股脑的往我身上泼吧!这世间哪有你这般当姐姐的,尽想着让妹妹为你顶罪。” “你……你无耻,明明就是你,是你害我的,现在却又不承认了,你这小贱蹄子好巧的一张嘴,到底是谁教唆你如此卑鄙、龌龊的。”温菀菀气急败坏的近乎落泪! 花祭无奈一笑,明明受害者是她,她只不过是为了自保才出手反击,可怎的就成了她刻意害人了!甚至还被真凶指着鼻子颐指气使的诬告。 “菀姐姐,你诬赖人也要有证据,总不能依你心情胡乱构陷吧!” “我……我怎么就没有证据了,我身边儿的惢心、惢银就能证明。” “够了,菀姑娘,你太过分了,你平日里总拿姐姐的架子欺负我家软儿也就罢了!如今竟敢公然随意拿个由头就来我潇湘阁攀污我家软儿,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如此构陷自家姊妹?”凝苍华被闹的心里烦不胜烦,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 这是她第一次这般气势凌人,毫不犹豫的维护花祭。 以前的她,可从来都是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性子,是以!她今日的表现,才会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撼!众人有些讶异住,愣了片刻。 “你也是即将嫁入靖王府的贵女,将来也是做靖王妃的千金小姐,身份尊贵,又何须这般自毁身份,令人齿冷。” “你……。”温菀菀早已气的语无伦次,第一次被一个妾室这般怒骂,想想都丢人,她怎么能不气,怎么能忍下这口气。 可正等她要为自己辩驳时,花似锦便上去就给了凝苍华一巴掌。 那一巴掌的力气之大,直将凝苍华打了一个趔趄。 “放肆东西,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竟敢对本夫人的千金如此疾言厉色的呵斥。” 花祭见状!迅速搀扶着凝苍华,脸色由担忧之色瞬间变得阴鸷,富有杀气的睨了花似锦一眼。 尤其是在她看到凝苍华那右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五根手指印深深的映入眼帘时。 “阿母……。” 她本来就不是任人欺辱的性子,若是气急,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要将委屈奉还回去。 可是,就在她即将动手反击之时,凝苍华却拉住了她那紧紧握成拳头的手,安抚的摇了摇头,随即暗中示意着她。 花祭会意,转头望向了花似锦与温菀菀母女身后的方向。 第97章 自己挖坑往坑里跳 “那二夫人又是什么意思?在老夫的院子里教训老夫的人,二夫人是当老夫死了么?” 众人闻言!迅速向门口望去。 见是温仁守与若朝露气势汹汹而来,一众奴仆赶紧福礼问安。 二房母女两个见状!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退了两步,赶紧给温仁守让出一条道来。 “小叔怎么来了?” “适才不知小叔前来,还望勿怪!” 花似锦说罢!又与若朝露互相递了一个眼神,暗中示意了她一个目标。 花似锦抬眸望去,正好对上了一副傲娇神色的字字。 她向花似锦挑衅的抬了抬眉,好似在向她挑衅一般!:怎么样!就是本姑娘报的信,你能奈我何? 花似锦气得面部扭曲,暗暗记下了这笔仇。 “小叔父,小叔母安好。”温菀菀赶紧规矩的上前向温仁守与若朝露福礼。 而花祭与凝苍华也规矩的跟着向二人微微欠礼。 “父亲,夫人安好!” “公爷,朝露夫人安,妾身愚钝,处事欠妥,惊扰了公爷与夫人,还望公爷夫人责罚……。”凝苍华故意委屈的捧着左边儿红肿的脸颊,微微侧了侧头,好让温仁守看见。 她那本就毁了容的面颊,在那红肿的巴掌印衬下,就更显恐怖与丑陋,让人不由心惊! 花似锦这一巴掌打的也忒重了一些,连若朝露都有些不忍。 再瞧瞧花似锦那还有些微微阵痛而颤抖的手,就能猜出那一巴掌是有多重。 “哟~!可怜见的,妹妹怎么就被打成这个样子了呢!”若朝露颇有一副贤良淑德的意味,望着凝苍华那丑陋的脸颊打量着。 温仁守心中不悦。 纵使凝苍华再不受重视,那也是他温仁守的妾室,哪怕是他厌弃妾室,也不能容许外人这般糟践他的人吧! 此刻看着凝苍华与花祭两个如此委屈、可怜的模样,就越是气闷。 二房今日的行为,明摆着就是不把他这个做主君的看在眼里嘛!也不看看他们是仰仗着谁的势才爬到这个位置,让他们一群吸血鬼衣食无忧富贵无极的。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他们这是在打他的脸面啊! “不知道老夫的人是怎么得罪了二夫人?竟颐指气使的跑到老夫院里来喊打喊杀。”温仁守神色阴沉,表情肃然,整个人都充满了阴鸷的戾气。 花似锦有些忌惮和心虚,但依旧没有悔过的作罢之心,反而还梗着脖子为自己辩驳,一副替人分忧的操心模样道:“我这不也是为了替小叔你着想嘛!都是为了温家好。” “今日九姑娘偷偷出府两个时辰未归,外面传的沸沸扬扬,说是九姑娘私会外男与人苟且,我也是吓着了,便来问问,以免九姑娘被人撺掇了,导致行差踏错害了自己,毁了温家。” 温仁守闻言!自然是不信的。 温软软虽与他不亲,性子冷淡,他又不喜这个被他丢弃了十余年的女儿,甚至怎么看怎么膈应,可再怎么样,她也是他的女儿,不可能是那种道德败坏的姑娘。 他望着花祭,眼神里的犀利好似一把尖刀,带着一丝威严。 那眸光,似在质问又似在告诫她,让赶紧为自己辩驳。 一旁的若朝露闻言!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看戏的模样,她与闾勿嬷嬷相视一望,主仆二人暗自嘲讽一笑。 看吧!就算她不出手对付潇湘阁的一窝狐媚子,也有人迫不及待的帮她料理。 堂中的花祭倒是从容不迫,没有半点儿心虚与维诺,反而还如平常的态度一般,冷若冰霜又傲娇。 温菀菀就纳了闷了,她一个庶女且出身的乡野小丫头,到底在清高什么?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有多低贱吗? “父亲,此事实属污蔑,今日女儿一日都未曾出府,府中所有奴仆丫头都可为女儿作证。” “女儿也不知道为何?二婶婶会平白无故的攀污女儿,想毁女儿清白,也不知道目的何为?” 花祭一语中的,直指花似锦对分府别住之事怀恨在心,所以才来潇湘阁撒气。 在场除了温菀菀听不懂花祭的言外之意以外,那常年在后宅摸爬滚打的花似锦又怎么会听不明白。 她倒也冷静,并没有被花祭激将。 只道:“九姑娘,府中可是有人亲眼看见你简装打扮,与你身后的那丫头偷偷摸摸出了府私会外男,你可莫要无谓狡辩。” “是吗!方才我也说了,二婶婶若此言属实,大可叫人来对峙,但菀姐姐执意不让,也不知为何?”花祭暗自冷笑。 来吧!都下水吧!所有人都来浑水里搅一搅才有趣呢! “你……我,我不让人证来指认,还不是怕你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菀姐姐,你怎么会有这般恶毒的心思?说出这般残忍的话。”花祭故作震惊与诧异的模样望着温菀菀。 花似锦暗自无奈扶额,她怎么就生了温菀菀这么个蠢丫头来!女儿啊!你可闭嘴吧! 你不能为为母我助力也就罢了!怎么还总是被人牵着鼻子走呢! 若朝露暗自冷嗤,二房的人,就是蠢笨,不如三房的城府、有谋算。 “菀姐姐,我一个闺阁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又是父亲的女儿,大家闺秀,可做不出这种残忍且无稽之谈之事,你莫要随口胡诌构陷我。”花祭故作委屈又无奈的模样,开始拖温仁守下水。 而温仁守也果然受激,心中不悦,一拍桌案,呵道:“菀丫头,你好好说话,不可随意攀蔑家中姊妹,你言行无状有失身份,还敢当着老夫的面随意攀咬,你将温家置于何地?将姊妹亲情放在何处?” 温菀菀一时被温仁守的威严怒喝所吓到,赶忙往花似锦的身后躲去,弱弱的扫了自己母亲一眼,似在求救,又似在诉委屈。 唉~!她还说她的女儿聪慧,目光长远,会为自己的前程谋划,是个做皇后的料。 可没有想到,这丫头聪慧过人,但定力不及,没有威严与胆魄。 “小叔,菀儿心系姊妹之情,适才心急说错了话,但她维护妹妹之心是真的,是以!今日才来劝诫九姑娘莫要行差踏错。” “九丫头有没有做错,如今只凭二夫人你一张嘴,却并无实质证据,又无人亲眼所见,你怎能平白无故污蔑老夫的千金贵女,这世间哪有你这般做婶婶的。” 花似锦欲言又止!却又欲在争辩,怎奈花祭却突然咳嗽了几声!抢先开口道:“还请阿父为女儿做主,女儿不能平白无故的被人污蔑了,女儿前日偶感风寒,今日尚且还在病中,便被婶婶拉来对峙,不顾女儿死活,女儿可谓冤枉至极。” 花祭话落!温仁守果然反应过来,这才发现花祭衣衫单薄,模样憔悴,脸色惨白,活脱脱一个病体孱弱的小娃娃一般,让人心疼不已。 花似锦与温菀菀见状!大呼不妙。 遭了。 她们中计了!这下又该掉进温软软为她们挖的坑里了。 第98章 母女两个狼狈而逃 明明在方才这丫头就还精神饱满、活力充沛呢!怎么一转眼就这般病重孱弱了?好似下一秒就能噶了。 “哦~?九丫头,你病了?”若朝露假装关怀的向花祭说道,起身便向外面的奴仆吩咐着:“来人,快请儒医。” 她可不信花祭的鬼话,这丫头肯定是装的,不然,以花似锦那蠢货的智商!不可能这般笃定,来潇湘阁闹,还言之凿凿。 既然病了,那就请大夫来瞧瞧,是不是装的,一看便知。 可她们不知道的是,花祭乃是尚京城出了名的神医圣手啊!在老家乡下可是被百姓们尊称“女神医”的存在。 不但医术精湛,下毒也是一绝,给自己下一点儿能让身体生病的毒,也不在话下。 花似锦在一旁暗自冷笑,等着若朝露揭穿她的小把戏,看她的笑话呢! 以她方才所见,花祭根本没病,精神好的很呢!可见,她是装的。 凝苍华知道花祭的医术精湛,所以并不担心,也十分从容。 瞧着她们母女二人如此淡定,若朝露开始犯起了嘀咕。 难道,真是二房的人因为分府别住的事而怀恨在心,所以才闹这么一出? 若朝露望向花似锦,凌厉的眼神似在质问,她想让花似锦给她一个切确的答案。 花似锦见状!也确实给了她一个安心的肯定。 这时,安静的客厅上,不断响起花祭那一阵阵虚弱的咳嗽声! “你这丫头,平日里也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如今着了风寒也不叫儒医来瞧瞧,若你有个好歹,温家该如何向国相大人交代,但凡你能遣人来告知为父一声!哪怕是疾医,为父也是能给你请来。”温仁守假模假样的关怀着花祭,一副慈父的模样。 花祭忍耐着强烈的咳嗽感,示弱的福礼道:“父亲,女儿前些日子是请了儒医来看过的,也吃了药,想是病的太严重,一时无法好全罢了!加之父亲您近几日因为一些琐事而担忧,所以便默默承受了!不敢宣扬。” 花祭的话句句在理,不失为懂事的好孩子,又说的恰到好处,令温仁守挑不出一点儿错来。 温仁守满意的点了点头,心有欣慰。 “你这孩子,也忒懂事了一些,倒叫人心疼。”若朝露的表现欲极强,生怕自己的慈母贤妻人设崩塌。 “多谢父亲母亲关怀,女儿如今已然好了很多,让父亲如此操心,是女儿之过。”花祭轻咳几声!柔弱而委屈着。 “好了,既病着,便赶紧坐下来歇歇。”若朝露立时发话。 字字便搀扶着花祭落了座。 “多谢父亲母亲体谅。”花祭装的懂事乖巧,柔顺温和。 温菀菀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不屑冷嗤。 花似锦一脸的鄙夷,没想到这丫头这么会装,还会来事,实在可气,若是自己的女儿也有她一半的道行,也不至于被花祭拿捏的团团转转了。 此刻各怀心思的众人,却在大夫到来时,恢复了常态。 花祭躺在床榻之上,床帷轻放,只伸出一只纤纤玉手,直到字字取来一方锦帕轻轻搭在花祭的手腕上,大夫才敢把脉问诊。 花似锦与温菀菀心虚的手里发汗,带着些许紧张之感等着大夫问诊后的结果。 而若朝露却淡定如常的坐在温仁守身侧伺候着。 直到半刻钟过去,大夫问诊完,众人才又围了过来。 温仁守问道:“如何?病的可重?” 大夫闻言!一面拿出笔墨一面严谨的说道:“少主子这风寒来的有些迅猛,确实严重,不过公爷放心,民为少主子开一副方子,按时服用,三日便可痊愈。” 众人闻言!心思各异,尤其是花似锦,她面露难色,不可置信的向那大夫再三询问。 但答案均是一样,花祭真的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此刻温仁守看花似锦的眼神立时一变,带着一丝不可理喻和薄怒。 她的女儿再不好,也不能任人这般欺辱、污蔑吧! 他忍耐着内心翻滚的怒气,向那大夫道:“那便劳烦儒医了,不拘什么药材,儒医尽管开,只要能让老夫的女儿赶快好起来,再名贵的药材,温家也出得起银钱。” “公爷放心,少主子这风寒虽重,倒也好治,民自当为少主子开一副好方子,绝不耽误少主子的病情。” “哦!那便劳烦了。” “公爷可气。”说罢! 仆子便请大夫去了耳房开方。 花祭再次忍不住的咳嗽几声,阿娇与脉脉赶紧上前伺候,为其拍痰。 “父亲,今日之事,还请父亲暂替女儿料理,女儿实在病的难受,没有精神再听婶婶的教诲了。” 温仁守闻言!冷冷扫了一旁哑口无言的花似锦,转头又温和的安抚花祭道:“好孩子,你且歇着,余下的事,便交由为父吧!” “嗯~!多谢父亲。”说着,便要起身福礼。 温仁守摆了摆手:“好好躺着吧!” 撂下一句话,便冷冷扫视着花似锦,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花似锦顿觉没脸。 事实摆在眼前,她能说什么?还能说什么?似乎都已经无可辩驳了。 温软软生病是真,足以说明她的确没有出过府。 来到客厅,凝苍华顶着那红肿的面颊,委屈的抹着眼泪,可怜巴巴的向温仁守福礼。 瞧她这副装可怜扮委屈的模样,若朝露与花似锦见之嗤之以鼻,鄙夷的望着她装模作样。 贱妾就是贱妾,母女两个都是一样的狐媚娼妇,这种矫揉造作的博同情,简直信手拈来。 正所谓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她们不也是一贯用这种手段拿捏主君的么!那她也有样学样,现学现卖。 温仁守瞧她这般,升起了一抹怜悯之心。 “好了,莫要哭了,此事老夫定会为你们做主就是。” “是,婢妾恩谢公爷公正。” 花似锦不满的白了凝苍华一眼,此刻想要为自己今日的鲁莽辩驳时,却又迎上了温仁守那不怒自威的神色,骇人的紧。 “二夫人,方才你也瞧见了,九丫头确实病重,也病得不轻,几乎卧床不起,这样的身子,又如何偷偷摸摸出去私会外男?你这般攀污老夫的妻儿,又是何目的?” “不可能,她是装的,一定是装的,小叔父,你可莫要被九妹妹骗了。”温菀菀不甘心的急道,说话不经过大脑,反倒让人认为她在无理取闹,嫉妒妹妹。 “够了!菀丫头,你倒是说说看,软儿为何装病欺骗老夫?又因什么样的原因致使她拿自己的身体来作贱?”温仁守不耐冷呵! 这几日他实在是被他们几房的人弄的头大,已经烦不胜烦,见了都想逃,甚至都恨不得立马将这几门亲戚撵出去,不认也罢! 温菀菀哑口无言!一时说不 上一个所以然来。 花似锦悄悄拉了拉温菀菀的衣袖,示意她莫要冲动,以免乱了分寸落人口舌。 随即笑道:“哎哟!小叔误会,误会一场,想是仆子们看错了,认错了人,我这便回去罚她们,不许她们再乱嚼舌根,既然九姑娘病着,我们便不好打扰了。” 若朝露附和的笑着:“二嫂嫂慢走。” “嗯~!好,朝露夫人不必相送。”花似锦拉着温菀菀赶忙开溜。 凝苍华暗自无奈冷嗤! 温仁守向来如此!她早就看透了。 只要府中能平安顺遂,不牵连其他,他便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管他什么公道不公道。 温仁守别无二话!只嘱咐了凝苍华几句,便带着若朝露走了,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第99章 劝和凝苍华,脉脉大展拳脚 待人走远,花祭才服下阿娇送来的药丸,顷刻间,容颜焕发,眸色清亮,精神状态饱满。 瞧着凝苍华愤愤不满的走来,唉声叹气的模样!情绪低迷的坐在了桌案旁,思绪神游的喝着茶。 “阿母,父亲走了?” 凝苍华回过神来,先是失望的叹息一声!才说道:“走了。……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温仁守还如从前一样,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从来没有公道和公正之说,只要府中安稳,死多少人他都不在乎,就当我们是个物件,可有可无,可去可留,自私自利的让人咋舌。” 花祭见她嘴角挂着一丝苦笑,神色略显萎靡,便接过字字送来的冰块,为她冰敷着那红肿的脸颊。 她心中郁结,忧思过重,此刻根本感觉不到脸颊上的痛感,花祭不忍,劝解着:“阿母也说了,温仁守自来如此!您也习惯了,如此!又何必为这样的人气郁呢!” “当初,便是因为他的无情无义,自私自利,致使我与软儿流落街头,在外吃苦受罪十余载,若不是他的纵容,若朝露又怎敢屡次派人来追杀我们母女,因为他的无所作为!不但害我毁了容,导致终身不孕,还害得我软儿自小便落下了病根,需常年服药才能保住性命。” “我恨他,恨整个温家,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们所有人……。”凝苍华近乎咬牙切齿的吐出最后几句话。 花祭拍了拍她那因愤恨而颤抖的背脊,心疼的劝解着:“会的,会有机会的,作恶者,必无好命,老天都看着呢!” 凝苍华强忍着心中的愤恨,紧紧抓着花祭的小手,哽咽道:“姑娘,好姑娘,我替软儿谢谢你,若没有你,我的软儿恐怕也活不到今日,也就更没有如今这般的好日子,你救了她的命,是我凝苍华一辈子的大恩人,我与软儿,一生一世都会报答你。” “阿母,你这又是什么话,这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若说恩情,我还得谢谢您呢!若没有您,我又如何能混进蜀都,顺利入温家,为我那可怜的徒儿复仇。” “是啊!夫人您与我家阿祭是互帮互助的家人,既是一家人,又何须说两家话,见外了不是。”阿娇瞧着凝苍华快要控制不住情绪,害怕她一时激动说出个什么不好的话来,便赶紧端着茶水走来,劝慰着。 毕竟隔墙有耳,言多必失,若是被外面那些个有心之人听见了,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凝苍华立时反应过来,抹了抹眼泪,四下张望了一眼,见无不妥之处,这才自责的轻叹一声! 花祭见她情绪低迷,大有撞入死胡同的架势,便赶紧岔开话题:“明日阿母随我一起去见舅舅与姨母吧!你们许久不见,应该怪想念的吧!索性近几日的事我都已安排妥当,如今闲着也是闲着,便去瞧瞧舅舅。” “当真?明日就可以去见兄长一家了?”凝苍华闻言!双眸忽然明亮有神,好似闪烁着耀眼的星星一般,激动的难以言表。 她也好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哥哥和妹妹一家了。 前几日兄长来都,她不便露面,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便只能吩咐珠玑出府安顿。 如今他们在浣花池鸢住的到底习不习惯?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哪里不方便?她都不知道,是以!心中十分惦念。 今日一听花祭要带她出去探望许久不见的家人,她自然喜不自胜,激动万分。 花祭给予肯定的点了点头,笑了笑。 “明日一早便去,我已让珠玑告知了舅舅,想必他们也十分想念阿母,等着明日与阿母相见呢!” 凝苍华高兴的眼眶一红,捧着花祭的小手,千恩万谢道:“阿祭……哦!不,软儿,谢谢你,谢谢你,你叫我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我母家本就破败,家族衰败已有数年,没有倚仗,原本想着就这样平平淡淡浑浑噩噩的过下去也就罢了,可天可怜见,让我们一家老小遇到了软儿你,这才使我母族有了重振家业的希望,也让我母族看到了将来……。” 花祭暗自无奈一笑,她的本意是想劝解凝苍华,让她高兴高兴,免得她郁结于心,可没想到,哄来哄去,还是把她给哄哭了。 “阿母,方才阿娇姐姐都说了,一家人何必见外,女儿做这一切都是应该的,我们是一家人,自然是劲往一处使,你就不要伤怀了,以后啊!咱们可都是好日子呢!一家人整整齐齐,将母族基业再挣回来,惠及子孙后代,昌盛万年。” 凝苍华被花祭的巧嘴哄的会心一笑,心情一下子舒畅许多。 阿娇等人见之也掩嘴一笑。 都说老小孩儿老小孩儿,越老越像小孩儿,这凝苍华可不就是小孩子要糖吃的模样嘛! “那阿母好生休息,明日才有精神吃酒呢!想必舅舅早已准备好了酒酿,就等着阿母您去讨酒喝呢!”花祭打趣着凝苍华。 凝苍华“噗呲”一笑!迎着大伙的欢笑声!凝苍华戳了戳花祭那粉嫩的额角嗔了一句:“淘气!就知道打趣我老人家。” “阿母才不老呢!阿母年轻着呢!还如桃李年华,只是您美而不自知罢了!” 凝苍华闻言!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会心的笑了笑。 “你呀!就会哄我开心,老了就是老了,哪里还年轻。”凝苍华宠溺的捏了捏花祭的小鼻子,而后接过花祭手里的冰块,起身说道: “软儿也好生歇息吧!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明枪暗箭等着呢!你得养足了精神,莫要太疲累。……时辰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歇着了,明日咱们母女一同启程,莫要耽误了时辰。” “好,阿母慢走……。”花祭忙向门外的傅嬷嬷招了招手,傅嬷嬷见状,规矩的躬身上前,仔细的搀扶着凝苍华退出了客厅,回了横峰苑。 “原来,跟踪咱们的暗卫竟是若朝露的人。”字字冷着眸说道。 花祭捧着茶杯思忖片刻:“看来,这根刺若不拔除,咱们潇湘阁,便没有安生的日子。” “师父打算如何料理?”脉脉开始兴奋的摩拳擦掌。 自打来了温家,她就没有大显身手活动活动过筋骨,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由头可以大展拳脚了,她自然当仁不让。 “此事咱们得做的隐秘一些,毕竟此处乃是都城地界,天子脚下。”阿娇忙按捺住躁动的脉脉,“无情”的给她浇了一盆冷水。 这丫头也忒活泼好动了一些,整日里除了打打杀杀还是打打杀杀,丝毫没有姑娘家的温顺恭俭。 第100章 让对手知道亵渎他的妻子是什么代价 脉脉嘟哝着殷桃小嘴,瘪了瘪,嗔了阿娇一眼:“阿娇姐姐也忒小心了一些,咱们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既作恶,咱们替天行道严惩之,所谓有罪当罚。” “你呀!我看你是等不及想展示展示你那三脚猫功夫了。”阿娇宠溺的戳了戳她的眉心,打趣她一番。 脉脉不好意思一笑,揉了揉眉心。 “好了,眼下天色已晚,都回去歇着吧!”花祭忍不住瞌睡的来袭。 众人闻言!应是一声!便都退了出去。 夜深人静,花祭和衣而眠,迷迷糊糊中,似觉暗处有人,只是那股气息若有似无,想必来人是一位内力极其深厚,轻功十分了得之人。 可她实在太困了,根本抬不起眼皮,瞌睡的厉害,是以!她也无暇顾及屋内的动静,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的院子向来是由雁鹰与无为暗中守护的,他们的武功不亚于蜀国的顶尖高手,应该没人能轻易进得了她的闺房。 所以!她便安安心心的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那抹气息越来越近,直到明显能感觉到那人的目标是朝着自己的床榻而来。 此刻任凭花祭睡意席卷,困意来临,也能凭借着超强的警惕性,猛然惊坐起。 “谁~?” 那抹气息的由来处并没有发话,而是迅速靠近。 花祭揪起床榻上的被褥,扔了过去。 就在那人闪躲时,花祭已然披上了一件外衫,并趁其不备与之过招。 那人身形高大,身手矫健,轻功更是没的说。 虽然此人已经处处让着招式了,但依旧令花祭守攻吃力。 可见,此人的武功是有多高绝。 幸而花祭十分灵敏,也没有让那人讨到半分好处。 直到一把明晃晃的软剑抵在了那人的脖颈前,战斗才戛然而止。 因为花祭自小的生存环境关系,让她习惯性的和衣而眠,而且,还会在腰间佩戴一把防身的软剑,她腰身细而软,衣衫飘逸,是以!无人发现她的腰间藏着一把锋利的软剑。 “你是谁?”花祭眸光凌厉的呵斥一声!眸色更是淡漠如冰窖,整个人都散发着肃杀之气,英姿逼人。 那人嘴角一勾,慢悠悠的吐出一句话:“我的小阿祭,还似幼时那般,不念情面,一剑斩情,叫人好生伤心。” 屋里太暗,外面的月色又十分淡泊,没有油灯照亮,根本看不清来人的模样。 只能大概观摩出那人的身形高矮。 不过,听那声音,她竟觉得莫名的熟悉,却又想不起来那声音的主人是谁? 都城,有她认识的人么? 还是说,是认识她的远房亲戚? 不,不可能,她的母族,在一次抵御外敌的战乱中,被朝中贪腐的官吏以莫须有的罪名而灭全族,她已经没有亲人好友、手足兄弟了,如今,她也只是一个孤苦无依的人罢了! “你到底是谁?”花祭有些不耐烦。 莫说此人到底是谁了?就是是敌是友她也分不清楚。 是以!她对来人十分警惕,还带着一丝防备。 那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好似定住了一般。 花祭能感觉得出,那人的目光正炙热的望着她,那眸光,还带着一丝微妙的情感和喜悦,甚至还蕴含着无尽的伤感。 他是谁? 为什么他的气息会给她一种别样的情愫? 他还唤她小阿祭,那样的亲昵,又带着一点儿亲切。 花祭小心翼翼的扫了一眼桌案上的油灯,粗略估计了一番距离。 她原本打算趁机先点了那人的穴,将他定住,然后再点燃油灯看清这不知死活的采花贼到底是谁? 可谁知!那人似乎是猜中了她的心思,便迅速闪躲了花祭点来的手指,让花祭扑了一个空。 呵!这人还真是油滑,竟还拿不住他。 花祭好奇心已起,争强好胜之心让她不断向那人主攻,非要点住他的穴位,看看他到底是谁? 那人似乎不想露面,一味的闪躲,直到……。 他来了。 一时间,火药味十足的两个人便不由分说的过招,还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这大叔来的太及时。 花祭惊诧之余,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她这才反应过来! 呵!蜀都的男儿都有什么怪癖吗?竟然个个喜好在深夜偷窥女子的闺房,一个两个的,都把她当作什么物件来欣赏吗?哦~不!是偷窥。 花祭不由得冷嗤,心中不爽。 她觉得,自己好似被所有人监视了一般,就像被扒光了衣服满大街跑的既视感。 不过,今日守夜的无为与雁鹰又去了哪里?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居然都没有反应?亏他们还是蜀国数一数二的暗卫。 花祭正想着,杜灵便占了上风,那人逐渐处于败势。 开玩笑,杜灵可是奔着杀人来的。 他的女人,怎么可以容许别人亵渎。 自己将花祭当作宝贝一样看护着,可谓是含在嘴里怕融化,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对于他来说,花祭就是他的无价之宝,是他的命,他绝不允许别的男人惦记,甚至看都不许看一眼,不然,他就要挖掉人的眼睛。 那人明显有些吃不消,便赶紧趁着窗外狂风大作,两扇摇曳的窗户一开一合时,便用计假装要去抓花祭,顺利让杜灵分心失手。 趁他奔向花祭之时,那人便如那水里的鱼儿一般,滑不溜鳅的跃出了窗外,一溜烟逃没了影。 “软软,你可有受伤?”杜灵担心,害怕她受伤。 花祭摇了摇头。 杜灵伸手抚摸着花祭的小脑袋,眼里全是自责与担忧。 就在方才,他感觉自己好像失去她了一般,心中隐隐不安。 直觉告诉他,那人便是他生生世世的情敌,是他与花祭之间的阻碍,是绊脚石。 不,不行,他得尽快,尽快将他的软软娶回家,不然,他都害怕眼前的俏丽娘忽然被人拐跑了。 “你怎么来了?可是无为通知的国相大人?” 杜灵点了点头,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眼神不曾流动,只看着她。 “无为重伤,撑着最后一口气跑回国相府报信,我这才匆匆赶来。” 重伤? 花祭有些讶异! 不过,仔细想想,那人武功如此高强,无为与雁鹰挡不住,也实属正常。 “对了,那人是谁?你可认得?”杜灵终还是忍不住问道。 他要知道那小子到底是谁?今后定叫他知道,亵渎他的妻子是什么惨痛的代价。 花祭摇了摇头:“不知。” 杜灵有些纳闷,难不成,自己的妻子就白白被人“欺负”了? 不,不行,他一定要将那恶贼找出来,然后将其大卸八块,扔进山林里喂牲畜。 第101章 只能是他的下酒菜 “此人武功不错,轻功也精湛,且神秘的很,国相大人您当真不认识此人?”花祭疑惑的眨巴着大眼睛,望着他。 杜灵回忆片刻!摇了摇头。 方才气急了,只想着赶紧将人逮捕,也就没有注意那人的模样,加之那人圆滑,只要有月光的地方,他便用那宽大的衣袍遮挡,也就没能看清他的模样。 想到此处! 花祭灵机一转!绕过杜灵,踱步至方才那人被她挟持的位置。 她猛然抬眸,正好对上了杜灵那清晰可见的俊颜。 原来!他这个位置是背着月光的,正好可以看清对方的模样,也就是说,那人在当时将她看了个清清楚楚,而自己却迎着那抹月光,反而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杜灵望着她:“怎么了?” 花祭猛然回神,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想起,他方才唤我阿祭,想来应该是认识的人,想来,我冒名顶替温软软之事,那人也了如指掌。” 杜灵闻言!心中惊骇,面上浮现出一抹阴鸷的杀气。 如此说来!若是此人心术不正,与他们为敌,那么,花祭的处境便更危险了。 “眼下还不知此人是敌是友,又不知其出处,……软软,今后你要多加小心才是。” “国相大人放心,经此一事!我便会更加小心谨慎一些。” “此人!本相定要将他抓获,以正视听。”杜灵暗暗发誓,只要是对花祭不利的人和物,他都要除之而后快,他不能让自己的妻子陷于危险之中,受到任何伤害。 “明日,本相便会亲自挑选几个得力的暗卫,放在你的身边儿,保护你。” “不必!小女怎好……。”花祭不喜欢麻烦人,想要推拒。 可她话到嘴边,就被杜灵堵了回去:“软软,莫要推拒本相的心意,只有你安然无恙,我才能安心且放心。” 花祭不防:“……?” 有些讶异,内心不知如何安放,躁动的心猛然一跳。 他说,让她让他安心,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大叔惯会花言巧语哄人开心,难怪世人都说当今丞相红颜无数。 “好。”花祭爽快应声!并没有再与杜灵眼神交汇。 他的那双深邃而又灼热的桃花眼,好似深渊巨口里的惊涛骇浪,顷刻就能将人席卷而去。 “那明日,本相便亲自知会温史邑一声!” “小女恩谢国相大人体恤。”花祭礼貌福礼。 杜灵无奈一笑,也不知什么时候,她才不会这么客气,与他这么生疏,这么见外! “对了,软软,今日,除了温家的人跟踪你!可还有其他发现?” 花祭摇了摇头,她也不知近些日子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暗中监视着她,好似她是什么犯人一般,根本逃不出这背后之人的眼睛。 “那国相大人可有收获?” 杜灵从袖中取来一块令牌递给她,眸色微凝,道:“宫里的羽令,端荣贵妃之手。” 端荣贵妃?我怎么招她惹她了? 哦~!是了!礼园是她的妹妹,自然同气连枝,蛇鼠一窝了。 “还有礼园那丫头,这丫头可不是个善茬,能从你徒儿手中抢走潢霆宏那厮,又将度家全族灭门,手段极其狠辣,可见,此妇是个极其难缠之人,是以!除了端荣贵妃,还有她,派遣了两个绝世高手跟踪你。” 花祭不由得骇然。 前些日子,在鸿胪神谙与她有过小过节,平日里也没有其他交集,但她却如此费尽心机监视她,跟踪她,想来,这礼园并不只是单纯的想要监视她,而是要暗杀她! “那,方才的神秘人可是礼园派来的暗卫?” 杜灵摇了摇头:“不是。” “如今,你已被礼园怀疑,甚至已有暗杀之心,礼家四姑娘被掳一案,礼家应该是怀疑到了你的头上,想必今后的细作还不止这一两个,你院里的人,得尽快清除。”杜灵耐心提醒,生怕花祭一时乱了方寸,落入了礼家贼手。 花祭深知此事的严重性,忙点了点头。 “温家还没有处理干净,如今又来了一个礼家,实在棘手,看来,我得赶紧做好打算才是,不能再心慈手软拖延了。”花祭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度敏敏的遗物,是她乖徒儿留给她最后的念想。 一想到自己乖徒儿被礼家的人残害至死,心中便隐隐作痛,恨不能立刻将他们所有人全部拉下地狱。 “软软,你只猜对了一半,还有容家。” “容家?”花祭再次惊诧的眨巴着大眼睛。 是了!她怎么把容家给忘了。 如今容家的局势,已不容他们左右摇摆,礼家势大,权倾朝野,皇家权势逐渐被礼家瓦解。 不知道他们最后的决定是忠于望帝还是投靠礼家,这都关乎于容家的生死存亡啊! “是以!国相大人认为,容家会投靠礼家,谋权篡位?” “也不无可能。你可知,容家少公娶的人是谁?” “左不过是礼家的姑娘罢了!”花祭想也不用想,礼家权势滔天,谋权篡位只欠东风,他自然会想方设法将礼家的女儿嫁给朝中大臣乃至世家大族的公爷、贵子们,以示拉拢之谊,如今仔细算算,唯独温家与杜灵还没有与礼家联姻……。 难不成……?遭了……不好……。 礼家打算从温家下手了? 按照温仁守的性格,很难守住底线,肯定会缴械投降,与礼家联姻,来巩固家族势力。 她睁着一双明亮清澈的美眸,认真的望着杜灵,她的那双美眸里,全是疑惑与不可置信的质问。 要她与礼家的姑娘同侍一夫,绝无可能,死都不行。 她与礼家的仇恨不共戴天,定要将礼家的所有凶手绳之以法,罪不容诛。 若是礼家想要将礼家姑娘塞进杜灵的房里,她便即刻与杜灵退婚,甚至在心里已经想好了无数个与杜灵退婚的办法。 杜灵好似看穿了花祭的心思,心中气恼,无奈的轻叹一口气,小丫头,你好狠的心啊!这就不要我了? 他狠狠的敲了敲花祭那胡思乱想的小脑袋。 花祭吃痛,猛然反应过来,她捂着疼痛的额头,望着神色不悦的杜灵:“国相大人,你干嘛打小女?” “谁让你这小脑袋瓜胡思乱想,还想一脚踢了本相是吧!你个小没良心的,休想,如今,你已逃不出本相的手掌心,尽早死了与本相退婚的心吧!” 花祭无奈扶额!这个大叔还真聪明!就自己的这点儿小心思,轻而易举的就被他给识破了。 看来,自己的这点儿道行,就不是杜灵的对手,只能是他的下酒菜咯! 第102章 送走老狐狸,又来两个没心眼儿的 “老狐狸……。” 呵!“小狐狸,咱们彼此彼此。” 花祭苦笑:“时辰不早了,国相大人也该歇息了,您请回吧!” 杜灵眸色一动,戏谑的笑了笑:“本相要留宿,今夜,便不走了。” 什……什么? 留……留宿? “国相大人,你莫要拿小女的名节开玩笑。” “你我乃未婚夫妻,不日便要行纳亲礼,这也是我蜀人人都知晓的事情,若本相执意留宿,又有何不可?”杜灵不依不饶道。 花祭羞的小脸通红:“国相大人也说了,你我只是未婚夫妻,还并未成婚纳礼,小女虽不是那千金贵胄,身份也没有都城贵女金贵,但小女也是干干净净的闺阁女子,容不得半点儿戏谑,也绝不与旁的女子共侍一夫,尤其是礼家姑娘,死都不愿……。” 花祭气鼓鼓的宣誓完,大有与杜灵分道扬镳之势。 杜灵心中一急,忽然懊恼起方才打趣、挑逗她的话。 “软软莫恼!本相之过,本相向错了还不行嘛!”杜灵求生欲满满,忙道歉道:“方才你话里话外都是要与本相退婚的意思,本相气急才随口一句。” “再则!你方才的话中之意,分明是在给自己找后路啊!本相气不过,是软软你有错在先,本相就随口一句气话罢了!” 花祭气鼓鼓的嗔了他一眼,委屈道:“国相大人不重盟约,肆意试探你我协作之谊,小女自然是诸多不愿……。” “好软软,嗯~!本相发誓,今后不再如此浑说,望你消气,可好?” 花祭闻言!不由得扯了扯嘴角,这只老狐狸,狡猾的很,嘴上说说有什么用?不过是哄小姑娘开心的戏码罢了!今日原谅了他,明日还会再犯。 罢了!反正这只老狐狸对她还有用处,便先稳住他,不与他计较罢了!待到大仇得报,爱谁谁谁! “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本姑娘大度,不与你计较。” 杜灵闻言!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笑了笑,嬉皮笑脸的就要去抓她的手。 花祭眸色一凝,冷眸肃目的“嗯~!”了一声!睁着一双警告的眸子望着他。 杜灵见状!立时会意,赶忙收回手,负手而立,宠溺的望着她。 见他乖觉,花祭顿觉好笑,心中的气闷之色,一下子消散了一半。 他知道她消了气,这才放心了些许。 忽的!他又想起了什么?赶紧从腰间取来一个金乌镶银的羽令递给花祭。 “这是什么?”花祭好奇的打量着手里的金乌镶银羽令。 “鸿胪神谙后山,弱河水畔,软软去了便知道。” 花祭瞧着杜灵那神秘兮兮又带着几分狡黠的模样,心中略带疑惑,呵!你个老狐狸,怕不是又憋着什么坏吧! 不过,这个人神通广大,手段高明,他给的线索,定然不会差,便放心的收了那枚羽令。 杜灵带着宠溺的笑,靠近花祭耳畔:“那……,我走了。” 花祭只觉耳畔一股温热的气息洒下,酥酥麻麻而又带着一丝躁痒。 她的小脸一红,美眸低垂,赶忙后退一步,忍耐住那股羞怯感,强装镇定道:“不送。” 杜灵瞧着她如那小女儿家的羞怯,宛如河中粉莲初放,甚是可爱、娇俏,故而满意一笑。 “好,明日,我再来探望软软。”说着,便转身从窗户一跃而下,消失在了夜色中。 那轻功之卓绝,只是瞬间人影闪动,带过一阵微风,便没了踪影。 呵!这身轻功,还真适合翻墙会佳人。 花祭缓了缓神,又忽的想起方才杜灵说过的话,无为受了重伤,还是撑着最后一口气跑去国相府报的信。 那……脉脉她们没事吧! “雁鹰……。”花祭轻唤一声!只见门外黑影一闪,房门缓缓被推开,引入眼帘的便是雁鹰那鼻青脸肿还带着一丝委屈的脸。 哦豁!连雁鹰都伤成了这个样子,可见那人的武功得高成什么样子。 “少主子,您有什么吩咐?”雁鹰恪尽职守,即使重伤,也会尽心尽力的护卫在花祭身边,听她差遣。 因为脸部肿胀的厉害,雁鹰连说话都有些说不灵清,甚至嘴唇一动,还会牵扯着肿胀的脸部渗出丝丝疼痛感。 不过好在他的身上没有其他伤,想必是被那神秘打成熊猫眼之后,便直接将他打晕了。 “你还好吧?”花祭不忍,却又觉得好笑,故而关心一问。 雁鹰忍着脸上的疼痛,摇了摇头。 “属下很好。只是无为伤的不轻,已回国相府养伤了。” “雁鹰,你从小生在都城,又与那人交过手,你可认得出,此人是谁?”花祭一面问着,一面从黑匣子里取来一瓶伤药递给他。 雁鹰接过伤药后,仔细回想了片刻,最终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此人带着神鬼面具,看不见模样,属下只知他身形高大,武功卓绝,与国相大人倒有不分伯仲之势。” 是了!以方才二人缠斗的场面来看,杜灵也确实没有讨到什么好处。 二人的武功相差不大,若真要分个输赢,恐怕得打个不死不休、海枯石烂了。 就在花祭想的入神时,门口却又响起了两抹委屈的声音。 “师父……。” “师父……,徒儿打不过那个人,让他给跑了。”呜呜呜呜呜。 花祭转眸一瞧,怔愣了片刻,随后无奈露出一抹苦笑。 见二人与雁鹰一般无二,鼻青脸肿,宛如猪头,鼻孔流着血渍,双眼乌青,连嘴巴都已经肿胀的看不见了。 唉~!真是俩傻姑娘,打不过还不知道跑吗?不知道适可而止吗? 打不过还追着人家打,那不欺负你欺负谁啊! 花祭无奈轻叹一声! “快过来,我给你们处理处理伤势。” “哦!”字字与脉脉二人萎靡的应了一声!便乖乖的踱步而去。 只是在与雁鹰目光交汇时,见到对方都是一副猪头脸,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噗呲”一声!笑的那叫一个开怀! 尤其是脉脉,笑的那叫一个震耳欲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疯了。 “你……你怎么也成了这副鬼样子?”哈哈哈哈哈,太搞笑了,脉脉再次“噗呲”一笑,好不欢乐。 雁鹰没好意思的白了脉脉一眼,惭愧的抱着怀里的剑,侧过脸去,还不服气的嘟哝着:“您二位的模样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脸部肿胀,几乎淹没了他的整张薄唇,所以说起话来如同苍蝇嗡嗡,加之他本身就画着浓妆,唇瓣开合怪异,犹如在一堆肉里长了一张没有牙齿的嘴,是以!他的模样更是滑稽,字字与脉脉再次忍不住捧腹大笑。 这一笑不要紧,主要是一笑,脸部的表情就扭曲,一扭曲,便会牵扯到肿胀的脸部微微颤抖,导致鼻青脸肿的她们,顿觉疼痛感袭来。 一时间,三人又哭又笑,又笑又哭,捧着肿胀僵硬又生疼的脸,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第103章 谁下的黑手? 第二日一早。 凝苍华特意打扮了一番,为了不让自家兄妹看到她那肿胀的脸颊,以免他们担心,便特意敷上了厚厚一层脂粉遮掩。 “傅嬷嬷,你瞧瞧,这样能遮的住本夫人脸上的伤痕么?” 傅嬷嬷仔细瞧了瞧,点了点头:“瞧不出来。” 凝苍华闻言!这才放心。 “夫人今日是要出门?”傅嬷嬷细心的问道。 凝苍华犹豫良久! 花祭曾对她说过,傅嬷嬷虽是温仁守的人,可她却只忠心于温家大少公温华,其身份没有可疑之处,而且,她也从未将潇湘阁的一举一动禀报给温仁守,只说潇湘阁安稳。 但纵使是这样!她也不能轻易信任傅嬷嬷,只笑道:“是呢!” “可需要老奴陪同?那几个丫头都是粗心蠢笨的,怕她们伺候不好夫人,若夫人不放心,便让老奴跟着侍候吧!”傅嬷嬷自荐道。 凝苍华依旧笑了笑:“不用了,左不过是出去散散心,不消半刻就回来了,你好好守着潇湘阁就是,莫要让人钻了空子。” 傅嬷嬷无法,只得应是一声!随即细心的为凝苍华洗漱之后,花祭身边儿的阿娇便来请了。 “夫人,姑娘已在霜梅堂等候了。” “好,我马上就来。”凝苍华应答一声!迅速收捡好几个黑匣子,亲自捧着去了霜梅堂与花祭汇合。 傅嬷嬷目送着凝苍华离开后,便也径直去了竹外轩……。 瞧着凝苍华大包小包的,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花祭赶忙上前帮忙。 只是,待她看到字字与脉脉,还有雁鹰那鼻青脸肿的模样时,竟不自觉好笑,又疑惑好奇。 “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的。” 字字与脉脉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只搬着黑匣子往马车里放。 雁鹰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他想随口打发凝苍华几句,可又碍于脸部太肿,嘴巴动不了,说不出话来,也就只能手舞足蹈的胡乱比划来回应凝苍华的问话,希望她能看懂他的手语。 花祭与阿娇无奈相视一望,幽幽一笑。 凝苍华看着雁鹰急的手舞足蹈的模样,似乎是猜到了雁鹰想说的话,她恍然大悟:“哦~!可是昨日你们几个又偷吃酒了?吃醉了酒便糊里糊涂的打了一架,是以!才这般模样?” 雁鹰一听!又气又急,满脑子无语。 他气鼓鼓的深呼了一口气!真是离了个大谱,谁会在大半夜里喝酒打架!吃饱了撑的呀! 雁鹰急了,他赶忙挥舞着双手,无能解释着。 但凝苍华依旧认为几人是喝酒惹出的祸,喋喋不休着:“我都说了!你们几个也都是这么大的人了,不要总半夜吃酒,容易误事,看吧!一个个的,都成了豕头了。” 阿娇闻言!又一次忍不住“噗呲”一笑,还别说,还真别说,雁鹰的脸,确实肿的像猪头。 雁鹰疯了,这都哪跟哪啊!能不能有点儿理解能力啊! 他无奈扶额。 雁鹰不服气的再次比划着,表明不是喝酒误事,是昨夜有小贼潜入潇湘阁,他为了保护花祭,被小贼打成了这个样子。 可他那手语明显就是……“偷摸出去喝酒了,然后喝醉了跟字字她们打了赌,赌输了不想认,就惹急眼了,最后便跟脉脉她们打了起来,结果他们两败俱伤,谁也没有打服谁……。”雁鹰最后的摊手,正好与这句话对上了号,莫名的契合。 “对嘛!还不是!记住了,以后不要总吃酒,也不能半夜吃酒,这下好了,一个个的都成了豕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潇湘阁是养豕大户,专门为温家养豕的,这名声传出去多不好。” 雁鹰闻言!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他抱头无声嘶吼!夫人,您有点儿理解能力好吧!不要太离谱! 阿娇忍不住掩嘴一笑,甚至都没有要为雁鹰解释的意思! 花祭笑了笑,挽着凝苍华的胳膊道:“阿母放心,今后我定会好好管教他们,不许他们偷偷吃酒,……眼下时辰不早了,咱们赶紧启程吧!” “好。”凝苍华拍了拍花祭的小手,笑着跟着出了霜梅堂。 她不是不想为雁鹰解释,实在是昨夜之事太过于惊险,她怕吓着凝苍华,所以才没有如实相告。 得,这个锅,只能由雁鹰与脉脉背了,也背定了。 因为这次出府是花祭与凝苍华偷偷行事的,所以并没有告知温仁守也没有知会若朝露。 是以!他们母女只是简单装束了一番,而后从后门偷偷乘坐马车离开。 只是这次车夫由阿娇乔装,并没有让字字她们陪同。 这几个丫头都被打成了猪头,容貌实在搞笑,怕她们吓着人,以免惊动了不该惊动的人,所以便让她们好好在府中养伤。 凝苍华趁着赶路的间隙,将今日傅嬷嬷与她的对话都说与了花祭听。 她神色清冷,态度如常,静静的听凝苍华说完,也只是悠悠一笑。 “软儿,这傅嬷嬷当真没有问题吗?”凝苍华有些担心,她总觉得这个傅嬷嬷不简单,一定不是一个清白之人。 花祭点了点头,只道:“阿母放心,此人你可以放心用,今日急于自荐,无非是想尽快赢得你的信任罢了!若我猜的不错,应该是竹外轩的那位等不及了。” “哦~?软儿何出此言?”凝苍华想不明白,脑子乱如麻。 “时日无多之人,拼尽全力只为尽快完成心中所愿。” 凝苍华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今日怎么就听不明白花祭的话呢! “软儿的意思是,大少公时日无多了?” 花祭点了点头。 凝苍华闻言!大惊!显然不可置信。 这位大少公的身子孱弱是不假,也常年卧病在床,药不离身,可无数儒医都来瞧过,只说大少公的身体自小就虚,需要静养,情绪不宜波动,只要能好好将养,是不会有问题的。 可花祭既然都这么说了,她又能有什么不能信的! 于是,便问:“大少公的病,当真无法治愈了吗?” 花祭思忖了片刻,最终给与了肯定的答案! 凝苍华依旧不可置信的轻叹一声!暗自思忖着。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大少公的身子确实孱弱,倒不至于要命吧! 可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儒医都说了……,大少公这病不会要命,若好好将养着,必定能寿终正寝 忽然!凝苍华似想到了什么?瞳孔微缩,神色大变,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望着淡定如常的花祭,好似再向她询问一个确切的答案,来印证自己的心中所想。 可没想到,花祭还真给了她一个肯定的颔首。 是她……,果然是她下的毒手! 第104章 太尉御史大夫劳泰 浣花池鸢 水榭 “兄长……,阿妹……。”凝苍华激动的走下马车,瞧见门口站着的人,忙疾步而去。 兄长——凝肃,妹妹——凝苍澜,兄妹见面,免不了一阵寒暄。 二人身后还站着几位少男少女,也就是温软软的表哥表姐。 花祭认得他们,因为入都认亲之前,为了习惯温软软的身份和生活习性,便以温软软的名义在凝家暂住了大半年。 花祭与凝家几兄妹礼貌颔首,就当是打完招呼了。 半年过去,花祭出落的越发亭亭玉立,落落大方,可见!这都城是养人的好地方。 “舅舅,姨母,我们回屋说话吧!”花祭赶紧提醒着众人。 情绪激动的兄妹三人闻言!这才回过神来。 大门外本就不是说话的地方,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若是被哪个不怀好意的人听了墙角,恐怕会给花祭带来不小的麻烦。 “是了,是了,瞧我们糊涂的,二妹妹,咱们屋里说话。”凝肃伸手做着“相请”的动作,催促着两个妹妹进了屋。 “软儿,快,进屋说话。”凝肃笑容可掬的望着花祭。 迎上凝苍华与凝苍澜二人伸来拉她的手,如慈母一般,对她慈爱有加。 有那么一刻让花祭觉得,好似回到了当初,阿母与阿父露着慈爱的笑容,拉着她的小手,带着她看尽蜀国大好河山的场景。 那种幸福,她似乎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体会到了,都快忘了被父母疼爱的感觉了。 她会心一笑,眼眶忽然一红,飞奔而去,拉着凝肃与凝苍华的大手,踏进了凝宅大门。 阿娇安置好马车,转头就不见了花祭等人的身影。 不是吧!臭阿祭,你也忒没良心了,好歹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长辈啊!也是照顾了你十余年的姐姐唉!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好吧!你就这么把我给抛弃了!也太没良心了。 好在这时候的门房小厮懂事、机灵,赶紧跑去接过阿娇手里的马鞭和缰绳。 笑吟吟道:“你小子进去吧!这马车我二人安置就妥了。” 什么?小子?看不出本姑娘是貌美如花的美娇娘啊!没有眼力见的。 小子小子,你才小子,你们才是野小子,你们全家都是臭小子……。 阿娇神色肃然,一副不悦的模样,拍了拍袖子,傲娇的哼了一声!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凝宅。 两个门房小厮瞧着阿娇那鬼迷日眼的作态,莫名其妙的挠了挠后脑勺,可谓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百思不解。 这次来都,兄妹二人带的行李不多,院子略显素雅,但饮食起居还算是上等的。 舅舅凝肃生有二子一女,姨母凝苍澜却只有一子,个个生的标致,性格也讨喜,琴棋书画也各有千秋,尤其是他的几位表哥,才华斐然,颇有学识,乃是做官的好材料。 只是,似乎舅舅的长子好像看中了花祭,对她钦慕已久。 若不是花祭以温软软的身份与杜灵定了亲,恐怕他早就对花祭表明了心迹,重金求娶了。 就在方才,花祭走下马车时,那倾国倾城之貌,卓然出尘的气质,足以让大表哥挪不开眼,满目都是爱恋。 凝肃自来都是知道自己儿子对花祭的心意的,他对花祭倾慕已久,只是没有言明,隐晦的藏在了心底。 “不知舅舅与姨母住的可还习惯?”花祭率先打破了片刻宁静,抿了一口茶问道。 凝肃与凝苍澜笑了笑:“习惯,都习惯。” “这蜀都都城样样都好,哪有不习惯的理。” “对了,舅母与小姨夫怎么没有一起来?”花祭纳闷了?既然舅舅与姨母都来了,为何舅母与小姨夫不一起来?可是出了什么事绊住了脚? 二人相视一笑,只道:“咱们凝家不曾在都城站稳脚跟,又不舍家里的薄亩良田,咱们总要留个后路不是,你舅母与小姨夫留在家里看护良田,守好门户,若有个万一,我们今后也有后路可退不是!?” “就是。就是。将来若是能在都城站稳脚跟,再接他们来都团聚也不迟。” 花祭听罢!温和的笑了笑:“也好,舅舅与姨母这样打算极好。” 显然,花祭有些不大不高兴,他们能为将来打算是好事!但也有不对花祭的不信任和防备,有意防着她。 不过细想想,他们都是农户出身,仅靠良田生存,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见识,能想到的自然也只有眼前的温饱问题,但能为自己的将来留出后路,也不失为一个好谋算。 他们倒也有些远见,不然也不会费尽心力,日夜劳作,拿出辛苦所得的银钱来供儿女读书识字,将来好考取功名走仕途。 “珠玑那丫头也是个办事妥当的,瞧着兄长与阿妹住行无忧,我也安心了。”凝苍华打量了堂中四处,又望了望外面洒扫干净的院子,再瞧了瞧院子里的几个仆子小厮,都还不错,眼里有活,手里有事,个个都还恭谨、机灵。 难怪当初,花祭叫她吩咐珠玑来办这个差事,果然细心周到。 凝苍华挑不出一点儿错来,十分满意。 “是呢!珠玑那丫头不愧是软儿调教出来的,各方面都很优秀,我们都没有操半点儿心。”凝苍澜笑吟吟的拉着花祭的小手道。 花祭附和的笑了笑:“姨母满意就好。” “满意,满意,自然是满意的。”凝苍澜赶紧笑着附和! 瞧她那笑眼弯弯的美眸,抑制不住的扬起嘴角,便能知道他们是有多满意。 他们毕竟是农户出身,没见过世面,只要衣食无忧,住的舒服,就觉得是上天莫大的恩赐了,是以!哪有不满意的理。 “对了,今日来,我有要紧事与舅舅小姨母商议。” “哦~!何事需要软儿你亲自跑一趟?不如直接说来。”凝肃与凝苍澜好奇的望着花祭。 来时他们收到过凝苍华的书信,虽然字里行间没有透露多少,但也能从中猜到几分缘由,这次他们来,是要为花祭助力的,需要他们的鼎力支持。 花祭笑了笑,搀扶着凝苍澜坐下后,才道:“前几日我去了一趟劳家,央请了劳家老公爷,恩允了劳家三少公劳泰前来为几位表哥授学。” 众人闻言!均是吃了一惊! 甚至不可置信的面面相觑,震惊不已。 此刻几位表哥都有些坐不住了,激动的说不出来,个个洋溢着难以置信的兴奋。 “表妹……,你此话当真!当真吗?”凝肃长子——凝卓一脸惊喜的再三确认道。 花祭含笑,给予了肯定的颔首。 几位表哥闻言!心中一喜,激动万分。 “表妹,那……那你方才口中所说的那位劳家三少公,便是当今太尉御史大夫劳泰吗?”凝苍澜次子仍旧不可置信的向花祭再三确认。 第105章 推荐名师,凝家千恩万谢 开玩笑,劳家世代书香,文官清流,朝中文臣二把手。 劳家三少公劳泰学识渊博,才华斐然,官至太尉御史大夫,深受望帝信任与重用。 因劳泰砥砺清节、涓滴归公,从不参与政治斗争,是以!连礼家都拿他没办法。 之所以礼家还能容忍劳家在朝中为官,便是因为劳家功勋卓着,为官清廉,并不是那左右摇摆站队之派。 自打明锦夫人离世后,劳家从此再不收门生,不养谋士,不留门客,是以!也就更别提广纳学生,对外授学了。 甚至连同天子子孙,皇家贵胄都不曾受以劳家授学,也就更别提普通老百姓能得劳家指点一二了。 如若不然,几位表哥也不会这般激动与兴奋。 这样的人师,是他们几辈子都求不来的恩惠,甚至是旁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能得名师教诲,可谓是莫大的荣幸。 花祭给予了几位表哥肯定的示意后。 凝家儿郎兴奋的恨不得当场来段伦巴,便赶紧起身向花祭行礼道谢。 “多谢表妹,阿兄们定不忘表妹恩情。” 凝肃与凝苍澜兄妹看得是一阵蒙圈? 这位劳家三少公很厉害吗?是什么样的人物,能值得自己儿子如此激动与欢喜?他们也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啊? 当然,他们都是农户出身,整日里只知道与良田打交道,哪里知道文界响当当的人物。 不过,瞧着自家儿子的这副兴奋模样,想必,这位劳家三少公一定是位很了不起的人物。 “几位表哥不必客气,只是,我要提醒几位表哥一句,央请三少公授学之事,乃是我与劳家老公爷私下决议,是以!授学之事便也是私下里进行,望几位表哥莫要宣扬,不负三少公栽培才好。”花祭耐心提醒着。 表哥们相视一笑,能得太尉御史大夫授学,已是此生之大幸,怎敢奢求其他,自然什么都能应下。 “表妹放心,我等绝不是那糊涂之人,定会守口如瓶,潜心研学。” “是呢!表妹只管放心便是……。” “我们二人,定不负太尉御史大夫的授学之心,不辱表妹为我等筹谋之意。” 花祭闻言!满意的笑了笑,她的计划,便从此刻开始,正式与礼家宣战了。 此刻凝肃与凝苍澜也立时起身,感激涕零的向花祭行礼谢恩……。 花祭略惊!赶紧起身搀扶。 “舅舅、姨母,你们这是做什么?” “软儿,我们凝家本就没落了,母族衰败,百年不遇,原以为我凝家就这样沉沦了下去,而如今,幸得软儿你筹谋、看重,再让凝家子孙挺起脊梁,再战家族基业,实乃我凝家之幸,更是我凝家子孙之福,我们应当恩谢软儿你的善举仁心的。” “是啊!我凝家何其有幸,能得软儿你倾力相助,不然,我凝家焉有重振雄风之日。” 花祭搀扶着兄妹二人,心如明镜的笑了笑:“舅舅与姨母见外了不是,除非,舅舅与姨母拿我当外人。” “怎会,软儿你一直是我们凝家的好姑娘,是我凝家的大恩人,也是我凝苍澜的乖侄女……。” “是呢!软儿是家人,是我凝家的好姑娘……。” 说着,一旁坐着的凝苍华不禁红了眼眶,心中百味横生,不是滋味。 若是她的亲生女儿也能归都与她团聚那该多好,她一人在那“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想家?有没有想她?整个孕期里有没有遭罪? 她望着身旁乖顺的花祭,纵使她再懂事,再体贴,也始终代替不了她的亲生女儿,哪怕对她再好,毕竟也不是亲生的,总归不是血脉至亲,不够知疼知热。 花祭似乎是感觉到了凝苍华那略带酸楚的思绪,心中也是不忍。 “阿母放心,女儿知你担忧阿妹,如今只得先暂且委屈阿妹一些时日,待将来这个身份有所改变,我定会奉还到阿妹的手上,绝不贪恋。” 凝苍华闻言!起身道:“软儿,如今凝家有你看顾,已是大幸,我不求其他,你只管放手去做,不急在一时,我虽思念袅袅,也不放心她,但只要我知道她平安就好,慈母之心我亦有,但绝不会坏你的大计。”说罢!便拉着花祭的小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言辞真诚恳切。 “是啊!软儿,你就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我们绝不会拖你的后腿,只要我们能做的,定会倾力以赴。” “今日咱们且说好了,再不许说见外的话,都是一家人,咱们互相扶持,比什么都强。”凝苍澜拉着花祭的小手,宽慰着。 花祭能感受到所有人的善意,还有表哥表姐们的支持,她很感动,故而动容一笑。 就连站在门口的阿娇,看到这一幕,也深受感动。 明锦,你看到了吗?这世间,还有很多人爱护着小阿祭,你就放心吧!她已经长大成人,也有了家人了陪伴,不再是那个孤单、懵懂的小孩子了。 “好,多谢舅舅、姨母、母亲。” 几人相视一笑,各自寒暄了几句。 阿娇瞧了瞧外面的天色,赶紧提醒着花祭:“少主子,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几人闻言!立时收起笑容,看了看天色,果然不早了。 “要不!吃过午膳再走吧!”凝苍澜不舍道。 “是啊!大老远的来,路上都耽误了好些时辰,总得用过了午膳,歇息歇息再回去不迟。”凝肃说完! 几位表哥表姐也不舍花祭与凝苍华路上疲累,便劝说着母女二人留下来歇歇脚再走。 花祭思忖片刻!只道:“那不如阿母留下来多陪陪舅舅与姨母,我还有要紧事待办,便不能陪舅舅、姨母用膳了,待来日有空,软儿定然相陪。” 几人相视一望,倒也没有勉强。 “也罢!如今你的身份已不同往日,定要时时小心才好。” “我们这里你不用担心,若有什么事,你吩咐就是。” “好。”花祭拍了拍凝苍澜的手背,笑了笑。 随即转头又向凝苍华嘱咐了几句:“阿母今日多陪陪舅舅、姨母,待女儿办完了事,便回来接您归府。” “好,你放心去吧!” 几人再次寒暄了几句,互相嘱咐了一番,便各自散去。 花祭坐上马车,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她紧紧握着手里的玉佩,沉思了片刻! 马车没跑多远,驾车的阿娇便问了一句:“阿祭,我们去哪儿?” 花祭睁了睁美眸,眼珠儿斗转。 良久!才说道:“去鸿胪神谙后山,弱河水畔。” “好。”阿娇应答了一声!便驾着马车疾驰而去。 她本想过两日再去一探究竟,可又怕中途有什么变故,加之她也很想知道,杜灵这只老狐狸到底憋着什么坏?何况她本身也好奇,那就多跑一趟,去瞧瞧吧! 第106章 再见度家二老,度敏敏惨死的真相浮出水面 半炷香后,阿娇驾着马车顺利抵达了弱河水畔。 阿祭走下马车,看到不远处的山谷里袅袅炊烟冉冉升起。 “应该就是那户人家了吧!”阿娇四处张望了一眼。 这个地方,真可谓是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啊!风景秀丽,空气清新,宛如一幅山水画卷。 “去瞧瞧吧!”花祭踏着广阔无垠的草坪,越过花丛,穿过溪流小桥……,此处鸟语花香,沁人心脾,微风拂面,令人无限清爽。 “爷,九姑娘去了,咱们是否跟随?”护卫来风问道。 杜灵摆了摆手,望着花祭远去的背影有些出神。 不知这个惊喜,她是否喜欢? 来风会意,后退了一步,竖立在杜灵的身后,等候差遣。 “人,抓到了?”杜灵问。 来风点了点头:“属下已命人看押,绝无差错。” “爷打算如何处置?” 杜灵思忖片刻! “可是死士?” “正是。” “那便仔细看押着,莫要让他自缢了,明日好好审问审问,直到招认为止。” “是。”来风应答一声!却见杜灵没有要走的意思。 “爷,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回府了。” 杜灵摆了摆手:“不急,再等等她。” “爷是有话同九姑娘讲?不如属下替爷传达!” 杜灵眸色一沉,侧眸扫了来风一眼,那深邃如冰窖的眸子带着一丝寒意,似在警告来风。 来风只觉那股寒意蚀骨,令他全身发凉,打了一个哆嗦。 “属下多嘴。” 来风也真是个闷葫芦,来时无为就警告过他,关于温家九姑娘之事,他最好不要插嘴不要多管,也不要多事,最好装哑巴,不然,他家这位护妻狂魔是要吃人的。 要知道!温家九姑娘可是他家爷的底线,谁都触碰不得。 “可有查探到那人的底细?”杜灵的眸光一直定在不远处的一家农户方向,口齿轻启。 若不是四下无人,唯有他们主仆,不然,来风都要误以为他家爷在跟别人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爷有什么阴阳眼,能跟鬼神交流一般! 来风想罢!恭谨的答复:“还未,不过,属下已略知几条重要线索……。” “哦~?”杜灵闻言!来了兴趣,摆了摆手,来风会意!上前附耳与杜灵低语了几句。 寥寥几句话,便让杜灵如临大敌,眸色一沉再沉,似有杀人灭口之势,一股异样的情绪莫名的四散开来。 来风再次感觉到周身的空气突然凝固住,犹如身临冰窖,寒气肆虐。 这三伏暑天的,来风竟没有感觉到一丝炎热,反而觉得寒冷异常,恨不得披上棉袄被褥就地过冬了。 “你可查清楚了?”杜灵显然有些不信。 来风肯定的点了点头:“绝无遗漏。”话落! 杜灵摇曳着手里的折扇,冷冷道:“继续查,我要确切的消息。” “是……。” 片刻!花祭与阿娇便来到了 山谷间,那户人家的院子里。 阿娇敲了敲院门:“有人吗?有人吗?屋里有没有人?” 不多时,院落里的房舍内,便走出一个中年大叔。 今日阳光明媚,刺眼的让人有些睁不开眸子,那中年大叔虚掩着眼帘,警惕的望院落门前而张望。 “你们是何人?来此作甚?” “我们途经此地,迷了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眼下实在又渴又累,便来讨杯水喝!”阿娇一边儿拭了拭额角的虚汗,一面说着。 那中年大叔显然是有些提防和警惕,直到他小心翼翼的踱步上前,一而再再而三的仔细打量着花祭等人。 当他来到院落门前,透过篱笆竹栏的缝隙,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模样时。 三人均是一惊!出乎意料的激动起来。 尤其是那中年大叔,顿时眼眶一红,哽咽着。 花祭望着他,红红的眼眶,快要溢出泪水,她失力的扶着篱笆竹栏:“度大人。” “花……花祭姑娘……。” 中年大叔颤抖着双手,哽咽的喊出一句话后,便激动的一面开门一面向屋内呼唤着:“夫人……夫人,快,快出来瞧瞧谁来了,夫人……。” 当院门打开,里面的一位妇人便冲了出来。 她还以为中年大叔出了什么事儿,便提着镰刀就跑了出来。 “老爷,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当她急急忙忙跑出来查看时,看到的却两抹熟悉的身影,以至于整个人都震惊讶异住,连同手里的镰刀,都因失神而掉落在地。 “女……女神医……,花……花祭姑娘。” 那妇人红红的眼眶立时浸满泪水,不知不觉便夺眶而出,她猛的冲到花祭的跟前,腿一软,大哭了起来。 花祭紧紧的搀扶着无限悲戚的妇人,红着眼眶道:“夫人……,我来晚了。” “花祭姑娘……,敏儿,我的敏儿,敏儿没……没了,我的敏儿死得好惨啊!”妇人痛苦哀嚎,似要哭倒天地。 一旁的中年大叔也忍不住抹泪,痛心疾首。 阿娇瞧着已年过半百的夫妇二人,不但白了发,还满脸沧桑,神色黯然,在这半年的时间内,他们不但失去了儿子女儿,还连整个度家都惨遭灭门,母族被倾覆,再一想到惨死的度敏敏,悲从中起,猛然泪奔。 因为家族的变故,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恸,族灭而家亡,令二老一夜之间白了发,苍老了很多,以前神采奕奕的二老,如今萎靡不振、悲观怨世,似乎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悲凉而落寞的气息。 礼园,潢霆宏,潢家,乃至整个礼家,你们给我等着,这笔仇,咱们慢慢算。 “姑娘……姑娘啊!我们家……我们家的敏儿死的冤枉,死的冤屈啊!” “潢霆宏那恶贼,与礼园那毒妇苟且,白日宣淫,有悖人伦,不但害死了我的敏儿,我的儿子,孙儿孙女,还惨遭灭族,将我度家满门灭口……。”妇人咬牙切齿,仇恨如藤蔓,蔓延至整个天地。 花祭早已泪湿满面,不知如何劝解,她哽咽半晌,方吐出一句:“我知道,我知道,夫人放心,此次来都,便是为了给敏儿报仇,给度家讨回公道,你们放心,礼家,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定让他们以死向敏儿向度家谢罪……。” “姑娘,我们不能连累你,你不可为了敏儿冒险,礼家如今势力庞大,咱们撼动不了,也报不了仇……,你……你走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千万不要涉险。”那中年大叔极力劝止着花祭。 他也不想让花祭为此送掉性命,因为那对狗男女,死了太多人了,他不能再看到无辜的人为此丧命。 那妇人名唤——万琼,正是度敏敏的母亲,而一旁劝止花祭的中年大叔乃是度敏敏的父亲——度维。 第107章 国相府大小王的位置还换一换了 “度大人,我们不能让度少主子白死,不能让度家亡魂不得安息,我们要为度少主子报仇,为度家死去的人讨回公道,不然,将来还有成千上万个“度家”遭受礼家的摧残,我们定要将礼家铲除干净,包括潢家,一个人都别想逃。”阿娇愤然道。 “对,咱们要替敏儿报仇,替度家讨回公道,不能让礼家逍遥法外,尤其是那人渣潢霆宏,忘恩负义的恶贼,老婆子我要亲手斩了他。”万琼咬牙切齿的忿忿道。 度维无奈叹息一声!他苟活世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为儿子女儿、为度家报仇雪恨,今日索性有花祭加入,他便更应该不遗余力才是。 “好,此仇不报非君子,礼家,潢家,咱们一个个铲除干净。” “老爷,记住,活捉潢霆宏那恶贼,我要亲手斩了他。”万琼扯着度维的衣袖,愤恨道。 度维微微颔首:“夫人放心。” 阿娇抹了抹眼泪,四处打量一番:“此地并非安全之处,极易引起礼家的注意。” “而且,这地方正好是鸿胪神谙后山方向,人多眼杂,难保被人发现。” 花祭回过神来,思忖片刻! 万琼与度维夫妇拭了拭眼角泪珠儿,相视一望,道:“可国相大人说,此地比任何地方都要安全啊!” “国相大人???”花祭有些意外! 她原以为杜灵只是查到了度家二老的踪迹,这才通知她来相认。 可没想到,他居然也参与了其中。 “是啊!当时度家一夜之间惨遭灭门,幸而国相大人路过,发现了度家惨况,便趁着月色将我们老两口救了出来,只是可惜,我度家其他人口全部死于非命,无一生还……。”度维悲痛的连连摇头。 万琼抹着泪:“是以!国相大人才将我们安顿在此处!还说,此地最是安全不过,无人打扰,也不会被发现。” “可是,这个地方一点儿也不隐蔽,还与鸿胪神谙相隔不足百里,若是有那个什么贵夫人或是贵女贵子一时兴起来此踏青,便很容易发现你们的踪迹。”阿娇忧心忡忡,还是不放心。 几人不解杜灵的深意,都将目光定格在了花祭身上,企图从她的表情里找到他们想要的答案。 花祭思忖片刻!没有存疑,只道:“想必国相大人如此安排,定有他的道理,度大人、夫人,你们且先暂时隐居在此,若有变故,我自会来接二位离开。” 夫妇二人并没有意见,只点了点头。 万琼抹了抹泪,忽又想起了什么? “对了!姑娘一路风尘仆仆,想必也疲乏了,肚子也饿了吧!不如进屋吃口茶,我去准备准备午膳,一会儿就好。” 花祭闻言!赶紧拽住了万琼的胳膊,道:“夫人,不必您麻烦了,这次出来,我并没有告知旁人,眼下时辰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不然,又要惹出许多麻烦事来。” 夫妇二人相视一望,心中明了,便也没有强求。 “那下次有空……有空常来坐坐,阿婶我如今练得了一手好厨艺,定叫你吃了还惦记。” “好……。” 几人寒暄片刻后,夫妇二人这才依依不舍的目送着花祭等人离开。 行至十丈开外,花祭将手里的玉佩藏好,随即向赶车的阿娇说道:“阿娇姐姐,停一下。” 阿娇闻言!赶紧停了马车:“怎么了阿祭?” 花祭撩开车帷,走下马车,潇洒且慵懒的坐在阿娇身旁,靠在车帷一旁,模样甚是闲散恣意。 坐定后,她忽然轻唤了一句:“出来吧!” 一语话落!半空便纵来一抹身影,那速度之快,轻功之飘逸,顷刻间便稳稳落在了花祭的面前。 “温家少主子安好。”那人恭恭敬敬的向花祭行了一个抱拳礼。 一旁的阿娇愣了又愣!一时怔住!她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自然容易被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所感到惊奇,甚至难以置信。 花祭性子清冷,看着着实高傲冷漠,甚至还带着一丝不容小觑的威压与气场,若不是有她那倾国倾城的容貌支撑,恐怕会令人难以亲近,毕竟这丫头严肃起来,就如同雪山上的冰雕,足以冻死个人,让人望而生畏。 “你是国相大人身边儿的暗卫?” “正是。” “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便是青竹吧!” 青竹闻言!有那么一刻惊讶!这位温家九姑娘是神人吗?她怎么会对他家主子身边儿的人这么了解? “姑娘聪慧。” “难怪那户人家会说此处极其安全,不易被发现,原来!是由你暗中保护。” “姑娘放心,属下定会好生保护那户人家,绝不会出半点差错。” “那便辛苦你了,由你看顾,我很放心” “都是属下应该的。” 正说着,花祭便察觉到了暗处的气息,不由得微微蹙眉。 当然,对于武功高强,耳目聪灵的青竹来说,也能发现暗处的动静。 不过,好在这抹气息,他十分熟悉,认得出来是谁! 花祭向他摆了摆手!青竹会意,迅速退避后,不过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身影。 阿娇见状!再一次受到了不小的震撼,这样的轻功,与那鬼魅也没什么两样了。 不知道为什么!暗处的来风总觉得那青竹有股讨好花祭的意味。 他明明是爷的人,明明只听从爷的命令才对,可怎的他对温家九姑娘这般唯命是从? 是他有病还是他疯了?认不清谁才是他的主子了?莫不是被温家九姑娘收买了吧! 这傻子到现在还分不清局势,不知道大小王的地位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无为那现眼包,早在半月前就已经告知了杜灵身边儿的所有护卫和暗卫,甚至连府中奴仆丫头小厮都叮嘱了一番。 他们家的爷不但是个妻奴,还是个恋爱脑,如今心里眼里装的都是温家九姑娘,在他们家的爷面前,温家九姑娘便是他的底线,任何人都得尊敬着恭维着。 若是讨好了她,就等同于讨好了他们家爷,将来才有好果子吃,不然,他家爷可是要“打家劫舍”杀人的。 来风这小子可真是个憨憨,不将无为的提醒往心里去,还以为是国相府中的奴仆乱传的。 可谁知道!这青竹这么上道,信以为真,最看得清局势。 以后这国相府,大小王的位置是要另外换一换了。 第108章 人来疯的来疯? “国相大人还有什么吩咐?”花祭纳了闷儿了,昨儿才见了面,该交代的事情也已经交代清楚,他怎么又突然出现来见她?搞得好像偷情一样。 杜灵笑了笑!摆了摆手,阿娇与来风会意,便迅速知趣的退避了下去。 “方才宫里传来的消息,端荣贵妃恳请君主出动了御林军暗查礼家四姑娘被挟持一案,此事兹事体大,你要万分小心,想必,端荣贵妃这次,是要动真格了,而且,礼家很有可能会趁此机会寻找到那位正主温软软,你可有把握那丫头绝对的安全?不会被礼家发现?” 花祭闻言!心中略有不安,可仔细想想,那地方隐蔽,与世隔绝,应该没人能发现吧! “软软,如若不然,你将那位正主交给我来安置,我向你保证,定不会让礼家的人查出任何线索,也不会让那位正主有半点儿差错。” 花祭思忖片刻!摇了摇头推拒道:“此事怎好劳烦国相大人,你放心,她很好,那地方也隐蔽,礼家应该一时半会儿还发现不了什么!您放心,若今后若有不妥,小女定会向国相大人求助。” 杜灵见她坚决,无奈一笑,便也没有强求。 不过,由此可见,这小狐狸还没有完全的信任他,甚至对他还有提防。 他心里有那么一丝郁闷,这只小狐狸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看到他的诚心真意?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足够信任他? “对了,小女还得多谢国相大人对度家二老的相助,小女无以为报,今后必竭尽所能恩谢。”说着!花祭便要向杜灵福礼谢恩。 杜灵见之,心中更是郁闷,不悦,他抬手抓住花祭的小手,搀扶了起来。 “本相说过,你我之间不必这么见外,也不必拘泥礼数,软软,不要与我生疏。” 花祭被杜灵那只温暖的大手拽的有些手足无措,心中羞恼,便赶紧挣脱出杜灵那张大手的束缚。 杜灵多少有些失落,却也不急于这小丫头能一时改变对他的疏离和谨慎。 花祭望着目光灼灼的他,心里的某个位置“砰砰砰”直跳,莫名的有些慌,她迅速收回目光,赶紧岔开话题:“对了,无为他怎么样了?伤的可重?” 杜灵不悦,眉头一挑。 你这只小狐狸,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呀! 不关心关心她的未婚夫也就罢了!居然还有闲心关心起他的暗卫来,这丫头可真是个没心肝儿的。 他眸色一沉,冷冷的答了一句:“皮糙肉厚的,一点儿小伤,不足为虑。” “那便好。”说着,脑子少根情筋的花祭便向身后的阿娇吩咐了一句:“阿娇姐姐,一会儿归府时,带着上好的伤药,让来风带回国相府给无为。” “好~。”阿娇应答一声!转头便好奇的望着杵在一旁跟个木头桩子的来风,疑惑道:“来风?你叫来风啊!来风是哪两个字?是人来疯的那个来疯吗?” 原本不苟言笑,且性格十分淡漠的来风,在突然听到阿娇脱口而出的“人来疯”三个字,立时炸毛了,气的够呛。 什么……什么人来疯?什么鬼东西? 他眸色一暗,本来就精致的五官,却被阿娇气的扭成一团。 “大婶,你是觉得我像人来疯吗?”来风气鼓鼓的深呼一口气!强忍着要杀人的冲动。 这名字可是他家主子给他取的,当时他还觉得挺有个性,挺好听的,可如今被眼前这个大婶一说,竟觉得这名字晦气。 他开始觉得杜灵是不是故意在整他? 他家爷是觉得他像人来疯?还是想让他成为人来疯? 想着想着,他便觉得这个名字很low了,满脸嫌弃。 阿娇尴尬的笑了笑,见他脸色阴沉,像是生气了,便赶紧挥手尬笑着道:“没……没有,没有,小伙子你看上去精神饱满,身板儿挺正,模样也俊俏,乖的很,乖得很,哪里像是人来疯了,阿婶给你开玩笑呢!”说完!阿娇便见来风的神色略有缓和,这才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长舒了一口气。 好险好险!这小子是个闷葫芦,又是个木头桩子,脑子还拧巴!正言厉色、凛若冰霜的模样实在让人畏惧,不容亲近。 若是惹他生气了,恐怕小命不保。 杜灵见自己的女人掠过他去关心一个下属,心中有气,醋意横生。 “我国相府什么样的伤药没有,又何须软软你这般费心,放心吧!我不会让那小子呜呼哀哉的!”杜灵面上不动声色,可那语气……似乎夹杂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恨意啊! 花祭没有发觉杜灵的异样,更没有品出杜灵的话中深意,只正儿八经的向他道:“无为毕竟是因为守护小女才受的伤,关怀他也是应该的,还望国相大人莫要替无为推拒小女的恩谢之意。” “好……。”好好好,好的很,杜灵面上的笑容多少带了点儿嫉妒与咬牙切齿! 而此刻在国相府养伤养的好好的无为,却突然打了几个喷嚏,感觉背脊一凉,一股夹杂着怨气的寒意侵略而来,令他犹如置身冰窖。 这种寒气让他不由得心慌,赶紧拉了拉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要了老命了,他怎么会有一种被死亡笼罩的感觉?有种自己活不到头了的宿命感。 “对了,软软,北疆之事迫在眉睫,瘟疫已席卷整个北疆边境,我已命人打点好了北疆的一切,为你安置妥当,明日起,便可启程,若你还没有想好脱身的法子,那本相为你处理妥当,可好?” 花祭闻言!眉头微蹙,赶忙摇了摇头,推拒之意不言于表。 杜灵无奈一笑,挑了挑眉。 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表面上看着就像是老虎觊觎豹子嘴里的猎物,但实则是,小狐狸戏耍老狐狸,大有倒反天罡之势呢! “国相大人政事繁忙,操心的事多不胜数,小女怎好麻烦国相大人为这些小事操心,小女自有妙计,还请国相大人放心就是。”花祭自信一笑,心中的鬼主意一抓一大把!脱身的小事对于她来说,简直信手拈来。 杜灵望着她那忽然展现出来的小傲娇,不由得宠溺一笑,顺势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软软心中有数便好,若有办不妥的,只管差人来告知我,我定会为软软扫平一切。” 花祭闻言!心中莫名的泛起一阵惊涛骇浪,她抬眸望着他,二人眸光交汇间,她从他那深邃且带着无限迤逦的桃花眼中,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安全感,给人一种无比结实又充满力量的依靠感。 第109章 找个厉害的婆母管管你这个促狭鬼 “时辰不早了,小女也该归府了,就不叨扰国相大人办正事,这便告辞。”花祭想要借口逃离这莫名其妙的氛围。 却一把被杜灵给拽住了小手,将她拉了回去:“软软,且慢。” “怎么了?”花祭眨巴着一双清澈又略带疑惑的美眸,望着他。 “昨日抓了几个跟踪你的人,可要交给你处置?” 花祭闻言!思忖片刻!摇了摇头:“那便请国相大人代为看押吧!” “好。”杜灵爽快的应答了一声! 花祭望着杜灵,美眸扫了一眼被他紧紧拽着的纤纤玉手。 杜灵当下会意,赶紧松开了自己的大掌,面露温和之色。 “我送你。” “不必,国相大人日理万机,小女怎好叨扰。” 花祭那生人勿近的模样清冷无比,似乎有意与杜灵保持着距离,淡漠的让人郁闷。 杜灵无奈,只得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应了一声“好。”! “一路小心。”花祭附和着颔首,便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可谁又知道!杜灵与来风却偷偷护送着她一路去了寒府,这才放心离去。 来风十分不解,甚至对自家主子的行为,感到十分看不起,人家温家九姑娘都说了不让他送,他还巴巴的偷偷摸摸护送,堂堂国相大人,怎的这般没骨气,将来指不定会落得一个惧内的名声。 杜灵似乎是从来风的表情里看穿了他的心思,冷眸一扫,那警告的意味不言于表,甚是骇人。 来风忙收回思绪,猛的吞了吞口水,不敢再胡乱揣测。 来风:呵!主子您可真是个妻奴,没出息!!! 杜灵:哼!你个人来疯懂什么?你又没成过亲,又没有媳妇儿,还不知道有媳妇儿的好。 来风:……??? 寒府 清风阁 “阿软,你今日怎么有闲暇来我这里吃茶?” “这不是想着许久没见,怪想你的,所以来看看你。”花祭心虚的喝着茶,说着。 寒烟柔似乎早已看穿了花祭的心思,笑了笑,鬼机灵一般盯着她道:“说吧!找我何事?” 花祭闻言!心虚的一笑,竟还企图蒙混过关的嘴硬道:“瞧你说的,我哪有什么要紧事,左不过是想你了,特意来探望你罢了!” “哦~?是吗?”呵呵呵!“你看我信不信!”寒烟柔根本不上道,就是不信她的鬼话。 你个小狐狸,整日里忙着计划报仇,哪有时间想这想那的,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不! 花祭自觉心思被看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索性也不再遮掩,直接开门见山道:“今日恐怕是得麻烦麻烦你了。” 寒烟柔悠悠一笑,敲了敲花祭的额头,眉眼弯弯,尽是宠溺之色。 “你呀!怕真是学了阿软那一套了,真的是服了你了。” 花祭揉了揉额角,笑着捧着茶盅,一口气喝完! 方才与杜灵独处的微妙之感还没有消散呢!眼下索性多喝几盅温茶定定神。 “对了,听闻端荣贵妃已经恩求君主派遣了皇宫大内的御林军清查礼蓉被掳一事,你可要万分小心,此事恐怕牵连甚大。” “多谢阿柔提醒,此事我定会小心谨慎,若那山匪招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想必礼家自会不了了之。” “那群山匪可知实情?你们有没有在他们面前暴露身份?”寒烟柔有些担心。 花祭摇了摇头,十分笃定道:“阿柔放心,那群山匪都还糊里糊涂着呢!并不知情,我们也没有露面,更没有暴露。” “那便好。”寒烟柔这才放心的长舒一口气。 “不过,那群山匪本来也是冲着我来的,礼园不敢留活口给自己招来没必要的麻烦,是以!那群山匪想必已经被全部灭口,清除的干干净净。”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日在鸿胪神谙,礼园勾结山匪,想害你失去名节,声誉尽毁……?”寒烟柔有些惊诧! 她自小就知道礼园是个狠角色,品行龌龊,睚眦必报,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礼园会因为一点儿不足为道的小事,便用如此阴暗的手段去暗害一个未出阁的贵女。 同为女子,她最是知道失去名节对一个女子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和凌辱,可她偏偏就这么做了,实在令人不耻。 花祭点了点头,心思神游了一会儿,若当时杜灵不曾施以援手,想必礼蓉的经历就是她的结局。 “都说这礼园喜好人夫,为夺郎君不折手段,没想到,她在背地里,手段会更加恶毒与不堪。”寒烟柔为此愤愤不平,也为惨死的度敏敏感到悲凉。 “若不是那该死的潢家二郎潢霆宏,我的敏儿与度家也不至于惨死,全族被灭。”花祭不免眸中含泪,富有杀气。 她的徒儿本该活得好好的,无忧无虑,与父母兄弟幸福的生活下去。 若不是毒妇礼园与狗贼潢霆宏不知廉耻的苟且,做那等龌龊之事,行那不轨之为,她的敏儿也不会惨遭横祸,度家也不会被灭门。 寒烟柔见她一时伤心,赶忙轻轻握住她的小手,给予无声安慰,花祭这才平复了几许心绪。 她虽露着笑,可那笑意却给人一种悲戚的破碎感。 花祭反握住寒烟柔的小手,只道:“时辰不早了,我若再不回去,恐怕整个温家又要出乱子了。” “好吧!我这偌大的寒府,也留不住你这小小的人儿。”寒烟柔面露温柔的笑容,刮了刮花祭那挺翘的小鼻子。 花祭戏谑一笑!带着一丝“霸王硬上弓”的魅惑,勾起寒烟柔那粉嫩的下颌,眼神闪烁着狡黠,若再靠近一点儿,就要亲上去了。 “嘻~!阿柔这意思是……打算一辈子待在母家不嫁人了?” “那可不行,我还盼着阿柔你能找个厉害的婆母,好好管管你这个促狭鬼呢!叫你今后再不敢打趣我!” “你……臭阿软……。”寒烟柔羞的满脸通红,嗔怒道。 她可是正儿八经的千金贵女,文臣世家,知书达理,端庄优雅,是以!脸皮薄,容易害羞。 寒烟柔直接羞的要去挠花祭的痒痒,教训教训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促狭鬼。 花祭赶紧躲,却又被寒烟柔挠的有些腿软,只顾闪躲憨笑……。 “阿柔,阿柔,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饶我这一回吧!” “哼!叫你打趣我,这回饶了你,还有下回,我才不要轻易饶了你呢!……。” 二人肆无忌惮的打打闹闹,嬉戏了片刻,玩累了才作罢! 直到良久!二人才整理了一番仪容,上了马车,疾驰而去。 温家处处都是豺狼虎豹,像今日这般嬉闹,若在温家花祭是决计不敢的。 也唯有在寒家,她才敢毫无顾忌的展露自己的真性情,与寒烟柔肆意玩闹。 第110章 二房三房的鬼心思 “阿软,方才你说,今日是你偷偷出来的?即是偷偷出来的,温家的人又怎会这么快就知道你偷出府之事?”寒烟柔有些疑惑。 花祭无奈一笑:“阿柔有所不知,我院里的人,大都是大房二房三房硬塞进潇湘阁的奴仆,连同若朝露也安插了四五个在我院里,” “原来如此!这些劣仆,你当早些打发了才好。” “是呢!后面再慢慢想法子将他们打发了,如今倒不急。”花祭嘴上说的倒是轻松,但心里多少有些担忧。 如今温情已被派去保护成思大少公爷,珠玑又被安排在温大少公温华身边监视,字字与脉脉还都不够稳重,不堪大任,阿娇又性子急,没有主见,也不成事,雁鹰又是一个大小伙子,心不够细腻,也难免出差错。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温家去往北疆,还要废些功夫,是以!也就更腾不出手来处置院里的几十双眼睛了。 如今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慢慢来,急不得。 “没想到,温家这群豺狼窝也不比礼家差多少。”寒烟柔不由得感叹! 她自小锦衣玉食,没见过尔虞我诈。 寒家家宅安宁,父母恩爱,且后院干净,没有一个妾室通房什么的,所以才造就了她这么一个单纯不识阴谋诡计的性子。 不过,索幸她也听说过别的府宅后院的那些个糟心事,其尔虞我诈、阴谋诡计也不亚于战场。 是以!她也并不属于傻白甜那一挂,也是出类拔萃的聪慧、果决、勇敢的贵女。 “那倒也不一样,至少温家不似礼家那般喜夺人夫。”花祭打趣一句。 寒烟柔闻言!冷讽一笑:“那也是……。” 待她撩开车帷瞧了瞧,眼下时辰不早了,但城中街道依旧车水马龙,人潮拥挤,热闹非凡,哪怕是到了深更半夜,喧哗的场面也如白昼喧哗一般。 酉时 温府 花似锦听闻奴仆带来的消息后,异常的兴奋。 “此话当真?可是你亲眼所见?” 那丫头点了点头,肯定道:“奴不敢欺瞒夫人,九姑娘与苍华夫人的确是偷摸出府的,奴亲眼所见。” 花似锦闻言!冷冷一笑,得意一哼!:“凝苍华,温软软,这一次,你们可算是栽倒在本夫人手里了,既然你们是偷偷摸摸出的府,那就不要怪本夫人拿你们的把柄,呵!温软软,你个小贱人,敢害我菀儿失去名节,名誉尽毁,那今日,我便也要让你尝尝菀儿所受的所有苦楚。” “去,告诉公爷,就说九姑娘带着亲母私会外男,与那不知狗头嘴脸的野男人苟且,偷偷出府一日都不曾归,最好是宣扬出去,让整个温家都知晓。” “是。”丫头退避之后,不足半刻钟,温家上下便已将温软软偷摸出府私会外男之事传扬开来。 很快便传进了温仁守的耳朵里。 此时他已气的险些背过气去,怒发冲冠、疾言厉色,好似下一秒就要火山爆发。 一旁的若朝露表面看似劝解温仁守,实则是在他耳边添油加醋,将温软软的罪名坐实,企图将火势越扇越大。 她本来也没打算放过凝苍华与温软软母女俩,也恨极了当初凝苍华不择手段夺走温仁守的宠爱。 尤其是当她看到凝苍华与温软软母女好端端的站在她的面前,还眼睁睁看着她的女儿觅得良缘,为她脱去奴籍,与她平起平坐时,她的心里就越加的不平衡,越加的恨,她一个奴婢出身的贱人,凭她也配! 当初若不是她,柳之姿那贱人也不会趁虚而入,钻了空子趁机夺走了温仁守的所有宠爱,将整颗心都扑在了柳霜苑,还把她这个嫡妻与她嫡出的几个儿女抛之脑后,不闻不问。 她甚至都恨不得一个惊雷劈下,直接将他们母女给劈死。 当谣言传进三房母女耳中时,阴荏苒有说不出的高兴,甚至是觉得“老天有眼,为民除害,也为她的女儿除去了一个绊脚石”。 其实她早就看不惯凝苍华与温软软俩母女了,尤其是温软软那绝美的姿容、非凡的气度、端正的品行,她简直要嫉妒疯了。 如果没有她的话,她的女儿便是这整个蜀国的佼佼之女,万千瞩目,名声大噪,再配得太子殿下的青睐,若太子得势,登上皇位,那将来她的女儿便是一国之母,母仪天下。 可自打温软软这个野丫头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所有计划都偏离了她的掌控,自己的女儿不但错失了母仪天下的命格,还害得靖王被褫夺了太子之位,甚至还被二房那扶不起的丫头抢得了先机。 这口气她实在咽不下去,她要报复,要泄这口恶气,让二房与潇湘阁的所有人来为她女儿的苦楚付出代价。 “呜呜呜呜呜,阿母,我不要眼睁睁看着温菀菀那贱丫头嫁给靖王殿下,靖王殿下是我的,是我的,女儿不甘心,女儿不服气,凭她温菀菀也配。”温芹芹哭诉着,眼睛都哭肿了。 这几日来,温芹芹承受不住打击要死要活,整日以泪洗面,不吃不喝,还想着要寻死。 阴荏苒心疼坏了,抱着委屈的温芹芹一阵抹泪。 “芹儿,听话!给为娘争口气,要好好活着,活着看着二房与潇湘阁的人下地狱,不为别的,就为了为娘好不好?不要寻死,你还有父亲,还有兄弟姊妹,还有为娘啊!” “可是阿母,女儿没脸活在这世上了,女儿已经是靖王殿下的人了,她若不要我,那我该怎么办?谁还肯要我啊!” “再则,那日女儿出了丑,闹的太大,所有人都知道了女儿已是不洁之躯,与靖王私下有了私情,女儿的名声算是被毁了,将来女儿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呜呜呜呜呜,温芹芹哭的撕心裂肺。 阴荏苒抹了抹泪,继续劝解着:“芹儿,芹儿,你要振作一些,你瞧礼家四姑娘的境遇比你还要惨烈一些,她都能好好活着,你又为何不可?” 说到礼蓉,温芹芹倒是觉得心情好了些许。 礼家的姑娘个个厚脸皮,全是不要脸的货色,与那舞技坊的低贱女子无异。 无论她们做出任何有悖人伦,无耻下贱的事,都能毫无羞耻的活在这个人世间,那么,她又何必去做那贞洁烈女,为一时的过错而寻死呢! 想到此处!温芹芹忽然又冷静了下来。 是啊!她的前头还有礼家四姑娘礼蓉的劫持一案为她顶着谣言,后头有不要脸的温菀菀为她兜着丑事,她可谓是毫无压力的跳脱出了谣言的指摘与诋毁,自己并没有多大的损失啊! 阴荏苒见她脸色渐渐缓和,便猜到了自己宝贝女儿已经想通,如此!也就放心了。 只要靖王与她的女儿还有情意在,就不怕将来无翻身之日,说不定靖王会因为温菀菀那贱人用那无耻下贱的手段勾引皇家贵胄,而被厌弃也未可知嘛!那么,她的女儿也就还有机会。 阴荏苒心里想着,脸上便不由得升起一抹阴鸷又胜券在握的笑意,只是那笑容渗人,比哭还难看。 第111章 二房三房的人突然发难 此刻!温家二房三房都已没有了心思打包行李离府了,反而想的是,怎么样才能将凝苍华与温软软母女俩弄死。 是以!整个华清苑,都集聚了二房三房的人。 “我说,弟妹啊!九丫头如此枉为,你得好好管教管教才是,怎么能三天两头的偷偷出府私会外男?这若是被国相大人知道了,还以为咱们教女无方,到时候是要与咱们温家退亲的呀!”二房花似锦做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来向若朝露道。 若朝露无奈轻叹一声!捧着茶盅,惋惜的摇了摇头。 这边儿二房的话刚落!三房的阴荏苒又接话茬道:“依我看啊!还不如趁早将这逆女赶出府去,以免将来谣言四起,害了咱们其他姑娘的声誉。” 若朝露不由得暗自冷嗤!和着你们两家女儿丢的丑还不够似的,温家名声早就被温菀菀与温芹芹给丢尽了。 “那丫头品行不端,行为不检,做出这等龌龊之事,可那也是她母亲教养之过,我又如何去惩治!再则!是否将那丫头赶出府的决策在公爷手上,我就更插不了手了。”若朝露根本不想趟这趟浑水,若是中途有变故,她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近几年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贤良淑德、豁达开明”的人设,可不能毁在这种事儿上。 “再则,二位嫂嫂是要分府别住的,将来那九丫头再闹腾,也影响不到大房二房三房,你们尽管放心就是。” 若朝露话落!二房三房便没法了。 花似锦尴尬的笑了笑:“哎哟!我这不是替弟妹你操心嘛!你方才也说了,九丫头将来若惹出事端,将影响整个温家,我们都是温家的人,一支血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怎么能看着温家在那野丫头手里毁了。” “是啊!迟早处置了好,免得将来祸事临头,悔之晚矣!” 若朝露笑了笑,心中暗骂!好一对狼心狗肺黑心的豺狼,唱的好一出“借刀杀人”,想让我若朝露做你们的刽子手,没门儿。 “二嫂嫂都是九丫头的婶婶,也有管教之权,九丫头若有过错,作为婶婶的也是可以惩治不是,不必知会我。” 二人闻言!一时哑然,各有心思的尬笑了笑。 “我们毕竟是做婶婶的,怎好管教,你可是那丫头的嫡母,处置她,必然是说得过去的,不如早早打发了,以免夜长梦多。” “是呢!留着这丫头整日提心吊胆的也不是个事儿,不如趁早撵出去,以绝后患。” 若朝露冷冷一笑:“二位嫂嫂说的是,一会儿我便告知公爷,让公爷处置便是,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 “哎呀!我说弟妹,何必这么麻烦,这是后宅之事,你自己清理了门户有何不可!” “没得叫人说我温家没有规矩,作为温家主母,连一个丫头都处置不了,说出去倒叫人笑话。” 二房三房一唱一和,先是苦口婆心,后是先礼后兵,又是疾言激将,总之,处置凝苍华与温软软之事她们不沾血腥,免得脏了自己的手, 定要找个刽子手、箭靶子、背锅侠替他们处置了凝苍华与温软软母女俩。 若朝露焉能不明白她们二人的心思,心中冷嗤。 那眸中的鄙夷之色一闪而过,随后不动声色的垂下眸,撸着仆子抱过来的白狐花猫道:“二位嫂嫂也知道九丫头是国相大人的未婚妻,也是君主亲自赐婚,赐婚的圣旨还是端荣贵妃所求,身份何其尊贵!我不过是深宅后院的妇人,哪里敢做这么重大的决定,一切,还是等九丫头回来再说吧!” “再则!公爷还在府中会客,这会儿忙的腾不开手,待到九丫头回府,再去请公爷定夺也不迟。” 二房三房的人自然不甘心,想要一辩再辩,让若朝露私下解决了潇湘阁的两个狐媚子才罢!若是以雷霆之势,快准狠的处决了凝苍华与温软软,也免得夜长梦多、后患无穷! 可是,若朝露也是一只极其城府又善于伪装的老狐狸,根本激将不到她,也拿捏不了她,也就更别提让她自愿的往她们所挖的坑里跳了。 不消片刻,府外就有了消息,仆子匆匆来报:“夫人,苍华夫人与九姑娘回来了。” 二房三房的闻言!顿时来了精神,赶紧端坐着身子,拿出长辈的架势,开始等着极限发挥。 只是,当凝苍华与花祭踏进堂中时,却多了一个人,而且,这个人,她们都得罪不起。 倒不是因为她的身份,而是她那位雷厉风行且随时都有可能发疯的母亲——斛珠夫人。 “母亲……各位婶婶安好。” “妾身给夫人请安。” 花祭与凝苍华规矩福礼。 若朝露没有理会母女二人,只抬了抬手示意,而后便笑脸吟吟的望着寒烟柔,招呼道: “哟!寒家大姑娘也来了。” “快请坐。” 二房三房的人此刻已经哑然,相视一望,怔愣了片刻。 寒烟柔端庄的向若朝露微微欠了一个礼:“今日天色极好,便相邀阿软踏青,耽误了一些时辰,所以回来晚了,还望各位夫人勿怪。” “怎么会呢!寒家大姑娘说笑了,快,来坐,请吃茶。”若朝露笑着附和。 寒烟柔笑了笑,福礼谢过了,便拉着凝苍华与花祭二人入了座。 二房三房的人十分不满,神色阴鸷且带怨毒的冷笑道:“倒是怪了,不知道九丫头是从哪里学的规矩?平日里你阿母怎么教养你的?出府也不知会一声!” “是啊!也不知九姑娘的礼仪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屡次出府均不告知家中长辈,害得府中人人担忧,哪怕是与寒家大姑娘出游,也该告知家中父母一声儿,以免家中二老担忧,如此!才符合规矩,不违礼教。” “三夫人言重了,九丫头本就是乡野出身,自小便是苍华夫人独自教养着长大的,这要我说啊!还是苍华夫人管教松懈,不知礼仪规矩,是以!教的女儿也是这般无规无矩,礼数欠缺。” 花祭闻言!只悠闲的喝着茶,一声不吭!只顾看好戏。 除了震惊于深宅内院斗法的寒烟柔,就属若朝露看戏看的最欢。 其次!便是被点名嘲讽的凝苍华,她面带淡漠之色! 笑了笑,起身向若朝露颔首道:“朝露夫人若无其他吩咐,妾身这便带着软儿退下了。” 凝苍华选择无视二房三房,惹得花似锦与阴荏苒心中气闷,十分不满。 “放肆,你……,你个妾室,不能好好教养儿女,还敢违逆家中主母,不将温家几位嫡夫人放在眼里,且做错了事竟还这般颐指气使,当真是无规无矩,不知礼数的乡野村妇。”花似锦气结道。 三房见若朝露并无插手的意思。 一贯善于察言观色的她,深知这其中定有变故,便强忍着气性,忍耐住逐渐暴躁的怒火,沉稳的坐了下来。 第112章 地痞流氓的证词 寒烟柔按捺住即将为凝苍华辩驳的花祭,先站了起来,冷眸如寒潭一般瞪着花似锦。 “那便请二夫人说说看,阿软何错之有?” “哼!自然是不敬父母,不尊长辈,罔顾人伦,还私自出府,不与家中嫡母知会,令家中长辈担忧,这便是罪上加罪,应当严惩。”花似锦颐指气使,说的有理有据,一副长辈的谱摆的倒是威严。 “阿软归府第一件事便是叩拜家中嫡母,与各位婶婶见礼,礼数周到,哪有不敬父母不尊长辈之理?至于罔顾人伦,实乃无稽之谈,旁人肆意揣测,也不知背后之人是何居心。” “再则,私自出府,更是耳食之谈,阿软身为温家贵女,出入温府再正常不过,难不成,将来阿软出嫁了,也要带上各位婶婶陪嫁,才算敬重长辈?如若不然,下次我约软儿出府游玩时,也带上各位婶婶,这样就不算私自出府了吧?” “你……。”花似锦气结!她原以为温软软那丫头已经够能言善辩了,没想到这位寒家大姑娘也是这般巧舌如簧。 看来,今日这位寒家大姑娘到访,必是有备而来,二人应该是商量好了,让寒烟柔来为温软软那贱丫头遮掩。 “呵!俗话说的好,无风不起浪,如今整个温家都已知晓九丫头私自出府私会外男之事,任凭如何狡辩,只要一查便知。”花似锦忽然冷静下来,面露得意之色,冷笑着笃定道。 花祭瞧着她那自信又狠辣的神色,便也猜到了其中大概,心中不免冷嗤,眸光犀利。 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只要她随意找来一个地痞流氓,指认她与之苟且,将罪名坐实,哪怕她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二婶婶可真是好心机,那日菀姐姐在春日宴做错了事,受人唾弃,却要将此等龌龊之事,加注在我的头上,二房的人,可真是好狠的心啊!”花祭捧着茶盅,轻描淡写的说着。 花似锦眸色一沉,阴鸷的望着花祭露出一抹精光。 “九姑娘,休要胡言,我不过是替你嫡母管教你,又与我菀儿有什么关系?今日,您休想将我的菀儿拖下水,她何其无辜,那日若不是你……,我菀儿焉能……。” 咳咳咳!“二嫂嫂,你失言了……。”若朝露生怕二房这蠢货说出不利于今日所行的目的,便赶紧出言警告。 那阴冷的眸子,好似狠狠给了花似锦一巴掌,令她的双颊火辣辣的疼。 阴荏苒不由得暗自冷嗤,这蠢货,难怪在春日宴上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温软软给设计坑害了。 花似锦猛然反应过来,发现自己险些说错话,便赶紧坐了下来,气鼓鼓的隐忍着心中怒火。 “方才二婶婶说什么?我没听清,不如二婶婶再说清楚一点儿,也好叫人知道我错在了哪里?”花祭邪笑着反问。 花似锦结:“你……。”哼! 阴荏苒见她吃了瘪,还险些把自己搭进去,想来也不是一个能成气候的,便笑脸阴鸷的道:“府中人人都说九丫头你偷偷出府私会外男,与府外的几个儿郎有染,已是不洁之身……。” “哦……!三夫人是相信了府中传言?”凝苍华坐不住了,也得亏了是花祭,若是她的宝贝女儿温软软,还不得立刻被她们逼得死去活来啊! 她心中气闷,无比恼怒。 阴荏苒轻叹一声!故作无奈道:“我本也不信,可是二嫂嫂说了,她有人证物证,一查便知……。”说着,她还不忘看向气糊涂了的花似锦。 花似锦忽的反应过来,赶忙附和道:“对,我有人证,与那九丫头苟且的男人我已抓获,随便各位怎么查,这九丫头必是个不要脸的货色,一定有问题,既然人品不端,就该早早的打发了出去,莫要害了我温家其他好姑娘。” 众人闻言! 凝苍华等人的脸色瞬间阴沉,目光犀利的望着得意的花似锦。 身为女子,应该最是清楚这种陷害清白姑娘的手段有多残忍和恶毒。 “如此说来!二婶婶是决心要与我潇湘阁撕破脸了?”花祭冷冷说完!还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茶。 她的沉着冷静令花似锦有些发毛,她竟然觉得,自己的计划恐怕要泡汤了,开始不自信的怀疑自己的谋划是不是出了问题?又能不能把凝苍华与温软软母女俩拉下马? 阴荏苒见她发虚,也没有了信心,开始怀疑自己,便赶紧轻咳一声! 提醒道:“二嫂嫂将人带来指认吧!别耽误了时辰。” 花似锦猛然反应过来,见若朝露与阴荏苒都是站在自己这边儿的,便又突然来了气势与自信。 “哼!来人,将人带上来。”花似锦高昂的大喝一声! 那模样气势凌人,好大的威风,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不多时,一个半赤裸的地痞流氓就被温家护卫给拖了上来。 而且,此人全身脏兮兮的,身上还有大大小小被严刑拷打过的伤痕,血渍覆盖。 那人吓的哆嗦,整个人都恍恍惚惚。 被扔飞在地时,疼痛袭来,呻吟声不断。 若朝露有些懵,不由得暗骂! 花似锦这个蠢货,既然有意陷害,刻意安排了人污蔑温软软,那就应该好吃好喝的供着此人才对,怎么能把人打成这个样子,就不怕此人反口,转过头来指认她吗? 不对,不对,哪里不对?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可是,哪里有问题呢? 那重伤的地痞流氓赶紧匍匐在地,害怕的连连磕头求饶。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民……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夫人饶了民一命吧!……。” 若朝露回过神来,暗自扫了花似锦一眼,似在确认。 花似锦见状!忙给予肯定的颔首,绝不会出差错。 此刻!阴荏苒也纳了闷了,把人打成这样,他还能帮着花似锦这蠢货构陷温软软那贱蹄子吗?不怕被反咬? 若朝露放心的点了点头。 “你是何人?所犯何罪?又是为何到此?如实招来……。”若朝露厉呵!那人吓的身子一颤。 原本还担心的寒烟柔,在看到花祭与凝苍华那从容与淡定的神色时,便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想必,她们母女定有打算,已经想好了对策。 她就说,以花祭这么聪慧的头脑,怎么可能会在明知温家的豺狼虎视眈眈,还毫无准备的出府办事。 看来,她是有准备的。 今日叫她来,也不过是为了证明她没有私会外男罢了! “你莫怕,如实招来便可!若你是被九姑娘强迫的,我温家定会给你一个公道。”阴荏苒那得意的脸上洋溢着阴戾,不但提醒了那地痞流氓的构陷之词,还给了一个活命的机会。 那地痞流氓会意,心中的惧怕与担忧瞬间一扫而空。 就在他即将出口招认时……! 堂中便响起了一记富有磁性且不容小觑的威严厉呵声:“但若你有一丝错漏,杀无赦。” 第113章 为妻做主 众人闻声!心中一惊!竟都不可思议的齐刷刷站了起来。 那抹熟悉的声音令花祭大感意外,他怎么来了? 果不其然!随着那脚步声的临近,掠过那翡翠屏风,被簇拥而来的正是英姿飒爽,身形伟岸的杜灵。 “国相大人万安。” 众人规矩福礼。 杜灵只抬了抬手示意,但那眸光却始终落在花祭的身上。 寒烟柔见状!浅浅掩嘴一笑,赶紧让出一个位置,以免挡住了花祭的视线, 他很想将她拥入怀中,好好宽慰宽慰他那受惊的小娇妻。 花祭闪躲着杜灵那灼灼目光。 这个大叔还真是无处不在,跟个游魂似的,他是没事情做吗?这么闲! 随之而来的还有温仁守,因为杜灵的光芒,竟把他衬托成了空气。 直到若朝露轻唤了一声!“公爷”。 大伙才回过神来。 此时二房三房的人也开始泛起了心虚之色,思绪无处安放。 都这个时候了,国相大人怎么来了? 难不成,是温软软那贱蹄子与国相大人串通好了?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温软软那贱蹄子搞的鬼,给她们下的套? 不对,哪里不对? 二房三房的人心里想着,忽然大呼不妙。 糟糕,她们中计了。 温软软,好你个贱蹄子……。 花似锦目光带刺,神色一沉,阴鸷的望着花祭,似乎有无尽怒火冲着她席卷而来。 阴荏苒心知今日之事恐怕是落入了敌人的陷阱中,心中郁闷至极,甚至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与二房那蠢货离得远远的,以免牵连自己。 若朝露赶紧让出了尊位,以杜灵为尊,温仁守为左,若朝露立在侧。 杜灵面带柔和之色,向花祭探了探手,花祭会意,拉着凝苍华与寒烟柔立时坐下。 堂中其他人,则动也不敢动,只杵在那儿一言不发,没有杜灵的示意,他们哪里敢坐呀! 温仁守瞧了瞧杜灵的脸色,又仔细琢磨着杜灵的心思。 他先摆了摆手示意,让大伙先落了座,这才向堂中已经吓的瑟瑟发抖的地痞流氓呵道:“你……从实招来,不可有所隐瞒,若有差错,待查明,必叫你五马分尸。” 那地痞流氓闻言!被吓的全身一哆嗦,小心翼翼的抬眸扫了花似锦一眼。 就这一眼,便将花似锦给吓了一激灵。 蠢货,瞧着我做什么?你倒是说呀!如实禀告就行,何须惧之,这般唯唯诺诺贼眉鼠眼的,搞得好似我陷害了凝苍华与温软软母女二人一样。 一旁的阴荏苒心虚且胆寒的心不在焉,心中那叫一个忐忑,连眼眸都不敢抬一下,生怕这地痞流氓会交代出什么? 那地痞流氓得到花似锦的暗示,就要脱口而出时! 杜灵却在这时发话了:“尔等可知,温家九姑娘乃本相未婚妻,君主亲自指婚,且这桩姻亲还是端荣贵妃所赐,身份何其尊贵,若此事关乎于温家九姑娘声誉,不待本相清查,皇家也是要插手着办此案,一旦尔等供述有误,便是抄家灭族之罪。” 杜灵那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直接将花似锦吓的一屁股瘫在红木椅上,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 她虽不知道这地痞流氓与温软软到底有没有苟且,但此人她是真真切切的看到进了温软软在鸿胪神谙歇息的房中。 当时抓人的时候,温软软从窗户跑了,只留下了这位衣衫不整的地痞流氓,她报仇心切,没有多想,便抓了那地痞流氓,径直回了温府,找到了若朝露状告。 可……可,可她原本的自信心,却因为花祭过于淡定与从容而被打破,她总觉得这其中有猫腻,绝非那么简单,背后肯定另有他人要陷害她们二房。 所以!她才这般心虚,心中发怵。 若事情有所反转,那她们二房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果不其然!那地痞流氓被吓的魂飞魄散,早已没有了主意。 他慌张的全身颤抖,虚汗淋漓,眼珠儿不停的打转。 他慌了,他偷偷给了阴荏苒一个眼神,询问意见。 阴荏苒见状!害怕连累自己,便赶紧悄无声息的将手里的茶盅往桌案上一置,那地痞流氓瞬间捕捉到了阴荏苒递给他的信息。 赶紧磕头道:“民知错,民有罪,民招认,是……是二夫人,是二夫人胁迫民陷害九姑娘的,民本也不敢,可二夫人胁迫,民不得不从,国相大人,民该死,民该死啊!……。” “你……你在胡说什么?”花似锦闻言!急的险些从红木椅上跳起来。 此刻头脑发蒙的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望着那地痞流氓。 她颤抖着手,指着那地痞流氓一顿输出:“你胡说,你竟敢构陷本夫人,你无耻,你……你说,你到底是受何人指使?竟敢诬赖九姑娘,还想反咬本夫人一口。” “民句句属实,绝无虚假,民不敢隐瞒,更不敢构陷国相大人和史邑大人。”那地痞流氓言之凿凿,铁定了心要反咬花似锦。 杜灵不予理会,只将此事交给温仁守处理。 他与花祭相视一望,嘴角勾出一抹弧度。 寒烟柔不由得暗自冷嗤!温家的豺狼,确实要比别家的后宅内院精明一些,狗咬狗的戏码,还真是信手拈来。 人呐!到了绝境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人还是鬼。 “二夫人,你为何要构陷我的软儿?我与你二房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用这种龌龊的毒计害我的软儿,你居心何在?”凝苍华气的够呛,趁机加热打铁激将此时已经乱了方寸的花似锦。 “你……,你又在这里胡说什么?本夫人何时构陷你们两个狐媚子了,明明就是你女儿私会外男,与人苟且,被我抓了一个正着……。”花似锦的话还没有说完……。 便只听“啪”的一声!一个重重的巴掌就扇在了花似锦那保养极其精致的面颊上。 那力道之重,不但打掉了她的一颗牙齿,嘴角撕裂,渗出血渍,还将她扇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大伙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只感觉一阵微风掠过,人影忽的跑了一个来回,就好似闪电一般。 正当他们反应过来时,来风便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了杜灵的身后,就好似从未动过一般,双手抱剑,跟个没事人儿一样,冷漠且带着一副阎王脸,肃目而立。 若不是奴仆搀扶的快,她花似锦早就摔了个狗吃屎,在众人面前失态。 哪怕此刻花似锦再有气,也只能忍气吞声,不敢辩驳半句话。 杜灵虽未给她一个眼神,但那悠闲自在且慢条斯理的举手投足,却隐隐给与了她一个无比恐惧的压迫感,令人生畏,甚至让她心里直发毛。 第114章 人证倒戈,糊涂者醒悟 “那你说说看,二夫人是怎么指使你的?将一切过程都要讲清楚些,不可隐瞒,你要知道,皇家一旦要彻查此案,一丝错漏都逃不过细审,一旦被查出你有所隐瞒,你该知道你的死法。”凝苍华步步紧逼道。 阴荏苒心中惶恐,猛的吞了一口口水,有些心虚的向凝苍华说道:“苍华夫人这是什么意思?这小子都说了自会一一交代清楚,你又何必上赶着吓唬那种小子呢!” “哟!瞧着三夫人对这小子还有同情之意呢!恐怕!这其中是有什么瓜葛,竟然能让三夫人开金口为他说话?”凝苍华顺势激将嘲讽道。 三夫人心中一怔!一时哑然,暗骂凝苍华这个多事的“贱妇”。 “哎哟!苍华夫人这是什么话,我也不过是多了几句嘴罢了!苍华夫人便急着给我安罪名……,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苍华夫人你心虚了呢!”阴荏苒故作轻松道。 凝苍华冷冷笑了笑:“心不心虚的,一问便知……,来人,将那丫头给我带上来。” 话落! 只见脉脉一手提溜着一个十几岁的丫头,一手拿着丫头刚换下来的衣衫。 而字字,则带着一个老妇大步跨了进来。 一见那丫头,阴荏苒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心中有些发慌。 “三夫人,三夫人,三夫人您救我……。” “碰”的一声!脉脉便将那丫头扔到了阴荏苒的脚下。 那一包衣衫也随之扔到了地上。 狼狈的丫头赶忙爬到阴荏苒的脚下,想要去抱住她的大腿求救。 “三夫人,三夫人救我,救我,奴是无辜的,奴都是听您吩咐的呀……!” “你……你滚开,来人,来人,将这满口胡言的丫头拖下去,滚,不要碰本夫人,走开。”阴荏苒急的撇清关系,闪躲着那丫头的触碰。 心腹嬷嬷一面护着阴荏苒一面一脚将那丫头踢开。 脉脉得到花祭的示意,赶忙将那丫头控制了起来,以免她闹腾。 而此时此刻愣神的花似锦,似乎也明白了点什么?想通之后,本来还懵圈的她,立马变得疾言厉色。 她怒不可遏的指着阴荏苒喝骂道:“你,是你,你陷害我,这一切都是你的精心设计,你……你好狠的心啊!” “你……你想一箭双雕,害了我又可借我之手害了九丫头,你……你个毒妇,你无耻……。” 花似锦越想越气,越骂越起劲儿,她不敢想,若是没有这丫头,她都不知道自己已落入阴荏苒的局,成为她的棋子,她的刽子手。 一旦事情败露,她还可以拿她顶罪垫背,若是计划得逞,她就借用了自己的手陷害了凝苍华与温软软母女。 好毒的计谋啊!真是好狠的心机啊! “好你个阴荏苒,你个毒妇,竟敢用这种腌臜手段害我,我……我给你拼了。”说着!花似锦便开始对阴荏苒大打出手。 一旁的奴仆、丫头们拦都拦不住,二人打的是难舍难分,“战况”惨烈。 可谓家丑不可外扬,温仁守只觉在杜灵面前抬不起头来,老脸羞得通红。 “快,快拦住她们,快呀!”若朝露也是深感意外,没有想到,她们非但没能借此机扳倒凝苍华、温软软母女,反而还玩起了狗咬狗的戏码。 说不气那是假的,甚至心中郁闷至极,明明万无一失的事,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若朝露深思片刻,不免心惊肉跳,难不成,这一切都是温软软做的局?是她将计就计,一举端了二房三房? 她望着一脸娴雅的花祭,模样甚是从容,就好似胜券在握的还朝大将军,隐隐透着一股凤仪天下之势。 等到奴仆们将二人分开后,却还在口嗨,脏污之语疯狂输出,不绝于耳。 温仁守气的直接将桌案上的茶盅往地上一砸,只听“砰砰砰”几声!瓷片碎裂茶水四溅。 那茶盅正好落在花祭脚下的不远处。 若那瓷片飞溅,势必会划伤花祭那倾国倾城的容貌。 说时迟那时快,杜灵一个闪身,轻功用到极致,迅速挡在了花祭面前。 好家伙,整个喧闹的堂中立时安静了下来,而且安静的可怕,就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而一旁没有躲过去的寒烟柔,被茶水溅湿了裙摆,凝苍华也被瓷片划破了衣袖,就差一点儿恐怕就要划伤她的手臂了。 但此刻湿身最严重还属杜灵,除了脚下几块锋利的瓷片,所有茶水都飞溅到了杜灵身上,若是旁人,定然狼狈不堪。 可他是杜灵啊!一国丞相,他身姿伟岸挺拔,身形高大,气质卓然,哪怕是湿身,也是别样的俊逸潇洒。 尤其是冲着他不顾一切护着花祭的样子,就已经是那伟岸高山,英雄之姿的气魄了。 花似锦不由得暗叹!难怪,难怪她的宝贝女儿会一心想着嫁给杜灵,死都不愿意多看别的男人一眼,用尽心机也要伺候在杜灵身边儿。 “软软,你可有受伤?”不待花祭反应过来,杜灵便先关怀着花祭道。 “我没事!国相大人你……你可有伤到哪里?”花祭打量着杜灵,生怕他有个好歹,不好跟杜家交代。 “我无事,不过是湿了衣衫,你没事便好。”他目光灼灼,温柔似水,是那样的安全感十足。 花祭见他确实没有受伤,这才放心了些许。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想了起凝苍华与寒烟柔二人,见她们纷纷向自己摇了摇头,表示“你放心,我们无碍”的表情,甚至还露着一抹讳莫如深的浅笑,花祭这才会意,微微挑眉,暗自无奈,真是服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要用这种眼神打趣她一番。 花祭不好意思的嗔了一眼寒烟柔! 温仁守也是吓了一跳,赶紧上前询问:“国相大人,您可有受伤?都是老臣一时失手,险些伤了国相大人,还请国相大人勿怪。” 杜灵回过神来,摆了摆手,淡漠的来了一句:“无事。” “不过,想必史邑大人心中最清楚不过,春日宴一事兹事体大,温家遭受的牵连也不小,恐怕还会影响温家几位少公的前程,史邑大人不如早早清除污秽,还府中一个清明。” “是是是,国相大人所言极是。”温仁守点头哈腰,无不恭谨。 自打温家姑娘在春日宴上出了糗以后,整个温家被牵连,影响了温家儿郎的仕途,令所有世家大族避之不及。 加上靖王被褫夺太子之位的罪魁祸首是温家姑娘,因此也得罪了礼家,是以!礼家必定要报复回去,拿温家泄愤。 如果大房二房三房还死皮赖脸的留在温家,恐怕整个温家都要因此遭受连诛。 温仁守最是看中家族基业,儿孙仕途,自然容不得二房三房这种闹法,他恨铁不成钢,厌恶至极。 第1章 寒冬噩耗 望帝五年——冬。 暴雪肆虐,万籁俱寂。 寒冷的冬夜,街道行人稀少,那鹅毛般的大雪迎着寒风漫天飞舞,席卷而来。 尚京城 御臻堂院门外响起一阵急促而慌张的叩门声! 大半夜的,谁会在这时候扰人清梦? 这时,屋里的妇人不耐烦的披上斗篷,提上油灯,瞌睡的打了一个哈欠。 “谁呀!” 片刻!便响起一阵开门的“吱吖”声! 那寒风飘雪的冬夜,冷的刺骨,妇人不禁打了一个哆嗦,缩了缩脖子,紧紧抓着衣襟,将自己遮了个严实。 妇人踱步至院落,不耐烦的发着牢骚。 “谁呀!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好觉了?什么病不能等到明日一早来看诊……?” 妇人一脸不悦的开了门! 只不过“哐当”一声!依靠在门扇上的人全部倒在了血泊中。 “啊~!?” 妇人险些被那突如其来冲击压倒在地,眼前血腥的一幕,将她吓得花容失色,惊呼出声! “你……你们是谁?……哎哎哎!你们可别死在我的院门口啊!……。”妇人一面用脚轻轻试探着这些人是否还活着?一面害怕的发着牢骚,不断呼唤。 而这时,血泊中的一个看起来像护卫打扮的男人,吃力的抬起头。 因为重伤,又满身是血,身上除了刀伤以外,还有那几乎快掉没有了的脸。 妇人当场被吓瘫倒在地。 油灯碎落,一地的油脂忽然燃烧起来。 带着那虚影的光亮,衬得那人更加恐怖异常。 妇人登时被吓得花容失色,出了一身冷汗:“你……,你是人是鬼?” 她本来还想着逃来着,可自己的那双死腿又酸又软,根本使不上劲。 护卫伸出那血淋淋的大掌,想要抓住妇人的裙摆,求她救命。 “求……求你,救救我家大小姐……。”说着,那人一口气没上来,便瘫软在地,开始艰难的呼吸着。 而惊惧的妇人,也在这时才看清了倒在尸体堆里的那张熟悉的脸。 妇人心下一惊,恐惧的不可置信。 “度……度家大小姐~?” “正……正是……。”那护卫用尽全身力气,应了一声! 拼着最后一口力气,匍匐在地,猛然拽住了妇人的裙摆。 妇人立时被吓的魂不附体,脸色惨白。 “你……你抓着我做什么?赶紧放开我,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赶紧走开……走开啊!” “求求你,救救我家大……大小姐……。”护卫死死拽住妇人的裙角,苦苦哀求着。 妇人当场被吓哭,惊惧的呼唤着屋里的另一个人儿。 “阿祭……阿祭,臭阿祭,你赶紧出来看看,赶紧救人!臭阿祭。”妇人又急又惊,哭喊着。 屋里的人儿闻言,油灯燃起,窗户上也印出了她那曼妙的身影。 她迅速披上大氅,匆匆提起油灯,推门疾步而来。 “阿娇姐姐,怎么了?” 风雪中,一抹淡青色倩影风姿摇曳,她举着深赤色油纸伞提着油灯往院落大门而来。 雪花纷落,微风轻拂,扬起她那鬓角凌乱的几缕靓丽的秀发,轻轻飞舞,衣袂飘飘。 那细长的柳眉,一双美眸流盼妩媚,秀挺的瑶鼻,玉腮被冻的微微泛红。 她身影盈盈,在寒风的鹅雪中,如同傲然于世的寒梅,冷艳挺拔,尽显傲骨之美。 “阿祭,快来,出事了,出事了,你快来瞧瞧。”阿娇硬撑着院落门口的红木柱子,吃力的爬起身来忙向花祭招手。 脸上还带着焦急与恐慌之色,不敢直视那已昏厥的护卫。 花祭疾步而来,妇人恐惧的紧闭双眸,伸手指着门口的方向:“快……,快救人。” 花祭转眸一瞧,脸色大变。 当她看清尸体堆里那抹熟悉的身影时,忽的一惊,险些瘫软,眼眶猛然一红,心中一颤! “敏儿……。” 她疾步冲了过去,抱住了正安安静静躺在尸体堆里的少女。 少女满身血渍,伤痕累累,甚至还被毁了容,尤其是已然消失了的左腿。 “敏……敏儿……。” 看到如此伤痕累累的她,花祭的心也跟着碎了一地,眼泪瞬间喷涌而出。 但此时,却不容她半点儿伤心难过,得赶紧救人要紧。 “阿娇姐姐,快来帮忙。” 阿娇闻言!收敛心绪,帮忙将所有重伤的人扛回了屋子里,顺便还将门口的血迹清理了个干干净净。 只是可惜,除了那昏迷的护卫与那少女外,其余人都已魂归故里,救不活了。 “怎么办?阿祭,这些尸首怎么处理?”阿娇举着油灯,望着这群面目狰狞的尸体,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花祭思忖片刻!只道:“将徒儿们唤醒,帮忙将这些尸首抬去后山掩埋。” “好。”阿娇爽快的应答一声!而后风风火火的跑去了后院卧房叫人。 这些尸体的面容一看便知死不瞑目,死后化作冤魂也是要回来报仇的,她可不敢招惹,将来要是被恶鬼缠上,那就惨了。 是以!阿娇一听花祭要让她那徒儿们来处理尸体,自然巴不得,最好是将那些尸体处理的越远越好。 半个时辰后……。 花祭面露悲恸与无奈之色,立在那位少女的床榻旁,一言不发。 一旁默默关注着花祭一举一动的阿娇,也是因为她那突如其来的沉默,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立时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莫名的感觉心慌。 阿娇小心翼翼的往床榻方向扫了一眼,仔细观察着那位少女的病情。 而床榻上的少女已然没有了一丝血色,面颊惨白,唇瓣干涸,就像那死了三天三夜的尸身。 阿娇不由得害怕,猛的吞了吞口水。 “阿祭,度家大小姐可还有救?” 阿娇不免胆颤一问,将悲痛欲绝的花祭拉回了思绪。 而此刻!心痛到极点的她,仿若有一把尖锐的刀刺穿心脏。 良久!才猛的吐出一口气缓过神来,眼泪瞬间如豆粒般滚滚而下,神色也从怔愣的不可置信中,变得悲恸、哀伤。 “敏儿她,还有最后一口气硬撑着。”花祭双拳紧握,隐忍而泣,同时也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 阿娇闻言!不由得红了眼眶,只觉 胸闷,气堵,如鲠在喉。 她竟一时觉得,自己抬起的步履是那样的沉重而艰难。 当阿娇看清少女面颊两侧的伤痕与脖颈的刀伤时,心口开始隐隐作痛。 然而,这还不算什么!待她揭开盖住少女的被褥时,整个人都惊愣住。 只见她身上的刀伤剑伤乃至鞭伤不计其数,且每一个伤口深而不致命,尤其是两侧腰腹的皮肤,竟是被活生生剜去了一部分。 在往下看,便是她那残破的下身,血淋淋的恐怖至极,还有那被折断的左腿,骨肉分离,骨头碎裂,一看便知是被人用刑具硬生生打断的。 包括她的脚指与手指的指甲,也都被生生拔去,甚至还被挑断了手筋脚筋。 这些伤,虽然已被花祭简单的处理过,但看着仍旧触目惊心。 阿娇惊惧的捧着自己将要尖叫出声的嘴巴,眼泪簌簌如瀑布一般一涌而下。 她不能想象这位度家大小姐生前所受的折磨?但她却能感同身受,无能悲泣着。 第2章 师徒最后一面 而这时,床榻上的少女似乎有了动静,她难受的动了动身躯,紧蹙眉头,痛苦的呻吟。 “敏儿……。”花祭略显激动,眼眶更红,她忙将那残破的人儿抱进怀中。 “敏儿……敏儿不怕,不怕,为师在,为师在……。” 当少女艰难的抬起眼眸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她受尽凌辱与折磨的这几月以来,最想见到的人,心中一时激动,委屈与悲愤瞬间涌上心头。 “师父……。”少女艰难开口的同时,身上的那股蚀骨之痛也跟着剧烈的疼痛起来。 “嘶~!啊~!好疼,师父,我好疼……,师父……师父,我真的好疼,好疼啊!……。”少女痛苦的紧紧抓住花祭的手臂,眼泪止不住的流淌,甚至痛苦的不断呻吟。 她艰难的挣扎着,同时也牵动了每一处处疼痛的伤口,痛感加剧,也更重了几分。 一时间,少女的身心在疼痛不断交替的折磨下,导致咳嗽不断,甚至,还想以死解脱。 花祭心痛到极点,仿佛有无尽的黑暗吞噬着她,令她如鲠在喉,难以呼吸。 她紧紧抱着她,心如芒刺。 少女死死拽住花祭的手腕,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师……师父,徒儿好痛……徒儿对不起您,徒儿不该不听您的话,徒儿知错了,徒儿好痛,徒儿只想痛快的死!徒儿求你了……。”说着,她便又因剧烈的疼痛而呻吟。 甚至,还不停的咳血。 花祭心疼到整个人破碎,眼泪也跟着“啪嗒啪嗒”的滑落。 她是她最看中的徒儿,也是她将毕生所学都倾囊相授的乖徒儿! 她多想救她,可任凭她医术再高明……也已回天乏术,因为她的敏儿,伤势太重,已无力回天。 “敏儿……,不要离开为师好不好?不要,你若走了,留下为师一人在这人世间飘零,面对这孤苦寒灯,你于心何忍,你于心何忍啊!……。” 花祭的心,疼的撕心裂肺,泪如泉涌。 她的爱徒要她亲手了结她,她舍不得,她不忍心……。 少女痛到在花祭怀里颤抖着呻吟着,痛苦的模样无限哀戚。 阿娇不忍直视,转眸默默低泣! “师……师父,我……我活不成了,我好疼,敏儿好疼,您让敏儿死个痛快吧!敏儿实在承受不住了,太疼了,师……师父……。”少女死死揪住花祭的衣袖,好似用尽了全身力气来央求她。 花祭无奈默默垂泪,不忍紧闭双眸,艰难的在心底做着最痛心的决定。 直到良久!她才忍耐住内心的悲恸:“好,为师答应你,但你也告诉为师,害你的凶手,是谁?” 少女扯住花祭的衣袖,艰难且虚弱的口齿轻启。 花祭附耳过去,良久——!那悲恸的神色,忽然转为无比阴戾与愤怒的杀气。 她尽量克制自己那滔天的杀意与戾气,不让自己爆发。 直到她将那破碎的心痛感隐忍下来,才不舍的紧紧抱住少女。 “好,敏儿,为师答应你,。” 此时!少女再次拼尽全力,死死拽住花祭的手臂,艰难的哽咽着:“师……师父,您,您一定要为……为徒儿报仇,为徒儿报……报仇雪恨!” “敏儿,为师答应你,为师定为你报仇……。”花祭忍痛答应着,随后轻轻点中她的昏睡穴,从袖中滑落一根银针,迅速而精准的刺入度敏敏那脖颈的致命穴,让她毫无痛苦的离开人世。 当度敏敏的整个人都瘫软在她的怀里时,花祭这才与阿娇痛哭出声!将心底的悲愤与痛苦完全爆发。 花祭紧紧抱着她,就好似失去了整个世界,失声痛哭,无限哀戚。 而这时,隔壁昏迷的那护卫,也猛然惊醒。 “师父,那人醒了,说要见见小师妹。”前来禀报的少女正是花祭的首徒名温情。 花祭早已悲不自胜,陷入无尽的悲伤中久久无法回神。 只是一旁的阿娇抹了抹泪,哽咽的回了一句:“叫那小子来见度家大小姐最后一面吧!” 温情闻言!整个愣住! 什……什么最后一眼?温情似乎是隐约猜到了什么!难道……,度家少主子已经……! 温情难以置信的愣然片刻,随即反应过来,却在看到花祭那哀恸的模样时,瞬间红了眼眶,豆大的眼泪不听使唤的一涌而出。 “小师妹她……?”温情悲恸的难以自已,朝着阿娇投去了一个不可置信的眼神。 直到阿娇悲恸的给予了一个肯定的颔首。 温情见状!犹如晴天霹雳,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明明前几月她的小师妹还好好的,一起送她出嫁,一起吃她的喜酒,还看着她露出幸福的笑容呢!怎么才几月不见,她的小师妹就这样撒手人寰了? “小……小师妹……!”温情悲恸的情绪如鲠在喉,双手紧握的拳头,因激愤而不断颤抖。 阿娇见状!忙疾步而去,宽慰着:“我知你难过,可眼下不是悲恸的时候,你快去,叫那人进来,好让他见一见度家少主子最后一面!顺便让你师父审问审问这其中缘由,也好为度家大小姐报仇雪恨。” 温情迅速拭去眼角泪水,眸光中带着一丝杀气,隐忍半晌,才默默的将那护卫请了进来。 此人伤势严峻,但好在最后幸运的保住了一条命,加之花祭的医术卓绝,顺利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不过,他的半张脸皮都已被削掉,所以在处理他的伤势时,只能用纱布将他的那血肉模糊半张脸包裹住。 这样,让人看着就没有那么恐怖了。 可当他看到度敏敏那毫无生机的面容时,脸色大变,一时心慌,心底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大……大小姐?她…?”那护卫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而后扫视了众人一圈,想从她们的脸上找到答案。 可是,她们一个抱着度敏敏的尸首哀伤的不能自已,一个低头垂眸不断唉声叹息!还有一个默默垂泪,面带一丝愤然之色。 直到阿娇给了他一个肯定的颔首,不忍直视的侧过头去抹了抹泪。 那护卫这才犹如晴天霹雳,只听“嘭”的一声!瘫软的跪倒在地,眼眶一红,随又恭恭敬敬的向死去的度敏敏磕了三个响头。 他双手抱拳,目光绯红,那自责之色如是一把无形的利刃,无情地在他心灵深处划下一道道伤痕。 他郑重的向着花祭怀里已经凉透了的度敏敏哀道:“夫人,属下无用,不能保护好大小姐平安归来,属下有负您的嘱托,属下有罪,属下这便以死谢罪。” 说着,那护卫便从袖中取来一把短匕,打算自戕来赎罪。 阿娇一时被吓住,手忙脚乱之下,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温情。”回过神来的花祭忙轻唤一声!温情会意,迅速飞奔而去,及时制止。 第3章 蹊跷的赐婚 温情的武功虽说不上卓绝,倒也精湛,想要制止一个重伤的人自缢,也再容易不过。 “愚蠢,你若死了,谁又能为你家大小姐报仇?”阿娇怒斥,恨不得一巴掌将他打醒。 那护卫这才反应过来,对啊!他还没有为自家主子报仇呢!他不能死,他得活着,活着将那些迫害他家大小姐与度家的凶手绳之以法。 他惭愧的垂眸,暗暗发誓,此生定要为度家讨回公道,为他家少主子报仇雪恨。 而这时,花祭已然收敛了悲伤的情绪,将度敏敏小心翼翼的放置在床榻上。 她红肿着眼眶踱步至那护卫跟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雁鹰。” “你可愿追随于我?” 护卫闻言!内心无比惊诧与意外,他抬眸望向那如仙子一般清冷、绝色的女子。 这个女人,他认得,是她家大小姐最崇敬的尊师。 当初度敏敏执意学医,父母本不同意,但度家二老最终拗不过她,只得准允,而他,便是受他家夫人委派随身接送, 顺便保护她的安危。 是以!他与御臻堂的所有人都相熟,只是不曾说过话,也没有什么交集。 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将度敏敏送来御臻堂。 既然他家大小姐信任她,那么,他也会无条件的信任她。 “属下愿意,若能为我家大小姐报仇雪恨,属下万死不辞。” “好,那你便将敏儿近几月所发生的一切都要事无巨细的告知于我,不可有所遗漏。” “是。”护卫铿锵应声,而后一五一十的向花祭吐露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 望帝六年——春 蜀国贤士——杜灵,在这一年立下汗马功劳,官至丞相,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五年前,丞相——杜灵的发妻病逝,便再没有娶妻纳妾的心思。 他顶着望帝喋喋不休的催婚和指亲的压力,足足与前朝、后宫周旋了五年之久。 但不知怎的,在这一年,他忽然松了口,同意娶妻。 一时间,整个蜀国都炸开了锅。 他们的这位丞相大人,文武双全,貌如谪仙,有才学,有气度,敬爱贤士,爱民如子。 可这样一位风流倜傥、淑人君子又会迎娶哪家的贵女为妻? 不过三日的功夫,整个蜀国开始谣传丞相杜灵年少时的趣事。 五年前,杜灵奉旨入宫议事,偶然间路过皇宫后花园,一眼便瞧中了一位刻苦习舞的女娃娃,一时兴起,便允诺了当时还是幼童的她。 说是将来等她及笄之后便纳她为妻,当时在场见证之人都只以为是杜灵的一时戏言,并没有当真。 因那时,身为贤士的杜灵已有了发妻,且,夫妻琴瑟和鸣,恩爱非常。 可那时誓言已经生效,君子最是重承诺,如今他已功成名就,荣登丞相之职,自然要兑现曾经许诺的誓言。 谣言四起,不胫而走。 身处后宫之中的端荣贵妃感念丞相杜灵与那女娃娃的这段缘分,便呈秉了当今望帝,下旨赐婚,以示对丞相杜灵的看重之心。 望帝闻之动容,昭告天下,为杜灵赐婚。 这样的奇闻异谈,一时间便成为了整个蜀国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议论声和谣传中,百姓们均是对杜灵的为人正派,君子品行而赞扬、崇敬!无不感叹! “哎~!你们听说了吗?咱们国相大人还是一位极其深情的人呢!” “可不是嘛!如若不然,他也不会苦等那姑娘这么多年。” “也不知道这女子是什么来头?竟然令咱们国相大人记挂这么多年。”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议论的一群人中,有一妇人得意的扬起下颌,好似是知道什么不得了的内幕,嘚瑟的不行。 八卦的众人闻言,讽笑一声!不乐意了:“哟!这么说来,你是知道了不少。” “那是当然。”那妇人自信的将所有人瞄了一眼。 而这些人也都来了兴趣,开始起哄。 “那你倒是说说看啊!” 那妇人经不起大伙的架秧子,笑了笑,只道:“你们可都听好了,咱们的这位未来国相夫人,来头也不小,她可是咱们蜀都城温家正儿八经的少主子,身份高贵着呢!只是其母乃妾,不受待见,曾因犯错,被温家夫人责罚,将其赶出了温家,导致咱们这位未来国相夫人与其母流落在外多年。” “温家?哪个温家?是温史邑家的?”有人表示怀疑,甚至是不可置信。 “自然。”那妇人斩钉截铁的答复着。 一时间!八卦的众人均是哗然。 “原来,这史邑府里头也有这档子不为人知的秘闻啊!” “是啊!咱们这位未来国相夫人的身世也是够可怜,流落在外,受尽了苦难。” “幸而咱们国相大人是一位信守承诺的君子,不然,咱们这未来国相夫人与其母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呢!” “是啊!咱们国相大人可真是一位至仁至善之人呢!” “那可不!自打咱们国相与温家有了这桩婚事,温史邑这才巴巴的将人接回了都城,好生照拂着呢!” “哎哎哎哎!我还听说啊!当年咱们这位未来国相夫人的阿母,流落在外时,为了自保,也为了掩护那时还年幼的国相夫人,不得已伤了身,毁了容,苦苦支撑多年。” 咦~!啧啧啧啧啧啧啧!“太可怜了,这温家的人,可真是狠心。” “可不是嘛!唉~!” 此时围坐一团的百姓们八卦的正嗨呢!史邑府的护卫们便气势汹汹而来,暴力驱赶。 护卫们个个手持大刀,骑着大马,穷凶极恶,朝着议论的人群一顿怒斥。 “尔等都活腻歪了?敢肆意妄论史邑府,来人,抓回去杖责……。” 一队护卫一面呵斥一面动起手来。 周遭百姓吓得不轻,只得挣扎着逃脱温家护卫的抓捕。 甚至还有百姓被打的遍体鳞伤,浑身伤痕。 几个有脑子的护卫见状!赶紧向为首的护卫使眼色。 小声提醒着:“史邑大人吩咐,只是吓唬,不可伤人。” 为首的护卫只顾发威,全然忘了史邑大人的交代,心下一慌,赶紧向一群对着百姓拳脚相加的护卫们说道:“行了,行了,今日便暂且留你们一命,若今后再听到尔等口出狂言,便就地斩杀。” 在场的无论是受伤的百姓,还是受到惊吓的妇孺,都只能怯懦的点了点头,害怕的默不作声!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 “快滚,滚~!赶紧滚,滚远些……。” 一群护卫非但没有赔偿被他们打伤的百姓,还气势汹汹,暴力驱赶。 第4章 归都认亲下的杀机 不久后的尚京城地界,静谧的小风岭,迎来了一队不速之客。 一群黑衣蒙面杀手,手持大刀埋伏在必经之路的两侧。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远处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疾驰而来。 远远望去,粗略估计了一番,大约有护卫十来人,奴仆七八个,丫鬟四五位。 为首的杀手缓缓抬起手,等待着那队人马疾驰而来。 而远处的马车内,有一妇人,名唤——凝苍华,身姿曼妙,坐姿端正。 只是那本该貌美的一张脸,却有着几道醒目的疤痕,近看,还有些渗人,宛如一幅撕裂的画卷,令人惋惜。 她合眼假寐,屏息养神。 而她身旁坐着妙龄少女,则是此前誓要为自己徒儿度敏敏报仇雪恨的花祭。 她认真的阅览着手里的竹简,神色清冷而绝世,五官犹如精致的瓷器,清雅不可方物。 那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眸,正望着手里的一卷竹简出神。 直到马车外,一阵自带英气的声音传来,才渐渐拉回了她的思绪。 “师父小心,有不速之客。” 马车内假寐的凝苍华闻言!立时紧张的抬眸急问。 “什……什么不速之客?” 花祭神色淡然,从容的放下手里的竹简,温柔的拍了拍凝苍华的手背,以示安抚:“阿母放心,一切有我。” 得到安抚的凝苍华立时冷静下来,露出一抹故作镇定的笑容。 她紧紧握着花祭那十指纤纤的温润小手,心里无比紧张。 花祭温和一笑,转头望向马车外,声音来源的方向问道:“多少人?” 耳目聪灵的温情闻言!动了动一双灵敏的耳朵,屏气凝神聆听片刻,道:“大约百来人,但都不是什么高手。” “留活口。” “是。”温情立时应声!领着一队人马继续浩浩荡荡行驶而去。 而此时!两侧埋伏的杀手已然准备就绪,当目标逐渐接近时,为首的蒙面黑衣人便迅速摆了摆手示意,所有杀手见状!立时群起而攻之。 其中一护卫最先反应过来,警惕的高呼一声!“有刺客,保护夫人与九姑娘。” 众护卫拔出佩剑,准备应敌。 而马车外,两侧英姿飒爽纵马骑行的姑娘们,手持利剑,面色凝重,动作利落而敏捷的纵身一跃,稳稳落在杀手群中英勇厮杀。 唯独不会武功的阿娇,虽已害怕至极,却也强忍着惊惧,迅速跳上马车,死死守卫在马车车帷外。 花祭有徒弟四人,武功最高强的便是大徒弟温情,也是性子最沉稳最内敛的一个。 二徒弟珠玑善使牛骨鞭,鞭法用的是出神入化,但她少言寡语,行动力极强,就是性格不太近人情,给人一种不容亲近之感。 除此之外!便是歌善舞的脉脉,最小的徒弟——字字,善用美人计,喜八卦,性子好动,武器乃是附毒银针,医术深得花祭真传。 混战中,还有一抹醒目的身影,滑稽的引人发笑。 此人长发及腰,发簪琳琅,身形高大壮硕,使得一手精湛的剑法,一身靓丽的女装在杀手群中飘逸闪动,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粗鲁与凶悍,丝毫没有妇人家的柔态与温驯。 不远处的竹林一角,两抹挺拔的身影纵马而立。 “爷,是否要出手相助?” “不必,她,可以应付。” 男子身后的随从懵圈的挠了挠后脑勺。 既不出手帮忙又不出面相助,只在这里看戏,偷偷摸摸就跟做贼似的,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他家爷,什么时候变得这般鬼鬼祟祟了 还巴巴的从尚京城一路护送着马车里的人儿平安回到蜀都。 ……半个时辰后……混战结束。 护卫死伤惨重,哪怕是受了轻伤的丫鬟仆子们,也都吓的浑身瘫软。 幸而温情俘虏了几个活口,被仔细押解着,生怕有个闪失。 “师父,抓了几个活口,要如何处置?” 马车内的花祭闻言!嘴角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淡然道:“严加审问。” “是。”温情得令,就要将活口拖去小竹林动刑审讯时,谁知!这些杀手竟然趁其不备服毒自尽了。 众人猝不及防,不由得一怔! 看来,这些人并非普通杀手,而是死士无疑了。 温情有些自责,她若能再仔细谨慎一些,多留个心眼儿,也就不会大意到让活口自尽,来个死无对证,导致无法揪出幕后真凶。 “师父,徒儿大意了……。” 马车内的人儿似乎早已料到,只淡然的回了一句:“无碍,我已知晓背后指使之人乃何许人也!你不必自责。” 众人闻言!一时疑惑的面面相觑。 他们家师父也太过于聪慧了一些!这就猜到凶手了? “那,凶手是谁?”其中一女装男像的妇人好奇的问道,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让人无法忽视的狠厉。 众人循声望去,眸光尽数落在了那女装男像的妇人身上,一时没忍住,“噗呲”一笑! 尤其是脉脉,笑点低,所以笑的最欢。 那女装男像的妇人见状,脸色一红,表情立时窘迫的尴尬在当场。 嗔怒道:“笑笑笑,就知道笑,真讨厌,讨厌,都什么时候了,还笑,真是讨厌死了。” 她做作的向着脉脉甩了甩手里的锦帕,配上那尖锐的嗓音,一副妇人羞嗔的扭捏模样,又再一次将所有人逗笑了。 连同一向不苟言笑、少言寡语的珠玑,都不由得咧了咧嘴角。 而那女装男像的妇人见状,脸上一臊,不好意思的绿了脸,羞恼道:“笑笑笑,就知道笑,我这副德行还不都是拜你们所赐!” 那女装男像的妇人,满脸委屈的捧着胸前的两坨笨重的山峰,在几个笑的直不起腰的姑娘面前,粗鲁的掂了掂,而后又叉着腰气鼓鼓的看着哄堂大笑的众人。 而这臊的满脸通红的妇人,正是雁鹰所乔装。 只因他那半张脸伤的太过于严重,无法复原,是以!花祭整整耗费了大半年的心血才研制出了半张面皮,也正好与他的另外半张脸完美贴合,若不仔细瞧,也看不出什么破绽。 不过,他毕竟是堂堂男儿,身材无法改变,所以只能在举手投足之间,尽量佝偻着身躯,显得矮小一些。 而后,他又在胸前塞进两个小南瓜,充当女人丰满的部位。 只是那容貌,实在不好解决,任凭大伙给他画了最浓的妆,也掩盖不住他那板正的男相。 为了能跟深宅大院里的嬷嬷更贴合一些,雁鹰每次说话都要夹着嗓子,尖锐又刺耳。 那模样,那举止,那声音,若单拿出来倒还好,可偏偏放到一起,就让人觉得莫名的搞笑、滑稽,也不怪其他人会笑成那个样子。 第5章 下马威 “好了,不要闹了,时辰不早了,咱们赶路要紧!莫让温家的人等急了。”马车内的凝苍华撩开车帷,适时的开口提醒。 众人闻言,这才停止了打闹,个个憋着笑意,迅速整顿人马,随后马不停蹄的赶往都城。 在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里,倒是一路平安顺遂,没有再出现什么岔子,但马车内的凝苍华却依旧紧张,心绪不宁。 一旁的花祭早已看出凝苍华的不安。 她出身不高,身份低贱,虽然貌美,但终究是毁了容。 当初若不是温史邑吃醉了酒,临幸了当时身为奴仆的她,令其有了身孕,生下了温软软。 温家主母善妒,又因凝苍华生的貌美,故而容不得她们母女,便略施小计,将凝苍华与当时还才五岁的温软软赶出了家门,甚至还将凝苍华逼上绝境,毁了容貌,隐姓埋名苟活至今。 不过,也正因为这段缘分,才让花祭顶替了温软软的身份,顺利踏入蜀都。 她所做的这一切,不过都是为了给自己的徒儿报仇罢了! 她要前朝后宫,乃至世家大族,甚至包括迫害她徒儿的所有幕后凶手,都要倾力颠覆,为自己的爱徒报仇雪恨。 “花祭姑娘,怎么突然发起呆来了?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花祭愣神之际!本就高度紧张的凝苍华,见她眸色微凝,似在担忧什么?心中更加不安。 花祭立时回过神来,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温和道:“倒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只是不知此次入都,温家会派何人前来迎接?” 凝苍华闻言!想了想道:“应当是温家主母身边儿的心腹闾勿嬷嬷了。” 花祭淡漠的点了点头,没再搭话,只是认真的望着手里的竹简阅览着。 这竹简可是“某人”送给她的密件,里面记载着温家所有人的身份、家世与出处,喜好与脾性,她要牢牢记在心底,不能有任何差错。 而这时,凝苍华也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赶紧提醒着:“对了,花祭姑娘,温家主君生性多疑,咱们一时半会儿恐怕还瞒不过他,再则,他身边儿还有一位顶顶厉害的暗卫,名唤左卫,温家许多见不得人的事,都是由此人着办,深受温史邑器重,你可要多加小心。” 花祭闻言!心中也早有打算,微微颔首。 正色道:“阿母放心,如今,我已是国相大人的未婚妻,温家少主子,借着温软软的身份入都与亲父团聚,阿母您一定要切记,从即日起,我已不再是花祭,而是温家少主子温软软,国相大人的未婚妻,未来的国相夫人。是以,以前的身份,你我都要将之牢牢的藏在心底,不可暴露。” 凝苍华闻言,正了正色,认真且严肃的向着花祭点头应是。 “自此以后!咱们的命运也就都绑在了一起,以后的路,如履薄冰,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处处堤防,时时警惕,不可懈怠。” “是花……呃!……软儿所言极是,我记住了。”对于身份忽然的转变,倒让凝苍华一时有些不习惯。 很快,花祭一行人便赶到了都城城楼下。 温家的人,也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方才凝苍华的话也所言不虚,领着一众护卫、奴仆前来迎接的,正是温家主母——若朝露的心腹——闾勿嬷嬷。 这老太婆自视甚高,自以为是温家主母的心腹,身份高人一等,所以从不把府中的妾室、庶出放在眼里。 尤其是被若朝露赶出温家十余年的凝苍华与温软软母女,她甚至在明里暗里对母女俩都带着几分鄙夷与蔑视。 马车停下的那一刻,闾勿嬷嬷却未曾带领仆子们福礼,甚至还有些不耐道:“苍华夫人、少主子一路辛苦,眼下时辰尚早,便不歇脚了,还请二位与我速速赶回温家团聚的好。” 马车内的凝苍华闻言,眉头微蹙,扫了一眼依旧淡然如菊的花祭,见她神色未变,也就在紧张之下,速速定了定神。 花祭良久没有发话,一时间,整个空气中都充斥着怪异的静谧感,似淬了一层寒冰,瞬间凝固。 闾勿嬷嬷显然不悦,脸上写满了不耐。 而她身后跟着的仆子、护卫们也是不耐的面面相觑,这乡野农户来的小丫头,架子倒不小!她还以为她是谁啊!农妇出身,地位低贱,与他们做奴仆的又有什么两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闾勿嬷嬷等得有些不耐烦,刚要开口,马车内的人儿便发话了:“温情,将伤者全全交由闾勿嬷嬷照管。” “是。”温情应声!挥了挥手示意。 不过眨眼的功夫,字字便与珠玑将几个受伤的护卫、仆子搀扶到了闾勿嬷嬷跟前。 但显然,闾勿嬷嬷非但没有意外与惊讶!反而皱起了眉头,故问道:“这是……?” “苍华夫人与我家少主子在途中遭遇暗杀,死伤无数,唯独这几个护卫、奴仆受了些轻伤,保住了一条性命,他们即是温家人,自然该交由温家人照管。”温情神色淡漠的道。 花祭与国相杜灵的姻亲乃是望帝赐婚,温家上下必须重视。 是以,原本凝苍华与温软软的归府认亲之事,该由温家儿郎或是温家稍微有点儿脸面的人物前来迎接。 但温家又碍于后宫那位端荣贵妃的权势,只得派遣温家得力的护卫和奴仆前往琼华县迎接她们母女回都。 为此!一向自视甚高的闾勿嬷嬷满腹怨言。 区区两个乡野村妇,也配她亲自来迎接,想想都觉得窝火。 闾勿嬷嬷只得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几个护卫便迅速上前,将受伤的护卫与奴仆带了下去。 “此事,我定当呈秉公爷,还请苍华夫人与少主子即刻启程,莫要耽误时辰。” 花祭暗自冷嗤! 一个区区奴仆,在主子面前竟敢自称“我”,而不是“老奴”,可真是一位自视甚高的叼奴。 “温情,咱们启程。”花祭暗自将此人记在心里,只淡漠的吩咐了温情一句。 “是。” 温情冷冷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闾勿嬷嬷,随后翻身跃上马背,引领着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迅速启程而去。 冷不丁被温情的寒眸扫视了一眼的闾勿嬷嬷,心中略颤,只觉背脊一凉。 她入府几十年,作威作福惯了,莫说府中的奴仆,就是温家的妾室都要忍让她几分,毕恭毕敬的讨好着。 可今日来了一个不知狗头嘴脸的乡野村妇,竟连她身边儿的奴仆都敢随随便便的蔑视她,给她一个下马威以示警告。 她越想越觉得窝火,气的暗暗咬牙切齿。 第6章 归府第一弹 赶了半天的路,花祭一行人总算顺利踏入了蜀都地界。 蜀国都城,盛况空前,繁华热闹,人声鼎沸,大街小巷来来往往车水马龙,喧嚣尘上。 尤其是那一座座巍峨耸立的高楼雅苑,一眼望去,犹如置身海市蜃楼之中,彰显着人类的渺小。 活泼好动的脉脉与字字二人,好奇而激动的频频张望,兴奋至极,见着什么都新鲜。 若不是花祭早有嘱咐,提前给二人打了预防针,不然,以她们那活络好动的性子,早就跳下马去肆无忌惮的撒欢,让人看笑话。 而一向沉稳的温情与珠玑二人,则是无奈相视一望,时刻警惕着周遭的环境与安全,不敢放松一刻。 人潮涌动,花祭一行人艰难前行,经过一座蜀国最大的酒肆辛夷楼时,高耸的阁楼一处的窗栏旁,立着一个身姿修长、伟岸,负手而立的翩翩君子。 那公子五官俊朗,轮廓分明,鼻梁高挺,唇角微扬,剑眉星目,气宇轩昂,尽显世家大族贵公子的尊贵与王者风范。 他温润如玉,淡然处世,如清泉流淌。 那深邃的眸子,似充满了智慧与柔情,似宝玉般璀璨。 且无时无刻都散发着一抹优雅且高尚的气息。 他的目光始终都落在楼下缓慢前行的马车上。 不知为何?只要一想起她,他的嘴角便不由自主的扬起一抹异样的弧度。 ……小阿祭,你回来了。 终不负我多日来的期盼。 等了你这么久……。 希望再见时,你我皆不同……。 正在思忖间,身后忽然窜来一抹身影,那速度之快,只一个闪身,便立在了那公子的身侧,恭敬的拱手道:“爷,属下已查明,眼下是否要将消息递出去?” 那公子拨弄着手里的玉扳指,嘴角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只道:“不必,她如此聪慧,必然早有成算……。” 回话的暗卫——来风闻言!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脑子里懵懵懂懂。 他家主子自来潇洒恣意,自视甚高,不喜矫揉造作或是墨守成规的女子,甚至唯恐避之不及,又何时这般夸赞过一个乡野来的小女子。 对于外边儿的那些个贵族千金,亦或是官宦之家的贵女,他一向都是以庸脂俗粉来看待,不曾对任何女子动过心。 不过,除了他那早逝的发妻,至今再无任何女子能打动他那顽石般的心。 “那,爷可需要派人暗中保护温家少主子?” 那公子的目光始终落在那马车之上。 经过来风的提醒,他忽然扫了一眼马车两侧外的四个丫头。 温情与字字几人虽出身在乡野,却被花祭教导的很好,个个英姿飒爽,气质灼然,一身的武艺,非常人可比。 “你觉得,温家少主子需要旁人保护?” 那公子话落!来风恍然,他无意瞟了一眼阁楼下,那几个威风凛凛、精神抖擞的姑娘们,不由得挑了挑眉,他怎么忘了,温家少主子身边儿还有这四个“凶神恶煞”的母老虎保护。 这几个丫头的凤姿若是在女人眼里,那叫飒爽英姿,可在男人们的眼里,却成了凶神恶煞的代表。 试问,世间哪个男人愿意被一个女子所压制!是以,就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被一个女子抢了风头。 大男子主义的儿郎们,自是希望女人在家相夫教子,不识文墨,顺从丈夫,贤惠持家罢了! 自打望帝杜宇谋得天下,建国即日起,蜀国便渐渐摒弃了历经六千多年更迭的母系社会,逐渐与中原奴隶制国家靠近……。 蜀都 温府 正门紧闭,侧门已开,门房小厮与几个奴仆早已等候多时。 闾勿嬷嬷向一旁的丫头挥了挥手示意,丫头赶紧上前,撩开车帷:“苍华夫人,少主子,温府已至,还请下马车。” 此时,温情已然麻利的跳下马背,伸手将凝苍华与花祭搀扶了下来。 那凝苍华身姿摇曳,风韵犹存,只是可惜,本来貌美的脸上多了几道醒目的疤痕,看着吓人,是以!门口的护卫、奴仆们瞧着,都不由得惊愣了一下。 随即反应过来时,便又是一副鄙夷与轻视之色。 只是,所有人都还没有从凝苍华那带疤的恐怖脸上转眸,她的身后便又出现了一张绝美的惊艳神颜。 众人不由得呼吸一滞,暗自惊叹!只觉眼前的这位少女犹如天上的神仙,一眼便足以让人怦然心动。 花祭虽不施粉黛,不着华丽钗环,但那精致的五官,实在是恰如其分、相得益彰,足够清丽高雅。 她一袭淡青色衣裙,衬得她那身姿凹凸有致,行走如柳似风,举手投足间均是大家风范的贵女派头。 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在质疑,这位如神仙一样的人儿,怎会是从小被养在乡野的小丫头?这不妥妥的皇家贵女才有的气派吗! 一向见多识广,还历经过大风大浪的闾勿嬷嬷都不由得暗自惊叹!甚至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众人被惊艳的同时,闾勿嬷嬷身边儿的丫头却在得到她的示意后,一脸冷肃的向着围观的护卫、奴仆,轻呵道:“一个个糊涂东西,都傻站着做什么?不成体统,还不赶紧去禀报公爷,苍华夫人与九姑娘归府。” 侧门的护卫与奴仆们被呵斥的一惧,其中一护卫机灵的忙去通知了温家主君温仁守,而其余人则全部退至两旁竖立着,只是还有那胆大的,依旧会偷瞄着美的不像真人的花祭。 她那倾城绝色,霸道的吸引着周遭所有人的目光。 花祭从容且淡漠的随着所有人的目光,娉娉婷婷的踏进温府大门……。 温府不大,但极尽奢华,阁楼庭廊,小桥流水,珍贵花木应有尽有。 簇拥而来的丫头、奴仆引领着花祭等人走了好一会儿,才顺利踱步至青松堂。 堂中的温家人已等候多时,且各怀心思。 但大都带着目的性和看戏解闷的成分。 “公爷,夫人,苍华夫人与九姑娘已至门外。”仆子恭谨的上前回禀。 温仁守一脸肃穆的摆了摆手,仆子会意,立时将母女二人请了进来。 花祭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正堂,好家伙,这温家的人可真喜欢凑热闹,来了这么多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打家劫舍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温仁守年轻时的体魄可不是一般的强,一连好几年给自己添了不少儿女,加起来总共十余位,估计多到连他自己都记不住儿女们的名字了。 “公爷、夫人万安。” “父亲、朝露夫人安好。” 母女两个恭恭敬敬向尊位上的温仁守福礼,唯恐失了礼数。 众人仔细打量了花祭一番,连同一向冷脸肃穆的温仁守都破天荒的给了花祭一个一闪而过的眸光。 他们原以为温软软养在乡野,会粗鄙不堪,毫无教养,不识礼数,不知规矩。 可没想到,今日一见,反而与他们想象的截然相反。 尤其是她那绝色容貌,完全不输年轻时的凝苍华,这让温家姑娘们顿觉危机感爆棚。 原本还打着看笑话、戏弄花祭的众人,却在这时默不作声!沉浸在惊讶中。 第7章 见识温家的人鬼 堂中温仁守正襟危坐,不苟言笑,冷肃的让人不喜亲近。 而他身侧坐着的,正是温家主母若朝露。 她气质端庄,眉眼带笑,举手投足均是主母风范,倒有几分贤妻良母的意味。 而主位左侧,便是大房二房三房几对夫妇,身后还站着几房的儿女,个个鄙夷不屑的望着花祭,眼里的羡慕嫉妒恨,都快溢出泪腺。 而右侧,则分别坐着温仁守的三位嫡出公子、小姐,身后还站着两个妾室以及庶出的兄弟姊妹。 因温软软乃望帝赐婚,未婚夫还是当今丞相,身份、地位可见一斑,故而,温府上下大多好奇花祭的人都来了。 “软软,快来见过你的几位叔叔婶婶。”凝苍华面带着端庄的笑容,拉着花祭向她示意。 花祭闻言!清冷的模样尽是从容与淡定,款款迎上前去,端庄的向大房二房三房几对夫妇福礼。 “叔叔婶婶们安好。” “九姑娘不必多礼。” “都是一家人,何须拘泥于这些礼数。”三房夫妇倒是客气,并没有给花祭甩脸色。 而其余两房,则不屑于与花祭周旋,连装都不想装一下,只拿出长辈的架子,轻轻抿着茶杯里的温茶,连个正眼都未曾给她。 母女两个倒也不在意,凝苍华则继续带着花祭向右侧之位介绍着:“这是你二哥哥,四姐姐,六哥哥。” “阿兄、阿姐安好。”花祭只微微颔首,并没有福礼。 几个哥哥姐姐见状,心中自然不满。 好歹他们也是嫡出,身份尊贵,她一个庶出的乡野小丫头,凭什么不向他们福礼?真是没规矩,粗鄙村妇。 若不是碍于身份,父母都在场,要装出兄友弟恭、姊妹和睦的戏码,不然,姊妹三人早跳起来给她一个大嘴巴子。 “好了,你们一路辛苦,也别站着了,怪累的慌的,快入座吧!”若朝露故作一副贤惠、宽仁的模样,露着笑容。 花祭与凝苍华母女两个倒也不客气,规规矩矩的入了座。 而最先反应过来的则是二房二夫人,长着一张精明的脸,眸光毒辣,似乎能将人的心思看穿一般。 她面带官方笑容,暗戳戳的提醒着若朝露道:“瞧瞧这九丫头,出落的越发明艳了,才十余年不见,便生的跟朵花儿似的了。” 大房夫人见状,忽的反应过来,也跟着附和道:“还真是,九丫头与公爷一点儿也不像,仔细瞧瞧,就是连九丫头的亲母都不怎么与之相像呢!真是奇了怪了。” 两房夫人一唱一和,只仅仅用了一句话便引得所有人的目光定格在花祭身上,不断上下打量着。 花祭模样清冷,从容淡定,唯独凝苍华心里紧张的直打鼓! 花祭婉约的浅浅一笑:“两位婶婶说笑了,这世间哪有儿女不像父母的呢!旁人都说我与阿母年轻时极像,可为何到了大婶婶与二婶婶这里就不像了呢!我也觉得甚是奇怪呢!” 花祭这话明里暗里直指大房二房挑拨,不安好心,弄得大房二房一时哑然。 而这时!身为温家主母的若朝露,却适时的开口道:“我倒瞧着九丫头像极了她的亲母,瞧瞧这眉宇之间,一颦一笑多叫人疼儿。” 哼!:“我倒觉得九妹妹有过之而无不及呢……!。”四姑娘——温绵绵不屑冷嗤,讽笑的话还没有说完!尊位上的若朝露便向她投去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她这话,不明摆着讽刺花祭狐媚子的功夫比她娘更厉害嘛!那嫉妒、鄙夷之心昭然若揭。 温仁守最不喜兄弟不恭,姊妹不睦,若是闹起来,必定被大房二房三房的笑话,还会惹怒温仁守,免不了一顿责罚。 温绵绵反应过来,自知说错了话,险些失态,这才不甘心的闭了嘴,将接下来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哟!这么仔细瞧着,我还真觉得,九丫头与小时候有所不同了,我记得,九丫头幼时,耳垂处还有一朵拒霜花胎记,如雕琢在肌肤上一般,栩栩如生,旁人若是打小带着胎记甚是丑陋,唯独咱们九丫头的胎记,让人瞧着倒平添了几分光彩呢!” 三房夫人果然找准时机适时的添了一把火,让局面再次言归正传,引至花祭身上。 今日,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迫切的想要揭穿她的身份,坐实她假冒温软软的罪名,好顺利将她们母女再次赶出温家。 顺带破坏温软软与丞相杜灵的姻亲,从而顺利让自己的女儿趁机嫁入丞相府,好拉拢丞相这么一个强大的靠山。 母女两个自然也能猜到他们的鬼心思,来时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不过,当她亲耳听到三房夫人如此不顾女儿家的名节,在此点拨姑娘家的隐私,妄言胎记长在何处! 甚至妄想检查温软软身上是否有胎记,这跟质疑女子清白,需要检验处子之身有何区别! 凝苍华心中微怒,神色一凝,不满道:“三夫人慎言,这堂中,可还有许多郎君们在呢!听闻,三夫人母家是教书育人的大学府,应知礼节,懂规矩,今日三夫人这般说,有失身份,也辱没了公爷的英明,若是三夫人存有质疑,我倒也不防说说芹姑娘幼时的趣事呢!” 三房夫人闻言,心中一紧,神色阴沉。 这女人,是知道了些什么? 还是说,她已从中发现了什么? 她虽被温仁守收房的最晚,但却是在温府长大的家生子。 平日里瞧着她乖顺、维诺,可没想到她还是个城府的。 三房夫人正待发怒,却又因为此时人多,不好与凝苍华争执,失了身份。 若是把她惹急眼了,保不齐会说些什么有损她女儿名节之事呢! 她敛了敛心神,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来,嘲讽道:“苍华夫人多心了,怎可这般疾言厉色的指摘本夫人的好心呢!如此看来,你是攀上了高枝儿,长了派头,有了靠山便不知礼数不懂规矩了,好歹我也是三房嫡夫人,也是你敢编排的!” “要说到攀高枝儿,三夫人当仁不让,我等望尘莫及……。”凝苍华一言未毕,却又适时的闭嘴,引得堂中人顿时升起了八卦的好奇心。 “你……。” 三夫人一时气结,心中郁闷,脸色绿了又绿。 但由此可定,这个女人,确实是知道了些什么? 这次归府,想必是有备而来,她得处处提防着,不能掉以轻心。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这屋子里还不止三个女人。 温仁守不懂后宅里的明争暗斗?故而被几个女人吵的有些不耐烦了,不过,堂中虽然喧闹,但却也将几房的话听进了心里去。 堂下站着的少女,确实不大像幼时的温软软,连同性格也完全判若两人,长相,就更不用提了。 温仁守开始起了疑心,认真的审视起花祭来。 若朝露见状!端庄的笑了笑,而后向身旁的闾勿嬷嬷递了一个眼色,将手腕上的绿玉翡翠镯子递进了闾勿嬷嬷手中。 说道:“瞧瞧,这九丫头身子单薄的,真叫人心疼,这穿的也太素净了一些,咱们呀!是该为九丫头添置一些首饰新衣裳了,今日是九丫头的归府宴,不可轻视,这琅铧玉镯,是本夫人纳亲时,家中阿母所与,今日,便送与九丫头了。” 一众姊妹闻言!望着那琅铧玉镯,眼里都在放光,个个嫉妒的要死。 这绿玉翡翠镯不说出处的尊贵,就是它本身都很值钱,是上好的羊脂膏玉,皇家的娘娘们都尚且不曾有两样。 而若朝露,却轻而易举的就送给了花祭。 第8章 温家人的如意算盘 闾勿嬷嬷将镯子小心翼翼的放在锦帕上,双手捧着,刻意踱步至花祭的身侧,恭敬的将那绿玉翡翠镯子递给了花祭。 花祭倒是荣辱不惊,只柔顺的扫了一眼凝苍华,这东西该不该收,她最有发言权。 见凝苍华向她点了点头示意,花祭这才谢过了若朝露,收下了那绿玉翡翠镯子。 “果真是小门小户出身的乡野小丫头,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市侩村妇……。”四姑娘——温绵绵暗自嘀咕着,眼神里充满了对花祭的敌意与嘲讽。 那闾勿嬷嬷,趁机偷瞄了一眼花祭耳垂的位置,果见那殷红色的拒霜花胎记在花祭那白皙粉嫩的肌肤映衬下,显得栩栩如生。 闾勿嬷嬷心中了然,便规矩的走向若朝露的身旁,向她递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若朝露略显失望,难不成,堂下这个倾国倾城的小丫头,还真是温软软不假了! 温仁守将若朝露与闾勿嬷嬷的言行举止都看在了眼里,心里也有了数,可见,他的怀疑是多余的。 一旁的大房二房三房见状,人精般的都没在多言。 “对了,公爷,苍华妹妹与九丫头的院子我已命人收拾规整,还是原先苍华妹妹与九丫头住过的院子,离公爷您的书斋最近,也方便时时与您会面,不知公爷意下如何?” 若朝露尽展端庄的笑容,气度大方的问着温仁守的意思,顺便试探试探他对凝苍华母女的心意。 温仁守满不在乎的“嗯”了一声,随而放下手里的茶盅,只道:“后宅之事,一向都是由夫人你做主,你只管安排就是。” 四姑娘温绵绵闻言!急了,心中不满。 只要是离自家爹爹近的院子,她都不允许花祭住进去。 她是温家嫡女,万千宠爱于一身,爹爹自来疼爱她,可谓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如今,来了一个不知狗头嘴脸的乡野小丫头,粗鄙不堪,空有一副绝美的皮囊,实则一无是处。 这丫头,油嘴滑舌,能言善辩,若是让她的宅院与爹爹近邻,岂不是时时能见到爹爹,在爹爹面前讨好卖乖,便要夺去爹爹对她的宠爱了,从此父爱被花祭分去一半,不行,她决不允许。 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爹爹的父爱,只能是她一个人的,谁也不能抢走。 “阿父阿母,那院子毕竟老旧多年,就算收拾的再干净,也总归不够宽敞,如今九妹妹乃国相大人未婚妻,自不能怠慢了。” “我记得苍华夫人喜静,素来不爱喧闹的,女儿觉得东苑的潇湘阁就很整洁宽敞,又僻静雅致,最适合苍华夫人居住了。” 大房二房三房的人闻言,笑而不语,那神情,甚是意味深长。 府中的东苑是最偏僻最阴森的地方,虽然宽敞,但也过于简陋,也离温仁守的院子最远,来回请安都要半炷香的时间,这温绵绵的深意,自然不言而喻。 若朝露听罢!倒也满意那个地方,两个狐媚子若能离温仁守远远的,那便是再好不过,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不好自己开口。 凝苍华如今毁了容,丑陋不堪,年轻的时候尚且能凭着美貌让温仁守宠爱几分,但现在,她不但上了年纪,容貌也不复存在,虽然风韵犹存,但那张毁了容的脸,也着实让人难以下口。 故而,温仁守对她也早已没有了感情与爱怜,反而是嫌弃。 是以,他并不在意凝苍华与温软软母女二人住在何处?只要家宅平平安安的就成。 若朝露见温仁守态度,便立时给了大房一个眼神,大房的人瞬间会意,赶紧附和道:“是了,那院子的确宽敞,景色也不错,幽静又亮堂,是个不错的院子,我倒觉得,甚妥。” “可不是嘛!那院子的花卉也是奇珍,比旁的院子花儿草儿都要艳丽一些,是个养人的好地方。”二房夫人笑吟吟的开口,谄媚的附和着,只是那对凝苍华与花祭母女厌恶的眼神,却是藏都藏不住。 花祭暗自冷笑,心中明白了,那潇湘阁,必然是个偏僻又破败、不能住人的院子。 她眸色微动,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凝苍华,见她给与了一个无奈的肯定,便足以证明,那院子,确实不咋地。 花祭立时会意,露出一抹温婉的笑容来:“这么好的院子,不如四姐姐也搬过去住,与我做个伴儿,可好?” 当然,花祭可不是真心邀请温绵绵与自己住在一起,她躲还来不及呢! 那院子偏僻静谧正是她求之不得的,将来办起事来也才方便省事。 只是察觉堂中这些人费尽心思的想要让她离温仁守远远的,一时兴趣大起,偏要气一气、吓一吓温绵绵。 果不其然!温绵绵听后,又气又急,立时慌了,那破地方,她才不要委身住进去,有失她尊贵的身份。 温绵绵勉强挤出一抹假笑,道:“多谢九妹妹好意,只是那院子极好,也是家里特意留给九妹妹的居所,我又怎好夺人所爱,再则,苍华夫人最喜静谧,我就不好叨扰苍华夫人了。” “如此!那妹妹我只好去四姐姐的红枫苑陪伴四姐姐了,也好让妹妹为四姐姐尽尽心意,四姐姐可会嫌弃?”花祭露着一抹狡黠的笑意,显得十分温婉,人畜无害。 温绵绵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九妹妹回都,一路辛劳,必然身乏体累,这好不容易回了家,自然要好好歇息几日才好,我又怎好劳累妹妹不辞辛苦的来陪伴。” 温绵绵沉不住气,容易被人刺激犯冲,这一点儿,府中所有人都是知道的。 故而,三房的夫人再次适时的开口:“瞧瞧,这两姊妹的感情真是好,又都十分谦让,毕竟都是一起长大的亲姊妹,虽然九丫头离府十余载,但与四姑娘的感情依旧深厚,一回来,还没有坐热呢!就想着陪伴着彼此,真叫人羡慕。” 一句话!再次言归正传。 若朝露闻言,端庄的柔声一笑。 花祭不露声色的扫了三房夫人一眼,这个女人,容貌清丽,表面装的谦逊温和,还总露着一抹温柔的笑容,给人一种不理俗世的超然之感。 但这个女人,实则并不简单,凡事既不参与又不落人后,每一句话都能命中要害,适时的将话头拉回正题。 “如此!那便将东苑潇湘阁僻出来,修整修整。”温仁守说着,淡漠的眸光还不忘扫向凝苍华与花祭母女,不耐道:“那院子确实也宽敞, 也适合你们母女的心性,僻静的好处,便是没有扰人的事端,住起来,也舒心。” 温仁守说罢!凝苍华与花祭二人便赶紧起身向温仁守福礼恩谢。 温仁守肃然颔首,随后才向若朝露顺道:“今日是她们母女二人的归府宴,莫要轻慢了。” “是,眼下席面都已备好,快入席吧!”若朝露端庄的说着。 温仁守便满意的点了点头,众人会意,随即起身,跟随着温仁守去了膳房用膳。 温绵绵自来不喜花祭,趁着人多,没人注意,便一把将花祭挤去了人群后,自己则笑脸吟吟的追上了若朝露与温仁守的步伐,乖乖的走在夫妇俩人身边儿有说有笑。 瞧着这一家三口的背影,还真是其乐融融。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温家是多么温馨的富乐窝呢! 第9章 谁给谁的下马威 此刻已是戌时,归府宴已毕。 花祭与温情等人在闾勿嬷嬷的引领下,很快来到了潇湘阁。 这院子确实偏远,幽静且阴森。 它的阴森之处,在于整个院子的翠竹覆盖,不但遮阳,还闭月。 是以,哪怕现在是暖春时节,此处也依然给人一种寒气入体的感觉。 这院子打扫的匆忙,所以看起来也并不整洁。 短短半个时辰的归府宴,再多的奴仆也不可能将整个潇湘阁打扫的干干净净。 只怕这其中,还有不少偷懒的奴仆,在某个人的授意下,轻视花祭与凝苍华母女,故意不用心打扫,导致一眼望去,宽阔的院子依旧有些破败和脏乱。 随着花祭娉娉婷婷的踏入潇湘阁起,温情与字字等人便已将一箱箱的行李搬进了卧房。 凝苍华不放心将搬运行李的差事交给温府的奴仆去办,故而委婉的拒绝了闾勿嬷嬷的“好意”,凡事都要温情与珠玑、脉脉等人亲力亲为,这倒让闾勿嬷嬷很是不满。 她本想趁着这次机会偷偷查看查看花祭都带了些什么行装来。 可花祭的几个徒弟实在太谨慎,都不让温家奴仆插手,也就没有机会查看花祭携带的行李? 一时无法,闾勿嬷嬷只得不耐的向花祭与凝苍华二人告退:“苍华夫人,九姑娘,眼下夜已深,时辰已晚,我便不打扰二位歇息了,这就告退。” 闾勿嬷嬷既不福礼也不恭敬,依旧是一副厌恶、轻视的态度。 甚至还以一抹不屑的目光将花祭一扫而过。 花祭眸光微动,神色淡然,只微微动了动手指,一旁的雁鹰便立时会意,迅速上前狠狠给了闾勿嬷嬷一巴掌。 那力道不轻,直接将闾勿嬷嬷扇了一个趔趄。 房中奴仆们不防,均是一惊!愣了愣。 直到大伙反应过来,看清雁鹰的那张诡异又滑稽的脸时,众人才像看到了鬼魅一般,吓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尤其是雁鹰那魁梧又高大的身板儿,言行举止跟个老爷们儿似的。 她虽学着妇人的模样扭捏着身子,可怎么看怎么怪异。 大伙细看之下,忽又觉得滑稽,不免好笑。 只是碍于自己奴仆的身份,不敢造次失态,只得苦苦憋着笑意。 闾勿嬷嬷一时被打懵,等她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怒瞪雁鹰时。 耳畔却又响起了雁鹰那不怒自威的尖锐嗓音:“闾勿嬷嬷也是温府的老人儿了,怎么连这点儿规矩都不懂? “我家夫人与少主子乃是主你是仆,竟敢以下犯上,不尊不敬,不称奴婢反称“我”,难不成,这温府,是你闾勿嬷嬷说了算不成?” “今日,我家少主子便替朝露夫人教一教嬷嬷规矩,以免将来出了府门,失了礼数,被旁人笑话,辱了温府的门楣。” 闾勿嬷嬷闻言,又气又急,心里那叫一个愤恨。 “你……,放肆,老身可是伺候在温家主母身边儿的老人儿,你敢打我?”闾勿嬷嬷横眉怒目的指着雁鹰一声怒喝! 雁鹰冷笑:“不应该啊!即是主母身边儿出来的老人儿了,怎的还这般不懂规矩,可见,尔等欺瞒主子,在外横行霸道欺凌弱小欺凌惯了,如今,连主子都不放在眼里了。” “你……。” 雁鹰的一句话,直接将闾勿嬷嬷气的全身发抖无言以对。 毕竟是她有错在先,也确实是她对花祭不尊不敬,这一点儿她自己心里也清楚,若不是有若朝露袒护着,宠信着,她哪敢自视甚高,颐指气使,不将花祭与凝苍华母女放在眼里。 原本她还想趁机给花祭一个下马威,好敲打敲打她们母女,警告警告二人将来在府中老实一些,本本分分的敬重着若朝露,莫要找茬惹事。 可不曾想,这对母女俩并非等闲之辈,不惹事不怕事,还个个威风凛凛,出手快准狠,让人拿不出半点儿错处。 “今日念在嬷嬷初犯,便暂且饶你一回,嬷嬷尽可回去如实回禀朝露夫人,若嬷嬷年纪大了,口齿不清,传错了话,明日,我便亲自前去向父亲秉明。”花祭神色淡漠的坐在贵妃榻上,正襟危坐的模样,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闾勿嬷嬷虽言行无状,但也是在温府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狐狸。 花祭的话中意思,自然不言而喻,闾勿嬷嬷也能听得出她话中的警告之意。 闾勿嬷嬷心里窝着火,气的老脸一阵红一阵绿。 可今日之事本就是她有错在先,不能闹太大,让若朝露为难而令自己的老脸难堪,得不偿失。 故而只得忍气吞声,咬牙切齿的向凝苍华与花祭二人规矩的福礼应是:“老奴深谢九姑娘仁恩,今后,老奴定会谨记九姑娘的不吝教诲,绝不再犯。” 凝苍华见状!适时的摆了摆手,肃然道:“都退下吧!” 闾勿嬷嬷闻言,隐忍着滔天恨意,退避了出去。 而房中的几个奴仆,只呆呆的面面相觑,不敢妄动。 “你们几个是在等酒呢还是在等菜呢?难不成还要老身亲自请你们出去不成?”雁鹰矫揉造作的学着妇人的模样挥着手帕,言语中尽显不可小觑的威势。 只是举手投足之间,依旧滑稽搞笑,甚至做作的令人发笑。 温情等人看得出这几个奴仆在极力隐忍!憋着笑,模样甚是滑稽。 她们本就是近身伺候凝苍华与花祭的奴仆,怎么可以在主子还未安寝之时退避呢!这是失职之罪,她们可当不起。 雁鹰见状,面露不悦之色,喝道:“放肆,尔等胆敢违逆主子的命令,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奴仆们闻言,均是一惧,赶紧福礼应是,唯唯诺诺的退避了出去。 直到大门紧闭,退避出去的奴仆们才后怕的拍了拍胸脯,长舒了一口气。 “太可怕了,那个雁嬷嬷凶起来好吓人。” “可不是嘛!凶神恶煞,如同地狱来的恶鬼。” “原先我还以为来潇湘阁伺候,是份肥差,能捞到不少油水呢!可没想到,却是这般憋屈。” “哎~!都小心些说话,隔墙有耳,今日咱们都见识了那几位的厉害,就更应该小心一些才是。” “怕什么?我们都是朝露夫人的人,若我们未曾做错事,她们还能将我们打杀了不成?” “左右都是伺候人的,倒也没什么,只是那位雁嬷嬷实在可怕的紧。”其中一个小丫头想想都觉得后怕,紧紧拉着同伴的胳膊,不由得发颤,对于雁鹰,她是真的畏惧。 其余几个小丫头闻言!不由得回忆起方才雁鹰那做作的举止,再配上那尖锐的嗓音,和那故作妇人扭捏的模样,忍不住再次噗呲一笑。 “那老婆子确实怪异,既像男人又像女人,个头还那么大,咦~!就像是一块泡了水的木头桩子,腰还那么粗,扭的跟一只水蛇似的。” “可不是,也不知道那老婆子是吃什么长大的,那么大块头,像座山一样,怪吓人。” “尤其是她那张怪异的脸!长的跟个死人脸一样,模样倒是不差,就是画着的那浓妆,如同舞技坊里的老鸨子,实在变态,怪异死了。” …………此刻房中的雁鹰,不知为何,不停的打喷嚏,止都止不住。 第10章 叼奴难训,好脸给多了 闾勿嬷嬷委屈的回到华清苑,手捧着红肿的半边儿脸颊,神色略带哀怨。 正待安寝的若朝露见状,不用闾勿嬷嬷多说,便已猜到了几分缘故。 “怎么!在潇湘阁受什么委屈了?” 闾勿嬷嬷故作隐忍憋屈的模样,上前为若朝露宽衣解带。 “老奴受些委屈倒没什么,只是潇湘阁的人都不大敬重夫人您,老奴难忍这口气,便多嘴了几句,就……。”闾勿嬷嬷说着,又适时的闭了嘴。 有些话,点到即止,没必要说太多,反而恰到好处,才能体现这句话的深意。 若朝露闻言,神色微变,犀利的眼眸扫了闾勿嬷嬷一眼,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你这老东西,跟了本夫人这么多年了,你这点儿小心思焉能哄得住本夫人,好了,本夫人知道你受了委屈,以后本夫人自会给你讨回来。” 闾勿嬷嬷闻言,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来,好似方才所受的委屈一下子烟消云散了一般。 “多谢夫人为老奴做主,夫人智慧,老奴的这点儿鬼心思哪里能瞒得过夫人您的眼睛,是老奴愚钝,老奴当罚。” 若朝露勾起唇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那笑容,渗人的紧。 闾勿嬷嬷伺候着若朝露睡下后,便小心翼翼的退避了出去。 是夜! 潇湘阁 花祭身着淡青色云纹华锦衣裙,粉瓣寒梅绣花若隐若现,衣袂飘飘,气质卓然。 她端坐于贵妃榻之上,仪态端庄,宛如傲雪的寒梅,既显高洁又显威严肃穆,令人在敬重中不禁心生敬畏。 连同仪态端庄如教科书般的凝苍华坐在她的身旁,都略显失色,被衬托的毫无气质。 她小心翼翼的望向花祭,疑惑的问道:“对了,软软,今日公爷的神色看着不大对劲,你可有察觉到公爷是因何事这般愁绪满怀?” “听闻今日在琼华巷上,温家的人动了手,伤了许多百姓,被告上了正殿,受到了君主训斥。” 凝苍华闻言!冷笑着:“原来如此!” 这温家人向来居功自傲,横行霸道惯了,府中的人又不受管制,想必今日这种欺压百姓的罪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而一旁听到“温家”二字的雁鹰,却神色微凝,死死捏紧了拳头。 花祭轻轻抿了一口茶,只道:“时辰不早了,阿母您赶了这许久的路,身子也乏了,先回屋歇息吧!明日,还有几场好戏上演呢!” “也好,那软软,你也要早些休息。”凝苍华轻轻拍了拍花祭的小手,眼里全是真诚的关怀。 花祭温和一笑,捧着凝苍华那苍老的手点了点头。 那年杏花微雨,母女两个被温家赶出家门,她便是用这双手,将温软软艰难养大。 是以,她的双手不但长满了老茧,还格外的粗糙。 花祭很是心疼,誓要为凝苍华与原主温软软讨回公道。 目送这凝苍华离开后,花祭这才回眸向温情等人吩咐着:“你们也都回去歇息吧!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呢!” “是,师父。”温情等人退避后,只留阿娇一人伺候。 花祭坐在梳妆台前,任由阿娇为其脱妆。 “潇湘阁主事的嬷嬷是哪一位?” 阿娇回想片刻,才说道:“是曾伺候在公爷身边儿的傅嬷嬷,也是大少公的乳母,公爷很是看重。” 花祭闻言,不免冷笑,看来这位眼瞎的糊涂温仁守还是很重视温软软这个女儿的嘛! 竟然舍得将自己最信任的老嬷嬷派给温软软差遣,真是稀奇。 “明日让珠玑好好查查这个人。” “好。” “对了,潇湘阁所有丫鬟仆子的名录你可有清点清楚?有无遗漏?” 阿娇搀扶着花祭上了榻,才说道:“这些奴仆都是各院送来的,过了名录,并无遗漏,且潇湘阁里的所有小厮、护卫的名录也都记录在案。” “可有不妥之处?” 阿娇无奈一笑:“若说不妥之处,那这些人当中,都有不妥之处,甚至还有几个,我瞧着不像是通常的小厮,倒有几分不同寻常。” “这倒不要紧,明日让雁鹰好好查一查便是。”花祭说完,阿娇便伺候着她安歇了。 只是这一夜!花祭注定转辗难眠。 都说深宅大院无亲情,如今她自己身在这后宅之中,将来每走一步都是深渊险境。 最重要的是,那个人,她该如何去面对? 她本是自由洒脱的性子,为了给自己的徒儿复仇,不惜一切代价踏入侯门后宅,若是一步走错,便是万劫不复……。 翌日一早 花祭正梳妆 潇湘阁的主事嬷嬷——傅毐匆匆推门而入。 瞧着花祭还在梳洗打扮,当下便不满道:“哎哟!我的小祖宗,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磨蹭呢!这晨参暮礼的时辰都快到了,也不快着点儿。” “也不知道苍华夫人如何教养的九姑娘,这样要紧的事也敢怠慢。” 傅嬷嬷不动声色的推开正为花祭梳妆的阿娇,夺过红木玉梳,迅速为花祭挽髻。 阿娇气结,正要与傅嬷嬷说理时,花祭却摆了摆手制止。 这老婆子与若朝露身边儿的闾勿嬷嬷一个德行,心里眼里都是对花祭的鄙夷与轻慢,甚至是十分不屑于凝苍华与花祭这样的乡野村妇。 是以,这个老婆子的每一个眼神都透露着对花祭的不耐与嫌弃。 “傅嬷嬷这般言行无状,到底是谁教你的规矩?公爷平日里就是这般管制你们这些下人的?”花祭神色肃然,言行举止之间都透露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傅嬷嬷见状,一改神色,转而露出一抹笑脸来:“哎哟!九姑娘您这是哪里话!老奴不敢,今日时辰不早了,又是您第一日晨参暮礼,不可失了礼数和规矩,老奴一时心急罢了!还请九姑娘勿怪。” 花祭并没有理会傅嬷嬷的笑脸,而是轻唤了一声!:“阿娇,为本少主梳妆。” “是。”阿娇神气十足的瞪了傅嬷嬷一眼,大大方方的将她推开了“二里地”,而后慢条斯理的仔细为花祭梳妆。 傅嬷嬷神色不悦,心里窝着火。 她可是温家主君身边儿的大红人儿,又是温家大少公的乳母,全家都敬重她,连同若朝露都要给她几分薄面,她温软软又算个什么东西,竟连她身边儿的狗奴婢都敢推她一把。 傅嬷嬷脸上写满了鄙夷与愤懑,这口气,她实在咽不下去。 “九姑娘还是快着些,莫要让公爷夫人久等才好,若失了礼数,传了出去,倒是温家没有家教了。” 花祭闻言!不免冷笑一声! 这笑,倒是让怨气冲天的傅嬷嬷心里有些发毛。 “如此!若本少主听闻外界有此传言,必先拿你问罪。” 傅嬷嬷不防花祭这般气势磅礴的给她一个下马威,震惊不已,怔了怔。 她仔细回想着方才的话,忽觉失言,却又不知该如何自辩,只得哑巴吃黄连,气得老脸拧成了一团。 故而不满的福礼道:“老奴不敢……。” 第11章 挖坑也挖的太明显了吧! 晨参暮礼 花祭姗姗来迟,温家所有姑娘们都已经等候多时。 尤其是一向看不惯花祭的四姑娘温绵绵,来的最早,也是最希望看到花祭因失礼、出糗被责罚的那一个。 今日花祭只简单的挽了一个百合髻,带了两只大牡丹烫花扇簪,着了一身素雅云纹的浅粉色衣裙,绣着金色芙蓉碎花图案,衬得原本就肤若桃花的她,更加白皙粉嫩,清丽无比。 一时间,整个堂中的百花齐放,都被她艳压的毫无颜色,黯淡无光。 “朝露夫人安好。”花祭不卑不亢,微微福礼。 若朝露浅浅含笑:“不用多礼,快坐。”她依旧是一副端庄慈爱的模样,让人容易亲近。 “九妹妹来的这样迟,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九妹妹有了国相大人这样的靠山,便不将家里的长辈放在眼里了。” 花祭神色淡然的入了座,听着五姑娘——温柔柔的阴阳怪气,并不给予理会。 她是温仁守的妾室——柳之姿所出,长的倒有几分姿色,只是性格不讨喜,贪慕虚荣,又十分谄媚。 不过,柳之姿在温家却十分得宠,又与若朝露明争暗斗多年,可谓是面和心不和。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因着凝苍华与花祭的缘故,二人又再一次和睦的站到了一起。 今日这般明晃晃的与花祭呛话,便是若朝露的授意。 温柔柔见花祭不理会她,明摆着不将她放在眼里,心中那叫一个气。 “九妹妹,我与你说话呢!你是没听见吗?你便是这般的好教养,漠视家中阿姐。” 花祭依旧不予理会,只望着若朝露笑道:“夫人,往日晨参暮礼都是寅时,今日怎的改为丑时了?” 花祭就知道若朝露会寻机责罚她,所以便早早的起床等候了。 若朝露故意将时辰提早,不就是想以不敬不孝之名定她的罪嘛! 花祭这么突然一问,众人不防,怔了怔! 这丫头是疯了吗?竟敢如此质问当家主母,可真是“艺高人胆大”,果然是个冒失无状的乡野丫头。 温绵绵那要吃人的目光,好似能将花祭盯出火花来一般。 若朝露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才温和的笑了笑:“今日要与礼家的夫人前往鸿胪神谙祭祀,所以及早不宜迟,故此!倒是本夫人扰了九姑娘的好梦了。” “夫人何出此言!晨参暮礼本是世家大族的礼仪教养,女儿怎敢怠慢,还请夫人莫要折煞女儿才好。”花祭从容应对,倒是让若朝露小看了她。 其实她早知花祭是个机灵的,故而早早的想好了由头,就等着花祭这句话呢! 堂中除了四姑娘温绵绵、五姑娘温柔柔以外,还有妾室——慈音所出的七姑娘温若若十姑娘温韧韧。 “九妹妹初回家中,本应该为家族祈愿才是,正好母亲与礼家大夫人出府祭祀,九妹妹随同参拜,也算是为温家尽一份心了。”五姑娘温柔柔意味深长的说罢!。 花祭便不由得暗自冷嗤! 这个坑给她挖的这么明显,也真是个蠢的。 “可不是嘛!九妹妹离家十余年,在外福享不浅,逍遥日子过得好生快活,无忧无虑十余载,一朝回来,是该好好为家族尽一份心意才是。”温绵绵冷讽着说完。 花祭眉头轻蹙。 享福? 呵!温软软与凝苍华被赶出温家后,生存都尚且困难重重,还常常遭受追杀的困扰,为了保护温软软,凝苍华不得不以毁容来保证自己的清白。 还逍遥日子,是啊!多逍遥啊!逍遥到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吃不完的苦,歇息一下,就等着下一顿没饭吃。 无忧无虑,呵呵呵,她确实也无忧无虑,因为她不曾读过书,不曾学过礼仪,就更别提什么琴棋书画,原主温软软是一概不通。 母女两个流落在外,每天都忙碌在田地里,不曾停歇,一双本该十指纤纤的手,却如那七老八十的老妇人一般,长满老茧,全是皱纹。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几个心怀鬼胎又一唱一和的人,为何会这般执着于将她哄去鸿胪神谙祭祀?目的何为? 咦~!等等,方才他们说的礼家?是哪个礼家……?是……那个礼家? 花祭思忖片刻!眸色微动,一股阴戾的杀气冲斥在整个厅堂之中。 礼家,呵呵,我倒要会会这个权势滔天的礼家。 不过眨眼的功夫,花祭的神色便转换了好几次。 “两位阿姐所言极是,女儿本应该陪同夫人为温家祈福,若是夫人不嫌弃女儿愚笨,女儿愿意跟随。” 众人闻言一时不防,对于花祭这突如其来的爽快,还有些诧异! 她们原以为还要费好一番口舌才能哄骗花祭入局,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自愿往坑里跳了。 也好,省的她们多费唇舌。 若朝露笑了笑:“你如此聪慧,本夫人疼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会嫌你。” 一旁的温绵绵立时给了温柔柔一个眼神,温柔柔会意,望着花祭笑道:“九妹妹可还记得幼时,四姐姐贪玩儿,带着你在云纹阁玩闹,那处的阑珊年久失修,早已损坏,九妹妹便摔了下来,手腕处划出一道深深的血口子,当时可把我们吓坏了……。” 温柔柔本打算说下去,只是花祭不再给她试探的机会,直接了当且爽快的撩起了袖子,将那道深深长长的伤疤展示在了众人眼前。 “阿姐说的便是这道伤疤吗?” 众人又一次不防,面面相觑。 难不成!她们真的怀疑错了? 可是,她明明与小时候不一样了呀!甚至是毫无相似之处,尤其是性格脾气,简直判若两人。 温韧韧一时哑然,只得尴尬的露出一抹笑容来:“是……是呢!没……没想到这道疤痕还如此醒目,真叫人心疼。” 花祭端庄娴雅一笑,毫不在意的放下衣袖,神色漠然,好似这疤不是长在自己身上一样。 “难为阿姐还记挂着,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这道疤的出处了。”说着,花祭还意味深长的扫了温绵绵一眼,弄得温绵绵立时心虚不已,赶紧躲避着花祭那犀利的眸光。 而这时,温柔柔却略带讥讽的一笑:“九妹妹如今姿容冠绝,竟比幼时还要美艳几分,想必这渗人的伤疤也会随之消散一些,可没想到,如今十余载过去,这疤痕还是这般渗人,可真是让人瞧了不忍直视啊!” “咦~!四姐姐这般说,眼下这么一瞧,竟觉得九妹妹与幼时的确毫无相似之处,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女子假替了咱们温家贵女呢!”温柔柔阴阳怪气的附和着。 这两姊妹一唱一和,说来说去,不就是在怀疑她身份的真假嘛? 不过想来也是,她与原主温软软长得一点儿也不像,性格也判若两人,自然会引起所有人的怀疑。 当初代替温软软归府,也早有这方面的心里准备,所以,当初才会将原主温软软身上的所有印记全部复刻在了自己身上,不然,她也很难蒙混过关。 “几位姐姐说笑了,当初,可是阿父亲自派人将我寻回,此前认亲之物也已递交到了父亲手里,姐姐们有所怀疑,便是质疑父亲了,如此!姐姐们大可去问问父亲,想必父亲他老人家自有定论。” 温柔柔闻言!一时哑然,没好气的白了花祭一眼,这丫头可真是伶牙俐齿,能说会道。 温绵绵嘲讽一笑,端起茶盅,慢条斯理的说道:“九妹妹怎么还生气了呢!我们不过是说笑罢了!九妹妹如今与幼时有所不一样了,也是好事,又何必去叨扰阿父呢!” 第12章 鸿胪神谙祭祀会真凶 “去吧!你且回去整装整装,一会儿启程时,我便命闾勿嬷嬷来只会你。”若朝露适时的发话,也免得这几个蠢丫头被花祭牵着鼻子走。 花祭恭谨的起身,福礼应是,便退避了出去。 直到花祭的身影走远,一众姑娘才展露出一副鄙夷不屑的神色来。 一个乡野村妇罢了!今后自会有人看不惯她收拾她。 一旁的闾勿嬷嬷在察觉出若朝露的眼色后,立时会意,便也悄悄退避了出去。 潇湘阁 房中坐立不安的凝苍华,在听闻花祭回来后,赶紧踱步去了她的卧房。 “软儿,她们可有为难你?” “阿母放心,未曾。” 凝苍华仔细打量着花祭,见她平安无恙,这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那若朝露是个难缠的,手段狠辣阴毒,曾经的她也是见识过的,她担心花祭落在她的手里会吃亏,不免担心。 “那便好,以后晨参暮礼,你定要时时提防一些,小心谨慎才好。” 花祭闻言,不过莞尔。 “可惜,越是小心,便越是有麻烦找上门来。” 凝苍华与众人闻言!心中略有担心!疑惑的面面相觑。 “怎么?可是若朝露那毒妇又使什么坏心眼子了……?”凝苍华问道。 花祭点了点头,神色倒是十分沉静。 “鸿胪神谙祭祀。” 众人闻言!又是一愣! 这若朝露前往鸿胪神谙祭祀不带着自己女儿,反而各种借口哄骗花祭陪同,可真是稀奇。 “软儿,此去若有不妥,你不好推拒,那我便去寻公爷代你婉拒了。” “不必了阿母,你有所不知,此次陪同若朝露一同前往鸿胪神谙祭祀的人,本就是我一直想要会一会之人。” “哦~?是谁?”凝苍华略显好奇,能让花祭自愿随行的人,必然不简单。 “若我猜的不错,便是礼家那位毒妇了。”雁鹰忽然开口。 他的眸光中如同凝结了一层冰霜,寒气入骨,杀气肆虐。 凝苍华立时恍然,想来也是,除了礼家,应该没有任何人能让花祭将自己摄于危险之中。 “如此!那你便更要小心谨慎了。”凝苍华劝不住她,也就只能随她。 花祭微微颔首,望向雁鹰:“你可愿随我一同前往?” 雁鹰十分迫切,连忙点头应是。 “此去不知危险,阿娇姐姐,你便不用跟随了,只让脉脉跟着就是。” “好。” 礼家,便是残害度敏敏的真凶,若有机会,她定要让礼家血债血偿。 几人正商议着,字字便莲步款款踱步而来。 “师父,闾勿嬷嬷来了。” 花祭微微颔首,随即摆了摆手,阿娇等人肃然而立,站在两侧。 雁鹰迅速收敛起那寒芒四射的杀气,露着一抹人鬼都怵的笑容。 他扭着比那马云后台还硬的水桶腰,挥舞着手里的锦帕,矫揉造作的走向门口迎候闾勿嬷嬷。 阿娇等人见状!直接“噗呲”一声!忍不住喷笑! 也不怪她们憋不住笑,实在是雁鹰那模样太滑稽。 花祭无奈含笑摇了摇头,让他堂堂七尺男儿男扮女装混迹在后宅,也是委屈他了。 待到闾勿嬷嬷一脚踏进门内之时,阿娇等人迅速收敛笑容,一本正经的肃目以待,站在花祭身旁伺候着。 而原本还自视甚高的闾勿嬷嬷,在猛然看到门口出现的一张怪异脸后,狠狠吓了一跳。 “啊~鬼啊!” 闾勿嬷嬷猝不及防,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一把老骨头都吓出了重影。 而且还被他突然这么一吓,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幸而雁鹰搀扶的快,一把拽住了她,也就是这么一拽,闾勿嬷嬷因为惯性,正好对上了雁鹰那顶着一张打了一层厚厚脂粉的男像脸,险些将她吓得昏死过去。 “哎~呀~!闾勿嬷嬷您老小心啊!可别摔着了。”雁鹰刻意挥舞着手里那香粉味刺鼻的锦帕,夹着嗓子谄媚道。 反应过来的闾勿嬷嬷,顿时嫌弃的将整个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这世间竟会有如此丑陋之人,丑也就罢了!两边儿的脸颊还不协调,五官也高低不一,脸上还糊了一层厚厚的脂粉,这一笑啊!粉都在往地上掉。 尤其是她手里的一方锦帕,也不知道喷了多少香粉,这一挥,如同浓烟密布,简直刺鼻呛人的很。 “啊……啊切!啊切,啊切……!”闾勿嬷嬷忍不住狠狠打了几个喷嚏。 嫌弃的连忙摆了摆手:“你,你离我远一些。” 雁鹰故作玩味的应声!“哦~!那好吧!”还搞怪的白了闾勿嬷嬷一眼,顿时松了搀扶着闾勿嬷嬷的大手。 他迅速闪身,闾勿嬷嬷一个没站稳,便结结实实的摔了下去,匍匐在地,顺便给花祭拜了一个早年。 “闾勿嬷嬷,您老小心啊!”阿娇故作担心的大呼一声!做出一副要去搀扶她的动作,但身体却一动不动。 “闾勿嬷嬷,您瞧瞧您,怎的这般不小心,还是我扶你起来吧!”雁鹰一面露着诡异的笑容,一面去搀扶。 “啊~!不,不用,不用,你别动我,我自己可以起来,不必你扶,我受不起,受不起……。” 闾勿嬷嬷赶紧拒绝,而后撑着自己的一把老骨头,艰难的站起了身。 而此时!阿娇也假模假样的踱步到了她的跟前,做出一副搀扶她的姿势。 “闾勿嬷嬷,您没伤着吧!不如我引您去处理处理伤势?”阿娇带着几分假意关切的问道。 闾勿嬷嬷摆了摆手,脸色很是难堪。 “不必,不必,老婆子我还没那么娇贵。” “如此!那我便不勉强了。”阿娇说罢! 闾勿嬷嬷便摆着手,撑着有些微疼的老腰,向花祭福礼道:“九姑娘,夫人遣老奴来只会您一声儿!若您已整装好,便立时启程吧!” 这一次!闾勿嬷嬷倒是学乖了,知道向花祭行礼,也知道自称老奴了,不再托大拿乔欺负花祭是乡野村妇了。 花祭见她乖觉,暗讽一笑。 “好,这便走吧!” “九姑娘请……。”闾勿嬷嬷一瘸一拐的撑着老腰在前面带路。 脉脉不由得掩嘴偷笑,可本就忍不住笑的她,再扫向雁鹰那挤眉弄眼的表情时,实在没忍住便“噗呲”一声又笑出了声儿。 花祭无奈挑眉! 转身便给了脉脉一个脑瓜嗡,没好气的嗔了脉脉一眼。 脉脉知错的低下了头,可笑意依旧挂在脸上久久无法散去。 而前方引路的闾勿嬷嬷却被气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绿。 她知道脉脉是在嘲笑她一瘸一拐的滑稽模样,所以心里十分愤懑,恨不得当场给她一耳光,教训教训她这个无规无矩的丫头。 第13章 恩师托梦 鸿胪神谙不愧是祭祀的神殿,此地香火旺盛,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善男信女纷纷踏至。 不知为何!花祭只觉这地方有一种令人十分熟悉的气息,若有似无。 “少主子小心,暗处有人跟踪。”雁鹰疾步走到花祭跟前,小心提醒着。 花祭微微颔首,暗戳戳的扫视了四周一眼。 只是人潮拥挤,来往的善男信女太多,一时无法确定暗处的那双眼睛躲在什么地方? “软软,快来,别走散了。”若朝露慈爱的呼唤着花祭,想让她乖乖的待在她的身边儿。 “夫人稍待,我这便来。”花祭露着一抹温婉的笑容,跟了上去。 花祭戴着面纱,将那倾国倾城的容貌遮的严严实实,故而没有引起什么轰动。 毕竟是世家大族的主母出行,自然会带着随身护卫。 他们一面为若朝露开路,一面驱赶拥挤的百姓,为若朝露清除一条“康庄大道”来。 花祭走在若朝露跟前,穿过人群,立时出现在她眼前的便是一条三岔口,而每个岔口都有十丈之高的无数阶梯,一丈的宽度,同时可容纳三个人并肩同行。 而眼前的路口,只有稀稀落落几个贵妇贵女贵子等徒步而去,左右两侧岔路口,却是无数拥挤的百姓徒步而去。 看来,这小小祭祀,也要分贫富贵贱、工农士商的。 很快,花祭便与若朝露来到了祭祀殿殿宇内。 这座殿宇,是专门为这些达官贵人祭祀所设。 整个殿内金碧辉煌,庄重而大气。 无形中充斥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压,氛围令人肃目、敬畏。 花祭冷眸扫视了四周一眼,发觉四面墙体上还雕刻着各种各样且威严骇人的神鬼图案。 尊位上还供着蜀国几千年以来所有君王以及巫师的牌位。 牌位的正中央还立着一个硕大的祭祀坛,神坛中供奉着一个金碧辉煌且庞大摄人的太阳神轮。 而正殿的正上方则祭祀着一座高达两丈的神树,主干三层,于山顶节节攀升,树的树枝分为三层,每层三枝,树枝上分别有两条果枝,一条向上,一条下垂,果托硕大,全树共有九只金乌神鸟,站立在向上果枝的果实上,一条龙延主干旁侧而下,蓄势待飞。 左右两侧,也同样分别立着三座不同的神树,神树两边还供奉着两个神鬼人像,乃人神地母。 如此庄严肃穆的地方,本该使人安定、清心寡欲且富有安全感的氛围,却不知为何,花祭总觉得内心十分的不安和阴郁。 花祭顿觉头脑发蒙,视线模糊,逐渐耳鸣。 一股带着侵入骨髓的悲戚感如惊涛骇浪一般席卷而来。 她只觉心口发紧,气息闷在胸口堵塞着。 是以!整个祭祀过程,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配合若朝露完成的。 直到……。 耳畔出现一个声音:“阿祭……,小阿祭……阿祭……,你终于来了,阿祭……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好熟悉……! 花祭整个人都在发蒙,好似魂魄抽离一般,不知道要飘向哪里去? 她只知道这抹熟悉的声音在呼唤她,她想要去见她……。 直到,在一座一望无际的冰层上、水雾缭绕中停了下来。 冰面上刹时绽放出许多荷花。 这里是哪?我在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时,耳畔再次传来那抹熟悉的声音:“阿祭,我的小阿祭,终于,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啊小阿祭,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花祭听着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忽然眼眶一红,落下泪来。 那个声音的主人,是她一生最想见到的人,也是她这一辈子再也触摸不到的人,更是她用尽一生都无法释怀的人。 “小阿祭,你终于来了,我等你等了好久,久到我都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小阿祭……,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很多很多,你一定要记住,切记…………。” ……不知过了多久……? “明锦阿姐……!” “明锦阿姐?”谁是明锦? “软软,软软,快醒醒,是母亲啊!”若朝露听着昏迷的花祭胡言乱语,心里疑惑,便暗暗记下了花祭口中呼喊之人,而后轻轻呼唤着梦魇中的花祭。 而一旁担忧的雁鹰与脉脉也是急的手足无措,他们担心花祭出事,更担心她会糊里糊涂的说出什么让若朝露怀疑的话。 直到鸿胪神谙的信奉妇人送来汤药,迅速为花祭灌下,脉脉这才着急的坐在床沿,轻扶住她的双肩道:“少主子,你醒醒,你快醒醒……。” 脉脉只能以这种方式让若朝露少接触花祭一些,同时也能掩盖主花祭胡言乱语的话。 好在一碗汤药灌下去后,花祭终于在药效的作用下,慢慢苏醒。 待她艰难的抬眸时,窗外折射下来光蕴,让她几乎睁不开眼,她赶忙伸出小手,遮挡住那耀眼的光芒。 她虚掩着眼帘,在手指指缝隐射进来的一丝丝光蕴映衬下,将花祭那粉嫩白皙如芙蓉般娇媚的小脸,衬的更加清丽绝俗,美若仙子。 “少主子,你可算醒了,真是吓死我了。”脉脉几乎喜极而泣,方才,她都快担心死了,将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花祭顿时反应过来。 咦!这是哪儿?脉脉怎么哭了?我怎么会在这儿? 花祭四处打量了一眼,除了若朝露、闾勿嬷嬷各有心思的守在床榻旁外,还有雁鹰一脸担忧与喜色的望着她。 她都不知道,雁鹰都要以为她嘎了,心里还想着花祭如果死了,他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继续为自家少主子报仇呢! 花祭似乎是从他那变化多端的表情中看穿了一切,不免挑眉。 这小子,是有多盼着她死啊! 雁鹰似乎也发现了花祭看穿他心思的眸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尴尬了半天也只憋出了一句话:“少主子,你总算醒了,奴都吓坏了。” 雁鹰夹着嗓子呜咽着,矫揉造作的挥舞着手里那脂粉味十足的锦帕。 众人只觉一股刺鼻的香粉味席卷而来,香浓的让人头脑发晕,胃里作呕。 尤其是上了年纪的闾勿嬷嬷,竟忍不住狠狠打了几个喷嚏。 花祭无奈挑眉,暗自苦笑。 “你是要本少主请你出去呢?还是你自觉退避?”花祭神色清冷的下了逐客令。 雁鹰抽了抽嘴角,没好气的嗔了一眼花祭,尤其是快要憋不住笑的脉脉。 他一个大男人,体味重,不拿这些香粉盖住,又怎么能瞒得住别人的耳目! 再说了,他也不想的嘛!试问哪个大老爷们儿愿意男扮女装,天天扭捏做作的与温家人虚与委蛇! 他嘟哝着应了一声“是~!”后,才规矩的退避。 哼!真讨厌! 雁鹰摇曳着那壮硕的腰身,屁股一扭一扭的退去了门口等候。 第14章 偶遇下的危机 若朝露故作一副慈爱的模样,关怀的问道:“软儿,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花祭附和着露出一抹温婉的笑意。 摇了摇头:“夫人放心,我已无碍,兴许是近些日子赶路赶的太急,过于疲累,无法完全适应都城的日常作息,这才一时不惯晕厥。” “原来如此!也是本夫人思虑不周,不该带你来鸿胪神谙祭祀,也就不会出这档子事了,倒叫本夫人心中不安。” “夫人不必挂怀,我已无碍。” 若朝露闻言!眉眼含笑,只是眸色忽然闪动,问道:“对了,方才你口中所唤的“明锦阿姐”又是何人?” 花祭不防她这么问,却也没有因此慌张,反而十分从容自若,笑了笑:“母舅家的一位阿姐,与我年纪相仿,甚是合得来,如今我已来都城与父亲团聚,想必明锦阿姐在家时时想念着我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对于花祭那毫无破绽的话,若朝露自然不信,只是配合的笑了笑,并牢牢的将此人记在了心里,打算回去后好好查查。 而此时花祭的眸光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戾。 直到!门口的小丫头悄悄向闾勿嬷嬷递了一个眼神,似乎是在提醒着什么? 闾勿嬷嬷会意,忙向若朝露暗中提示。 待她收到讯息,转头便向花祭说道:“时辰也不早了。软儿,我瞧着你身子已无大碍,那咱们便先归府,你也好休养休养几日。” “好。” “闾勿嬷嬷,你亲自照拂着九姑娘,咱们即刻归府。” “是夫人。”闾勿嬷嬷应声后!与脉脉一左一右搀扶着花祭往门外走去。 门口的小丫头低头垂眸,悄悄的向若朝露透露了一个指引的眼色。 一旁的雁鹰看在眼里,只待花祭掠过身旁时,便迅速向她颔首示意。 看来,今日若朝露给她使的绊子,她必须得接住了。 果不其然!若朝露带着她离开的方向,并不是回温家的路线。 花祭故问道:“夫人,这条道好似不是下山的路啊!” 若朝露笑了笑:“来时的路太拥挤,你身子孱弱,若是在人群中有个闪失,本夫人该怎么向你父亲交代,此处虽然偏僻,但至少安静,不会出什么乱子,也能早早下山,不至于耽误了时辰。” “原来如此!”花祭不免暗自冷嗤。 她正想着若朝露会使什么样的花招为难时,眼前不远处便走来了两位被仆子簇拥而来的贵妇贵女。 二人有说有笑,还时不时的观望着周遭的风景。 咦~!远处那少女的模样好生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 花祭本想走近一些仔细看看。 可没想到,她还没有踏出一步,若朝露便露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望着她道:“软儿,你瞧,前面走来的是谁?” 花祭随着她的目光望去,距离越近,她便看的越清楚。 待她看清那贵女的容貌时,暗道不妙,心中泛起了咯噔。 若朝露见她有片刻的怔愣!似乎是在避讳着什么?嘴角便不由得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她就知道,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并不是真正的温软软,她就是一个替代品,假冒的千金,骗人的伪货。 直到被簇拥而来的贵妇贵女走近时,迎上那贵女诧异的神色,花祭才终于想起。 她便是入都归府前,原主温软软跟她提及过的一位故人,是她幼时结识的一位闺中密友,名唤——寒烟柔。 她最是了解温软软的秉性,两人童年时光相伴了七八年。 哪怕时光荏苒,十余年过去,温软软幼时的模样也依旧历历在目。 无论一个人的变化有多大,也不可能变成另一个陌生人,总有相似之处。 花祭心中有些不安,她毕竟是温软软的闺中密友,不能以强制手段胁迫她,控制她。 听闻寒烟柔的性子外柔内刚,秉性直爽刚正,是个风清正气的闺秀。 这样一位刚正不阿的贵女,又如何自愿为她欺瞒天下、诓骗所有人呢?若是今日被她当众揭穿,她又该如何应对? “斛珠夫人,真巧,您今日怎么也有空闲来鸿胪神谙祭祀呢!” “原来是朝露夫人,有理。”斛珠夫人性子清冷,但却十分谦和。 这位斛珠夫人气质卓然,举手投足之间均是英姿飒爽的霸气。 “柔儿,快来见过朝露夫人。”斛珠夫人面露官方笑容,提醒着身旁的寒烟柔。 寒烟柔倒不似她母亲一般清冷孤傲,反而极具温柔如水,温婉端庄。 她优雅而娉娉婷婷的向若朝露福礼问好后,便立时引起了若朝露的谄媚夸赞。 “寒大少主子有理。” “斛珠夫人真是好福气,连女儿都生的这般聪慧美丽,贤淑懂事,不像我家那个,是个没有规矩的,整日里懒怠,也不肯陪我出来走走。” 斛珠夫人只是温和一笑,没有搭话。 区区蜀都贵妇圈,谁还不知道谁的底细!早就传到十里八乡了。 任凭在外包装的再好,彼此本性也早已互相熟知。 斛珠夫人自来是听说过这位朝露夫人的厉害之处的,与她为伍,就等同于把自己的名声摁在粪水里搅拌。 “朝露夫人谬赞了,早就听闻温家四姑娘是位才貌双绝的少主子,最是懂事孝顺,宽和待人,礼遇有加,柔儿还要多向温家四少主子好好学教呢!”寒烟柔客气的附和着,眉眼含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官方的客套谁还不会啊! 他们两家本来也不算亲厚,也不大走动,没有什么交集,只是偶尔遇上了,寒暄两句罢了! 若朝露笑了笑:“难为寒家六姑娘不吝赞她,我家那丫头啊!最是懒怠,还不如我家这九丫头知心,不顾自己孱弱的身子,还要陪着我来鸿胪神谙祭祀呢!” 斛珠夫人与寒烟柔闻言!不由得将目光移向了本打算看热闹的花祭身上。 “斛珠夫人安好。”花祭赶忙福礼问安,生怕失了礼数。 斛珠夫人见她略惊!这个姑娘,长的可真是风华绝代,美的不似人间女子,倒有几分超然脱俗之姿。 只是,这样貌美的贵女,她们却不曾见过,瞧着陌生。 不过,方才听闻若朝露提及,她是温家九姑娘。 前些日子,望帝赐婚,下旨为丞相杜灵指婚的就是温家九姑娘。 也就是那个被温家摒弃十余年,流落在外吃了不少苦的温家少主子温软软。 不,不对,她不是温软软……。 寒烟柔望着眼前这张陌生的面孔,没有丝毫的亲切感,甚至略显疏离,是以!心中泛起了怀疑。 若朝露见状!心中暗喜,故意装出一副诧异的模样道:“咦~!寒家大少主子不认得我家软儿了?记得你们幼时,玩的最是要好,旁人都常说,你们两个似前世的亲姐妹,今生也要时时黏在一起!” 花祭闻言!不由得暗自冷嗤,这个女人可真会适时开口,都不由得怀疑她是不是吃坏心眼儿子长大的。 花祭无法,只得先发制人趁寒烟柔还未反应过来时,招呼道: “阿柔,十余年不见,你倒是把我忘的一干二净,这么快就不认得我了。” 第15章 坦诚相待险反目 幸而寒烟柔直爽正直,倒也聪慧。 她虽不知花祭为何要冒充温软软,但她一定不能轻易打草惊蛇,她得稳住花祭,方能从她口中套出话来。 何况!若朝露这个女人并不是善茬,今日能偶然碰上,估计也不是什么巧合,仔细想想,她的目的也不言而喻。 为了温软软的安全,她必须得沉得住气,先与之虚与委蛇。 寒烟柔故作惊喜、欢愉的拉住花祭的胳膊,熟络的与之寒暄。 “怎么会呢软儿!前几日便听说了你回都的消息,本打算去探望你的,可阿母说你一路兼程,必定辛苦,便让我过几日再去探望你,以免打扰你休息,但今日在此见到你,别提我有多高兴了。” 那情绪那神色,变化之快,连花祭都不由得暗自咋舌。 “我就说嘛!你怎会舍得忘记我,许久不见,柔儿倒是出落的越发清丽了。”花祭笑脸吟吟的附和着。 寒烟柔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道:“你呀!从来都是这般爱打趣我,谁都赶不上你这张巧嘴。” 二人寒暄着说笑,将晾在一边的若朝露与闾勿嬷嬷主仆二人都给看懵了。 竟都有些惊诧的咋舌。 明明方才她的表情看似与温软软不相识的陌生感,怎的转眼又这般好上了? 若朝露带着疑惑,一副不可置信。 斛珠夫人将主仆二人那变化多端的神色看在眼里,但并无二话。 “对了,软儿,我有许多体己话要与你说呢!我们去别处吧!”寒烟柔说着,便转头望向自家母亲。 “阿母……?” 斛珠夫人微微颔首。 花祭则侧眸望向若朝露,故作乖巧的询问她的意见。 在斛珠夫人面前,她自然不好拒绝,只得陪笑道:“去吧!早些回来就是。” 花祭悠然一笑,“嗯”了一声!便与寒烟柔手拉着手去了湖边小亭寒暄。 二人目送着花祭等人走远,若朝露才笑道:“斛珠夫人,想必这两孩子还有许多体己话要说,怕是要多等一些时辰,不如我们去偏殿坐等吧!” “也好。”斛珠夫人优雅的颔首,便随同若朝露去了偏殿寒暄。 起初,花祭与寒烟柔还欢欢喜喜有说有笑的来到湖心亭,可转眼,警惕的花祭便被寒烟柔从袖中偷偷掏出来的短匕给挟制住了。 花祭无奈挑眉,暗自一笑。 她本是武功卓绝之人,轻功了得,耳目最是聪灵,在她手里的短匕出鞘之时,便已察觉。 若不是因为她是温软软的闺中密友,深受温软软信任,加之她又不会武功,柔弱女子一个,想要逃脱她的挟制,再简单不过。 只是她不屑于伤害她,也不想隐瞒她,她要代替温软软保护她。 花祭身后的雁鹰与脉脉起初也被吓了一跳,愣了片刻! 这世间哪有人青天白日这般挟持人的,但凡是个杀手都知道,行事要在大晚上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又有谁会这么蠢,当着这么多高手的面挟持。 想必这世间也只有她寒烟柔第一人了。 后来想想,她也不过是个闺阁弱女子,没有武功,又没有什么力气,哪里能轻易伤得了武功深不可测的花祭。 既然连当事人都不曾反抗,还这般从容,那他们也不必过于担心,只管看戏就好。 二人立时便放下了戒心,暗自长舒了一口气,甚至的,他们都恨不得搬个小凳子,一边儿嗑着瓜子一边儿看大戏呢! 相比于雁鹰与脉脉的无所谓,而寒烟柔带来的两个丫头倒是被吓的不轻。 她们家的主子,何时这般勇猛无畏过?怕不是疯了。 “少……少主子……您……。”小丫头吓坏了,不知该怎么办? 寒烟柔不予理会,只带着正容亢色向花祭问道:“说,你是谁?你把软软怎么样了?你为何会冒充软软的身份混入温家?” “寒家少主子,不若你先放下手里的利刃,我再告诉你,可好?”花祭挑眉道。 被利器胁迫在脖颈上的滋味还真不好受,何况这也不是说话的好方式。 寒烟柔只冷肃着脸,紧握短匕的手微微发抖。 “不好,你若肯从实招来,我必定饶你不死。” 她是世家小姐,闺阁女子,端庄娴雅,气质温婉,是一位实实在在的千金大小姐。 挟制人质的这种事,她这一辈子都没有想过。 所以,此时此刻的她,不但觉得刺激,还很紧张,慌乱,猛跳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 可为了昔日好姐妹,拼死也要救她于水火。 花祭一时倒被她们之间的姐妹情所感动:“寒家少主子请放心,温家九姑娘她很好,我并没有伤害她,如今,她已与她的情郎双宿双飞,过的好不逍遥,至于我为何顶替温家九姑娘的名头回温家,便是因为一桩血海深仇。” 花祭坦诚而告,没有一丝掺假。 况且她口中所述,也并没有欺骗之处。 自打幼时,温软软被赶出温家,她们便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联系! 但好在,温软软安定下来后,便日复一日的给她写信。 二人时常书信来往诉说心事,是以!从此以往!她们的感情非但不曾减少,反而还更加浓厚了一些,那可贵的友谊,也从未发生过质变。 只是,她还不能确信花祭所述的真假,她敢冒充自己的闺中密友,想必对她与温软软的事都有所了解,她能答出来,也并非难事。 “你莫要想着能诓骗我,你可知,昨日我便收到了软儿的信笺,而你,并不在软软的信里所诉中。” 花祭无奈一笑,却也耐心的向她解释着:“我的寒大少主子,你也不想想,我才来蜀都多久!我们一路也算快马加鞭,急如破竹,赶到都城才两日的功夫,软软的信笺焉能如此之快,必定还要过几日才能送达,你又焉知我是骗你的?” 寒烟柔思虑片刻,这话说的倒也并不无道理。 “也罢!那你倒是说说,方才提及的血海深仇,又是何故?” 花祭见她信任了几分,脸上不免浮现出一抹真诚的笑容来。 她从袖中取来一个精致小巧的荷包递给她。 虽然老旧,但也能看得出被珍藏的很好。 寒烟柔认得此物,这是她幼年送别温软软时,互相送与彼此的信物。 当她接过荷包的同时,也松开了手里挟制花祭的短匕。 她有那么一刻失神,十余年不见的知己好友,也不知她到底过得怎么样? 当她抚摸着荷包时,里面的一个硬物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打开一瞧,这不是幼时,她为了哄她吃药,给她准备的甜梅子酸枣嘛!她还留到现在啊! 寒烟柔破涕为笑,这丫头,还是这般怕吃苦,总是在她面前唠叨吃药时,她是怎么哄她吃药的。 第16章 偷来的女婿能不好嘛! “花祭姑娘,我不是想打击你,而是,太难,你可知你如今的处境?你又可知礼家的实力有多强悍……?”寒烟柔担心花祭身陷危险之中,想劝她三思而后行。 方才,花祭已经将所有一切都告知了她,她很同情度敏敏的遭遇,也很怜悯度敏敏的命运。 只是,礼家实力过于太庞大,在前朝后宫的势力盘根错节。 望帝尚且都无法将礼家怎么样,又何况她区区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女子。 “哪怕一死,我也要将迫害敏儿的凶手绳之以法,礼家恶行滔天,本该以死谢罪,礼家,我一个都不能放过。”花祭意有恒心之志,目的决绝。 这倒让寒烟柔想起了自己与温软软的友谊来,若是温软软被人陷害,她是否也有花祭这般勇气,为知己好友豁出命去? 她本是个嫉恶如仇、爱憎分明的之人,见花祭这般,心中感动不已,原本并不看好的她,忽然转变态度。 “也罢!花祭姑娘,既然软儿都不惧欺君之罪而帮你,可见,她是十分信任你的,如此!我又何必扭捏劝止你,你记住,软软信你,我便也信你,她既帮了你,我也会助你,话不多说,你只管放手去做吧!” 花祭闻言!深感意外,没想到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柔弱的千金大小姐,竟比虎门将女还要有魄力。 “寒少主子当真愿意庇护于我?” “自然,你如今既以软儿的身份入都认亲,那便是软儿无疑,我信软儿,自然也信你。” 花祭闻言!心中动容,不知不觉,眼眶一红:“多谢。” 二人相视一笑,达成共识。 就连同花祭与寒烟柔二人身后的两个丫头与脉脉也是动容一笑,不知道为何,盈盈泪水不断的在眼眶里打转。 而此时,一向警惕的雁鹰,在察觉到闾勿嬷嬷的脚步声时,赶忙提醒花祭:“少主子,来人了。” 雁鹰话落!果见闾勿嬷嬷笑脸吟吟的走了来。 花祭与寒烟柔相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闾勿嬷嬷先是恭恭敬敬的向寒烟柔福了一个礼,才敷衍的向花祭福礼道:“九姑娘,时辰不早了,该归府了。” “好。”花祭只淡漠的应答了一声! 便与寒烟柔有说有笑的携手去了偏殿。 “母亲……。”寒烟柔甜甜的撒娇,一个箭步便去了斛珠夫人跟前:“阿母!还早呢!这便要回府了?” 斛珠夫人宠溺一笑:“你呀!都这般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你若舍不得温家九姑娘,以后有的是机会相聚,人家九姑娘一路风尘仆仆归都认亲,自是要休整几日的。” “我才听朝露夫人提及,方才九姑娘因身子疲累而晕厥呢!” “啊~!还有这事儿?软儿,你怎么都不告诉我?眼下可有哪里不舒服?”寒烟柔闻言!抓着她的小手仔细打量着,关心的询问。 花祭含笑摇了摇头,曾几何时!自己的师父也是如此这般关怀着她心疼着她,可自打师父死后,便再也没有人心疼过她。 “阿柔放心,我没事,眼下都好了,歇一歇便没什么大碍了。” “你呀!总是怕旁人担心,身子不适也能忍着不说。” 花祭闻言!温婉一笑:“如此!那我以后但凡有个什么小事都与你说,天天来烦你,你不听,我偏要唠叨你几句,到时候你可不要嫌我烦。” “好好好,那是最好,我巴不得你这泼辣子天天在我面前磨嘴皮子呢!” 二人打趣一番,嬉闹片刻。 斛珠夫人见她二人如此和睦,会心一笑,但当她猛然侧眸时,却瞧着若朝露若有所思,神色不带温和,反而隐隐透着一丝怨毒。 斛珠夫人竟一时觉得自己眼花了。 当她再次看向脸色难看的若朝露时,她却又是一副温婉亲和的笑容,似乎方才真的是她眼花了一般。 “好了,柔儿,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归府了。” “是,母亲。” “九姑娘,待你身子大好,随时来我寒家做客。”斛珠夫人那清冷的笑容非但没能给人一种温婉的亲切感,反而很是疏离。 花祭乖巧一笑:“嗯~!届时,软儿定来拜访。” “好。”斛珠夫人微微颔首! 说着!寒烟柔便不舍的拉着花祭的小手:“你若不得空,我也可以去温府探望你,这蜀都变迁很大,到时候我带你去走走,瞧瞧我蜀国大好山河。” “好,那咱们便说好了!” “嗯~!”二人互相寒暄了几句后,花祭便目送着斛珠夫人与寒烟柔上了马车才罢! “母亲,眼下咱们可要归府了?” “自然。”若朝露很是郁闷。 她原本计划确保万无一失,按照寒烟柔那直爽且刚正的性子,定会在发现温软软是假冒的后,第一时间揭穿她的身份。 可为何起初一脸疑惑、陌生之后,却如此亲厚?好的就跟穿一条裤子似的。 奇了怪了,难不成,眼前这个温软软并不是假冒的,而是她自己多心了? 若朝露带着众人将要下山时,一抹熟悉的身影忽然迎面而来。 “哟!这不是朝露夫人嘛!”一贵妇见到她,倒是臭味相投的契合。 “云馥夫人……。”若朝露也很是很意外。 今日,她虽拿了她做了借口将花祭诓骗出来,可事实却并没有约她。 可没想到,今日会这般巧合的与紫云馥撞见了。 花祭见状!眸光一闪。 云馥夫人?紫云馥?是了,应该就是她了。 礼家的所有人,可都是害死度敏敏的帮凶。 此时花祭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那种赤红的双眸,如同一把利剑,寒刀冰霜肆虐而来。 而紫云馥也不知怎的,突觉背脊一凉!好似背后有一股没来由的杀意掠来。 “没想到,今日云馥夫人也会前来祭祀。”若朝露并没有发现紫云馥的异常,只笑道。 紫云馥闻言!回过神来,附和一笑。 “是呢!我也不曾想,朝露夫人今日也有闲情,若早知,我便约了你来,也好多说说话。” “可不是嘛!”若朝露附和的说完,忽而望了一眼紫云馥的身后,除了几个丫头护卫跟随外,却不见那位名转经不转的礼家五姑娘呢! “咦!今日怎么不见你家五姑娘?” “唉!可别提了,那丫头啊!懒怠的很,才到半路上便不肯来了,没几步路便喊累,这不!我那贤婿正哄着呢!” 若朝露附和一笑:“云馥夫人可真是有福气,得了这么一位好贤婿,虽是上门,但却孝顺双亲,又疼爱妻女。” 呵呵!花祭不由得暗自冷嗤! 呵!当然好了,偷来的女婿能不好吗!就是不好也得说好啊! 第17章 鸿胪神谙会狗男女 “哟~!你身后的这位小姑娘,本夫人未曾见过,倒是有几分姿色,可是你温家的女娃娃?”不知何时,娉娉婷婷立在若朝露身后的花祭,瞬间便被紫云馥注意到了。 或许是由于花祭过于清丽绝俗,又或是花祭气质不凡,亦或是她的眼神太过于犀利,展露了锋芒,所以,紫云馥不偏不倚的就注意到了她。 “您说这孩子啊!便是我温家的九姑娘——软软。”若朝露笑道,但心里却是十分不喜,她憎恨花祭还来不及呢!又怎会真心实意的带她见世面,融入蜀都贵妇圈。 她巴不得花祭这般的乡野村妇受人嘲笑、排挤,被人唾弃,让人不耻。 如此!她才不会抢了自己女儿的风头,盖过自己女儿的才貌。 当初!她想方设法将她们母女赶出温家,为的就是方便暗杀凝苍华,除去她这么一个只会狐媚子勾引主君的贱奴。 可偏偏,她们几番逃过追杀,隐姓埋名苟活至今。 若不是前段时间传出凝苍华那贱婢的女儿与当今丞相的谣言,她竟不知道这对母女还活在人世间。 原本,嫁去丞相府的,应该是她的亲生女儿,温家的嫡女才对,可偏偏凝苍华这个贱婢生的小贱蹄子,竟然会与丞相杜灵有这样一段往事,导致她的女儿嫁入豪门贵族无望,如今想想都觉得憋屈,越想越气。 紫云馥闻言,恍然大悟! 能跟在若朝露身边儿的姑娘,自然不一般,想来也只有温家九姑娘有这般待遇了。 “哟!原来是温家九姑娘啊!我说怎么从未见过,瞧着陌生呢!”说着,这紫云馥还不停的上下打量花祭,那贼溜溜的模样就像是窑子里的老鸨子死死盯着良家妇女的光景,令人十分厌恶。 她笑道:“这样说来,还是朝露夫人你有福气,佳婿乃当今国相,便是我们也高攀不起的,将来,温家有了国相大人做倚仗,便是能扶摇直上了。” 花祭敷衍的向紫云馥微微颔首,模样清冷傲娇,丝毫不带任何情绪与表情,好似紫云馥在她的面前便是空气一般。 “云馥夫人安。” 紫云馥见状!眉头一皱,立时不悦,双眸射出一抹阴鸷。 好你个温家的贱丫头,一个乡野村妇,竟敢如此傲慢无礼,见了她非但不行礼,还敢敷衍她,连个正眼都不曾瞧她一眼,简直是活腻歪了。 紫云馥的脸色顿时一沉。 若朝露暗自得意一笑,可真是天助我也,温软软这个乡野小丫头,竟然主动便将人给得罪了,真是上不了台面的,看来想要借刀杀人都不用她费心的。 “温家真是好教养,养出这样一位端庄的姑娘,今后得空,我得亲自登门请教请教了。”紫云馥冷眸肃目,凌厉的眸光好似能将花祭千刀万剐。 “云馥夫人莫怪,这丫头自小便养在乡下,没什么见识,这些个礼仪规矩的也是回了温家才学几天,还请云馥看在我的面子上,莫要与一个乡野小丫头计较,况且,也是我平日里太纵着她们了,没能管束得益,唉!也是怪我心软,不愿意拘着她,才纵得她如此无礼。” 若朝露好一副慈母多败儿、苦口婆心的模样,旁人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有多贤良呢! 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话,便已将花祭贬低的如同那打秋风的乞丐了。 花祭焉能不知若朝露的心思,不由得暗自冷笑。 “哼~!妹妹你也忒仁善了,今后管束子女不必这么纵容,将来出了府,丢了人可是温家的颜面!”紫云馥拍着若朝露的手背,好生安抚一番,只是那阴鸷的眼神,却依旧落在了看戏的花祭身上。 花祭丝毫不怵,反而还如没事人一般,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端庄温婉的露着一抹单纯的模样。 她与同样装出一副单纯、无辜的脉脉、露着狠厉神色的雁鹰相视一望,好似当事人不是他们,他们只是看戏的一般。 这下可给紫云馥和若朝露给整不会了。 这几个蠢玩意儿是什么意思? 而这时,一路上矫情嫌累的礼家幼女礼园与礼家上门女婿潢霆宏夫妇二人,也总算慢悠悠的赶了来。 “阿母,阿母,女儿实在走不动了,太累了,以后,以后咱们乘坐轿辇上来可好。”礼园搂着紫云馥一顿撒娇。 “你呀!还好意思嫌累,这一路不都是贤婿背着你爬上来的么?”紫云馥宠溺的戳了戳她的额头。 而气喘吁吁的潢霆宏便是暗自恼火的站在一旁歇气,他不敢有怨言,也不敢反抗,因为,这都是他自己求来的。 礼家幼女礼园是个嚣张跋扈,不知廉耻喜占人夫的荡妇。 只要是别人家的丈夫,她若看上了,就会抢过来尝一尝,若是人家原配妻子不同意,她便想尽办法将人将来,还不惜杀妻弃子,做下极恶之事。 别看她上半身长的溜圆,像萝卜,下半身修长像一双筷子,但她的五官在脂粉遮盖下还是没的说的,若是素颜,满脸皱纹,十分显老。 而她的丈夫潢霆宏,只比她大七岁,倒是有几分俊逸,人也看起来老实,虽然脸上有了一些岁月留下的痕迹,但仔细打扮打扮,也算是个英俊的中年大叔。 而这位中年大叔,还是礼园的第三任丈夫,也是她抢来的。 是从花祭的乖徒儿度敏敏手里虐夺来的。 对,是的,就是这毒妇和这渣男合谋害死了她的徒儿度敏敏。 也就是眼前这对豺狼虎豹残忍的害死了她的爱徒。 度敏敏身上的每一处伤,流的每一滴血,都是被这对狗男女所赐。 花祭赤红着双眸,眼眶中染上了一丝薄雾,那嗜血的杀气,穿刺在整个空气之中,让周遭的一切都好似淬了一层冰霜。 尤其是花祭身后的雁鹰,面对仇人就在咫尺,却只能隐忍着愤怒而不得爆发,导致他紧握的拳头都因极度隐忍而发颤。 那本就没有指甲的指头,却深深的嵌入了手心,渗出丝丝血渍。 他那双淬满了寒刀霜剑的赤红血眸,直视着半倚在石栏上歇气的潢霆宏身上。 若不是脉脉屡次在他即将爆发时,拽了拽他的衣袖提醒着,不然他早动手一刀斩那狗男人。 花祭赤红的眸子快要溢出泪来,她的滔天恨意,汹涌澎湃,那极度的愤恨也不比雁鹰少多少,甚至更盛。 看着这对狗男女,她的脑海里全是度敏敏被他们残害的场景,那种叫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画面,如同放映片,在她的脑海轮番滚动。 且一次次提醒着她,度敏敏临死前对她诉说的遗言。 不知何时,一枚银针已落在了花祭的手心。 趁着鸿胪神谙的管事端着祭品走来时,雁鹰伸出一脚,将之绊倒,顺便装出一副受惊救人的模样。 夹着嗓子呼喊道:“哎呀!天啦!各位夫人小心啊!少主子们快躲。” 众人猝不及防,就待紫云馥等人闪躲时,那管事的便已经向她们扑了过来。 花祭趁着假意救人的功夫,长袖一挥,一枚银针不偏不倚的飞刺而去,直接刺入了礼园的小腹之中。 第18章 仇敌见面针锋相对 一时间,祭品碎了一地,瓷片四溅,鸿胪神谙管事的也因惯性将紫云馥与若朝露、礼园等人扑倒在地。 现场混乱,潢霆宏想救人,却又不知道先从何处下手。 等他犹豫不决,将礼园搀扶起来时,紫云馥便已经在仆子们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指着地上惊慌失措而跪地不起的管事喝骂道:“放肆东西,如此莽撞,拖下去杖毙。” 那管事的吓的不轻,忙磕头求饶:“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花祭假意去搀扶若朝露的手停在了半空,等到闾勿嬷嬷着急忙慌的将若朝露扶起来之后,她才将手搭在了半空,做了一个虚扶的动作。 “夫人,您没事吧?” 若朝露摆了摆手,狼狈的开始整理起仪容来。 好在这时并没有其他贵妇前来祭祀,没人看见她们出糗一事,心下也就放心了不少。 而这时,涌上来的护卫也迅速控制住了那位管事,打算将他拖下去杖毙。 花祭见状!赶紧制止:“云馥夫人且慢。” 众人闻言!一时间所有目光都向她集聚而来。 这个丫头倒是幸运,竟然毫发无伤,没有任何失态,甚至还悠然自得的站在一旁,神色清雅淡然,嫣然一副仙女下凡的气度。 紫云馥眸光阴冷的望着她,一副傲世轻物的模样。 “说~。!” 呵!她一个乡野小丫头,能说出一番什么大道理来! “这管事的粗笨莽撞,做事楞手楞脚,为人糊涂,若是就这么处置了他,岂不污了你的手,不如将此事交由小女处置吧!保管云馥夫人满意。” 若朝露闻言甚是惊诧!有那么一刻意外。 这丫头,想做什么? 讨好紫云馥,向礼家买好? 而紫云馥也有那么一刻诧异,她眼神犀利的望着花祭,且质疑的“哦~?”了一声! 她想从花祭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也想看穿她的心思。 只是,这丫头的神色淡然的如同一汪清水,纯洁、天真,还露着一抹温婉。 “母亲,她是谁?”此时已整理好仪容的礼园,矫情的向潢霆宏发泄完情绪后,便嘟囔着不满,来到紫云馥跟前。 方才她还未注意到若朝露身旁的花祭,眼下看见了,自然要了解一番。 因为花祭,年轻貌美,身姿曼妙,自有一股清丽绝俗的气质,所到之处,一切颜色尽失风采。 她羡慕嫉妒恨,尤其是面对花祭那双极具明亮清澈且带有魅惑的美眸,都快让她嫉妒疯了。 “这丫头呀!是温家的九姑娘。” “哦~?”温家的姑娘她都认得,这位倒是未曾听说过,既然是温家排行老九,想必就是望帝为杜灵赐婚的那位九姑娘温软软。 如此!礼园便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既然许了人家,那就不怕自家的男人被她勾引走了。 只是,她心里这么想着,身边儿的丈夫便也在此刻注意到了她。 他忽然一惊!有些惊诧!甚至有些莫名的心慌,花祭那双眸子,他好似在哪里见过?为何会令他有如此熟悉之感? 她的眼神明明没有望向他,可却让他觉得那双眸子好似能洞察他他的内心,看穿他心中所想的一切,让他毛骨悚然。 不,不对,这双眸子,他一定在哪里见过,不然他不会觉得如此的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罢了! “九姑娘好风姿,猛的这么一瞧,竟觉得比温家几位姑娘都要强上几分。”礼园挑拨的说完! 若朝露的眸色便动了动,似有不悦。 唯独花祭从容不迫,脸上依旧是一副淡然之色。 “礼家少主子谬赞了,小女怎敢与家中几位姐姐相比较,若说才貌,少主子你,不知道要比蜀都贵女强出多少,可谓是无人能及呢!” 礼园闻言!扯了扯嘴角,心中暗骂:果然是个伶牙俐齿的乡野村妇。 呵:“温家九姑娘可真是长了一张巧嘴。” “若是你家几位姐姐也如你这般会说话,不知道会是多少贵公子青睐有加呢!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待字闺中。” 礼园继续讥讽的挑拨着。 若朝露此刻脸色异常的不好看,一阵绿一阵白,一阵红一阵紫,阴沉的吓人。 若不是家族地位悬殊,身份矮了一大截,不然她真恨不得给礼园这贱妇两巴掌。 “圆儿,不可胡说。”紫云馥只是轻描淡写的轻斥一声!脸上依旧挂着那抹不易察觉的讽笑。 礼园笑了笑,闭了嘴。 呵!小样,就凭你若朝露的秉性与度量,就不信我今日之言不会激起她们之间的芥蒂与矛盾。 花祭并没有给予理会,而是向着身旁的雁鹰招了招手:“拖下去,处理干净了。” 雁鹰忽然从花祭背后鬼魅般的窜了出来,矫揉造作的展露出一副憨傻的笑容,那两排洁白的牙齿,将他的肤色映衬的更加黑黄。 尤其是本就打了一层厚厚脂粉的他,在浓浓的红妆下,更加显得渗人无比,如同大晚上恶鬼出没一般让人惊骇! “啊~!夫人小心,有巫婆。”一老嬷嬷忙护在紫云馥身前。 “什么鬼东西?” “母……母亲……。” 紫云馥与礼园母女二人吓了一大跳,直呼有鬼。 礼园紧紧靠在紫云馥身旁,受了点儿惊吓! “云馥夫人、礼家少主子莫怕怕,奴是人,不是鬼,奴有血有肉有气息呢!”雁鹰扭捏的挥着那香气刺鼻的锦帕,笑脸吟吟的安抚着紫云馥等人,甚至矫揉造作的直往礼园身边儿贴。 只是,他的那双快要喷出杀意与愤恨的眸光,却与脸上灿烂的笑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礼园嫌弃的踹了他一脚,直接将雁鹰踹倒在地。 “放肆东西,滚远一些。” “哎呀~!”雁鹰故作摔疼了,惊呼一声! 花祭担心雁鹰玩过头了露馅儿,赶紧呵斥道:“还不赶紧退下,莫要在此丢人现眼。” 雁鹰在花祭的提醒下,赶忙爬了起来,向众人福礼道:“是,奴告退,奴这就滚,夫人、少主子们息怒……。” “那还不赶紧滚,滚啊!”礼园那阴鸷的眸光,发着狠喝道。 “是是是,奴这就滚。” 雁鹰暗自狠狠的刀了礼园一眼,而后拖着那闯祸的管事退避了下去。 “温家九姑娘身边儿,怎么能养出这样丑陋骇人的怪物。”礼园阴阳怪气道。 花祭笑着附和:“是呢!明日,我便将此人打发了,绝不让礼家少主子再受到惊吓!” 礼园闻言!脸色相当难看的哼了一声!便要拽着潢霆宏离开。 第19章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可此时的潢霆宏却因花祭的那双摄人心魄的美眸而发愣! 尤其是她那蕴含滔天恨意的眸光,望向他的凌厉之色一扫而过,令人心中惊恐,一时心虚。 当礼园发现自己的丈夫正目不转睛的望着花祭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甚至是无比怨毒。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走?”礼园拽了拽他的衣袖,神色略带气愤与醋意。 她死死怒瞪着神色从容的花祭,又咬牙切齿的刀了花祭一眼。 这乡野丫头果然是狐媚子转世,不是啥好东西,与有妇之夫才见一面,便施展出见不得人的下作手段迷惑爷们儿。 潢霆宏猛然反应过来,面对花祭一脸的歉意,而后带着疑惑与心虚,转身与礼园要走。 “朝露夫人,回见。”紫云馥面带官方笑容,向若朝露辞别。 若朝露随即反应过来,勉强露出一抹赋有风度的笑容:“云馥夫人慢走。” 开玩笑,方才你的女儿如此嚣张的辱没我的女儿,能给你一个假笑就已经很不错了,也是给足了你面子,如今还说什么回见,呵!今后一面我都懒得与你见。 花祭嘴角勾出一抹弧度,清澈的眸光闪过一丝精明,娇弱的声音在此刻适时的响了起来。 “夫人,听闻那位潢少公的原配夫人乃是度家少主子度敏敏!怎的如今却成了礼家少主子的夫婿了?真是稀奇?” 若朝露闻言!虽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暗夸花祭是个会来事的小机灵鬼儿。 方才礼园敢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她的女儿,那么她便要借花祭的嘴,辱没一回礼家的女儿。 她假意向花祭打嘴道:“软儿,闭嘴,不可胡说。” “哦…!是!女儿也只是好奇罢了!” 紫云馥与礼园闻言!脸色顿时一绿,连同一旁的潢霆宏都顿觉没脸,甚是心虚。 一向嚣张跋扈的礼园就要冲过去给花祭一个教训之时,却被紫云馥一把拦住。 此时大庭广众之下,还有这么多人来来往往,况且还是如此庄重的祭祀之地,来往的都是世家大族的贵妇贵女等,他们礼家,不能在这时失态丢了颜面。 “少主子,您还不知道呢吧!度家少主子度敏敏香消玉殒了,甚是可怜,如今他身旁的那位礼家少主子,便是潢少公的续弦。”脉脉适时的扯着嗓子道,生怕礼家的人听不见似的。 礼园再次被气的脸红鼻子粗,就在她将要发作时,山下又忽然涌来成群结队的世家大族的贵妇贵女们。 紫云馥只能牢牢的拽住欲打人泄愤的礼园。 “那……!这位度家少主子度敏敏必然是死的蹊跷了。”花祭适时的附和一句。 她本与脉脉一唱一和,配合默契。 却不想!一心想为若朝露出口恶气的闾勿嬷嬷,也在这时候适时的开口了。 “唉~!谁说不是呢!如今度家落魄了,就算知道了其中蹊跷又如何?唉~!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敢掳走度家少主子,迫害不成,便狠下杀手,令度家少主子惨死。” “闾勿嬷嬷,闭嘴!跟了本夫人这么多年,怎的跟外面的长舌妇一般,今后都不许再说了。”若朝露假意训斥了闾勿嬷嬷一嘴,但眼底却是一副得意的笑意。 “是,老奴知错了!”闾勿嬷嬷故作一副认错的模样,但嘴角却勾起一抹弧度。 若朝露满意的露着得意之色,领着花祭等人下了山,坐上了马车。 今日之行,虽没能拿住花祭的把柄将她们母女赶出温家。 但至少这丫头误打误撞给她出了一口恶气,眼下别提心情有多愉悦了。 正待花祭欲上马车时,忽然被一个冒失的巫童引起了注意。 他端着一套茶具从不远处掠过,行色匆匆。 “咦!师父,你瞧,那不是方才给您送汤药的那位巫童吗?”脉脉指着那巫童离去的背影,好奇道。 花祭转眸望去。 不,不对,他并不是祭祀殿的巫童。 此人身材魁梧高挑,行走如风,动作麻利,且步履轻盈脚跟不着地,明显是一位武功极高的练家子。 “你说,方才给我送汤药的便是他?” 脉脉闻言!立时给予了一个肯定的颔首。 疑惑的望着花祭:“怎么了师父?有什么不妥吗?” “此人并非鸿胪神谙的巫童,而是身手矫健的暗卫!” “啊……?”脉脉闻言不可置信! “跟上去瞧瞧。” “啊?可是……。”脉脉迟疑的望向前方即将启程的马车。 花祭恍然,反应过来后,步履款款的走向了马车车帷外。 “夫人,方才女儿为父亲祈愿时,不小心弄丢了平安符,怕违逆了神愿,诚心不足,便想着回去寻找,还请夫人准允。” 良久!马车内才响起一阵不耐的声音:“好,你快去快回,今儿本夫人身疲体乏,便先回去了,我将车夫派遣给你,等着你办完了事再回来不迟,你父亲那儿,我自会替你说明!” “多谢夫人。” “嗯~!记住,早去早回,莫要耽搁,以免途中生变。” “是。” 花祭应答后,退至一旁,目送着一队人马疾驰而去,带起一片尘土飞扬,很快便消失在了眼前。 “少主子……。”这时的雁鹰也及时归来,瞧着他严谨且凝然的神色,应该是审问出了什么? “全招了?”花祭十分笃定的问道。 雁鹰点了点头,规矩的跟在花祭身后回话。 只是,他有一点不明白,花祭是怎么知道那人有问题的? “少主子您是怎么发现那管事的不同寻常?” 花祭嘴角勾出一抹弧度,一面追寻着巫童离开的方向而去,一面说道:“听闻鸿胪神谙曾有两位管事的,一位不知何故,在几月前便已失踪,生死不知,另一位,则是你方才带走的那位。” “此人能在鸿胪神谙混迹这么多年,还在上一任管事失踪不足三日里,便稳坐了鸿胪神谙总管事一职,可见此人不简单,如此聪慧且深谙处事之道的人,又如何会捧着如此神圣的祭品经过人员混杂的人群中,这不是故意又是什么?” “想必,此人应是受到了什么人指使,前来解困。” 雁鹰与脉脉闻言!深感惊诧。 “那,指使之人又会是谁?”脉脉好奇一问。 花祭脸上依旧洋溢着自信而又笃定的温婉笑容。 但她却并没有直面回答脉脉的疑问,而是答非所问道:“此人,与那巫童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啊!我倒是想会一会。” 雁鹰与脉脉二人可谓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相视一望。 祭祀殿,后山外,一片小竹林深处,三人悄悄站在一座假石山后。 原来……!“是他……!” 当看清那人的容貌之时,花祭猛的一震,一脸的不可置信,甚至是心存疑惑,暗自打鼓。 第20章 夫妇会面,唇枪舌战 为首的男人龙颜凤目,天姿英发,一身深绿色锦袍,尽显王者风范。 尤其是他那眉宇间透露着的英气,双眸深邃如星辰,不怒自威,仿佛天下尽在掌控之中。 当初她就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并非池中之物。 他虽已至而立之年,却比花祭大了整整十四岁,可那俊逸不凡的龙姿,卓然出尘的气质,一身的浩然正气,足以让人自动忽略掉他的年纪。 他的身侧立着三个人,一个是不卑不亢的随行护卫——无为,一个是鸿胪神谙的管事——来风,另一个便是方才给她送药的巫童——青竹。 呵!她果然没有猜错,他们还真是一伙的呢! 看来,这个人早已偷偷跟随着她来到了鸿胪神谙,暗中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所以,那位巫童——青竹与管事的来风便能适时的出现。 这个人,神出鬼没,实在神秘。 “爷,此事已办妥。”来风躬身行礼回禀着。 那男人只摆了摆手,来风便恭敬的退避了下去。 “那丫头的身子可有大碍?”男人望着躬身垂首而立的青竹问道。 青竹恭敬上前,垂首低眸,谨小慎微的回道:“无碍,只是寻常的疲劳所致,服用了汤药,多歇息几日便可好转。” 男人闻言!眉头轻皱。 她是习武之人,内力深厚,轻功也算不错,但身子又怎会这般孱弱?只是赶了几日的路,便会疲劳的晕厥过去?实在说不通。 思忖片刻!男人的眉头忽然舒展,好似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嘴角勾出一抹弧度。 他只摆了摆手,巫童青竹知趣的退避之后,男人露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拨弄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漫不经心的来了一句:“小丫头,出来吧!” 男人身后的护卫——无为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屏气凝神仔细聆听,果然!发现了暗处躲藏的花祭等人。 他迅速拔剑防备,做着备战的准备,警惕的注意着假山后的动静。 “谁?快出来。” 花祭等人无奈相视一望! 看来,这个男人的武功已经抵达了顶峰造绝的地步,是他们不可预测的境界,这么远的距离,他们已经尽力屏住呼吸,收紧内力,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多余的气息,却还是轻而易举的被那男人察觉了出来。 可见此人有多耳目聪灵。 花祭带着雁鹰与脉脉走来时。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冷艳、清丽,一双亮晶晶的美眸,如同那星辰大海,好似瞬间能将人卷入其中。 那超然出尘的气质,温婉、婉约的仪态,貌美无双的凤姿,若说她是母仪天下的君后娘娘,只怕也是有人信的。 今日她着了一身淡粉色衣衫,素雅中透着一抹娇柔,让她本来就冷艳出尘的容色,更加增添了几分柔媚。 她与眼前的这位男子站在一起,除去年龄,还真是顶顶的绝配,犹如神仙眷侣,一世一双人。 “国相大人万安。”花祭规矩的向男人福礼。 而男人的那双桃花眼里,却是一片潋滟的笑意,望着花祭,只抬了抬手。 这小丫头还真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对他也忒生疏了一些,何必与他保持着这样疏远的距离,她可是他的未婚妻啊! 他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虚掩着眼帘,打趣她道:“小丫头,偷偷摸摸可不是君子所为!” “若不是偷偷摸摸,小女也不会知道,原来,鸿胪神谙早已是国相大人的掌控之物。”花祭有些郁闷,送药的巫童是他派遣来的,那么那管事的便也是他安排进来告知她真相的,这个人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从不亲口告诉她,反而让她大费周章的去查,真是令人的头疼,不解其意。 “小阿祭,你既是本相的未婚妻,又何须偷偷摸摸,只要你说,我便会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花祭不由得蹙眉,神色有些嗔怒。 不错,他便是蜀国丞相杜灵,她的未婚夫,一个神秘而又让人猜不透的老狐狸,也是她死乞白赖求着他娶她,让他帮自己复仇的最有力的刽子手。 条件是,她可以帮他除去前朝后宫对他不利的所有不臣之心的人,而他,则要帮她报仇雪恨,将凶手绳之以法。 他们互利互赢、通力合作,也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命都绑在了一起。 只是,这位权力至高无上的大叔,实在太任性而为,性格也时常令她捉摸不透,情绪阴晴不定,还脾气怪癖,总是在她的计划之内,有意无意的破坏她的谋划。 “国相大人真会说笑,小女怎敢劳烦您开金口,若您不愿意告知,小女定会自觉的一字都不多问。” 杜灵面带戏谑之色,道:“小阿祭又与本相见外了,本相说过,你是本相的未婚妻,若你想知道些什么?尽管来问本相便是,本相必不会欺瞒你。” 花祭无奈轻叹一声! 若不是碍于身份悬殊,她真的很想将眼前这个大叔一脚踢飞。 “国相大人,小女如今已是温家幼女温软软,过去的身份早已与现在无关,还请国相大人严谨一些,莫要陷小女于危险之境。”花祭说的严肃认真,并没有给杜灵半点儿温和之色。 杜灵不由得挑眉! 好你个小丫头片子,利用了本相,求得本相娶你为妻,为你报仇雪恨,如今得到了本相的人,却又不好好珍惜本相这么个有利武器,反而转脸不认人,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狐狸,小没良心的。 果然!越容易得到的就越不珍惜,呵!本相真生气了,早知如此!就不那么容易让你得到本相了。 不过,自己选的小娇妻,再委屈也得好好宠着,免得被人惦记,把自己的女人给抢走了。 “好好好,本相以后不唤你小阿祭就是了。”杜灵假意思忖了一下。 随后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说道:“如此……!那本相今后便唤你小软软可好?”他戏谑的笑着说完,一双温润的桃花眼,虚掩着望着花祭。 他倒是怡情悦性,潇洒的摇曳着手里的折扇,似乎这句话在平常不过。 花祭望着杜灵那副超逸随性的公子哥模样,不由得蹙眉,无语一噎! 杜灵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险些让身后的雁鹰与脉脉笑喷! 尤其是杜灵身后的无为,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家丞相大人,何时这般幽默风趣过? 莫说玩笑话,就是让他多说一个字,都像是要了他的命一般,一天的话加起来都没有十个字,也就更别说打趣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了。 第21章 调戏小娇妻 花祭抬眸望向他,那高大的身影,毫无偏差的将她娇俏玲珑的身躯牢牢覆盖,犹如饥渴难耐的大灰狼笼罩着无辜弱小的小白兔。 她望着他那深邃的双眸,有时她真的猜不透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国相大人可直呼小女名讳,以免外人听见,落人口舌。” “也好,那便唤你软软如何!”杜灵戏谑一笑。 花祭无奈,叫就叫吧!总比叫小阿祭、小软软要好听的多。 “国相大人今日倒是闲情雅致的很,不知……,国相大人今日跟踪小女,可有收获?”花祭眸光精明的望着他,不给他一丝扯谎的机会。 杜灵温和一笑,摇曳着手里的折扇道:“那倒没有,自你踏入鸿胪神谙起,本相便跟着软软了,严格来说,你我夫妻,心有灵犀,也属实巧缘了。” 花祭望着杜灵那邪魅的笑容,撒谎撒的脸不红,心不跳,都不用打草稿的。 听着他那轻松且意味深长的话,心中莫名的无语至极。 呵!大叔毕竟是大叔,脸皮厚,口才好,老狐狸一枚。 “对了!”杜灵笑着靠近花祭的耳畔,好奇道:“方才你向礼家少主子投射的那枚银针,是何作用?本相瞧着,那丫头依旧活蹦乱跳的,怎的一点儿不妥之处都没有?” 那温热的气息喷洒下来,花祭只觉他的呼吸如同春风拂过,带着一阵阵酥麻且伎痒的感觉。 不知为何!这个男人的靠近,总能让她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自己就是那待宰的羔羊,在他的面前毫无逃脱的余地,无处遁形。 花祭无语的嗔了他一眼,迅速退了两步,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国相大人说笑了?什么礼家少主子?什么银针?小女一概听不懂。” 杜灵只温和的露着一抹宠溺的笑意,暗道一句:“好你个小狐狸。” 花祭灵机一转!聪慧的眸光不断的在眼眶中打转:“既然这鸿胪神谙是国相大人您罩着的,那今后小女随时可来,随意出入?” “自然。”杜灵意味深长的望着她。 随即又暗道不好,这只小狐狸,又想借着他的势,征调他的鸿胪神谙了! 花祭露着一抹温和得体的笑容,向杜灵福礼道:“时辰不早了,小女该回府了,若晚了,家中父母必然担心,小女这便告辞。” “那本相送送软软。” “不,不必了,小女怎敢劳烦国相大人亲自相送。”花祭连忙拒绝,生怕与杜灵牵扯上一点儿关系。 明明是未婚夫妻,却被她推拒的如同陌路人一般,杜灵很是不满,也有些不悦,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是会避嫌,小没良心的狠心将他拒于千里之外。 而就在这时,杜灵与花祭近乎同时察觉到了暗处的动静。 一抹内力深厚的气息在不远处死死监视着这边。 待到无为与雁鹰脉脉二人警惕时,暗处的那人便已逃之夭夭。 “软软,你可要小心了。”杜灵难得的在花祭面前这般认真。 可见暗处的人一定不简单。 “知道了,此地不宜久留,国相大人您也要处处小心些!”花祭微微向着杜灵福了一礼,转身带着雁鹰脉脉便匆匆离开了。 “爷,是否要暗中保护温家少主子?” 杜灵肃然的点了点头,无为会意,立时退避了下去。 而祭祀殿这边儿,礼家祭祀完毕,正打算归府时!礼园与潢霆宏便闹起了别扭。 因为就在方才,潢霆宏多看了花祭几眼,礼园便揪着此事不放。 她既善妒又心思狭隘,手段狠辣阴毒,内心邪恶好色,心灵上也没有什么安全感。 遥想当初,她便是用尽手段从度敏敏手里将潢霆宏抢了过来,还用尽非人手段,将度敏敏残害至死,害她死后还被世人辱骂唾弃,成为所有人的茶余饭后的谈资,导致度家名声尽毁。 度敏敏出事后,传至望帝耳中,此事影响甚大,望帝不得已将度敏敏的父亲罢官免职,查抄度家,致使度家一夜之间落魄,受人唾弃。 也因此!她才十分没有安全感,总觉得潢霆宏能被她搞到手,自然也会被别的女人搞到手,她处处提防着所有女人,哪怕是已经年过半百的妇人,她都不允许潢霆宏与之接触。 但凡与潢霆宏有过接触的女人,她都要用尽手段残害,要么将其毁容,要么将其杀害,要么将其断子绝孙,要么让其生不如死。 为此!潢霆宏也很是头疼。 当初为了事业,为了地位、权利,也为了荣华富贵,他先是别无选择的迎娶了度敏敏,得到了度家鼎力支持,扶持他升官发财。 可他贪慕虚荣,野心太大,并不安于现状,想要更上一层楼,便在礼家举办的菊花宴中,有目性的结识到了当时已和离过两次的二婚妇——礼园。 礼园带有一女,是前夫所出,因为本性风流放荡,蜀都并无贵子愿意求娶,所以一直依附于礼家,直到遇到了同样野心勃勃的潢霆宏,二人果然是一拍即合的绝配,殊途同归,便暗自苟且在了一起。 凭着礼家的势力,潢霆宏一路官运恒通,在官场上甚是吃得开,混的人模狗样,名声远扬。 可礼园不安于做潢霆宏的地下情妇,她要正大光明的做她的妻,故此!才有了度敏敏惨死的下场,度家落魄的结局。 “你又在闹什么?”潢霆宏有些不耐烦了,她原以为年纪大一点儿的女人会很懂事,不会计较这些细枝末节,可没想到,偷来的二婚妇,也是这般矫情,喜欢作。 礼园闻言!心中又气又怒,甚是委屈。 “我闹?我哪里闹了?难道不是你的错吗?” “我何错之有?明明是你无理取闹。”潢霆宏不耐烦的反驳着。 礼园气结:“我无理取闹?方才是谁眼巴巴的盯着那温家乡野村妇痴痴观望!又是谁色心大起,舍不得从那温家小贱人身上挪开眼睛!” “潢霆宏我告诉你,你如今的地位都是凭着谁的势才爬到这个位置的!都是我,是我礼园助你爬上这个位置的。” “如若没有我,你焉能有今时今日这般高官厚禄!想必还在那不成气候的度家窝囊一辈子,累死累活,倾尽所有努力也只能是个无名无闻的小史吏。” “可我也用心待你了,真心真意的对你,与你在一起后,我有见异思迁,背弃过你吗?”潢霆宏近乎吼道。 礼园气势不减,眸色阴鸷的望着她。 “那你方才如此这般痴迷的望着温家小贱人又是什么意思?” 潢霆宏只觉今日的礼园无理至极,无事生非,不可理喻。 不过,礼园好歹也是他费尽心机才骗到手的踏脚石,若不好好哄着,自己的前程不就岌岌可危了吗?如若闹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自己的结局岂不是与度敏敏的下场无二。 唉!算了算了,自己偷来的女人,自己得好好哄着,谁让她还有利用价值呢! “好啦!莫生气了,我不过是觉得那温家少主子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觉得不妥,便多瞧了一眼。” 潢霆宏搂着礼园的肩头,温言细语的哄着。 第22章 给她一些教训尝尝 “哦~?有何不妥之处?”礼园瞬间冷静下来,泛着疑惑问道。 “那双眼睛,与度敏敏的师父有些相似,但我不敢确定,总之,这个温家九姑娘,有问题。”潢霆宏的眸光微暗。 礼园思忖片刻,忽然大呼一声!:“来人。” 片刻,进来一个老嬷嬷,向她规矩福礼道:“夫人。” 礼园摆了摆手示意!那老嬷嬷忙附耳过去。 只见礼园在那老嬷嬷耳边说了几句,便见她面色凝重的退避了出去。 “你也怀疑温家九姑娘有问题?”潢霆宏问道。 礼园点了点头,神色阴戾的望着桌案上的盆栽,拨弄着:“这世间任何巧合之事,我都不信,唯有蓄谋已久的故意为之。” 潢霆宏望着眼前的这个蛇蝎妇人,竟有那么一丝恍惚。 她,还是以前那个温柔体贴、说话温言细语的礼园吗? 当初她巴巴的跟在他的屁股后头,娇媚的唤着他“潢哥哥,潢哥哥”,心生爱慕而给他加油打气,鼓励他上进,可今日看来,那个一向温柔似水的笑容却如此渗人。 不过,仔细想想,方才那温家九姑娘偶然提及的度敏敏,不像是无意,倒像是有意而为之。 难不成,这位温家九姑娘真有问题? 礼园瞧着他发愣!心中不免升起一抹不悦,讽笑道:“怎么?可是舍不得温家那小贱人?” 潢霆宏无奈一笑,哄道:“你呀!又来了,我潢霆宏此生有你一人足以,时至今日我唯一的心事便是想着前程似锦,有更好的能力让你与儿女无忧无虑的过日子,也就不用你日日辛劳为我筹谋,四处为我奔走,……瞧着你这样辛苦,我心疼至极!” 潢霆宏的一番甜言蜜语,立时让礼园心中悸动不已。 她虽经历过三段婚姻,看惯了男人们的糖衣炮弹,也有着男女相处的经验,可以说是经历丰富,私生活多姿多彩。 但她依旧受用于潢霆宏的花言巧语,无法自拔。 不然,她也不会费尽心机将潢霆宏抢到手了。 “好了好了好了,我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人家只是怕你被别的女子抢去嘛!”礼园一大把年纪还躲在潢霆宏的怀里撒着娇。 也得亏他的年纪不小了,能容忍一个心宽体胖的三婚妇在怀里矫揉造作。 不多时,门口忽然闪过一个奴仆的身影,立在不远处站定。 她偷偷向礼园递了一个眼神,礼园会意,嘴角一勾,双手搂着潢霆宏的脖颈娇柔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府吧!别让阿母她老人家等急了。” “好。”潢霆宏油腻的捏了捏礼园的鼻子,宠溺一笑。 二人相携出了侧殿,与同样祭祀完毕的紫云馥会合。 “哟!你这小丫头,是不是又与贤婿闹别扭了!”紫云馥说着,还不忘扫了一眼潢霆宏。 礼园撒娇的拉着紫云馥的胳膊:“哪有阿母,我才没有呢!女儿才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小女子呢!” 紫云馥闻言!险些“噗呲”一声笑出来! 她的女儿她最清楚不过,她的秉性,她也最了解不过,她若是个讲道理的,那天地都不得倒转乾坤了。 “你呀!也只有贤婿才有如此耐心包容你。”紫云馥一边儿拍着礼园那胖乎乎的小手,一边笑吟吟的望着潢霆宏说道。 潢霆宏附和一笑,心里却苦不堪言。 礼园是个嚣张跋扈,善妒狠辣且强势的。 全府上下都是礼园说了算,他没有反抗的余地与资格。 她不似度敏敏那般好拿捏,事事都听他的话,对他言听计从,从不违逆,也没有主见,让他大男子主义的虚荣心得到了无与伦比的满足。 两个人的性格和人品,可谓是天差地别的截然相反,所以至今,他对度敏敏都还念念不忘。 “岳母大人,时辰不早了,小婿送您回府吧!” “好。”紫云馥拉着礼园那胖乎乎的手,一同上了马车。 而潢霆宏则纵马跟在马车车后护送着。 礼园撩开车帷,与那随行的老嬷嬷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那老嬷嬷自信的忙向礼园颔首道:“夫人放心,老奴办的妥帖,只待羔羊送上门。” “很好,不过,叫那些人注意分寸,下手不要太狠,毁了即可,不必要人性命,莫要因此坏了我贵妃阿姐的谋划。” “是,夫人放心。” “对了,方才我交代你的差事,莫要办砸了,必须仔细给我查清楚,不可有一丝遗漏。”礼园不放心的再三嘱咐着。 老嬷嬷规矩的颔首:“是,少主子请放心,老奴已安排妥当,只是,老奴怕……彼时贵妃娘娘问起……。” 礼园闻言!露出一抹得意的浅笑,安抚着:“不怕,一切有我呢!只要不伤及那人性命,留着一口气在,必不会坏了贵妃阿姐的计划。” “是。”老嬷嬷信心十足的应答了一声后!礼园便放心的放下了车帷,脸上浮现出一抹胜券在握的笑容。 紫云馥听着礼园与那奴仆的交谈,觉得有些不对劲,心中担忧。 她的这个女儿向来是个肆意妄为,胆大包天,雷厉风行的性子,做起事来没轻没重。 只要自己一个不高兴,便要喊打喊杀,若是有人敢惹了她,她必定会十倍报复回去,故此!礼家为她擦了多少屁股,连她本人都数不清了。 而在她手里葬送的人命,也不计其数。 故而,才想劝说劝说她收敛锋芒,改一改她那张扬跋扈的性子道:“圆儿,你也这般大了,也是做母亲的人了,性子也得改一改,不要紧的小事忍一忍,不可再生事端了。” 礼园闻言!不悦道:“哎呀~!阿母,女儿自有分寸,女儿才不是那不能容人的女子,女儿才没有生事呢!” “那你方才与那老婆子在说些什么呢?你可别当你阿母我老糊涂了,我耳朵没聋,好使着呢!都听见了。” 礼园不知悔改的嘟哝着红唇,撒娇着:“哎呀~阿母~!我的好阿母,女儿是您亲生的,女儿做什么事自然都瞒不过您的耳目,可女儿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嘛!” “女儿只是气不过方才被那温家的野丫头欺辱,想给她一点儿教训罢了!女儿长这么大,还从未被人这般嘲笑过,女儿生气嘛!女儿想给她一些教训。” “再则!阿母您也不想想,如温家这般没有规矩的乡野村妇,女儿叫人好好教导教导她一番,不也是为了她好嘛!我这是替温史邑管教子女,是本姑娘心善,不忍她将来给温家丢脸,所以才不惜自降身份,亲自教化温家逆女,说起来!温家还得感谢女儿的教导之恩呢!” 紫云馥闻言!不由得笑出了声儿! 她宠溺的戳了戳礼园的额头:“你呀!哪都有理,你看谁家的贵女会像你这般多管闲事,还替人家温史邑管教子女,你是哪里来的胆子!” 礼园呵呵一笑,搂着紫云馥的胳膊开始撒娇:“哎呀!自然是阿母你给我的胆子啦!有阿母您和贵妃阿姐疼我,我才不怕呢!” “你呀!” 母女两个有说有笑,一路疾驰而去。 第23章 半路截杀,欲毁温软软清白 花祭的马车经过小风岭时,果然在必经之路的两侧埋伏了有两队人马。 雁鹰与脉脉二人早已察觉,手里的利剑也已出鞘,等待暗处的人先出手。 “少主子您要小心,来的人,武功都不错。”雁鹰一面警惕着,一面提醒着花祭。 “老规矩,要活口。”花祭淡漠的说完! 暗处的两侧人马便锁定了目标,向着花祭一众人杀伐而来。 车夫吓的不轻,惊慌失措之下便滚下了马车,见时机,一溜烟连滚带爬的跑了。 雁鹰与脉脉二人的武功纵使再不错,也难一人敌四手。 连同暗中保护花祭的杜灵与无为主仆二人都没有想到,这些杀手会如此强悍。 混战过程中,脉脉最终不敌,开始对付起杀手来稍显吃力。 雁鹰见状!只得尽力护住脉脉,一人扛下所有袭击。 一时间,混战中,一顶假发突兀的脱落,钗环横飞,还好巧不巧的挂在了敌方刀尖上,那杀手不防,愣了一下。 “什么鬼东西?”杀手恼火的嘀咕了一句,便再次加入了混战中。 由于雁鹰打斗的弧度过大,导致胸前的两个小南瓜也被甩了出来,正好击中两个杀手的面颊,瞬间鼻青脸肿,摔倒在地。 一群杀手不妨,又愣了片刻。 雁鹰发觉后,多多少少有些尴尬的一笑,脉脉忍不住“噗呲”一声。 雁鹰没好气的白了脉脉一眼,神色略带嗔怪! 脉脉见状!憋着笑意,赶紧闭了嘴。 杀手们再看雁鹰时,他已发丝散乱,迎风招展,胸前平平整整,反而出现的是强壮有力的几块紧实的腹肌。 “咦~!男人?哟~!这世间还有这癖好的男人,呵呵!我喜欢。”一杀手满脸淫笑的举着大刀,挑了挑眉,杀了过去。 杀手们相视一望,好似达成了某种默契,也跟着杀戮而去。 马车内的花祭有些坐不住了,刚要出手,便见两个蒙面人纵身跃来。 其中一个还扛着什么人,直接窜入她的马车内,将那昏迷的人粗鲁的扔在了花祭的脚下。 那人揭下面纱,露出真容,向着花祭龇牙咧嘴一笑:“温家少主子安好,我家爷不放心您的安危,特意命属下来救您。”说完! 他便又笑意吟吟的蒙上了面纱,冲出马车,加入了混战中。 花祭见状!柳眉微蹙,满脑子的大无语,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 当她仔细打量起脚下那昏迷的人儿时,花祭略显诧异。 这个女人,与那礼园有七分相似,但却比礼园貌美一些,而那上身壮似苹果,下身细长如竹筷的身材,倒是与礼园一模一样。 花祭抽了抽嘴角,这该不会是礼家的人吧!莫非,是礼园的嫡亲妹妹? 花祭有那么一刻是惊讶的,这国相大人,可真是有意思,胆大包天,竟将礼家的人绑了来,真不怕惹火上身。 她思忖片刻!大约是明白了杜灵的深意,嘴角不免勾出一抹弧度,然后趁着混战,偷偷跳出了马车,躲在树林里,拿出锦帕蒙上面,纵身跃入杀手群中,与杜灵并肩作战。 再见到花祭那一刻!杜灵脸上浮现出一抹宠溺又促狭的笑容。 他就知道,这个丫头聪明,一定会明白他的深意。 不知为何!花祭与杜灵的武功招式莫名的契合,二人配合十分默契,差个一招半式都不行。 脉脉见状!不由得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真有夫妻相。 “小心。”雁鹰大喝一声!在慌忙中,迅速冲了过去,将脉脉四周围攻而来的杀手打倒一片。 “发什么愣呢?等死啊?”雁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狠狠给了脉脉一个脑瓜嗡,然后又迅速加入混战中。 脉脉缩了缩脖子,捧着生疼的脑门揉了揉。 “哎呀~!嘶~!疼,臭雁鹰,你给我等着。”脉脉不满的嘀咕了几句,随后才认真的对抗起这些杀手。 不多时,杜灵见时机成熟,拉着一脸懵的花祭便往林子里窜。 无为迅速抽开手,拍了拍雁鹰的肩头提示,然后一个帅气的纵身,奔向了林子里。 雁鹰会意,二话不说,拽着脉脉的头发便朝着无为离开的方向逃去。 “哎哎~!哎哎哎哎~!疼~,死雁鹰~,你个癫公,撒手,你撒手,疼死了,快放开我……。”脉脉被气的脸红脖子粗,疯狂的拍打着雁鹰那死死拽着她头发的大手。 这个男人,是真不知道怜香惜玉啊! 其余杀手想追,却被为首的杀手给拦了下来:“穷寇莫追,恐有陷阱。” “那……。”其中一个杀手望了一眼不远处的马车。 他们的任务便是活捉温家九姑娘,令其失去清白,毁之名声,是以,他们不能失败而归,不然,恐怕小命不保。 一时间,所有杀手都将目光定格在了马车上。 温家九姑娘有没有逃出去,他们并不清楚,其中有没有陷阱,他们也不清楚。 一众杀手举起刀剑,警惕的小心翼翼向马车靠近。 就在大伙高度戒备之时,马车内突然动了几下。 “这是哪儿?我在哪儿?这是什么鬼地方?我怎么会在这儿?……。”马车内的人儿明显是惊慌失色的。 她捂着疼痛的后脖颈,艰难的爬起身来,打量着马车内的环境。 而这时,也因为马车内嘟嘟哝哝听的不大清楚的声音,令杀手们兴奋不已。 温家九姑娘没有逃走,正好挟持回去复命啊! 杀手们面面相觑,就等着为首的杀手发话。 只见他挥了挥手,一众杀手迅速将马车包围,为首几个杀手粗鲁的撩开车帷,将里面的姑娘吓了一跳。 “谁?你们是谁?”姑娘大惊失色,蜷缩在一角落里呵斥着。 “带走。”为首的男人一声令下!便迅速上来两个杀手,控制住由于惊吓过度而挣扎的姑娘。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你们是谁?放开我,你们可知我是谁?敢动我,我阿父定将你们诛灭九族……。” 姑娘挣扎着,口出狂言的模样,将一群杀手都逗笑了。 “任凭你是谁!小爷我们抓的都是你。” “你们……,你们放开我,放开我,若想活命的赶紧放开我,我阿父可是吏部尚书礼诡,我是礼家嫡女,你们敢动我,只有死路一条。” 那姑娘继续据理力争着,不惜自报家门以保活命的机会。 杀手们闻言!愣了一下,但显然是不相信的。 “呵!你是礼家嫡女,我还是天王老子呢!”其中一个杀手恶狠狠给了那姑娘一巴掌,直接让她乖乖闭嘴。 为首的杀手摆了摆手,而后上来两个杀手,拖着那姑娘便进了小竹林。 那姑娘吓坏了,泪眼婆娑,梨花带雨的求情着。 但那群杀手丝毫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甚至所有杀手都冲着她发出一阵淫笑。 “不,不要……不要过来,求求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们……你们要什么?我给,我给你们就是,只要你们放过我……。” “放心,小美人儿,小爷我们不会欺负你,你只要好好陪着小爷们玩儿玩儿,乐呵乐呵!把小爷们伺候舒服了,自然会放了你,不会要了你的小命……。” “不,不不,不……不要……啊~!不要……。” 第24章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不远处略显悲鸣的花祭,双手紧握,赤红着双眸,一股滔天的杀气如同枝蔓,迅速蔓延。 “你方才说,她是谁?”花祭极力隐忍着内心翻天倒海的悲愤,哽咽的向着杜灵再三确认道。 “礼家嫡幼女——礼芳。”杜灵好似能感同身受一般,瞧着她默默的强忍着内心那股悲凉、愤恨的惊涛骇浪,一时不忍。 他心疼的望着她,眸光不曾转移,随着她那悲恸的情绪越来越清晰,他的心也如同炙烤在炉火上煎熬。 听着那熟悉的名字,花祭的脑海里再次不受控制的浮现出度敏敏生前被残害的画面。 那是一个暗无天日的黑窑,阴冷潮湿,布满幼蝇蛆虫,鼠蚁肆虐,而度敏敏,就那样衣衫不整且狼狈的躺在地上。 她全身是伤,血渍浸染,整个人都已无力挣扎。 而黑窑外,笑颜如花、大肆揽客的毒妇,便是礼家嫡幼女礼芳。 无论达官贵人还是乞丐地痞,只要给钱,她便命人将度敏敏带到整洁的牢笼中,供男人们享乐。 结束之后,便又将之拖回那阴暗潮湿的黑窑内,任其自生自灭。 这期间,不乏有变态之辈,怪癖之人,前来光顾这座黑窑。 故而导致度敏敏身怀六甲胎死腹中,但纵使是这样,竟还有变态乘机凌辱度敏敏,以此来满足他们这种变态、龌龊的癖好。 礼家不缺钱,但缺的是人性。 礼芳授命于礼园,对礼园马首是瞻,因为有礼园的授意,礼芳才敢用如此恶毒且泯灭人性的手段侮辱、残害度敏敏的身心。 而那时还身为度敏敏的丈夫潢霆宏,在明知度敏敏被残害的生不如死,导致胎死腹中之下,仍无动于衷,花天酒地的与礼园苟且,过着潇洒恣意的日子。 度敏敏曾几次哀求礼芳放过她,保她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孩子一命,可迎来的却是礼芳对度敏敏的一顿暴打。 她死死揪住度敏敏那脏乱的头发,神色阴鸷、恐怖,毫无人性的发着狠:“我告诉你,小贱妇,想出这个大门,你休想,你的丈夫潢霆宏贪慕虚荣,一心想攀高枝儿,早就是我阿姐礼园的人了。” 说着,礼芳又突然讽笑了起来:“你还不知道呢吧!你的丈夫,与我阿姐早就好上了,在你怀有身孕的时候,偷偷摸摸背着你好了整整一年。” “只可惜,你是个蠢的,到现在才知道真相。” 度敏敏闻言!一时无法接受,她身心俱悲的瞪大了眼睛,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昏死过去。 要不是礼芳一直拍打着她那覆满胭脂的脸颊,估计她早就在急火攻心之下,无声无息的咽气了。 等到度敏敏喘过气来,一口鲜血喷出。 那血腥的血渍喷洒在礼芳脸上,气得她对度敏敏又是一阵拳打脚踢,疯狂输出。 “贱人,贱人,你敢污浊本姑娘的俊颜,找死,我打死你,打死你个贱人……。” 此刻的度敏敏已经感受不到身体的剧痛,反而被内心的绝望与痛苦所掩盖。 她的丈夫背叛了她,还偷偷摸摸与礼园苟且了整整一年,他何其狠心,无耻至极!竟然眼睁睁看着她被礼家的两个毒妇这般残害。 她的孩子,他们的孩子又何其无辜啊!竟然因为他们这对无耻下作的狗男女胎死腹中。 不知过了多久……?礼芳已经精疲力尽,才有随从来劝:“少主子……,少主子息怒,眼下有客到访,……若您就这样打死了她,今后还怎么赚钱呢?此时客人已在外寝等候,将她收拾收拾接客要紧。” 礼芳闻言!顿时消了气,停了手:“带下去,给她灌些参汤吊着命,莫要让她死了。” “是。”随从将度敏敏拖下去后,硬灌下参汤,好好收拾打扮了一番,便送去了干净的牢笼中……。 花祭那滔天的恨意如同泉水奔涌,双目赤红,一滴滴豆大的泪珠立时夺眶而出。 一时激愤的雁鹰,早已失去理智,他手握腰间佩戴的利刃,发狠的怒目而瞪,充满杀气的望着不远处呼喊求救的地方。 “是她!果然是她,礼芳,我要亲手杀了她……。”雁鹰近乎咬牙切齿一般,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他们家少主子,何其无辜,就因为那对毫无人性的狗男女,被关在黑窑,整整残害了她一个月之久,让她生不如死,身心受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雁鹰赤红着双目就要冲出去时,却被冷静下来的花祭一把给拦住:“死,多没意思,生不如死,才有趣。” “此人令敏儿生前受尽折磨与凌辱,就这么让她痛快的死,岂不太便宜她了,当初敏儿所受的痛苦,我定要让她也尝个遍。” 雁鹰早已被仇恨蒙蔽双眼,并不赞同,也不想错过这次绝佳的机会:“礼家权势滔天,势力雄厚,恐怕将来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我不想放过她。” “放心,经此一事!机会多的是。”花祭耐心的劝止着。 无为拍了拍雁鹰的肩头,无声安抚。 雁鹰立时冷静下来后,不甘心的死死握住手里的剑柄。 “时辰不早了,本相亲自送你回温家。”杜灵心中五味杂陈,既心疼花祭的悲恸,又不忍触及她的内心,他的眼里,尽是对她的关怀与怜爱。 花祭摇了摇头:“不必,小女不敢劳烦国相大人,况且,也实在于理不合,此时只怕府中早已闹的人尽皆知、乌烟瘴气,你我虽有君主赐婚,但却并未行纳亲之礼,若是这样贸贸然回去,小女的名声到不要紧,可国相大人您的声誉却十分要紧,不能受损。” 杜灵闻言!一双深邃的黑眸里,立时升起一抹心疼与不忍,认真而严肃的望着她。 “软软可是又胡言了!名声对于女子而言何其重要,你,定要完好无损,若你当真不在意,那……,本相在意。” 杜灵那突如其来的真诚,肃然的一句话,倒让花祭有那么一刻动容。 可仔细想想,或许,他也并不是在意她,而是他自己的地位和身份。 他不容许自己的妻子有任何名誉上的损失,以免影响到他的地位与清誉,若自己的妻子被污名,那么他这个做丈夫的,自然也会被牵连仕途和声誉。 既然他们二人之间已经达成了共识,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连命都绑在了一起,那就更应该互帮互助,互不猜疑。 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此!她才更要与他配合默契,互相守护着对方的利益才是。 此时森林深处,那抹凄惨的呼救声还在继续。 迎着杀手们的淫笑与异样的声响传来,再配上礼芳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简直是震耳欲聋,令人恶心倒胃。 然而!此地实在不宜久留,毕竟花祭与脉脉还是两个未出阁的大姑娘。 这样的场景与不断传来的声音,令人尴尬又窘迫,杜灵只得拉着花祭,忙说道:“先离开这里,其他的再议。” 花祭尴尬的忙附和:“是……是呢!天色渐晚,再不回去,家中的阿父阿母就要担心了,脉脉快……。” 脉脉闻言!忙跟在花祭身后,堵住耳朵一路小跑而去。 无为与雁鹰两个大男人更是不好意思的相视一望,尴尬的跟着跑了。 第25章 就想证明给小娘子看 此时!温家全府上下也确实闹翻了天,侥幸逃过一劫的车夫连滚带爬的回到温府,到处宣扬花祭被劫匪劫走的消息。 弄得整个温府出动了所有护卫外出寻找。 一旦坐实了温家九姑娘被劫持的事实,哪怕是平安回到了温家,也会被人认为玷污了身子,是不洁身躯,名声尽毁。 而整个温家的人,各有心思,各怀鬼胎,所有人都巴不得温软软出事。 唯独凝苍华如热锅里的蚂蚁,急的在房中打转。 直到珠玑与字字回来……。 “怎么样?可有软儿的消息?”凝苍华着急的逮住字字便问。 二人无奈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凝苍华顿时心慌不已,不免担忧。 她思忖片刻!心中有了主意,便马不停蹄的开始收拾行李。 字字、珠玑见状!心生疑惑,忙问:“夫人,您这是做什么?” 凝苍华一面收拾着行李一面急道:“还能做什么?收拾收拾赶紧逃命啊!你们师父如今不知生死不知去向,万一回不来了,我们也要为将来好好活下去做打算啊!再则,我还有女儿女婿,孙子孙女要照顾,我可不能赔上身家性命跟你们胡闹……。” 字字与珠玑闻言!无语的抽了抽嘴角,相视一望,不由得暗自向她翻了一个白眼。 说到底不是亲母女,大难临头各自飞。 字字忙制止着凝苍华,劝说道:“夫人,您……您不能弃我家师父于不顾,你再耐心等等,我家师父福大命大,才不会出事呢!” “去去去,你懂什么?你师父到这个时辰都还没有回来,指不定是被害了呀!我若是还呆在这里,一旦露馅儿,便是欺君之罪,我这把老骨头了可担不起。”凝苍华依旧固执的整理着行李,说什么也要逃离这个鬼地方,荣华富贵,哪有保命要紧。 珠玑见状!笨嘴拙舌的她,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便直接了当的将之打晕了事。 大不了向外宣称,苍华夫人因担心爱女过度,一时承受不住打击而晕倒。 字字诧异的盯着珠玑,一时没反应过来。 好你个珠玑,真够勇的,佩服佩服。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将她抬上床,一会儿有人来问,就说她担心少主子安危,气急之下便晕厥了过去。”珠玑淡定从容的提醒着字字,字字顿时反应过来,连连应“好”。 等处理好凝苍华后,珠玑这才向字字嘱咐道:“你好好照顾她,我出去寻找师父的下落。” “好,你一切小心。” 珠玑点了点头,迅速退出房门,向着鸿胪神谙的方向而去。 而此时!花祭正坐在马车内,忐忑不安,不知道这会儿的温家怎么样了?凝苍华会不会因一时冲动而乱了分寸? 脉脉瞧着花祭的神色不大对劲,问道:“师父,您是在担心苍华夫人?” 花祭微微颔首。 “她的秉性我最是了解,就怕她一时乱了阵脚,让那有心之人有机可乘。” “师父放心,有字字与珠玑在呢!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脉脉忙安抚着花祭说道。 “但愿如此!”花祭的话刚落!脉脉便撩开车帷瞧了瞧,这不是去温家的路,……杜灵要带他们去哪? 脉脉有些担心,急了:“师父,我们这是要去什么哪?国相大人该不会不知道回温家的路吧!” 花祭神色淡然,从容道:“去杜家。” “度家?那个度家?是度家少主子度敏敏家的旧宅?”脉脉懵了!度家已经破败不堪,还有什么府邸旧宅,就连同度敏敏的族落亲眷去了何处都不知道,就更别说什么度家了。 花祭温和一笑,轻轻敲了敲脉脉那反应迟钝的小脑袋。 “平日里你倒是挺机灵,怎么一到关键时候,便大脑空空了。” 脉脉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脖子,揉了揉被花祭敲的生疼的脑门,思忖片刻,这才反应过来。 “哦~!我知道了,是国相府,……师父,我猜的可对?” 花祭浅浅含笑,给予肯定的点了点头:“对。” “可是,您为何不趁机回温家,反而跟随国相大人去杜家呢?”脉脉仍旧有些懵圈,不解的问道。 “傻丫头!这时候的温家,恐怕已经人人知晓我被贼寇掳去的消息,不论生死,名誉先毁,就算此刻我完好无损的回去,只怕贞洁失身的谣言也已经传扬了出去。” 脉脉闻言!思忖片刻!恍然大悟! “哦~!徒儿明白了。” 师徒二人相视一笑,脉脉本想再说些什么?马车外的一侧便响起了杜灵那富有磁性的声线:“软软果然聪慧,不愧是本相之妻。” 脉脉闻言!机灵的小脑袋一亮,眼珠儿斗转,掩嘴一笑。 而马车外,一同与杜灵纵马护送的无为都听的一身的鸡皮疙瘩。 自从跟了自家主子这么久,他一度怀疑自家主子是哑巴、聋子,不重女色有断袖之癖,是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混世大魔王。 可没想到,自打遇上这位神仙似的花祭姑娘,他家爷便学会了在小娘子面前不吝夸赞,情话绵绵。 哦~!不!不对,他家爷应该本身就会的,只是在别的女子面前是阎王,而在花祭姑娘面前是老狼狗罢了! 此时此刻!在无为的脸上,赫然露出了一抹“孺子可教也”的神色。 只是马车内的花祭却不好意思的红了面颊。 什么妻子不妻子的,都还没成亲呢!就算不得夫妻,何况她现在还是大家闺秀,才不是他的妻子! 花祭没好气的嗔了一眼偷笑的脉脉,脉脉见状!立即闭嘴,故作严肃。 “国相大人莫要玩笑。……此去国相府,您还未知会府中上下,小女贸然前去,可会叨扰到老夫人?”花祭不好意思的向马车外的杜灵问道。 “软软放心,本相的阿母是一位极其好相与的婆母,她老人家最是慈善,对晚辈宽厚,也是知书达理、知礼识礼的长辈,定不会为难软软,亦会将软软视作亲生女儿看待,而且还会与软软相处得宜,让软软在相府如同在自己家一般,再则!本相相府后宅干净,随意软软如何打发,绝不会让软软烦心。”杜灵滔滔不绝的讲着。 而马车内的花祭便不由得更红了面颊,尤其是在面对脉脉那意味深长的掩嘴一笑时,更是没好气的嗔了她一眼。 真是的,谁问你这些了,我只不过是多嘴问了一句,是否会打扰到府中的老夫人休息? 又没有问你杜家家宅的情况,什么婆母不婆母的,后宅不后宅的。 夸耀了那么不多,无非就是告诉她,他家里的人特别好,很好相处罢了! 可是,谁问他这些了?说的好像是丑媳妇儿要见公婆,紧张、害羞似的,故意向他打听他家的事,急着嫁他一样。 也不知道为何?今日杜灵的话特别多,听花祭这么一问,便急切的想要向花祭证明他的相府有多干净,连一个妾室也没有,不但没有糟心事,家中老母亲也好相处。 而他身后的无为,闻言之后,眉头一挑再挑,嘴角一抽再抽。 他家主子在说什么?今日这些话都快赶上他平日里一年的话了,还这般急切的想要向马车内的小娘子证明着什么! 真是离了个大谱,正所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难不成!他家主子对马车内的小娘子真的动了心? 第26章 臭媳妇见公婆的闹剧 很快捱到相府门口,杜灵纵身跃下马背,伸手便要搀扶花祭,而脉脉则知趣的闪到了一边。 花祭眉头微蹙,不好意思的忙眼神示意着脉脉,脉脉会意,立时上前搀扶着花祭下了马车。 令杜灵伸出的手,顿时扑了一个空。 身后的无为见状!咧嘴一笑,好似看了一场好戏一般有趣。 看吧!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不好受吧!您巴巴的送温暖贴笑脸,可人家小娘子根本不领情,您说您,何必去受这虐呢! 杜灵面露温和的笑意,迅速收回手,负手而立,跟上花祭的步伐,也丝毫没有因此觉得尴尬或是囧况。 他就知道,花祭不会搭理他,只是不死心罢了!一心想要试一试。 花祭早就听说他们蜀国这位丞相大人勤政廉明,洁清自矢,克己奉公,无论自身还是府宅均是节俭躬行,今日只站在丞相府大门外,便知这丞相府有多朴素。 他,倒是一位为国为民的好丞相啊! 而这时,门房小厮也早早的注意到了这边,一见杜灵,便赶紧上前笑迎:“国相大人,您回来了。” 杜灵摆了摆手!门房小厮瞬间会意,赶紧将正门大开。 “软软,请。”杜灵做了一个“相请”的动作,温润儒雅,还少了一份往日里的肃杀之气。 花祭温婉端庄的颔首,随后跟着杜灵的步伐踏进了国相府大门。 别看丞相府朴素无华,但细观之下却淡雅别致。 整个院落虽少了一些阁楼高墙,倒也多了几分简单、静谧,尤其是院内的一片翠绿,让人觉得清新怡神。 “幸而今日长姐留住在府中,一会儿本相便让长姐送你归府如何?”杜灵提议道。 花祭赞同的点了点头:“那便劳烦昭华郡主了。” 杜灵的长姐——名唤杜厌离,便是蜀都赫赫有名的才女——昭华郡主,而这位昭华郡主从小便极其疼爱杜灵这么一个弟弟,是以,他们姐弟二人的感情十分深厚。 若是由昭华郡主出面,再合适不过。 当二人踏进正堂之时,杜家老夫人,也就是杜灵的母亲,正面带慈爱的笑容,放下手中的茶盅,望向杜灵嗔怪道:“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 这位老夫人已是花甲之年,但依旧精神抖擞,看起来红光满面,想是平日里保养的极好。 只是这么瞧着,杜灵的长相倒不像她的母亲,除了脸型轮廓,其余没有一点儿相似的地方,看来,这位国相大人,应该长相随他的父亲老公爷吧! “咦~!臭小子,你身旁的这位女娃娃是……?”杜家老夫人突然注意到了杜灵身旁的花祭。 这丫头的仙容之姿实在太引人注目,想不让人注意到都难。 别说杜家老夫人,就是一旁坐着的昭华郡主,也是第一眼便注意到了气质卓然的花祭。 昭华郡主比杜灵年长十岁,如今虽已是暮春之年,但风韵犹存,体态轻盈,举手投足间均是世家大族该有的金贵。 若说杜灵长相似其父,那么这位昭华郡主的容貌便是杜家老夫人一比一的复刻,除了年纪,母女两个简直一模一样,毫无差别。 昭华郡主捧着手里的茶盅,上下打量了花祭一眼。 撇去其他不说,他们二人站在一起,一个风姿霁月,一个清丽脱俗,俨然一对神仙眷侣,果真是绝配。 不过,再怎么绝配,也不能随便带着人家姑娘无名无分的入府来啊!这成什么体统! “臭小子,你怎得领着一个姑娘回家来?”老夫人惊诧之余,又是一副肃然怒目的神色望着杜灵。 杜灵本想解释来着,却不想,被款款而来的昭华郡主拍了一膀子,轻斥道:“臭小子,你这是在外边儿干了什么糊涂事?可知你如今是有婚约在身的人,怎可做出如此有违君子之事。” “阿姐……,此事并非你想的那般……。”杜灵依旧温润无玉的负手而立,无奈挑眉,想要解释来着。 但却被昭华郡主又一次给打断了:“不是这般又是那般?姑娘都被你领回来了,还不赶紧的,把人送出府去,不然,本郡主绝不认你这个阿弟。” “臭小子,我杜家儿郎向来只娶妻不纳妾,你休想带着外面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姑娘入府,我们杜家儿媳只认温家九姑娘那丫头,旁人,绝无可能入我杜家门楣,你最好赶紧将不想干的丫头撵出去……。”杜家老夫人严肃且认真的带着一丝薄怒呵斥。 花祭见状!心中不知作何感想,只觉五味杂陈,酸涩不已。 杜家如此重视温软软,璞玉浑金赤诚相待,若有一天,他们知道了她不是原主,且原主已被她掉包,她又该如何面对杜家人?杜家又是否会原谅她? 杜家老夫人一面训斥着杜灵,一面让他赶紧将人撵走。 而昭华郡主则是望着花祭,神色肃然的落了座。 她抬了抬手向花祭示意:“姑娘请坐。” 花祭微微福礼,恭谨的入了座。 昭华郡主见她乖觉,这才慢条斯理的轻轻抿了一口茶水。 而后开始“苦口婆心”的劝她道:“丫头,本郡主瞧着你年纪轻轻,富有才情、美貌,想必将来的选择多的是,不应随随便便便跟着外男入门,如此!倒是让人轻贱了去,我家这幼弟是个混小子,若是说了什么浑话,做了什么混事,你别往心里去。” “这样吧!一会儿本郡主命人将你送回家去,此事便也就作罢了!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想来姑娘的名声,应当比攀高枝儿还要来的更重要一些!你觉得,可对?” 昭华郡主的神色带着不容反驳的凝冽,给人一种不可违逆的意味。 一旁的脉脉听着昭华郡主的讽刺之语,都要忍不住为花祭辩驳几句。 要不是雁鹰偷偷摸摸拉着她的衣袖制止着,只怕脉脉都要上去挠人了。 花祭不知如何作答!只戏谑的望着杜灵挑眉,有意让他吃瘪被长辈训斥。 杜灵转眸,正好对上了花祭那意味深长的美眸,那眼神,似乎在告诫他,若他处理不好此事!便保不齐自己会说出什么话来。 杜灵暗道不妙!这次恐怕要被这只小狐狸给逮住机会反将一军了。 他嘴角上扬,向花祭露出一抹宠溺且纵容的神色来。 “阿姐,你莫要吓着小阿祭,她胆子小。” “再则!今日,她非留下不可,我也不容许她离开我的身边儿,阿弟今生非她不娶,况且!她已是阿弟认定的妻子,不论什么温软软、赵软软、东软软、周软软,我都不要,只要她……。”杜灵一股脑的说着海誓山盟的话,令杜家老夫人与昭华夫人听得是连连震惊,一整个讶异住。 尤其是从小跟随杜灵身边儿伺候的无为,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快要惊掉了下巴! 今日,他家主子给他带来的惊吓也太多了吧!他一时半会儿还消化不完。 而这时的花祭却慌了神,只觉心里发毛! 神啦!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不要太离谱好吗? 这个大叔,怕不是疯了,大白天的犯什么病啊! 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做什么?你脑壳是有包吗? 尤其是当她撞上杜灵那充满柔情、真诚与狡黠的眸光时,一抹意味深长且戏谑的嘴角微微一扬,花祭立时暗道不好,她得赶紧解释。 不能让杜家的人误会她是一个随随便便跟男人回家的坏姑娘,不然,温软软的名声保不住,她花祭的声誉也会毁之一旦。 第27章 来自婆母的认可,好生养 花祭慌乱的忙向昭华郡主解释着:“昭华郡主您误会了,小女名唤温软软,温家行九。” “此次唐突叨扰实属不该,只因今日与家中主母祭祀,途中遇险,偶然幸得国相大人所救,这才侥幸逃过一劫,是以,才来恩请昭华郡主援手。” 杜家老夫人与昭华郡主闻言!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脑海里只轮番滚动着温家九姑娘与路途遇险的两句话。 她们虽身份尊贵,但到底也是在后宅摸爬滚打过来的人,其中缘由不言而喻。 那温家,并不是什么开明、仁善的好人家,糟心事不比皇家后宫少。 是以!就冲花祭口中这几句简洁明了的话,便能大约猜到,这其中所发生的人为事故。 “温家九姑娘?你……是温家小九温软软?”昭华郡主不可置信的忙向花祭再三确认道,眼底升起一抹兴趣。 花祭认真且肯定的点了点头。 而昭华郡主则对花祭的突然造访感到十分意外,亦有对杜灵的嗔怪与质问,杜灵微微含笑给与肯定的颔首。 见状!杜家老夫人与昭华郡主这才反应过来,相视一望后。 霎时间!二人同时变脸,一改方才严肃且凝重的神色,转而以一副温和的态度望着她。 而昭华郡主更是难掩喜欢之色,温柔的抓住了花祭那纤纤玉手。 这倒让花祭一时间有些怔愣!很是不习惯。 “原来是软软啊!我说呢!谁家女娃娃能有如此凤姿。” “哟~!九丫头快来,让老身也瞧瞧温家的乖囡囡。” 花祭不防,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昭华郡主拉着去了杜家老夫人身边儿。 她不由得暗叹!这二人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不愧是世家大族的贵妇贵女,表情乃至情绪管理可谓是收放自如,恰到好处。 老夫人打量了一番花祭,一脸的慈爱,尤其是花祭那凹凸有致的身段儿,正好长在了老夫人心坎儿上,不由得感叹!果然是生儿子的料。 花祭有些不好意思,懵了! 这老夫人在她身上看什么呢?还满意的一个劲儿点头。 她只觉浑身不自在,直到老夫人的一句话,才顿时让花祭的面颊一红。 “嗯!不错不错,是个好生养的,咱们杜家好福气!将来必定多子多孙……。” 此话一出!堂中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无为在杜灵身后笑了又笑,他家主子看上的,能不错嘛! 脉脉懵懂的犯起了嘀咕!:“嘿!这老夫人,怕不是会巫术吧!从哪看出来我家师父好生养的?” 雁鹰闷葫芦一个,不明白堂中微妙的气氛有什么深意?他只看到无为偷笑,便也跟着笑。 花祭羞怯的转眸望着杜灵,而他却只露着一抹宠溺且十分温润的笑容,戏谑的向花祭扬了扬眉。 花祭没好气的凤目一凝,嗔怒的瞪了回去,羞都羞死了,他还好意思笑。 此刻堂中除了他,脸上笑容更甚的便是昭华郡主了。 花祭羞怯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一家子可真是一窝狐狸,斗不过,完全斗不过。 昭华郡主见她脸皮薄,不好意思的低头垂眸,便赶紧打住,拉着花祭的小手,向杜家老夫人笑道:“母亲,您瞧您,软儿脸皮薄,又害羞,您还这般打趣她。” 此话一出!堂中所有人都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姨母笑。 尤其是雁鹰,为了烘托氛围,也跟着龇牙咧嘴一笑,脉脉见状!没好气的忙瞪了他一眼,轻叹一声!随后偷偷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 笑笑笑,笑什么笑!笑个鬼啊笑! 你知道在笑什么嘛?跟着傻乐。 雁鹰捂着生疼的后脑勺,迅速闭了嘴,他望着笑容灿烂的脉脉,心中郁闷。 真可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忒霸道了。 杜灵望着花祭的那双桃花眼里尽一片潋滟的笑意,他歪头瞧着她通红的双颊,羞怯的模样甚是娇俏可爱,如芙蓉含苞待放,娇艳欲滴。 只是她本人却浑身不自在,大有恼羞成怒之势。 杜灵见状!唯恐花祭生气再也不理他了,便赶紧适时的开口:“母亲,阿姐,软软腼腆,莫要打趣她了,今日带软软而来,便是因为一桩棘手之事,希望阿姐准允。” “哟~!这就护着未婚妻了,我还没说什么呢!便心疼上了。”昭华郡主打趣一笑,并没有将杜灵后面的话放在心上。 杜灵的眸光只停留在花祭那羞怯而娇俏的面颊上,露着温润的笑容。 此刻堂中所有人再次闻言掩嘴一笑。 杜家老夫人宠溺的笑着训了昭华郡主一嘴:“你呀!方才你阿弟都说了这丫头腼腆,你还打趣她,一会儿这丫头被你欺负跑了,看你阿弟今后让不让你进娘家的门。” 昭华郡主闻言!与堂中所有人又忽的笑了笑!连忙笑着告饶道:“哎哟!母亲!那我可是不敢了,咱们家这臭小子的心里好不容易装进了一个姑娘,可真不能被我给吓跑了,若是阿弟不认我这个阿姐,我可找谁哭去。” 说着!堂中便又是一阵欢声笑语。 “昭华郡主……。”花祭无力低眸一嗔,甚至还没好气的嗔了一眼罪魁祸首杜灵。 杜灵被花祭这么一嗔,心里发毛。 这好不容易快娶到手的媳妇儿,可不能被吓跑了呀! 花祭此刻羞的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心中无比臊得慌。 罢了!干脆抬脚就走,离了这里,也就不用被人打趣了。 杜灵见状!赶紧拦在她的面前,护着她。 而昭华郡主也迅速拽住了花祭的手臂,笑着告饶道:“哎哎哎~!温家妹妹,温家妹妹别走,我不说了,不说就是了,都是我不好,原是一见你便喜欢,就多说了几句话,你可别气恼。” 花祭温婉的笑了笑,摇了摇头,顺带嗔怪了杜灵一眼。 都怪这只老狐狸大叔,他才是罪魁祸首,若不是他贸然将她带回杜家,她也不至于这般窘况。 杜灵见之!立时给与一个赔不是的神色,眉眼之间全是“告饶”二字。 花祭一时无语,这家人可真是活宝。 “哎~!对了,阿弟你方才说,你们遇到了什么难事,需要我为温家妹妹料理?”昭华郡主一改方才的嬉笑之色,认真的向杜灵问道。 此刻杜家老夫人也严谨的望着杜灵,认真的听着。 “路途上遇到了点儿小麻烦,不打紧,只是眼下时辰不早了,还烦请阿姐亲自送软软归府。” 杜灵大致给她二人讲述了一遍小风岭遇险的经过,并没有言及其他。 一来是为了保护花祭的清白,不被温家那一窝豺狼虎豹影响声誉,二来,是不想让外人知道花祭不被温家重视、慢待,从而导致被外人轻慢。 花祭自然能明白他有心维护她,所以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感动的。 “如此!那便由老身亲自送这丫头归府吧!”杜家老夫人了解完前因后果后,不放心,说道。 “母亲……。”昭华郡主忙疾步而去,搀扶着杜家老夫人。 此事兹事体大,一不小心便能毁了温软软的名声!而且,她的这个女儿自小娇生惯养,知书达理,不大会处理后宅这档子勾心斗角的事儿,所以打算亲自来为温软软解决。 “小女怎敢劳烦老夫人。”花祭不好意思麻烦杜家老夫人,本欲拒绝。 可她却向花祭走来,拍了拍她的小手,无声安抚着。 “臭小子,快去备车。” “是母亲。”杜灵应答一声后,随后给了无为一个示意,无为迅速退避之后,这才给了花祭一个安全感十足且放心的眼神。 好似只要有他在,一切都能迎刃而解,让花祭有种莫名的安定感。 第28章 无条件的维护 天色渐晚,微风徐徐。 当杜家马车停在温家府外时,若朝露的二儿子——温胜也已清点了人马,打算出府寻找温软软的下落! 此刻虽是深夜!但温家府外围观的百姓也只多不少,纷纷揣测着温家九姑娘到底是被什么人掳走了? 温家一群护卫行色匆匆离开后,温胜便远远的看见了府外门口停着的马车。 那马车虽然朴素,但宽大精致,看着不像是小门小户的马车。 温胜秉着宁可做小伏低趋承,也不得罪世家大族的原则,匆匆踱步而去,一看究竟。 他向门房小厮招了招手,门房小厮会意,簇拥着温胜踏出府门。 而一向霸道惯了的门房小厮,狗眼看人低的询问来者何人? 马车外的嬷嬷气势恢宏的上前喝道:“国相府杜老夫人到此,还不速速请温家主母前来相迎。” 众人闻言!均被小小的震惊了一下,随后便恭恭敬敬的笑迎而去:“原来是老夫人亲临,还请老夫人移步堂中吃茶。” 而这时,将温府上下闹的沸沸扬扬的若朝露,也闻讯赶了来。 “胜儿,出什么事了?” 若朝露话落!便见眼前一辆朴素却精致的马车内,下来两个令她无比熟悉又忌讳的人。 一个,是国相府杜老夫人,她虽年岁已高,但精神抖擞,气势不减,那贵妇的气派如同皇家太后娘娘出巡,威仪摄人。 而另一个则是她家的九姑娘温软软,一身淡粉色衣裙,干干净净,无一丝凌乱,发髻整洁,钗环不缺,神色淡然出尘,在月光的衬托下,更显她如仙一般的凤姿,娉娉婷婷搀扶着杜家老夫人向她走来。 若朝露不清楚这丫头怎么会跟杜家老夫人走的这么近?而且还有说有笑无比亲切。 看样子,这二人的关系非常熟络,好似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 她不可置信,神色异常的瞪大了眼睛,再次确认的仔细瞧了一眼。 直到杜家老夫人与花祭走近,她才恢复往日常态。 “夫人~。”花祭上前先向若朝露敷衍的福礼问安道。 若朝露只是面带温和的笑容,向她抬了抬手,示意她不必多礼,随后才笑着向杜家老夫人施礼道:“老夫人安,这么晚了,您怎么亲来了!” 若朝露本欲去搀扶杜家老夫人,但却被杜家老夫人在不经意间躲了过去。 “今日途径鸿胪神谙,偶遇了这小丫头,老身瞧着这丫头与老身年轻时的模样、性子有几分相似,老身喜欢的紧,便拉着她去了昭华郡主府闲坐了片刻,……可这一回来,便见你们府中如此喧闹,灯火通明的,不知出了什么事?” 杜家老夫人这样一说,既证明了花祭的清白,又堵住了悠悠众口,让围观的百姓们哑然无声!不敢再置喙。 若朝露闻言!眼底显然划过一丝异样,既有失望亦有狠厉。 那不易察觉的凌厉之色一闪而过,继而继续陪笑道:“原来如此!这九丫头也是,也不命人回来只会一声!倒叫人担心。” 杜家老夫人神色肃然,故意扫视了一眼四周,而后意有所指的望着若朝露道:“我且问朝露夫人,你们府中这般大张旗鼓、筛锣擂鼓的做什么呢?” 若朝露尴尬一笑,故作端庄道:“老夫人您有所不知,软软这丫头一日不曾归府,家中长辈担忧不已,便命人四处寻找,可巧,这丫头也知道回来,倒是让家里人担心了。” 杜家老夫人闻言!讽笑一声! “原来如此!声势这样浩大,老身原以为温家在抓小贼呢!敢情是为了找寻这丫头。” 若朝露瞧着杜家老夫人的脸色不对,赶紧陪笑道:“是呢!这丫头年幼时在外吃尽了苦头,如今好不容易归都认了亲,自然重视,若是她有个闪失,我这个做母亲的,也寝食难安,是以,心中万分焦急,便将府中所有能派遣的人都派出去寻她了。” 若朝露以一副舐犊情深、母爱如海的模样说完!便立时引起了周遭百姓对若朝露的赞扬与肯定。 这做后母的能做到她这份上,也是不容易,对待府中庶女都是这般慈爱仁厚,可见这继母也是个仁义善良之辈。 杜家老夫人冷冷一笑:“如此!闹的这般大,朝露夫人又该如何收场?” 收场?什么收场?若朝露好气又好笑的望着杜家老夫人,不知所以! 这老婆子怕不是诚心来找茬的吧? 是想以长辈的身份为温软软这个小贱蹄子撑腰做主? 若朝露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依旧堆着笑。 “老夫人您提醒的是,我这便命人速速将出府寻人的护卫们都遣回来。” “仅此而已?”杜家老夫人显然不满若朝露敷衍的处理方式,不悦道。 若朝露闻言!心中暗骂!今儿这老婆子还真是来多管闲事的。 “那杜老夫人以为如何?” “如此声势浩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温家九姑娘怎么样了呢!名声传扬了出去,多少影响清誉,你身为当家主母,应当知道一个姑娘的声誉有多重要,你就这么大张旗鼓的,是生怕旁人不知道温家九姑娘在外遇险了吗?” “再则,将来这丫头可是我国相府的儿媳,当今国相之妻,乃杜氏家族的当家主母,焉能被这等腌臜之事污了清誉。记住!谁也不许怠慢了这丫头,你,可听好了?” 若朝露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被杜家老夫人怼得哑口无言。 而此时!在场围观的百姓们也开始一边倒的议论纷纷。 杜家老夫人所言也并不无道理,看似这朝露夫人在担忧温家九姑娘的安危,实则是在害九姑娘身败名裂啊! 随着议论声越来越不利于自己,若朝露见势不对,赶紧陪笑着向杜家老夫人解释:“老夫人说的是,原也是我太心急了,一心想着九丫头的安危,一时乱了方寸,考虑不周。” “当时只想着赶紧寻找九丫头的下落,没有想到其他,这事儿,还是真是我办的不妥了。” 若朝露说完!她身后的闾勿嬷嬷便适时的开口道:“哟~!老夫人您也在府外站了这么久了,且注意着您的身子骨才是!眼下天色已晚,不若赏脸,请回堂中吃盏茶吧!” “是呢!是呢!瞧我今日忙里忙外的,竟糊涂了,怎的让您老在府外站这么久,当心累着,我扶您回屋略坐坐吧!” 杜家老夫人推拒的摆了摆手:“不必了,今日也是想着叨扰了这丫头半日功夫,便特意亲自将她送了回来,既然老身已将这丫头平安送回,便也就放心了。” “宁安,我们回国相府。” “是。”宁安嬷嬷忙上前搀扶着杜家老夫人。 “老夫人您慢走。”花祭恭敬的福礼恭送。 杜家老夫人只望着花祭慈爱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和道:“早些回去歇着,等你得了空,便常来瞧瞧老身。” “是。”花祭笑着应道。 对于眼前这位慈祥的老人家,她是真心的敬爱、敬重,她就像是自己那已不在人世的师父一般,维护她,疼爱她。 只怕这世间,除了父母、师父,便只有这位老人家,愿意无条件的护着她了。 “老夫人慢走……。”若朝露等人向杜家老夫人福礼送别后,转头便向花祭淡漠的说道:“回去吧!” 众人回府闭门的同时,门房小厮也将围观的百姓全部遣散。 第29章 阴阳大师横空出世 “你这丫头,去了昭华郡主府也不差人回来知会一声!倒让你阿父担心。”若朝露一面埋怨着数落花祭的不是,一面领着她前往松鹤堂。 “都是女儿之过,还请夫人责罚。” 哼!“责罚?责罚这种小事自有你父亲亲自规训你,又何须本夫人惩治你。” “是呢!朝露夫人说的是。” 若朝露再没有理会她,只是黑着脸,神色阴沉,不多时,便与花祭前后脚到了松鹤堂。 “父亲安好。”花祭见到正襟危坐,手握竹简,认真温书的温仁守。 其实,就在方才,他便已去过府外看了一场大戏,只是没敢露面儿罢了! 他见杜老夫人如此盛气凌人,不好出面,也不能得罪,故而只得缩着不出,暗中观察,让若朝露在外为他挡箭。 是以!方才在大门外所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直到这会儿看到花祭,他才一肚子的火,心中不悦。 若不是看在她即将嫁入国相府,成为国相府的儿媳,加之几日后又是春日宴,君后点名要见一见他家九姑娘,不然,他非得赏他这个不孝女两巴掌,好好教训教训她。 “你还知道回来,老夫原以为你已打算长居在郡主府,给昭华郡主为奴为婢了。”温仁守倒是懂得阴阳,向着花祭便是一顿呵斥。 “拖父亲的福,女儿倒是平安回来了。”花祭清冷的模样带着几分凌厉。 这对夫妻,一个狠一个毒,难怪能将凝苍华与温软软赶出温家十余年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 “哼!如今有了杜老夫人为你撑腰,便不将我这个做父亲的放在眼里,躲在郡主府也不同家里知会一声!害得你母亲派遣了府中所有护卫出府寻你,你可倒好,不但不感激,反而领着杜老夫人来家里看笑话,你倒底是安的什么心?” 温仁守怒目呵斥着花祭,神色威严阴鸷。 对于这个女儿,他本身就没有好感,甚至是嫌弃的,故而也不重视,加之她出府十余年,没有养在身边儿,也就更没有感情可言了,何况,这丫头长的一点儿也不像他,更不像凝苍华,他总感觉自己的头顶上带了一顶绿帽子。 所以,无论何时何地,他只要看到花祭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心里都莫名的窝火。 花祭听着温仁守那毫无父女亲情的嘲讽话,心中不由得冷笑。 “是吗?方才字字那丫头差人来告知,说母亲因担心女儿的安危,急火攻心病倒了,至今还昏迷不醒,又怎么会派人四处寻找女儿?再则,她也没有那个胆子与权利敢差遣温家的护卫。” “若说感激,我还真得恩谢恩谢朝露夫人,若不是朝露夫人大肆宣扬,这整个蜀都又怎知女儿失踪的谣传?女儿今日若不是杜老夫人相送,就凭朝露夫人今日的有心之举,女儿的清白还能保得住吗?” “你,……九丫头,你胡说什么呢!”若朝露显然是心虚了,便急急的呵斥着花祭。 “放肆!孽障,你竟敢攀污你的母亲。”温仁守勃然大怒!指着花祭喝道! “父亲,女儿是不是攀污,您仔细想想便知,若是想将罪名挟制在女儿头上,女儿抵死不认,今日朝露夫人大肆招摇谣传女儿被恶贼掳走之事,弄得全府上下不得安宁,人人都知女儿不知所踪,不知被掳去了何处?这世间谣言猜忌最是要命,一口唾沫便能将清白姑娘淹死,何况是今日这么大的事。” “幸而昭华郡主与女儿一见如故,十分投机,诚邀女儿前往郡主府做客,不然,女儿今日一人回来,便是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你,……逆女,放肆,放肆……。”温仁守被气得不轻,脸红脖子粗。 本来温仁守就因为前些日子温家护卫打伤百姓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好巧不巧的传进了望帝的耳朵里,害得他被望帝的训斥与责罚,心里很是窝火,如今又被自己一贯看不上的晚辈教训的哑口无言,想想都觉得没脸,心里窝火。 而一旁的若朝露闻言!也坐不住了,“腾”的一下“弹”了起来,对着花祭颐指气使的为自己辩驳道: “九丫头,你休要攀污本夫人,今日那车夫被吓得魂飞魄散,硬撑着伤重回来,并秉明亲眼所见,在小风岭见你被那山贼掳去,所以才偷偷跑回来报信儿,让公爷派人去救你,你可倒好,躲到郡主府享受安逸,竟让你父亲白白担心了你半日。” “哦~?是吗?那请朝露夫人将那车夫叫来对峙一番,省的你我在此无谓争执。”花祭眸光带着一抹睿智的凌厉望着若朝露,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穿她的心思一般,凝冽的让她心里发毛。 咦~!这个眼神……感觉哪里不对,不,确实不对,她一定不是温软软,温软软根本没有这样的魄力与威慑。 她是假的,一定是假冒的。 当然,此刻的花祭可以十分确定,那个逃回来的车夫,应该是死了。 在她进府的那一刻,他便已丧命于温家。 果然!松鹤堂门外的脉脉便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示意。 那个车夫,都已经死透了。 花祭不由暗自冷嗤! 呵!死无对证,若朝露,你玩儿的可真精啊! 不过,也正是因为那车夫死了,若朝露拿不出来。 “你若想自证清白,攀污本夫人,大可着人将那车夫唤来,又何必央请本夫人替你传唤,可见,你是做贼心虚。” 花祭冷冷一笑,笑得若朝露心里发毛,甚至怀疑那车夫有没有死?闾勿嬷嬷有没有处理干净? “朝露夫人执掌中馈,府中大小事宜自然由朝露夫人掌管,传唤下人之事,肯定是要经过朝露夫人你的首肯的,若是朝露夫人不愿,想必那车夫早已在朝露夫人你的院子里殒命了?” “九丫头你,……你胡说什么?……本夫人看你是疯了,这还未入夜,便胡言乱语讲些如此渗人之语……。” “够了!”温仁守怒喝一声!直接将一只茶盏摔飞在地。 只听“嘭”的一声!茶盏碎裂,瓷片横飞,茶水飞溅,险些湿了若朝露的衣裙。 若朝露被吓得愣了片刻!却也顾不得心虚的惊慌之感,赶紧飞奔到温仁守的身边儿,拍着他的背,为他顺着气。 “公爷,公爷您注意着自己的身子骨,莫要与九丫头置气,不值当,您莫气,莫气了……。” 花祭不由得冷嗤!真是好大的锅啊!她这细胳膊细腿的,可背不起。 良久!温仁守顺了气,气呼呼的饮了一杯茶,才冷静了些许。 他怒目扫视一圈,向着所有人警告道:“今日之事,府中任何人都不许再提及,也不许有人私下妄议,若有违令者,杖杀。” 此话一出!堂中所有奴仆乃至护卫纷纷福礼应是,无敢不从。 唯独花祭与门口的雁鹰、脉脉二人挺直了腰背,不卑不亢的一动不动,高傲的如同雪中寒梅。 第30章 脉脉发威,撼天动地 潇湘阁 东厢居内寝,昏厥的凝苍华从梦魇中惊醒。 “苍华夫人,您醒了。”字字估摸着时辰,特意端来一盅茶水等着了。 凝苍华疲累的抚摸着疼痛的后脖颈,朦朦胧胧的回忆着昏迷前的情景。 “我这是怎么了?” 字字笑了笑,打算蒙混过关:“您今日吃多了酒,醉了,多睡了一会儿罢了!” 凝苍华接过字字递来的温茶,总觉得哪里不对? “是吗?可我怎么记得,今日我并没有饮酒啊!” 凝苍华将手里的温茶一饮而尽,将空空的茶盅递给字字时,忽然想起……。 对了,花祭失踪了,整整一日都没有消息,她明明因为害怕,想要逃离温家,所以匆匆收拾着行李,与字字、珠玑争执了几句后,便晕厥了过去。 对,她没有记错,因为现在的她,后脖颈还生疼呢! 字字与珠玑可都是会武功的主,她曾亲眼瞧见过,她二人对付起不听话的犯人时,便会一掌将人击晕。 想到此处!凝苍华忽然露出一抹凌厉且带着质问的眼神望着字字。 字字显然心虚了一下,随即转瞬即逝,笑着说道:“苍华夫人这般瞧着我做什么?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凝苍华挑了挑眉,冷不丁苦笑了一声! 罢了!罢了!这种小事似乎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当初她不就是为了报复温仁守,制衡若朝露,才与花祭达成协议,合谋回都,将罪恶之人绳之以法嘛! 既然大家都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就应该默契配合,互相信任才对。 何况!动不动就收拾行李弃她们于不顾,本就是她不对,又怎会好意思责怪珠玑劈晕她的这种小事呢! “你家师父可有消息了?” 字字闻言!笑了笑:“苍华夫人放心,师父已平安归来。” “哦~?当真?那她现在在何处?可有受伤?”凝苍华心中欢喜,急切的问道。 字字被凝苍华这么一问!猛的担忧不已,因为她家师父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在松鹤堂有没有被温仁守责罚,她也担心。 “师父眼下还在松鹤堂,听闻温仁守发了好大一通火,也不知道师父有没有被责罚?” 凝苍华听罢!心中万分担忧,打算拖着疲惫的身躯,起身急道:“带我去松鹤堂瞧瞧,公爷的性子我最清楚不过,软软这丫头怕是要吃苦头……。” 字字闻言!也顾不得其他,赶紧搀扶着凝苍华往门外走。 而这时,不远处的一抹熟悉的身影,如同仙女下凡一般,娉娉婷婷的走了来。 夜幕下,微微月光衬得她那靓丽的倩影越加的如梦似幻,犹如雾中看花,映衬着朦胧中的美丽。 当她的那抹倩影越来越近,直到走进亮如白昼的内寝门口时,那清丽无双的容貌便如出水芙蓉一般,惊艳了整个夜幕。 “母亲,女儿回来了。”花祭温婉开口,凝苍华险些喜极而泣。 你这个臭丫头,没良心的小丫头,你再晚回来一点儿,我的这把老骨头就要被你吓散架了。 你可知我一个妇道人家有多怕你出事?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去面对温家这一窝的豺狼虎豹?我的命都险些被你吓没了。 此刻院子里还有几个贼头贼脑的奴仆在不远处观望,甚至还有几个胆大的站在房檐下听墙角。 她们都是温家几房派来潇湘阁伺候的奴仆,其中也不乏若朝露的心腹细作。 只要潇湘阁有一点儿细微的动静,这些狗奴才便会偷偷的转述给他们的主子听。 哪怕是凝苍华今日上了几次厕所,都会事无巨细的告知的若朝露与其他几房的主母夫人。 “你这个臭丫头,小没良心的,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不知道为母会担心吗?我都急死了。”凝苍华狠狠的拍了花祭一膀子。 也不知是真心担心她而真情流露,还是做戏给一院子的细作看,反正就挺舐犊情深的。 花祭不由得暗自苦笑。 她捂着被凝苍华拍的有些生疼的胳膊,自责的认错道:“阿母,都是女儿不好,让您担心了,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花祭还特意张开双臂,转了一圈给凝苍华看,证明自己真的平安无事。 凝苍华见状!一下子从担忧之色,转为嗔怪,她戳了戳花祭那粉嫩白皙的额间,宠溺的训道:“你呀!今后可不许这般任性胡为了。” “是,是母亲,您教训的是,女儿今后定乖乖的,不让您担心。”花祭笑吟吟挽着凝苍华的胳膊,如同一个长不大的三岁女娃娃,撒娇着,陪着她回了卧房说话。 一群围观的奴仆见状!也都知趣的各自散去,唯独若朝露派来的几个胆大的奴仆还想装作不经意的往卧房内窜。 幸而花祭身后的雁鹰与脉脉默契十足,刻意留在院子里一动未动,就等着那两个胆大的奴仆露头,抓她个现形。 两个丫头刚踏出一脚,还未落地,便被身后的雁鹰与脉脉提溜着肩膀扔了出去。 “啊~!啊~!”两个丫头不防!惊呼一声!还没有等她们反应过来,便只听“咚”的一声!便同时摔在了地上。 脉脉挽了挽袖子,叉腰站在二人的面前,一抹高大的倒影倾洒下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二人。 两个奴仆迎着脉脉那肃然的神色,吓的瞬间回过神来。 赶紧起身,强忍着疼痛,带着一抹不服的神色,躬身垂眸道:“脉脉姑娘,不知我二人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让你这般欺负我们?你可知,我们是若朝露身边儿的大丫头,我们在潇湘阁尽心尽力恪尽职守伺候主子,并没有半点儿行差踏错,可你却平白无故欺辱我二人,便是到九姑娘面前凭理,你也是要受朝露夫人责罚的。” 俩丫头年纪不大,但却高傲的很,自以为是若朝露的大丫鬟,便倔强的扬眸瞟了脉脉一眼,眼里带着不屑。 她不过是温软软那乡野村妇带来的野丫头罢了!有什么好惧怕的,也不知道她在威风什么? 想她可是朝露夫人身边儿的一等丫头,从小便跟着闾勿嬷嬷长见识的,就凭她这个小贱蹄子也配训诫她,呵!休想。 “既是朝露夫人身边儿出来的,便应该懂得规矩,没有主子的命令,怎敢肆意出入主子的内寝,何况,你等,还这般偷偷摸摸,想来是朝露夫人太纵容你们这些没有规矩的叼奴了,才使得你们这些不长眼睛的贱婢几次三番违逆主子。” “看来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们,旁人还以为我温家没有规矩。”说着,脉脉便开始故作凶恶的模样挽着袖子,打算吓唬吓唬她二人。 而那眼里不服的丫头见状!一急:“你……你,脉脉姑娘,我等未曾行差踏错,你敢无故欺辱我们,你就不怕公爷与朝露夫人治你的罪!” “那我倒要看看,今日之过,到底是你的错还是本姑娘的错,不防也到公爷面前说理去。” “你……,你敢……。”那丫头不服,抵死不认错,倔强的扬着下颌死盯着脉脉。 幸而她身旁的同伴知趣,见氛围僵持着,便赶紧低头垂眸的认错,并强拉着倔强且有些傲气的丫头向脉脉服软。 “我等知错,还请脉脉姑娘莫要气恼,再饶我们这一回,我们这便退避。” “还不滚。”脉脉厉声呵斥! “是……。” 那仆子忙点头哈腰,赶紧扯着一旁死倔的丫头,匆匆退避了下去。 第31章 雁鹰的搞笑程度 回到内寝,花祭搀扶着凝苍华坐下后,便奉着一杯茶水来给她压压惊! 凝苍华摆了摆手,心有余悸道:“你今日随同若朝露去往鸿胪神谙祭祀,到底发生了何事?” 花祭温婉的露出一抹淡笑,一五一十的讲给了凝苍华听。 凝苍华全程认真的听下来,只觉全身直冒冷汗。 “太险,太险了,幸而国相大人出手相救,不然,你的安危便又是另说了。” “对了!依你看,此次遇险,可是若朝露的手笔?”凝苍华后怕的询问道。 花祭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 “并不是,不过阿母放心,我已知凶手是谁,自会提防。” “那便好。”凝苍华轻轻拍了拍花祭那细嫩的手背,心中放心了些许。 她就说,以若朝露的手段,还不至于这么堂而皇之的谋害花祭! 这时!门口的字字忽然给了花祭一个眼神,花祭会意,转眸向凝苍华道:“母亲,时辰不早了,您早些歇息吧!” “也好,今日你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早些休息,养足了精神,才有精力去对付那一窝的豺狼虎豹。” 花祭轻轻“嗯”了一声!便在凝苍华的目送下,出了内寝大门。 花祭与雁鹰眼神交汇,雁鹰瞬间会意,悄悄的退避之后,花祭这才回了自己的卧房休息。 此时夜已深! 花祭还在仔细阅览着手里的名录,一时柳眉微蹙。 一眼看下来,这整个潇湘阁的奴仆都是各院妾室和其他三房送来的细作,尤其是若朝露派遣过来的奴仆最多。 花祭望着那一沓厚厚的名录正思忖着什么时?门外便响起了脉脉的呵斥声! “做什么的?手里的活计都做完了吗?是谁让你们在此鬼鬼祟祟?可知肆意窥探主子乃是死罪!” 门外探头探脑的两个丫头闻言,心中惊惧,哆哆嗦嗦的跪了一地。 “脉脉姑娘莫恼,奴们是来瞧瞧九姑娘有何差遣的,也好近前伺候,不至于失职。” “放肆。”脉脉大喝一声!肃然道:“姑娘若有差遣,必然会吩咐下来,何须你等在此偷窥,来人,将这两个无规无矩的东西拖下去杖责。” 脉脉话落!上来两个护卫,但却不敢拖拽,只温和的说了一句:“请吧!” 两个丫头赶紧求饶,并保证以后再也不敢犯。 脉脉只装聋作哑,望着两个不敢动手的护卫喝道:“怎么?大晚上的,出门没带魂么?傻杵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拖下去杖责。” 两个护卫闻言!只相视一望,有些为难。 她们可都是朝露夫人的丫头。 说到底!这个后宅还是朝露夫人说了算,毕竟府中中馈也是朝露夫人掌控,他们可不敢轻易得罪。 脉脉见状,心中不快,看来,这个潇湘阁的细作还真是狗胆包天,居然敢公然违逆主子。 今日若不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以后传了出去,外面的人指不定会认为潇湘阁的主子们好欺负,凝苍华没有威严,不会治理院里奴仆。 将来什么阿猫阿狗都敢骑到潇湘阁的头上来。 “好,那今日,本姑娘便要亲自教教你们府中的规矩……。”说着,气恼的脉脉便要动手收拾收拾这几个丫头时。 但好在雁鹰回来的早!近乎闪现一般站在了脉脉的身后。 “不劳脉脉姑娘动手,还是由老奴来教教他们规矩吧!” 脉脉转身一瞧,憋着一股气,又迅速回头望向两个跪地不起的丫头。 雁鹰见状!无语的扯了扯嘴角。 好险,好险啊!差点儿就因为雁鹰那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为了防止自己忍不住“噗呲”而笑,便赶紧给自己找话题岔开:“那便有劳雁嬷嬷了。” “脉脉姑娘放心,交给我便是。”雁鹰应答了一声!便提着两个哭喊着求饶的奴仆退了下去。 而一旁的两个护卫相视一望,此刻不为自己的性命着想也就罢了!反而还向脉脉投去了一抹同情且不忍的目光。 脉脉不以为意,依旧肃然的喝道:“你们两个违逆主子的命令,对主子的命令置若罔闻,那便滚去后房当差吧!” 两个护卫闻言大惊!惶恐的求饶。 今时今日能在潇湘阁当差,便是受了朝露夫人的吩咐,以便监视花祭的一举一动,方便随时将消息禀报给朝露夫人。 原本想着这位九姑娘是一位年轻好欺负的主儿。 何况她们母女又是从乡下来的乡野村妇,好拿捏,易贪墨,油水足,最后也欢欢喜喜的自愿来潇湘阁当差了。 可谁知道!刚来还不到几天的功夫,就被撵出了潇湘阁,而且还是被撵去府里最苦最累的后房当差。 想想这落差,他们自然是一百万个不愿意的。 故此!二人忙向脉脉百般求饶。 脉脉不耐的冷笑一声!招了招手:“来人,带下去。” 有了这两个护卫的前车之鉴,其余奴仆或护卫都不敢再怠慢,便上来两个强壮的护卫,直接将人给拖了下去。 待到“冷哼”的脉脉走进内寝,阿娇才回过头来向花祭叹道:“如此!也不是长久之计,阿祭,你可要尽早想法子将他们全部撵出去才好啊!” 花祭坦然一笑,望着另一个竹简的护卫名录道:“哪有那么简单啊!我的阿娇姐姐,这酒啊!得一盅一盅的品,人呐!得一个一个清,不能太急也不能太缓,错一步都不行。” 自然!阿娇哪里能有花祭这般沉得住气。 但听她这么说,又瞧着她的脸色如此镇定自若,便知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也就不再多言。 待到雁鹰处置了两个丫头回到内寝,豪放的一步一跨,雄赳赳,气昂昂的走来,他的神色肃目,粗大的手臂威武的摆动着。 丝毫没有后宅内院里的嬷嬷那般正经的仪态。 他若不是一身女装打扮,就凭他那粗鲁的糙汉子形象,便能让人误以为他是得胜还朝的常胜将军呢! 只是那副限制女子仪态的衣裙着实让雁鹰老火,逼得他迈着小碎步,险些摔个狗啃泥。 一旁的阿娇、字字与脉脉等人都不由得掩嘴一笑。 雁鹰白了她们一眼,没好气的嗔了大伙一“哼!”然后才规矩的向花祭行礼。 只是,那行礼的姿势有些别扭,当他反应过来时,又换了一副妇人的礼仪,向花祭矫揉造作的福了一礼。 “少主子安好。” 此举,反而又引起了阿娇等人的哄堂大笑。 雁鹰不好意思的臊红了脸。 虽已在此之前特意提前学习了一个月的妇人姿态,但终究改变不了他是男人的事实,一举一动都显得那般的别扭与怪异。 尤其是他那张大老爷们儿的脸上,还画着一副精细的女妆容,亦有那丝毫遮掩不住的一圈的胡茬,真是搞笑的让人直不起腰。 连同贵妃榻上的花祭,都不由得露出一抹幽幽笑容。 那展颜的瞬间,如同远山芙蓉绽放,美不胜收,娇媚可人。 花祭见雁鹰窘迫,便摆了摆手,阿娇等人会意,赶紧收捡起笑容,肃目之下,个个却是憋的通红的一张小脸儿。 “如何?”花祭严肃的问道。 雁鹰认真的颔首,只道:“少主子您所言不错,那些个护卫中,确实有几个武功高强的,一个善毒,一个轻功了得,一个耳目聪灵,且,这三人并非真正的护卫,看着倒像是不要命的死士。” “……什么?死士?”阿娇惊诧的捂住了嘴巴! 第32章 不显山不露水 匆匆一夜过去,潇湘阁夜惩奴仆的那点儿事迹便如春风一般传遍了整个深宅后院。 包括花祭忤逆亲父,气晕当家主母的劣行也如那春天的野草,在后宅内院四处蔓延。 “瞧瞧,咱们府里的那位九姑娘,还真是个乡野里长大的粗鄙女子,不贤不孝,不敬长辈不睦兄弟姊妹,还苛待下人奴仆。” “可不是嘛!,昨日夜里,还是杜老夫人亲自将她送了回来,九姑娘不但不觉得愧对公爷夫人对她的疼爱与担忧,还忤逆亲父,气晕了主母……。” “还说呢!咱们公爷与主母派了多少人出府去寻她,府中人人担心她的安危,可她倒好,反而去了昭华郡主攀高枝躲清闲,甚至都未曾差人回来知会主母一声!可见不是善良、识礼之辈。” 啧啧啧啧!“你们是没有瞧见昨夜那两个丫头被杖责的时候有多凄惨,可怜见的,被打的呀!皮开肉绽。” “哎~!我也听说了,看来咱们这位九姑娘不是仁慈、恩惠的主儿,动不动便要打杀,咱们可得小心着些,若是得罪了他们母女,怕是要丢命的。” “可不是呢!瞧那两个小丫头,眼下都还不能下床,说是一直昏迷不醒呢!” “那两个丫头好歹也是朝露夫人的人,九姑娘也忒狠毒了。” “岂止是狠毒,明眼人都能看的出,她是穷凶极恶之人。” “哎!还有还有,九姑娘身边儿的那位雁嬷嬷,看着着实吓人,长得奇形怪状又渗人,走起路来好像是野兽一般,哪有一点儿婆子的模样,倒像是一个男人,还透着一点儿诡异。” “尤其是那雁嬷嬷一笑,真真的如那索命的巫鬼一般,吓人的紧。” “还有九姑娘身边儿的那几个丫头,平日里就跟死了爹娘一样,哭丧着脸,笑也不会笑,严肃的跟那院子里的木桩子,动不动就训人,个个都是厉害的。” “就昨日夜里,被脉脉姑娘撵出去的两个丫头还在昏迷,重伤难愈呢!九姑娘丝毫没有给朝露夫人颜面,直接杖责了之后便送还了回去。” “还有朝露夫人亲自为潇湘阁择选的两个护卫也被打发了出去,而且还是去了后房做苦工呢!” “呀~!那岂不是这九姑娘让朝露夫人难堪了呢嘛!” “可不是,也难怪公爷都不喜欢这位九姑娘。” 那奴仆笃定的说完!一旁八卦的所有奴仆便赞成的连连附和。 这时大伙八卦的正起劲,身后便响起了一阵低沉的呵斥:“放肆。” 一众奴仆闻言,猛然吓了一跳,转身一瞧,原来是温仁守的妾室——柳之姿,便赶紧规矩的福礼。 “柳姨娘安……。” 原本妾室与奴仆的身份地位无异,都是伺候主子的丫头罢了! 可偏偏这位柳之姿很是得宠,深得温仁守喜爱,是府中仅次于若朝露的存在。 是以!府中上下都很尊敬她,故而所到之处,全府上下无不恭敬着。 相比于府中的透明人——慈音的存在,同样是温仁守的妾室,她却不得宠,过着如同外面乞丐一般的日子,靠着温仁守与若朝露的心情度日。 所以,她的身份,乃至她的一双儿女的身份,都与府中的奴仆无异,被人轻贱。 “尔等可知,妄议主子可是何等大罪!”柳之姿身边儿的花嬷嬷厉声呵斥道。 躬身垂眸的一众奴仆,立时被吓的一哆嗦。 “奴……奴等知错,还请柳姨娘饶恕。” “奴们以后必不敢了,还请柳姨娘饶恕奴们这一回。” “罢了!念在你们初犯,以后可不许再妄议主子,如若不然,公爷定不轻饶你们。”柳之姿适时的发话,既饶了她们,笼络了人心,又立了好人人设,实在一举两得。 奴仆们闻言!感恩戴德的向柳之姿福礼恩谢。 花嬷嬷摆了摆手,一众奴仆才唯唯诺诺的退避了下去。 而这时,柳之姿的脸上才染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 “看来,咱们这后宅内院要热闹起来了。” 花嬷嬷闻言,立刻附和:“是呢!瞧着今年的霜拒花,都开的比往年更盛呢!” “是嘛!那便去瞧瞧吧!” “是。”花嬷嬷恭谨的引领着柳之姿去了荷花池赏花散心。 柳之姿方在假山后的凉亭坐下,便见不远处一抹消瘦的身影从竹林掠过。 主仆二人认得那人,相视一望后,便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柳之姿慢条斯理的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茶。 “哟!那不是朝露夫人身边儿的殷财阜嘛!”花嬷嬷刻意小声道。 柳之姿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只细细的拂着茶水中的茶叶。 “殷财阜这个人,平日里瞧着粗心,但做起事来却不含糊,只是性子忒木讷了一些,难免会惹朝露夫人不高兴,应该时时提点着才好。” “是呢!只是,此人是朝露夫人的心腹,心高气傲,哪里能听的进旁人的提点。”花嬷嬷继续为柳之姿添着茶水,道。 柳之姿闻言!脸上依旧没有过多的神色,只道:“这便是他的好处,如若不然,朝露夫人也不会这般器重他。” “姨娘所言极是!” 主仆二人闲话了片刻,柳之姿瞧了瞧天色,便拂了拂发鬓。 花嬷嬷会意,赶紧躬身搀扶着柳之姿起身。 “乏了,回去歇歇吧!” 花嬷嬷应是一声!小心翼翼搀扶着柳之姿那纤细的手,应答了一声!便随同着她离开了后花园。 而假山后的雁鹰,却将主仆二人的话全部都听进了耳中。 他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果然!如花祭所说的一样,深宅后院的人个个都是人精,心怀鬼胎,不是什么善茬。 潇湘阁 正苑厅上。 雁鹰将方才后花园的所见所闻都一一禀报给了花祭。 一旁的脉脉闻言,不由得冷嗤一声! “师父,您所言果真不错,深宅后院之事,不需要刻意去查,便有人送上门来,这倒是于我们省了不少的事呢!” 花祭只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认真的在竹简中寻找着什么? 待到阿娇送来点心,附和了一句:“可不是嘛!以后啊!你们可要多在人前晃荡晃荡,说不定不出三日,便能搜罗出许许多多的府中秘闻骇事呢!” 几人闻言!相视一笑。 然后便开始打趣起雁鹰来:“哪里需要我们几个,就雁鹰一人便能搞定,只要他往那儿一杵,自然有人巴巴的偷摸告诉他了。” 雁鹰扯了扯嘴角,也不理会众人。 自己这副德行就已经够她们笑上三天三夜了,他可不想再当她们逗趣的乐子,最好是能不招惹这几位姑奶奶就不招惹。 花祭任由他们打趣,只捋了捋手里的竹简,翻找了片刻。 柳之姿,这个女人她倒是没怎么注意到过。 此人虽然高调,但却不刻意显摆。 今日,她破天荒的出面呵斥了那些不懂规矩的奴仆,既赢得了人心,又引起了她的注意,那她便不能让柳之姿今日的心机白费才好。 “对了,若朝露派遣殷财阜去暗查什么了?”花祭问道。 “去了凤曦,打探了温家少主子的身世,想来,若朝露对您的身份一直是怀疑的。”雁鹰恭敬的答道。 花祭闻言!只淡然的冷笑一声! “无妨,你只需仔细盯着殷财阜便成” “是。” 第33章 花祭送华清苑一份大礼 花祭与雁鹰等人说着,珠玑与温情二人便轻快的走到了 阿娇的身旁,并向花祭福礼道:“师父……。” “查的如何?” “傅嬷嬷此人并无不妥,只是,师父您还是要多加小心,她毕竟是温仁守身边儿的人,且为人处事又十分谨慎,心思灵敏,又是近身伺候苍华夫人的,她既是温仁守的心腹,自然会将潇湘阁之事事无巨细的禀报给温仁守。” “这个自然。”花祭闲情雅致的点着桌案上的香薰,慢条斯理的答复着。 “不过,此人也是温家大少公——温华的乳母,深受大少公看中,自打先夫人离世后,傅嬷嬷便一心一意的伺候在大少公身侧,如同母子。” 几人闻言!意外的面面相觑。 花祭将香炉周围的余粉清扫干净,在银箔隔片上放上香料,炭火慢慢熏烤香料,一时间,阵阵幽香弥漫至整个书房。 直到这时,花祭才淡然的收回思绪,幽幽的说道:“如此说来!那这位傅嬷嬷就不一定是温仁守送来的了。” “属下觉得,这位傅嬷嬷定是大少公授意来咱们潇湘阁伺候的。”雁鹰笃定道。 花祭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来,似乎十分赞同雁鹰的话。 “如此!那师父便要更加小心了,听闻这位大少公神龙见首不见尾,性子怪癖,极少见人,平日里也难得见他一面,连同近身伺候他的仆子,也都摸不透他的脾性,而且,这位大少公鲜少与人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哑巴,若有人与他寒暄,堪比傻子自言自语。” 几人闻言!好奇心已起,这世间,还真有这么怪癖的人? “以前,我也听闻苍华夫人提及过此人!此人幼时是个活泼开朗且多才的公子,怎么如今会变成这个样子?”阿娇疑惑的努力回忆当初凝苍华对她讲述温华的事迹。 脉脉大胆揣测的拍手道:“难不成,这位大少公是为了自保假装孤僻,令人难以接近?亦或是幼年被若朝露用了什么阴毒的手段吓成了这个样子?” 几人闻言!也觉得有道理,按照若朝露的狠辣程度来看,也不无可能。 花祭不免哑然失笑,脉脉这丫头,想象力这般丰富,不去说书都可惜了。 她宠溺的戳了戳脉脉的眉心,说道: “好了,与其在此胡乱揣测,还不如仔细去盯着。” 说着,便又转头望向珠玑吩咐着:“珠玑,此事便交由你了,暗中好好盯着温华的一举一动,若有不妥,立刻来禀。” “是,师父。”珠玑退避之后。 花祭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有趣的谋划,她那美眸水波潋滟的转了转,几人见状,便知她心里打起了什么鬼主意。 果不其然,只见她浅浅笑了笑:“阿娇姐姐,我有一桩要紧事需你亲自去办。” 阿娇似乎早已穿了花祭的心眼子,意味深长的笑着附耳过去……。 ……………………………… 午时 华清苑 闾勿嬷嬷正为若朝露布菜,便有丫头匆匆来报:“夫人,傅嬷嬷来了。” “哦~!快请。”若朝露神色淡定如常。 丫头应“是”一声!便退避了出去。 “都这个时辰了,这傅嬷嬷来做什么?”若朝露有些疑惑。 闾勿嬷嬷搀扶起若朝露,思忖片刻,小心翼翼的回道:“昨日夜里之事,府中早已传遍,恐怕是为了那两个丫头之事而来的。” “哦~!我倒是想起来了。”若朝露不屑冷笑一声! “潇湘阁那两个贱蹄子倒是雷厉风行的,处置起下人来,毫不心慈手软,倒比我这个做主母的还要威风几分。” “夫人您是温家主母,威仪不减,恩威并施,就是公爷也对您敬爱几分,府中奴仆哪个不敬重夫人您的,若是提及您,无一不是赞扬的,潇湘阁那两个贱蹄子不过是乡野来的村妇,并无见识,粗鄙不堪,昨日那般处罚下人,也不过是立立威风罢了!可下人们哪有服她的。” “就方才老奴还听园子里的下人们怨言不断,无不埋怨唾弃潇湘阁的那两位的,要说这府中威信,还得是夫人您。” “便是别家世家大族的贵夫人们提及您,也是赞扬您治家有方,贤良淑德,持家有度的典范,蜀都女子无一不是奉您为贤良淑德呢!” 闾勿嬷嬷的一番溜须拍马,哄得若朝露都有些飘飘然了,心下舒畅。 “你呀!真是长了一张巧嘴。”若朝露此刻心情颇为愉悦,脸上堆满了笑容。 “老奴这张嘴,便是是托娘娘您的福,才生的这么巧,若是旁人,老奴这笨嘴拙舌的,恐怕半句话也懒得说。”闾勿嬷嬷谦卑地恭维道。 若朝露闻言!心下便更开怀了,忍不住会心一笑:“你呀!就会哄我开心。” 主仆二人正说着,那丫头便将傅嬷嬷迎了进来。 虽然身份有别,地位悬殊,但若朝露还是站起了身,脸上堆起了一抹笑容。 她毕竟是温仁守的心腹,又是长子温华的乳母。 虽然目前被温仁守安排去了潇湘阁伺候,但她的身份仍然不可撼动,依旧是温仁守最信任的人。 加之这深宅后院,还有一个得宠的柳之姿,她的枕头风可吹的大着呢! 若是她今日对傅嬷嬷不敬,被那柳之姿贱蹄子知道了,指不定又会怎么在温仁守面前编排她呢! 她已经失去了温仁守的宠爱,唯独还剩一点儿相互扶持的情分悬着,趁着温仁守还敬她几分,她得时刻小心谨慎,悄悄的做掉柳之姿以及她生的那几个贱蹄子。 是以!傅嬷嬷的面子,她不得不给,甚至还要忍让着。 “朝露夫人安。” “嬷嬷不必客气,你请坐。” 傅嬷嬷从不自持身份而得意忘形,甚至还十分遵循规矩,只谦恭道:“老奴怎敢,今日前来,老奴便是受九姑娘之命,特来传个话。” 若朝露神色不变,只露着温和的笑容。 落座后,奴仆便奉上茶水。 傅嬷嬷不卑不亢的摆了摆手,推拒着并没有接过那杯茶。 奴仆知趣,便端着茶盅又恭敬的退避了下去。 若朝露轻轻抿了一口茶水,不急不躁的放下了茶盅才道:“不知九丫头有何要紧事,还需傅嬷嬷你亲自跑一趟?” “这丫头也忒没规矩了,分不清轻重,不知照拂着府中老人儿,你好歹也是公爷身边儿的人,怎么能使唤你跑一趟。” 若朝露一面数落着花祭不够仁厚,苛待府中老人儿,一面将矛头指向潇湘阁,让傅嬷嬷与花祭生出嫌隙。 傅嬷嬷多人精的一个老狐狸,焉能不知若朝露的鬼心思。 便知笑道:“那些个小辈哪里能有夫人您这般玲珑剔透心,若人人都如夫人您这般,奴仆们焉能受那些个闲罪。” 若朝露闻言!只当傅嬷嬷夸她了,心中不由得得意忘形,只是,傅嬷嬷接下的话便让她再也笑不出来了。 “只是,老奴来时,九姑娘嘱咐老奴,务必要将两个犯了事的丫头交到您的手上。” 傅嬷嬷说着,门外便有两个护卫拖着两个重伤的丫头走了进来,并且粗鲁的将其扔在了地上,任其吃痛的闷哼出声! 只见这两个丫头灰头土脸,狼狈不堪,整个后背以及臀部都血淋淋的冒着血渍,痛苦的不断呻吟。 若朝露眉头微蹙,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闾勿嬷嬷见状!神色也微动了一下。 第34章 游走在温家龙虎之间 两个丫头狼狈的匍匐在地,身体上的剧痛致使二人面目狰狞,泪痕醒目,看着着实吓人。 她二人拼命的爬向若朝露的脚下而去。 “夫人,夫人您救救奴婢吧!救救奴婢,奴婢们没有犯错,是九姑娘怨恨夫人,所以才以莫须有的罪名惩处奴婢们,奴婢们冤枉啊!……。” 那丫头伸出满是鲜血的脏手,想要去抱住若朝露的大腿求救。 若朝露见状!满脸的嫌弃,生怕两个脏兮兮的丫头弄脏了她的锦衣华服,便在不经意间,猛的缩了缩自己的脚。 闾勿嬷嬷见状,慌忙上前两步,阻断了两个脏兮兮的丫头靠近若朝露。 并呵斥道:“放肆,来人,将这二人拖下去。” 闾勿嬷嬷话落!门外便走来了两个护卫,并粗鲁的拖起两个重伤的丫头扔了出去。 若朝露向来注重仪态,不被人诟病,是以!无论轻重缓急,她都要保持着一抹端庄且优雅的姿态,面不改色。 “为了两个贱婢,劳嬷嬷亲自跑一趟,实在辛苦,也请嬷嬷回去知会潇湘阁那边儿一声!本夫人定当好好管束奴仆们的一言一行。”若朝露近乎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 “老奴自当将夫人今日之言带到。”傅嬷嬷规矩的答复,但面上却无半点儿多余的表情。 瞧着,就像一个毫无七情六欲的老神仙,让人无法亲近又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辛苦嬷嬷了。”若朝露向一旁的闾勿嬷嬷递了一个眼神,闾勿嬷嬷会意。 便悄悄命仆子取来一个大红色匣子,打开来,里面是一尊碧玉红珊瑚,看着十分珍贵且稀有。 “区区小玩意儿,还望傅嬷嬷莫要嫌弃。”闾勿嬷嬷恭谨的将那碧玉红珊瑚送至傅嬷嬷手中。 傅嬷嬷倒是没有拒绝,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似乎,对此毫无动容之色。 在这深宅后院里,这种贿赂讨好,已经屡见不鲜,习以为常,是以,傅嬷嬷没有拒绝,甚至还大大方方的收下了。 “多谢夫人体恤。”傅嬷嬷捧着那大红色匣子,微微向若朝露福礼。 若朝露只浅浅一笑,抬了抬手示意她不必多礼。 傅嬷嬷颔首,便适时的向若朝露福礼道:“时辰不早了,老奴这便告退了。” 若朝露只端庄的颔首,并没有多留。 闾勿嬷嬷上前,笑脸盈盈的将傅嬷嬷送了出去。 而办妥此事的傅嬷嬷也并没有立刻回潇湘阁复命,而是去了别处——竹外轩。 这院子可是整个温府最雅致最宽敞,风水最好的一座院落。 此处不但翠竹围绕,奇花异草更是多不胜数,几座精致的阁楼耸立,庭廊交错,大大小小的池水一座连着一座,而池水中的荷花也开得正艳,亦有无数蜻蜓蝶蝶飞舞。 竹外轩的内外装潢,都十分的雅致,而且整个院落的每一处角都是经过精心陈设的,所以!所到之处均能令人心旷神怡,无不沁人心脾。 傅嬷嬷疾步穿过庭廊,越过池塘,经过大院,来到这竹外轩的小书房内。 “少公。” 书房中的青年背对着门口,歪头倚靠在椅垫上,他望着手里的竹简,背影无比单薄。 “怎么这时候来了?” “方才老奴为九姑娘办事时,若朝露赏了老奴一尊翠玉红珊瑚。”傅嬷嬷如实禀报着。 青年似乎并不为所动,淡淡的来了一句:“她既赏了你,你收下便是。” “可是……。”傅嬷嬷迟疑的犹豫着,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青年听她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便摆了摆手道:“嬷嬷但说无妨。” “这东西极其珍贵,世间罕见,连同皇家也不见得有几件,除了珍贵,它的重要之处在于,它的本身……。”傅嬷嬷几乎快要哽咽。 青年来了兴趣,放下手里的竹简,转而拨弄着手里的玉扳指道:“说来听听,这东西可贵在何处?” “此物,乃是先夫人遗物!您母亲的陪嫁。” 傅嬷嬷话落!那青年双手显然顿了一下,还有细微的颤抖。 傅嬷嬷望着青年那有些单薄的背脊,瞧着他那不经意的轻微颤了颤肩,她便知道,他家少公,那心中隐忍的仇恨的种子开始蔓延。 此刻的他,应该是愤怒且悲鸣的吧! “看来!我阿母的陪嫁,多半都进了若朝露的囊中了。”青年忿忿隐忍着恨意,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傅嬷嬷赞同的点了点头:“是呢!所以,今日老奴得了这物件,便匆匆来了您这里,想着物归原主,还望大少公您好好保管。”傅嬷嬷将其小心翼翼的放置在书案上。 “辛苦嬷嬷了,今后在九妹妹身边儿伺候,自然免不了若朝露发难,你要处处谨慎行事。” “多谢少公关怀,老奴知晓。” “只是,少公您确定要向九姑娘投诚吗?若是板不倒若朝露,被她知晓您暗中保护九姑娘之事,以那毒妇的心狠手辣,将来怀恨在心,今后您必定会受她暗害,老奴担心……。” 青年摆了摆手,制止了傅嬷嬷继续说下去的话。 他拨弄着手里的玉扳指,心中越加笃定,他的这位九妹妹,绝非池中之物。 定不是好愚弄的棋子,这些日子以来,府中有关于温软软的事迹,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这表面上看似温软软处处被若朝露拿捏,但实则若朝露已经毫无察觉的一步步落入了温软软为她量身定制的陷阱里。 “九妹妹,……好戏才刚刚开始,阿兄我很看好你!你可莫要让阿兄我失望。” 温华喃喃自语着,然后淡淡的向身后的傅嬷嬷嘱咐道:“好好照顾我的这位九妹妹。” “是。” “这人啊!年纪大了,耳聋眼瞎实属正常,有个小病小灾的,腿脚不利索,反应迟钝,糊里糊涂也在所难免,府中奴仆多,这样的事也不少,应同理待之。” 温华说完!便起身负手而立,望了一眼这堆满整个墙面的竹简,顿了一下,便悠哉悠哉的离去了。 傅嬷嬷仔细琢磨着青年的话。 不难理解,温华的意思无非是让她该装聋子瞎子,便装聋子瞎子,待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称病装傻,遇到不好解决的事,装糊涂、倚老卖老的搪塞过去。 总之,在这深宅大院里,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为了能给先夫人报仇,她家少公尚且能憋屈隐忍这么多年,她一个做奴仆的又如何不能委曲求全,游走在龙虎之间。 第35章 父慈子孝下的恨 半炷香后,送走傅嬷嬷的闾勿折返回来,紧闭了殿门。 “人送走了?”若朝露坐卧在贵妃榻上,摇曳着手中的锦帕,双眸微眯。 闾勿嬷嬷福礼颔首应道:“是。” “夫人打算如何处置那两个贱奴?” 若朝露思忖了片刻,本来还轻蹙的眉头,一时间又舒展开来。 “那小贱蹄子恩威并施,既是惩处,便是生死不论。所谓有恩必赏,有错必罚,那两个小丫头被潇湘阁的小贱蹄子逼死了,本夫人又能有什么法子。” 一旁杵着的闾勿嬷嬷闻言!瞬间会意,嘴角勾出一抹弧度。 “是呢!夫人所言极是。” 若朝露微微抬眸,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着手去办吧!” “是。”闾勿嬷嬷退避后,殷财阜便又匆匆求见而来。 “夫人,属下无能,属下一时不查,让那人给跑了。”殷财阜略显自责,脸上均是畏惧之色。 若朝露闻言!神色一变,那紧紧握成拳头的手,都恨不得将锦帕揪烂。 她微闭双眸,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那二人你可有找到?” 殷财阜惭愧的摇了摇头:“始终没有线索,不知生死。” 若朝露无奈的轻叹一声! 良久!她才近乎咬牙切齿一般,极力隐忍着暴躁说道:“继续找,本夫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殷财阜忙恭敬应声! 而后又忽的想起了什么?提醒道:“夫人,您可有想过,失踪的那二人或许已经被潇湘阁那边儿的人扣押了?如若不然,又怎会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呢?” 若朝露听罢!忽的睁开美眸瞧着殷财阜,他所言,也并不无道理。 其实她也想过有这种可能,所以才将自己院里的几个奴仆拨去了潇湘阁伺候,以便帮她监视那边儿的动静。 可谁想到,这两个蠢货非但没有赢得花祭的信任,反而还因做错了事被遣送了回来。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让两个蠢货给破坏了她的计划。 不过还好,凤殿还有两个奴仆是她的人,而且潇湘阁内的所有护卫还都是她若家的心腹,想要监视潇湘阁那边的一举一动,也不是难事。 “那二人,你继续搜寻着,潇湘阁那边儿,我自有安排。” “是。”殷财阜恭敬应声后!便退避了出去。 辰时。 闾勿嬷嬷匆匆回到内寝门口,向房内的若朝露微微颔首,表示“事情已经办妥”。 若朝露会意,淡漠的伸出那白皙纤细的玉手,身旁的奴仆见状,恭敬搀扶。 “去松鹤堂。” “是。” 几个奴仆低头垂眸,恭恭敬敬的搀扶着若朝露的手腕,一路去了松鹤堂。 此时松鹤堂内,温家大少公温华正落座于左侧,而温仁守则正襟危坐,坐于右侧。 父子二人正兴致勃勃的下棋博弈。 堂中尊位上的温仁守虽已年过半百,但精神尚佳,气势如虹,只是那张不宜亲近的五官凑在一起,就如同老百姓门口贴着的辟邪门神,给人一种不敢靠近的畏惧之感。 是以!他的几个儿子女儿都不大敢与他亲近,特别惧怕他的威严。 唯一能与他亲近,说得上话的人,除了妾室柳之姿的儿子与女儿外,便只有长子温华了。 “华儿如今的棋艺倒是比以往精进了不少。” 温华闻言!露出一抹从容的笑容来,只道:“儿子的棋艺能有所精进,全是阿父您教得好,阿父爱子之心,儿子深感五内,若儿子有像自己这般蠢笨的儿子,早没那耐心教导了,唯独阿父您,悉心培养儿子到如今,儿子此生,唯有好好敬孝,才能报答阿父的爱子之心。” 温仁守闻言!倒被温华感动了一把! 俗话说年纪越大越像小孩儿,只要你顺着他,恭维他,哄着他,他便欢喜的一塌糊涂。 此时温仁守的眸子里尽显慈父之爱:“你这孩子,还是这般嘴甜,哄着老夫高兴。” 他抬了抬手,示意温华赶紧落子。 温华温和的笑了笑,思忖片刻,落下一子。 “儿子一片孝心,不负阿父栽培,故潜心学习,只为将来能给温家光耀门楣,彼时,阿父只管在府中享福,儿子好好孝顺在您身侧,儿孙满堂,岂不美哉!” 温仁守闻言,心中欢喜,面露愉悦之色,开怀的“哈哈哈”笑了几声! “好好好,为父应当成全你的孝心,我儿温华,不愧是为父最看中的佼佼子。”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除了自己的长子温华,便再没有其他儿女能让他这般心情愉悦了,莫名的心情舒畅,欢喜不已。 温华面带孝顺的笑容,心里却无比厌恶。 他不想讨好他恭维他,更不想见到他。 可他为了能在温家活下去,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活着为自己的母亲报仇雪恨,是以!他才会这般压制内心深处那滔天的恨意,以及翻江倒海的厌恶与愤怒。 他的母亲国朝夫人,便是在他幼时,被父亲的默许与无为下,才间接导致了母亲惨死,他的母亲死后不足三日,父亲便迫不及待的将若朝露扶正,将仅有的父爱全部给了若朝露与柳之姿所出的几个孩子,丝毫不顾他九泉之下的母亲。 温仁守不知温华心中所想,面上依旧露着一抹温和的笑容,抬了抬手。 “华儿,若再不落子,你便要输了。” 温华并不恃宠而骄,反而依旧谨慎的笑道:“儿子的棋艺便是阿父所授,输于阿父,在正常不过,只要阿父赢了,容许儿子讨杯茶喝,这棋输了也值。” 温仁守闻言!再次“呵呵呵”一笑,看来,心情相当的不错。 而此时!温仁守的心腹逅嬷嬷,鞠躬屏气的迈着小碎步,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 她先向温仁守与温华福礼后,才道:“公爷,朝露夫人已至外堂了。” 温仁守抿唇,扬了扬了两指,逅嬷嬷会意,便躬身退避了出去。 温华知趣的上前躬身道:“阿父,儿子告退。” 温仁守面带温和的笑意,本打算让他退避时,忽又想起了什么?叫住了温华。 “华儿……。” 温华本来在转身那一刻,眸色微转,方才还阴鸷的神色,却在转身那一刻,全部敛尽,温和的笑向温仁守躬身道:“阿父,您还有何吩咐?” “为父方才想起,听闻你近日身子不适,可是受了风寒?有没有请儒医来瞧过?你自小身子孱弱,要好好爱护自己的身子才是。” 温华不妨,怔了怔!他的父亲,可从来没有关怀过他,哪怕一时挂念起他的身体,也只是命仆子来探望他,送些补品。 今日到底吹得什么风?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竟然会当面关心起他来。 愣了片刻!温华复又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只道:“多谢阿父关怀,儿子这身体无碍!前些日子请过儒医来看,左右不过是小小风寒,吃几服药也就好了。” 温仁守闻言!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随后面带温和,抬了抬手,道:“那便好,如此!为父便也放心些许。” 温华闻言附和含笑。 “只要阿父身体康健,儿子便能安心,若阿父身子硬朗,儿子才能安康。” 温仁守听罢!会心一笑,上前拍了拍温华的肩膀。 直到今日他才发现,自己的这个大儿子,如今这般懂事,竟比他的其他几个儿女都要孝顺一些。 第36章 花祭处置劣仆的后果 此时!若朝露的身影已踱步至了松鹤堂外,温华识趣,赶忙躬身向温仁守道:“母亲来了,定有要事与阿父商议,儿子这便不打扰了。” 温仁守只和悦的颔首示意,温华便懂事的退避了出去。 松鹤堂外,温华与若朝露擦肩而过,他只温和、含笑的向若朝露颔了颔首:“母亲。”而后再无多余的话,径直走了。 不过,若朝露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异样,杀气腾腾,十分嫌弃。 他们“母子”二人向来都是面和心不和,也不曾有过什么交集,只要这小子不给她找麻烦,身体一日衰过一日,她便也不将他放在心上。 若朝露望向温仁守后,阴戾的脸上很快又装出了一副自责、惭愧的模样来。 委委屈屈的走到温仁守的跟前。 “公爷~。” 温仁守见状!眉头微皱,眼里闪过一丝不耐。 若朝露如今已是人老珠黄,加之她本身也没有美貌之相,虽然装的端庄贤惠,但实则是个女汉子,强势的很。 自打柳之姿入府后,也不知怎的,她便一改往日的强势,学会了向他服软。 也因此!他才更怕与她相处,总觉得这女人后面憋着什么大招要谋害他似的。 他虚掩着眼帘,带着一抹审视的眸光望着她,并没有与她有半点儿亲昵之色,只问道:“你这又是怎么了?” 若朝露委委屈屈的抬眸,一副柔弱且自责的模样,盈盈泪水就在眼眶中打转,再配上她那端庄的仪态,拂柳若风的模样,东施效颦,反而尽显丑态,倒叫人十分嫌弃。 她心里清楚,这招是柳之姿管用的手段,每次都能顺利将温仁守拿捏,是以,她也现学现卖,照搬不误。 全然忘记了她与柳之姿的差距。 温仁守一脸淡漠,假意拍着她的手背安抚了一下 “唉~!你呀!好了,这是受了什么委屈?竟这般奉浼?可是驰儿又闯祸了?还是九丫头又惹你不高兴了?” 也不知为何?若朝露享受着温仁守待她的好,话语温和又带着纵容,只要是她提出来的要求,温仁守都会不遗余力的恩允她。 可是,这种宠爱,却让她感觉不到“爱”,甚至连“喜欢”都从未从温仁守身上感觉到。 “公爷,妾身今日特来向你请罪,还请公爷看在妾身侍奉您多年的份上,轻罚。” 说着,若朝露便要下跪向他福礼。 温仁守暗自无奈,背脊不由得发凉,他一把将若朝露拽了起来,这个女人,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今日这般,倒让他心里发虚。 “哎~!夫人呐!你何出此言呐?” 若朝露顺势起身,委屈的开始红了眼眶,并揪着锦帕拭了拭眼角那本就没有的泪珠儿。 “公爷您也知道,此前,妾身念在苍华妹妹与九姑娘回府难免未经驯顺,没有个懂事的奴仆伺候,便特意在妾身华清苑挑选了几个机灵的奴仆去潇湘阁伺候,可谁知,不知那俩丫头如何惹到了九姑娘,竟将人给打发了回来,逼得两个丫头羞恼的一同自尽了。” “妾身惶恐,不知九姑娘喜好,唯恐惹了苍华妹妹不快,是以,妾身特来向公爷请罪。” 若朝露一副自责委屈的模样,抹了抹眼角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泪水。 她的话里话外都透露着示弱服软的姿态,明里暗里直指花祭的暴戾与乖张。 “逆女,实在无法无天。”温仁守怒极。 “这个温家,还轮不到她一些乡野小丫头做主。” “早知这丫头会变成如今这副乖张的模样,当初便该推拒了这桩婚事,除了这祸害,也不至让这逆女弄得家宅不宁。”温仁守紧紧握着若朝露的小手,满眼都对花祭的不满与斥责。 只是他那诚实的身子,却没有向她靠近一点儿。 若朝露见他动怒,赶紧添油加醋,继续煽风点火道:“她二人毕竟是妾身华清苑的奴仆,平日里做事倒是机灵,伺候妾身也是极其用心,如今那二人因惹怒了九丫头而自尽,妾身实在不忍,不知如何遣返她们的尸骨回他们的家里去……。” 说着,若朝露又继续抹着眼角的泪,一副于心不忍的作态。 温仁守倒是极其耐心,也听得出若朝露的话中深意,他故作温和的望着她,捧着她的小手,劝慰道:“夫人你至仁至善,心有不忍,为夫甚是欣慰,好了,夫人你放心,此事交由为夫来处理,你只管放心。” 温仁守有心岔开话题,便捧着她的双肩,打量着她。 是啊!不过是两个丫头的贱命,根本不影响温家的利益与声誉,也污浊不了温家的门楣。 若是两个丫头的老子娘来闹,随便给几个钱打发了就是,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计较。 再则!那温软软即将嫁入国相府,以后便是杜家的人,他温家既然想攀高枝,便只能暂且容忍温软软的恶行。 温家还有好几个姑娘还未出嫁呢!他不能让这种小事影响到女儿的姻亲,影响到他的仕途。 当初温家护卫打伤周遭百姓一事便已是前车之鉴,若是再将此事闹出去,恐怕望帝真的就要将他罢官免职了。 若朝露不知温仁守心中所想,只觉眼下的他望着她的眸光无比温柔。 忽然,他眉头一皱:“唉~!夫人啊!你看看你,怎么也不好好照顾自己,今日穿的这样单薄,小心染了风寒,再怎么着,也得披件大氅啊!可见你华清苑里的奴仆伺候的不够用心……。” “……?”若朝露不防,怔了怔! 不是,咱不是在商讨温软软那贱丫头逼死两个奴仆的事吗?怎么拐个弯儿就又说到她身上来了? “妾身~……。”若朝露本打算将话题绕回来。 可谁知道温仁守却抢先一步,来了一句:“若是老夫的夫人有任何闪失,定要问罪整个华清苑的仆子……。” 温仁守话落!那不怒自威的气势,直接将若朝露身后的闾勿嬷嬷与两个奴仆给当场吓跪在地。 “公爷恕罪。” 若朝露见状!脑子有那么一刻宕机,这又是哪跟哪啊? 怎么说着说着,绕来绕去,又要治罪她华清苑的奴仆了? “公爷息怒,闾勿嬷嬷是伺候在妾身身边儿的老人儿了,且奴仆们侍候的也很好,左不过是妾身来的匆忙罢了!还请公爷莫要怪罪。” 温仁守的神色肃然,抬手搀扶着若朝露的手腕,幸而他动作快,不然这女人又要跪地向他福礼了。 这些日子以来,这个女人屡次在他面前示弱服软,动不动便对他又跪又拜,搞得他经常背脊发凉,心中发虚不已。 一向高傲、强势的她,如今怎会这般矫揉造作的向他服软? 难不成是受到了他的宠妾柳之姿的启发,还是受到了她的刺激?怎的性格变化如此之快! 若朝露自然懂得审时夺度,察言观色,故而也乖觉的适可而止。 “夫人呐!如今咱们的儿女们都已经长大了,姻亲之事,你得挂在心上,咱们家中最小的那小丫头都与国相大人议了亲,你也得为咱们的儿女多多考虑考虑。” 说到儿女的婚姻之事上,若朝露也是愁的不行。 第37章 春日宴下的北疆民情 她眼高于顶,一心攀附权贵,贪慕虚荣,自然不愿意自己的女儿低嫁,儿子低就,选来选去,只能将主意打到了皇子公主头上。 不过,要为此拉红线,估计得费好一番功夫与手段了。 眼看着二房的温芹已经勾搭到了太子殿下,高枝攀附,将来若真成了,二房的尾巴岂不是都要翘上天了,也就更加看不起她这个由通房抬上来的继室了,甚至的,还可能将她踩在脚下无情的践踏。 不,不行,不可以,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二房的心机得逞,她得为自己的女儿抢占先机。 若朝露无奈的轻叹一声!“儿子们的婚事妾身已经有了意向,唯独女儿们的亲事还无定论,妾身也是愁的很。” 温仁守眸色一动,等的就是若朝露这句话啊! 他赶紧附和着安抚若朝露:“是以,夫人更应该重视起这次的春日宴,将女儿们的姻亲坐定,好好将女儿们的婚事筹备一番,学学宫里的规矩,练一练皇家礼仪,好好在君后面前表现表现,说不定被哪位皇子、郡王看上,也是光耀我温家门楣了。” 温仁守说完!若朝露顿时醍醐灌顶,忽然想起来。 对啊!方才宫里的旨意下来,君后娘娘亲自举办了一场春日宴,与世家大族,百官众臣的亲眷同乐。 此时若朝露那贼溜溜的眼睛忽闪忽闪,心中便有了主意,本来还愁云惨雾的神色,一下子豁然开朗,露出一抹让人难以捉摸的喜色。 “公爷提醒的是,妾身竟一时忘了这样重要之事。” 温仁守温和颔首,说道:“那夫人眼下便去好好筹备筹备,准备三日后的春日宴吧!” 若朝露笑脸盈盈,欢欢喜喜道:“是,妾身这便去筹备。” “去吧!”温仁守迫切的撵客,好抽身去柳霜苑探望他的爱妾柳之姿。 只是,此刻似乎想起了什么的若朝露又折返了回来,温仁守又只能再次陪笑着。 “怎么了?夫人还有何要紧事?” “妾身是想问,这次春日宴,君后可有提及九丫头?若无特意恩旨,妾身便不叨扰九丫头了,她毕竟是在比乡下长大的,许多礼数不甚懂得,宫中规矩也未曾学过,妾身担心九姑娘行差踏错,便不带上她了。” 若朝露不喜温软软,甚至十分厌恶鄙夷凝苍华与温软软母女,他也是知道的。 她想避开温软软,无非是不想让温软软抢了她女儿的风头,以免耽误了温家其他姑娘的好亲事。 但她的担心也是事实,温软软那丫头的容貌也确实貌美,莫说世家大族,就是皇家也没有任何一个姑娘能比得过她。 平心而论,那丫头虽长在乡野,可她那周身的气度与凤姿,倒比皇家公主还要来的端庄温婉一些,尤其是她那周身散发出来的卓然气质,不是随便一个公主、贵女就能比的。 只是可惜!君后早就听闻丞相杜灵与温软软的那段奇妙玄幻的缘分,好奇心上来,便指名点姓要见一见这位被蜀国堂堂丞相惦记了十余年的姑娘。 温仁守无奈叹息!:“夫人啊!旨意已下,君后点名要见一见那九丫头,她不可缺席,春日宴,她必须去。” 什么? 这丫头,居然还是君后点名要见。 这……这不就恰恰阻碍了温柔柔与温绵绵两姊妹攀龙附凤之路了嘛! 不,不行,她得想办法,想个万全之策让温软软抢不到两个宝贝女儿的风头才行。 “那,那妾身便先下去筹备了。”若朝露神色微凝,施施然的退出了松鹤堂,也不知道她心底在谋算些什么?心不在焉。 目送着若朝露离开后,温仁守便急不可耐的匆匆去了柳霜苑。 又是一个漫漫长夜。 丞相府皎湄堂内的一角忽然传来一阵异动,耳目聪灵的杜灵早已发觉。 他拿起一卷竹简,娴雅的一面处理着竹简内的奏情,一面淡然道:“无为,你是要本相亲自请你现身?” 杜灵话落!正殿内便忽然闪过一阵人影,那速度之快,犹如窗外的微风飘过。 不过眨眼的功夫,杜灵的面前便立了一位身着玄色紧身衣的少年。 这少年便是杜灵的心腹暗卫,名——无为,是蜀国顶尖高手。 他的容貌倒是生的不俗,有几分俊逸,而且此人身姿挺拔、伟岸,身手敏捷,手持一把亢龙剑,一身玄色紧身衣更是将他那强壮的体魄衬的魁梧有力。 无为尴尬的笑着挠了挠后脑勺:“属下终究是瞒不过爷您的耳目。” “你也跟了本相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跟个孩童心性一般。” 无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爷您盖世无双、万人无敌,属下将爷您视作良师,只盼武艺精进,可没想到,您文武双全,属下难以超越。” 杜灵闻言!眉头一挑。 这小子,怕不是用尽了毕生所学,才吐出这么几句卖弄学识的谈吐来吧! “北疆可有什么异动?”杜灵继续翻阅着垒成一座座小山的竹简,一面问道。 无为闻言!不再嬉皮笑脸,肃然道:“北疆有密信遣达,请爷过目。” 无为从袖中取来一封密件,呈递到杜灵跟前。 杜灵接过密件,仔细阅毕,本来还舒展的眉头,却在忽然间微微皱起。 北疆乱象一直都是望帝头疼的问题,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已是风雨欲来风满楼。 而镇守北疆的骠骑大将军,正是端荣贵妃的幼弟,礼家的嫡幼子——礼记。 粗略算来,他已有好几年未曾收到礼记的奏呈了。 这其中,变故颇多,只怕与礼家牵连甚广。 “骠骑大将军与礼家可有密信来往?” “有,不过都是些报平安的信笺,并无异样,一月两封,从不间断。” “不过……。”无为迟疑的望着神色凝然的杜灵,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杜灵扫了无为一眼,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无为见状!这才大着胆子说道:“北疆匪患横行,天灾泛滥,百姓流离失所,如此天灾人祸,已致民不聊生,但就是如此!仍有官宦敛财纳贿,搜刮民脂民膏,一时间,北疆百姓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杜灵闻言!心中惊骇,甚至是愤怒交加。 礼记乃镇守北疆的骠骑大将军,不问民情,不处民事,居然还敢独享安逸,逃避责任,连一封民情奏报都未曾呈请来都。 这个蠢货,到底在北疆都做了些什么? 如此大事,他竟然敢隐瞒不报,对贪赃枉法之臣,流离失所的百姓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杜灵神色凝重,眉头微皱,一副王者嗜血的模样尽显龙颜震怒的威慑。 无为不敢再多言,心中同样是愤怒值拉满,恨不得立刻飞去北疆将无所作为的礼记给暴揍一顿才解气。 “无为,速请左政史,莫要惊动任何人。” “是。”无为恭敬的应答一声!随后便迅速办差而去。 第38章 花祭复仇的决心 左政史——成思玄烨马不停蹄,直奔丞相府而去。 而意外接到消息的雁鹰也匆匆回到了潇湘阁,向花祭回禀事宜。 “少主子,北疆那边儿传来了消息。”雁鹰从袖中取来一方锦帕递给花祭。 花祭仔细阅毕,眉头微蹙,锦帕里面的内容除了关于礼记的详细记录,还有礼家所有秘闻。 尤其是当年她的爱徒度敏敏惨死的过程。 花祭那含着泪光的美眸中,闪烁着无比骇人的阴鸷,她将那方锦帕死死握在手心,神色凝重。 雁鹰只见花祭思忖片刻!不见其动静,一时心急:“少主子,此等极恶之人,应当除之而后快。” 雁鹰一心只想为度敏敏报仇,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只要能逮住机会,他便要大开杀戒。 “莫急,我自有打算,若是就这么让他死了,岂不便宜了他。” “记住,死并不可怕,生不如死才有趣。”花祭那粉嫩的面颊上略带一丝狠厉,一双深眸光泽透亮,殷红润泽,且邪魅轻勾,如同赤红的血色蔷薇。 雁鹰瞧着,便知道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少主子打算如何……?” 花祭扫了一眼手里的锦帕。 因心中愤恨,手心的细汗已经将锦帕浸湿了一块。 她思忖片刻,良久!嘴角才勾出一抹邪魅的弧度来,只是那抹笑,带着一丝苦楚与愤然。 她口齿轻启,缓缓道:“罪证确凿,民怨达天,无处可逃。”呵!呵呵呵!“他是怎么迫害敏儿的,我便怎么折磨他。……本姑娘,要他,生不如死。” 说着,花祭便将手里的锦帕放入油灯中,直至慢慢烧尽。 雁鹰闻言!心中的不忿与怒火也被激起了千层浪,他那因仇恨而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着。 不多时! 丞相府那边儿也给温情传来了消息,她匆匆踏进书房,向花祭呈秉。 “师父,方才国相大人匆匆召见了左政史大人,还派遣无为送来了消息。” “出什么事儿了?”花祭不免担心,亦有些好奇。 自古以来,重臣召见,必有紧急之事,若非迫不得已,一朝朝臣是不会轻易会见。 温情想了想道:“北疆,礼记,暴乱,瘟疫横行,已致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 花祭闻言!倒也不吃惊。 当今君王勤政爱民,治国有道,他呕心沥血为国为民也都是兢兢业业,更是不敢松懈一刻,他深知民不聊生之时,便是国运衰败之日。 只是后宫端荣贵妃是他的心头肉,万分宠爱,可谓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万千宠爱于一身。 只要端荣贵妃有心隐瞒,全心维护她的弟弟礼记,便会极力压制北疆的消息传入望帝的耳中,加之她再与权势滔天的礼家里应外合,将如此天大的事瞒过望帝的耳目也不是难事。 是以!前朝、后宫、政堂之上,都无人知晓北疆民情,更不知北疆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如果,礼记的罪证确凿,贸然呈报正殿,望帝知道后,又会是怎样的心情?是否会舍得惩处礼记? 要知道,礼记可是端荣贵妃礼柔的亲弟弟,端荣贵妃又是望帝的心尖宠,万般爱护,极尽偏爱,不知道在礼记罪行昭告天下之时,望帝又会不会狠下心来惩治礼家呢? “如此说来!国相大人是有意派遣左政史大人暗中查处此案?”花祭一面取出一卷空白的竹简,仔细的书写着什么?而后一面向温情问道。 温情神色肃然,一一答复:“并不是,而是派遣了成思家的小少公——成思予泪暗中彻查。” 花祭闻言!倒觉得这名字甚是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见过? “这个人……?我好似有些印象……?” “是吗?听闻此人一表人才,智慧过人,自小便学识渊博,而且,这位小少公还很受君主器重呢!只是可惜,身子不大中用,十分娇弱,区区风寒便能让他卧床不起。”温情一面说着,一面起了疑心。 “咦~!奇怪,这位小少公身子如此孱弱,又怎能堪登大任?国相大人又为何会看重这么一个病秧子?就不怕这位小少公承受不住路途的艰苦而一命呜呼了吗?” 温情能想到的,花祭自然也能想到,但他始终是杜灵信任的人,她也没有理由更没有权利怀疑。 花祭思忖片刻!似乎有了主意:“病娇公子,弱柳风。他这一路必然艰险万难,若是大蜀损失了这么一位才华横溢的少年郎,那可真是可惜了,如此!咱们何不助他一臂之力,护他往返平安。” “师父的意思是……?”温情不确定的再三问道。 花祭嘴角勾出一抹弧度,将书写好的竹简递给了温情,只道:“务必亲自交付到清欢手上,成思家小少公的安危,便由你好生护送,莫要有所差池,记住,一定要暗中保护,此人若可用,护之,若不堪大用,弃之。” 温情接过竹简,肃然的应是一声!随即便退出了书房,办差而去。 “少主子打算收揽此人?”雁鹰不确定的问道。 花祭淡笑着摇了摇头,只道:“这世间最不缺的,便是聪明人,与聪明人为伍,得不酬失,功不半劳。用才,需隐而不露,弃局,才不沾自身,以此,方不涉入局中。” 雁鹰一知半解,参不透花祭的话中深意。 花祭见他懵懂,只温和一笑,也不纠缠于与他说教,只道:“华清苑那边,可有动静?” 雁鹰闻言!猛然回过神来,回道:“属下暗中查到,若朝露身边儿的殷财阜似乎弄丢了一个重要之人,正偷摸派遣了人马私下寻找此人。” “哦~?若朝露如此大费周章,想必此人定是极其重要之人了。” 雁鹰肯定的点了点头。 “此人关乎于您入都途中受刺一事,想必若朝露急着灭口,却不小心让殷财阜办砸了差事。” 花祭闻言!轻声讽笑:“如此!那便有意思了。” “不过……。”雁鹰迟疑了片刻,终不知如何开口。 花祭见状!只向他抬了抬手,示意他直言不讳。 “方才属下瞧见若朝露行色悤悤的去了青松堂,想必,便是因为那两个生死不命的小丫头。” “那二人,当真死了?”花祭仍有怀疑的问道。 “已经死透了。” “这个女人如此浮躁,不过是两个丫头便坐不住了,也不知,他这当家主母的位置是怎么坐上去的?还稳坐了十余载,威慑不衰。” “兴许是家族势力帮扶,有母族倚仗,其父若裴虽官阶不高,但近几年在温仁守的游走下,母族逐渐势大,若是想撑起若朝露的主母地位不败,也是易如反掌。”雁鹰冷嗤着。 他家的少主子不就是因为家世单薄,身份低下,又无母族撑腰,才落得惨死的下场嘛! 那礼家不就是活脱脱的例子嘛!仗着家族权势滔天,为非作歹,手段阴毒,活生生折磨死了度敏敏,此仇不报,他雁鹰枉为人。 花祭见他画着女妆的脸上再次升起一抹怒色,而且阴戾的眸子里全是杀气。 她担心他会因冲动坏了自己精心设计的谋划,便劝道:“你放心,眼下还不是复仇的时机,你一定要沉住气,咱们得慢慢清算他们的罪恶,一点点将他们打入地狱,但,在他们活着的时候,本姑娘也要让他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第39章 狗狗祟祟的细作丫头 翌日清晨。 霜梅居外 两个鬼鬼祟祟的奴仆端着装满点心的托盘,小心翼翼的在回廊上观望,见堂中四下无人,这才蹑手蹑脚的往堂中正门而去。 只是当二人畏畏缩缩刚要踏进堂内时,身后便传来了一阵警告的咳嗽声! 二人吓了一激灵,还来不及转身看看身后的人是谁?便慌忙的跪地匍匐着。 连同手里的托盘都被摔在了地上,而那托盘里的点心也滚落了一地。 虽然没能看清背后之人是谁?但只听那声音便知此人是雁鹰无疑了。 这个人,可是整个温府都闻风丧胆的存在。 只因他不苟言笑,模样阴冷,让人难以亲近以外,还有那张男不男女不女的浓妆怪脸,再配上他那魁梧高大的身板儿,也足够让人心中生畏。 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像极了地狱里的索命鬼,光他一个眼神,就能将奴仆们吓破了胆。 更何况,他的主子还是温家九姑娘,未来的国相夫人,只要她的命令一下,雁鹰便是撒了欢的用上他那珍藏了八百年的十八般酷刑来折磨犯了错的人。 “你二人在此作甚?” 雁鹰半蹲着身子,在两个丫头的耳边揶揄道。 两个奴仆闻言!吓的魂飞魄散,全身哆嗦。 “奴……,奴等是来给……给九姑娘送膳食的。” 雁鹰扫了一眼地上散乱又沾了污泥的点心。 她们倒是没有撒谎。 只是,他家少主子有严令,不许旁的奴仆无命令不得踏入霜梅居半步,可见,这俩丫头是居心不良。 随后,他又将目光落在了那点心上,趁着两个丫头害怕的将头埋在膝前时,便偷偷藏了一块糕点在袖中,站起身来。 故,严肃道:“你们平时里就是这般违逆主子的吗?亏你们也是各位夫人公爷调教出来的丫头,竟这般无规无矩,你们温家的礼数,倒是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雁鹰此话一出!两个丫头便如惊弓之鸟一般,身子不由得哆嗦因颤。 此刻想起先前被花祭打发出去的两个丫头,她们的下场不可谓是惨不忍睹。 俩丫头心中惊惧,直冒冷汗。 那,便是她们的前车之鉴啊! “奴……奴等不敢,奴等知错,奴等今日见九姑娘近前无仆子伺候,这才斗胆前来侍奉,还请雁嬷嬷赎罪。” 雁鹰揶揄轻笑一声! “哼!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尔等敢违逆主子严令,实乃大罪,当处……。” 两个唯唯诺诺的小丫头闻言!身心巨颤,再次被惊吓到的二人,赶紧向雁鹰磕头求饶。 雁鹰本打算将计就计,处置了两个不懂规矩的丫头。 可谁知!这会儿堂内的阿娇却匆匆走了过来,向他摇了摇头示意。 雁鹰见状!瞬间会意,便一改方才那要吃人的模样,说道:“今日念在尔等初犯,得过且过,便暂且放你们一马,以观后效。” 两个丫头闻言如临大赦,赶紧千恩万谢的向雁鹰磕头。 “多谢雁嬷嬷……。” “多谢雁嬷嬷……。” “退下去吧!” 得到雁鹰的“开释”,两个丫头连滚带爬起身福礼退避。 可刚要逃命似的两个丫头,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的折返了回来,恭谨的匍身收拾着地上的残局,甚至还带走了地上散落的所有点心。 正所谓此地无银三百两,雁鹰与阿娇对视一眼,便知其中有鬼。 直到两个丫头的身影渐渐远去,雁鹰才随同阿娇走进了堂中回话。 “少主子。”雁鹰规矩的拱了拱手。 “阿祭……外面的人,已经打发走了。”阿娇上前回禀着。 早已梳妆完毕的花祭,优雅的坐在贵妃榻上,扫了雁鹰一眼。 今日她穿的是一身淡青色衣裙,束了一个慵懒的发髻,钗环简单,却十分典雅。 她凤姿万千,别样俏丽,一举一动都是那样的仙姿夺目。 雁鹰将藏在袖中的点心递给了阿娇,阿娇闻了一闻,没有觉出异样,而后转交给了花祭。 老远,花祭便察觉到了那点心的不同寻常,当她拿在手上,粗略一闻,果然,这东西有问题,被下了毒。 “此物可有不妥之处?”阿娇从花祭那表情细微的变化中,看出了端倪。 她方才闻过,这点心没有问题啊?可为何花祭的神色会闪过一丝异样? “辛夷花,微毒,下的不多,若误食,只会吃些苦头,但不会致命。” 花祭此话一出!房中的所有人都被不小的惊了一把! 谁这么不怕死?竟敢在青天白日毫无掩饰的谋害府中少主子。 背后之人是不要命了吗?简直丧心病狂。 阿娇光想想都觉得后怕,若是被她们得逞了,那她的花祭岂不是要任人宰割了,阿娇想着,便生出一抹自责来。 “阿祭,都怪我,是我粗心了,幸而今日被雁鹰发现,不然可真就……。” “阿娇姐姐莫要自责,这世间,有心之防不住,无心之人,柳成荫,一窝豺狼何其多,便是严防死守也是防不住的,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花祭神色自若,温和的宽慰阿娇。 阿娇不甘心,也不服气,凭什么她们家阿祭就该被她们暗害,而她们却悠然自得过着无忧无虑的舒坦日子。 她要为花祭讨回一个公道,她要为花祭出口恶气。 “待我绑了她们来,严刑拷打,揪出那 下毒之人,严惩不贷。” 阿娇气势汹汹,说动就动,生怕那俩丫头跑了似的,都恨不得自己能长一双翅膀飞过去捉拿那两个丫头问罪。 “阿娇姐姐……。”花祭给了雁鹰一个眼神,雁鹰会意,便迅速将阿娇拦了下来。 她的阿娇姐姐为了她可以不要命,她这是心疼她,她懂,可眼下还不是时机啊! “雁鹰,放开我,我要去抓了那两个丫头,将下毒之人绳之以法。”阿娇不断挣脱着雁鹰的束缚。 雁鹰无奈垂了眸子,暗自叹息! 大家都说好了的,入都只为度报仇,今后处处都要谨慎行事,不可冲动坏了报仇的大计。 可偏偏阿娇是一个明火执仗的性子,不会隐忍,撑不住气,所以很容易打草惊蛇暴露身份。 如果不拦着她,估计得分分钟被帝王株连九族。 “阿娇姐姐,你忘了曾经明锦阿姐是怎么嘱咐你的吗?” 花祭的一句话,瞬间让她冷静了下来。 是啊!曾经明锦对她多番叮嘱与训诫,时常提点她要学会隐忍,不可因冲动坏了大事。 可偏偏她就是改不了这性子,屡次冲动被人牵着鼻子走。 阿娇自责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脑袋瓜子。 哎呀!她怎么能这般冲动呢?真是,没用。 她惭愧的望着花祭。 “阿祭,我真是老糊涂了……。” “我知道阿娇姐姐你是心疼我,我自然也舍不得阿娇姐姐你为我涉险。”花祭温和的露出一抹笑容来。 在这个世上,除了阿娇和她身边儿的几个徒弟,还真没人会关心她爱护她心疼她的,所以她很珍惜,将她们视作血肉亲人。 阿娇虽比花祭年长十几岁,但性子却还不如一个在深宅里讨生活的三岁小娃娃。 而这方面,她确实也得好好改改,不然将来很容易坏了她的大事。 第40章 蹊跷的春日宴 “只是奇怪!那二人可是柳姨娘千挑万选送来的丫头,按理,她若有谋害之心,当初就不会刻意透露出若朝露身边儿还有殷财阜这么一位得力心腹了。”雁鹰岔开话题,提醒了一句。 阿娇想了想,眸子一转,大胆揣测道:“兴许是那柳之姿天生反骨,只是表象上装的一副与世无争的恭顺模样,但实则暗地里是若朝露的爪牙。” 花祭不置可否,暗自思忖着。 柳之姿与若朝露向来是面和心不和,在这宅子里斗了十多年,仇怨已深,她恨极了她,恨不得立刻让她去死。 想当年,她盛宠一时,风光无限,若朝露快要嫉妒疯了,她害怕柳之姿先一步怀上男丁,令她地位不保,便以目无礼教为由,将她禁足,令她失宠,还偷偷让奴仆给她灌下绝子汤,好让她终身无法再有自己的孩子。 为了以绝后患,若朝露还命人送信告知家中其父,让他想办法将柳之姿的母族拉下马,以免成为她的心头大患。 可谁知!若家还没有动手,柳之姿的父亲便因剿匪有功得到了提拔,还被当今太子看重。 是以!若家想要再动柳之姿母族便棘手了许多,到目前为止,若家都还不敢对柳之姿母族轻举妄动。 是以!柳之姿的禁足便迎刃而解,时至今日,地位依旧不减。 只是两家的家族势力悬殊,柳之姿还不敢与若朝露撕破脸。 哪怕后来在若朝露手里承受了许多委屈,也只能默默隐忍,讨好卖乖。 也幸而当初那奴仆胆子小,不想做下伤天害理之事,便将那碗绝子汤掉了包,换成了红糖水。 所以,在后来,若朝露渐渐放松警惕之后,她便一连生下了三个子女,而且都平安的长到了成年。 能在若朝露那阴毒狠辣的爪牙下活的如此有滋有味,还将三个孩子安安稳稳的抚养长大,可见,这位柳之姿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想必手段也是极其了得。 那日归府宴,柳之姿便发现,她们的这位九姑娘可不是个软柿子,有魄力有手段,处事雷厉风行、从容淡定。 且瞧着,她与若朝露有着让人猜不透的贸首之雠的架势,思量再三,这才有了攀附之心,拉拢之意,结盟之志。 或许!若朝露早已猜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想借刀杀人,构陷柳之姿。 而这把刀,便是花祭。 花祭捧着字字奉上来的茶水,不屑的冷冷一笑,思忖片刻,脑子里的计划一闪而过。 “如此!那咱们便将计就计。” 几人听得云里雾里,甚是不解。 记得当初,端荣贵妃的嫡妹礼园不就是以这种手段迫害她的爱徒度敏敏的吗?既然这样!她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借用若朝露为柳之姿铺设的陷阱,来狩礼家这条张狂的鬣狗。 而这时!第一个发现殿外闾笏嬷嬷身影窜动的阿娇,赶紧上前提醒道:“阿祭,闾勿嬷嬷来了。” 花祭回过神来,抬了抬手示意,阿娇这便亲自笑迎闾勿嬷嬷去了。 雁鹰与字字迅速规矩的垂首两旁。 直到阿娇将闾勿嬷嬷迎了上来。 “哟!九姑娘,您才起呢!方才朝露夫人探望了苍华夫人,寒暄了片刻,说了一会儿话,朝露夫人便走了,这不,苍华夫人便得了消息,来寻九姑娘了。” 花祭端坐在贵妃榻上,仪态端庄,温和道:“哦~?夫人寻我何事?” 闾勿嬷嬷神色依旧平淡,但却礼数周全的回禀道:“主子们说话,老奴哪敢偷听,是以,到底是何事?老奴也不知。” 闾勿嬷嬷说着!殿内所有人都怔了怔。 今儿怕是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了? 若朝露破天荒的来探望凝苍华,难道,这毒妇又有什么毒计要施展? 花祭心里正想着,凝苍华便来了。 “苍华夫人……。”众人微微向她欠礼。 凝苍华只是颔首。 花祭起身,搀扶着凝苍华道:“阿母,你怎么来了?” 凝苍华温柔的拍了拍花祭的小手,面露温和之色。 “我这时来,便是要告诉你,方才朝露夫人来知会,过几日君后娘娘举办了一场春日宴,指明要见一见你,所以特意交代,要软软你好好准备准备,学一学皇家礼仪,以免到时面见了君后时行差踏错。” 花祭闻言!暗自长舒了一口气。 她原以为若朝露去了娴雅居,为难了凝苍华,所以才在这一大早上的跑来找她。 不过,凝苍华提及春日宴,倒让花祭脑海闪过一抹寒芒。 她忽然发现,今日那两个丫头向她下毒一事,与那春日宴莫名的契合。 若是如此!她便能猜到,为何那毒下的那么怪异,并不会致命,只是会让她吃些苦头罢了! 原来…是有人不愿意让她去春日宴抢风头,成为她女儿们攀高枝的绊脚石。 这个女人,心思也忒狭隘了,也不想想,她花祭已是国相大人的未婚妻,再怎么抢风头,也影响不到她的宝贝女儿“相亲”啊! 苍华夫人望着花祭发愣!有些疑惑。 她细细望着花祭那认真沉思的模样,不由暗自惊叹一声!还别说,本就貌美无双的花祭,在回到温家,做了大家闺秀之后,便更添了几分端庄与丽色。 她气质卓然、大方得体,脸色红润又有一双自带明亮清澈的美眸,衬得她灵动靓丽,妩媚而不艳俗。 自古以来,母女之情最是珍贵,血浓于水乃一辈子的至亲。 若是能拥有花祭这么一个玲珑剔透且乖巧的女儿,也不错。 阿娇见一旁的闾勿嬷嬷正审视着母女两个的一举一动,赶忙上前向花祭提醒道:“姑娘……。” 母女两个方反应过来,赶紧松开彼此拉着的手,装模作样的相视笑了笑。 有闾勿嬷嬷在,她们母女确实不好拉家常,也不能演的太过,不然,容易露馅儿。 闾勿嬷嬷虽不疑有他,但也明白母女亲情最是珍贵,自然是有体己话要说的,她一个外人,如何能打扰人家母女闲话!便赶紧知趣的告退。 阿娇见状!随同闾勿嬷嬷、雁鹰与字字一起退避了出去,唯留脉脉一人伺候足矣。 待到闲杂人等退出去后,二人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收敛起了方才那精湛的演技,紧绷的心绪也才放松了一些。 二人相对无言。 直到脉脉奉上两盏温茶,花祭才轻轻抿了一口问道:“除了阿母与若朝露提及的春日宴一事,若朝露可还有为难阿母?” 凝苍华温和的摇了摇头,神色之间满是欢愉。 “没有,只是闲话了片刻罢了!” 花祭抬眸瞧着她那脸上的喜色,心中略疑。 她正想试探凝苍华今日的心情为何如此之好时,凝苍华倒先温和的冲她笑道:“昨日软软来信,说,公婆待她极好,如亲女一般,眼下,身子已经显怀,只是胎动频繁了一些,吃了你给她开的安胎药,身子无有不适,而且,贤婿待她也上心,日子过得顺心顺意,……哎哟!你说,这孩子,也是福分至此,我啊!真是替她高兴……。” 说着!凝苍华的脸上便浮现出一抹肉眼可见的愉悦,洋溢着欣慰而欢喜的神色。 花祭不由得暗自讽笑一声!也不知当初是谁!死活看不上男方,各种贬低和嘲讽,甚至还逼着自己的女儿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虽然她这个女儿叛逆、执拗,作风有失大家闺秀的风范,还做出未婚生子、与外男苟合的这种不耻之事,但这一切不都是她这个做母亲的贪慕虚荣、攀附权贵所导致的吗? 第41章 另取一名,为袅袅 “那便恭喜母亲与阿妹了,一会儿我让字字备一份贺礼给阿母,代我转交阿妹,就当是我的心意。”花祭漫不经心的一面喝着温茶一面幽幽说道。 凝苍华闻言!本就见钱眼开的她,当时便心花怒放,眼里冒星星了。 “瞧你这孩子,也忒用心了,软软能有姑娘你这么一位时时想着她的阿姐,可真真是她的福气……。”凝苍华心中欢喜不已,笑的合不拢嘴,还一个劲儿的向花祭溜须拍马。 花祭不动声色的温和一笑,耐心的听着她喋喋不休的絮叨。 一旁的脉脉却见着她越说越起劲,已然忘了自己的身份,话语中尽是狂妄之语,她怕这凝苍华一时激动再说出什么露馅儿的话,便赶紧制止道:“苍华夫人慎言!这里是温家潇湘阁霜梅居,不是你娴雅居。” 经过脉脉这么一呵斥! 凝苍华突然反应过来,回忆起方才的话,心中惶恐,再瞧了瞧花祭那清冷又带着一丝威严的神色,心底更加慌乱起来。 “哎哟……!瞧我这张嘴……。”凝苍华一面轻轻拍打着自己的嘴,一面四下打量,看看屋里屋外还有没有外人在,直到没有发现什么不妥,才愧疚道:“那……那个!软儿,我也是一时欢喜,替你阿妹高兴,竟忘了这茬,说了些胡话,好在你院里都是自己人,不然,我难辞其咎。” 花祭淡然的扫了她一眼,神色如常。 “今后阿母多多注意一些便是,也没甚要紧,阿妹毕竟是阿母的亲生女儿,她若过的好,替她开心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以后阿母稍稍警惕一些便好。” 凝苍华不敢再贸然搭话,只小心翼翼的抬眸扫了门外一眼。 好在花祭依旧对她和颜悦色,这才笑吟吟的颔首附和。 花祭温和的露出一抹笑容,再次开口道:“索性今日是私下里,也无妨,只是阿母您也知道的,你曾也是这温家府宅里讨生活的,最是清楚这深宅大院里的规矩不是摆设,多少有心之人偷偷盯着咱们潇湘阁呢!” 凝苍华显然已经知错了,面露尴尬与自责之色。 她平日里倒也算稳重,也从不喜形于色,规矩礼数有时候做的比花祭还要来的谨慎、严肃一些。 可今日她的宝贝女儿来信,说是她的日子过的有多好多好的,公婆待她如亲女,丈夫待她也知冷知热,她自然是真心为自己的女儿高兴,便一时忘了这茬。 “我……我知道了,方才提起软软,我一时高兴,便说漏了嘴……。” “苍华夫人,您又说错了……。”脉脉见她不记打,还在胡言,便赶紧提醒她一句。 凝苍华立时又反应过来,一脸的羞愧之色。 “哎~!好好好,记住了,我记住了,一定改,只是我一时还不习惯嘛!……。”凝苍华面露真诚与认真之色,再次保证道。 花祭倒也不怪她,只是温和的笑了笑,思忖片刻,说道:“今日便罢了!毕竟是私下里,既然阿母改不了口,那便与阿妹另取一名,为袅袅如何?” 凝苍华闻言!哪有不依的,便笑吟吟赶紧向花祭附和:“好~,好好好,都依你。 花祭为了安抚她,以免落她埋怨,生了隔阂,容易被外人利用,便再次安抚道:“阿母放心,再过些日子,我便会寻机让阿妹正大光明的回温家,以温仁守幼女的身份入府认亲,绝不让阿妹委屈了。” 凝苍华一听,面上再次浮现出一抹喜色。 只是,思忖片刻!她又忽然愁云惨雾起来。 “软软,你莫要玩笑,此等大事可不是你我说了算,你如今已经顶替了软软的身份入了都进了温府,一旦暴露,便是欺君之罪,又如何能让软软正大光明的回到温家?岂不胡闹?” 花祭安抚着拍了拍凝苍华的手背,说着:“阿母放心就是,难不成,您要软软一辈子不与温仁守父女相认?” “可是,这关乎皇家颜面,君主龙恩,圣旨已下,你必须是温软软,不可违逆,龙威不可犯,一旦行差踏错,便是诛连九族的大罪,此事莫要再议,将来再说吧!” 花祭第一次见凝苍华这般严谨、认真,便只好颔首答应了一声“好。” 凝苍华见状!这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慈爱的拍了拍花祭那白皙粉嫩的手背,道:“软……呃!……袅袅送来的信,我已烧毁,没有旁人知情,你只管放心。” 花祭放心的点了点头:“那便好,今后若温家的人让阿母受了什么委屈,您尽管来告知女儿,女儿定会护你周全。” 凝苍华闻言!感动之余,也不免担忧花祭的处境与安危,不愿意事事都叨扰她。 故而说道:“你我皆入这深宅大院,事事都需小心谨慎,规矩礼仪一样不能马虎,再过些日子,你便要出嫁,将来便是国相夫人,也就等同于与家人隔绝,以后,你便要与国相大人互相扶持彼此照应,也免不了要游走在前朝、后宫的血海中攀爬。您一日登高位,所见风景自然与你还是姑娘时所见大不相同。” “你自也要万分小心,不必时时记挂着我与软……袅袅,我们都好,都好,你放心,我与袅袅,虽无法帮衬你什么,但也绝不会拖你后腿,你只管放手去做。” 凝苍华一番发自肺腑的知心话,竟让花祭狠狠的感动了一把! 她虽爱财如命,贪慕虚荣,一心攀附权贵,但却不失善良与本心,这就很好了。 花祭伸出那白皙的纤纤玉手,拂了拂凝苍华那额间一缕散乱的青丝,以示亲厚。 凝苍华不防,怔了怔! 这丫头,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心软与感性,人这一生,你太过于善良,便注定要受多少委屈。 “阿母真心心疼我,我知道,只是,阿母与阿妹也要万分保重,处处谨慎小心,我们母女三人,都要好好的。” 凝苍华动容的双眸含泪,轻轻“嗯”了一声!然后紧紧握着花祭的小手,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 “哦~!对了阿母,听闻舅舅一家便要抵达蜀都了,不知阿母可有安排妥当?” “软儿放心,我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安置的,已经安排妥当。” “那就好,舅舅一家回都的消息,还望阿母先瞒着,莫要告知任何人。” 凝苍华自信的拍了拍花祭的小手,保证道:“放心吧!我嘴严着呢!谁都不告诉。” “好~。” “只是……?”凝苍华略有不解,她不明白花祭为何要将她的母家兄弟姊妹都接来蜀都?所以想要问个清楚,以免到时候出现什么没必要的差错。 “只是不知,你为何执意要将我母族兄弟一家迁来蜀都?” “实不相瞒,我母家并无强大的母族帮扶,又无实力倚仗,家里兄弟姊妹也都是农户出身,就怕来了都城,惹了笑话,行差踏错坏了你的谋划便不好了。” 凝苍华心中担忧。 她不是不想母家家族兴旺鼎盛,再创祖辈们的辉煌,只是她的母家衰败已久,难以兴盛起来,她的几个兄弟姊妹都出身农户,没有学识,没有礼仪,没有规矩,恐怕上不了台面。 花祭拍了拍凝苍华的手背,以示安抚。 “阿母放心,我自有万全之法,只要阿母肯配合,一定不会行差踏错,也请阿母信我。” 凝苍华见花祭如此自信与笃定,心下才放心了些许,面色由担忧转为喜色。 “好,就依软软的便是,我一定不遗余力为你办妥。” 第42章 负荆请罪下的阴谋 阿娇送走凝苍华后,却见一个丫头低头垂眸,畏畏缩缩的跪在殿门外。 她仔细一瞧,咦!这不是今早被雁鹰吓退的两个送点心的小丫头吗? “你这丫头,跪在这里做什么?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潇湘阁苛待奴仆呢!”阿娇显然不悦,呵斥道。 这要是传出去,花祭的名声估计又要被那些黑心肠的人添油加醋给造谣出去了。 那丫头身子微颤,不敢抬眸,只抽泣的往地上磕头道:“阿娇姑姑,奴知错,特来向姑娘请罪!” “……”阿娇一听!不防,懵了,她这又是闹哪一出?请哪门子罪啊? 阿娇神色一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芳儿。” 阿娇不耐的白了他一眼,再没理会,只是不急不缓的走到花祭跟前。 见她正在认真的看着兵书,神色自怡,便小心翼翼的为她添了茶,才说道:“阿祭,今早被雁鹰撵走的两个丫头中,一个名唤——芳儿的,正跪在门外请罪呢!” 花祭闻言!不动声色的扫了殿外一眼。 “她倒是个聪明的。” “……。”阿娇闻言!立时又懵了。 那丫头看着就像个蠢笨的,怎么就聪明了? 方才明明已经放过了她二人了,又没有说要惩罚她们的意思,只要今后她们好好做事便可。 可这丫头,又无缘无故跑来请罪,岂不是蠢笨至极。 不过,花祭看人倒是很准。 “让她进来回话。” “好。”阿娇懵懂的向她微微福礼,而后便带着疑惑走出书房。 今早这俩丫头被雁鹰训斥着离开后,芳儿便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她数了数托盘里的几块点心,明显少了一个。 心中惶恐不安,若她猜测的不错,眼下那有掺有毒的糕点已经在九姑娘的手里了。 身为奴仆,毒害主子乃是大罪,而且可能还会牵连家里人。 她深知自己已无法逃避罪责,便打算来个死无对证,或是一人揽下罪责,至少不牵连母家。 可是,她始终做不到亲手了结自己的性命,几次尝试自缢都以失败告终。 芳儿无法,思忖片刻!也就只能选择等待九姑娘亲自问罪的命令了,至少不用自己了结自己。 只是,她等来等去,却始终没有等来潇湘阁那边儿来问罪的消息,反而静的可怕。 芳儿心中越加惶恐不安,甚至焦躁忐忑。 她在房中踱来踱去,又见与自己一同参与谋害九姑娘一事的同伴却跟个没事人儿一样,只觉愚蠢至极。 芳儿思忖了片刻!心生一计,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来。 或许,这……便是那芳儿冒死求得一线生机,特意来请罪的原因吧! “九姑娘……。” 芳儿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畏畏缩缩的匍匐着。 花祭放下手里的竹简,漫不经心的望着地上匍匐的芳儿。 她神色温和,却处处透露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你倒是说说看,你来,是请什么罪?” 花祭话落!芳儿身子便颤抖了一下,随即从袖中取来一块糕点,唯诺的低头垂眸双手奉上。 阿娇眸色微动,哟!这不就是今早她们送来的那盘有毒的糕点嘛! “你直说无妨。”花祭饶有兴趣的望着她。 芳儿羞愧的低着头,心中有说不出的紧张与心慌。 “奴自知有罪,没能提早发现身边儿之人的狼子野心,方才馥儿已向奴招认,这糕点中掺有辛夷花之毒,有人想谋害九姑娘,奴当时闻言!吓得不轻,有恐牵连母家,故而特来呈秉九姑娘,还请九姑娘饶恕奴婢疏忽之罪。” 阿娇闻言,心中惊骇! 她倒不是因为那糕点有毒而惊诧,而是因这丫头出卖同伴,推卸罪责,还为了苟活,狠心将同伴供出来做挡箭牌,可见其心有多阴毒。 或许花祭早已料到这丫头有今日之举,所以面上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背后指使之人是谁?” 芳儿毫不犹豫,恭恭敬敬的给花祭磕了一个头道:“奴是柳霜苑的人,自然是受柳姨娘指使。” 芳儿此话一出!花祭便知她在撒谎。 此女忠心,也不乏愚忠,竟拿自己活命的生机会来为幕后之人陷害柳之姿,可见是真愚蠢至极! “我知晓了,你且退下吧!” 此刻花祭那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让殿中跪着的芳儿不防一怔,懵了。 甚至不可置信的偷瞄了花祭一眼,见她凤仪万千,神色温和而淡然,心中隐隐发怵,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开始心慌起来,有种说不出来的心虚之感。 她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她为何丝毫没有动怒?也不急着去柳霜苑闹?而且,她还是一副面无表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好似馥儿要谋害的人不是她而是旁人一样。 怪,奇怪,甚是奇怪。 “放肆,还不退下,可是一心求死不成?”阿娇见她呆愣!呵斥一声!吓得芳儿整个人一激灵。 她瞬间恢复思绪,心乔意怯的向花祭行了一个大礼,而后才维诺的退避了下去。 花祭不由得冷笑一声! “看来,我这潇湘阁是越来越热闹了,有意思的很。” 阿娇不明所以,有些懵懂。 “一个愚蠢至极,胆敢谋害家中主子,一个机灵,但却不老实,句句没有实话。……阿祭,你为何不趁机斩草除根惩治了她们,杀一儆百?” “不急,咱们且等一等,好戏,还在后头呢!” 花祭自信一笑,那种明媚、自信的笑容,如含苞盛开的芙蓉,美不胜收,让人心神驰往。 她虽对花祭那倾城容貌、仙人之姿已经免疫,但每次见到她那明媚的笑容,还是忍不住痴痴的观赏一番。 而这种静谧的美丽,却在雁鹰踱步进来的脚步声中所打破。 “少主子,公爷来了。”雁鹰禀报道。 花祭眉头微挑,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 看来,她这潇湘阁是真的越来越热闹了,一天到晚都有不请自来的人造访,根本接待不完。 花祭心里这么想着,温仁守也踱步至了霜梅居门口。 今日的温仁守,只着一袭沉闷而宽大的玄色锦服,内紧外容,剪裁得体,倒也十分合身。 只是他今日的神色有些阴沉,似乎是憋着什么怒气而来。 花祭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打量着他,顿时觉得,这样不怒自威的温仁守,倒有几分威严在身上。 他那黑沉的脸,望着温软软的神色带着一抹嫌弃与儒子不可教也的模样。 “父亲安好。”花祭规矩的向温仁守问安,静静的看着他耍长辈威风。 第43章 禁足 温仁守步履笨重缓慢,疲惫且慵懒的坐上尊位,他抬了抬手示意。 花祭这才上前挪了几步,站在温仁守身侧奉茶。 他望着这个被他丢弃了十余年的陌生女儿,如今再见她,已经长的亭亭玉立,她所到之处无不是光彩夺目、熠熠生辉。 她虽然脸上挂着让人难以靠近的清冷,但她那极尽清丽脱俗的美貌,还是那么让人挪不开眼。 只是她那美眸中的坚韧与顽强,让温仁守都不由得惊诧! 这些年,她流落在外,应该吃了不少苦吧!兴许还经历了一些让人难以想象的坎坷与艰辛,不然,她也不会有这般的淡漠与谨慎。 温仁守不动声色的端起花祭奉上的温茶,轻轻抿了一口。 神色不悦的放下茶杯后,才向花祭质问道:“听闻,你处置了你母亲身边儿的两个丫头!” 花祭闻言!倒也不吃惊,她就知道,华清苑的那位当家主母若朝露是坐不住的,定然会恶人先告状,状告她。 只是令她想不到的是,她会阴毒至此!竟然伤害两个无辜的性命来构陷她。 花祭毫无隐瞒的颔首道:“是。” 温仁守心中有数,也有心理准备。 今日来潇湘阁问责她,也不过是想做做样子给若朝露看罢了! 但此刻听到自己的女儿亲口承认,却还是让人难以置信,不免气愤。 好歹这温家还是他堂堂主君说了算,一切生杀大权都在他的手里,又什么时候轮到她一个小丫头来喊打喊杀,迫害无辜的人命。 “你母亲最是贤良淑德,她调教出来的丫头,自然也是最懂规矩的,你又何故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人给逼杀了?” 温仁守责问的语气很重,但那雷霆之怒的威严已经震慑到了在场的所有人,除了花祭与雁鹰。 只是这丫头的表面看起来谨小慎微,处事讷言敏行,可偏偏她的性格高傲、倔强,有种坚韧不拔的精神,同时也有一种既不惹事又不怕事的风骨。 只见她礼数周到的向温仁守福了一礼,从容道:“父亲明鉴,女儿乃潇湘阁之主,自有处置劣仆的权利,若奴仆无规无距,不知礼数,在女儿院内违逆主子,行事乖张,此等劣仆,当处之,女儿不知,女儿何错之有?” 温仁守假作不经意的扫了暗处一眼,那两个眼线还没有离开,是打算看着他怎么处置温软软呢吧! 温仁守冷冷一哼!雷霆一怒。 “放肆,你这丫头无法无天,不懂何为恩威并施的道理?若只是惩处,杖责也就是了,何必将两个丫头逼死了才罢休?” 花祭纳闷,亦有不服。 这长辈威严是有,但怎的感受不到他的威慑力呢? 还是说,他并没有动怒,只是在佯装着什么? 不,不对,有问题! 方才温仁守进来时,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冷眸扫视着她,而是沉着脸直接掠过了她。 聪敏的花祭武功卓绝、内力深厚,暗自感知着周遭的气息。 果然!在暗处的一角,被她捕捉到了两双眼睛,两股不怀好意的气息。 这两个眼线,与温仁守今日造访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呢? 她心里疑惑,却也配合着与温仁守演完这场戏。 “父亲,女儿明明是将两个丫头安然无恙的送还了华清苑,至于后来怎么死的,女儿确实不知,此事!恐怕与朝露夫人脱不了关系,女儿亦或是被刻意陷害也未可知,但父亲要是以此定女儿的罪,女儿不服,女儿以死明志。” “放肆~!”温仁守闻言!盛怒之下拍案而起,阴沉着脸,怒喝一声! “这世间哪有你这样做女儿的?不但违逆亲父,不服管教,肆意逼死奴仆,污你母亲,你还敢不服……。” “你……你啊你!你还有一点儿大家闺秀的仪态吗?动不动就以死相逼,口口声声胡言什么死不死的,你到底是不是世家大族的贵女?你生母没有教过你礼仪教养吗?” “若不是看在君后指明要你在春日宴伴驾,此刻老夫便能惩治了你,将你打死。” 花祭闻言!装出一副惶恐的模样来,赶紧跪在了地上。 一旁的丫鬟仆子见状!也跪了一地。 “请父亲明查,还女儿清白,女儿被父亲抛弃在外十余年,自然无人教养女儿什么礼仪女德!您知道的啊!女儿本乃大家闺秀,是您亲口把我赶出去的,成了没有父亲的野孩子,如今你训斥女儿没有德行,那父亲呢!这一切都是父亲您所导致的啊!” “父亲,女儿不想与你多费唇舌,女儿也想要一个公道,朝露夫人在你面前哭一哭便能扭曲事实,黑白颠倒,那女儿也哭一哭闹一闹,若父亲还胡乱怪罪,那女儿只能以死明志。” 温仁守听罢!当场被气的脸红脖子粗,上气不接下气的愤怒至极,气急之下,扬起手掌便要打她。 花祭淡定的不闪不躲,她知道,温仁守不敢。 一来几日后她要伴驾,二来她是未来国相夫人,任凭他是她的亲生父亲,也不能不给那两位的面子。 不过,回头想想,亲生女儿被抛弃十余年,回府相认不到半个月,就要被她这个宠妾无度,妻妾成群的父亲给逼死。 这要是传出去,他温仁守的名声被毁是其次,若引起民愤,被那些个有心之人拿来做文章,毁了温家儿女的前程,那就得不偿失了嘛! “你当老夫不敢动你?”温仁守一副霸王震怒的模样,神色阴沉至极。 花祭闻言!暗自抽了抽嘴角。 不是吧小老头!你还真想打我?这不是陪你演戏呢嘛!至于真要了我的命? 花祭淡定且倔强的摇了摇头:“父亲乃女儿的长辈,女儿违逆不得,女儿也只想要一个公道清白罢了!若父亲执意认为女儿逼死了奴仆,那女儿便要为自己辩一辩,还请父亲拙作朝露夫人奉上证据。” 温仁守闻言!被气的胸口憋闷,一口气险些上不来。 这个倔丫头,难道就不会服个软?认个错能怎么滴? 大家都各退一步,互相给个台阶,这不就下去了吗?非要闹的这么难堪做什么? 花祭不是一个软柿子,脑子精明着呢!也绝对不会令自己吃亏,她知道,温仁守爱面子,会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是以!她才不屑于给一个渣老头面子,委屈自己顺着他。 “看来,你这小丫头还是不知错,如此!便禁足月余……。” 温仁守话落!殿内所有丫鬟奴仆闻言!均是震惊不小。 尤其是阿娇、字字等人,心下不由得咯噔!这要是真禁足了,可怎么办? 就方才温仁守向花祭质问的时候,阿娇等人就被吓得不轻,如今又听要禁足,心中大骇,便赶紧为花祭说情。 只是阿娇等人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雁鹰悄悄给拉住了,向她摇了摇头示意,让她稍安勿躁。 好在阿娇最终忍耐住了。 也幸而字字与脉脉等人都是沉稳的性子,知道审视夺度,这才没有冲动为花祭争辩。 她们一直谨记花祭的嘱咐,必要时见机行事、一定要沉得住气。 花祭自有成算,没有多言。 而这时被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温仁守,吹胡子瞪眼的坐了下来缓口气。 第44章 温家祖传顺杆爬 可见花祭不说话,心里反而泛起了嘀咕。 这丫头,是石头做的吗?怎么就不怕呢?也不闹!甚至不似其他女儿一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他告饶。 看来,他的这些儿女中,也只有这丫头像他的脾气,不愧是他温仁守的女儿。 冷静下来后,温仁守总算缓过气来,说道:“此次惩戒于你,望你铭记在心,今后莫要再擅作主张,无故害人性命。” 温仁守话落!他正等着花祭乖觉的向他服软应是时。 问询赶来的凝苍华便抹着眼泪,梨花带雨的撑着门框望着温仁守,委屈道:“公爷,……公爷,您不能如此偏颇,怎么可以将咱们的女儿惩罚这般重?” “你怎么来了?”温仁守不悦,灰暗的眸子更加阴沉了几分。 凝苍华这个女人虽然风韵犹存,身姿依旧曼妙,但她那脸上实实在在的几个刀疤也着实渗人,将她那本就美丽的脸蛋衬的无比可怖。 凝苍华上去便抱着温仁守的大腿,哭哭唧唧的央求温仁守饶恕花祭。 温仁守不耐的推开凝苍华,喝道:“无知愚妇,起开,老子教训小子,本也是理所应当,焉能有你这个妾室说话的份儿!” 凝苍华不防!被温仁守狠心甩了一个趔趄。 幸而花祭与闾勿嬷嬷搀扶的快,不然她非得狼狈的摔倒在地,失了仪态。 “阿母……。”花祭将凝苍华护在怀中,怒目瞪着温仁守。 “父亲,你若有气,只管冲着女儿来,何必迁怒我阿母。” “此等愚妇生为你的生母,未能教养好你,老夫自当拿她试问,若平日里她能好好管教你,时时训诫,也不会教养出你这样忤逆不孝之女。”温仁守被花祭质问的气急败坏,恨不得当场甩她两耳光。 花祭还想争辩,但却被凝苍华一把拽回了自己身后,巧言软语的向温仁守委屈道: “公爷,再过几日软软便要随同朝露夫人参加春日宴了,况且君后还指明钦点了软软伴驾,此时若是禁足,温家只怕要落得一个抗旨不遵之罪,我温家,如何担待得起?还请公爷三思,思虑周全。” 温仁守自然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他无非是气急了,放狠话吓唬花祭罢了! 只要她服软,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可谁知道这丫头这么犟,不拿出一点儿威严惩处惩处她,便改不了她这嚣张的气焰。 不过,好在凝苍华来得及时!给了他台阶下。 “你此话也有理,如此!那便春日宴后,回来便禁足一月,静思己过。” “是,公爷放心,妾身定好好管教软儿。”凝苍华赶紧附和,生怕温仁守突然改口。 花祭不由得暗自冷笑!温软软的这位老父亲,还真是喜欢顺着台阶爬上爬下啊!也不嫌累得慌。 温仁守瞪着冷眸狠狠扫了花祭一眼,这丫头看似温顺,对他倒也恭谨,不卑不亢的清冷性子,犹如寒雪里的傲梅。 他气闷的冷冷一哼!甩袖而去。 凝苍华露着一抹“孺子不可教也”的神色望了她一眼,轻轻点了点她的小手,以示无声安慰,而后便屁颠儿屁颠儿的追寻温仁守而去。 “公爷,……公爷您等等妾身……。” 没有办法,花祭毕竟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身份和性格都摆在这儿呢!让她学温软软那套乖巧柔顺的性子,恐怕是不可能了。 故而也就只能自己亲自上场,豁出脸面,低声下气的去讨好温仁守。 “又要禁足一个月啊?”脉脉萎靡的嘀咕了一句。 若是这样,岂不是会无聊死!? 若是哪也去不了,只能待在那方寸之地打坐,那也实在太无趣了吧! 阿娇闻言!无奈一笑,她轻轻敲了敲脉脉的额头,说道:“瞧你,都这般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贪玩儿,方才公爷只说让咱们少主子禁足,又没有让你禁足,你该怎么疯玩就怎么疯玩,谁还拦得住你呀!” 脉脉闻言!顿时醍醐灌顶。 “咦!对哦!方才那温仁守只说让师父禁足呢!又没有说我……呵呵呵!太好了,不用憋在房间里发闷了……。”脉脉开心的“咯咯咯”笑着! 好似她家师父禁足是理所应当,与她无关一般。 花祭没好气的再次敲了敲脉脉的额头。 嗔道:“臭丫头,为师被禁足,你便这么开心,可是巴不得为师禁足一辈子,好没人管束你,你便可以肆无忌惮的撒泼,出去疯玩。” “哎呀!……疼,师父,徒儿错了嘛!”脉脉嘟着小嘴巴赶紧告饶,轻轻揉着生疼的额头,防备的遮掩住,生怕再一次被花祭来个脑瓜崩。 “你这贪玩儿的小丫头,干脆让你师父给你安排个棘手的任务去,不然啊!我都担心你闲的生锈了。”阿娇打趣一笑。 脉脉抽了抽嘴角,不满的向阿娇“略略略”做了一个鬼脸,调皮的冷哼一声! “师父疼我,才舍不得让我辛苦办那劳什子的苦差事呢!” 花祭无奈一笑,摇了摇头:“我哪里是怕你辛苦,分明是你这丫头办事不牢,总出错,才让你留在我身边儿看护着,没得让你出去了,差事没办好,反而给我闯一堆祸回来。” 脉脉听罢!没好意思小脸一红。 “哎呀!师父,你又打趣我,我哪有那般蠢笨,以往您交付给徒儿的差事,徒儿都办的很好!” “呐呐呐呐!再说了,前几次的差事若是让雁鹰去办,也只会办砸。” 原本困的打瞌睡的雁鹰,突然被点名,一时不防,有些懵圈,好似丢了魂儿一般,有些头脑发蒙,眉头轻挑。 我很努力的好吗!大姐,我一天到晚不是在办差事路上就是在办差事的路上,我哪一次偷懒歇息过?哪一次办砸过?累死累活的,半夜还得给你家师父守夜,我容易吗我? 麻烦下次关于办差的事,不要call我好吗! “那是!脉脉姑娘自是英武不凡,英姿飒爽,武艺卓绝,乃我蜀国盖世英雄也,少主子身边儿的几位乖徒中,也就只有脉脉你能堪称我族第一杰,如此巾帼须眉,今日守夜,便由脉脉姑娘你来替我可好?” 雁鹰此刻突然好心情的向脉脉发难,脉脉一时不防,扯了扯嘴角。 谁也没有想到,向来闷葫芦的雁鹰,也会破天荒的打趣上了脉脉。 花祭等人竟都觉得意外,不由得会心一笑。 守夜……?不不不不……,不可能,脉脉连连摇头。 她自小就怕黑,晚上睡觉都要拉着温情,自打温情出府办差后,她便拉着字字与她同寝,总之,漫漫长夜,她是决计不敢一个人睡的。 若要她守夜,就等同于要了她的命嘛!她才不要嘞! 这夜半三更的,若是遇到了巫鬼怎么办?巫鬼向她索命怎么办?她还没活够,她才不要守夜。 “不要,我才不要,哪有……哪有像我这般水灵灵的小姑娘守夜的理,若是被巫鬼看上了可怎么办?” “我……我可以宿在师父塌前保护,也可以与字字一同扞卫师父,但绝不是潇湘阁廊下值守。” 脉脉一脸的拒绝,整个人乃至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抗拒着这个艰巨的任务。 大伙见状!不由得“噗呲”一笑。 第45章 常常夜探闺房 “好了,雁鹰与你玩话呢!阿祭又怎会舍得让你守夜!”阿娇宠溺的笑着向她说道。 脉脉闻言!这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露出了一抹娇笑,迈着小碎步,轻快的跑到花祭身边儿,挽着她那纤细的胳膊,撒娇道: “我就知道师父最好了,我最喜欢师父了,师父可是脉脉心中的神女呢!……嘻嘻嘻!” 花祭无奈!宠溺一笑,戳了戳她的眉心。 而一旁的雁鹰闻言!却不由得挑了挑眉。 和着,就他一个人活该呗!活该他吃苦受罪呗! 上辈欠你们师徒的啊!要这辈子来还。 “好啦!谁像你这般小孩子心性,眼下时辰不早了,咱们都各自回屋吧!也免得打扰了阿祭休息。”阿娇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提醒着众人。 几人这时才反应过来。 “那师父好好歇息,徒儿们就不烦扰你了。”脉脉调皮一笑。 花祭温和的颔首,看着几人退避后,这才慵懒的靠在贵妃榻上,思忖着什么? 若是师父还在世,自己也可以如脉脉一般,在师父面前肆意撒娇,不必忌讳拘束。 若是有师父在,她一定舍不得我为了报仇而委曲求全。 “师父,徒儿好想你呀!若是您还在世的话,看见如今这般的徒儿,会不会很失望?” “那年您走时,徒儿还来不及看您最后一眼,徒儿好希望,您还能陪在徒儿身边……。” 不知不觉,花祭的脸颊上已然染上了两行清泪。 她的师父,待她如亲女儿一般,如亲父亲母一样照顾着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畔突然响起一抹温柔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 “小丫头被父亲训斥了,躲在这里哭鼻子呢!” 花祭猛然惊坐起!心底有那么一丝慌张。 随即偷偷拂去眼角泪水,迅速整理了一番仪容。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杜灵就已经高高大大的立在了她的眼前。 “你怎么来了?” 方才因为失神,心绪不稳,以至于没能发现暗处的气息,也就没有察觉到杜灵那偷偷摸摸的身影。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带着一抹给人无比安心的身影洒了下来。 他的眸子很深邃,却很温和,他的身形高大,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安全感。 花祭挪动着步子,望了一眼门口的方向。 心中嗔怪! 这臭呆子雁鹰,有人闯进来都没有发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守夜的? 不是说好了,一只蚊子都不会放进来的吗? 如今眼前这只大耗子又是怎么进来的!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雁鹰与无为早已在房顶上动起手来。 要不是无为先自报家门,只怕他二人得没完没了的打个昏天黑地。 “是你……。” “当然是我!不然你以为还有谁?”无为一面说着,一面整理着衣衫四处打量着。 幸而温家的暗卫松懈,他们二人的轻功了得,不然,还真容易被发现,被当做小贼抓捕了。 雁鹰思忖片刻!暗道不妙。 既然无为都来了,那么他家主子杜灵也应该潜入了花祭的卧房! 不,不行,他得去制止。 一个姑娘家的闺房,窜进去一个外男,这要是被发现了,她花祭十张嘴都说不清,而且, 杜灵这行为也欠妥,恐怕会毁了温软软的声誉! 雁鹰是个实打实的憨憨,说动就动,着急的就要往屋里冲。 幸而这时无为反应快,忙拽住了他。 “哎~!哎~!你干什么去?” “你家国相大人可知,姑娘家的闺房不能轻易踏入?且,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无为听罢!一时无语!扯了扯嘴角,耐心道:“你家少主子是我家爷的未婚妻,又不是旁的姑娘,有何不可的,再则,你不是也天天在你家少主子房里窜来窜去嘛!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可以随意出入女子闺房了。” “我……我,你……。”雁鹰一时哑然,他双颊一红,只觉臊得慌。 无为得意一笑,就你这个呆头呆脑的木头桩子,还搞不定你了。 雁鹰瞧着他那似笑非笑的嘚瑟模样,心中气结。 他没好气的向他掂了掂胸前的两个笨重的小南瓜,咬牙切齿的低声辩驳道:“我……我一个女子,怎么就不能进主子的闺房了?再则!谁规定的嬷嬷不能进主屋伺候主子!你自己瞪大你那黄豆大的眼睛好好看看,老娘现在是女人,女人,女人,看清楚没?” 雁鹰气的脸红鼻子粗的,就差把胸前的小南瓜掏给无为看了。 “要不要我掏出来给你看看呐!”雁鹰顶着胸前鼓鼓的胸,不满的气道。 无为抽了抽嘴角,尴尬的笑着,他慌忙挥舞着一双大手推拒着,自认倒霉的哄着眼前这位勇士一般的大婶。 “不不不,不用了,那倒不必,理解,理解,我理解,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雁鹰气鼓鼓的白了他一眼,慵懒的坐定,警惕着四处的动静,他的任务就是保证整个潇湘阁的安全,不能让花祭与凝苍华受到一点儿危险。 无为露着一抹狡黠的笑容,从腰间取来两壶酒,掂了掂,将多的那一壶扔给雁鹰。 雁鹰反应灵敏,连头都没有回眸,那壶酒便已被他稳稳接住。 “放心吧!不必这般警惕,温家安全着呢!”无为说着!便也慵懒的坐在了雁鹰的身旁,倚靠在一旁的白鹤石雕上。 雁鹰打开酒壶的盖子,与无为的酒壶碰杯,爽快的咕咚咕咚喝罢! 无为见状!幽幽一笑,也爽快的喝了一口。 而屋里的杜灵,也早已猜到了花祭的心中所想,便先慵懒而坐,说道:“温家守卫松懈,本相出入,自然再简单不过。” 杜灵望着眼前些许慌张和防备的花祭。 粉嘟嘟的脸上挂着两行泪痕,双颊晕晕,眼眶红红,双睫泪珠儿星星点点。 虽别有风情,也更添了几分小女儿家的柔软与娇媚。 那模样,看着着实叫人心疼,杜灵不由得心生怜惜。 花祭嗔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夜半三更闯入闺阁女子房中,实在不是君子所为,不知国相大人是否是常常夜探闺阁女子的闺房?竟这般熟练。” 杜灵悠悠一笑,那俊逸的脸庞,浮出无比明亮的笑容,看着让人如沐春风。 “软软说笑了,除了软软这里,我却从未去过别家闺阁女子的卧房,我也不知,软软的闺房这般好进,倒让本相觉得,是软软故意留着门,盼着本相来见你呢!” 杜灵说罢!还一步步的靠近着她,花祭气鼓鼓的背对着杜灵,听着他的戏谑之语,心中羞恼,转身就要嗔怪他一嘴时。 却不防转身嗔眉怒目时,与杜灵撞了一个满怀。 她一时着急,想要迅速脱怀后退时,又因为惯性一个趔趄,若不是杜灵拽的快,她早便摔在地上失态了。 二人四目相碰,鼻翼相对,杜灵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眼里尽是温柔,花祭顿觉浑身不自在,身子紧绷,心也跳的好快,双颊瞬间涨得通红……。 此刻氛围忽然沉静了下来,静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第46章 千年的狐狸各有心思 “软软是舍不得离开本相的怀抱吗?怎么还发起呆来了?”杜灵戏谑的望着她,始终露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花祭闻言!双颊更红,羞愤的“簌”的一下,迅速脱离他那温暖的怀抱。 甚至还后退了好几步才站定,露着一抹嗔怒的神色望着他。 “国相这时来,定是有要紧事的吩咐,不知国相大人有何差遣?” 杜灵负手而立,认真的望着她。 他悠哉悠哉的回道:“听闻今日软软被温仁守训斥了,定是伤心,本相想着你必会哭鼻子,故而不放心,便来瞧瞧。” 花祭闻言挑眉!暗自冷笑。 不放心?瞧就瞧吧!还大半夜的来,怕不是来看笑话的吧! 这个大叔,还真是哪哪都讨人厌,不愧是所到之处均是万骨枯,令人生畏的阎王爷。 “你才哭鼻子呢!我没有。” 杜灵宠溺一笑,本想上前拭去她那眼角泪痕,证明她的确哭鼻子了。 可见她抵触的退后了一步,似乎是在刻意与他保持着距离。 杜灵误以为自己眼花,产生了错觉,便又上前一步,花祭随后又迅速退后两步。 嘿!小丫头,还真把他当做了魔鬼啊!他有这么恐怖吗?他又不吃人。 杜灵无奈!只得指了指她那眼角位置:“本相年纪大,但不是瞎,小丫头,擦一擦吧!” 花祭闻言!一时尴尬不已,便赶紧从未袖中取来锦帕,仔细的擦了擦眼角泪痕。 杜灵的眸光,似乎一直都在花祭的身上,无论是花祭的一举一动还是一言一行,他都希望不要错过,他要在她需要他的时候,无论何时转眸,他都在她的身边儿护着她。 果然!在花祭转眸时,他依旧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等她发话,等她“吩咐”。 杜灵温柔一笑,扬眉道:“眼下,心情可好些了?” 花祭无语,暗自冷哼!这大叔,还真把她当做爱哭鼻子的小姑娘了。 她又不是被父亲训斥而委屈落泪,她只是太想念自己的师父罢了! 他还真当她是没有糖吃就会委屈嘤嘤的女娃娃了。 “今日国相大人夜探温府,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既然来了,国相大人吩咐就是。” 花祭肃然的望着他。 以前,总是他为她出钱出力,这次,也该她为他出一份力了。 杜灵望着她,慢条斯理的慵懒道:“来了这许久,软软都不给本相一翁茶水喝,实在太小气。” 花祭闻言!都快被杜灵气笑了。 这大叔可真是难伺候,明明茶水就在桌案上,他也就坐在桌案旁,自己倒茶会死吗?还要别人伺候! 花祭无语的真想给他一个白眼。 唉~!算了!谁让他是丞相大人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有人都是他的脚下臣,得哄着、供着,不能违逆。 花祭款款而去,麻利的为杜灵斟满茶水,恭敬的奉上。 杜灵瞧着花祭的脸色,接过茶杯,慢条斯理且悠哉悠哉的轻轻抿了一口茶。 这么瞧着,花祭倒觉得,杜灵不像是为国为民呕心沥血的阎王丞相,反而像是潇洒恣意的闲散王爷,看着好生仙姿绰约,犹如谪仙。 别看他年纪大,但那气质做派,嫣然一副青年才俊的模样。 其实花祭不知道,杜灵努力维持这般谪仙模样,无非就是不想让她嫌弃他年纪大罢了!他不想被花祭视为长辈,他要做她的夫,而她是他的妻。 “国相大人,眼下,您可要开金口了?” 杜灵依旧是挂着一副温柔的笑容,只道:“你可知,礼家的那位已在暗察你的身世?” 杜灵说着!花祭便有那么一刻惊诧! 她想了想:“不,应该不是她。” “哦~?软软觉得会是谁?”杜灵有些好奇,来了兴趣。 “定是潢霆宏,我曾与他有过几面之缘,敏儿成婚时,我也去过一次,虽然当时我蒙着面纱,但模样大概也能认出一二。”花祭如实相告。 杜灵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这倒是,软软你的这双眸子实在是生的好看,本相一眼便能过目不忘,若要人轻易忘却,属实不易,他能认出你,也不奇怪。” 杜灵一面陈述着事实,一面暗戳戳的将花祭夸耀了一遍。 弄得花祭一时哭笑不得,这个大叔就不能正经一点儿?没个正形。 “她若想查,便让他查!”花祭面露一抹自信且从容的笑容,似乎心里早有成算。 他就知道,这丫头是只小狐狸,谁都拿捏不了她。 想想,他也不过是打着“投递消息”的由头来看看她罢了!反正她又跑不了,想看就看喽!看自己的妻子,又不犯罪。 “你心中有数,我便放心了。” “对了,后日的春日宴,你可要当心一些。” 花祭浅浅的笑了笑:“国相大人放心,小女善于“藏拙”,事事小心谨慎,绝不行差踏错在君后面前失仪。” 杜灵戏谑一笑:“本相不是说这个。” ……?那是什么?还能当心什么?难不成礼园还敢当面揭穿她的身份?她又没有证据,总不能蠢到胡乱攀蔑吧! 杜灵对于花祭那懵懂且充满疑惑的神色感到不满,心中小小的失落了一下。 他敲了敲花祭的额头:“你这小丫头,真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花祭一懵,甚是不解,她轻轻抚摸着被杜灵敲的生疼的额头,莫名的望着他。 怎么了嘛! 这个大叔的情绪怎么就这么阴晴不定!翻脸比翻书还快,我这又是哪里招惹到他了嘛!莫名奇怪,怪人,真难伺候。 花祭心里不满的嘟哝着,便听杜灵不紧不慢的向她说道:“你可知,有多少姑娘费尽心思想要嫁入本相的国相府?你又可知,有多少官宦挤破了脑袋往本相府中塞女人?你可知,君主又有多想给本相塞一位名门望族的贵女?哪怕是成年的帝姬殿下,也有意许配……。” 杜灵的话里话外都尽显急切。 他要告诉眼前的这只没心没肺的小狐狸,她的未婚夫是有多抢手,有多遭人惦记,有多少姑娘挤破脑袋想要嫁给她。 可谁知!花祭听闻后,非但会错了意,还误以为是他在自夸,脸上露出一抹异样的神色。 眼前这位大叔可真有意思,怕不是普信男吧!说的好像全天下的女人都想嫁他一样,我看你是病得不轻。 杜灵说了半天,花祭只给他了一个官方且带着讨好与敷衍的附和:“哦!国相大人您国士无双,深受女子青睐,再正常不过。” 杜灵闻言!都快被气笑了,整个一无语,甚至还有一点儿小小的失落感。 “你这小丫头,小狐狸,就不怕为夫被抢了去?就这么舍得将为夫拱手相让?” 杜灵再次狠狠敲了敲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小狐狸。 他的本意是想告诉她,她的未婚夫还被很多姑娘惦记着呢!受欢迎,很抢手。 好让她有点儿危机感,把他放在心上一些,能紧张他被抢。 可这个小丫头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话中的真正意思。 第47章 温家闹贼 此刻花祭好似明白了点什么?想了想,不由得“噗呲”一笑。 她这一笑,倒是将杜灵的肺给气炸了,内心无比郁闷,甚至有点儿失落。 这大叔可真有意思,他也忒普信了一些,什么样的贵女能看上比自己大了整整一轮的大叔啊! 任凭他权势滔天,地位崇高,身份贵重,能嫁他的,也不过是家族之间的利益和政治联姻罢了! 虽然他文武双全,还长了一张俊逸精致的脸,但终究是年龄到这一块儿了,嫁给他也只能算是继室,想必也没有多少姑娘能愿意嫁他吧! “温软软,本相说的话,有这么好笑吗?”杜灵虚掩着眼帘,露着一抹警告且严肃的眸光望着她。 那神色似有不悦,似乎立时便要向她发脾气。 怎奈!他又舍不得,只得自己生闷气,随即向她投去一个冷冷警告的眸光。 花祭见状!瞬间闭嘴,这大叔的脾气性格她还没有摸透,心情阴晴不定的,还有点儿吓人。 他可是自己的大靠山,今后还得仰仗他帮助自己报仇呢!可不能得罪了。 “你这小丫头,想是巴不得将本相拱手相让啊!”杜灵一副嗔怪的模样,语气像是发泄不满的小娃娃。 花祭忙摇了摇头。 哄着:“那倒没有,以国相大人您的身份地位,可是求都求不来的,何况,您这般英姿,谦谦君子的气度,谪仙一般的君子,自是姑娘们的仰慕对象,我可舍不得将国相大人您拱手相让,得时时放在家里,自己偷偷观赏。” 花祭滔滔不绝的说着违心的话。 而杜灵则明知花祭假话哄他,却依旧甘之如饴,很是受用。 没关系,等她再长大一些,长大一点儿就好了。 他温柔一笑,似有一种戏谑的意味望着她。 “软软这般舍不得本相,那不然,本相便留宿在软软这里可好……!” “啊?……?”花祭闻言!内心一慌,脸颊一红,立时“腾”的一下“弹”了起来。 “啊~?……怎么了?软软你可是本相的未婚妻啊!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吗?”杜灵歪着头看着花祭,一双桃花眼里尽是潋滟的笑意。 花祭没好气的嗔了他一眼,急道:“小女虽是国相大人的未婚妻,可……可我们并未行纳亲之礼,终究是不妥,再则,再则,国相大人您谦谦君子,自不会毁了小女的清誉!” 花祭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没有底气,就凭一句未婚妻,便能制衡她许多。 不过好在,她知道杜灵不是那难缠的登徒浪子,也不会乱来,顶多打趣她几句。 他人品卓然,惊才风逸,是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 只是这话说出来,多少让人羞愤。 杜灵见她羞怯紧张的模样,尽是小女儿家的姿态,实在可爱的紧。 这丫头性子腼腆,脸皮薄,瞧着她那羞怯的脸上明显有了一丝怒气,便不再打趣她,严肃了起来。 “软软,本相打算将无为派遣给你,让他暗中保护你,我方能安心。” “国相大人大可不必,小女身边儿有脉脉她们保护,就已经足够了,无为是国相大人您用惯了的心腹,小女怎好夺人所爱。” “软软不必与我客气,今日来,便是特意将无为派遣给你差遣,待你嫁入国相府之时,他自然而然便回到了本相身边儿,难不成?软软不想让我安心?” 花祭望着杜灵那温柔的笑容,鬼使神差的便答应了。 “那小女便恩谢国相大人了。”花祭礼貌恩谢,弄得杜灵很是不自在。 “软软今日怎的总是与我客气?”杜灵说完!花祭便瞟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眼下天色不早了,国相大人也该回国相府歇息了。” 杜灵瞧着她那着急忙慌撵客的模样,便知她心里所想,怕是真的担心他会留宿一般。 杜灵揶揄一笑:“好,那明日,我再来瞧你。” “国相大人明日也不用来了。”花祭一急,斩钉截铁拒绝道。 若是他每次都这么来,岂不是与偷情吃禁果无异,这要是被温家的人知道了,她温软软的名声必定是保不住了,将来与她身份换回来,岂不影响她的未来。 “啊~?……?为何不能来?”杜灵带着戏谑,憋着笑,歪着头望着她。 “多有不便。” “哪里不便?”杜灵故意连番追问着。 “你……。”花祭真要被他给气笑了。 而这时,杜灵步步紧逼而来,一脸的玩味。 无奈!花祭只能步步后退,说实在的,她心里也是慌的,他毕竟是一国丞相,武功、内力也比她高出许多,若是想要对她做什么,实在太容易不过。 直到杜灵负手而立,笑颜如花的望了她一眼,而后突然靠近, 她逃无可逃,退到床栏上时,才迅速抵着他的胸膛,那强壮而有力的肌肉上,“咚咚咚”有序的心跳声!实在令人面红耳赤。 此刻她正想着打发杜灵的主意时,忽然灵机一转!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她迅速躲过杜灵的紧逼,一面向门口疾步走去,一面呼喊着:“脉脉、雁鹰,府中有小贼窜入……,快抓小贼……。” 花祭呼喊了几声!就在脉脉闻声而来,急匆匆的正要推门而入时,花祭便已经打开了房门。 算了,今日豁出去了,不管了,先把杜灵弄走再说。 可谁知!当脉脉与雁鹰飞奔而来时,屋里的那位脸皮又长又厚的大叔却不见了。 也不知道他何时离开的,只知道不远处的一扇窗户被外面的微风吹摆着发出“吱吖”声! 花祭不由得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瞧瞧,越是一副清冷、端庄的人,越是腼腆、羞怯,脸皮最薄。 “师父……,那有小贼呢?我怎么一个人影都没有瞧见!”脉脉四下打量,不放过任何一处可疑的地方。 同时,雁鹰也假意将四处搜查了一遍! 唯独无为站着一动不动,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也不知道他家爷是怎么惹了温家九姑娘,竟不顾名声的喊抓贼,也要将他家爷撵走。 “九姑娘,属下已四处搜查过了,并无那小贼身影,可是您看错了?”雁鹰严肃道。 花祭故作虚惊一场的“哦!”了一声!扫了一眼门外的院子。 只道:“想是我看错了,总觉得门外有人影窜动,好了,既没有异样,便罢了!你们都回去歇息吧!” “对了,无为,委屈你暂且宿在雁鹰房中吧!明日我再命人为你收拾一间屋子出来。” “是。”无为规矩应声! 而一旁的脉脉与雁鹰闻言!同时惊诧片刻。 “师父,国相大人就这样将无为派遣给你差使了?”脉脉不可置信的再三向花祭询问。 花祭给予肯定的点了点头,笑了笑:“国相大人的好意,我怎敢拒绝,以后,无为便跟着为师了,你们可别欺负他。” “哦!”脉脉百无聊赖的应了一声!并未多话。 反而是雁鹰微微蹙了蹙眉。 这家伙最好在夜里不要打呼噜磨牙,不然,他会一脚将他踢回国相府去。 可是到了晚上,反而打呼噜磨牙的却是他,无为被吵的无法入睡,辗转难眠,不能安寝。 干脆,跳上房顶睡吧!正好也凉快凉快,不用被呼噜、磨牙声折磨身心。 第48章 礼家四姑娘失踪 翌日清晨。 礼家 “怎么样?四姐姐可有消息?找到她的下落没有?”礼园忙向办差回来的潢霆宏问道。 潢霆宏疲累的摇了摇头,随即猛的喝了几杯温水下肚,喘了几口粗气歇了片刻。 礼园慌了,已经没有了主意,乱了方寸。 “怎么会这样?四姐姐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甚至都没有绑匪一个消息,还是说,四姐姐已经遭遇不测了?” 潢霆宏见她方寸大乱,忙拍了拍她的手背,疲累的安抚着:“放心,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至少,四姨姐还活着。” “话是这么说,可我担心,不如,咱们将此事告知大姐吧!此事恐怕也瞒不住多久,大姐有君主疼爱,调遣一些皇家卫队搜寻四姐姐的下落,也容易一些,也能及早将四姐姐寻回来,皇家禁卫军一出,那些个绑匪自然会畏惧三分,也就不会太过于为难四姐姐,说不定还会将她给放了。” “不可,你想想,四姨姐可是待字闺中的贵女,一旦将四姨姐失踪了三日三夜的消息传扬了出去,就算最后平安归来,也会被谣言击溃,名誉受损,将来又如何议亲?若礼家名声有损,你我两家均得不偿失啊!”潢霆宏耐心劝解着,生怕礼园一个冲动,毁了礼家四姑娘礼蓉的名声。 礼园闻言!更急了。 “那……那怎么办呢?四姐姐至今下落不明,我真担心她有个三长两短,若是再不找到四姐姐下落,咱们迟早是瞒不住的。”礼园一时急哭。 潢霆宏见状!心中多少有些不耐,但却又不敢发作。 “好了,此事咱们也不能瞒着,先告诉你阿父阿母要紧!” “也好,可是……我还不知怎么向父亲母亲说明……,我担心……。”礼园犹豫了片刻!二老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若是实话告诉了他们,恐怕一时接受不了,伤了身体。 潢霆宏无奈轻叹一声!好似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般,拍了拍礼园的手背道:“好了,我去吧!” 礼园闻言!赞同的点了点头,并拉着潢霆宏的大手道:“你好好说,不要吓着阿父阿母,他们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 “放心……。”潢霆宏离开后,出去办差的心腹——辞尘便回来了。 “少主子。” 礼园见了他,急切地问:“怎么样?那温家九姑娘可有假?” 辞尘摇了摇头,如实回禀道:“并无作假,那温软软的确是温仁守的亲女,身份没有错,身世也很坎坷。” “不可能!怎么可能?他明明说温软软身份有假的,怎么会没有问题?”礼园失望的喃喃自语着。 辞尘见她暗自泛起了嘀咕,小心翼翼的出声回禀,将礼园的思绪拉回了现实:“而且,那温软软并没有受伤,也没有被挟持,更没有失踪,那日不知怎的,那温软软竟平安回了温府,最要紧的是,温软软回温家的同时,咱们礼家四少主子便失踪了。” 辞尘的一句话,直接让礼园的脑袋犹如晴天霹雳,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望着辞尘,见他向自己肯定的点了点头,礼园顿时如五雷轰顶。 她细细思忖片刻!心中不安:“你的意思是说,四姐姐的失踪,与温软软那贱人有关?” 辞尘点了点头,丝毫没有迟疑。 礼园神色微变,一股嗜血的杀气蔓延至整个房中。 温软软,你果然是一个无耻的小贱人,竟敢对她的四姐姐下狠手,毒妇,贱人……。 “你确定四姐姐的失踪是温软软那个小贱人做的手脚?” “属下确定,只是,眼下没有实质的证据,而且,这位温家九姑娘甚是神秘,虽然身份不假,但属下总觉得,这位温家九姑娘是冲着我们礼家来的。” 辞尘的话说完!礼园的神色便又阴沉了几分,阴鸷的眸光好似下一秒就能吞噬整个黑夜一般。 这小贱人到底是谁?是谁?她与礼家又有什么仇怨? 礼园想不通,甚至觉得礼家与温家并没有世仇,也没有交集,更没有什么政变。 礼园这么想着,整个礼家府邸便静谧了下来。 满院的奴仆、小厮、护卫全部去了一大半。 “这是怎么一回事?” “公爷、夫人已经知晓四少主子失踪一事,便将府中大半人马全部调遣出去寻找四少主子的下落了。”辞尘望着静谧的院落,如实回禀着。 礼园不由得轻叹一声!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 “你派人暗中盯着温府那边儿,尤其是温软软那贱人,若有什么异动,及时禀报,不可有任何差池。” “是。”辞尘退避后,潢霆宏也跟着匆匆走了来,看着辞尘远去的身影,他的那深邃的眸光射出一道阴鸷的戾气。 “听闻阿父将府中所有能调遣的人都调遣出去寻找四姐姐了?”礼园赶紧拉着潢霆宏的一双大手,一面将他扯进房中说话,一面将他的思绪从辞尘身上拉了回来。 潢霆宏点了点头,又轻轻抿了一口温茶,两指在桌案上扣了几下,似乎是在思忖着什么? 礼园瞧着他的神情不对,赶忙问道:“怎么了?” “此事太过于蹊跷,当时温家九姑娘明明在小风岭遇刺,与山匪僵持着,怎么能腾出手来将四姨姐掳走呢?且府中这么多的暗卫,个个武功高强,她又是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四姨姐掳走的呢?” 礼园闻言!有些讶异:“怎么?你也怀疑四姐姐的失踪与温软软那贱人有关?” 潢霆宏给予肯定的点了点头,却又忽而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只是怀疑罢了!并不确定,只是眼下想来,四姨姐失踪的时辰与温家九姑娘平安回府的时辰正好对的上,实在奇怪。” 礼园心虚的低头垂眸,若有所思。 而潢霆宏却并没有注意到礼园的神色,继续道:“奇怪的是,人人都说温家九姑娘被山匪劫持失踪,是以!温家人人急不可待,派遣了大量人马四处寻找,可又怎的会在杜老夫人的护送下,平安的回了温家?” “难不成,谣传是假,山匪劫持一事也子虚乌有,而杜老夫人与温家九姑娘一见如故,在昭华郡主叙旧是真?” 潢霆宏这么分析着,礼园的心也跟着越加担忧。 那些穷凶极恶的山匪都是她命辞尘收买劫持温软软的恶徒,其目的不过是想毁掉温软软的名声,让她一辈子受人指摘,被人唾弃,无颜面对世人罢了! 是以!她并没有将自己收买山匪想毁了温软软清白的事告诉任何人,故此!连她的丈夫潢霆宏都不知情。 她本想杀了温软软一劳永逸,可是这桩婚事毕竟是她的姐姐央求君主赐婚。 虽然她不清楚自己姐姐这么做的目的,但姐姐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所以!她不敢悄悄杀了温软软,只能给她一些教训罢了! 可是,教训没有给到,反而令自己的四姐姐失踪了,还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所以,她不得不怀疑,四姐姐的失踪,与温软软有关。 第49章 不请自来的人殷勤到访 “你确定没有听错?只是禁足一月,并没有别的处罚?”若朝露显然有些不相信。 身为闺阁女子,无故逼死两条人命,温仁守居然只是罚她禁足一月,实在令人不甘心。 闾勿嬷嬷一面为若朝露梳妆,一面继续说着:“两个丫头回来禀报,说是亲耳所闻,只罚了九姑娘禁足,最要紧的是,公爷还说了,让九姑娘在春日宴之后再禁足。” “什么?” 若朝露闻言!手中紧紧捏着的红木纹梳,长长的指甲直接扣进了手心,神色似有不悦。 她做这一切,为的就是让温软软犯错惹怒温仁守,迫使她无法参加春日宴。 若是仆子下毒成功,顺便将柳之姿拉下马,从而导致温软软无法参加春日宴,也是不错的好计谋。 虽然下毒之计失败了,但两个丫头的死,总能怪罪到温软软头上吧!只要温仁守责罚了温软软,她自然也就不能参加后日的春日宴,可偏偏这温仁守不按套路出牌,罚她,也只是在春日宴结束以后。 若朝露越想越气,这个贱蹄子,为何运气每次都那么好,次次都能躲过她的精心算计。 闾勿嬷嬷见她神色阴沉的可怕,赶忙劝慰道:“夫人莫要气恼,索性公爷是惩处了九姑娘的,再则,还是禁足整整一月呢!这一月之内的变故,谁又能说的清呢!再则,这春日宴可都是些世家贵族,九姑娘这样的乡野村妇,难免行差踏错,到时候哪里需要夫人您亲自动手呢!” 若朝露闻言!可谓醍醐灌顶,她怎么没想到这点上,温软软一个乡野丫头,粗鄙不堪,除了那倾国倾城的容貌能拿得出手外,还能有什么过人之处!到时候行差踏错,自有她好受的。 这么想着,若朝露的心情也就好了许多,脸上的阴戾也散去了一半。 闾勿嬷嬷见状!这才大着胆子继续道:“当时那两个丫头看的真真的,离开潇湘阁时,公爷铁青着一张脸出来,想是与九姑娘闹的很是不愉快。” “再则,这禁足的一月里,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样的变故,索性夫人您也舒心不是,不用每日晨昏定省,可谓眼不见心不烦呢!” 经过闾勿嬷嬷这么一劝慰,若朝露的心情显然好了许多,脸上也才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对了,那俩丫头可有来回话?” “方才就已经回禀过了,是那馥儿送来的消息。” “哦~!那叫芳儿的丫头没来?” “听说是病了。” “哼~!真是没用的东西。”若朝露捋了捋鬓角的青丝,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既不中用,便不用留着了,一切,便交由馥儿去做吧!” “是。”闾勿嬷嬷规矩的应是一声!而后梳理好若朝露的发髻后,便退避了出去。 不多时,潇湘阁便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是三房的大夫人——阴荏苒与她的宝贝女儿温芹芹。 花祭站在阁楼之上,静静的望着凝苍华与阴荏苒寒暄。 两句话的功夫,院子里便又来了几个举着托盘的奴仆,规矩有序的站在院子里。 凝苍华笑了笑:“三夫人您这是???” “瞧了就知道了。”阴荏苒说着,便摆了摆手,示意奴仆们将托盘上盖着的锦帕揭开来。 不过眨眼的功夫,托盘上精致的首饰乃至衣物、布匹都映入了眼帘。 凝苍华心中一惊!有些疑惑,她虽贪财,倒也不至于什么不干净的值钱之物都收。 “哟!三夫人您这意思是……?” 凝苍华丝毫没有动容之色,多少让阴荏苒惊愕了一下。 不是说这个乡野村妇最是贪财好利的嘛!怎么今儿瞧着她,这般不动声色。 阴荏苒笑了笑,解释着:“明日便是春日宴了,九姑娘身上的行头也忒朴素、单薄了一些,难免叫人小觑了去,这不,弟妹忙于府中之事,不得空,无法亲自送来,便让我代为转送,将这些东西都送来潇湘阁。” “哦~!原来如此!那真是劳烦三夫人了,若是三夫人不嫌弃,便进屋吃口茶吧!” 阴荏苒今日来,本就别有目的,自然不会送完东西就走的道理,便笑着附和着:“怎会嫌弃,听闻你们这院里的东西大多都是从乡下带来的,可都是稀罕物,哎~!我们啊!吃惯了都城里的细糠,便也想尝尝你们乡下里的粗食,换换口味也好。” 二人一前一后的说笑着,温芹芹便嫌弃的摆了摆手,捂了捂鼻子。 一股子乡下味儿,她可闻不惯。 来了这么久,却不见温软软的身影,阴荏苒故意打探道:“怎么不见九姑娘?可是出府去了?” 阴荏苒接过仆子端来的茶水,不动声色的与那仆子相视一望,眼神交汇间,好似隔空交流了好些话一般,隐晦的转瞬即逝。 温芹芹嫌弃的连茶盅都未曾接,只是瞥了一眼,仆子会意,便规矩的放在了桌案上,退避了下去。 不知为什么?温芹芹总觉得这屋子里有股乡下味儿,她闻不惯,一直捂着口鼻,不发一语。 她是打心底嫌弃凝苍华与温软软母女,更嫌弃这偏僻又素雅别致的院子,这样的朴素,只有穷人家才会住的起。 凝苍华掠过温芹芹那做作又嫌弃厌恶的神色,转而向阴荏苒笑道:“没呢!昨日被公爷训斥了,心里不舒服着呢!这不,躲在房里学女红呢!” “哟!孩子们哪有不被亲父训斥的呢!我们家芹儿也是个任性的,也常被她父亲训斥,没什么大不了的。” 阴荏苒说着,不由凝苍华接话茬,她便冲着一旁的温芹芹的说道:“吵着闹着要来见你九妹妹,今儿来了,便去寻你九妹妹说说话吧!” 温芹芹闻言!会意,赶紧起身应是一声!便要往阁楼上去找花祭说话。 可防备的字字就挡在阁楼门口,温芹芹往哪儿走,她就往哪堵,总之,就是不让她上阁楼打扰花祭。 温芹芹恼了:“你这奴仆不长眼么?闪开。” 字字没有理会她,高傲的像一棵松柏树,昂首挺胸,还时而向她投去一个不屑的白眼。 温芹芹气结,正待发作,阴荏苒便赶紧出声道:“哟!潇湘阁的奴仆倒是个个都有个性的,想来是你平日里待他们太宽容了,这般随性而为。” 凝苍华嘲笑着,还不断向凝苍华阴阳怪气道:“不像本夫人的琼花苑里,奴仆们都是规矩、听话的,闷闷的,呆呆的,只知道听主子的吩咐,叫他们往左便不敢往右,不懂得变通,哪里像你这潇湘苑,仆子们个个都有个性的性子,倒是新奇的很,可见,你们潇湘阁平日里是有多热闹,日子过起来也不至于乏味。” 凝苍华闻言!只附和的笑了笑,慢条斯理的轻轻抿了一口茶。 其实她倒不是多淡定,而是在等,等阁楼上看戏的花祭发话罢了! 第50章 温芹芹的小心思都写在脸上 “师父,您可要见这位芹姑娘?”脉脉聆听着阁楼下的动静,似有剑拔弩张的意味。 花祭放下手里的竹简,回忆起归府宴上凝苍华曾回怼过阴荏苒的话。 她曾调查过,也知道一些内情,但却不多。 那人可是身份极其尊贵的人物,地位非同一般,想要暗查他,难之又难,如此!还不如从温芹芹身上探知一二呢! “见,怎么不见,放她上来!” “是。”脉脉立即应声!走下阁楼,向字字使了一个眼色,随即向温芹芹礼貌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温芹芹傲娇的拂了拂鬓角,向着字字冷冷一哼!提着裙摆,摇曳着团扇便上了阁楼。 凝苍华见之不由得悠悠一笑,缓和气氛道:“都是小孩子心性,软软这丫头自来不让人省心,幸而她时常提及芹姑娘,说是最喜欢芹姑娘这么一个姐姐了,今儿纵使她身子不适,被亲父训斥了,心情不佳,连我这个亲母都不见,却偏要见芹姑娘,可见她们两姊妹的感情好,情意深厚。” 阴荏苒淡笑着附和着,但眼底却闪烁着对凝苍华母女的鄙夷不屑:“可不是呢!打小她们两姊妹就喜欢玩在一处,如今长大了,感情依旧深厚。” “是呢!”凝苍华笑着附和一句,随即轻轻抿了一口茶,再然后,氛围忽然凝固了一般,一时又静谧了下来,好似空气都跟着僵化。 来到阁楼,花祭的闺房,温芹芹依旧嫌弃的摇曳着手里的团扇。 她四下打量,不由得鄙夷暗叹!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屋子怎么装潢的如此朴素、简单,不像她的院子,花团锦簇、奢华宽敞,莺莺燕燕、浮华至极,一年四季,院子里都是多彩如春。 温芹芹与她的母亲一样,见识短,品味俗,喜奢华,厌素雅,所以,哪怕花祭这院落房舍的格局、陈设如此清新雅致,在她眼里都是乡野穷户的标杆。 “芹姐姐好。”花祭笑着问好,没有丝毫生疏与距离感。 此番热情,倒弄得温芹芹有些不自在,她嫌弃的向花祭应了一声“好”,便打量起了温软软。 这个丫头,还真是绝色,她虽一身淡黄色衣裙,银丝绣花,十分淡雅。 甚至不着发簪不带钗环,只将长发轻轻挽起一个百合髻,不施粉黛不着妆,已然便是倾国倾城之姿。 这世间竟有这般清丽绝俗的女子,不用刻意打扮,便能美的让人挪不开眼,让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这样的女子,若是去了春日宴,岂不是会占尽风头,抢尽所有人的目光。 温芹芹这么想着,花祭便已经拉着她坐了下来,脉脉也奉上了茶水。 “姐姐请喝茶!”花祭热络的招呼温芹芹。 温芹芹挑了挑眉,对于这位十年不曾见过面的妹妹,毫无感情的与她这般热情,倒让她十分不自在。 “姐姐今日怎么来了?”花祭问着。 温芹芹才想起今日来的目的,她放下手里的茶盅,偷偷拿着自己的锦帕将双手擦了擦。 她还原以为没人瞧见她的小动作,实则一旁的字字与脉脉都看在了眼里,二人神色中,闪过一丝鄙夷与不屑,各自翻了一个白眼。 她在装什么啊!她以为她有多尊贵! 严格的说起来,他们三房早就落败了,故而才来投奔温仁守。 三房男丁兴旺,但都是扶不起的,至今没有一个男丁在朝中为官,甚至在商贸这方面,三房也未曾涉及。 后辈们也更是碌碌无为,可谓纨绔子弟也,说起来,温芹芹的身份,还不如温柔柔的十分之一呢! “九妹妹可知,明日春日宴,君后指明要你伴驾?” “自然知道。” “那九妹妹可要好好装扮装扮自己,毕竟是伴驾,可马虎不得。” 花祭望着温芹芹眼里的嫉妒与羡慕之色,便猜到了她心里的几分心思。 花祭附和的笑了笑:“多谢姐姐提醒,只是我自来懒散惯了,装扮不来都城大家闺秀那般。” “妹妹何必妄自菲薄。” 花祭温和一笑,轻轻抿了一口茶。 她那双纤纤玉手如柔荑,指若削葱根,光洁粉嫩柔若无骨。 温芹芹嫉妒心泛滥,不由得暗叹!这个女人,可真是算得上是造物主的恩赐,追着赏饭吃,连一双手都生的这样美丽。 “若是如姐姐这般仙人之姿,又何须装扮。” 花祭故意哄着温芹芹高兴。 也不出意外,这种彩虹屁,对于温芹芹来说,很是受用。 “妹妹秒赞了,哪里有。”说着,她还不忘拂了拂发鬓,得意的笑着。 花祭但笑不语。 “对了,来时,四婶婶特意交代过,令我教一教妹妹皇家礼仪,告知一些皇家避讳,以免到时九妹妹行差踏错。” “姐姐请讲。” “当今君主最是疼爱端荣贵妃,可谓是万千宠爱于一身,连同现如今的君后娘娘都要避让几分,九妹妹你可要记住了,君后娘娘身份固然尊贵,但端荣贵妃更是荣宠不衰,只要你一心依着端荣贵妃行事总是没错的,端荣贵妃喜粉色,酷爱牡丹,不爱甜食不爱素白,妹妹你当日若着粉衫,必然会令端荣贵妃高兴。” “方才我还亲自为你挑选了几样首饰,都是端庄得益的钗环,还有几款都城正时兴的脂粉,能将肤色衬的更加如雪光洁。”说着,她便又向门外的心腹仆子招了招手,仆子会意,恭敬的捧着一个大红色匣子走了过来。 “姑娘,九姑娘。”仆子微微屈膝,将手里的匣子打开,里面是一件绣着大红牡丹的团扇。 花祭眸色微动,精明的眸光转瞬即逝,她装作无知懵懂的模样,听着温芹芹喋喋不休。 只见她拿起匣子里的团扇,笑吟吟的在她面前扇了扇,突然,一股醉人心脾的一股清香拂面而来,叫人无比舒心。 主仆几人闻之,面露沉醉之色,花祭不动声色的只微微一笑。 而字字与脉脉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几人跟着花祭学医用毒七八载,学业有成,这点儿道行在她们面前是小儿科。 温芹芹并不知花祭医术高超,故而以为以她这见识浅薄的农妇出身,应该发现不了其中的端倪,便笑盈盈的将手里的团扇递给了她。 说道:“这扇子便赠与九妹妹了,端荣贵妃酷爱牡丹,若见了这扇子,一定心生欢喜,对九妹妹你也会大加赞赏,必有重赏。” 花祭二话不说,接下团扇,并向温芹芹道谢。 接着,从楼下又上来几个奴仆,她们个个手捧托盘,托盘内放置着各种各样的精美衣裙,甚是华贵艳丽。 “姐姐,这是?”花祭故作不解的问道。 温芹芹依旧露着一抹笑意,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说道:“明日春日宴,九妹妹可不要再这般朴素了,我特意为你挑选了几身衣裙,甚是衬你,明日你随意一件穿出去,必然能艳压群芳。” 第51章 潇湘阁变成收纳垃圾的收容所 温芹芹指了指其中一件水粉色衣裙,继续向花祭说道:“呐!九妹妹去瞧瞧,这便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华裳,明日若九妹妹穿去宴上,一定能艳惊四座,若是端荣贵妃看中,得了端荣贵妃青睐,便是连带着咱们温家都要跟着沾光了。” 温芹芹笑吟吟说完!便口干舌燥的喝起了茶水。 花祭不由得暗自冷嗤! 真是亏了她的良苦用心,死记硬背这么多话,只怕她一边背着这些恭维她的话,一边在心里不断骂着她吧! 花祭附和笑了笑:“姐姐有心了,今日之话我铭记于心,明日春日宴,定不叫姐姐这番心意白费。” 温芹芹见花祭上当,立时满意一笑。 她摇曳着手里的团扇,神色里带着一丝迫切道:“不费心,都是姐姐该为妹妹做的,眼下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那我送一送姐姐。”花祭起身。 温芹芹却拍了拍她的小手,只是还没有触碰到花祭那粉嫩的肌肤,便又迅速的抽回了手,笑道:“不用了,听闻苍华夫人说你病着,就好好歇息吧!不用劳神辛苦送了。” 花祭笑着目送着温芹芹离开后,这才恢复常态,而那肃然的神色中,阴戾的闪过一丝寒气。 她望了一眼仆子们留下的所有首饰、脂粉、衣裙华服等,眸色一冷。 “三房可真有心,心思都打到我们潇湘阁来了。”字字冷嗤着。 脉脉将那金丝银绣大红牡丹团扇往地上一扔,气道:“哼!真是歹毒,一会儿待他们走后,我便拿去烧了。” 花祭见两个丫头这般气呼呼的模样,不由得“噗呲”一笑。 二人见状!没好气的怪嗔着花祭:“师父,您还笑,我都要气死了,这不明摆着拖您下水,贼心昭然若揭嘛!” “你呀!何必与那不相干的人置气呢!”花祭一面说着,一面修剪着桌案前的盆栽,似乎心里早已有了主意。 “难不成师父真打算穿着这些俗物去春日宴?” “自然不会,不过,明日咱们还是备上吧!说不定会有许多人需要呢!”花祭说着,眸光寒芒四射,露出一抹狡黠。 记得她的徒儿度敏敏生前,便是受某人陷害,导致在狩猎场上颜面尽失,名誉受损,终日郁郁寡欢,夫家厌弃,日日以此耻辱磋磨着她的徒儿度敏敏。 明日,她便要让那些极恶之人血债血偿。 花祭眸色微凝,一剪子便将面前的一株绿芜剪毁。 字字与脉脉相视一望,不敢多话。 等到凝苍华送走了阴荏苒与温芹芹后,花祭这才悠哉悠哉走下阁楼,望着客厅里堆放的首饰与脂粉,不由得冷嗤。 可真是有心,难为她们一夜之间收罗来这么多的害人的物件。 “软儿,这些东西,只怕不是什么干净的,不若扔出去烧了便罢!”凝苍华神色肃然道。 花祭微微颔首:“一些不值钱的东西,阿母想扔便扔吧!” 凝苍华闻言!有些发蒙。 这些东西虽不说价值连城,倒也是真金白银,瞧瞧这些翡翠玛瑙,怎么就不值钱了? 再则,温家油水可不少,温仁守的官职也不低,再怎么说,这些东西也算是贵重了。 花祭见她还糊里糊涂着,便随意拿起一个黄金镶花镯子,当着凝苍华的面儿,轻轻掰断。 只听“啪嗒”一声!黄金镶花镯子瞬间被掰成两节,一股劣质的油脂飞屑四溅,两截黄金镶花镯的里面居然是空心的,而且表面一点儿黄灿灿的颜色还是染上去的,这不明显是假的嘛! 凝苍华震惊之余不由得的捂住了嘴巴! 假的,全是假的,所有的东西全是假的,……为什么?为什么?凝苍华此刻脑子里全是问号。 不知道三房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这时,门外的仆子端着茶水与点心想要进屋伺候,却被雁鹰给拦在了门外。 “没有主子的命令,尔等不得误入。” 面对雁鹰的凶恶,与那恐怖的妆容,几个丫头虽然惊惧,但依旧故作镇静,福礼道:“我等都是来潇湘阁伺候的仆子,理应要尽职尽责的将主子伺候好,哪有偷懒独享安逸的道理。” “是呀!雁嬷嬷,我们身为女仆,本该伺候好主子,怎可偷懒!若是被朝露夫人知晓我等偷懒懈怠,定是要被责罚的。” “还请雁嬷嬷通融通融,让我等进屋伺候主子。” “前些日子便是有那不懂事的丫头违逆主子的命令,无规无距做了蠢事,当时也是像尔等这般说辞,可最后,两个违逆主子的叼奴便被你们的朝露夫人连夜杖杀了,怎么,尔等也想早些去见祖宗了?”雁鹰毫不留情的冷呵道。 吓得几个丫头猛然一哆嗦,低头垂眸,面面相觑,各自思忖片刻,双手死死捏住托盘一角。 为了活命,最后也只能妥协。 “雁嬷嬷训斥的是,我等这便退避。”为首的丫头说着,便领着身后几个丫头退了下去。 “瞧瞧,三房的人刚走,就有人来了。”凝苍华冷嗤着。 花祭侧眸望了脉脉一眼,问道:“这几个丫头是谁的人?” “正是三房大少公身边儿的丫头,听闻这几个丫头心思不正,常撺掇着大少公不务正业,故此惹怒了阴荏苒,便将之打发到了咱们院里。”脉脉如实回答着。 花祭笑了笑:“看来,咱们的院子乃是专门装载他们不要的渣滓的,什么蠢物都往潇湘阁丢,如此!他们不要的,我们便也不要……,今夜便丢回去吧!” 脉脉会意,面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来,应答了一声是。 “对了,礼蓉那边儿怎么样了?” “人已经找到了,无为派了人将之严密看押!方才无为还来问,这个女人您打算怎么处置?”字字回答着。 花祭思忖片刻,似想到了什么?面上露出一抹浅笑。 “敏儿,你所受的苦楚,为师定要让那些磋磨你的人,一一尝还你当初你所受的所有委屈与屈辱。” “这个女人是礼园那贼妇的爪牙,残害我家大小姐整整一月有余,主子在那暗无天日的黑窑里生不如死,受尽惨无人道的痛苦,属下要亲手杀了她,将其破皮抽筋丢去禁地为牲畜,为主子报仇雪恨。”不知何时?雁鹰带着一股阴戾的杀气走来,望着花祭的眼眸赤红深邃,杀气至极。 他家大小姐对他有救命之恩,对他的家人更有照拂之情。 在哪个寒冬腊月,家家户户筹备过年的节日里,他的母亲重病,妹妹失踪,弟弟病弱,好好的一个家便这样破败不堪。 那时的他,穷的只能出去乞讨,他的母亲重病,奄奄一息,故而只能冒险偷盗草药为母亲治病。 怎奈被药铺的掌柜抓住,对他拳脚相加,并让药房小二将他往死里打。 他原以为他会死在那个寒雪飘零的寒冬,带着痛恨与不甘死去。 可谁知?她的出现犹如一道光,似是神明降临,救了他。 他永远忘不了度敏敏那悲天悯人的笑容,是那样的阳光灿烂,如沐春风。 至此以后!他的家人乃至他自己本人,都得到了度敏敏的照拂与重用,家里才一点一点富裕起来,妹妹也在度敏敏的帮助下,找了回来,弟弟的病情好转,母亲身患旧疾痊愈,一家人终于走向正轨。 可是……可是一场意外的来临,他家大小姐度敏敏……没能坚强的活下来。 第52章 不请自来的鸿门宴 “雁鹰,我知道你报仇心切,但你切勿冲动,以免乱了阵脚,打乱了我的谋划。”花祭耐心劝解着。 “那少主子打算何时为我家少主子报仇雪恨?礼家如今还好好的享受安逸,家族兴盛蒸蒸日上,咱们来了这蜀都整整一月有余了,可礼家所有恶贼仍旧逍遥法外,我不甘心,我家少主子尸骨未寒,他礼家却张灯结彩,若是少主子您有所疑虑,无法为我家少主子报仇,那我便自行向礼家复仇,杀了礼诡那恶贼,屠杀了礼园那贼妇。”雁鹰实在等不及了。 他觉得花祭的复仇的计划实在进行的太慢了,他等的心急如焚,每每梦魇,次次都能看见度敏敏血淋淋的站在血泊中,看着他,她死不瞑目,她恨极了人世间,恨极了那个男人和那个毒妇,他要迅速为度敏敏报仇雪恨,以告慰他家大小姐的在天之灵。 雁鹰说动就动,提起大刀就要往礼家方向冲去。 幸而字字与脉脉一左一右的拦着他,不然,他真有可能随时送人头去。 “雁鹰,你冷静一些,莫要冲动。” “是啊!雁鹰,师父又没有说不为度家大小姐报仇,你且耐心等等。” “你可知礼家势力有多强盛?又知礼家有多少高手暗中护卫?甚至连同守门的小厮都会些武功,何况这整个礼家的护卫和暗卫加起来,比皇城守卫还要严密几分,你一个人去,无异是去送死。” 雁鹰闻言!非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气急败坏的怒吼着:“难道就这样等着、耗着吗?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为我家大小姐报仇?眼看着礼家势力越来越大,权势滔天,若再婆婆妈妈犹犹豫豫,便是姑息养奸,养虎遗患” “雁鹰,慎言!”字字听着他的话茬不对,当心隔墙有耳,便赶紧厉喝一声! “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这里可是温家,不是我们尚京城御臻堂。”脉脉显然也有些生气,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冲动,不长脑子,只会横冲直撞。 雁鹰被字字与脉脉两个小丫头厉声呵斥后,便渐渐冷静下来。 自知方才说错了话的雁鹰,不好意思的低头垂眸,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萎靡不振。 他太想为自家大小姐报仇雪恨了,他恨不得立刻要了礼园那荡妇的贱命。 度敏敏何其无辜,一生都在小心翼翼,不曾有过一丝行差踏错,可偏偏礼园那贼妇,手段阴毒残害她家大小姐致死。 雁鹰忿忿的咬牙切齿,双眸赤红,双手紧握的拳头,已经被嵌入手心的指甲给扣出了血渍。 他极力隐忍着,不敢再发泄出一丝愤怒来。 花祭见他如此痛苦,也不忍训斥他,只得耐心劝慰:“你又何曾知晓我不想早些为敏儿报仇,我恨不得立刻将礼家全族绳之以法,可眼下,我们势单力薄,既无实力又无权利,更没有能为我鼎力相助的倚仗,又何谈报仇?” “可……可我不甘心。”雁鹰极力隐忍着内心的愤怒,一拳击在了桌案上,桌案上的茶具因雁鹰那蕴含着的愤恨而被震碎,茶水瞬间顷溅。 凝苍华见状!不由得轻叹一声! “傻小子,若报仇只为取人性命,却不能将礼家的一窝豺狼斩草除根,那才是后患无穷,吹风吹又生。” 大伙都耐心的劝着他,他也渐渐消了气。 门外的无为见堂中再没有了动静,这才迅速敲了敲门,提醒道:“九姑娘,来人了。”无为落下一句话!便纵身一跃,整个人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字字,去瞧瞧。” “是。” 凝苍华一时犯起了嘀咕! “都这时候了,会有谁来?” “若我猜的不错,应该是若朝露无疑了。”花祭话刚落!若朝露便在字字的相迎下来了堂中。 凝苍华与脉脉相视一望,不由得露出一抹神奇的神色扫了花祭一眼。 不得不佩服,她可谓是真的料事如神。 “大夫人安好。”凝苍华先带头福礼问安,待到若朝露笑脸吟吟落了座,花祭等人这才向她见礼。 “夫人安好。” 若朝露故作一副端庄大度的模样,笑了笑。 “妹妹与九丫头不必客气,坐下来说罢!” 凝苍华起初不敢,毕竟尊卑有别,再则,她一个妾室的身份,其实与外面那些个奴仆也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严格来说,若朝露是主,她是仆,不能逾越了规矩。 虽然奴仆们都唤她一句苍华夫人,温家各房也忍让她三分,可那也无非是温软软得了一个好夫婿,大伙也不过是看在国相大人杜灵的面子上罢了! 是以!凝苍华只规矩的道了一声谢,并没有入座。 而花祭则是不逢不若、从容不迫的拽了拽凝苍华的衣袖,拉着她一起入了座。 但就是纵使入了座,凝苍华也是小心翼翼,端庄且规矩的低头敛眉着。 “夫人这会儿来,不知有何吩咐?”花祭开口道。 这时字字也送来了茶水,若朝露端着茶杯,不紧不慢的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才道:“你这丫头,你是温家的大家闺秀,是潇湘阁的少主子,本夫人哪里能有什么事吩咐你去做的道理!无非是明儿的春日宴,你父亲交代下来,让本夫人寻了宫里的嬷嬷来教教你们这些姑娘们规矩。” “那嬷嬷是咱们温家分支出去的一门远亲,也是位好相与的嬷嬷,曾伺候过宫里贵人,见多识广,学识过人,身份地位更是不用说,这不,人已经在前厅等着了,你的姐姐们也都去了,就差你一人了,故此!本夫人便来知会你一声!这便跟本夫人去吧!” 凝苍华心中泛着咯噔,不知为何心慌的厉害,总觉得这若朝露憋着什么坏。 她与花祭相视一望,花祭则给了与她一个“放心”的眼色,并轻轻拍了拍凝苍华的手背道:“阿母,那女儿便去去就回。” “好,礼仪不可废,你要好好听嬷嬷的教导,莫要任性胡为。”凝苍华不放心的叮嘱着。 花祭温和一笑,颔首道:“阿母放心,有夫人照拂着女儿,女儿自不会惹嬷嬷生气的。”说着,她便露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望着若朝露。 突然被call的若朝露,赶忙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来。 小贱蹄子,任凭你能言善辩,长了十张巧嘴,今儿这名声,本夫人也要给你拍定了。 第53章 贤明在外,人设立住 清华苑 温家的姑娘们已经等候多时,甚至还有不耐烦的将迟到的温软软暗骂了一个遍的,更有城府的等着看戏。 此时嬷嬷坐在院子里的尊位上,耐心且富有肃色的喝着茶水。 闾勿嬷嬷恭恭敬敬的伺候在跟前,笑脸吟吟的奉茶。 “嬷嬷您勿怪,兴许是潇湘阁那边儿出了什么事儿绊住了脚,这才来迟了,方才我家夫人已经去请,想必一会儿便到,您劳累,辛苦您多多等候片刻。” 闾勿嬷嬷适时的开口,话语间尽显挑拨之意,任凭是那三岁的娃娃都能领会到其中深意。 嬷嬷神色依旧的笑了笑:“温家姑娘身娇肉贵,千般万宠,又都是还未及笄的小姑娘,性子腼腆内敛,一时紧张误了时辰也是有的,左右老身也是坐着等候,就当是歇息了,不妨事。” 闾勿嬷嬷闻言!笑着附和了一句:“是呢!嬷嬷您宽宏大度,见多识广,怎会计较这些个细枝末节,就是怕姑娘们懒怠了,明儿春日宴上伴驾,恐怕失了差错。” “是以!老身才来了府上,倚老卖老训导姑娘们。”嬷嬷笑着客气道,并没有往闾勿嬷嬷给她设的大坑里钻。 “嬷嬷您说笑了!您是温府的贵人,需受累教导,姑娘们自是恭敬尊敬着嬷嬷,怎叫倚老卖老,温家可不敢。” 闾勿嬷嬷附和的说着,那宫里来的嬷嬷却不理会她,只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水,一言不发。 闾勿嬷嬷略有尴尬,也只好闭了嘴。 只是一群姑娘们中,反倒是一旁座位上的温绵绵不满的暗自冷哼了一句:“娇贵!呵?她温软软一个农户出身的乡野丫头,粗鄙不堪,能有什么娇贵的,不过是仗着君主恩旨赐婚,以国相大人的名头在外嚣张跋扈、乖张暴戾罢了!” 温绵绵小声嘀咕着,肆意发泄着不满,虽在场的人都不曾听见她在嘀咕什么?可她那嫌弃与不屑的神色中,便知这丫头是在暗自发泄着不满的情绪。 而她身旁的温柔柔,正好将她的嘀咕听进了耳里。 随即也跟着小声附和着:“可不是,一个乡野丫头,让大夫人屈尊去请也就罢了!还要宫里来的嬷嬷亲自等着她,她也不看看她自己算什么东西!也配咱们所有人等她一个。” 温绵绵闻言,心中更气,手里的锦帕死死被她揪着。 她一个农户女,让宫里的嬷嬷等候也就罢了!凭什么还要她母亲亲自去请,她算个什么东西,实在无耻。 温柔柔见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心知目的也已经达到,便在不经意间露出一抹得意忘形的浅笑来。 因为慈音不得宠,一直是后宅透明的存在,所以连同她生的女儿也是后宅内透明的存在,不争不抢,安安生生的把日子过下去,是以,无论温柔柔与温绵绵说什么,他们都只听着,不搭话,不参与。 而大房的嫡女温苓苓、二房嫡女温菀菀三房温芹芹却都不是省油的灯,都巴不得附和的唾温软软一口。 “闾勿嬷嬷,劳烦您叫人再去催催九妹妹,总不能让嬷嬷在此久等,我们几个倒是没什么,都是姊妹,等等她也无妨,可嬷嬷是宫里的主事嬷嬷,像是事多繁忙,还有教导宫里贵人的重任,可耽误不得。”温苓苓意有所指的说道。 闾勿嬷嬷笑了笑:“是呢!苓姑娘说的对。”说着,便向身边儿的丫头吩咐道:“素儿,快去再请。” “是。”丫头素儿福礼应声!刚要退避去请花祭时。 正好若朝露带着花祭走来了。 其实那宫里来的嬷嬷也想见一见这位令国相大人念念不忘,一直不肯续弦,只为等她的那位名不传经传的神秘女子。 宫里都传得沸沸扬扬,有人将她贬的一文不值,又有人将她夸上了天,甚至还有人四处造谣,说她是能将国相大人迷的不碰女色,必定不是什么正经的姑娘。 谣言多了,也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想见一见这位名声大噪的奇女子。 可当那嬷嬷瞧见到花祭款款而来的第一眼,便被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瞳孔微震,神色似有意外与讶异,甚至是不敢置信。 此刻!任凭她是经历过宫中多少数次风雨的人物,还是见多了世间奇女子的礼教嬷嬷,又或是见证了朝代更迭,后妃坎坷与磨难的她,都不由得惊诧不已,心中惶恐不安。 她为何会惶恐不安?为何会如此震惊?又为何会如此诧异? 花祭从那嬷嬷的脸上看到了好多情绪。 只是这些情绪,却在嬷嬷的敛神中,瞬间恢复常态,那速度之快。就好似方才花祭看花眼了一般。 若朝露笑吟吟的走到嬷嬷的跟前,礼貌福礼:“让嬷嬷久等了。” “无碍!不过是小憩了片刻,不妨事。”嬷嬷说完! 若朝露便装出一副慈爱的模样,拉着花祭上前了一步,向她介绍道:“九丫头,这便是宫里的礼教嬷嬷,。” 花祭面露温婉的笑容,微微福礼道:“嬷嬷安好,小女软软,温家行九,见过嬷嬷。” 礼教嬷嬷望着她的言行举止,端庄得体的举手投足,都透露着不一样的气质与风采,似曾相识。 这样的风华卓绝的人物,哪里还需要教她礼节,只怕她这个老婆子还得受她指点呢! 不知为何!花祭的举止,举手投足之间都给人一种母仪天下的风范,竟一时让她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 “九姑娘不必客气!既然来了,那便开始教习各位姑娘们的礼仪吧!” 花祭识趣的退到一旁,让现眼包温柔柔温绵绵二人为首,温苓苓等人为中,而她,则与透明人温弱弱温韧韧为后吧! 只是,礼教嬷嬷还没有开始,若朝露又开始作妖了。 “嬷嬷辛劳,我家九姑娘最是胆小,自来谨小慎微,又才从乡下归府,懂得的还没有家中姐姐们多,还请嬷嬷多多辛苦教一教九丫头。” “今日九丫头来迟了,并非目无尊长、无规无距,实在是因为这丫头是在乡下长大的,性子腼腆内敛,心中唯恐出了差错,是以,多番筹备了片刻,才耽误了时辰来迟了,呃……来的路上,我已经训诫过她了,还请嬷嬷不要怪罪,不吝教习,若她有行差踏错之处,嬷嬷不必气恼,我替九丫头赔罪。” 若朝露在外人面前,倒是装的一副慈母模样,端庄得体、慈爱大度,倒让人看了不由得赞叹她一句“贤良淑德”。 不远处的花祭闻言!不由得眉头一挑,暗自扶额轻叹! 这个女人,还真是随时随地都要展现她的贤良淑德啊!所谓后母难当,难就难在将妾室所出的儿女当亲生的来看。 就今日若朝露的表现来看,她无疑是做到了,可谓贤明远扬,人设立定。 第54章 贤名在外也抵不住花祭能言善辩 礼教嬷嬷没有理会若朝露的话中深意,只是淡笑着望了她一眼。 她今日来,也只不过是为了温家的那点儿贿赂罢了! 若不是温家给她塞了足够的银钱,她焉能屈尊踏足这么一个小门小户的府邸,屈尊前来教授姑娘们礼仪。 况且,还只是一天的光景,能教出个什么来,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一天也学不完皇宫的所有礼仪啊! 是以!在礼教嬷嬷受邀之时,她便明白,这其中必有猫腻,定是那些个后宅妇人们玩的小把戏罢了! 而她最终决定来温家的理由,也不过是想见一见这位被国相大人痴迷的传奇女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她是深宫里摸爬滚打出来的老嬷嬷了,后宅的这点儿小把戏她还不屑于去理会,只要钱到手,她便全身而退。 站在花祭前面的几个温家显眼包,互相转眸冷视了花祭一眼,眼里尽是不屑与不满。 这大热天的,就为了等她,饥渴难耐不说,还要遭受太阳的毒晒,妆都快花了。 眼下时节虽还未入夏,可在大太阳底下一直这么站着,也是晒人的紧。 温弱弱与温韧韧都以同情的目光扫了花祭一眼。 今日得罪了几位姐姐,你今后的日子可有的受了。 花祭不以为意,甚至还在大伙各怀心思的时候,突然上前了几步,向礼教嬷嬷福礼道:“嬷嬷勿怪,小女今日来迟,并不是故意为之,实在另有原因。” 温绵绵等人见状!不防花祭这么大胆,均是一愣! 这个丫头是疯了吗?这么大胆,真没规矩,竟当着礼教嬷嬷的面儿,无询先答,还这般不卑不亢,有礼有节,唯一能挑的出错的,便是没有得到长辈允许,便自请上前回话,可谓是没有半点儿礼教规矩。 礼教嬷嬷见状!非但没有丝毫生气与不满,反而露出一抹欣赏之色,又觉得十分有趣,问道:“哦~?那九姑娘是因何缘由?老身到想要听听,不过,老身也是最厌旁人为了自己所犯的错而苍白辩解,是为不敬不尊之罪。” “小女知晓……。” 花祭正待说下去,便被若朝露急急的呵斥了一句:“九丫头,你放肆,怎可当着礼教嬷嬷的面,这般无规无矩,赶紧退下去。” 她不能让花祭这小妮子再说下去。 她也知道这丫头向来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也绝不会让自己承受半点儿委屈,若她无错,便是要一直为自己辩下去,以证清白才罢休。 礼教嬷嬷摆摆手!说了一句:“无妨,朝露夫人不如让九姑娘说下去,且听听九姑娘的说辞吧!”她睨了一眼若朝露,眼里全是对她那小儿把戏的不屑。 若朝露无法,笑着向花祭施以温柔的警告道:“九丫头,你可要好好说话,莫要失了分寸,丢了温家的脸面。” 花祭严谨的向着若朝露颔首,温和且规矩的向礼教嬷嬷说着:“嬷嬷勿怪,小女因未曾得到您屈尊温府的消息,是以并不知情,才来迟了。” “方才三婶婶也去过小女的院子,芹姐姐也来探望,但都未曾向小女提及今日会见嬷嬷一事,小女愚钝,也不知是朝露夫人身边儿的奴仆事多繁忙忘记知会潇湘阁,还是偷懒不愿意动弹,故意为之才没有告知嬷嬷屈尊温府的消息,故此!这才劳烦了母亲亲自来唤。” “此番!倒是小女之过,应时时命人请教华清苑,也不至于错过了会见嬷嬷的时辰,若奴仆犯错,又岂敢辛劳母亲戴罪,也不敢让母亲替小女辩解,小女惶恐,实在心里难安,若母亲要责罚,还请嬷嬷以皇家规矩惩处,小女定不敢有丝毫怨言。” 花祭不卑不亢的一番话说完!若朝露便不由得抽了抽嘴角,整个人都不好。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温绵绵等几位姑娘才发现,她们的这位九妹妹是有多能言善辩,不但胆子大,还毫无忍让的为自己辩驳,不露怯懦。 她原以为这位礼教嬷嬷会因为花祭的莽撞而责罚她,可没想到,礼教嬷嬷非但没有惩处花祭,反而露着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恍然大悟的神色。 礼教嬷嬷方想起来,她的举手投足、不卑不亢、凤仪天下的凤姿,与一位故人一模一样,除了模样,其他的一言一行就如同一比一复刻出来的一般。 难不成,这个丫头便是她常常挂在嘴边的那位关门弟子? 是她的宝贝徒儿?是她到死都放不下的小丫头? 礼教嬷嬷此刻望着花祭是越看越像,那仔细打量花祭的神色,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发蒙。 直到最先反应过来的若朝露,忙向着花祭以慈母的语气训斥着花祭:“九丫头,不可妄言,嬷嬷面前,焉有你争强好胜的份儿。” 说着!她还迅速给了身旁站着的闾勿嬷嬷一个眼神。 闾勿嬷嬷会意,又向身旁的丫头投去一个晦暗不明的神色,那丫头也是绝顶聪慧,见状!一下子便明白了深意,随即忙上前跪倒在地,向若朝露认错告饶道:“夫人,奴婢知错,都是奴婢一时偷懒,忘记将此事告知九姑娘,还请夫人责罚。” 若朝露怒目而视,呵斥一声!:“既知有错,还不下去领罚。” “是。”那丫头颤颤巍巍,畏畏缩缩的在闾勿嬷嬷的拉拽下,带着哭腔,不情不愿的退避了下去。 若朝露转而端庄的笑着,并向礼教嬷嬷说着:“让嬷嬷见笑了,实在是叼奴难训,昧主偷欢,今日打发了这个,明儿又打发了那个,实在难为。” 礼教嬷嬷附和的笑了笑,她本也不想多管别人家的家宅之事,更不愿意多费唇舌惹一身骚,她是皇城后宫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人,最是清楚多管闲事的代价,是以!她自然是不会往外处说的,也不会成为别人的箭靶子。 “朝露夫人您是温家主母,烦事诸多,必定费心费神,诺达的温家被夫人你打理的如此井井有条,便是蜀都世家大族中的贤惠典范,谁人不夸赞一句,老身自是晓得夫人你的贤德。” 若朝露闻言!心中得意洋洋,一时间!竟被礼教嬷嬷夸的有些飘飘然了。 经过这么多年的谋划、立人设,为的不就是图个贤名在外嘛! 如今听礼教嬷嬷这般不吝赞扬,多少有些飘了。 “嬷嬷谬赞。” 礼教嬷嬷淡笑道:“那,老身这便教习了,还请夫人歇息片刻,一日的功夫,老身定将几位姑娘调教的出色,不负夫人这番苦心。” “那便恩谢嬷嬷费心了。” 礼教嬷嬷颔首,花祭也乖觉的退到了几位姐姐的身后。 与温弱弱、温韧韧站在一起。 她二人不由得佩服花祭,纷纷向她投去了一个钦佩的目光。 花祭只含笑向着两位姐姐颔首,而两位姐姐也只是淡笑着颔首回之。 温绵绵等人,暗自冷嗤,不免投去一个白眼。 呵!一个乡野丫头,就算再能说会道,也是上不了台面,拿不出手的野丫头。 任凭她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她乖张暴戾,刻意迟到,不敬长辈的行为。 第55章 礼教嬷嬷的另眼相待 皇家礼仪繁琐复杂,甚至多样化,见到不同身份的人行不同的礼节。 且每一种礼节还都冗杂,几个姑娘们练的十分艰难、狼狈。 一旦想偷懒,敷衍礼教嬷嬷,便会挨手心板,若是想拿千金小姐脾气破罐破摔,又会被一旁守着的若朝露给与眼神警告。 不知过了多久,姑娘们已经累的汗流浃背,四肢酸软,精心画的妆容也都快花了了。 除了与花祭斗气的温绵绵还在强撑,其他姑娘已经叫苦不迭。 若朝露与众人见状,都觉得匪夷所思。 练了这么久,所有姑娘累的前胸贴后背,叫苦连天。 唯独花祭,练的最好,也练的最轻松,甚至神色自若,仪态端庄,发髻未乱,妆容未垮,哦~!对了,她并没有上妆,脂粉未施,故而脸上光洁如粉黛,粉嫩若桃花。 或许是因为被高高的太阳暴晒,她的双颊微微泛着红晕,显得格外的腮红如芙蓉,似是酒醉美人,月下轻舞。 而暗处的那双眸子,紧紧盯着今日别样之美的花祭,不曾挪开。 他原本以为,在学习皇家礼仪时,那礼教嬷嬷受若朝露收买,会为难花祭,甚至欺辱花祭,让她名声尽毁。 可谁知道,这丫头对付起这一窝的豺狼虎豹来,还真是游刃有余。 看来,是他的担心多余了。 无为望着杜灵,眼里全是“都说了温家少主子能自己决绝,非不听,非要巴巴跑来一趟,闲得蛋疼”的眸光。 方才他将潇湘阁的事禀报给杜灵时,瞧他那不值钱的紧张模样,不知道的还不以为他这辈子娶不到媳妇儿,只有花祭肯嫁他似的,那般的宝贵着。 杜灵发觉无为那“孺子不可教也”的目光时,既是尴尬又是不满的侧眸以警告的神色瞪了回去。 呵!臭小子,翻天了还,竟敢以这般眼神直视自己的主子,胆肥儿了,活腻歪了? 感情你是年纪轻轻,能招姑娘喜欢,可他是正儿八经的年纪大了,虽然长相英俊,气质卓然,可毕竟不是年轻小伙子了,这好不容易哄骗到手的一个媳妇儿,可不得宝贝着嘛! “这个礼教嬷嬷,不妥,你去查查。”杜灵带着一抹审视的眸光,望着不远处严厉教习的礼教嬷嬷,神色冷肃的吩咐道。 无为闻言的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怔了怔! “爷,查那嬷嬷作甚?”无为并没有觉得那嬷嬷有为难、欺辱温家九姑娘啊!也没有不妥之处啊? 杜灵无奈轻叹一声! 她是没有为难花祭,可她望着花祭那眼神实在怪异。 “叫你查便查,哪有那么多废话。” 无为见自家主子快动怒了,赶紧应是一声!匆匆退避办差而去。 此时温绵绵也快支撑不下去,额角一直渗着冷汗。 她斜眼瞟了花祭一眼,这个乡野小丫头是不知道累吗? 瞧她这副悠然自得樽前月下的模样,都快要将温绵绵整疯了。 大伙都在奇怪,练了这么久,所有人都累的身疲体乏了,她为何还这般有精神?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花祭是习武之人,从小吃苦,耐力自然不是一般的强,再加上她还是医术精湛的医者,每日都要爬山采药,一天来回都要四五次,这些简单的礼仪对于她来说,都不及她所承受的苦楚十分之一。 礼教嬷嬷对花祭很是满意,甚至是欣赏。 她不由得在心里向那个已经遥不可及的人喃喃着:“你看到没,你教养出来的徒儿,是真的出类拔萃,端庄优雅,举手投足均是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竟比那些个真正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还要端庄几分,你可放心吧!这丫头很好,样样都很好。” 礼教嬷嬷思忖着!不知不觉竟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来,且那抹笑容是对着花祭的。 温绵绵与花祭肩并肩学习着仪态,对上礼教嬷嬷的眸光,她只觉得那抹欣赏的双眸是向着自己的,是以!她心中欢喜,得意非常。 瞧瞧,乡野丫头就是乡野丫头,任凭你再努力,那高高在上的人也只会注意到身份真正尊贵的家族嫡女,而非刻苦耐劳的乡野丫头。 若朝露那处,也觉得礼教嬷嬷那一抹欣慰的目光是盯着温绵绵的,心中欢喜,不由得露出一抹得意之色来。 她就说,她的女儿是万里挑一的千金小姐,身份尊贵,地位与其他几个不同,无论走到何处,都是耀眼的璀璨明珠。 闾勿嬷嬷见状!也适时的讨好附和道:“瞧瞧咱们的四姑娘,这才是嫡女风范,举手投足尽显端庄仪态,也难怪礼教嬷嬷会这般看重咱们四姑娘。” 若朝露闻言!脸上的神色更加得意起来,心中欢喜。 “绵绵性子虽是直爽了一些,倒也不乏大家风范,以我绵绵如今的身份地位,样貌才情,今后定是我蜀国女子的典范。”若朝露此刻心中早已得意忘形的找不到北了,也不再顾及说出口的话到底妥不妥。 闾勿嬷嬷闻言!也没有提醒若朝露慎言,反而悄声提醒道:“可惜,老奴听闻,三房那位已经攀上了高枝,恐怕咱们家的四姑娘已经没有了机会。” “什么?你说什么?何时的事情?你从哪里听来的?”若朝露不可置信的再三向闾勿嬷嬷确认。 “传言并非空穴来风,老奴便是从三房的院子里听来的。”闾勿嬷嬷一五一十的回禀着。 若朝露心中又气又急,这三房的人可真是精啊!竟然背着她开始攀高枝儿了,还想压她女儿一头不成? 她思忖片刻!又觉得哪里不对。 “你这老东西,怕不是听错了,既然三房偷摸做的好事,又怎会透露给你?怕不是三房故意为之,别有目的吧?” 闾勿嬷嬷赶紧摇头否认道:“老奴不敢,老奴真是从三房那些个贱婢口中偷听来的,并非刻意说与老奴听见的,是以,老奴特意暗中打听暗查了好几日,那芹姑娘确实会再固定时辰出府半日才回来,只是可惜,三房的护卫看的紧,守的严,老奴不敢靠近。” 闾勿嬷嬷说完!若朝露直接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咋舌。 “你的意思是说,芹丫头时常出府与那外男私会?难不成芹丫头与那外男已经苟且?” 若朝露不敢再想下去,她不敢相信,三房会为了攀高枝儿,竟连自己女儿的清白都不顾了,若是此事传出去,她女儿的名声可就毁了呀! 而且,这种事,并不能一保万全,若是那私会的男子提起裤子不认账,那她的如意算盘岂不是谈崩了? 不,不对,三房一定有什么把握与那外男有了利益牵扯,不然,仅凭一个女子的身体,又怎能换来男人的许诺? 第56章 温家姑娘们丢丑 几个姑娘沆瀣一气围挤花祭,誓要让她出丑失态。 可偏偏身手敏捷的花祭次次都躲过了,她那娇俏的身姿如同水里的鱼儿,丝滑、迅速,根本不给几人陷害她的机会。 温弱弱与温韧韧不敢参与,只得老实的学习着皇家礼仪,甚至有意躲到远远的。 几个姑娘愤愤的眼神交汇,似乎十分不满花祭的不上道。 各自相视一望,狡黠的眼神碰撞,似乎是暗自商议好什么烂计谋一般,开始不断刻意围挤花祭,有偷偷拿手肘撞她的,也有伸脚想绊她的,更有拉扯她衣裳的。 任凭花祭此刻反应再灵敏,也无法躲过所有人的拉扯与撞捽。 此时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的字字有些忍不住想出手。 脉脉见状!赶紧拦住了字字,向她摇了摇头示意。 “放心,咱们师父不欺负别人就算好的了。”脉脉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字字思忖片刻!想想也对,她们家师父何时吃亏过! 想当初,在凤曦时,山里的土匪不小心将花祭培植的草药踩毁了,她便一气之下,一人杀到土匪窝,大杀四方,震惊四座,不但让那些个土匪在一夜之间解散,还赔偿了花祭全部损失。 以此!凤曦的百姓,那小日子过得不要太顺心,没有匪患没有天灾没有人祸没有病痛折磨,个个都将花祭当做神明一般诚心供奉着。 如果可以,她们都恨不得将花祭供上天上去做神仙,造福天下所有子民。 此刻花祭已经忍无可忍,若不趁机好好教训她们,将来蹬鼻子上脸,天天搁着她欺负了。 要知道花祭可是武艺高强之人,收拾她们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阁女子就如同踩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她趁其不备,躲过所有人围挤之后,迅速闪身,特意揪住温苓苓与温芹芹的衣带,伸出一脚,先将温柔柔与温绵绵绊倒。 “啊哟~!啊呀~!”两个丫头忍不住大叫。 花祭再趁机轻轻带动手里的衣带,温苓苓与温芹芹顷刻间便也狼狈的“齐刷刷”摔倒在地,甚是不堪。 “啊~!疼~!救命~!好疼……。” “啊!苓姐姐,你扯住我的头发了。” “温柔柔,将你的臭脚拿开,压住我了,啊~好疼!” “几位姐姐~,姐姐~。”本来可以置身事外的温菀菀,却在这时候绿茶心泛滥,就要去搀扶。 花祭趁机在她弯腰时,偷偷踩了一下温菀菀的裙角,因为惯性,只听“嘭”的一声!温菀菀趔趄的整个人都摔在了几个姐姐身上。 顿时,在场响起一片呜呼哀哉的痛呼声! “温菀菀,你个蠢货。你做什么?你疯了?你压疼我们了,赶紧滚开……。” “啊~!好疼!温菀菀,赶紧起开,你没听见吗?” 温菀菀闻言!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了,赶紧从她们身上爬了起来。 若不是眼下所有人都在,花祭恨不得一脚踏在温菀菀的背脊上,让几个姑娘们多多挣扎一会儿。 此刻被吓的一愣一愣的奴仆们还没来得及反应来,便听到了身后的来人呵斥声! “你们都是蠢货吗?还不赶紧扶姑娘们起来,还愣着做什么?”闾勿嬷嬷在后面喊着,一面呵斥奴仆赶紧将姑娘们搀扶起来。 暗处躲藏的主仆二人,忍俊不禁。 他就知道,他的花祭,是最机灵不过,绝不会任人宰割,定会给她们一个漂亮的反击。 无为望着自家主子那扬起的嘴角都快要裂到耳后根了。 不免露出一抹“孺子不可教也”的神色,暗自轻叹一声! 如此热闹、滑稽、窘迫的场面,连同不远处守护花祭安全的字字与脉脉二人都不由得讽笑出声。 这大家闺秀摔成了四仰八叉,确实要比外面那些个摔成狗啃泥的妇人还要搞笑一些,简直滑稽。 而一旁看戏的礼教嬷嬷也是无奈摇了摇头。 这若朝露果然是没有做主母的秉性,言行举止如那村妇一般,一惊一乍!丝毫没有大家风范。 也难怪,她的身份本就是奴仆出身,因为貌美,又善于伺候男人,床围之事乃是高绝,所以年轻时很得温仁守宠爱,以至于杀妻弃子,将凝苍华与温软软母女二人狠心抛弃。 她毕竟是从奴仆一路爬到通房,再从通房到妾室,再从妾室被抬为继室,是以?她本就没什么见识,也没有大家闺秀出身的仪态与端庄。 平日里装出来的端庄,乍一眼看还过得去,仔细端详久了,便能看得出来,她不过是东施效颦,故作端庄温婉罢了! 半炷香后,当所有人开始着急忙慌的搀扶姑娘们时,花祭果然趁机退至了一旁,与众人保持着距离,甚至距离远到八竿子打不着。 “快,快带姑娘们回房更衣,赶紧的,快着些。”若朝露一面扶着温绵绵吩咐奴仆,一面让闾勿嬷嬷亲自将她的宝贝女儿带回屋里收拾一番。 当所有姑娘们被奴仆簇拥着离开后,若朝露这才定了定神,整理了一番思绪和仪容,这才像礼教嬷嬷说道:“让嬷嬷见笑了,实在是姑娘们学的太疲累了,加之心里多少有些惶恐,害怕学不好被责骂,这才失神出了错。” “夫人言重了,不妨事,姑娘们才多大呢!累了这大半日,确实也该歇息了。” “嬷嬷体恤,只是今日之事,还望嬷嬷多多提点,多多教诲。” 礼教嬷嬷一笑,说道:“夫人放心,姑娘们都是天人之姿,乃是世家大族的闺秀,并无差错,且温家少主子们个个都端庄秀美,礼数周全,见识博广、礼仪端庄,便是世家大族风范的仪态。” 若朝露满意一笑:“多谢嬷嬷您谬赞,今后温家定不会忘记嬷嬷您的教诲之恩。” “夫人客气,眼下时辰不早了,老身也该回宫了,就不叨扰夫人了。”礼教嬷嬷赶紧辞别。 若朝露笑了笑,向身后匆匆走来的闾勿嬷嬷吩咐道:“送嬷嬷。” “是。”闾勿嬷嬷会意,便向一旁的丫头摆了摆手,丫头见状!麻利的取来三口朱红色小匣子。 明眼人不用瞧就知道,里面装一定都是稀罕物。 “温家小小心意,还望嬷嬷不要嫌弃。” 礼教嬷嬷看也没看那三口匣子一眼,只笑了笑,便收下了。 临走时!礼教嬷嬷还假装不经意的扫了花祭一眼。 那种欣慰又带着一丝看好和柔和的眸光,让花祭有些晃神。 奇了怪了! 我们认识吗?在她的记忆里好似没这个人的存在吧!应该也没有什么交集呀! 长这么大,这还是她第二次来都城,第一次来时她才十岁,而且还是避人耳目偷偷躲在暗中行事的,是以!这整个都城,就没有她认识人,也没有人与她有过什么交集。 “嬷嬷慢走。”花祭与温弱弱温韧韧两姊妹礼貌的向礼教嬷嬷福礼送行后。 礼教嬷嬷才淡漠的颔了颔首,转身离去。 第57章 两苑结仇 目送着礼教嬷嬷离开后,若朝露狠狠瞪了花祭一眼,那冷眸如同寒刀霜剑,好似整个空气都被凝固了一般。 她虽没有亲眼瞧见花祭将自己的宝贝女儿推倒,但这里的人,除了她,没人敢那么大胆让她的女儿失态丢丑。 只是,没有证据的事,她不能拿花祭怎么样,因为她还要在人前装出一副贤良淑德,宽宏大度的温良恭俭让的品德。 “你们几个也都受到了惊吓,都各自回院里歇着吧!”若朝露冷冷吐出一句话。 温弱弱与温韧韧赶紧福礼应是,退避了下去。 花祭冷眸扫了若朝露一眼,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来:“女儿告退。” 留下一句话,她便真的款款而去。 若朝露气的是咬牙切齿,心中不忿。 待到闾勿嬷嬷送走礼教嬷嬷回来,禀报着:“夫人,人已经送走了。” 若朝露闻言!顿时回过神,问道:“公爷回来了吗?” 闾勿嬷嬷摇了摇头,答道:“兴许还要半个时辰才能归府呢!” “无妨!今夜,咱们各有较量。”若朝露撂下一句话,便匆匆回了温绵绵卧房。 已经梳洗打扮好的温绵绵,便气呼呼的闹起了脾气。 脸上染上一抹委屈之色,憋屈的双颊通红。 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阿母,阿母,你要为女儿做主,女儿是被温软软……被温软软那个贱人推倒的,都是她……。” 若朝露心疼的安抚着自己的女儿:“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哭,不哭啊!” 温绵绵被自己的母亲这样一安抚!竟更觉得憋屈了,便呜咽的哭道:“阿母你都知道了,你还不为女儿做主惩罚那个小娼妇,阿母,今天女儿丢了丑,你是不是也嫌弃女儿了,不要女儿了?不为女儿出气了?” 温绵绵委屈的摇着若朝露的手臂,嘤嘤撒娇着。 若朝露无奈心疼的顺着她的长发,耐心安抚着:“绵绵,傻孩子,尽胡说,这世间哪有母亲会不要自己女儿的道理。” “那……那你为何不惩处温软软那个贱蹄子?明明是她推了女儿,让女儿在礼教嬷嬷面前丢了丑,女儿不明白,您为什么不为女儿做主严惩温软软。” 若朝露轻叹一声!拉着温绵绵的小手道:“没人看见温软软那小贱蹄子推搡你啊!我们没有证据,不能胡乱攀蔑,若是传出去,我温家,乃至我和你,便会落得一个刻薄、不仁的恶毒名声。” “可,可明明就是温软软推了女儿!”呜呜呜呜呜!:“女儿不甘心,白白的被她欺辱,今日若不是她,我又怎么会在礼教嬷嬷面前失态丢丑。” “这个贱蹄子确实不成体统,嫉妒咱们姑娘深得礼教嬷嬷欣赏,所以害怕咱们姑娘抢了她的风头,心里记恨,便暗中使计,让咱们姑娘丢丑,以为礼教嬷嬷能看中她似的。”闾勿嬷嬷愤愤不平的说着。 还一面为温绵绵端茶倒水,生怕她把嗓子嚎哑了。 若朝露闻言!心中更加气愤。 “好了,你这老东西,少说一句吧!本夫人刚要劝好绵绵了,你又来多嘴一句,令绵绵伤心。” 闾勿嬷嬷一时见若朝露脸色不大好看,便赶紧闭了嘴,小心翼翼的伺候在母女两个身侧。 “母亲,我不管,我咽不下这口气,我一定要让温软软受到应有的惩处。”温绵绵顶着红肿的双眸,拉着若朝露的手,愤懑的说道。 若朝露无奈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说道:“好了好了,别说你了,为娘也咽不下这口气,你放心,待你父亲回来,我自有定论。” 温绵绵听罢!眼咕噜溜溜直转,大约是猜到了若朝露的话中深意,这才消了一半的气。 只是,此刻又想起方才在礼教嬷嬷面前丢丑失仪一事,心中惶恐不安。 若是这事儿被礼教嬷嬷说了出去,亦或是被府中奴仆传扬了出去,那都城世家大族的贵妇圈都知道了温家姑娘不成体统,不懂礼仪,那她将来怎么议亲啊?谁家还会看得上温家失仪的姑娘呢?恐怕将来她想嫁高门都无望了。 “可是……,今日之事,女儿失仪是失大发了,若传了出去,女儿将来……将来……。”说着,温绵绵便又忍不住委屈的嘤嘤哭了起来。 若朝露不忍,只好耐心的宽慰着:“好了,傻孩子,你放心吧!也不仔细动动你这小脑袋瓜想想,咱们华清苑的都是自己人,为娘的心腹。……当时在场的也不过是为娘近身伺候的仆子,并没有外人瞧见。” “再则,方才为娘也同礼教嬷嬷说过了,她保证不会言传出去,只道咱们温家的姑娘极好,尤其是温家的四姑娘,知书达理、恭谨贤良,将来定能觅得一位好夫婿。”若朝露耐心的哄着她。 温绵绵羞怯的险些破涕为笑。 “阿母,你就知道拿女儿玩笑。” 若朝露见她不再哭闹,也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她捋了捋温绵绵的发鬓,笑了笑。 忽的,她又好似想到了什么?向闾勿嬷嬷问道:“柳霜苑可有什么动静?” 闾勿嬷嬷摇了摇头:“听闻五姑娘也闹腾了一会儿,后来就没什么了。” 若朝露略有疑惑,继续问道:“那大房二房三房那边儿呢?” 闾勿嬷嬷闻言!止不住讽笑道:“那倒是闹的挺凶的,这会儿三家院子都不得安宁呢!” 若朝露笑了笑,脸上露出一抹满意之色。 这大房二房三房都不是善茬,也都不是省事的,只要她们闹起来,自己与温绵绵在旁边儿再添把火,这火势也就烧起来了。 “去柳霜苑知会一声!” “是。”闾勿嬷嬷领命,就要退避出去办差时?忽又觉的不妥,心中疑惑频生。 “可是夫人,柳霜苑那边儿自来与咱们不对付,今日之事,她恐怕不会与夫人您同心一意。” 若朝露冷冷一笑:“不妨事,她与我是不是同心一意并不要紧,要紧的是,今日咱们要为自家女儿出口恶气,这公道不讨,岂不是打了各院的颜面,柳霜苑那位,必定比我们还想让温软软那贱蹄子跪着向她的宝贝女儿赔礼道歉。” “夫人所言极是,老奴这就去着办。”闾勿嬷嬷笑的贼眉鼠眼,匆匆退避了出去。 而一旁的温绵绵,却只在乎自己那受伤的膝盖和手肘上的擦伤,这要是破了相了,可怎么找夫家啊! 而柳霜苑这边儿,也正如若朝露所说,那妾室柳之姿果然气的将伺候在温柔柔身边儿的丫头一脚一个踹倒在地。 若不是她们偷懒懈怠,又怎么会让她的宝贝女儿受伤呢! “没用的东西,平日里本夫人好吃好喝的待你们,你们可倒好,竟然连主子都伺候不好,还让她白白的受了伤,本夫人留你们有何用,不如打发了出去,发卖给人伢子。” 柳之姿气话一出!所有被踹到的丫头仆子们便被吓的大惊失色,如同三魂丢了七魄一般,惶恐的连滚带爬匍匐在地,频频向柳之姿谢罪、告饶着。 第58章 潇湘阁的危机感 花祭回到潇湘阁,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啼笑皆非的事故都一一讲给了凝苍华听。 凝苍华皱了皱眉,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瞧着脉脉等人笑的欢,不由得心生担忧。 “软儿,这样,会不会惹怒朝露夫人啊!以她的秉性,必然会报复回来的。” “阿母你想想,若是没有今日之事,若朝露便会放过咱们潇湘阁了吗?自然不可能。”花祭说着。 凝苍华却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傻孩子,咱们若不招惹她,她必然不会将你恨之入骨,就算她有害你之心,必然也会悄悄的,断不会下狠手,可如今得罪了,想必她是要下杀心的。” 花祭闻言!也不敢苟同,肃然道:“阿母不妨想想惨死的先夫人,再想想如今旧疾缠身的大少公,还有依旧毫无下落的十少公温璋,柳之姿膝下有二子,温璋没了至少还有三少公温衡傍身。” “可慈音慈姨娘呢!她只有一个儿子,便是温策,可是六少公温策这病的蹊跷,至今还不能下床,只能缠绵病榻吊着一口气,这些一桩桩一件件那一样不是若朝露的手笔。” “这些阴毒腌臜的手段,难道还不够毒吗?对她心慈手软,便是对自己残忍。” 凝苍华无话可说只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 母女两个正说着,傅嬷嬷便笑吟吟的端来了茶水。 几人顿时闭嘴,氛围静谧的可怕。 傅嬷嬷奉上茶水后,母女两个只是很给面子的轻抿了一口,随即又放下茶盅,各个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再开口说话。 原以为傅嬷嬷奉完茶水便会退下,可谁知道!她却意有所指的笑着向花祭说道:“九姑娘今日回来的倒是早,我原以为姑娘还需一些时日才能回来呢!” 花祭笑了笑:“礼教嬷嬷早已回宫,我自然也不好打扰朝露夫人歇息,这便回来了。” “哦~!原来如此!奴原以为朝露夫人还要留姑娘们坐坐呢!不定还有什么训话要交代,故而方才见大房二房三房与柳姨娘带着姑娘们离开华清苑,想着姑娘定是最后一个回来,没想到,姑娘早回来了,方才,奴瞧着几房夫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还以为这次礼教嬷嬷来,姑娘们是否行差踏错了,惹了朝露夫人不快,故而训斥了几句。” 傅嬷嬷说完!一屋子的人都只是面面相觑了一眼,无人搭话。 花祭暗自冷嗤!果然是蛇鼠之窝,为了惩治她这么一个才从乡下回来的姑娘,居然破天荒的合谋上了,真是有趣。 “那嬷嬷可知婶婶与姐姐们为何会心中不快呢?”花祭刻意问道。 傅嬷嬷想了想,才答道:“兴许是因为今日姑娘们在礼教嬷嬷面前失仪之事吧!” “哦~!原来如此!”花祭敷衍的答了一句。 傅嬷嬷没在多言,只是恭谨的站在一旁伺候着。 “对了,听闻长兄近日身子越发不适了,我与母亲特意准备了一些补药送与长兄,就劳烦傅嬷嬷代为交给长兄了。”花祭的话说完!字字便从阁楼内取来了两副补药递给了傅嬷嬷。 傅嬷嬷笑了笑,福礼道:“那老奴便替大少公谢过九姑娘了。” “不必客气,嬷嬷请回去告知长兄,软软希望长兄好好将养身体,过几日,我便去探望长兄,望长兄保重。”花祭面露关怀之色,傅嬷嬷见状心中百味横生。 字字送走傅嬷嬷后,潇湘阁便紧闭了大门。 “不知这嬷嬷是受公爷的授意而来还是大少公?”凝苍华闭着眸子,拨弄着手里的手持珠。 花祭端起茶盅抿了一口,淡然道:“自然是大少公温华。” “看来,今日傅嬷嬷前来的目的便是替大少公传话,告知清华苑那边儿的动静。”字字想了想说道。 脉脉闻言!笑吟吟的摸了摸字字的小脑袋:“哟!不错嘛!今日的脑袋挺灵光的嘛!” 字字嘟着小红唇,扒拉开脉脉摸着她的小脑袋的手,不满的扫了她一眼,气鼓鼓道:“哼!我一直都很聪明的好吗?谁像你呀!那般笨。” “嘿~!那好,那你说说看,今日那礼教嬷嬷为何会收下若朝露孝敬她的贿赂?要知道,礼教嬷嬷方才可是一眼都没有瞧那些值钱之物一眼,甚至不屑于顾,她并不贪财,可为何会欣然接纳?”脉脉有意想考考字字的脑子。 字字笑了笑,神气的双手抱肩道:“礼教嬷嬷只不过是想让若朝露安心罢了!若是不收,若朝露自然担心礼教嬷嬷翌日会言传出去,影响了温家姑娘们的声誉,若是收了,便是告知若朝露,她会守口如瓶,表明她已纳惠,互相握有把柄,各自束缚,也就令若朝露安心了。”字字说完!所有人都笑了笑。 看来这丫头也并不是只会贪吃贪玩儿贪睡! 心思还挺玲珑剔透的。 字字调皮一笑,望着花祭眨巴着大眼睛问道:“师父,我说的可对?” 花祭无奈的笑了笑,戳了戳字字的眉心:“对,自然对,咱们家的字字,最是聪慧不过了。” 得到自家师父的夸赞后,字字开心的一笑,露出一双明亮的月弯弯眼来。 主仆闲话片刻!凝苍华不由得担忧的轻叹一声! 她总觉得这几只豺狼聚在一起没有好事,必定憋着什么坏? 今日令几位姑娘丢丑一事,她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想来,花祭今后是要遭罪了。 “若我猜的不错,今夜又是一场好戏可看了。”凝苍华说着!还不忘担忧的望着花祭,她这么说,无非是想让花祭有个心理准备。 “阿母放心,这戏,唱不了多久,明日那么重要的日子,若朝露绝还不敢轻举妄动。” “如此!你可想好了如何应对?”凝苍华问道。 花祭摇了摇头:“既来之则安之,见机行事吧!总之,女儿不会在他们手里吃亏的。” 凝苍华望着花祭,几次欲言又止,眼下纵使说再多,也已然来不及了。 果不其然! 午时时三刻,花祭与凝苍华母女正在用膳,傅嬷嬷便来传话来了。 “夫人,九姑娘,公爷命老奴来请九姑娘去青松堂一趟。” 凝苍华闻言!心中咯噔一声!神色担忧的望着花祭。 而花祭则轻轻拍了拍凝苍华的手背,无声安抚着。 随即便带着字字与脉脉随同傅嬷嬷去了青松堂。 第59章 青松堂问责 青松堂众姐妹都在,连同大房二房三房的也都到齐了。 在场除了温弱弱温韧韧与慈音以外,所有人都对她都颇有敌意,尤其是温绵绵。 此刻温仁守正襟危坐,身旁的若朝露装的是一副娴雅端庄模样。 见了她来,所有人都怨气冲天的望着她。 花祭暗自觉得好笑,这一家子人的表情形形色色,若不去唱脸谱还真是屈才了。 “父亲、夫人。”花祭微微屈膝福礼。 “你也知道来,老夫当你眼里没有我这个父亲。”温仁守冷目肃目道。 花祭故作呆萌的模样道:“父亲何出此言?女儿自来是敬仰父亲的,不敢行差踏错。” “呵!九姑娘真是好一张巧嘴。”二房冷嗤着。 花祭瞪着一张无辜的大眼睛,望着二房大夫人花似锦道:“二婶婶这句话,见我一次便说一次,我耳朵都起茧子了,还是说,二婶婶只会说这一句话?” “你……,九丫头,今日我不同攀扯其他,我只问你,你到底是何居心?为何如此狠绝,害你菀姐姐在礼教嬷嬷面前失仪?” “二婶婶这话我便听不懂了,自打我入府,便处处敬重着菀姐姐,今日菀姐姐失仪,便是劳累所致,又与我何干?”花祭无辜的眨巴着大眼睛,为自己辩解着。 “你胡说,明明是你将我绊倒的,你还敢否认。”温菀菀颐指气使,指着花祭厉声呵斥! 怎奈手肘有擦伤,在她伸手指着花祭时,伤口一阵扯痛,又忍不住收回手呻吟了一声! 花似锦心疼极了,赶紧拉着温菀菀的胳膊抚摸着。 “菀姐姐觉得是我害你在礼教嬷嬷面前失仪,可有人证物证?亦或是谁看见了?” 当然,方才的事故乃是突发,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甚至所有人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姑娘们便摔倒在了地上。 “你,明明就是你将我摔倒的,我自己亲眼所见,你还想抵赖不成!”温菀菀面露委屈又带着一点儿凶恶之色。 花祭闻言!忽然“噗呲”一笑,神色之间全是嗤之以鼻。 “如此说来!若我无故被攀蔑,便也说是菀姐姐做的了?若是这样,那菀姐姐这招我倒是学会了,将来无论我如何行差踏错,都说是菀姐姐做的,可好?” 花祭嬉笑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直接将温菀菀与花似锦气结。 “你……你……,阿母,你看她。”温菀菀怼不过,只能向自己的母亲求助。 花似锦接收到女儿的吃瘪,赶紧替她怼了回去:“九丫头,当时众姊妹都失了仪,唯独你安然无恙,你与姊妹们一起,又是在姊妹们中围,姊妹们都摔倒了,唯独你独善其身,除了你使坏让姐姐们失仪,还有谁?” 花似锦说完,一旁坐着的温弱弱与温韧韧便胆小维诺的低下了头,不敢多言。 花祭知道她们在后宅没有话语权,又被若朝露与温绵绵压制着,连她们的母亲都尚且做小伏低唯唯诺诺的夹着尾巴做人,就更别提她们两姊妹了。 是以!花祭并没有打算拖她们下水,将她们置身事外。 “若以婶婶这般说来,那站在姐姐们左右的仆子便不计其数了,还有礼教嬷嬷也在其中,这么说来,她们也是让姐姐们失仪的罪魁祸首了!” 花祭的一句话出口,当时在场的奴仆们,便立时惶恐的跪了下来。 “奴们不敢……。” “奴等只尽心尽力伺候主子,不敢令主子失仪,还请九姑娘莫要牵连奴等。” 几个奴仆倒是聪明,迅速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花祭不由得冷嗤一声!她倒忘了,这些奴仆都是若朝露的人啊! “哼!九姑娘真是能言善辩,至今不肯认错也就罢了!竟还想将无辜之人牵扯进来,也不知道你是何居心?难不成真当你父亲是昏庸之辈吗?我等自会信你父亲分对错,断善恶,也会有所定夺。”三夫人阴荏苒适时的开口。 花祭早就见识过她的口才,从归府宴便能看出,她是城府极深的,每次都能在花祭将大伙扯远时,她都能适时的开口将话茬拉回正题。 此时!本想独善其身的温仁守,却突然被阴荏苒点名,便不得不拿出做父亲的威严,厉声向花祭质问道:“老夫只问你一句,今日令你几位姐姐在礼教嬷嬷面前失仪,是不是你所为?” 花祭淡定的摇了摇头,从容否认道:“不是。” “你……,温软软,你莫要狡辩,你自己做了腌臜之事,竟不敢承认,你果然是乡野出生的野丫头,粗鄙、无耻。”大房的大夫人茱萸拍案而起,气道。 “父亲,女儿被温软软绊倒,在礼教嬷嬷面前失仪乃是事实,还请父亲责罚心思歹毒、不睦姊妹的温软软。”温绵绵起身向温仁守福礼道。 她眸色诚恳,模样冰冷如霜,似要置花祭于死地不可。 温仁守望着花祭的神色也无比厌恶与愤怒。 自打这个女儿来了温家,便将温家搅的鸡犬不宁,整日鸡飞狗跳,今日不是四丫头受了委屈向他哭诉,明日便是芹丫头向他状告,没有一天是安生日子。 若不是她与国相大人杜灵有姻亲在身,温家也有攀附杜灵手里那点儿权利之心,不然,他早恨不得将她们母女再次赶出温家,永生永世不再相认。 此刻站在末尾的慈音与左侧首位上的大房夫人茱萸,心中都很是疑惑,泛起了嘀咕。 也不知道后宫那位端荣贵妃咋想的,都城世家大族里的贵女那么多,包括他温家嫡出的女儿温绵绵,那个不是天之骄女,可却偏偏将他这个扔出去十余年的不孝女指婚给了堂堂一国丞相,真是搞不懂。 “温软软,给老夫跪下。”温仁守此时看着温绵绵那抹委屈又可怜的小模样,心疼极了,也生气极了,是以!便狠狠向花祭呵斥了一声。 花祭非但不跪,还清高自傲的一动不动,也没有一丝服软的意思,甚至比谁都站的笔直,凤仪无双。 温仁守气结,连同左右两侧的几房和温家几个姊妹们都露着不满,望着花祭暗自发狠。 温仁守一时动怒,拍案而起,怒目而视,好似周身都散发着怒火一般,连同若朝露看了都有些害怕。 “来人,取家法来。”温仁守只觉面子上挂不住,便大喝一声! 誓要教训教训这忤逆不孝之女,不然,他这个当家做主的主君,威严往哪搁? 此刻!一旁的柳之姿迅速给了温仁守一个安抚的眼神,那娇俏且知书达理的模样,瞬间让温仁守消了大半的气。 他气鼓鼓的喘着粗气,怒瞪着花祭,眼神中的凌厉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若朝露赶紧起身,捂着他的胸口,给他顺着气。 “公爷,……公爷您莫气恼,您何必跟一个孩子置气,九丫头才多大啊!不懂事也实属正常,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 此刻若朝露再次装起了贤良淑德,演绎着她端了几十年的老好人人设,让在场的所有人暗自冷嗤。 第60章 花祭受惩 “孽障,今日,老夫非要教训教训你这忤逆不孝之女。”温仁守气得不轻,大手一挥,将若朝露推开。 正好此时奴仆捧着牛骨鞭躬身走了来,温仁守此时已经怒火中烧,哪里还会考虑其他,他气冲冲拿起牛骨鞭,往地上一挥,顷刻间便闪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火花。 众人吓得不轻,哪怕是一旁得意看戏的大房二房三房都不由得一颤,赶紧在仆子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躲到了一边。 而温家众姊妹也在若朝露的示意下,退避了一旁。 慈音拽着温弱弱与温韧韧,生怕她们一时意气用事替温软软说好话而连累自己。 柳之姿先是将温柔柔护在身后,而后瞧着温仁守气的吹胡子瞪眼,猛的喘着粗气,害怕他急火攻心出个什么意外,便赶紧柔声细语道:“公爷,您莫要吓着孩子们了,您消消气,明日便是春日宴了,您难道想让九姑娘负伤去伴驾?岂不是殿前失仪,有失温家门楣。” 柳之姿那一番娇弱且苦口婆心劝慰,令温仁守顿时冷静了不少。 若朝露见状!心中一急,上前便向柳之姿呵斥道:“闭嘴,公爷教训大逆不道之女,乃是天经地义,这里焉能有你说话的份!九丫头违逆亲父,不敬尊长,欺辱阿姐,不睦姊妹,这桩桩件件都是大罪,若今日不严加管教,明日便能翻了天去,若是平日里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将来出府惹出大祸,那咱们温家全族都要跟着获罪。” 若朝露的一句话,又将成功消了气的温仁守拉回暴怒边缘。 花祭站在堂中,看着她们极限拉扯,她自己则像个局外人一般,丝毫不畏惧那威势不减的牛骨鞭。 她不是温仁守的亲女儿,为何要跪他?她又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认错?如若温绵绵等人肯安分守己,不来招惹她,她自然也不会给她们教训,让她们丢丑。 若她不反抗,将来一辈子都要被他们拿捏欺辱了去,她可不是那软柿子,绝不低头服软。 门外的字字与脉脉此刻已经蓄势待发,只要温仁守敢动手,她们便立刻反抗。 温仁守此刻已然勃然大怒,他望着花祭那副死不悔改,仍旧傲娇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推开若朝露,挥起牛骨鞭,正向花祭肩甲抽去。 花祭亭亭玉立的站在原处,准备反击时。 而门口准备出手的字字与脉脉却被什么极大的力道给拖拽开来。 转而眼前一阵人影掠过,所有人都没有看清,只是眨眼间的功夫,那人便傲然挺立的站在了花祭身前,徒手接住了温仁守挥来的牛骨鞭。 众人震惊之余,都不由得一慌。 他夺过温仁守手中的牛骨鞭,往地上一扔,居高临下的负手而立。 “国相大人……。”温仁守看清来人的模样后,有那么一刻怔愣,随即反应过来,赶紧带着同样怔愣的众人向杜灵行礼。 花祭反应过来后,顿觉意外,有些恍惚,心里莫名的觉得一暖。 她瞧着他那如雕刻一般精致的侧脸,如此丰神俊逸,气质卓然,犹如谪仙。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怎么来得这样及时?莫非他一直在监视着她吗?想到这里,花祭不由得有些生气。 而此时此刻!偷偷目视着杜灵的温菀菀,心中突然升起一抹涟漪,心跳猛然加快,双颊陡然一红。 以前,她也只是在旁人的口中听说过这位传奇人物的国相大人,那时便对他心之向往,倾心不已,如今有幸亲眼见到杜灵这般谪仙一样的人物,心中便更加钦慕了几分,甚至悄悄动了心。 这样神仙一般的人物,难道不是她这个嫡女与他更配吗? 想到这里,温菀菀便以一种怨毒的目光盯着花祭,那是一种想置人于死地的恨意。 花祭忽觉某处的杀气掠来,转眸一望,却见温菀菀正对着她怒目而对,似乎是带着无尽仇恨。 咦!这小妮子又是怎么了?我貌似没有招他惹她吧?怎么那眼神好似要吃了我一般! 花祭分神时,杜灵便已转身望向花祭,那目光尤似往昔,温柔而又充满宠溺。 “软软,可有受伤?” 花祭摇了摇头,只是从他口里喊出的软软二字,让众人均是一愣! 这么快就亲昵上了?这二人就好似新婚夫妇一般,看着暧昧、亲密无间。 话说他们相识的时候温软软才五六岁,而且赐婚之后,他们也未曾见面,这感情又是从何而来呢?为何会这般亲密无间呢? 所有人都这么想着,迎着温菀菀那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花祭赶紧问道:“国相大人怎么来了?” 花祭话落!杜灵忽然转眸望着诚惶诚恐的温仁守说道:“若本相再来晚一点儿,恐怕本相的软软就无法完好无损的与本相站着说话了。” 温仁守闻言!赶紧躬身道:“国相大人言重了,下臣只是管教家中子女,并非随意责罚,又怎会真心下手重责。” “是吗?方才若本相来迟了,软软容颜上留了伤,去了春日宴,不就是殿前失仪了吗!此罪,温家可担待的起?”杜灵冷目而视,神色如霜。 此刻堂中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得罪了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相大人。 温仁守惶恐,只好附和着:“国相大人所言极是,是下臣思虑不周,一时气急,才险些失手,今后,下臣定凡事仔细斟酌。” “如此甚好!”杜灵话落!便转身望着花祭,一改方才的严厉之色,温柔道:“软软,明日春日宴,我给你添置了几样首饰、华裳,方才已命来风送去了潇湘阁,我这便带你去瞧瞧,若有不合适的,也还来得及换。” 杜灵不由花祭搭话,也不容她拒绝,便当着所有人的面,牵着她的小手,往潇湘阁而去。 在场才反应过来的字字与脉脉,相视一望。 回过神来后,又望了望一旁的无为。 对,是他……,就是他,就在方才,那小子用那么大的劲死死拽她们的削肩,都快脱臼了,她们是姑娘,又不是牛,他怕不是用出了洪荒之力来推搡吧!此刻肩甲到现在还生疼生疼的。 无为在迎上两个丫头不善的眸光时,背脊突然发凉,心中隐隐感觉不妙。打算拔腿就跑……。 “爷………,爷,您等等属下啊!”无为好似见了鬼一般拼命的跑。 而字字与脉脉如那地府的索命鬼,拼命的追啊! “死无为,臭无为,你给我站住,站住……。” 几人走远后,堂中的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方才那国相大人的气势实在太吓人了,那种王者之风可谓不怒自威。 “小叔,这事儿不能就这样算了吧!”大房茱萸那不满且带着埋怨的话刚落!便迎来了温仁守那阴鸷且充满警告的眸光。 茱萸见状!有些畏惧,顿时闭了嘴。 “各位嫂嫂都回去吧!此事,以后再议。”若朝露敷衍的打发道。 大房二房三房很是不满,让她们来造势的是她,如今二话不说赶她们的也是她,合着她们就是她若朝露的挡箭牌,召之即来挥之则去! 只是,眼下这个情况,她们也只能吃瘪算了,几房的人,施施然离开后。 若朝露又向两房妾室摆了摆手,屏退了堂中的所有人。 柳之姿离开前,给了温仁守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魅惑之力,直接让温仁守心中悸痒,眸光一动,嘴角闪过不易察觉的上扬,给予回应。 第61章 杜灵恶人先告状 花祭匆匆扯开杜灵紧紧握着她的手,双颊染上一片浅浅的红晕。 杜灵只是带着一抹宠溺的眸光,扫了一眼头也不回冲出潇湘阁的花祭。 他追了上去,侧眸望着刻意躲避着他视线的侧脸,羞怯的模样尽显娇滴滴的柔媚模样,竟让杜灵心中一动。 “软软,你走这么快做什么?本相都快追不上你了。” 花祭嗔了他一眼,声音尽可能压低道:“国相大人是派人监视了我么?今日为何来的这样巧?” 杜灵见她的脸上染上了一丝怒气,赶忙解释着:“软软,本相冤枉啊!本相何曾派人监视于你。” “至于今日为何来的这样及时,也是巧合,本相瞧你平日里甚喜素色,不着钗环不施粉黛,未免太过淡雅了一些,故而亲自挑选了几样首饰、华裳,丝锦送来。” “谁知我刚到院里,便听无为说你来了青松堂,许久未归,我担心,便来一瞧,果然,若是我来迟一步,你受了伤,我定让整个温府为你赔罪。” 杜灵越说越后怕,若是他的小阿祭有个三长两短,他定会自责一辈子,后悔一辈子。 “你……你胡说什么呢!”花祭没好气的再次嗔了杜灵一眼。 “父亲训斥儿女本是天经地义,你何须令整个温家赔罪,这是大逆不道之语,以后可莫要再说了。” 花祭无奈的提醒着他。 方才他那最后一句话,说的实在不妥。 她如今的身份已然是温软软并非花祭,她与温仁守是父女关系,长辈教训晚辈理所应当。 若是方才那句话被有心人听了去,必然又是一场风波。 杜灵忽的反应过来,幸而四下无人,应该没有被人听见,只是无为这小子,又跑到哪里去疯了?这时候却不见人来。 杜灵赶忙向花祭保证道:“是是是,软软提醒的是,本相定会牢记软软今日之言,望软软莫要生气,可好!”说着,还不忘笑吟吟的给花祭行了一个抱拳礼。 花祭见状!不由得“噗呲”一笑,好气又好笑的望着他,并故作回礼的模样向杜灵抬了抬手,笑道:“公子多礼。” 二人相视一笑,肩并同行往潇湘阁而去。 而潇湘阁的凝苍华,正好不知拿这满院子的东西如何是好时?花祭与杜灵便回来了。 “阿母……。” “软儿,你回来了。”凝苍华望着花祭的眼神一顿,没想到杜灵也跟着来了。 方才他火急火燎的来,又急匆匆的离开,模样很是焦急,她还以为是发了什么朝政大事,所以连句话都没有留下,便走了,连口茶都没喝。 眼下瞧着,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担心花祭,冲去青松堂救她了。 “国相大人万安。”凝苍华赶紧福礼。 杜灵抬了抬手示意:“夫人不必拘泥礼数,请起。” 凝苍华带着慈爱的笑容起身:“国相大人屋里请,吃口茶再说吧!” 此刻院子里人员混杂,全是几房的眼睛,不得不防。 至少屋里伺候的都是自己人,说话也方便。 几人进了屋,也没见无为回来的身影,杜灵十分纳闷。 这时阿娇已经奉上了茶水,凝苍华才谦恭道:“国相大人抬爱,那么多贵重物件我们实在不敢受,还请国相大人撤回,以免落人口舌。” 杜灵温和一笑,只道:“不妨事,软软是本相的未婚妻,送些小物件也不打紧,只要软软喜欢就好。” 杜灵话落!与凝苍华乃至阿娇与雁鹰同时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花祭只觉全身不知在,有些羞怯和恼怒的扫了杜灵一眼,这个大叔什么都好,就是喜欢给她挖坑,让她往里跳。 杜灵也不是刻意为难她挑逗她,只是想变了法的从她口中得知她心里是否在意他罢了! 花祭小脸儿憋的通红,说不喜欢也不是,喜欢也不是,只好点了点头,故作淡然道:“还可以,国相大人的眼光自不会差的。” 阿娇掩嘴一笑,唯独一旁傻憨憨的雁鹰望着院子里的几大口箱子和几十个黑匣子道:“奴倒觉得相当好了。” 方才雁鹰就已经偷偷瞧过了,实在奢华、贵重,每一样都价值连城,还有那锦布、华裳,都是上等品。 花祭闻言!没好气的扫了他一眼,雁鹰见状!立马闭嘴,躲在阿娇身后。 杜灵笑了笑:“明日春日宴,我来接你。” “不用……。”花祭连忙推拒,她可不想因为杜灵的过分宠爱而被人指摘,若是传出不好的名声,可就因小失大了。 杜灵眉头轻挑,歪着头,戏谑的看着她:“本相那轿辇宽敞,坐着舒服,不似温家的那小小马车,颠簸不说,还拥挤,实在不该是本相的夫人乘坐。”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这个国相大人还真是什么都敢说,总是这般宠溺着花祭,恨不得将她夸上天了,他那副睥睨天下的姿态,护犊子的模样,像极了老母鸡护小鸡崽子的意味。 花祭暗自无语了一阵,人人都说老小孩儿老小孩儿,年纪越大越像小孩儿,可是他才刚过而立之年,怎的这般的幼稚鬼。 “国相大人,我还没有嫁去你家呢!谁……谁是你夫人了!我可没有说要嫁你……。”花祭不好意思的嗔怪着他,甚至无语至极。 这个大叔,除了会说她是他的未婚妻,他的夫人以外,还能说什么甜言蜜语!本就不是那油嘴滑舌会说甜言蜜语的性格,却非要学着在她面前表现。 杜灵望着花祭的模样,依旧是一副温柔的笑容,可是那种笑容,让花祭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大叔,怕不是又在给她挖什么坑吧? 果不其然!他转头便向凝苍华哭诉道:“岳母大人,您瞧瞧,软软平日里便是这般凶本相的,若是本相有一点儿不如软软的意,软软便会这般疾言厉色,还说要休夫,真的吓人的紧。” 杜灵那委屈的模样,诉苦的一句话!令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唯独赶回来的字字与脉脉二人气鼓鼓的听闻杜灵这番话时,猛的相视一望,掩嘴一笑。 尤其是花祭,一时间愣是羞红了脸。 而此刻,震惊的凝苍华甚是不可置信。 他堂堂国相,那么认真的叫她岳母。 他怎么可以叫她岳母?她只是妾室,虽是温软软的生母,可这一声“岳母”也只有温软软的嫡母才配,她身为妾室,却当不得。 凝苍华心里惶恐,却也欣喜,原来,在杜灵心里,她是被认可的,不拿妾室看她。 阿娇与雁鹰反应过来时,回过味来,也是掩嘴一笑,弄得花祭很是羞恼。 “国相大人尽胡说,小女何时凶您了?再则,小女也不敢凶您!您不吓唬小女就谢天谢地了,小女哪敢训诫您去……。”花祭急了,哪有夫君这般污蔑自己的妻子的,这分明是在赤裸裸的给她挖坑呢嘛! “软儿。”凝苍华已经将杜灵的话当真,冷目一肃,嗔怪的望着花祭。 这丫头自来胆大,有主见,我行我素惯了,她虽有凤仪天下之姿,也有仙子之貌,更有卓然的气质,但唯独太有傲骨,只怕杜灵真惹她生气了,她必然做得出休夫一事。 是以!这方面她得好好教导教导她,女子三从四德可不是摆设的。 第62章 给予坚强的后盾 花祭暗自挑眉,真是无语至极。 可尊位上的杜灵却还在添火:“岳母大人你瞧,如今还没纳亲呢!软软便这般凶我,若是将来纳了亲,指不定会怎么欺负我呢!” “她敢。”凝苍华嗔了花祭一眼,随即又笑着安抚杜灵道:“国相大人放心,这丫头我定会好好教养,多多教她规矩,今后若软儿再这般任性妄为,国相大人只管告诉妾身,妾身定好好管教一番。” 瞧瞧凝苍华这般认真的模样,花祭简直不可置信的皱眉,歪头看着她。 不是,到底谁是你亲生的啊!就算不是亲生,好歹也是你名义上的女儿啊!怎么能这么帮着女婿训诫自己的女儿呢! 杜灵满意的一笑,看着花祭那敢怒不敢言的憨萌萌的模样,嘴角立时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是,只要有岳母大人这句话,我便放心,也不怕被软软追着欺负了,以后,岳母大人你便是我的靠山。” 凝苍华哪里知道是杜灵是在戏谑花祭,只觉得他甚是可怜,被花祭欺负成这个样子。 她又嗔了花祭一眼,让花祭心中郁闷不已。 不行,不能让这只老狐狸再在潇湘阁给凝苍华洗脑了,若是再这么下去,她便成了整个蜀都城的母老虎了。 “眼下时辰不早,国相大人该归府了,如若不然,外界传言便会不禁奔走,小女的名声恐不保。” 杜灵不满的捧着茶盅,装作意犹未尽的戏谑道:“这茶我还没有吃完呢!” “这茶再好也经不起细品,细,小女院里的茶自然没有国相府的茶好,要喝,国相大人您自己回家喝去!” “啊~……?”杜灵憋着笑,眼睁睁看着花祭夺过他手里的茶盅往桌上一搁,开始撵客,望着花祭这一气呵成的动作,都快忍不住喷了。 花祭慌乱的拉着杜灵,匆匆往院外走。 迎着字字与脉脉那吃瓜一般的笑容,花祭没好气的瞪了她们一眼,俩丫头瞬间闭嘴,感觉到师父那警告眼神的威压下来,便赶紧躲到杜灵的身后,规矩的福礼送客道:“国相大人慢走。” 望着二人拉着彼此的手一前一后远去的背影。 阿娇不由得嗔疑道:“阿祭平日里真的敢欺负国相大人?” 字字与脉脉附和的点了点头,甚至不带任何迟疑和犹豫的。 师父平日里对她们都很严厉,有时候严苛到不苟言笑,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都不输一个帝王,做起事来也颇为认真严肃。 若不是她那举世无双的美貌加持,估计见她不苟言笑的人都会认为她是地府里的阎王爷,那般的威严、冷情,威慑力十足。 她管教自己的徒儿们都尚且这般峻厉,就更别提自己的夫君了,唯恐夫君被别的女人给抢了去。 “人家毕竟是国相大人,阿祭也忒凶了一些,这叫国相大人以后如何对外立威严呢!”阿娇认真道。 字字与脉脉闻言!相视一望,不由得“噗呲”笑了一声! “可我瞧着国相大人很是甘之如饴呢!” “是啊!我也瞧着国相大人很是受用,而且!咱们师父与国相大人还很是登对呢!” “每次国相大人被我家师父管束的时候,都很甘心如荠,很是宠溺师父。” “对啊!每次我看国相大人的眼神都未曾离开过师父半分,目不转睛的盯着,好似看不够一般。” “是以,被人管束着,尤其是被心爱的人管束着,也是一种幸福呢!” “啊……?”阿娇诧异的甚是惊讶!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被人如此不给面子的训斥和管束着,还甘之如饴,毛病,除非杜灵他是个智障。 不知怎的!杜灵突然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他挥袖抬手,握拳掩唇,尽量小声且偷偷的掩饰喷嚏之声! 他谦谦君子、龙姿非凡,举手投足均是温润尔雅。 配上他那俊逸的五官,哪怕是打个喷嚏也是极尽优雅的。 花祭见他喷嚏连连,随口关怀一句:“可是受了风寒?” “如今春寒未尽,夏至未至,早晚还是偏凉,国相大人无论再忙,也该注意身体一些才是。”花祭一面说着,一面从袖中取来一个拇指般大小的小竹瓶递给他。 “若是身子不舒服,便吃一粒,这药有奇效,若国相大人信得过小女……。” 杜灵不由二话!迅速接过花祭递给他的小竹瓶,笑道:“软软给的自然是最好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如何不信了。” 他将那小竹瓶放在手心摩挲着,它还有花祭遗留下的温度,想必是随身携带的,定是很有奇效的伤药。 他回味着花祭方才关怀他的话,心中欢喜,脸上是藏都藏不住那抹温柔的笑容望着她。 花祭被杜灵那目光灼灼的眸色弄的有些无措,别过头,岔开话题道:“明日春日宴,你也会去吗?” “自然,只是,我可能会在政殿与君商议国事,无暇前往凤梧宫赴宴,如此!你便要万事小心。” 花祭点了点头,小声的“嗯”了一声! 此刻!杜灵似想起了什么?向花祭提醒着:“明日春日宴,礼诡夫妇不会参与,唯有礼园与礼家其他女眷会赴宴,礼家的人向来不好敷衍,你要处处留心,谨慎一些。” 花祭微微颔首:“礼诡夫妇不愿赴宴,可是因为礼蓉?” “正是,不过,礼蓉失踪一事,端荣贵妃礼柔并不知情,想必是礼园不敢告知端荣贵妃,一直瞒着,明日若送她们一份大礼,想必礼家会热闹非常的。” 杜灵似乎是猜到了花祭的意图,笑着点破道。 花祭意外的转眸望着他,迎着他那憋着坏又满含温柔的笑容,竟让人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想想也对,无为如今跟在她的身边儿办差,她的计划,无为必然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他自然什么都知情。 这只老狐狸,倒是狡猾的很。 “有国相大人鼎力相助,便没有办不成的事。”花祭笑着说道,势要将杜灵拖下水,恶事都是他做的,坏主意也是他想的,自己只是一个顺水推舟的人罢了! 杜灵闻言!不由得邪魅一笑,挑了挑眉,这只小狐狸,可真是精得很。 他笑了笑:“明日无论任何人让你受了委屈,你只管奉还回去,莫要隐忍,事后,本相为你善后。” “国相大人放心,我本也不是什么娇娇女,不会任人欺负。”花祭听着他的话茬似乎带着戏谑,却也不乏关怀之意,她心领之。 杜灵摸了摸花祭的小脑袋,眼里带着宠溺。 他知道花祭的脾气,也知道她不是任人欺负的性子,若被人欺辱,她一定会适时的反击。 只是,如今她身上背负着为度敏敏报仇的决心,想将迫害度敏敏的凶手绳之以法,是以!她自然不会妄动,恐怕还会为了给度敏敏报仇而一心隐忍,默默承受委屈。 故而,他才会给予花祭无比信任的坚强后盾,让她不必顾虑太多,不被旁人暗害了。 第63章 绝不做杜灵的妾,只做杜灵的妻 二房这边,温菀菀从青松堂回来后便一直萎靡不振,时常发呆。 花似锦见她这般,以为是没能惩罚到花祭给她出一口恶气而兴趣恹恹。 便轻叹了一句:“菀儿,那小贱蹄子乖张跋扈,又有国相大人护着她,今日没能惩罚了那小贱蹄子,自会有人坐不住,你又何必这般颓丧,一个姑娘家家的,何苦这般死脑筋。” 一听到“国相大人”四个字,温菀菀心中更加忿忿不平,神色越加萎靡。 她垂头丧气的“哼了哼”,娇娇的喃呢着:“温软软一个乡野村妇,国相大人如何会看得上她!除了那张狐媚子脸,女儿哪点儿不如她了?” 花似锦听着温菀菀那幽怨的话茬,心中难免一惊,她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便又细品她方才所说的话,不免震惊的瞪着她,一脸的不可置信。 “菀儿,你方才说什么?什么意思?你……你倾慕国……。”花似锦震惊的话还没有说完! 温菀菀便不好意思的忙去捂住花似锦的嘴!慌张道:“哎呀~!阿母,阿母你……你不要乱说,我……我没有……。” 好在,温菀菀是个懂羞耻的人,这种事若是说出来被外面的那些个有心之人听见了传扬了出去,那她的名声便算是毁了。 花似锦见她这般慌乱又羞怯的样子,心中大约也猜到了几分,便不由得担心。 “菀儿,你是当真的?”花似锦不可置信的再三向她确认道。 温菀菀给予了肯定的颔首,双颊绯红,不好意思的低头垂眸。 “不行,不可以……。”花似锦气的险些从凳子上跳起来。 她不能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去国相府做妾,绝不能被温软软那小贱蹄子给踩在脚下。 她的女儿可是二房嫡出的千金,身份尊贵,从小便是向着王妃、主母的标准培养的,再怎么样也要嫁入王孙贵戚做主母的,怎么可能让去给杜灵做妾呢! 不,绝不能,她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如此毫无颜面的下嫁。 温菀菀小心翼翼的扯了扯花似锦的衣袖。 一副小白兔般的可怜模样:“阿母,是女儿先喜欢上国相大人的,严格的说,还是她温软软抢了女儿的夫婿呢!女儿不甘心,不想拱手相让,温软软她什么都不如我,她配不上国相大人,是女儿先喜欢上国相大人的。” 花似锦实在不理解自己的女儿是怎么想的?她向来有主见,从小都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今日怎么在自己的婚姻大事上这般糊涂。 可她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这时候选了弯路,她一定要将她引回正路上。 “菀儿,傻丫头,国相大人已与温软软那小贱人订了亲,而且还是君主赐婚,皇命难违,不然便是抗旨不尊,为母可不愿让你去国相府做妾。” “你身份如此尊贵,又怎么可以被一个庶出的野丫头踩在脚下,为母绝不允许你受半点儿委屈。” 温菀菀闻言!不由得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不满的说道:“阿母~,您觉得女儿会去国相府做妾吗?您如此轻贱女儿,看待女儿的吗?” 花似锦闻言!没好气的嗔了她一眼:“你这孩子,为母何时轻看你了?正是因为你平日里是个有主意的,便好生劝你,不要走错了路,选错了男人,你知道吗?” “你看看你小叔叔的妾室慈音,那般的卑躬屈膝,唯唯诺诺,纵使这样还要被你小叔母欺辱,被柳姨娘压制,这样的日子,是没有盼头的,到哪儿都会被唾弃。” “哎呀!我知道的阿母,不用你说,我也清楚,女儿又没有说要去国相府做妾。”温菀菀不耐的嘟囔着。 花似锦一时闻言!这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如此!那你便趁早死了这条心,将心思都放在那些个王孙贵戚上,莫要在这般小事上犯糊涂。” 温菀菀手里把玩着茶盅,暗自思忖着,也没有理会花似锦对她的警告。 只见她半天不吭声!花似锦担心她太过于执拗,将自己绕进死胡同里,便再次耐心提醒着她:“菀儿,你又发什么愣呢!为母说的话你可记住了?你听见没有!” 花似锦瞧着温菀菀依旧不理她,只顾发愣!心中不悦,便重重的将手里的团扇往桌案上一扔。 声音虽不大,但明显让温菀菀感觉到了母亲的怒气,猛的反应过来,耍着小孩子脾气嘟哝着:“知道了阿母,我想嫁国相大人,又没说要做妾,国相大人我要,杜家府门我也要入,至于妾室,谁爱做谁做去,但国相夫人的位置,只能是我温菀菀的。” 温菀菀自信的扬言着,却将苦口婆心劝解她的花似锦给吓了一跳,心中不悦,合着,她是白费口水了呗! “你这孩子,方才我说的话你是完全当做耳旁风了?” “阿母,我不做妾,但我要嫁给国相大人……。”温菀菀固执的撒着娇道。 “你……。”花似锦一时气结,扬起手就要给她一巴掌,可终究还是不忍心。 只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着:“温软软那小贱蹄子与国相大人乃是君主赐婚,你又如何做得到让君主废除圣旨,令国相大人另娶她人?你莫要异想天开,意气用事,抗旨不遵乃是株连之罪,我温家可经不起你折腾。” “阿母~!你怎么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让君主废除旨意又不是不可能,只要温软软那小贱人名声具毁,犯下大罪,令君主失望,那婚约便自然而然的废除了。” “什么?”花似锦再次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她竟不知,自己的女儿会如此有成算有谋划,还这般胆大的赌上他们二房的身家性命。 “菀儿,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啊!国相大人与你,也并非良配,若是你将来后悔,阿母阿父便是拼上性命也救不了你。” 温菀菀望着一脸担忧的花似锦,淡定且从容的拉着她的手,安抚着说道:“阿母你想想,三房自来与咱们二房不对付,处处想压制咱们一头,前段日子,因为兄长纳亲一事还与三房生了嫌隙。” “如今三房的温芹芹已经攀上了太子殿下,纵使不是太子妃那也得是侧妃了,这便已经压了我们一头,说不定以后我们二房还得看着三房的脸色过日子,免不了会被三房明里暗里的嘲讽、指摘。” “如今君主最是宠信国相大人,势力与风头已然与太子殿下不相上下,他政绩斐然,又得民心,将来前途无量,也并非池中之物,就算有朝一日太子殿下荣登高位,也会被国相大人牵制,成为提线木偶,受之掣肘,那她温芹芹又能算个什么?还不得臣服于我二房脚下。” “阿母,如今国相大人的势力与太子殿下势均力敌,大有威胁之势,是以,端荣贵妃才会将一个庶出且还是乡野出身的温软软指给国相大人。” “最是无情帝王家,前朝乃至后宫,都不愿意看到,功勋卓着之臣与世家大族联姻,尤其是手握兵权或是朝中势力巩固之臣与其通婚,这便是功高盖主、威胁到皇权,也是最受君主避讳和忌惮的。” 第64章 两房对家族未来夫婿的谋划 “阿母,你想想,如今八王之争,势如彍弩,到时明争暗斗必然惨烈,温家官小势弱,不可参与皇储之争,哪怕大房三房四房分不清局势战队,那咱们二房也一定要时刻保持中立,至少,国相大人是我们目前最好的选择,无论争端偏向哪一方,国相大人的地位终究是稳固且不会动摇的。” “若到时候温家牵扯其中,国相大人也可有能力保我二房高枕无忧,顺遂顺意。” 花似锦听着自己女儿的分析与筹谋,心中大骇。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女儿身为闺阁女子,天之骄女,只知深闺绣花鸟,又怎么可能有这么长远的见解! 花似锦十分讶异,却也十分欣慰。 她能为自己的未来筹谋,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菀儿,都是为母无能,竟让你一个闺阁女子筹谋这么多,费心费力为自己的未来铺路,为母惭愧。”花似锦惭愧的轻叹一声! 若是自己背后有强大的母族,她的父亲又能争气有本事一些,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为自己的婚事这般筹谋。 温菀菀柔柔一笑,拍了拍花似锦的手背道:“阿母,如今的温家已不如从前,咱们二房不能坐吃山空,索性兄长与阿弟争气,咱们二房也不愁将来无出头之力。” “女儿的婚事,还望阿母能施以协助,女儿不想输给温软软,女儿定要嫁给国相大人。” 此刻的花似锦好似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毫不犹豫的点头应声:“好,只要你想好了,为母便不遗余力的助你。” 母女二人相视一笑,商议了一番对策。 华清苑 绿芜居 回到房中的温绵绵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卧房一应陈设都被她砸了一个稀巴烂。 “姑娘,四姑娘,姑娘……您……您别这样,气坏了身子可不好……姑娘……。”丫头跟着劝慰,想拦却又拦不住。 也不知道她们家四姑娘哪里来的力气,两三个丫头都被她推倒在地,还拼命的打砸房中的陈设。 “姑娘……姑娘您别砸了,小心伤了自己……。” “滚开……。”温绵绵怒喝一声!推开阻拦的丫头,继续发泄着。 而此时反应过来的丫头,连忙去请了若朝露来。 “绵儿,住手,你这般,成何体统!”若朝露望着房中的一片狼藉,心疼不已。 想当初她从奴仆的身份爬上主母的位置上时,为了给女儿筹备嫁妆,付出了多少心血,用了多少手段才弄来这些傍身之物。 她担心自己女儿被别的贵女比下去,吃穿用度全都依着世家大族的标准为她筹备的,连同这一屋子的奢华珍品都是她为了彰显她的身份而为她置办的。 她自己都舍不得用,偏偏这丫头不知所谓,白白浪费了她的心血,实在任性胡为。 温绵绵见自己母亲气冲冲而来,便硬生生隐忍下了脾气,气鼓鼓坐了下来,独自生着闷气。 “你都这般大了,又是温家嫡女,也是大家闺秀,天之骄女,怎么能这般失态呢!倒让人笑话了去。”若朝露一面打量着地上有没有没有摔坏的物件,一面训斥着温绵绵。 “阿母~!温软软那个丫头欺负了女儿,她非但没有受到惩处,反而还安然无恙的被国相大人带走了,和着女儿白挨了这顿打嘛?”温绵绵不甘心的气道。 若朝露望着她露着一抹“孺子不可教也”的神色,戳了戳她的额间道:“你呀!还是这般沉不住气,你瞧瞧大房二房三房那边儿,几个丫头可有你这般闹腾。” 温绵绵闻言!不服的傲气道:“她们与我身份不同,我是温家嫡女,她们只不过是府中闺阁女子,自来忍气吞声惯了,可我是阿母你的女儿,何时受过这等气,女儿不甘心,就这么被温软软那小贱蹄子欺负了,还不能拿她怎么样!我生气,实在生气。” 若朝露闻言!心中自然比温绵绵还气,自打这温软软回了温家,她们的惬意日子就到头了,总是不顺心,弄得家里鸡犬不宁。 “这小贱蹄子确实有几分手段,竟次次都能安然无恙的逃脱,这口恶气不出,我实难安眠。” “阿母,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她还不是好端端的在潇湘阁惬意着呢!”温绵绵气呼呼道。 若朝露嗔了她一眼:“你呀!心急则不成事,这丫头虽可恶,却也用不着咱们亲自动手,也免得脏了咱们的手。” 温绵绵闻言!觉得自己的母亲话中有话,一时好奇,问道:“母亲这是何意?” “我不是与你说过么!这丫头前几日得罪了礼家,将那礼家少主子气得不轻,想必正想着用什么法惩治那小贱蹄子呢!是以!又何必我们亲自动手。” “阿母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女儿听闻,礼家四姑娘礼蓉失踪好几日了还没有消息,想必礼家都已乱套了,哪有空闲对付温软软那个小娼妇。” “什么?失踪?礼家四姑娘失踪?”若朝露不可置信的望着温绵绵。 她都不曾听说礼家出了这档子事,她的女儿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莫不是听岔了,外界造谣。 “阿母不知情也情有可原,礼家将消息封锁的很严,没几个人知道。”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若朝露好奇道。 “自是潢燕告诉女儿的,她的兄长可是礼园的夫君,她的话自然当真。”温绵绵不以为意的说完! 若朝露便露出一抹担忧之色来。 “这样说来,就算礼家四姑娘平安归来,也活不成了。” “是啊!礼家四姑娘的名声算是毁了,人言可畏,哪怕有礼家这么强大的氏族,也保护不了她的清誉,可不得一死了之嘛!”温绵绵懒散的说着,还不忘摆弄着自己才做的美甲:“母亲,你看,好看吗?” 若朝露若有所思的敷衍道:“好看,好看,很好看,我们绵儿哪哪都好看。” 温绵绵欢喜的满意一笑。 可若朝露突然的一句话便让她笑不出来了。 “这几年可真是奇了,去年有度家少主子度敏敏失踪惨案,今年亦有礼家四姑娘礼蓉失踪一事,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温绵绵思忖片刻,面露后怕之色,她紧紧搂住若朝露的胳膊,撒娇的低声道:“那……那咱们蜀都岂不是不安稳了,阿母,你说,会不会是某个山头的山匪看中了都城中的闺阁千金,暗中相看世家大族的贵女们,若是看中了,便制造混乱将贵女掳走凌辱……?” 若朝露闻言!大骇,她一个闺阁小姐,怎么会有这种天方夜谭的揣测。 “绵儿,不可胡说……,你怎可有这般无稽之谈。” 第65章 无为受欺,花祭惩治字字 是夜! 潇湘阁——霜梅居 花祭仔细整理出两个包裹,交给脉脉:“悄悄的,莫要让人发觉。” 脉脉捧着包裹,应是一声!便退出了房门。 “阿祭,明日春日宴,你要时时小心一些,我虽未曾见过那那礼园,但也听说过此人,此女娇纵,记仇,任性胡为,手段狠辣,但凡令她不痛快的,便要十倍百倍的奉还回去,上一次在鸿胪神谙,你已得罪了她,她必然怀恨在心,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啊!。” 阿娇说着,便从黄花梨龙纹衣桁上拿起一件鹅黄色衣衫,在花祭身上比试着。 衣桁上的华裳多到快要堆不上了,各种各样,颜色各异,款式新颖,因为样式太多,阿娇只能一件一件的往花祭身上试。 这些都是杜灵送来的华裳,款式多样,而且精致典雅,又不失华贵。 花祭耐心的一件件试着,并且宽慰着阿娇:“放心,礼蓉失踪,不知生死,她如今还无暇顾及我。” 阿娇闻言!笑了笑:“既然端荣贵妃还不知情,那明日便送她一份大礼,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当初迫害敏儿时,她不是笑的最欢吗!明日这份大礼,她应该也会欢喜吧!毕竟,这是她惯用的手段。”花祭说着,便指着一旁挂着的浅绿色银绣芙蓉花样的华裳道:“不必试了,明日便穿那件吧!” 阿娇转头瞧了瞧,那衣裳虽朴素,倒也淡雅:“好。” 直到这时候,花祭才想起一个人来,自打杜灵来了温家后,就不见无为的身影了,心中担忧:“今日守夜的人是谁?” “无为那小子。”阿娇答复了一句后,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小子,跑哪去了?半日不见他人影,可是随同国相大人回国相府了?” 阿娇想想也不对,若是要回国相府,无为应当来招呼一声才是,怎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阿娇与花祭相视一望!同时扫了一眼一旁假装很忙的字字。 字字感觉到身侧那两对疑惑又带着点儿审视的目光后,赶紧停下整理桌案的手,故作镇定的笑了笑,答道:“兴许已经在外面守着了。” “再则!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担心的,兴许是今儿多偷吃了一些酒,躲到什么地方偷懒去了。”字字忙不迭的解释着。 花祭眸色一动,歪头望着她。 那双精明且清澈的眸子,好似能将字字的心思看穿一般,令脉脉一时心虚。 无为那小子滴酒不沾,不善饮酒,又怎么可能会突然饮酒,还给自己灌醉了,除非,这丫头在扯谎。 字字被花祭那精明的眸子盯的有些心虚,支支吾吾的解释着:“真的,上次他还跟雁鹰打赌输了,两个人喝的酩酊大醉呢!睡了整整一日才醒。” 花祭闻言!自然不信,便嗔了字字一眼,眸子转了转,轻唤了一声:“无为~!” 此刻听到呼唤的无为忽然现身。 只见一阵人影闪过,无为便狼狈的站在了花祭面前。 只见他衣衫有些凌乱,脖颈处还有抓痕,好好的一双大眼睛,此刻红肿的眯成了一条缝,红彤彤的鼻子还挂着鼻血,连同他那薄唇此刻都肿的如同猪嘴一般。 也不知道是因为委屈而气的双颊肿胀,还是被打成肿胀的,反正他的整张脸看起来,就跟个猪头差不多。 看着无为这般狼狈的模样,字字却忍不住“噗呲噗呲”低声笑出了声儿。 若不是花祭那带有警告的眼神扫来,字字差点儿就笑翻在地了。 “字字,当初为师是怎么训诫你们的!如今都忘了?” 字字闻言!心虚的且带着一丝悔过的摇了摇头。 “说罢!你这小丫头,为何要欺负无为?”花祭冷声问道。 字字嘟哝着小红唇,指了指无为道:“是他先欺负徒儿的,徒儿只是自卫罢了!” 花祭一时无语。 她亲手培养出来的徒儿是什么样的秉性,她最清楚,就凭无为,哪里能欺负得了她们。 无为此刻委屈的都要哭了,只是那肿胀的整张脸,却在他一个细微的表情下,疼的嘶~!嘶~!了几声,他忍不住捧着疼痛的脸颊呻吟! 字字见状!再次忍不住“噗呲”笑出声儿。 连同一旁的阿娇都忍不住展露一抹有趣的笑容来。 “师父,你看无为,他太搞笑了……。”字字指着已经看不出任何表情的无为,笑的直不起腰。 无为憋屈的眼眶更红,想要向花祭状告字字与脉脉对他的暴行,却又因为肿胀的脸在他那痛苦的表情下,绷的异常疼痛,尤其是已经成为腊肠的嘴巴,根本没办法张口,他实在有苦说不出,有苦说不出啊! 想想他身为一国丞相的暗卫,又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花祭无奈摇了摇头,迅速从黑匣子中取来几瓶伤药递给无为。 “此药甚有奇效,你只需按时敷在伤处,不削两日也就消肿了。” 无为点了点头,想要向花祭道谢,只是那嘴巴又痛又肿,只能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让人看着无比的可怜又搞笑。 字字与阿娇忍不住再次发笑,却又碍于花祭,不敢肆意笑出声来。 花祭没好气的瞪了字字一眼,说道:“即日起,无为的伤势便由你来照顾了,还有,罚你两日不许吃饭,与无为同受此苦。” “师父……师父不要嘛!徒儿知错了!”字字赶紧求饶,她可不想饿肚子,那得多难受啊! 再则!她这般苗条,几顿不吃,还不得饿成纸片人啊! 无为闻言!心中一喜,对于花祭这样的处罚,他很是满意,得意的不行。 只是,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开苞,便又因为牵起的疼痛而花谢了。 花祭冷眸一肃,给了字字一个“没得商量”的眼神,神色似有嗔怪之意,字字不敢违逆,只能嘟哝着小红唇,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无为。 待她不情不愿的走到无为跟前,敷衍的扯了扯无为的衣袖,没好气道:“请吧!师父说让我多多照拂照拂你的伤势,那现在,我便给你上药吧!” 字字那突如其来的笑容,让无为立时一慌,暗道不妙! 他本想向花祭求救,顺便拒绝字字的照顾,何况他自己的伤势自己也能处理。 可他刚刚艰难的发出一句“哼唧”声后!就被字字给拖走了,她那带着咬牙切齿的笑容,实在渗人,连同一旁的阿娇都不由得向他露出一抹同情且保重的神色。 无为欲哭无泪,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寂静的深夜,整个潇湘阁内开始响起无为那惨绝人寰的惨叫声…………! 第66章 惊艳在场所有人 翌日 温家一众亲眷早已启程,唯独花祭拖延到最后,与凝苍华嘱咐了几句,便上了马车,疾驰而去。 所谓春日宴,无非是天潢贵胄、王孙贵族相看罢了! 尤其是望帝的几个儿女,已然都到了嫁娶的年纪,君后娘娘借此机会,为皇家贵子贵女们安排一场盛大的相亲宴罢了! 不消片刻!温家人在特定位置落座后,阴荏苒扫视了一圈温家众人,却唯独不见花祭的身影。 故而转头便向若朝露问道:“九丫头怎么没来?可是身子不适,无法赴宴?” 若朝露听罢!也扫视了一圈温家贵女们一眼,也觉得疑惑。 她忙示意了闾勿嬷嬷一眼,似在向她质问。 闾勿嬷嬷会意,上前道:“老奴亲眼瞧着九姑娘上了马车的,兴许这会儿也该来了。” 闾勿嬷嬷话刚落!花祭正好便到了,她身后跟着的是字字与脉脉两个徒儿随身伺候。 花祭淡然的扫了一眼整个宴席。 虽然各家大族都有特定的席面小亭,还按照各家家族主君官职高低陈列,盛如小桥流水、亭楼雅苑,百琼齐放。 但相熟的贵妇贵子们依旧会聚在一处说笑闲话拉家常。 放眼望去,所有贵女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将自己包装的花团锦簇,如百花盛开,争奇斗艳,甚是美轮美奂。 她们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吸引着她们钟意的男子,以谋得一位好夫婿,光耀门楣……。 而此时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花祭身上。 他们早就听闻过温家九姑娘的事迹,更甚至因为一国丞相的深情,执意要娶的温家女起了好奇心。 想必应该是一位独特的绝色女子。 所以,众人都想一睹这位温家九姑娘的风采。 瞧瞧能让一国丞相念念不忘,至今不娶,只为等她的姑娘是何许人也? 温家人见状!顿时愣了片刻!尤其是阴荏苒,心中略惊! 若朝露面带质问且质疑的目光望着阴荏苒,心中猜疑,甚至是不悦,也对阴荏苒产生了信任危机。 可阴荏苒也是满脑子的问号,她明明交代过,让温芹芹无论如何也要让花祭穿戴上她们精心为她准备的华裳与首饰。 可没想到,今日花祭穿戴的,却是不同于她们为她准备的。 因为花祭姿容过于惊艳绝世,众人都不由得惊叹!世间竟有如此人间绝色,美不胜收,胜似落凡仙子,娉娉婷婷,款款而来。 就这样的丽姿,嫣然将所有贵女们都比了下去,那今日这春日宴还有什么比头的啊! 另外一处华庭小榭,正坐着一位贵妇——礼园,她的身旁还有一位胖乎乎且圆滚滚的少女,名唤礼翩,是礼园的三姐。 二人倒是长着一副同样小家子气的刻薄脸,一看便知是心机深沉之人。 见花祭如此出众,将所有贵女都碾压了下去,心中顿觉厌恶,一股羡慕嫉妒恨的思绪霸道掠来,那憎恶甚至带着杀气的眸光,让不远处的花祭暗自冷嗤一声! 你们两姊妹不就是嫉妒度敏敏才颜双绝,才将她害死的么!如今,我便也要让你们尝尝这滋味。 花祭不动声色的上前向若朝露福礼:“夫人安好。” 若朝露为了在人前立贤明,只得压抑着内心的厌恶与嫌弃,笑着抬了抬手示意。 “九丫头,快来坐,不必拘泥于礼数。” 若朝露露出一抹慈爱的笑容,招呼着花祭。 花祭笑了笑,自然而然的落了座,那举手投足甚是端庄优雅。 温家姊妹,除了温弱弱与温韧韧与她有几分好感外,其他姊妹对她倒是不屑一顾,十分憎恶。 但纵使是这样,温家姊妹也只能做做样子。 唯独大房二房三房的人各怀心思,见花祭这般悠闲自若,气质卓然,都不由得暗叹! 这小妮子,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乡野出生的野丫头,行为举止竟比那正儿八经的贵女还要温婉娴雅,实在找不出一点儿错处来。 “九姑娘来的这样迟,竟让当家主母等你这么久,可真是个有违礼数,不敬主母的小辈。”阴荏苒找准机会嘲讽花祭,誓在今日捣毁她的名声。 花祭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我也不知三婶婶来的这样早,也不知为何这样急,只怕三婶婶来时,别家世家大族的亲眷们都还没有到场呢吧!难怪今儿芹姐姐打扮的如此美艳,也不知道是不是与人有约了呢!” “你……。”阴荏苒一时无语,竟被花祭怼得无法招架。 “温软软!你……你胡说什么呢!”温芹芹急了。 她与太子有染之事,本就是秘而不宣,不能被人知晓,尤其是这种败坏名声苟合之事,若被花祭那小贱蹄子传扬了出去,定会毁了三房。 一旁的若朝露只但笑不语,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这种狗咬狗的戏码,是她最乐意看到的。 “九姑娘,你三婶婶也是为你好,怕你失了礼数,让人笑话了去。”二房花似锦劝和道。 花祭温柔一笑:“知道三婶婶苦心,也知道二婶婶你和善。”花祭撂下半句话便不说了,只偶然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小亭花懈处,一抹熟悉的身影在向她打招呼。 原来是温软软的闺中密友——寒烟柔。 她笑了笑,颔首回应着。 故而忙转头向若朝露请示道:“夫人,阿柔在那处,我想去与她说说话。” 若朝露不好拒绝,便和善的点了点头:“去吧!” 花祭起身,微微福礼,笑吟吟的跑去了小亭花榭与寒烟柔说话。 因为除了这里,能让她真正做到放松和信任外,其他地方乃至其他人都让她觉得毫无人味,一股子算计和铜臭的味道。 “阿柔……。” “软儿……,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那个后母不会放你过来呢!”寒烟柔担心若朝露会为难花祭,还有些不敢招呼她呢! 花祭只淡然的笑了笑:“怎么会,在外人面前,她还得装一装贤淑呢!” “你呀!难得出来一趟,想寻你叙叙都难。”寒烟柔吐槽着。 花祭依旧附和的露着一抹温和的笑容。 今日的她,热情熟络的过了头,犹如许久不见的老友,恨不得激动的潸然泪下,让花祭一时不习惯。 直到寒烟柔神神秘秘的拉着她坐下,取来一封信笺递给她,她才明白。 原来是原主温软软给寒烟柔寄的信笺到了,里面的内容嫣然是她如今的日子过的有多好,婆家有多重视她,尤其是其中还为花祭解释她为何会以温软软的名义入都之事的经过。 寒烟柔很感动花祭对度敏敏的这段师徒情,也很理解花祭为度敏敏报仇的心情。 这世间,亲生父母都尚且做不到付出一切为儿女报仇雪恨,又何况只是区区师徒关系。 但花祭,做的比度敏敏的父母还要真情真意、大仁大义,她很钦佩,也很感动,甚至是支持。 “她就是操心的命,都这时候了,还冒险给你寄来平安信,为我解释这一切。”花祭说着,不由得眼眶一红。 她们都是大仁大义的性情中人,她何其有幸能遇到她们,得此相助。 第67章 春日宴的修罗场 而这时,一股带着疑惑与炙热的目光投向了小亭花榭这边。 他的目光带着无限期许与震惊,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她。 尊位上的贵妇人见自己的儿子这般,也不由得随着他的目光望去,仔细瞧了瞧那姑娘的模样,顿时惊讶不已!惊骇连连。 而那青年身旁的少妇,更是一脸的不解与疑惑,自己的丈夫与婆母,为何会这般死死盯着小亭花榭那边看呢? 那边儿的花祭与寒烟柔并不知情,只开心的嬉笑打闹着,好不开心。 望着花祭那阳光般灿烂的笑容,青年越加笃定,自己心中的猜测绝对无假,一定是她,绝对是她。 少妇望着青年那花痴般的模样,再看了看不远处花祭与寒烟柔的美丽倩影,心中暗醋横生,冷笑道:“怎么!花榭亭里的两个小丫头中,有你的心中所属吗?要不要我们和离,你娶她!” 虽然不知自己的丈夫到底看上了她们其中的哪一个?但可以肯定,里面绝对有一个是他念念不忘的人。 那青年名唤——容与,旁边的少妇正是他的妻子——礼媚,是礼家二房的姑娘,礼园的表姐。 之所以将礼媚嫁给容与,便是礼家有心拉拢容家之意。 礼家为了笼络朝中官员,到处撒网,只要是新一届京科状元,或是探花才俊,礼家都会抢在其他官员之前,将礼家姑娘嫁过去,以示联姻之诚意。 如此七八年之间,礼家便拉拢了朝中多半的官员,以致家族势力庞大到连皇家都忌惮三分。 这容与,便是当初的新科状元,本来与花家定了亲,可花家突遭变故,一夜之间灭了门,未婚妻也不知生死,故此!为了保全容家,他只能忍痛娶了礼家的姑娘。 虽然日子平淡,夫妻俩相敬如宾,但终究没有感情,没有爱情,更没有亲情,只有互相搭伙过日子的平淡罢了! 容家畏惧礼家权势,忍气吞声,哪怕容家老两口明明看着自己的儿子整日郁郁寡欢,也无可奈何,只能将就。 如今,那个熟悉的人回来了,他的心,又开始动荡了,似乎平静无波的海面起了丝丝涟漪。 容与听着礼媚那阴阳怪气的嘲讽,脸色一凝,瞬间恢复了往日常态,半点儿温和的脸色都不给她。 “你又在胡说什么呢?莫要无故毁人清白。” “呵!清白?你方才那眼神,若看到的人,可不觉得清白。” “……胡言乱语!”容与有些不悦,扔下手里的茶盅便走了。 “你……,容与,你……你给我站住。”礼媚想要去抓他,将他拦下来,可容与走的太快,两三步便走远了。 而这时,花祭也偶然注意到了那抹熟悉的背影,她愣了一下!忽又回过神来,或许是自己看错了吧! “你在瞧什么呢?”寒烟柔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倒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花祭转头笑了笑:“没什么!或是认错了人。” 寒烟柔面带微笑,端起茶盅递给她,小声提醒着:“此刻你就不要去认什么熟人了,有些豺狼只怕已经盯上猎物了。” 说着!她便悄悄递给了花祭一个眼色。 花祭随着她提示的目光望去。 果然,礼园与礼翩这俩不怀好意的毒妇正死死盯着她呢!如同饿狼盯着小白兔一般,实在吓人。 温家的人自然也注意到了,不由得相视一笑。 这下就有好戏看了,正好可以借礼家之手,除去花祭这么个祸患,是以!她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那个,就是温家的贱丫头?”礼翩问道。 “是她,就是那个小贱蹄子,在鸿胪神谙让我与阿母下不来台。” “这个女人身份可疑,可我怎么查都查不出问题,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总之,她定不是温软软本尊就是了。”礼园咬牙切齿的说完! 礼翩便升起了一抹好奇的疑惑:“既然查不出来,那便是,背后有高人指点?助她瞒过耳目?” 礼园无奈摇了摇头,眸色阴鸷的望着不远处笑颜如花的花祭。 “这个倒不知情,总之,我已派人去暗查,命人寻找温软软的藏身之处,眼前这个假的,便暂且留着她,只要真的找到了,就不怕这个假的跑了。” 礼翩赞同的点了点头,忽又想起一事来:“对了,四妹妹可有消息了?怎么这么久了,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礼园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呢!阿父阿母这不是还在暗查呢嘛!也不知四姐姐是否遇害?” “哼!若我知道凶手是谁!我定将其千刀万剐。”礼翩忿忿道。 “不急,总会有线索的,若是找到了凶手,我便是第一个不会放过他。”礼园目光如利刃,直逼花祭而去。 而感受到那股杀气的花祭,眼神凌厉却带着诡异的笑容向礼园回击,只是那神色转瞬即逝,让礼园都误以为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她再次认真打量着花祭,却见她与寒烟柔依旧有说有笑。 此刻!因为花祭那举世容颜与卓然气质,又一次引起了所有人的纷纷议论。 “哟!那就是温家九姑娘啊!以前只是听闻,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确实长着一张狐媚子脸。” “不过是一张皮囊罢了!人总会有老去的时候,此等乡野村妇,也只不过图一时新鲜罢了!仅凭一张脸,焉能长久,迟早有凋谢的时候。” “可不是,一个乡野村妇,粗鄙不堪,眼下装的倒是温婉,估计一会儿便露馅儿了。” “谁说不是!听闻这位九姑娘还是被温家丢弃了十余年的外室女,流落在外,本性难改,一会儿自然绷不住要丢丑了。” “你瞧她那副市井、乡野的模样,倒是会溜须拍马,讨得寒家少主子如此欢喜,不愧是温家的女子。” 一旁的贵女戏谑一笑:“瞧你说的,一会儿市井一会儿乡野,到底是市井还是乡野?你倒是说清楚啊!难不成,她还会是市井与乡野的结合!?” 几个贵女贵妇闻言!都不由得呵呵捧腹而笑。 瞧着这些贵女们笑的欢,不远处扎堆的贵妇们也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意来。 “瞧这些姑娘们,笑什么呢?这么开心?”其中一贵妇人摇曳着手里的团扇,好奇的问着。 “还能笑什么!自然是谈论那温家出身在乡野的小丫头了。” “哟!是她啊!也难怪。”几个贵妇人忽然将目光落在了花祭身上。 花祭与寒烟柔聊的盛欢,那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举手投足都是那样的温婉娴雅,与向来以天之骄女着称的寒烟柔也不相上下。 不得不承认,温软软虽养在乡野,但这气质,着实像一位雍容华贵的公主。 在场闲话花祭的,也无非是羡慕嫉妒恨,昧着良心说着诋毁花祭的话。 第68章 皇后威仪难敌端荣贵妃野心 此时!皇后娘娘携端荣贵妃、愉嫔以及几位皇子、公主仪仗龙骧凤翥而来。 皇后娘娘凤仪天下,所到之处无不是威严赫赫。 她被一众奴仆簇拥,凤姿雍容华贵。 “君后娘娘到~。”随着亚??一声高呼! 众人立时起身,上前迎凤驾。 “君后凤安。”众人恭谨垂首,向君后行跪拜大礼。 君后抬了抬手示意“平身”,众人这才起身向端荣贵妃等人福礼。 “端荣贵妃万安,愉嫔娘娘安……。” “太子殿下万安,帝姬殿下安……。” 君后落座于尊位,左右两个位置便是端荣贵妃与太子的位置,再下来便是愉嫔与几位皇子公主之位。 端荣贵妃乃礼家嫡长女,闺名名唤——礼柔,她与礼园乃一母同胞,是以相貌、身段、仪态都与礼园一模一样。 长的如萝卜一样的身材,上身像圆咕隆咚的如红萝卜,下身像一双细筷子,看着很是怪异。 因为礼家势大,家族显赫,所以礼家儿女都养成了娇纵跋扈、无法无天的性格,尤其是端荣贵妃礼柔,更是不将皇后放在眼里,甚至十分憎恶与不屑。 就凭她那嚣张的坐姿便能看出来,此女是有多专横猖狂。 礼园看到自己的长姐,就好似有了主心骨一般,气焰一下子高涨。 而底下坐着的那太子便是礼柔所出,是以!相貌身材与礼园相似,毕竟是礼家血脉,又成功遗传了礼家所有缺点,所以!这位太子其貌不扬,身姿也一样怪异。 太子之下便是几位皇子与公主,只因不是礼家所出,所以各个出类拔萃,模样俊朗、貌美,身姿伟岸、窈窕。 而端荣贵妃之下的位置,便是正得宠的愉嫔。 这位妃嫔倒是生的妩媚,举手投足倒尽显婉约,眉眼带笑,气度温婉,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 “都起来吧!”端荣贵妃一副傲然于世的姿态,居高临下的发话道。 众人起身!便是对着端荣贵妃一顿溜须拍马,弄得端荣贵妃一时飘飘然了,甚至还得意张扬的挑了君后一眼。 只是君后依旧仪态万千,不为所动,甚至因为官眷们越加的恭维端荣贵妃,她越是高兴,以至于众人马屁拍的越狠,她越是满意。 花祭望着端庄的君后,见她从容且淡定的品着茶,模样甚是悠闲,但纵使如此!也是凤姿万千的。 只不过,当花祭那充满杀意的眸子掠过端荣贵妃时,目光突然落在了愉嫔身上。 这个女人的着装,不就是昨日三房给她送来的华裳、首饰吗!可谓一模一样! 不是说,那华裳的款式与首饰都是端荣贵妃所喜好的吗?怎的变成愉嫔的喜好了! 花祭想了想,不由得暗自冷嗤。 好一个借刀杀人的戏码,真是一举两得啊! 若今日穿了三房为她精心准备的衣裙与首饰,喧宾夺主,被怀疑用心。 三房奸计得逞,不但会惹怒了愉嫔,还得罪了她的死对头端荣贵妃啊!左右都是死,逃都逃不掉。 幸而她早有准备,没有按照三房给的坑往下跳。 相比于花祭的从容淡定,若朝露与阴荏苒倒是因为花祭的不上道而暗自气闷,心底那叫一个气啊! “听闻温家九姑娘也在,不如出来让本宫瞧瞧。”礼柔不拿正眼看人,只拨弄着手里的玉石玛瑙珠翠,漫不经心道。 众人闻言!立时将目光定格在了花祭身上。 寒烟柔扯了扯花祭的衣袖,无声安抚,只是那脸上的担忧,实在令人不放心。 花祭从容一笑,向寒烟柔颔首,在众目睽睽之下,娉娉婷婷且端庄的向君后与端荣贵妃福礼:“臣女温软软,拜见君后娘娘,端荣贵妃。” 君后放眼望去,心中大受惊艳。 猛然一瞧,这满园春色竟都被她比下去了,让乌压压的百花齐放一下子失色,如是陪衬。 “抬起头来,我瞧瞧。”君后饶有兴趣的望着她。 花祭不卑不亢,微微抬眸,那惊艳的美貌,让君后都不由惊叹一声!连同太子以及其他贵子都被深深惊艳,一时挪不开眼。 “不愧是温家贵女,风姿绰约,美貌无双啊!” 听闻君后的赞扬,端荣贵妃不屑的冷嗤一声!并带着嚣张跋扈的轻蔑,轻扫了花祭一眼。 可就是这一眼,竟让她怔住,除了花祭那举世无双的美貌,还有她忽然察觉一股窜来的凉意,如数不清的寒刀霜剑扑面而来,带着滔天的恨意,似要将她千刀万剐。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在花祭的身上看到不断向她蔓延而来的杀气与愤怒?心中只觉此女来者不善,一种威胁的气息不容她忽视。 端荣贵妃面露出一股警惕的戒备,带着鄙夷且轻蔑的眸光望着她:“小丫头长的倒是不错,真是便宜国相大人了。” 君后闻言!饶有兴趣的附和:“九姑娘与国相大人倒是很相配,一个英姿不凡,文武双全,一个清丽绝俗,气质卓然,真是天生一对。” 端荣贵妃不满君后对花祭的夸赞,不由得冷嗤一声!模样很是不屑。 “空有美貌又有什么用?难不成凭她这张脸还能敌千军万马不成?一个乡野来的丫头,终究是上不了台面。” 端荣贵妃的一句嘲讽话,不但侮辱了君后的出身,也辱没了温家门楣。 君后梁利出生在寒门,自小养在乡野,与当时还是穷小子的望帝杜宇是同村,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君后及笄的那年,也如愿嫁给了望帝。 望帝内有鸿鹄之志,外有远大的抱负,君后一心支持他的事业,为他东奔西走吃了很多苦。 当时鱼凫王残暴不仁、昏庸无道,为解当时百姓之困,望帝推翻了鱼凫王,自己做了皇帝,建立了蜀国。 建国初期,国运艰难,朝政动荡,君后节俭,凡事亲力亲为,也吃了不少苦。 直到望帝五年,蜀国国运才逐渐步入正轨,令百姓衣食无忧,国本稳固,天下太平,国运昌盛。 君后年轻时与望帝南征北战,才奠定了如今泱泱蜀国。 是以!君后虽出身不高,来自乡野,但其政绩不输望帝,甚至不比那些保家卫国的将士差多少。 而花祭也来自乡野,除了美貌,便是一无是处,而且还是被温家厌弃的堕落贵女。 拿她与君后比较,更是对君后极大的侮辱与嘲讽。 可也正是因为花祭那拿不出手的身世与地位,端荣贵妃才将她许配给杜灵的。 近些年,杜灵的政绩越来越丰,名声越来越旺,势力越来越大,甚至越来越得望帝欢喜,还盖过了太子的地位。 要知道,自古以来,蜀国一直都实行着有贤能者居之的祖训,依旧遵从着禅让制度。 所以,端荣贵妃急了,她不得不出手抑制住杜灵的权势与政绩,将身份低贱的温软软嫁给杜灵。 至少,以此可以阻绝了杜灵与其他实力雄厚的世家大族联姻,让温软软成为杜灵的绊脚石,拖他的后腿,这样,她才能有空余时间想办法对付杜灵。 第69章 唇舌大战,愉嫔得胜 “贵妃娘娘所言极是,臣女自是无法与您相提并论,礼家姑娘金枝玉叶个个出类拔萃,仪容能敌千军万马,出身高贵,台面登高,不落马背,实乃人中龙凤……。”花祭从容不迫的说着。 除了君后第一时间get到了花祭的话中深意外,其他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君后浅浅一笑,不由得回味一番。 端荣贵妃一时没能理解其深意,只觉花祭在恭维、奉承她,一时得意洋洋,脸上抑制不住的高傲。 而礼家在场官眷们,似乎也除了紫云馥以外,还没有哪个人反应过来。 紫云馥脸色大变,阴沉的可怕! 不远处,静静观望着这里一切的容与,听着花祭的回怼,不由得会心一笑,在这个世界上,估计没人能有她这般大胆了吧! 只是,细思之下,他又忽然担忧,端荣贵妃乃君王宠妃,行事雷厉风行,他曾听自己的母亲说起过,这位端荣贵妃是出了名的善妒,手段了得,什么阴谋算计信手拈来。 若得罪了她,定然没有好果子吃! 待到端荣贵妃注意到君后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时,她忽的回味过来,脸色瞬间阴沉,顿觉老脸挂不住。 索性在场的人都是惧怕礼家权势的官眷,哪怕是想嘲笑出声,也会逼着自己憋住,不能得罪端荣贵妃乃至礼家。 而此时!温家的人却都捏了一把汗,心中默默的将花祭暗骂了个遍。 死丫头是想将全家害死啊! 幸而端荣贵妃不是那明着喊打喊杀的人,总会忌讳一些,也会顾及杜灵的权势,不能拿她怎么样。 是以!她只能装出一副宽宏大度来,咬牙切齿的笑道:“温家九姑娘可真是玲珑剔透心,长了一张巧嘴,本宫记住你了。” “臣女不敢叨扰端荣贵妃记挂,只愿君后娘娘、贵妃娘娘凤体安泰足以!”花祭不卑不亢,从容且端庄优雅的福礼。 端荣贵妃冷冷一哼!心中气闷。 一旁的礼园见自家姐姐吃瘪,心中窝火,不禁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好了!今日春日宴,都不必拘谨,尔等随意吧!”君后适时的发话,生怕端荣贵妃与花祭死磕。 众人福礼应是一声!随即有序散去。 君后面容柔和慈爱,向花祭招了招手,花祭会意,上前两步垂首。 而太子以及其他皇子的眼神也随着花祭的莲步款款而挪动着眸子,好似生怕这样的绝色消失了一般。 此刻端荣贵妃见状!便是狠狠的瞪了太子一眼,给予警告。 太子无法!只得赶紧挪开眸光,低着头,心思神游……! “君后娘娘方才也说了,今日春日宴,你们不必拘礼,都去玩吧!”端荣贵妃一发话,太子与皇子公主们便马不停蹄的一溜烟散了,生怕得罪了端荣贵妃今后没好日子过。 “瞧你这粉面挑花的模样,想是很是适应都城的习性。”君后望着花祭,甚是喜欢。 花祭端庄一笑,恭谨附和:“多谢君后娘娘关怀,都城一应都很好,臣女喜欢还来不及,又怎会不习惯。” 君后听罢!悠悠一笑。 “那就好。” “来人,赐座。” 君后话落!宫仆迅速抬来红木高凳,随即垂首一旁。 花祭从容而坐,丝毫没有理会端荣贵妃那要刀人的眸光。 “臣妾瞧着君后娘娘很是喜欢九姑娘,那今后九姑娘可要常去宫里伴驾,也不至于君后娘娘挂念九姑娘。”愉嫔笑着附和道。 端荣贵妃闻言不悦!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这个贱人是在讨好奉承君后吗?这般殷勤会说话! 她瞪着愉嫔,不屑冷哼! 君后被愉嫔哄的开心,笑了笑。 打趣着:“若是这样,国相大人还不得与本宫急!” 众人闻言!均是附和一笑。 花祭羞怯的小脸一红:“那臣女便一辈子陪在君后身边也好。” 众人听闻又是掩嘴一笑。 君后拍了拍花祭那娇嫩的手背:“那国相大人不得天天向凤梧宫要人呢!” “是呢!君后娘娘可舍不得拆散鸳鸯,君后娘娘还盼着九姑娘你为杜家开枝散叶,多添人丁,兴旺杜家呢!”愉嫔的一句话再次惹得花祭小脸一红,不好意思的低了眸。 众人再次“咯咯”一笑。 被当成空气的端荣贵妃心中那叫一个气闷,一脸不屑的阴鸷。 平日里,无论到什么地方,被旁人簇拥着的一直是她,被恭维着的也是她,成为整个后宫乃至女子的焦点。 可今儿,所有人都无视了她,让她成为了陪衬,想想都觉得老脸羞愤。 幸而这时,不远处的一个丫头给她递了一个眼神,她才找机会离开。 甚至连离座了,还都轻蔑的白了几人一眼,才高傲的在宫仆搀扶下,去了礼家亲眷坐落之处。 愉嫔望着端荣贵妃带着愤懑而去,心中那叫一个惬意。 礼柔虽说越来越不得宠,但礼家势大,亦有越过皇权的意思,所以望帝还是会忌惮礼家三分,给与礼柔一些关爱与宠幸。 但就是仗着这两点,礼柔还时常不拿后宫嫔妃当人看。 哪怕是君后,她都能随时随口怼两句,丝毫不将其看在眼里。 哪怕如今愉嫔再得宠,也比不过礼柔的家世背景,终究令望帝偏向礼柔一些。 是以!她也不敢明面上与礼柔对着干,更不敢明目张胆的与她作对。 愉嫔明深知以一己之力无法对抗礼柔,便偷偷拉帮结派,讨好君后,拉拢后妃来对抗礼柔。 虽然次次都以失败告终,但她却越挫越勇,与礼柔暗里较着劲儿。 今日,能见礼柔吃瘪,愉嫔心中别提有多惬意。 就在礼柔经宫仆的簇拥下前往兰亭水榭时,两个宫仆打扮的丫头便瞬息掠过礼柔身后,声音不大不小的来了一句:“听闻礼家四姑娘已经失踪三日,不知道是否遭遇了不测?” “哦~!是吗?那怪可怜的,如此大的事,端荣贵妃应该已恩求了君主派禁卫军前往寻找四姑娘的下落了吧!” “不知道呢!兴许端荣贵妃还不知情呢!” “哦~!那礼家四姑娘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唉~! 随着两个丫头轻叹一声!端荣贵妃这时已然停住了脚步,觉得哪里不对! 尤其是丫头们口中的礼家四姑娘,还有“失踪”二字!礼家四姑娘为何会失踪?而礼家又为何没有通知她?礼蓉真的失踪了? 端荣贵妃心中一急,转头就要寻找声音来源的方向。 可当她四处张望时,却已然不见了那两个丫头的身影。 “你们方才有没有听见两个丫头在议论着什么?”礼柔急问。 几个宫仆低头垂眸,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礼柔闻言!立时更急了:“你们可有看见那两个丫头的模样?见过没?” 宫仆们面面相觑,畏惧的摇了摇头。 “没用的东西。”礼柔大怒,厉呵一声! 宫仆见自家主子动怒,立时跪了一地,惊惧的低头垂眸告饶着。 “还不去寻,等着本宫请你们不成!”礼柔肺都要气炸了,怒喝着一众宫仆。 宫仆们闻言!吓得身子不由得一颤,唯唯诺诺的迅速应声!退避了下去。 第70章 温软软真假身份,还有待考证 趁着礼柔身边儿的宫仆四处寻找方才那两个背后议论的丫头时,字字与脉脉迅速闪身,躲到暗处换下宫装,随即偷偷去了宫外停放轿辇处,躲过护卫与礼家马夫的耳目,将宫装扔进了礼园轿辇里。 做完这些后,礼柔便心事重重的去了礼园跟前,眸光带着审视的望着礼园坐下。 礼园丝毫没有察觉到礼柔的异样,反而热络的挽起她的胳膊撒娇着:“阿姐,你总算来了,我都无聊死了。” “你呀!都是为人妻为人母的人了,怎么还这般小女儿娇态。” “哎呀!在阿姐面前,我永远都是你的幼妹嘛!”礼园肆无忌惮的撒着娇,却没有注意到礼柔脸上的神情。 她想了想,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四妹妹失踪了,眼下可有什么消息?” 来不及反应的礼园,直愣愣的摇了摇头,刚要开口回答,却又突然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阿……阿姐……你……你说什么呢!我,我听不懂……?” 礼园心虚的否认着,但眼神却不敢直视自己的阿姐。 礼柔毕竟是混迹后宫多年的老狐狸,焉能看不出礼园的心虚之色。 她再次给与礼园机会道:“阿妹,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欢扯谎的人。” 礼园见自己的姐姐已经生气了,不敢再隐瞒,老实道:“四姐姐失踪已有三日,至今还没下落,也没有任何线索。” “所以,今日阿父阿母不肯来赴宴,便是因为这个缘由?”礼柔故作镇定且平静的喝着茶,问着话。 礼园老实的点了点头。 “阿妹~!你真是糊涂,这么大的事你也敢隐瞒,你可知,你们如此隐瞒,可能会直接导致四妹妹陷于危险之地,若是你早些告知本宫,本宫便能恩求君主出动禁卫军寻找四妹妹下落,那时,恐怕还有机会,至少不至于令四妹妹生死不明。” 礼园闻言也是后悔不已!心中自责,很是担忧。 “可是,……可是母亲说,若出动了禁卫军,将此事泄露了出去,四姐姐的贞洁恐怕不保,将来就是她平安回来了,也只有死路一条。” “阿妹你糊涂,愚蠢,圣旨若下,随意一个借口也就是了,也就无人敢置喙,也不会谣传半分不利于四妹妹的流言。” 礼园闻言!这才恍然,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阿姐,我知道错了。”礼园弱弱的认错,丝毫没有了平日里的嚣张跋扈和颐指气使。 礼柔无奈轻叹一声! “以礼家的势力,区区丢失一个活人而已,又怎么会找不回来?还没有一点儿线索。”礼柔疑惑,思忖片刻。 除了礼园,礼家其他人也是没有任何头绪,担心的轻叹一声! “你们可有将整个蜀都找寻一遍?” 礼园点了点头:“有,只是此事不能惊动旁人,便没有挨家挨户搜查。” “如此暗查也不是事儿,拖久了,恐怕四妹妹性命不保。对了,这些日子,你们可有收到什么山匪的信笺或是什么勒索信物?”礼柔继续问着。 礼园仔细回想了一下,仍旧摇了摇头。 那些山匪绑了她的四姐姐后,便再也没影没响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而且,这绑架的绑匪,绑的也忒奇怪了一些,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根本找不到任何头绪,就很莫名其妙的发生了。 而且,绑架她四姐姐的人,胆子也不是一般的大,竟敢绑架礼家的姑娘,可想而知,劫持她四姐姐的人一定不一般,势力绝不在礼家之下。 可是,除了小小温家在前段时间与之有过口角外,她也就在没有与别家结仇,而且,礼家如今势大,除了身为国相的杜灵,似乎整个蜀国没有任何世家大族能比得上礼家的势力。 而且!当时发生的时间节点,与她派人劫持温软软的时间一致,实在太巧合了。 可是,她想来想去,也觉得温软软那乡野丫头没那个本事,更没那个胆子,她区区温家,焉能与他们礼家作对,实在说不过去。 礼柔瞧着礼园那变化多端的表情不断来回变化,心中便有了几分猜忌,恐怕!这其中必有她不知道的隐情。 “阿妹,你可是想到什么了?你实话实说,或许还有转机,能顺利寻找到你四姐姐。” 礼园闻言!回过神来。 她心虚的低头垂眸,不敢回答。 她害怕被阿姐责骂,不敢面对阿姐对她那失望的眼神。 “没……没有!没有阿姐。”礼园吞吞吐吐着,丝毫没有平日里的嚣张跋扈。 礼柔聪慧,一眼便看穿了礼园的心思,她神色微凝,认真且严肃的望着她。 那种不容反驳的凝视,让礼园心中略慌,她知道,自己已经逃不过姐姐的质问了。 “阿姐,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不喜欢……。” “若是不喜欢,那你便实话实说。” 礼柔话落!眸子一转!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道:“……阿妹,你是知道的,本宫从小疼你,爱护你,不愿意你受半点儿委屈,只要是你要的,你喜欢的,无论是什么,我都会给你抢来,连同你的四姐姐也是这般疼爱你的,她自小宠爱你,但凡有个什么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一定是你,是以!你更应该为救姐姐而直言不讳才是。” 礼园被自己的长姐说的是羞愧不已,自责的低下了头,而后捋了捋思绪,将所有事情经过一一告知了礼柔。 她望着君后身边儿有说有笑的花祭,眸中闪过一丝狠厉,略带杀意。 礼柔全程听下来,都觉得自己四妹妹失踪之事与温软软那贱蹄子脱不了关系。 “温家那丫头,你查过没有?” “温家那丫头,温家哪个丫头?”礼园一时不解。 但当她随着礼柔的目光望去时,正好落在了花祭身上,她立时明白过来。 说道:“查过了,那小贱蹄子的身世并没有问题,如假包换,只是,潢兄说,她那双眼睛,像极了一个人,所以确定,她并不是温软软本人。” “像谁?”礼柔肃然问道。 礼园摇了摇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或许只有一面之缘,又或是偶尔闪过一眼,所以印象不深,想不起来。” “既然从她这里查不出什么?那不如从真假温软软身上去查,必然会有线索。” 礼园点了点头:“我已经派人前往凤曦蹲守,若君后身边儿的那位是假的,那么真相一定会很快便浮出水面。” 姊妹两个带着阴鸷的眸光,死死盯着花祭那处,似乎想从花祭的脸上将她的心思看穿一般,目光含着杀气。 第71章 到底谁更像市井长舌妇 花祭与君后相谈甚欢,惹得在场的贵子贵女们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甚至那嫉妒的冷嗤中还夹带着恨意与不屑。 若朝露面露端庄的笑容,可心中早已将花祭恨的牙痒痒。 她扫了一眼花似锦与温菀菀母女二人,两人会意,开始奔走于贵女与贵妇们之间。 一时间,整个春日宴上,开始议论温软软忤逆不孝的谣言。 “这位温家九姑娘,着实有点儿厉害,仗着国相大人的宠爱,违逆生父,气晕了当家主母,不睦姊妹,不敬兄长,可真是个乡野来的粗鄙丫头。” “可不是嘛!这般凶恶,也不知道温家造了什么孽?贪上了这么个忤逆不孝的女儿。” “也不知道这丫头有什么好的,竟将国相大人迷的这般糊涂,还非她不娶。”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 忽然响起一阵不屑的冷嗤。 “既知温家九姑娘乃是国相大人的心尖宠,还敢在此议论,如此这般!尔等是瞧不上国相大人呢?还是辱没了温家九姑娘呢!可是觉得府中的日子太过于闲暇了,想去北疆历练历练?” 一语话落!所有官眷纷纷转眸望去,个个带着怒气,恨不得将发话的人狠骂一顿。 只是,为花祭出头的人,却是寒烟柔,平日里见她娇滴滴的,柔弱不能自理,可没想到,她能为了闺中密友两肋插刀,倒是刚毅果决的很。 一众官眷不由得冷嗤一声!丝毫不将寒烟柔放在眼里。 大家都是一样的身份一样的地位,父亲官职都差不多,谁又比谁高贵! “原来是寒家大姑娘,我们当是谁呢!温家那位九姑娘乃你闺中密友,你自然帮着她说话,可她却是个忤逆不孝的,乖张跋扈的粗鄙村妇,我们说的也都是事实,你又何须这般疾言厉色!” 一众官眷闻言!都不由冷嗤一笑,那嘲笑之意不言而喻。 寒烟柔眸光深邃,大方回怼着。 “是啊!阿软是乡野来的女子,但她却落落大方,礼数周到,反倒是各位出身名门,蜀都贵妇贵女,可言行举止却似市井泼妇一般,肆意诋毁她人,污人名声,背后传人谣言,七嘴八舌如那市井长舌妇,若严格说起来,你们倒更像那乡野村妇一些,而阿软则更像大家闺秀。” “你……。” “寒烟柔……你太过分了。” 一群官眷急了,气不打一处来。 “过分?”呵!“比起你们方才有失身份的行为举止,那才过分呢!”寒烟柔冷嗤了几句话后,便悠哉悠哉的冷笑着离开了。 气得一群官眷立在原地直跺脚。 一群官眷的“战败”,只得令若朝露将主意打到了礼柔身上。 她吩咐了几句给身旁的丫头,丫头便退避了下去,不知偷偷去了何处? 花祭陪着君后说完话,寒烟柔也来了。 “君后凤安。” 梁利慈爱的望着寒烟柔,笑了笑:“这不是寒家少主子嘛!” “是,臣女寒烟柔,原来君后认得臣女呢!”寒烟柔笑吟吟的如同那盛开的牡丹,明媚灿烂。 “本宫怎会不记得你,犹记三年前,你一曲华裳辞,惊动满都城,成为我蜀国第一才女,本宫记忆犹新,自然记得你。” 寒烟柔闻言!受宠若惊,谦虚的笑着:“君后娘娘您谬赞了,臣女哪里能及君后娘娘您凤仪万千,说道才情,臣女还不及君后娘娘您万分之一呢!” 此话一出!惹得君后与愉嫔呵呵呵一笑。 “寒家少主子的这张嘴可真是巧,比起本宫那任性胡为的朝阳帝姬,不知有多讨人欢心。”愉嫔打趣着。 寒烟柔听罢!不好意思的谦虚一笑:“朝阳帝姬殿下乃是真性情,可爱、率真,琴棋书画更是一绝,臣女愚钝,也只有琴艺能拿得出手一些。” 愉嫔被寒烟柔的不吝恭维讨好哄的得意洋洋,心情颇为舒畅:“君后娘娘您瞧瞧!寒家少主子就是这般讨人欢心,臣妾是真真喜欢的紧。” “你呀!还不是一样讨人欢心,还说嘴呢!”君后望着愉嫔笑着。 几人纷纷掩嘴一笑,尤其是愉嫔,心情颇好的笑颜如花。 “好了,你们两个也去玩吧!本宫不能总拘着你们,一会儿开宴,你们两个便来陪着本宫,本宫今日也讨个欢心。”君后一面和蔼的拍着花祭的小手,一面温和的说道。 花祭起身,与寒烟柔恭谨的福礼:“是。” 直到两个姑娘退避,不远处的礼柔才冷嗤一声! 君后的身子一向不大好,孱弱的如同七老八十的老婆子,一旦费神,便有头疼嗜睡的老毛病复发,这会儿,估计是要回去歇息歇息了。 而愉嫔,则陪同在君后身侧献殷勤,毕竟君后这个保护伞,才是她终身可靠的倚仗,也可以间接杜绝礼柔的暗害。 小亭花榭这边,寒烟柔拉着花祭坐下,悠哉悠哉的给她添了一杯温茶。 而此刻!回来的字字暗中给了花祭递了一个眼神,事情已经办妥。 花祭了然于心,露出一抹悠然自得。 寒烟柔望着她那沉闷的神色,以为是那群羡慕嫉妒她的人,肆无忌惮的传她谣言而生气,便会错了意,劝解道:“阿软,你不必与她们置气,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是什么污秽之语谣传了出去,外面的人也不会相信。” 寒烟柔握着花祭的小手,耐心的劝慰着。 待花祭反应过来时,不由得会心笑了笑:“阿柔,你放心,我才不会在意这些言论。” 寒烟柔听罢!这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如此甚好!” “对了!阿柔,我向你打听一个事儿!” “你说!”见她如此认真严肃,寒烟柔只觉她口中之事一定很重要,便一口应下。 “今日春日宴!为何没有瞧见萧家与沅家的官眷?” “你有所不知!萧家与沅家自来不喜参与这些场合,是以!无论是任何宴席,萧家与沅家都不会赴宴,久而久之,这种宴请就再也没人请过萧家与沅家了。” “原来如此!”花祭微微颔首,若有所思。 寒烟柔好奇,故问道:“你今日为何会突然问起萧家与沅家?这两家,你认识?或是,有什么要紧事?” 花祭闻言!立时回过神来,连忙摇了摇头,笑了笑:“没什么!也不大认识,只是来都时,曾听说过两家的事迹,故而好奇问问。” 寒烟柔不疑有他!笑了笑:“既然你想听听他们两家的事迹,那我不妨说与你听。” “好。”花祭明面儿上应付着寒烟柔的话茬,暗地里却想着心里记挂之事:“看来,我得亲自前往萧家母族拜访拜访了。” 第72章 无冤无仇不妨碍谣言四散奔走 “听闻温家九姑娘的生母——凝氏善舞,想当年一舞倾城赋,令温家主君神魂颠倒,欢愉至极,故,收为通房,宠爱数年,不知这温家九姑娘是否也习得一二。”端荣贵妃礼柔适时嘲讽道。 一旁的官眷们闻言,个个冷嗤一哼!带着鄙夷的眼神望向花祭那处。 “兴许,这温家九姑娘也甚得真传吧!不然,又如何能得国相大人欢心,指不定就是那狐媚子功夫了得。” “可不是嘛!有其母必有其女,母亲是什么样的货色,生的女儿也不例外。” “看来,这种令人不耻之事,也有传承啊!也不知道这温家九姑娘一舞倾城是否将整个宴上的贵子都勾了魂去。” “哟~!那可不一定哦!” 几个贵妇轻蔑的望着花祭那处讽笑。 花祭不予理会,依旧闲情逸致的喝着手里的温茶。 而此刻!忍无可忍的寒烟柔,就要为花祭出口气时,却突然被花祭拉住了小手:“阿柔,不必理会!” “阿软,这些人,实在太过分了。”寒烟柔极力压抑着暴怒的情绪。 “不必生气,实在没必要,咱们不与这些富家子弟豢养的家禽置气就是了,不值当。”花祭宽慰着说完! 而离她最近的几个官眷听罢!脸色“唰”的一下阴沉了下来。 她“腾”的拍案而起,指着花祭呵斥道:“温软软,你胡说什么呢!你话中何意?” 这位贵女刚呵斥完!一群乌压压的眸光便集聚而来,直将花祭与那贵女包围。 花祭从容一笑:“不过一句话罢了!你怎么理解那是你的事情。” “你……。”那贵女气的不打一处来。 端荣贵妃见状!好奇心起,忙向身边的宫仆使了一个眼色,宫仆会意,绕了过去,向那气急败坏的贵女问道:“三姑娘,出什么事儿了?” 那贵女认得端荣贵妃身边儿的宫仆,见了她来,就好似见到了靠山一般,指着花祭气鼓鼓道:“她,是她,她说,她说我们是……是富家子弟豢养的家禽,不与我们置气。” “什……什么?”那宫仆故作震惊与不可置信的望着花祭! 随即神色变得异常难看,带着质问的意思,向着花祭问道:“温家九姑娘,是也不是?” 花祭悠悠一笑:“我与阿柔正说起府中豢养雀儿鸟儿一事,谁知这位三姑娘瞧我不顺眼,便这般构陷,实在不知我哪里得罪了三姑娘,这般攀蔑?” “你……你胡说,你休要胡言,明明就是你,大言不惭,咒骂我等。”那贵女气急败坏,已经语无伦次。 “放肆,温软软,本夫人平日里是将你宠坏了,竟敢如此污言秽语折辱众夫人。”若朝露适时的走来呵斥花祭。 随着大房二房三房的围来,其余人也都一步一缓的围了过来看热闹。 “夫人,女儿从未胡言辱没各位夫人与贵女们,实在是这位三姑娘攀蔑女儿啊!”花祭淡漠的争辩着。 “你这丫头,平日里我是太纵容你了,怎的这般欺辱人。”若朝露丝毫不予理会花祭的解释,反而执意要坐实花祭恶言相向的罪行。 花祭不怒反笑:“夫人,你这是何意?您也要攀蔑女儿吗?你当真这般厌恶女儿?你恨极了女儿的生母,便伙同三姑娘构陷女儿?”花祭故作委屈且悲戚的哭诉着。 弄着若朝露一脸的不悦,立时皱眉,连同禁不起激将的贵女都要跳起来撕烂花祭的嘴了。 “你……你胡说,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你休要攀蔑我。” “软软,我可是你母亲,你如此恨我非要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攀蔑我?我自问待你如亲女,你却如此忤逆不孝?”若朝露也装出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近乎老泪纵横。 花祭不由得暗自冷笑。 一旁的寒烟柔都不禁为花祭捏了一把冷汗。 心里想着,若是自己身旁的女子是真正的温软软,而非花祭,那她会不会被眼前这般咄咄逼人的场景给吓死过去? 但她可以确定,她会,一定会的,温软软是她的闺中密友,她的性子她最了解,以温软软的性子,一定会被吓的腿软,早已哭成泪儿。 甚至会被若朝露拿捏,被所有人牵着鼻子走,坐实她的忤逆不孝,不敬长辈,不睦兄弟姊妹的罪名。 而花祭,却沉着冷静,丝毫不慌,反而在她的神色上看去,还带着一抹桀骜与自信。 “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呢?女儿站在此处一动未动,也不曾说话,您便直言女儿忤逆你,攀蔑你,如此!您是否也太武断了一些?”花祭说完! 若朝露便在冷笑中含着一抹阴鸷的眸光,故作委屈道:“那你方才为何要攀蔑本夫人与三姑娘同伙构陷你?可是自相矛盾,故意害本夫人与三姑娘!” 花祭笑了笑:“并没有,女儿只是因为母亲不分青红找白,空口白牙指责女儿,女儿一时气不过罢了!” 若朝露不禁暗叹!想了想,灵机一转,迅速说道:“你性子一贯如此!昨日还忤逆了你亲父,难不成你一夜之间,便能改了性!?必然是你乖张,惹了三姑娘生气,这才与你起了争执。” “再则!三姑娘的性子再温和不过,又怎会攀蔑你?” 若朝露毫不留情的对花祭一连串人身攻击,大有将花祭名声搞臭的架势。 寒烟柔不忍听下来,质问了若朝露一句:“是吗?如此!那软软的性子如何?若是忤逆不孝,不睦姊妹,不敬长辈的言论属实,那又为何从朝露夫人你身边儿的奴仆口中而传,而非温府他人传谣,如此!我倒要问问,这些能毁女子清白的言论,又是谁从温家散播?” “难道,你们都不知,此等言论对于一个女子而言,是莫大的羞辱与伤害吗?如此不分青红皂白,胡言乱语,实在枉为都城贵女作派,再则!众人如此信誓旦旦,是你们亲眼所见还是亲耳所闻呢?” 寒烟柔说完!众人却只轻蔑一笑。 “她若没做过,又怎会谣传。” “你是她的闺中密友,自然替他说话,有失公允。” “温家九姑娘行为不端,品貌不正,能做出此等违逆之事,也属实正常。” “三姑娘品行端正,直言不讳,我们自然信她,何况,三姑娘与温家九姑娘无冤无仇,又怎会无故攀蔑她。” 花祭闻言!淡定而从容的反问:“我也与各位也无冤无仇,又为何要无故攀蔑?” 那直指花祭恶行的几个贵女顿时噤声!哑然在当场。 眼下,她们怼也不是,不回怼也不是,竟被花祭给堵的哑口无言。 第73章 惊才绝艳引嫉妒 端荣贵妃瞧着这些蠢货为争论一些毫无意义的东西而唇枪舌战,便摆了摆手,命自己身边儿的老嬷嬷前去传话。 “娘娘口谕,要与温家九姑娘说说话。”那嬷嬷神色肃然,模样甚是威严。 众人不再争执,立刻让出一条道来,让花祭过去。 寒烟柔拉着花祭的手,一脸的担忧。 若不是花祭给与了她一个安抚的眼色,她定然不会让她贸然拜见端荣贵妃。 花祭不卑不亢的来到端荣贵妃面前,微微福礼道:“端荣贵妃安。” 端荣贵妃望着花祭那自傲的模样,很是威仪。 心中不悦,神色一沉,只是那要吃人的模样,转瞬即逝。 礼园看着眼前这个倾国倾城且带着桀骜的花祭,心中莫名的来气,她们就好似几世的仇家,今日免不了敌对。 “听闻你母亲善舞,想必你也得到了你生母的真传,本宫想看看,这倾城赋,是什么样的惊世绝艳。” 端荣贵妃的话刚落!一旁就有那胆大的嘀咕着。 “什么倾城赋,不过是一些狐媚子招数罢了!上不得台面。”那贵女鄙夷的冷嗤一声! 而她身旁的贵女也同时不屑的附和:“有其母必有其女,此舞只怕不正经,是那专勾爷们儿的下作之舞。” “可不是嘛!如若不然!那史邑大人又如何被其母勾了魂,生了她这么一个同路货色。” “说不定那倾城赋,还是其母从什么不干净的地方学来的。” 迎着这些污秽的声音,花祭不屑一顾,也没有理会。 只是偶然的转眸,却瞧见了端荣贵妃那若有似无的笑意,甚是嘲讽。 花祭想着,今日不如就让她们开开眼界吧!也为温软软的母亲证明,此舞精妙绝伦,并不污秽,而是正儿八经的的倾城之舞。 “那臣女便献丑了。” 众人都没想到,花祭居然会这么爽快的答应了。 直到端荣贵妃慵懒的抬了抬手,花祭才退避筹备而去。 “阿姐!你瞧这丫头,根本不将你我放在眼里,看她那高傲的样子。”礼园忿忿不满道。 端荣贵妃瞧了一眼全身上下处处对花祭透露着羡慕嫉妒恨的礼园,露出一抹“孺子不可教也”的眸光。 “你呀!也不要不服气,你若是努力一些,不要总想着夺人夫,好好静下心来研习琴棋书画,也不至于被人比下去。” 礼园闻言心中那叫一个气闷,不悦道:“阿姐~!你又训我,我已经在学了嘛!可是太难了,还不如去给红墙刮灰呢!” “你……唉~!”端荣贵妃也是无语至极。 她们礼家的势力还没有起来时,便是给人刷墙抹腻子的,在装修地域里也算是小有成就。 后来,家里富裕起来,她们的父亲礼诡便用大量金钱买官,摸爬滚打混到如今这般强大的势力。 当初为了过上好日子,一家人都在给人刷墙抹腻子,连同礼园也不例外,因此!她最拿得出手的就是给人刷墙的本事。 此刻!花祭已然准备就绪,乐声一起,护卫迅速将舞池围上一圈战鼓,随着乐声越来越高昂,悦耳而动听的乐声!在花祭起舞的那一刻!如凤凰于飞,祥云来贺。 竟让人觉得,好似踩着彩云奔向天宫,如梦如幻。 在场的一群人,多数已经被花祭的舞姿吸引,尤其是以才女着称的寒烟柔,不由得赞叹! 她的阿软,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女子。 为给花祭再添一份喝彩,寒烟柔不吝一展才情,与乐师合奏。 等到仆子取来相思琴,寒烟柔温婉而坐,纤纤玉指抚于琴弦,随着花祭舞动的那婀娜摇曳的舞姿,临场编撰了一曲凤凰于飞曲。 二人配合默契十足,尽展才艺,让整个春日宴,成为陶冶情操的世外桃源,唯有你我。 幸而人群中,还有那三观正常的贵妇如痴如醉道:“看来,外界谣传也并不真切,这——赋,实在惊才绝艳,丝毫不俗,大有鸾凤和鸣、花辰夕月的寓意。” “是呀!这倾城赋,果真绝妙,并不艳俗,宛如身临仙境,情爱真情,可贵可叹!” “果然是绝美,叫人心旷神怡……。” 听着这些赞许的声音!若朝露与大房二房三房等人,都不由得郁结于心,被气的脸红脖子粗,心中愤恨。 这个小妮子,运气可真好,怎么整她,都没能将她毁了。 一旁的礼园看的也是柳眉紧蹙,神色复杂。 她虽羡慕嫉妒恨,甚至还十分鄙夷花祭,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舞姿的确优美温婉,神似天之仙女下凡尘,惊艳无双。 只是与她们想法大不一样的端荣贵妃,心中却亦有不一样担忧。 这样的惊才绝艳,举世无双的女子,会不会有朝一日被君王看中,那她在后宫便又多了一个对手,地位便会岌岌可危了。 还有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就在方才,自己的儿子就已经被温软软那小贱蹄子给吸引了。 不过她又仔细想了想,这个丫头与杜灵定了亲,下个月就要举行纳亲之礼,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至少断绝了他们强娶的心思。 一舞已毕,乐声渐渐落幕,可大伙的思绪却还没有回转过来。 直到端荣贵妃发话:“果然!温家九姑娘的确是一位惊才绝艳的女子,国相大人没有看错人。” 不待花祭谦虚回话,一旁的礼园便阴阳怪气的酸了一句:“不过是区区一舞罢了!咱们蜀都贵女们那个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情单特孑立的,仅凭一舞不算什么的。” 礼园说完!便向一旁的贵女们纷纷使眼色。 一众贵女会意,个个都迫不及待的想要与花祭切磋切磋,顺便让她当众出丑,以展示她们的才情与精贵。 花祭早已猜中了礼园话中深意,也察觉到了这些贵女们的鄙夷与跃跃欲试。 无非是想让她出丑罢了! 也好!今日我便让你们心服口服,以绝今后没完没了的找她麻烦。 “臣女不才,学的不多,学的也杂,都不算精通,若有不妥之处,还请各位夫人、贵女指教。” 哟! 她这是勇夺军令状了啊! 一众贵女自信非常,个个跃跃欲试一展身手,是以!礼园一党的贵女们,都不屑的向花祭翻了一个白眼,冷嗤一声! “好一个不自量力的野丫头,今日,那咱们便比试比试绣工,咱们蜀锦乃是天朝一绝,绣工自然是一顶一的技艺才配得上我蜀国蜀锦,温软软,你敢与我一比吗?” 花祭淡然一笑:“请赵家六姑娘指教。” “哼!”那赵家六姑娘轻蔑的冷冷一哼! 很快,绣具便一应被宫仆都呈了上来,供二人使用。 第74章 世间罕物,亦不可得 丝线穿过指尖,缠绕出世间万物。 花祭的绣艺虽算不上一绝,倒也精湛,尤其是她那认真且从容的丽姿,给人一种无限娴雅与美感。 那刺绣之美,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轻轻触动心灵。 刺绣之韵,如诗如画,流淌着无尽的柔情与温婉。让人陶醉于唯美意境,恍若置身仙境。 寒烟柔面露喜色,欣慰的望着花祭。 而她的对手,却渐渐慌了神,花祭越是沉着冷静,她便越是慌乱、急切,以至于乱了方寸。 礼园等人见状!那叫一个气! 沉不住气的蠢货,这就慌了。 若朝露望着大展才艺的花祭,心中更是升起一抹疑惑。 温软软自小便要比旁人迟钝一些,理解能力也差一些,无论学什么东西也是最晚学会的那一个,甚至不通音律、不懂文墨,不识诗词,如此愚钝之人,又怎会回到乡下就突然开蒙了呢!还样样精通,样样都会。 温绵绵与温芹芹简直快要羡慕嫉妒恨到原地爆炸。 这丫头是何时变得这么多才多艺,才情绝艳的?不是说,她只是个乡野村妇嘛! 花祭最先绣完绣品,而对手还汗流浃背,紧张的绣着。 只是,胜负已分,没有再继续的必要! 可端荣贵妃在等,等那贵女绣好,这样,她才有借口宣布胜者哪一方。 毕竟,方才她只说谁绣的最佳谁为胜,并不是谁绣的最快谁为胜。 寒烟柔第一个不服,端荣贵妃这不摆明了为难花祭,让花祭难堪嘛! 可花祭不让她为她出头,她紧拉着她的小手,摇了摇头示意。 胜负她不在乎,她只想让在场的这些人心里有个数,哪怕依旧恶语相向,也要让她在那份天眼功德簿上记上一笔。 而这时!那贵女也总算在心理压力下,绣好了作品,只是可惜,一塌糊涂,众人也都不是瞎子,高下立见。 端荣贵妃与礼园见之,眼里全是失望之色,那阴鸷的眸子忽得瞪了那贵女一眼,贵女吓的低头垂眸,整个后背都在渗汗。 礼园眸光锱铢必较的扫了花祭一眼,那怨毒的目光实在耐人寻味。 花祭冷嗤一笑,霸气且回怼的挑了挑眉,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立时让礼园火冒三丈,心中气闷。 只待端荣贵妃想好了说辞,就要宣布那贵女获胜时,君后却在这时候,被愉嫔搀扶着走了来。 “君后万安。”众人福礼。 “早就听闻这里有热闹瞧,果然,端荣贵妃可真是有雅兴。”愉嫔笑着走来,搀扶着君后坐下后,才拿起花祭的绣品一瞧,顿时惊叹! “哟~!温家九姑娘的绣品可真是一绝啊!” 其实,花祭的绣品也算不上上等,只是,能气到端荣贵妃,跟她作对,看她吃瘪,她也乐此不疲,巴不得添一把火。 礼园偷偷将那贵女的绣品藏于身后,死死揪成一团,这种失败且丢人现眼的作品,烧了也罢! 愉嫔迅速将花祭的绣品呈给君后亲自阅览,此刻连同君后都不小的惊叹了一把。 “真是不错!九丫头,你可舍得赠与本宫?”君后发话,为花祭打圆场道。 花祭感激一笑,上前福礼谢恩。 “君后喜爱,乃臣女之幸,还请君后笑纳。” 君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将她的绣品仔细折叠了一番,才交付给心腹收捡着。 “看来,今儿各位的兴致都颇为高涨,很有兴趣比试六艺八雅,如此!本宫今日这春日宴,便设为六艺八雅宴。”君后说完! 愉嫔闻言!忙笑吟吟附和着:“哦~!看来君后娘娘也有雅兴了!只是不知,今日比试的彩头是什么?” 端荣贵妃听着,眼里全是不屑与嘲讽。 她慵懒的靠坐在凤座上,轻蔑的扫了一眼跃跃欲试的官眷们。 直到这时候,花祭才发现,这端荣贵妃的衣食住行可都是按照皇后的规格来的,甚至出行比皇后还要来的隆重与奢华一些。 所以,连同端荣贵妃的凤座都要比皇后的还要奢靡贵重一些。 她虽是贵妃,但望帝乃至整个后宫都已将她视作皇后来敬重,连同后宫凤印之权,都尽在她手中,所以,她才会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气势如虹。 “臣妾瞧着君后今日兴致确实高涨,身子也利索了不少,不知道今儿您费神,回了凤梧宫,又会不会旧疾复发,难以入眠了。”端荣贵妃一句乖张的话,让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君后温和一笑:“不妨事,今日与你们热闹热闹,兴许这旧疾便不治而愈了呢!” 端荣贵妃冷笑一哼! “旧疾哪有那般好治的,不如我礼家出钱出力,请一位极好的儒医来为君后瞧瞧病吧!兴许还有药石可医呢!” 说到这里,花祭才知道,原来君后一直都有旧疾,而且很难根治,经常被旧疾折磨的难以安眠。 君后此刻也只是温和的露着笑容,并没有搭理她。 愉嫔见之!赶紧打圆场笑道:“既然君后娘娘今日有雅兴,那这便开始吧!” 君后一笑:“今日彩头,便是本宫母家偶然从天际海域寻得的珊瑚翠玉所打造的鲛尾太湖石金簪,世间仅此一枚,珍贵无极……。”说着,君后便从发髻上取下那支鲛尾太湖石金簪。 众人见之,无不惊叹!甚至雀跃欲试,无不欢腾。 就凭它是世间唯一一枚的珍贵之处,就足以能让所有人动心了。 更何况还是北极深海里打捞出来的鲛尾做造,那可是价值连城,谁人不想要,除非是傻子智障。 待到君后拿在手里,微微举过桌案,正好可以映射到亭子外的一缕阳光。 谁知!在阳光的照耀下,那金簪便熠熠生辉起来,鲛尾还泛起了不断交织的七彩色泽,简直美轮美奂。 众人再次惊叹!已无法形容那种惊艳的美感。 一旁的端荣贵妃与礼家官眷都不屑一顾,她们礼家乃蜀国之最。 最富有最有权势最有财力,什么样的宝物没有见过,不过是一支金簪罢了! 可是,当那金簪在太阳下熠煜生辉时,端荣贵妃还是被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尤其是“鲛尾、北极的红珊瑚,仅此一枚”的几个一眼,就足够说明,这东西的价值连城,甚至可以用无价之宝来形容。 端荣贵妃与礼园二人那蠢蠢欲动的手,死死握住凤座上的椅扶摩挲,好似下一秒就要动手去抢似的。 直到!礼园向礼家一众官眷使了使眼色,命令其一定要赢得比赛,得到这件稀罕物。 礼家贵女们自己也想要,毕竟这等罕物乃是皇后所赐,而且还珍贵无比,得此物者,必定将来也能名声大噪,好运连连。 况且!若是有幸得到了此物,那也是自己辛苦所得,凭什么要将自己的劳动成果拱手让人啊! 第75章 六艺八雅下的试探 只是,端荣贵妃的势力太大,手段狠辣,若是她想要的,必然会不择手段。 而旁人,也只能笑脸相迎的双手奉上,不然,唯有死路一条! 众人望着礼园那贪得无厌的丑陋嘴脸,不由得猛吞了吞口水,畏惧的面面相觑。 众人拗不过权势的威压,只能规矩的一一颔首福礼。 端荣贵妃至今都没有想到,这失宠且人老珠黄,毫无话语权的君后,手里还有她们礼家都不曾有的罕物,实在是小看她了。 君后的梁家渐渐败落,母族又已呈现出衰退的迹象,族中男儿不给力,无一人在朝为官,后辈们也都是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其母族的姑娘们,也都没有一个谋得的好人家,嫁的都是寒门学子,日子过得平淡且贫穷。 也因此!端荣贵妃才处处看不惯君后,也从来不曾尊重过她,甚至处处嘲讽、鄙夷。 若不是必要在外人面前装贤淑,立名声,此刻她早已动手抢她的金簪了。 端荣贵妃忙向一众贵女投去一抹“警告且带有威慑”的眼神, 官眷们心中有所顾虑,却也因为那彩头实在太诱人,而选择性的忽略她那渲染着狠厉与志在必得的眸光。 “这君子六艺女子八雅,咱们便从这八雅开始吧!”愉嫔说着,便向身旁的宫仆递了一个眼神。 宫仆会意,不多时,便将场地清理的干干净净,准备好了十副上等古琴,软凳桌案也都备齐。 “便从“琴”开始吧!”愉嫔话落!一些自负琴艺不错的贵女们便立时起身,踊跃参与。 纷纷向君后、端荣贵妃与愉嫔福礼后,便入了座。 随后,礼家贵女也上了一个,正好还留有一个位置。 花祭拽了拽寒烟柔的衣角:“阿柔,就差你了。” 寒烟柔悠悠一笑,自信满满的上了场。 一众官眷们见状!多少有些萎靡,寒烟柔可是以一曲名辞出名的才女,她若上场,其余人不都是她的手下败将嘛,那还比个什么劲儿! 不过,既然都上场了,那就尽力全力以赴吧! 但结果可想而知,所有人惨败,寒烟柔毫不费力的赢了第一场比赛。 君后满意且带有欣赏的神色点了点头。 她自来看好寒烟柔,甚至还想过将她许配给自己的儿子——辰王殿下。 这姑娘娴雅端庄,贤良墩和,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是做儿媳妇儿的最佳人选,她十分喜欢。 “恭喜寒家少主子,这第二局,棋艺博弈,各位贵女准备上场吧!”愉嫔说完! 仍有不少贵女踊跃参与。 而输了一次比赛的礼家官眷,却被礼园狠狠瞪了一眼,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吓得那几个礼家贵女不敢抬眸,甚至还后退了几步,跪在了地上。 端荣贵妃丝毫不予理会,亲自指了两个姑娘参加比赛。 而男宾那边儿,听闻君后亲自主持了一场六艺八雅的比试,彩头还是一件罕物,是以!个个都来了兴趣,赶忙往女宴这边来看热闹,顺便也参与参与。 虽然这金簪对于男子无用,但若是赢了彩头,也可拿回去供着,或是送母亲送妻子送自家姊妹也好。 此刻!整个赛场上已然围满了人,连同太子协同一众皇子公主都已到场看热闹。 只是此刻比的是棋,寒烟柔虽略知一二,却不是很精通,上去,必然会输,而且,礼家的姑娘们善于棋,此局,没有胜算的把握。 花祭望着寒烟柔那想参加却又怕输的模样,笑了笑道:“阿柔可是喜欢那鲛尾太湖石金簪?” “自然,难不成阿软你不喜欢?”寒烟柔直言不讳,并没有扭捏作态,反而还疑惑的反问了花祭一句。 花祭一笑,并没有说话。 她从来只将这些俗语看做身外之物,可有可无,她如今最想做的,便是为自己的徒儿报仇雪恨,其他的,她一概不稀罕,也不在乎。 她松开寒烟柔拉着她的手,迈着自信且从容的步子,上了场。 寒烟柔一急,小声呼唤着她:“阿软,你行吗?” 喊出这句话时,她便立时反应过来,放下了心中担忧。 她忘了,她是花祭,不是温软软,只怕她身上的惊喜,还不止这些吧! 寒烟柔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望着她给予自己一个“放心”的神色后,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端荣贵妃望着如此才绝双艳的花祭,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礼园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神色不悦,这个乡野丫头,与寒烟柔那个小贱蹄子,是连番上场,根本不给别的贵女机会,还想配合着赢了这次比赛,实在欺人太甚。 君后与愉嫔瞧着花祭上场,竟都露出了一抹意外之色。 方才就听说了这丫头以一曲倾城赋,赢得了满堂喝彩,让所有贵女们刮目相看,羡慕嫉妒恨。 可这会儿她再上场,就足以说明,这丫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是一枚惊才绝艳的奇女子。 果不其然!贵女们一个接着一个落败,此刻只剩礼家一位贵女与花祭博弈。 礼家贵女望着花祭那从容自信的模样,只觉现在的自己苦身焦思腹热肠荒,手心都在冒着虚汗。 这一局,花祭是赢定了。 礼家的人见状!都不由得为她捏了一把汗,都恨不得亲自上场,可怎奈她们又都不大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不能给与提示。 尤其是一旁的高门贵子,也恨不得亲自替那礼家贵女下棋博弈。 太子的眼神始终未曾从花祭的身上移开,这样认真且自信的女子,是世间最美好最可爱的风景,他舍不得挪开眼。 当端荣贵妃望向自己的儿子时,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对着从容且自信的花祭。 她立时气不打一处来,眸光中露出一抹“烂泥扶不上墙”的神色。 不过,想想也罢了!男儿本色,何况还是花祭那样的绝色佳人,莫说男子会为之动心,就是女子也忍不住会多看她几眼。 再则!她的儿子是太子,不过是个女人罢了!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端荣贵妃这么想着,棋局比赛便已经有了胜负。 花祭轻松而胜,也是毋庸置疑的,寒烟柔为她高兴,恨不得“蹦”起来为她欢呼。 君后与愉嫔十分赞赏的点了点头,笑了笑。 只是,在二人起身,就要退出棋牌桌案时,花祭突然低声在她耳旁来了一句:“杜家少主子度敏敏曾说过,大姑娘的棋艺乃蜀国之最,今日一见果然可见一般!” 花祭的一句话!险些吓得礼家大姑娘没站稳脚跟摔个趔趄,她忽的升起一抹心慌与惊愕!甚至是心虚。 第76章 你就是温软软? 幸而一旁的仆子扶的快,这才没有失态。 可是,当她转眸望向花祭时,她却眉眼含笑,神色温和,向她微微颔首,似乎方才,她什么也没有说过一般。 这倒让礼家大姑娘更加心慌的厉害。 二人向君后、端荣贵妃、愉嫔福礼之后,便退了下去。 端荣贵妃一脸的不屑与鄙夷,神色略带攻击性的望着花祭,随后便唤来心腹嬷嬷,附耳说了几句,那嬷嬷神神秘秘的退避之后。 愉嫔才偶然瞧见这一幕,心中有所不解,可想了想,忽又心生一计,笑了笑。 而接下来的书、画、诗、酒、花、茶分别由寒烟柔、花祭、礼翩拔得头筹。 只是,按照获胜的次数来换算,花祭赢了诗、酒、茶,寒烟柔赢了书、画,而礼翩只赢了花艺这一样, 是以!这彩头便是花祭拔的头筹,除了满含嫉妒之心的贵女们,还有那怒目而睁的礼园,甚是郁闷的端荣贵妃。 姊妹两个同时向礼家贵女们投去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失望神色,狠厉而带着一点儿锋芒,着实吓人的紧。 礼家女眷们自知丢了脸,不敢吱声,也不敢抬眸,后怕的打起了哆嗦。 此刻人群中,不乏一些少年俊才羡慕杜灵能娶到像花祭这样的才艺双绝的奇女子,若是此女还不曾定亲,他们就还有机会,可偏偏与杜灵定了亲,就只能干瞪眼,能看不能碰。 太子望着花祭,见她上前向君后福礼,那种婉约与端庄中隐隐透着一抹清冷与自信,实在是清丽绝俗至极,让人心生钦慕。 “今日你赢得了彩头,这样的罕物,便是你的了。”君后摆了摆手,笑容可掬的说着,将手里的鲛尾太湖石金簪递给了花祭。 花祭恭敬的福礼,温柔中夹带着端庄道:“多谢君后娘娘,此等罕物,臣女与寒家少主子定会好好爱护保管。” 花祭不卑不亢的接过那金簪,抚摸着,有那么一刻,她真的觉得好似在抚摸着深海中鲛人那栩栩如生的尾翼,让人身临其境。 “此等罕物,臣女得之!实在荣幸之至。” 君后笑了笑:“世间罕物甚多,今日有了这个明日便会有了那个,就好比你我,都是这世间最珍贵,在座也都是世间独一无二,你只要把它视作普通之物,便也不过尔尔。” 君后的话,富有深意而又寓意高深,花祭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点拨,敬佩的笑道:“君后娘娘教诲,臣女铭记于心,自不会忘,今日有幸得君后娘娘指点,实乃臣女之幸。” 花祭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令君后一时心情舒畅,笑了笑:“你呀!” “温家九姑娘可真是个小可人儿,玲珑剔透心,哪里像嫔妾一般,愚钝,君后娘娘说什么嫔妾都如那木头桩子,领会不了其中深奥,若是嫔妾能得到君后娘娘您凤仪万千的千万分之一,那嫔妾便是高兴的一晚上睡不着觉了。”愉嫔此话一出!立时惹得所有人奉承一笑。 除了她,也就没人能有这等本事将君后哄的开心一笑。 端荣贵妃见之!心中气闷,尤其是看着愉嫔那溜须拍马的小人模样,就十分的不痛快。 在场的温家人自来是知道花祭伶牙俐齿、妙语连珠的,怼起人来丝毫不给面子,谁都不相让。 可没想到,她倒是生了一张巧嘴,溜须拍马很是会讨人花心。 “原来!九妹妹不是不会说好听的话,而是人家只会讲给君后娘娘听罢了!我们啊!原不配”温柔柔羡慕嫉妒的冷嗤一句。 “呵!谁稀罕听她奉承,多说一句话我都嫌污了耳朵。”温绵绵不屑的冷哼一句,心里那叫一个嫉妒恨! 若朝露与二房的花似锦相视一望,眼神交汇间,似乎是暗中传递了什么讯息,各自会意。 “君后娘娘,这女子八雅已比试完毕,可要令各家贵子筹备君子六艺啊?”愉嫔问道。 君后微微颔首,可见兴致颇丰:“自然。” “只是不知,君后娘娘您予这君子六艺的彩头又是怎样的罕物?”十三皇子好奇的问道。 他才十岁,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也是最闹腾的年纪,是以!他对世间任何事都抱有极其浓厚的兴趣。 因为他年纪小,与储位没有野心,更没有威胁,所以!他的几位王兄包括太子都是真心对他好,从不为难他的。 此刻花祭拿着金簪退到了寒烟柔跟前,在所有人的羡慕嫉妒恨之下,将之交给了寒烟柔。 “阿柔,这鲛尾太湖石金簪最配你,你戴着也最好看,今日,我便将之赠与你。”花祭笑着,那笑容如花盛开,清风自来。 寒烟柔笑了笑,揪了揪她的小鼻子道:“这是你赢得的,你便好好保管着,我又怎好夺君子所爱。” “我的便是你的,阿柔何须与我见外。” 寒烟柔望着花祭那灿烂的笑容,不好拒绝了她,便爽快的收着了。 “好,多谢阿软的心意。”寒烟柔小心翼翼的捧着金簪,欢欢喜喜接受了花祭的心意。 一旁的温家人见状!可谓被气得不轻。 原本她们还想着,等回去了,再想法子从花祭手里将金簪骗走,可没想到,这蠢货转头就送给了一个外人,实在郁闷,气都气死了。 “君子六艺乃礼、乐、射、御、书、数,各位贵子……。” “那就先比试比试骑射吧!” 愉嫔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人群中,响起一阵洪亮且带着一丝英气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正见玉鸾帝姬身着军装,手拿弓箭,在两个女护卫的簇拥下,大步流星而来。 大伙见了她,赶紧让出一条“康庄大道”来,纷纷恭敬且带着无尽的敬畏礼让着。 英姿飒爽的玉鸾帝姬,气质如虹,似那得胜还朝的大将军。 只是,这位雷厉风行的玉鸾帝姬,模样像极了望帝,不似后宫大多数的公主那般貌美,气质温婉。 她掠过人群,自视甚高的高昂着头、气势凌人的走到君后跟前,微微颔首道:“君后安好。” “玉鸾帝姬,今日怎的兴趣这般高昂?不是说军务繁忙,便不参与春日宴了么?”君后有些诧异的望着玉鸾帝姬。 “本殿下听闻,这里有一个叫温软软的小丫头,赢了女子八雅的头彩,大言不惭欲一举拿下君子六艺的彩头,本殿下来瞧瞧什么样的女子如此乖张,不知天高地厚,敢将我蜀都英勇无畏的堂堂男儿比下去。” 众人闻言!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花祭。 此刻,人群中,有同情花祭的,也有怨毒花祭看戏的,还有怜悯花祭为她捏一把汗的,总之,人人都各怀心思,盼着花祭在玉鸾帝姬面前出丑,并且跪倒在玉鸾帝姬面前,为她们出口恶气。 寒烟柔见势不妙!拉着花祭,紧张而防备的望着玉鸾帝姬。 她自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又是先帝最看中的一位长公主,君后都尚且礼让三分,更何况望帝又溺爱,而且身份尊贵,能力非凡,才华横溢,时而又刁蛮任性。 当初望帝参与武王伐纣联盟时,便是她与杜灵伴君左右,征战沙场,屡战屡胜,骁勇善战。 是以!望帝十分宠爱这位玉鸾帝姬,甚至还十分看重,将大部分禁卫军都交付给了玉鸾帝姬统帅。 而此刻!玉鸾帝姬望着花祭的眼神,还带着一丝审视与居高临下的强者蔑视,再加上她那飒爽英姿,就更显她那霸气侧漏的威势,不容小觑。 “你就是温软软!?” 第77章 英雄救美的戏码 “臣女温软软,见过玉鸾帝姬殿下。”花祭上前福礼,丝毫没有维诺与慌张,依旧有礼有节,端庄优雅。 玉鸾帝姬望着她这般娇滴滴的小美人儿泛起了疑惑。 就凭她这弱女子便能赢得君子六艺的彩头? 看看她这小身板儿,只怕自己一个小指头便能将她撂倒。 君后觉得奇怪,到底是谁将玉鸾帝姬骗过来的?而且,一来便与温家九姑娘如此敌对。 玉鸾帝姬看似性格直爽,却十分城府,是位心机颇深之人。 她能无缘无故与素未谋面的温软软生出如此大的敌意,恐怕是受了什么人撺掇。 她扫了一眼端荣贵妃身边儿的心腹嬷嬷,见她神色如常,举止规矩,只是那眸子里的一抹得逞的精光,还是被君后捕捉到了,她便又瞧了瞧端荣贵妃那副小人得志的看戏模样,心中便明白了一个大概。 除了君后,寒烟柔倒是为花祭捏了一把汗。 她原以为这位玉鸾帝姬,会出什么难题难为她,好看她的笑话。 可谁知!玉鸾帝姬却干净利落的来了一句:“本殿下需要人肉垫练习骑射,你,顶着那几个箭靶子站过去,一丈之内,不许乱动,若本殿下因你而失手没能射中,那便杖责三十。” 玉鸾帝姬殿下此话一出!现场哗然。 就连同此刻的太子也坐不住了,他想要为温软软说情,毕竟这么倾国倾城的美人若是被打个好歹,那可真是可惜了。 一旁的端荣贵妃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赶忙拉住了太子,并投以警告的眼神望着他。 太子拗不过自己的母亲,再三犹豫之下,只能无奈落了座,不敢再有为温软软说情的心思。 此时寒烟柔急的想要为温软软争辩,可整个人都被自己的母亲斛珠夫人给制止。 “莫要逞能害了寒家。”斛珠夫人立在寒烟柔身后小声提醒着。 寒烟柔一直都是知道自己的母亲会武功的,而且还不弱,是以!她能被自己的母亲点了穴已至动弹不得也乃预料之中。 只是那双担忧的眼神,让人看了着实心疼。 花祭没有拒绝玉鸾帝姬那过分的要求,只是从容一笑,刚要伸手接过宫仆送来的箭靶子时,君后却发话了:“玉鸾帝姬今日好雅兴,不如让宫中勇士陪你练练可好?” “不必,本殿下与九姑娘一见如故,只是觉得温家九姑娘看着甚是惹人怜爱,便想教一教她怎么涉猎,今后也可防身。”玉鸾帝姬这么说着,还迅速给了宫仆一个眼神示意,宫仆明了,赶紧将几个箭靶子呈给了花祭。 花祭拿起箭靶子,行至一丈之内。 而在场的所有人都抱有一副看戏的模样,包括温家人,巴不得温软软就这么被玉鸾帝姬一箭穿心而死。 尤其是温菀菀,心底那叫一个急切和期待,最好是让花祭赶紧死,死远一点儿,她死了,就没有人挡着自己那荣华富贵的路了。 “玉鸾帝姬可要三思而后行啊!你军务繁忙,何须在此耽误时辰,若延误了军务,被你父君知晓,定要罚你。”君后起身,耐心的劝止玉鸾帝姬,可纵使是这般苦口婆心,她的眼里也满是对花祭的鄙夷与不屑。 “君后放心,您还不相信本殿下的箭术吗!定不会伤了温家九姑娘。” 说着!便趁君后不备,迅速拉弓放箭,只见一支羽箭“嗖”的一声!便快速而迅猛的射向花祭那高举的箭靶子。 一箭即中,正中箭靶中心,众人兴奋的见之!惊叹不已,纷纷赞扬玉鸾帝姬的箭术精湛。 花祭眸色依旧,神色如常,淡定的不似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心态。 “帝姬殿下的箭术果然名不虚传,臣女叹服!”花祭有意服软,避免这场毫无意义的敌意与针对。 可玉鸾帝姬依旧不满意,带着一股无名怒火与针对,她只是冷冷一笑。 “这才哪到哪啊!”玉鸾帝姬殿下挑衅的挑眉,戏谑道:“继续。” 众人闻言!看好戏的心情再次高涨。 唯独寒烟柔急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她以祈求的眼神望着自己的母亲,可母亲狠了心不给她解穴。 花祭无奈!好吧!今日便舍命陪君子了。 君后闻此言!决议不能让她再这么胡闹下去,若是出了人命,她该如何向温家交代:“玉鸾帝姬也玩够了,快回去处理军务去,不要吓着温家九姑娘了。” “君后,本殿下还未尽兴呢!势必要辛苦温家九姑娘陪着本殿下好好玩儿玩儿。” “你呀!人家温九姑娘也是史邑大人的掌上明珠,宝贝似的,哪里禁得起你吓唬,赶紧放下弓箭。” “嗯……!那……也罢!”玉鸾帝姬灵机一转,给君后身旁的心腹嬷嬷使了一个眼神道:“嬷嬷,仔细扶着君后。” 那心腹嬷嬷会意,赶紧搀扶着君后落座! 大伙还原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倒是失望至极。 而此刻!玉鸾帝姬忽然向自己身后的女护卫一招手,那女护卫立刻会意,从袖中取来一块黑色罩眼布将玉鸾帝姬的双眸蒙住,准备拉弓射箭,向着花祭高举的箭靶子射去。 趁着君后不备,就算她此刻制止,也已经来不及。 更何况,她还是蒙着眼的,自然会射偏,而且射中花祭的概率还是百分之百。 若是花祭有个好歹,那就正中端荣贵妃的诡计了,还无法向望帝向温家交代! “玉鸾……。”随着君后的制止声响起!寒烟柔担心的眼泪直流。 花祭原本打算等那羽箭射来之时,便主动将那箭靶子往那羽箭上送,插稳之后,再站回原位……。 直到大伙激动而兴奋的等待着花祭狼狈的倒在血泊中时。 准备营救花祭的太子与容与却迟一步,扑了一个空。 只因,此刻的花祭正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揽进了怀中,那宽阔而结实的胸膛,竟让人一时觉得安全感十足。 君后见之!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身后的愉嫔也跟着后怕的捂了捂自己的胸膛。 唯独端荣贵妃与礼园恨的咬牙切齿,失望的眼神还带着一丝阴戾与不满,冷嗤:呵!这小贱蹄子真是命大,倒是个福泽深厚之人。 那羽箭射飞,落入地面,箭靶落地的那一刻,花祭也已然抬眸望向了救她的人。 而他,这时也低眸望着她,那双挑花眼里尽是担忧与自责之色。 四目相对间,他目光灼灼,炙热而温柔,竟一时让花祭红了脸颊。 “国相……。”玉鸾帝姬扯掉束眼的布条,欣喜的望着杜灵,温温柔柔的轻唤了一声! 只是,在看到花祭被他紧紧拥在怀里,露着那极致温柔的模样时,心中却顿时醋意横生,气闷不已。 众人见状!对于这种英雄救美的戏码还是很受用的,个个花痴一般的望着杜灵。 甚至还有那对花祭羡慕嫉妒恨的,她何德何能?还是一个乡野丫头,她凭什么能得到国相大人如此爱护与疼惜? 尤其是温家的姑娘们,嫉妒的快要发疯,还有一心想嫁给杜灵的温菀菀,气得连连跺脚。 “软软,你可有受伤?”杜灵紧紧抱着她的大手,舍不得让她脱离自己的怀抱。 待花祭反应过来时,迅速挣脱出他的怀抱,还十分规矩的与他保持着一定距离:“我没事……,国相大人,你怎么来了?” 第78章 危险的气息 见花祭平安,寒烟柔喜极而泣,斛珠夫人也为其解了穴。 “阿软。”她带着泪光飞奔而去,一把抱住了花祭。 “阿柔,我没事,你放心。”花祭宽慰着寒烟柔。 她哽咽的“嗯嗯嗯”了几声!才放开被她死死勒的有些喘不过气的花祭。 也是在这时候,寒烟柔才注意到花祭身旁的杜灵,赶忙福礼:“国相大人安好。” “寒少主子不必客气。”杜灵温和的落下一句话! 花祭便又好奇的向他问道:“对了,你怎么来了?可有向君主呈禀?不告而离可是大罪。” 杜灵温柔的揉了揉花祭的小脑袋,很是宠溺。 笑道:“君主也来了。” 话落!果不其然!便有内侍高呼道:“君主驾到。” 众人闻声赶紧跪地福礼:“君圣安。” “不必多礼,平身。”望帝掠过君后,顺其自然的拉起了端荣贵妃的小手。 所有人见之都不由得唏嘘,看来,君后失宠,不得圣心的谣传并非是假。 望帝将端荣贵妃拉到身边儿坐下,其余一众起身入座。 此刻端荣贵妃别提有多得意,都恨不得将得宠的傲娇之色展现在脸上,摇旗呐喊! 愉嫔自是不服,也甚是不服,可那又能怎么样呢!谁让她更得皇帝欢心呢! 君后落座在望帝左侧,愉嫔、太子依次往下。 而玉鸾帝姬因深得望帝看重,便坐在了君后身旁。 一众人落座后,花祭打量了这位君王一眼。 如传闻的那般,他威武雄壮,气宇轩昂,令世人瞩目。 那帝王之威,浩渺如海,权势如波涛汹涌,难以预测。 王者威势如同巍峨的山峰,庄重而不可侵犯,让人敬畏。 望帝虽已年过半百,但依旧精神抖擞,气质绝佳。 脸上增添了许多皱纹,青丝已白,但那俊朗的五官,却能让人忽视了他的年纪,可见,他的颜值是不输杜灵的。 “听闻君主您与国相大人正处理政事,怎的这会儿就来了。”端荣贵妃小鸟依人的依偎在望帝跟前,丝毫没有了方才的张扬跋扈,乖巧的如同小白兔。 礼园见自己的姐姐深受君王宠爱,心中欢喜,也得意的不行,不过,若是她的夫君潢霆宏也这般爱她就好了,可惜,他这个木头人,不懂得浪漫,不会讨人欢心,也不知道当初自己是怎么看上他的,还费心吧啦的从度敏敏手中将他抢了来。 此刻!所有人都各怀心思,想着望帝会不会责罚玉鸾帝姬,又是否因为温软软的出身而置之不理。 果不其然!大伙心里都嘀咕着。 望帝便望着玉鸾帝姬,宠溺的训斥了一句:“你这丫头,也忒胡闹了一些,方才孤来时便听闻你欺负了温家九姑娘,你呀!是被孤宠的越发的无法无天了,任性妄为。” 望帝话落!玉鸾帝姬便不满的嘟哝着小嘴,一副委屈的模样! “哼!臣妹才没有欺负人,皇兄不疼臣妹,一来就训斥臣妹,哼!”玉鸾帝姬气鼓鼓的模样,实在令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大把年纪,三十有九,还装出一副小女儿家姿态,着实辣眼睛。 她虽身着军装,看起来英姿飒爽,但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一颦一笑多少有些刻意和违和。 众人这么想着,也不敢置喙,只得强忍着身心不适,恭敬着。 而此时!花祭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她总觉得有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 她转眸一望,正好对上了不远处那双炙热的目光。 是他!花祭心里只觉意外,却又并不意外。 一时间!就那样撞进了花祭那清澈而又明亮的美眸,容与心里一紧,心跳加快,有些激动也有一些欢喜。 只是,他这一举动看在礼媚眼里,却是那样的碍眼和厌恶。 她趴在容与的耳畔,小声警告着:“若你那双眼睛还要,便最好给我安生些。” 容与无奈,收回目光,厌弃的扫了礼媚一眼,再没有多余的动作。 杜灵望着花祭,以为她会因为委屈而哭鼻子,会因为生气责怪他来晚了。 可没想到,她一脸的从容淡定,平静如常态,似乎并没有怪罪玉鸾帝姬刻意欺辱的意思。 甚至因为望帝与玉鸾帝姬之间的兄妹情,而感到羡慕。 “你这丫头,还是这般小孩子脾气,可有伤到温家九姑娘?”望帝话落! 花祭便赶忙起身,规矩、恭谨的向望帝福礼。 玉鸾帝姬冷冷一哼!:“哼!她都这么大个人了,又不是小娃娃,哪有那么容易受伤,再说了,臣妹又没有下重手,只是吓唬吓唬她罢了!” “你呀~!”君后与望帝无奈一笑。 玉鸾帝姬得意且挑衅的向花祭挑了挑眉,很是鄙夷不屑。 花祭无奈笑了笑,不卑不亢道:“帝姬殿下身手不凡,勇猛无畏,臣女敬仰之,适才,是帝姬殿下教授臣女骑射,可谓是爱护臣女之心,臣女应当感激不尽,只是,帝姬殿下蒙着眼睛,着实吓着臣女了,是以!臣女还得恩谢帝姬殿下的不杀之恩呢!”话落! 君后望帝便相视一笑,一旁的人也都跟着掩嘴一笑。 花祭一句轻松的话,实在说的恰到好处,让人听了顺耳,还都不得罪。 “那是,本殿下可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蜀国大勇士,你一个弱女子,本殿下怎会舍得下狠手,谁知道你胆子这么小,不经吓。”玉鸾帝姬得意的扬眉,高傲道。 众人无奈一笑!她这般自吹自擂的傲娇模样,多少有些刻意和自负,虽不失皇家风范,却也忒自傲了一些。 “你呀!”君后宠溺的笑着,戳了戳她的眉心。 “那君后,皇兄,你们现在说说,我有没有欺负温家九姑娘!我可是一心想着给温家九姑娘教学呢!”玉鸾帝姬毫不掩饰的给自己找补立台阶,一副傲娇的小模样。 望帝悠悠一笑:“那,看在温家九姑娘安然无事的份上,今日孤便不责罚你了,但若有下次,孤定不轻饶你。” “是,皇兄,臣妹谨记。” 此时一片其乐融融,唯独端荣贵妃只能跟着尬笑。 不知为何!望帝明明很宠爱她,可她就是感觉不到帝王的爱,也无法感觉到望帝的心?她以为自己想多了,逼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是以!她经常给自己洗脑,“望帝是宠爱她的,爱她的。” 可她越是给自己洗脑,越觉得望帝的心不在她这儿,与她相处久了,总觉得在身边儿的望帝只是一副躯壳。 若他真的宠爱她,可他为何对太子那般冷漠无情,甚至是严苛,但就是这样,他还是立了她的儿子为太子。 是以!她的心里是慌的,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怎么来的,可她总觉得这种感觉很讽刺很危险。 第79章 君子六艺下的桃花盛开 “听闻君后的春日宴上,在举行六艺八雅,孤来的迟,错过了八雅,便要瞧瞧这六艺的热闹。”望帝说着。 君后便端庄优雅的笑着颔首:“是呢!方才还在想,这六艺的彩头该是什么好。” 望帝想了想,说道:“来人,取孤的睥睨赤荆戟来。” 众人闻言!一时哗然! 那睥睨赤荆戟可是跟随望帝征战沙场数十年的“功勋卓着之臣”,望帝十分爱护。 那代表着权利与争锋,地位与身份的象征。 望帝能拿出这样东西,可谓是十分重视这次的六艺比试了。 望帝与君后这两口子还真是出手阔绰,丝毫不藏着掖着。 端荣贵妃的脸,沉了再沉,这两口子的好东西但凡能想着她礼家,赏赐给礼家多好,非得拿出来赏给这些没根基的东西。 平日里望帝对她宠爱甚深,什么好东西或是罕物都是直接赏赐给礼家的。 她以为整个蜀国的国库都应该是在他们礼家了,可没想到,这两口子还藏着这么多的好东西,随便拿出一样都是价值连城之物。 望帝知晓端荣贵妃的脸色不大好看,便笑着拍了拍她的小手,身子也更靠近了她一些,笑着安抚道:“夜郎国进宫了许多罕物,一会儿孤命人送去紫薇宫,你瞧着好的留着把玩儿,若不喜爱的,拿去恩赏,都随你处置。” 端荣贵妃并不稀罕,却也知道给台阶便下,审视夺度,她笑了笑,温婉的向望帝恩谢一番。 此刻!睥睨赤荆戟已被两个护卫小心翼翼的奉上,望帝摆了摆手示意,护卫便将睥睨赤荆戟迅速放置在了兰锜上。 众人观之,大为惊叹! 仔细观摩,还能发现那睥睨赤荆戟隐隐泛着铮亮的寒芒,兴许征战沙场见血诸多,便染上了许多戾气,因此!看起来格外的耀眼骇人。 所谓男儿志在四方,抱负深远,成家立业。 所以!在场的贵子哪一个不想得到这象征权利的徽章,如同皇恩呐! 太子跃跃欲试,可就是他身上那点儿本事,焉能是那些才华斐然、功勋卓着的勇士们的对手。 端荣贵妃暗自向太子使了一个警告的眼色,最好莫要出去丢人现眼,以免污了太子的名声,失了威严,将来难以服众。 太子也知道自己的能力尚浅,也就只能施施然的按耐住爱凑热闹的性子。 君子六艺乃礼、乐、射、御、书、数,蜀国儿郎人人都有涉猎,只是人才济济,有人学的精有人学的渣,大伙都按照自己的专长来挑选比试。 其中!也不乏对礼、乐、射、御、书、数颇有涉猎的女子,她们的才华不仅限于琴、棋、书、画、诗、酒、花、茶。 而此刻!对花祭颇有怀疑的容家夫人,却突然从她的脸上想到了什么! 她略显惊讶!却迅速强迫自己压抑住了震惊之色! 是的!她想起来了,是她,就是她。 她还活着?她为什么还活着? 容家夫人心中惶恐的转眸望了礼园与端荣贵妃一眼。 那她们……!知道吗? 对。她们应该不知道!也根本不认得她,不然,以她们的手段,是绝对不会容许花祭活着回到蜀都的。 可是!她回来做什么?目的又是什么? 她本可以隐姓埋名,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的,可她为何要冒险回来? 容与将目光从赛场上收回到容家夫人身上。 他望着有些失神的母亲,又随着她的目光望向正在认真观赛的花祭,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他赶紧拍了拍自己母亲的手背,无声安抚着。 容家夫人望着自己的儿子,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比她知道的还要早。 俗话说母子连心,二人的目光交汇的一刹那,就好似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各自点了点头,达成了共识。 花祭这边,她与寒烟柔正望着赛场有说有笑,她的每一个笑容都是那般的灿烂明媚,让人挪不开眼。 太子如是,杜灵亦是。 只是,当杜灵发现太子那灼热的目光时,杜灵便霸道且不容置喙的给与一个警告的眼神,太子心中一惧,赶紧收回目光,不敢再乱看。 也是在这个时候,花祭才发现,这整个春日宴上的姑娘们都不由自主的往杜灵这边儿瞟,那花痴的模样。恨不得将杜灵摁在墙上强吻。 她好奇,瞪着一双清澈的美眸望着杜灵,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杜灵亦是如此!望着她的眼神里,总是带着一抹宠溺的温柔。 就这副画面,在外人视角看来,他们是如此的般配,如此的暧昧,如此的亲昵,如同一对恩爱的仙侣,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软软,怎么了?本相脸上有什么好看的东西吗?看得这样入迷。”杜灵揶揄的打趣她,眼里尽是柔情。 花祭无奈一笑,自己面前的这位大叔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暗爽什么呢?成天情啊爱啊的,卿卿我我,不知羞。 ”没什么!只是瞧着,这里许多贵女的眸光都舍不得从你身上挪开,我一时好奇,便打量了国相大人一眼,小女很意外,没想到,大叔你这般年纪了,还是这般拈花惹草,有引诱姑娘的本事。” 说到这里!花祭只觉脑中闪过一个画面。 前些天,好似杜灵对她说过,都城里的贵女都很钦慕他,想要嫁给他的比比皆是,起初她还不信,嗤之以鼻,今儿这么看来,还真是。 不过,花祭的这一番话说下来,杜灵却只深刻的记住了两个字“大叔”。 他心里有些慌,这个丫头叫他大叔,什么意思? “软软是嫌我老了?我可不老,我虽比你年长很多,但身板儿与那赛场上的少年们无异,若是软软不信,等咱们纳了亲,你自会知晓。” 杜灵那认真且诚恳的一句话,险些惊的花祭将刚喝进去的水喷出来。 什……什么啊!这都哪跟哪啊! 不是大叔,你没病吧!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这种臊……臊人的话。 花祭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脸一红,嗔怒道:“国相大人慎……慎言,不可胡说,不然,小女便要生气了。” 瞧着她那羞怯又带着嗔怒的模样,实在是可爱,尤其是她那染上了一丝红晕的面颊,如同施了一层薄薄的脂粉,清丽中,带着一丝妩媚。 杜灵心中一动,心口处猛然跳的飞快,甚至有种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这种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哪怕是对他的发妻,也未曾有过的这种心动。 可他知道她脸皮薄,便赶紧收敛起那挑逗她的笑容,认真道:“好好好,软软不气,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花祭望着他那郑重又带着一丝故作愧疚的模样,竟一时觉得好气又好笑。 第80章 醉酒的礼媚 花祭端着手里的酒盅,酒盅里滴落了几朵桂花,她轻轻望了一眼,一些凄惨的片段瞬间划过脑海。 雁鹰曾对她讲过,那年庆功宴上,度敏敏喝的那杯酒,一定有问题。 因为度敏敏不善于饮酒,所以全程都只以茶代酒,想蒙混过关。 可偏偏那时,礼家还未出阁的七姑娘礼媚,笑脸吟吟的跑来向度敏敏敬酒,不由度敏敏拒绝,便殷勤的斟满了一杯酒,递给了度敏敏。 当时是庆功宴,礼媚言辞均是恭贺骠骑大将军礼洪的贺词,度敏敏不好拒绝,将那温酒一饮而尽。 不过半刻钟,度敏敏便酒醉不适,端荣贵妃便命宫仆搀扶着度敏敏去了后院歇息片刻。 怎知!她那悲惨的命运便从那时开始,……她……,被一个侍卫凌辱了。 乃至整个皇城的人,都看着她失去了清白,被唾弃被指点,被羞辱,而她的丈夫潢霆宏,却默不作声,不闻不问,虽没有当场休弃她,但她后来的日子却如地狱一般。 花祭望着手里的那杯温酒,眸光暗了一暗,忽然眼眶一红。 她的神色看起来,似凝结了一层冰霜,杀气肆虐。 只是,那欲置人于死地的神色转瞬即逝。 花祭收敛好情绪,深呼一口气!抬眸望了一眼对面的礼媚。 这个女人,还有脸与身旁的贵妇人对饮,呵!你怎么不以死谢罪!也不怕得不到安息的度敏敏回来向她追魂夺命。 花祭面上露出一抹冷笑,等到不远处的字字给与了她暗示,花祭这才斟满一杯酒,款款去了礼媚跟前。 夫妻二人震惊不已,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容与望着眼前这位如牡丹般娇艳欲滴的花祭,倾国倾城的容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心中便莫名的泛起丝丝涟漪。 容家老夫人脸色一凝,警惕着望着花祭。 而她身后的杜灵,却毫无意外的盯着花祭这边,谨防着礼家人对她不利。 只是,当他发现容与凝望花祭的眼神带着钦慕与爱怜的神色时,心中醋意横生。 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按理,这位温家九姑娘与礼媚和容家并没有交集才是,严格来说,他们互相之间也不认识。 怎的花祭会突然笑脸盈盈的向礼媚敬酒,对,就是向礼媚敬酒。 端荣贵妃与礼园疑惑的相视一望,各个都带着警惕与防备。 而花祭,却当着大伙的面,先一饮而尽,证明这酒没有问题。 礼媚见状!自然也就放下了一些戒备心,只是,这杯酒,她本不愿意喝的,可怎奈皇帝皇后都在,她不能推拒,只能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花祭一笑:“早就听闻礼家七姑娘酒量好,千杯不醉,今日,果见七姑娘海量,不得不叫人佩服。” 说着!花祭又倒了一杯温酒递给礼媚。 礼媚此刻也不敢喝了,只望了端荣贵妃一眼。 她还没有得到端荣贵妃的指示,花祭便又一杯一饮而尽,给了礼媚一个没有理由推拒的借口。 愉嫔瞧着这一幕,笑了笑,顺势添了一把火:“温家九姑娘不愧是未来国相夫人,真有魄力,看来,七姑娘千杯不醉的名头是要拱手让人了。” 端荣贵妃闻言!狠狠瞪了愉嫔一眼,愉嫔笑了笑,温柔的回以一个笑容。 也不知道此刻的端荣贵妃是不是已经气的牙痒痒了。 可因着愉嫔这番话,大伙都掩嘴笑了笑,连同望帝都笑了:“这才不失为我蜀国好儿女。” 一句话,直接让争强好胜的礼媚将花祭递来的酒一饮而尽。 花祭笑了笑,眸光微转,道:“七姑娘好酒量。”说罢!便意味深长的望了礼媚一眼。 那笑意十分渗人,带着一抹冰霜与杀气,礼媚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花祭回到杜灵身边儿,与其相视一望。 只是,此刻目光灼灼的容与却依旧毫无收敛的望着花祭,不曾移开。 杜灵有些不悦,他的醋意如同枝蔓不断蔓延,神色还带着一抹凌厉与威慑的投向容与,给与威压磅礴的警告。 目的达到,他便肆无忌惮的抓起了花祭的小手,向容与宣示主权。 她忽然一惊!想要迅速抽回手,但却被杜灵死死拽住,根本挣脱不了。 容与自知身份地位和权势不如杜灵,根本争抢不过他,只能灰溜溜的收回目光,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澎湃。 此刻温家人正在疑惑花祭与礼家七姑娘怎么这般相熟时,礼媚便觉得酒意上头,有些晕眩的感觉。 她觉得哪里有问题?却又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总之,她今日醉的好快,头重脚轻,六识渐渐模糊。 不,不对,这不是醉酒的感觉,好似被下药了。 她猛的想起方才花祭给她敬的酒,心中大惊,她想要提醒端荣贵妃与礼园什么?便顿觉脑袋晕眩,好似整个春日宴都在跟着旋转。 愉嫔见状!适时开口道:“哟!七姑娘这是醉酒了,看来,这千杯不醉的名头果然要易主了。” 说着,所有人都看向了礼媚,她的一切反应,与醉酒一模一样,没有一个人怀疑。 再则!花祭向她敬完酒后,随后又有一些贵妇人与贵女向她敬酒,是以!无人能猜中这其中猫腻。 端荣贵妃闻言!给予了身旁的心腹嬷嬷一个眼神。 那嬷嬷聪明,会意后,便带着几个宫仆将礼媚搀扶了下去。 众人开始打趣礼媚,以前那个千杯不醉的她,可算是遇到对手了,至少千杯不醉的名头是没有了。 而这时,不远处的字字退了下去,偷偷来到后花园,穿上宫装,换上宫仆的发髻,端着装满茶具的托盘,低头垂眸的去了。 待到那嬷嬷搀扶着礼媚经过时,乔装的字字忽然出现,假装疏忽大意的撞倒礼媚,一时间,所有人都被撞了一个人仰马翻,连同那滚烫的茶水也源源不断的泼向了礼媚。 嬷嬷惊呼就要喊人时,字字偷偷迅速打晕嬷嬷,其余狼狈的宫仆失去了主心骨,爬起身来,搀扶着礼媚不知道该怎么办? 见机行事的字字,跪在地上收拾着破碎的茶具,她死死低头垂眸,不敢将真容展露出来,趁着大伙没有反应过来,她便赶紧指引:“七姑娘的轿辇就在马厩停放,各位姐姐先让七姑娘换一身华裳再说吧!以免惊动了他人,被发现了,失了仪,那可就不好了。” 几个宫仆闻言,面面相觑,她们毕竟是端荣贵妃身边儿的人,怎么可能会傻到去听一个素不相识且低贱的宫仆的话。 为首的宫仆示意一旁的小丫头去搀扶地上晕厥的嬷嬷,又让另外一个小丫头去马厩取华裳,然后吩咐剩余两个宫仆将礼媚搀扶回房。 而她,则望着躬身跪地,且低头垂眸、惶恐不安的字字。 “你叫什么名字?是那个宫里的?抬起头来,我瞧瞧!” 第81章 温芹芹与太子的偷情秘闻 “奴婢是乾清宫负责洒扫的宫仆,只因今日春青姐姐染了风寒,便让奴婢来代一日,若是奴婢冲撞了姐姐,还望姐姐轻罚。”字字故作惶恐的模样,谨慎道。 那为首的宫仆并没有全信,只是厉声道:“你把头抬起来。” 字字没有办法,只能尽量将自己的五官皱成一团,然后缓缓抬头望向那为首的宫仆。 她,嘴歪眼斜,四肢偶尔还抽搐一下,甚至还时不时流口水。 为首的宫仆见状,吓了一跳!只觉恶心极了,并嫌弃的连连后退。 “你,你离我远一些,我未央宫怎么会有这等智残之奴。” 字字流着口水,想要上前一步与那宫仆说话。 怎奈那宫仆嫌弃的赶忙挥手,还时不时扯着自己的衣裙,生怕被字字给弄脏了。 “你……你别动。” 宫仆轻蔑的扫了她一眼,捂了捂自己的胸口。 她再次看了看字字那身残志坚的模样,倒吸了一口凉气! 也难怪,她这样的人,端着东西摔倒也不奇怪。 “你且在这里跪着,一会儿我便让嬷嬷打发了你,如你这般的贱奴,我还是头一次见,一会儿可别吓着了娘娘。” “是~。”字字一一应下后,还故作委屈的想要匍匐着往那宫仆身上靠。 宫仆吓得不轻:“你……你别过来,就跪在那里就成,不许动。”说着,便撂下一句话,一溜烟跑没了影。 字字得逞一笑,她刚要起身就走,却没想到取华裳的宫仆又回来了。 她便赶紧跪着,匍匐在地,直到那抱着华裳和首饰的宫仆急匆匆离开后,字字才起身迅速闪身走了。 不多时,温芹芹便假装醉酒,也退出了宴席,离开时,还给太子使了一个眼色。 太子会意,心中欢喜,也激动不已,早已心猿意马的他,恨不得立马在温芹芹身上发泄一些欲火,是以!他来者不拒,没有拒绝的道理。 温菀菀将二人的偷情苟合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忽然,她心生一计,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她假意湿了衣裙,向花似锦告了假,便径直去了花祭的座位上。 露出一副可怜兮兮又紧张不安的模样,拉着花祭的胳膊,央求道:“九妹妹,我衣裙湿了,我害怕,没人陪着,这心里总是不安,九妹妹,要不你陪我去更衣吧!就当我求求你了。” 花祭柳眉微蹙,嘴角勾出似有似无的弧度。 这就开始了吗?那她要不要装一装,配合配合她们的演出? 她望了一眼同样望着她的杜灵,二人四目相对,心有灵犀,似乎已接收到了彼此的信息。 “软软,姨姐一人确实不大方便,你便随同着一起去吧!早去早回。”杜灵适时道。 花祭点了点头,便跟着温菀菀去了更衣室。 温菀菀本是世家贵女,这样隆重的宴席自然经常参加,是以!宫中的地形、路线她最清楚。 所以,她拉着花祭全程走的小路抄近道,赶到温芹芹之前,将她骗到了太子与温芹芹常常偷情的地方。 她以没带换洗的衣服为由,将身旁的仆子骗走,而后在更衣室转了几圈后,温菀菀又开始着急忙慌的说自己的帕子丢了,便请花祭帮忙找找。 花祭暗自冷笑,赶紧配合着背对着她找帕子。 温菀菀见状!紧张的悄悄拿起身旁的凳子,向花祭的后脑勺砸了下去。 花祭没反应过来,顺势晕倒。 温菀菀此刻心慌的厉害,心口处“砰砰砰”猛跳。 她赶紧处理好昏厥的花祭,着急忙慌的走到门口四下张望,顺手紧闭大门后,便匆匆跑去了院子里蹲守。 正好这时候温芹芹也来了。 二人眸光交汇,温菀菀赶紧收敛起紧张的思绪,扶髻笑了笑:“芹妹妹,你怎么在这里?” 温芹芹愣了一下!半天没反应过来。 直到微风拂面,才将温芹芹拉回了思绪,带着一抹疑惑,审视着温菀菀,质问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温芹芹神色阴沉,目光犀利的望着温菀菀。 温菀菀故作镇定的笑了笑:“我的衣裙湿了,特来更衣。” “哦~?如此!那你怎么还不更衣呢?”温芹芹狐疑的望着她。 温菀菀一笑,从容道:“芹妹妹有所不知,方才我要更衣时,见太子来了,从门口而过,吓得我呀!三魂丢了七魄,我害怕,便躲了起来,直到太子去了,我才敢出来瞧瞧,因为怕再有男子路过,损了名声,这才仔细的打量着四处,可真巧,这时候竟然碰到了芹妹妹你。” 温芹芹听罢!半信半疑的露出一抹质疑的目光审视着温菀菀。 “当真?” “自然当真。”温菀菀露着一抹真诚且无辜的模样,单纯的点了点头。 温芹芹此刻脑子想的全是与太子私会的事,想趁此机会让他赶紧立自己为太子妃,以免夜长梦多。 所以!今日对温菀菀的举止,根本没有多在意,也信了她的话。 笑道:“原来如此!那你可要多加小心了。……对了,太子去了何处?你告诉我,我也好避免着,以免出了差错。” 温菀菀见她上钩,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精致的阁楼,说道:“去了那处。” 为了能让温芹芹更信她一些,便继续说道:“也不知道为何?今日太子殿下没有带任何随从和护卫呢!连宫仆都没有跟着,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是不是在私会佳人呢!” 温芹芹冷眸扫了她一眼,肃然的给予警告道:“姐姐慎言,你要知道祸从口出会祸及家族的道理,今后莫要再妄议。” “是,芹妹妹说的是,姐姐受教了,如此!那我便去宴席上了,妹妹请便。”温菀菀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离开后,温芹芹想也没想便向那精致的阁楼方向追了上去。 暗处的温菀菀得逞一笑,似乎是已胜券在握。 结局就在眼前,她便忍不住得意洋洋,好不开心。 呵!温软软,今日,你就好好伺候伺候太子殿下吧!国相大人那边就交给我了! 不过,今日之后,你的名声可就要毁了,端荣贵妃也会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让太子殿下纳你为通房。 瞧我对你多好,顺便给你找了个好婆家,还是权势滔天的太子殿下!事成之后,你可得好好感激我呢! 温菀菀得意的拍了拍手,带着期许的笑容,离开了更衣室的院子。 果不其然!眨眼的功夫,太子便也到了。 他也不曾多想,迫切的将随身宫仆支退后,便笑眯眯的推门而入,似乎已经迫不及待。 只是,屋里的人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还摆着诱人的姿势。 太子心底的淫虫已经上头,哪里还会去管其他,虽然知道床上的人儿遮住了双眸,半张脸被金丝倒挂的红绸给掩盖了容貌,可他也没有多想,只当是情趣罢了! 尤其是那印入眼帘的那一抹靓色,粉若桃花般的肌肤,半遮身的凤裳,将她的身姿衬得更加凹凸有致,若隐若现,令人遐想。 太子殿下一时如勾了魂魄一般,已然把持不住,是以!他迅猛的与之一番翻云覆雨,急切与舒适过后,便是回味的初雨天晴、酣畅淋漓。 第82章 温芹芹与温菀菀为奸情扭打 足足半个时辰,心急如焚的温芹芹整整找了太子半个时辰。 她开始怀疑温菀菀方才对她所说的话,忽然发现自己应该是被那贱蹄子给骗了。 心中恼怒,当她再次回到那个院子的时候,已经空无一人,只是那房中却有难以形容的羞臊声。 这个声音……!!! 不,不对,不可能……。 温芹芹毕竟是有过多回人事经历的人,这样令人面红耳赤又娇喘的声音,她自然能联想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她不由多想,脑子里忽然蹦出了温菀菀诓骗她的那番话和紧张心虚的举止,心中便也笃定,她定是被温菀菀给戏耍了。 温芹芹脑子一抽,愤怒占据了理智,导致她怒火中烧,醋意横生。 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猛的冲去门口,伸脚一踹,将大门踹开。 此刻印入眼帘的,正是太子与床榻上的女子第二次温存。 软香温玉在怀,正玩的起劲,太子被猛然的踹门声给惊的猛然清醒。 他十分恼怒,满目怒气,甚至是怒火冲天,什么人敢坏他的好事,影响他的体验感? 好好的心情,一下子被打破,别提心中有多郁闷。 “放肆,是谁?敢惊扰本太子雅兴?”太子暴怒,撩开床帘怒目圆睁,就要开骂时,却正见门口的温芹芹,楚楚可怜且带着不可置信的模样看着他。 床上的二人赤衤果衤果的一丝不挂,将温芹芹身后的两个丫头看的是面红耳赤,赶紧低头垂眸,后退了几步。 此刻温芹芹与太子二人均是震惊的愣了一下!但转而便是温芹芹那委屈且带着怨气的哭泣声! “芹儿,芹儿,你……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在门口站着?”此刻太子如遭雷劈,浑身一颤,他慌了:“那……那床上的这个女人,是……是……?”太子瞪大了眼睛,脑子片刻泵机。 等他转头望去时,床上却是昏迷且大有苏醒意识的温菀菀。 是她! 天啦!怎么会是……她?她居然不知廉耻的强抢自己妹妹的男人,而且抢的还是太子,甚至是以这种令人不耻且阴狠的手段。 温芹芹彻底被激怒,整个人都处于暴躁与愤怒的边缘。 她疯狂的冲了过去,扯着温菀菀的头发,在她的脸上疯狂输出,甚至在她的身上不断乱抓。 “芹儿……芹儿……是本太子的错,你不要生气,都是本太子的错,你要怪就怪本太子,你……你不要为难她……芹儿……。”太子赶紧制止发疯的温芹芹。 他是男人,是太子,身边儿有多少女人伺候都不奇怪,哪怕太子府佳丽三千,与后宫齐平,也无可厚非。 何况!床上这个女人的眉眼,还有些像似花祭,他心生欢喜,爱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舍得气恼睡错了人呢! 暗处的脉脉见时机成熟,便赶紧堵在一群洒扫的宫仆身后,与同样宫仆打扮的字字议论道:“你知道吗?华荣园出事了。” “哦~?出什么事儿了?”字字故作好奇道。 “太子殿下与温家的二房姑娘温菀菀有私情,恰巧被温家三房的大姑娘温芹芹撞见了,正在华荣园闹呢!很是热闹。” “哦~!是吗?那我也去瞧瞧……。” 字字与脉脉趁那群洒扫的宫仆还没有反应过来,迅速闪身,并不曾与她们打照面。 不多久,这种“桃色新闻”事件,便不禁奔走,立时传到了端荣贵妃的耳中。 在她震惊之余,便想将此事偷偷压下去。 可谁知!愉嫔身边儿的嬷嬷却抢在了她的前头,行色匆匆的跑了过来。 并向望帝与君后行跪拜大礼道:“君主,君后,出事了。” 端荣贵妃暗道不妙,赶紧疾言厉色的呵斥着那嬷嬷道:“放肆,贱奴,尔等竟敢惊扰圣驾,胡言乱语,来人,将此等劣仆拖下去杖毙。” 端荣贵妃自来这般嚣张跋扈,一惊一乍!望帝与君后都习惯了,所以并没有起疑。 只是对于嬷嬷口中的话,都来了兴趣。 此时那嬷嬷闻言!一急,无辜道:“请端荣贵妃息怒,华荣园那边儿真的出事了,老奴是特来呈秉的事宜,并没有胡言乱语故意惊扰圣驾。” “出什么事了?”君后肃然问道。 那嬷嬷诚惶诚恐的答:“是,是太子殿下。” “什么……?”君后疑惑中带着哑然。 端荣贵妃一听更急了:“放肆,贱奴,休要胡言!太子殿下方才吃醉了酒,才下去更衣,怎么就出事了?看来,是你这该死的贱奴咒骂太子殿下,当诛。” “来人,将这贱奴拖下去杖毙。” 望帝与君后见端荣贵妃的反应如此激烈,便知这其中的问题还挺严峻。 “去华荣园。”望帝轻飘飘的一句话!让端荣贵妃立时紧张起来。 赶忙笑脸劝止道:“君主,君主您别担心,想是太子吃醉了酒,打翻了宫里的物件,这本也是小事一桩,就不该让君主您辛劳亲自去一趟,一会儿臣妾自去处理便是。” “无事,孤去瞧瞧太子是否受伤。”望帝淡漠的一句话,和那不容反驳的龙威,让端荣贵妃一时无法阻止。 愉嫔搀扶着君后,随同望帝一起去了华荣园。 这事儿关乎太子,事情可大可小,大伙可不愿意错过这样的大好戏,便也跟着去看热闹了。 而端荣贵妃也只能忐忑不安的跟着,希望不是什么大事才好。 而此刻,花祭也偷偷摸摸的摸到了杜灵身后。 她的气息,杜灵再清楚不过,他转头一望,正好与花祭那皎洁的美眸对上。 她轻轻露出一抹笑容,妩媚横生,如牡丹绽放。 他知道,这个小丫头已将事情办妥。 杜灵露着一抹宠溺的笑容,顺便回以一个狡黠的神色给予她。 同样都是狐狸,一个小一个老,一个精一个勇,真是绝配,也不知道以后的国相府,未来会是怎样的惊心动魄,好戏连连。 来到华荣园的院子里,便听屋里的厮打声激烈异常。 “贱人,贱人,你个小贱人,竟敢勾引太子殿下,无耻,下贱,不要脸……。” “温芹芹,你敢辱骂我,难不成,你不是这样的货色吗!到底是谁啊!勾搭太子,委身于太子殿下多年,要说起无耻,你更令人唾弃……。” “你……你放肆,贱人,温菀菀,你休要辱没我辱没温家,你该死,你去死……。” “凭什么我去死而不是你去死?太子殿下不要你了,你便拿我撒气,……你放手,放手,听见没有?……” “啊~!好疼!” 啊~啊~! 听着里面的厮打和辱骂声!温家二房三房顿时吓的腿脚发软,整个人都凉了一大截。 若朝露脸色苍白,她冷眸四射,扫了花似锦与阴荏苒一眼。 而心慌不已的她们,也不知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故?只知道,此事一出,她们二房三房便彻底完了。 二人经不住事,险些吓的瘫软下去,要不是身旁的奴仆搀扶的快,只怕二人就要被人群踩踏而去了。 此刻望帝与君后的脸色相当的难看,纷纷将目光定格在了端荣贵妃的身上。 她心中隐隐不安,尤其是在面对望帝那威压与怒目时,便更是心慌,不由得冷汗直冒,赶紧命心腹嬷嬷进屋制止二人扭打。 而这时,这种事,大伙最好还是不要进去瞧热闹的好,说不定里面的三人还没有穿衣服呢!这要是看了,还不得长鸡眼啊! 人群中!端荣贵妃的脸色异常难看,阴沉怪异,苍白阴鸷。 第83章 望帝罢黜太子之心昭然若揭 等到端荣贵妃的心腹嬷嬷走到门外时,温菀菀与温芹芹二人就已经打到了门口。 二人互相撕扯的正起劲,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口乌压压的人群。 温芹芹乱着发髻,钗环东倒西歪,脸上抓痕醒目,衣衫凌乱,而温菀菀则发髻全散,被温芹芹抓掉了大半个秀发,她双颊红肿,也有无数抓痕。 而且,温菀菀身上还只着被温芹芹撕烂的亵衣亵裤,模样甚是狼狈、淫腻。 “菀儿。”花似锦又气又急,又羞又慌,她赶紧飞奔了过去,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住温菀菀那春光乍泄的身子。 而此时!端荣贵妃的心腹嬷嬷也成功制止了二人扭打,将温芹芹扯去了一边。 “芹儿~。”阴荏苒吓傻了,反应过来后,赶忙护住温芹芹。 今日丑事,她们可是丢到姥姥家了,已经再无转圜的余地。 温菀菀与温芹芹反应过来时,望着满院子的人群,温菀菀委屈的嘤嘤直哭,险些大叫出来。 阴荏苒护住温菀菀,等待奴仆送来衣衫为她避体。 温芹芹彻底慌了神,眼泪直流,被这么多人围观,自己的名声已经臭了,她今后怎么见人啊?而且,谁还敢娶她啊? 听见外面动静戛然而止的太子,赶紧披上衣衫,出门一瞧,果然是乌泱泱的一大群人。 太子慌了,但好在他是男子,顶多被骂一句风流成性,应该不至于影响名声吧! “君父。”太子迅速跪在望帝的脚下福礼。 他望着端荣贵妃的脸上那抹“烂泥扶不上墙”的表情,心中懊恼至极,甚是自责。 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他只是想找一个女人发泄一下情欲罢了!根本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母妃……。”太子想要向端荣贵妃解释什么来着,却只听一阵“脆响”响起,端荣贵妃狠狠给了太子一个耳光。 “母妃?”太子懵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打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太子,你可真是我蜀国的好儿郎,如此德行,怎配我蜀国太子之位。”望帝气得不轻,已经龙颜震怒。 他面露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色,失望至极。 太子闻言!已然心慌的不行,他强压住内心的怒火与委屈,解释道:“君父,儿臣,儿臣是被人构陷的,儿臣并没有做出那等出格之事,是……是她,是她勾引儿臣,引诱儿臣,致使儿臣着了她的迷惑。”太子指向狼狈不堪的温菀菀,毫无良心的推卸责任道。 温菀菀彻底急了,近乎委屈的嘶吼:“太子,您这是要置臣女于死地吗?臣女明明昏迷在您殿宇中,不知不觉被人凌辱,醒来便被温芹芹扯打,我何其无辜!” “呵!温菀菀!你无耻!还装什么昏迷!明明就是你这个小贱人勾引的太子。”温芹芹不服,也不看看情况,张口闭口便是辱骂温菀菀的恶言恶语。 花似锦又气又急,咬牙切齿的喝道:“闭嘴。” 阴荏苒扯了扯温芹芹的衣袖提醒,而她,这才注意到四周的目光,回忆起方才自己的话,一时尴尬、恼恨至极,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身为大家闺秀,怎么能如此粗俗的骂出这么污秽的话呢! 众人望着温芹芹,听着她的污言秽语,都不由得露出一抹鄙夷。 好在这时奴仆们都为自己家主子捧来了华裳,为其披上。 “君主,是臣妾教子无方,还请君主责罚。”端荣贵妃言辞恳切,一人揽罪,希望望帝不要因此而动怒罢黜自己的儿子。 “哼!你不但教子无方,纵容太子糊涂纵欲,你的好儿子,德行有失,德不配位。”望帝满目失望的怒斥一声! 端荣贵妃闻言!暗道不妙,望帝这是要罢黜太子吗? 不,不行,不能这样,她的儿子不能丢了太子的身份。 “君主明鉴,今日之事分明是被温家两位姑娘引诱了,也不知温家居心何在?竟敢如此构陷太子,还请君主为太子做主。” 太子闻言!也接收到了端荣贵妃的暗示,赶紧配合的哭诉道:“君父,母妃所言极是,母妃所言极是,儿臣不是故意的,绝对是温家的二位姑娘陷害了儿臣,温家想要攀高枝,便以此龌龊的手段构陷儿臣,让儿臣被迫迎娶温家二女,君父……。还请父君明查。” 母子两个勉强的争辩着! 可温家的所有人却闻言如晴天霹雳,吓的赶紧跪地澄清道:“请君明鉴,臣妇温家绝不敢有此心,还请君主为温家做主。” 花祭本也想陪同去跪着,怎奈她的小手被杜灵死死拽住,并没有要让她去跪着求情的意思。 花祭望着杜灵,心里有那么一刻是感动的,只是,这样真的好吗?温家的人会不会骂死她? 杜灵回以宠溺的微笑,没有说话。 “君主,我们温家绝没有此心,绝不敢构陷太子,也不敢有此龌龊的手段,请君明鉴。”阴荏苒与温家人笔直的跪着,争辩着,求饶着。 端荣贵妃不由得暗骂温家千百回,她们礼家英明一世,竟会一时失手败在温家的小贱人手上。 端荣贵妃气的七窍生烟,就差拿刀砍了温家的这群腌臜货。 “那二位的意思是,是本宫与太子殿下构陷你们温家的女儿了?”端荣贵妃的眸子里带着渗人的杀气,肆虐而来。 阴荏苒与花似锦被唬的不轻,再不敢多言半句。 看端荣贵妃今时今日这架势,怕是铁定了心要将罪责推卸到温家头上。 俗话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若朝露绝不会放任不管。 她自来聪明,八面玲珑,她应该能解决。 若朝露不由得暗自翻了一个白眼,这二房三房的人看着精明,怎么遇到事就变得愚蠢、糊涂了,连猪的不如。 可是,眼下事情闹的这么大,再不压下去,恐怕温家就真的跟着完蛋了。 思量片刻!若朝露只得据理力争道:“端荣贵妃息怒,温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今日之事实在蹊跷,想必是被他人陷害的,如若不然,又怎么会如此巧合?” 若朝露说完!端荣贵妃便投以了一个冷嗤的目光落在了若朝露的身上。 温家的人,脑子转得就是快。 “温夫人此言!也并不无道理。”端荣贵妃话锋一转,收敛起戾气,小心翼翼的向着望帝谨慎道:“君主,此事疑点颇多,还望您彻查真相,还太子一个清白。” 望帝瞧着端荣贵妃恳切又委屈的模样,脸上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思绪。 花祭见温家人脸上的那抹紧张慌乱的表情,觉得十分的可笑。 尤其是跪在地上为太子求情的端荣贵妃,此刻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张牙舞爪,嚣张跋扈,反而是小心翼翼,谨慎恭敬的模样。 不过,听着望帝的意思,似乎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一个男人喜好风花雪月,身上染上几桩风流韵事,或者多娶几个女人也不为过,甚至是再正常不过。 大不了让太子全收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84章 废太子,迎娶温菀菀 看来,是闹得还不够大,不足以动摇太子的地位,也无法撼动端荣贵妃在望帝心中的位置。 既如此!那咱们再闹大一些,多上几场好戏,让所有人都来热闹热闹吧! 花祭向身后不远处的脉脉递了一个眼神,脉脉会意,偷偷将换好衣服的礼媚给骗了过来。 听闻礼园出了事,与太子也就是与自己的侄儿苟且到了一起。 礼媚吓坏了,甚至不可置信,这样有悖人伦,受人唾弃和指摘的乱伦之事,她礼园怎么做得出来? 不,……她做得出来,她连抢夺人夫,杀人妻儿老小,灭人九族之事都做得出来,何况是乱伦了。 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跟自己的侄儿苟合上啊!何况还是当今太子,她疯了吗? 礼媚还迷迷糊糊,头重脚轻,全身酸软,整个人都还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中。 等到她来到华荣园时,所有人都在围观嘤嘤啼哭的温菀菀和温芹芹、太子三人, 而端荣贵妃就跪在望帝脚下,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君圣安。”礼媚上前,规矩的向望帝福礼。 可是,当众人的眸光投向她时,所有人立时哑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礼媚在做什么?疯了吗?她为何要这个样子出现在众人眼前?她什么意思?侮辱愉嫔吗?还是说,想做君王的后妃了?又或是想挤掉自己堂姐在望帝心目中的位置取而代之? 她居然敢穿着与愉嫔一模一样的装束,连首饰、发髻、钗环都不带差的。 若不是长相不一样,她与愉嫔背对着他们,大伙都分不出谁是谁? 端荣贵妃与太子当场惊愣!一时震惊! 而礼媚看到现场这般,也是大为惊骇! 现场是哭的哭,跪的跪,就连温家人也跪了一地。 不是说,礼园与太子搞在了一起吗?怎么眼前的情况又不一样了? 此刻伺候给礼媚更衣的宫仆们也追了上来。 而被字字打晕的嬷嬷也已苏醒,听闻宫仆们给她叙述的突发事故,便马不停蹄的跑了来。 她知道,今日的变故恐怕不简单,必定会影响到自家主子和太子的前程。 可她还是来晚了一步! 礼媚正顶着与愉嫔一模一样的装扮出现。 且在礼媚着急忙慌的下跪时,钗环掉落!匆忙跑来的嬷嬷、丫鬟们没注意,惊慌之下一脚踩了下去。 只听一阵“嘎嘣脆”,那钗环便碎了一地! 一看便是假造的无疑。 众人见之惊诧连连,面面相觑,礼家不至于穷到连钗环首饰都造假吧! 礼家!可是富可敌国的存在啊! 嬷嬷与丫鬟们吓的脸色铁青,忙跪了一地,尴尬不已:“君圣安。” 而迷迷糊糊的礼媚,也突然被这尴尬且窘迫的一幕给惊出了一身冷汗,立时清醒。 礼媚望着大伙的目光,似有同情亦有鄙夷,还有嘲讽。 这是怎么一回事? 望帝见状!眸色微怒,看起来已经龙颜大怒。 端荣贵妃见状,立马呵斥:“礼媚,放肆!丢人现眼的东西,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此刻的端荣贵妃可谓是一个头两个大,心中气闷又无语。 今儿她礼家出门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怎的接二连三的出现这种丢人现眼的状况。 愉嫔笑了笑,正主发话了:“哟!原来容家媳妇与本宫的喜好也这般雷同啊!” 望帝闻言!眉头皱的更紧。 原本礼园这副显老的尊容,倒挂的嘴角,与那萝卜插根筷子的身材就很倒人胃口,他都恨不得他立刻处决了礼家,免得端荣贵妃在他的面前来回晃荡。 可没想到,今日又来一个礼家二嫁妇钦慕于他,要做他的妃子,还想做宠妃,学着愉嫔的样子,来博得他的注意力。 望帝越想心里越是犯恶心,她这简直是东施效颦,丑陋至极。 礼媚此刻反应过来,望了望愉嫔又望了望自己,猛然大惊失色! 咦!糟糕!中了贼人的奸计了,她这身衣服和装扮,到底是谁给她穿上的?她都不知道! 赶来的宫仆们面面相觑,吓的脸色惨白。 她们不过才离开半刻钟的功夫,这礼媚怎么就换上了愉嫔的装扮呢? 看来,是有人刻意陷害他们家主子了。 此刻!容家并没有出来为礼媚解围,甚至还跟看笑话一般。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端荣贵妃的母亲喜好夺人夫,女儿礼园喜好夺人夫,连同侄女儿也喜好夺人夫,看来还真是蛇鼠一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礼媚不但抢了当初还与花家定的容与,如今又看上了姐夫,我的乖乖,这一家子人都是些什么人啊! 礼媚当场石化,整个人呆愣了半刻钟,不知该怎么办了?就好似晴天霹雳一般,五雷轰顶。 “还不滚下去,换了衣裳过来。”端荣贵妃阴沉着脸呵斥道。 礼媚闻言!慌里慌张的赶紧向望帝与君后福礼,惶恐的退避了下去。 此刻!他们礼家的脸全被丢尽。 君后拉了拉望帝的衣袖,温婉的上前一步,夫妻二人相视一望,就一个眼神交汇,就好似交流了许多,心有灵犀的配合着唱双簧。 “君主,此事既已经发生,无论多严厉的处置也已然无用,既然太子德行有亏,就罚了太子便好,端荣贵妃毕竟也不知情,近些年来,端荣贵妃陪伴圣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不要责罚端荣贵妃了,再则,今日温家两位姑娘都受了委屈,而且温家菀姑娘也与太子也有了事实,那便成全了这对佳偶吧!” 听了君后的话,端荣贵妃彻底急了,太子地位不能失,温家姑娘不能娶,两样都不可以,她宁愿自己一人揽罪,也不愿意望帝这样处置。 “君主……。”可谁知!端荣贵妃那请求的话刚到嘴边,望帝便冷目瞪了她一眼。 那种不怒自威的威压,龙颜大怒的磅礴气势,直接将端荣贵妃刚要说出口的话给堵了回去。 “太子德行有亏,德不配位,着,降为靖王,剥夺太子之位,温家菀姑娘,与靖王乃天赐良缘,特赐于你为侧妃,择日举行纳亲之礼。”望帝圣旨已出。 太子还想再求情,却已被端荣贵妃的暗中制止,将话给堵了回去。 礼家势大,有权有势,又有富可敌国的资本,若她阿父阿母知道了,必定会想尽办法让望帝恢复太子的身份和地位。 而且,温菀菀也不过是一个侧妃罢了!弱女子一个,到时候风头一过,随便一个理由将她处置了也就是了。 此刻温菀菀与温芹芹两个人都不服,也不甘心,甚至还妄想据理力争。 望帝这哪里是成全佳偶,这分明就是拆散鸳鸯啊! 可是,在后宅里讨生活的花似锦与阴荏苒,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脑子转得最快,也够沉着,会审视夺度,自然不能容许温家乃至她们的母族被自家蠢女儿给害了。 妯娌二人赶紧捂住了温菀菀与温芹芹的嘴巴,任凭她们如何挣扎,都尽力摁着自家女儿的脑袋,低头垂眸,匍匐在地谢恩! 第85章 若朝露的如意算盘 待到礼媚收拾好着装,再次赶来时,结果已经处理完毕。 不过,这还没有完,正待端荣贵妃与太子不甘的谢恩之时,又有宫仆匆匆前来禀报。 “君主,君后,礼家四姑娘……四姑娘……。” 一听“四姑娘”三个字,端荣贵妃便与礼园立时激动起来。 礼家的所有人都开始担忧,面露迫切之色。 礼家四姑娘失踪了好几日,一直都没有消息,他们都已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可是,瞧着那宫仆行色匆匆的惊慌模样,礼家的人又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家四姐姐怎么了?你快说,说明白一些。”礼园急得恨不得将那宫仆摇成筛子。 宫仆险些被礼园给摇晕,赶紧说道:“在……在宴上,您……您去瞧一瞧就知道了……。”显然,宫仆也被吓得不轻。 待到端荣贵妃与礼园等人往宴席上冲去时,那宫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瘫倒在地,就好似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一般,令人窒息。 来到宴上,众人见之,再次震惊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可置信的面面相觑。 连同端荣贵妃与礼园都险些吓的背过气去。 只见礼家四姑娘礼蓉,单着寸缕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她发髻凌乱,一身脏污和那醒目的血渍,就好似刚从血水中泡过一般。 甚至鼻青脸肿,四肢也有些变形,濒临油尽灯枯。 礼蓉微弱的抬了抬眼皮,在第一眼看到端荣贵妃时,立时便将这几日所受的所有屈辱与折磨全部化为眼泪,喷涌而出。 只是,她因情绪起伏身体不断颤抖,导致身上的每一处伤口都散发着无比蚀骨的疼痛。 她承受不住那生不如死的痛,一下子便晕厥了过去。 当端荣贵妃反应过来时,泪水已然随之奔涌而出,赶紧命人拿来大氅,近乎癫狂一般飞奔过去,迅速将礼蓉那肮脏的身躯包裹在大氅里。 礼园泣不成声,伸出颤抖的手,抚摸着她那凌乱的发髻。 她的心在滴血,如千万只蚂蚁在啃食。 花祭望着这一幕,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比之更加惨绝人寰的度敏敏。 礼蓉至少还有礼家,还有兄弟姐妹,可她的徒儿度敏敏,什么都没有了,因为一个男人,被礼家人残害,若不是时机未到,她都恨不得将礼家所有人大卸八块,剁成肉泥。 而此时!字字与脉脉又偷偷换回了原来的装束,站在了花祭的身后,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快,快,快请疾医,快请疾医。”端荣贵妃近乎嘶吼一般,吩咐宫仆赶紧请御医来。 君后与望帝相视一望,便嘱咐了身边儿的嬷嬷几句,随后,那嬷嬷命人将礼蓉抬去了未央宫处理伤势。 而今日惊心动魄的春日宴,也就这样草草结束了。 所有人都各怀心思的散去后,整个宴席便忽然安静了下来,静的可怕,静到掉一根头发丝都能听见……。 回到温家的温菀菀与温芹芹两个哭闹不止,甚至扭打在了一起。 本来都已经沐浴更衣,敷好了伤药,穿戴整齐的两位千金大小姐,此刻又狼狈的伤上加伤的互相扭打着。 “贱人,温菀菀你个娼妇,竟敢以这种见不人的手段勾引太子,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温芹芹骂着骂着就开始猛扯温菀菀的头发。 “温芹芹,你个疯子,你个颠婆,撒开你的脏手,放开我,听到没有,我告诉,我今后可是靖王妃,你若敢动我,我必杀了你。”说着,温菀菀也不相让的将温芹芹按倒在地,并使劲掐她的脖子。 “你……你,小娼妇,你……你松手。”温芹芹近乎窒息,赶忙脚踹着温菀菀的肚子,企图让她吃痛好松开死死掐住她脖颈的手。 果然!温菀菀吃痛的闷哼!瞬间松了手。 又忽的换了打法,死死揪住了温芹芹的头发。 “娼妇!你若松手我便松手。” “温菀菀,你个荡妇,你休想我松手,你夺走了我的太子殿下,用那见不得人的手段引诱男人,你无耻,你不要脸,你淫贱。” “好呀!你还敢骂我,温芹芹,我告诉你,我如今可是靖王妃,太子殿下已被降为靖王,你今日一口一个太子殿下,便是要被君主治罪的你知道吗?” 温芹芹一时激动,竟忘了这茬,如今太子被罢黜了,已经不再是太子了,若她再喊他太子,被某些有心之人传了出去,恐怕真的要被望帝治罪了。 温芹芹立即改口,辱骂着温菀菀道:“你个贱人,你还想嫁给靖王做王妃,我告诉你,不能够,靖王绝不会娶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靖王根本不爱你,他不喜欢你,你死心吧!” “你闭嘴,温芹芹,要不是你与靖王苟合私会,我也不会误打误撞入局,也不会被靖王玷污,更不会嫁入靖王府,都是你,都怪你。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两个人打的不死不休,口中也不断骂着污言秽语。 甚至骂到最后将靖王也都牵连了进来,若再不制止,恐怕更多的污言秽语从她们口中蹦出,这要是被那些个有心之人传扬了出去,整个温家都得跟着获罪。 幸而阴荏苒与花似锦来得及时,阻止了一场“浩劫”。 两人将温菀菀与温芹芹拉开后,便各自回了各自院里。 当温仁守了解到确切情况后,气的当场拍案而起,脸色铁青。 若朝露不动声色的轻叹一声! “当初我与公爷说过,最好趁早将大房二房三房的分府出去,以免将来闯出大祸,累及整个温家,公爷您顾念着兄弟之情,不肯,如今到好,果不其然!惹出这档子丑事儿。” 温仁守急的在房中踱来踱去。 “若是细想想,恐怕,菀儿那丫头嫁入靖王府,必定不是好去处,太子罢黜一事,必竟与温菀菀那丫头有关,只怕过去,靖王与端荣贵妃会多番为难,是死是活也未可知。”若朝露继续说着。 温仁守闻言!细想之下,也觉得若朝露之言也并不无道理。 “这都是她的造化,他们二房三房自来好攀高枝,走捷径,攀龙附凤,如今出了事,便让他们自己承担去。” “话是这么说,可温家姑娘出了事儿,咱们这房的姑娘也会受到影响,这会儿咱们绵绵还在房里哭呢!这么丢人的事传出去,咱们温家的姑娘焉能有好名声嫁好得人家。”若朝露担忧的轻叹一声! 她的深意其实并不难理解,无非就是想让温仁守趁早将三房的人赶出去罢了! 这样,就不会影响到他们这一房了,自己女儿的名声也还能保得住,将来再寻好婆家,也不是难事。 此时此刻!柳之姿的想法与若朝露出奇的一致。 自己女儿本来就是庶出,已经受到了各种限制,如今倒好,又因为二房三房,便更加降低了温家姑娘的名声,将来她的柔儿就更难议亲了啊! 是以!她便也匆匆求见,希望温仁守趁早将大房二房三房的人全部赶出府去。 第86章 妻妾同心,怂恿温仁守撵客 奴仆通报后,温仁守“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这么晚了还来做什么?” 若朝露摇曳着手里的团扇,神色淡漠的说道:“公爷也该知道,柳姨娘就五姑娘这么一个女儿,若是被二房三房的两个姑娘影响了将来议亲,若嫁不出去了可怎么好。” 若朝露的一句话彻底点醒了温仁守,他除了温绵绵,还有温柔柔温韧韧温弱弱几个女儿,温家如今好不容易飞黄腾达,可不能因为心高眼低的二房三房给牵连了。 “哼!这二房三房也忒糊涂了一些,眼皮子浅,竟因为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险些害了温家所有姑娘。”温仁守不满的忿忿道。 同时!哭唧唧的柳之姿也一脚踏入了正堂。 她老远便听见了温仁守方才的一番话,心里多少有些欣慰。 既然温仁守都这么说了,估计心里也做好了决定。 便就放心了些许,至少不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劝说温仁守将大房二房三房的赶出去。 “公爷,夫人。”柳之姿规矩的福礼问安。 温仁守心疼的跟个什么似的!赶紧搀扶起柳之姿,眼里全是安抚与爱怜之色。 若朝露有些看不下去,轻咳了一声!温仁守赶紧松开了紧紧扶着柳之姿的大手。 他倒忘了,若朝露还在呢!自己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之姿,你怎么来了?”温仁守故作姿态的问道。 柳之姿哭丧着脸,委屈巴啦的开始抹泪。 “公爷,今日突发之事,妾身也听说了,您是不知道,柔柔到现在还在房中哭闹呢!将来她可怎么议亲啊!”说着,柳之姿便嘤嘤的哭泣起来。 若朝露适时的轻叹一声! “是啊!绵绵毕竟是嫡女,受些影响也不打紧,只是苦了五姑娘了,不但是庶出,受此影响,便更低人一等,抬不起头来。” 若朝露知道柳之姿如今得宠,温仁守也最疼爱她,甚至十分看中他与柳之姿的孩子。 她若不拿柳之姿母女来说事,只怕她想让温仁守赶走大房二房三房,也难如登天。 果然!温仁守闻言!想要赶走大房二房三房的心思就越加坚定了几分。 “是呀!公爷,您为我们柔柔多想想吧!她还是个未出阁的贵女,怎么能被这种肮脏事耽误了姻亲呢!这可叫我们柔柔怎么活啊!”柳之姿适时的哭诉,与若朝露一唱一和,好不默契。 在这件事情上,二人破天荒的默契十足,达成一致!联手出力,将讨厌的人全部赶出府去。 温仁守瞧着自己那娇滴滴的美妾这般可怜兮兮,心疼不已,甚至心都要碎了。 “好了,好了之姿,莫哭了,怪叫人心疼的,我又没有说不赶他们走。”温仁守耐心的哄劝着。 “真的吗?公爷真的答应妾身赶他们走了?” “自然,我何时骗过你了。” 柳之姿闻言!瞬间喜笑颜开,开心的不得了,便一时激动,吻上了温仁守的面颊。 温仁守顿感全身一酥,心口处都开始“砰砰砰”直跳了。 一旁的若朝露看的是连翻白眼,全身起鸡皮疙瘩。 她再次轻咳一声!提醒着二人。 拜托,老娘这么大一个大活人还站在这里呢!不要把老娘当空气好吗! 今日要不是看在你我目的一致的份上,我早将你这狐媚子给轰出去了,甚至还会给你两巴掌,踹你两脚。 平日里,她的院子是不许柳之姿踏足的,可谁让她今日与自己在一条战线上呢! 温仁守再次反应过来,迅速与柳之姿保持着友好距离。 并向柳之姿答应道:“好,我这便去告知他们,让他们今夜赶紧走人。” “多谢公爷,公爷,妾身就知道您最好了。”柳之姿撒着娇,一副矫揉造作的娇媚样子。 温仁守很是受用,对柳之姿可谓是爱不释手。 若朝露咬牙切齿的紧紧捏着拳头,眼神毒辣狠厉,她都快要忍不住,忍不住火山爆发了。 她眸光含妒的望着温仁守,提醒道:“那公爷您请吧!莫耽误了时辰,让二房三房再闹出幺蛾子。” 柳之姿闻言!也赶紧加把火,说道:“是啊!公爷,您这便快去吧!以免夜长梦多。” 温仁守拗不过柳之姿的温柔攻势,便笑吟吟的连连点头应声,随即在二人的催促下,离开了的华清苑,去了二房三房院子。 若朝露白了柳之姿一眼:“还不快滚,等着本夫人撵你不成!” 柳之姿望着若朝露那陡然转变的神色,生出几分厌恶与不屑!她虽不至于畏惧若朝露,倒也忌惮几分。 她微微颔首,规矩的退避了出去。 现在,还不是与若朝露撕破脸的时候,待到大房二房三房被赶出温家之时,看她怎么与若朝露斗,到时定让她生不如死,跪着求着匍匐在她的脚下。 柳之姿离开后,闾勿嬷嬷不由得冷嗤着大骂了一句:“果真是狐媚子贱婢。” 若朝露冷冷一笑:“这倒也是她的本事。” 闾勿嬷嬷嘲讽的笑了笑:“这哪里是本事,分明是下贱,与外面那些个娼妇无异。” 呵!无论柳之姿是下贱还是娼妇,只要能帮她除去大房二房三房的这几个祸患,那她便是好货。 只要无关紧要的人一走,她便有空闲有机会腾出手来收拾柳之姿几母子。 闾勿嬷嬷思忖片刻!心中隐隐担忧。 “也不知,公爷能否顺利将大房二房三房的人赶出温家,像他们这种泼皮无赖,只怕难。” “除了大房,二房三房的人倒是有许多理由能撵走。” “不过,只是分府别住,想必他们也不太闹腾,只要给足了银钱,也是好打发的。” “大房二房三房的人可都是无底洞,人精!要给他们多少才是个够!公爷向来顾念兄弟情分,想必也不会下狠心。”闾勿嬷嬷实在不放心,温仁守心软,难保不会无功而返。 若朝露苦笑了笑:“放心!纵使公爷与大房二房三房再有兄弟情,也比不上他的爱妾,还有与他那庶出的几个野种,倒时!那柳之姿自然会闹腾,咱们且看戏便成,不必劳心去管那些个吃力不讨好的事。” 闾勿嬷嬷听罢!立时明白过来,笑了笑。 “是呢!柳之姿那个小娼妇,可不是省油的灯,若是公爷此事办的不用心,自有她闹去。” 若朝露一笑,拂了拂发鬓,本来还冷肃的脸上,已然浮出一抹得意之色。 第87章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将二房三房赶出温家 青松堂 “什么?……你要我们分府别住?温仁守,我可是你亲兄长,你却要赶我们走!”二房温仁悌气结道。 “我们好歹也是亲兄弟,在这温家,我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家里哪一处我们没有出钱出力?”三房温仁恕疾言厉色道。 温仁守轻轻抿了一口茶,不急不缓,十分淡定:“只是让兄长与嫂嫂们出府暂住几日,待到此事平息,再回来也可。” “你说得倒好听,到时候只怕你早已把我们给忘了,今日,怕不是你那美妾撺掇你的吧!”温仁悌颐指气使,就是不肯搬出府去。 温仁恕也不甘落后,指着温仁守说道:“对,二哥说的对,一定是你那美妾撺掇你,我告诉你,我可是你的亲兄长,赶我们出去,你将来必定受人诟病,受人指摘,你以为温家能在你的手里支撑多久,只怕早晚会被你那美妾败光。” “够了,今日之事几位兄长也应该了解清楚了吧!我温仁守的妾室就是在不对,也不会将女儿教养成那个样子。”温仁守直接暴怒。 “看看你们教养的好女儿,如今丢人都丢到君主君后面前去了,你们非但不为温家着想,还要连累温家,这世间哪有你们这样做兄弟姊妹的。” 二房三房被温仁守戳到痛处,各自都不好意思的低头垂眸,惭愧的叹息! 此时大房也终于坐不住,发话道:“二房三房的人德行有亏,本该撵出去,可我们大房又做错了什么?凭什么也要跟着搬出去?” 温仁守情绪缓和许久后,这才耐心的劝说着:“大哥有所不知,此次影响甚大,恐怕咱们整个温家将被连坐,你也知道礼家的手段,二房三房的女儿害得靖王罢黜,端荣贵妃自然会将这口恶气发泄在我温家头上,大哥若搬出去,自然不会受此连累。” 温仁守说完!温仁悌温仁恕便急了。 “你说什么?礼家要问罪我温家?” 温仁守给予肯定的点了点头。 温仁恕又急又气:“可是君主已经下旨,让靖王迎娶温菀菀那丫头做侧妃,咱们好歹也是连着亲的,礼家怎敢迁怒我温家?” “再则,是靖王品行不端,辱没了我家女儿,他礼家凭什么问罪我温家?我温仁悌还没有找他们算账也就已经仁至义尽了!他们还敢恶人先告状了。” 众人闻言!脸色大变,温仁守赶紧训斥着温仁悌道:“二哥,慎言,此话乃大逆不道,若传出去,我温家早晚死在你手里。”温仁守急怒。 他的这位二哥是个只会窝里横的蠢人,只敢在家中耀武扬威,去了外面儿就怂的跟个哈巴狗一样。 温仁悌忽然反应过来,自责的赶紧打嘴。 而一旁的温仁恕却气势汹汹,还想着怎么赖在温家。 “也罢!你自己看着办吧!大不了咱们一块下地狱,你想赶我们走,这不能够,温家怕我们拖累,我们还怕你温家攀我们三房的高枝呢!” “你们三房有什么高枝可攀?你记住,你三房是依附我温仁守才有了今日的荣华富贵,若离了我,你什么也不是,今日你若乖乖的离了府,能保温家平安,将来事情平息,我或可还能将你们风光接回来,但若因为你们愚蠢不肯,害了整个温家,就像你说的,咱们通通下地狱,看是你的女儿该死还是我的女儿受罪。”温仁守气恼的呵斥道。 他没想到,自己的几位哥哥还是这般泼皮无赖,亏得当初他还那么维护他们,让他们衣食无忧,帮他们在朝廷立足,受尽荣华富贵,白眼狼,简直是一群白眼狼。 温仁恕毫无脾气,也怼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可温仁悌觉得温仁守心软好拿捏,便又来了脾气,高傲道:“哼!三房不中用,我二房总争气吧!我菀儿将来可是靖王妃,堂堂正正的王妃,靖王背后依附的是礼家,礼家是咱们蜀国权势滔天的存在,富可敌国,将来富贵无极,难保靖王不日便能恢复太子之位,我菀儿便是太子妃,到时候只怕温家都会因我菀儿如日中天而沾光呢!” 温仁守闻言!不由得暗自冷嗤! 还如日中天,还靖王妃,太子妃,到现在他还在做白日梦呢! 只怕明日嫁过去,后日便会身首异处,魂归故里。 “那您这样的高枝儿,弟弟我可高攀不起,还请二哥您尽快分府别住吧!” “你……。”温仁悌气结。 “我女儿可是靖王妃,你怎么敢?日后我二房光耀门楣,你可别来哭着求着来攀我二房的高枝。” “二哥放心,到时候二房富贵无极了,我定然不会去您府上叨扰。” “你……。” “你如此狠心决绝,执意要赶我们走?”兄弟几个又气又急,双眼赤红,神色阴戾的质问温仁守。 温仁守故作镇定自若的喝了一口茶道:“自然,今夜,三位兄长便自行搬离吧!” “你……,你好狠的心,竟能眼睁睁看着我们流落街头。”温仁恕发狠的指着温仁守喝骂。 此刻大房已经在温仁守方才的点拨下,想通了,不再闹腾,只冷静的答应了一声! “好,今夜我便带着妻儿老小分府别住,先暂且躲过这几日风头。” “还是兄长英明,心灵通透。”温仁守拱了拱手,心中欢喜。 柳之姿说的不错,大房是个自私自利的狐狸窝,只要告诉他,温家危难,只有他们一家分府别住才能保住他们大房的荣华富贵,性命无忧,他便会马不停蹄的且无条件的离开温家。 二房三房见大房毫无犹豫的就同意了分府别住,心中多少有些不痛快。 他们大房的儿子出息,哪怕赤裸裸的离开温家,将来大房也会飞黄腾达,不愁吃穿。 可他们二房三房的儿女都不争气,到了他们这一辈也没有出一个为官的将才,若是就这么被赶出府了,岂不会沿街乞讨,穷困潦倒受人指摘咯! 不,不可以,无论如何!就算死也要赖在温家,绝不出去丢人现眼。 温仁守早已看穿他们的心思,来时就已经与柳之姿商议好了对策。 他笑了笑:“几位兄长放心,我绝不是那狠心决绝之人,一会儿我便会命人为各位兄长准备足够的傍身之物,定会让各位兄长风光的分府别住,衣食无忧,一辈子不愁吃穿。” 二房三房的闻言!心中一动。 “当真?” “你没有诓骗我们吧?” 二人还是存有怀疑,他们害怕温仁守给他们下套挖坑,欺骗他们,将他们赶出温家后就不管了。 温仁守保证道:“兄长们放心,此事只真不假,到时候我为兄长们准备好钱财后,你们只管清点,全部带走就是。” 二房三房的人面面相觑,思忖片刻后!无有不依的,甚至还高高兴兴,欢欢喜喜的答应了。 第88章 二房三房大打出手,犹如市井泼妇 翌日一早 华清苑开始热闹非凡。 若朝露悠哉悠哉的喝着手里的温茶,冷眼瞧着喋喋不休的大房二房三房夫人们。 几人这急头白脸的样子,像极了那市井泼妇。 “弟妹啊!你瞧瞧这是什么事儿啊!小叔子要赶哥嫂们离府,岂不惹人笑话,受人置喙。”坐不住的二房花似锦急道。 她家女儿即将嫁入靖王府,乃是未来的靖王妃,成亲那日的场面自然是蔚为壮观,十里红妆,风光无限。 若是离了温家,她们二房哪里有那么多的财力来支撑温菀菀的风光大嫁。 再则,若从温家出嫁,若朝露定会为她的女儿添妆,还会拿出不少的嫁妆。 但若是离了温家,说不定一点儿好处都捞不着,连同添妆礼都得免了。 她的女儿将来是要做靖王妃的,场面不能太寒酸。 若朝露抠搜又精明,哪里会猜不到她们二房的心思。 心里虽嗤之以鼻,但面子上依旧挂着温和而为难的神色来。 “二嫂嫂,你也是知道的,我家那位公爷最是疼爱他的那位柳姨娘,府中的大小事情,我说了不算,各位兄长嫂嫂离府之事,我哪里能插得上嘴。” 大房二房三房的人闻言,面面相觑,谁不知道她若朝露是个八面玲珑、精明能干、心狠手辣的主。 如若不然,他温仁守的后宅内院里的那两位妾室早就翻天了。 她是有些手段在身的,又怎么可能会在温仁守面前没有话语权呢! 她说的这些,不过是搪塞她们的话罢了! “谁人不知你朝露夫人才是这温家的一把好手啊!咱们府中何人不服你,何人不敬你,就是我们身边儿的奴仆,说的也都是你的好处,温家又有谁能不敬重你的!莫说你在公爷面前说不说得上话了,就是你一句玩笑话也是一言九鼎的。”三房恭维的附和着。 “是啊!弟妹啊!咱们二房三房的情况你也是最清楚不过的,如今菀儿要出嫁,将来可是靖王妃,万万不能在这节骨眼儿上出差错,如若不然,你让菀儿在靖王府如何抬得起头来?咱们毕竟是一家人,菀儿出息了,也是给温家光耀门楣了不是!”二房笑着附和完。 三房又开始接话,根本不给若朝露反驳的机会。 “弟妹啊!你看在咱们儿女辈们的姊妹亲情上,替我们在公爷面前游说游说,咱们都是家族血脉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眼下时节出错不得,你不能看着我们几房受人置喙吧!” 若朝露为难的露出一抹苦笑:“几位嫂嫂都是聪明人,如今温家沦落到这般无人问津的田地,还不是败菀儿芹儿所赐,今儿公爷让他们分府别住,为的就是温家的门楣和声誉。” “公爷说了,只是让你们分府别住,暂避风头,先将菀儿风光大嫁,事情平息之后,便再接各位回来,况且,公爷也已经允诺了,各位叔叔嫂嫂离府之时,温家自会为你们准备一份大礼作为依傍。” “嫂嫂们都是知道公爷的脾气的,若是此事闹大了,传扬了出去,毁了温家的声誉,不但你我丢脸,公爷打算补偿各位的大礼也就没有了,嫂嫂们要考虑清楚啊!” “你……你什么意思?”二房花似锦不可置信的望着若朝露。 她的眼神中带着精明与狠辣,不容分说。 “我已说的很清楚了,二嫂嫂,你的菀姑娘即将嫁入靖王府,你难道还想在这件事上被端荣贵妃置喙吗?” “你……。”三房气结,这个女人惯会拿对手的弱点胁迫。 三房听了这意思,也已然猜到了若朝露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势。 难道,她连自己女儿的名声都不顾了吗? “弟妹,你这是何必!我们都是一家人,何必将话说的这么绝,我们只是不想离开温家罢了!可不曾挡了你的道啊!” 若朝露冷冷一笑,依旧是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让人猜不透她心里的活动? “我知道嫂嫂们怕在外吃苦,是以!我便央求了公爷给了你们几房准备一些抚恤金,也足够你们吃喝不愁一辈子了,也并没有亏待你们啊!” “何况,春日宴那日所有人都在场,温菀菀与温芹芹将温家的脸都丢尽了,名声在外,唯有分府别住方有扭转如今的局势,想必二嫂嫂不想菀儿带着污点嫁入靖王府吧!” “可这又与我菀儿的纳亲之事有什么关系?”二房懵了,怎么扯来扯去又扯到她的女儿身上了? 再则,自己女儿的名声虽然丢了,但身份是何等的荣耀啊!谁人不敬着供着。 “若是菀儿分府别住,反而还会被高看几分,嫁去靖王府,别人也说不出个什么不好来。既然春日宴上,菀儿与芹儿行差踏错,但其他都是好的,别让人以为菀儿死皮赖脸的赖着温家,没了闺阁女儿家的风骨。”若朝露说着,还不忘提点了三房一句: “芹姑娘这次做的也忒过分了一些,凡事不能隐忍几分,非要拉上整个温家惹下此祸端,她若是懂得审视夺度,且回到了家里随便她闹去,到时候再辩驳,我们做父母的也好为其做主不是,可她偏偏闹了出来,将此事闹大了,无法收场,也就只能暂且让芹姑娘出府暂避风头了。” 若朝露说完!又成功将矛头引向了二房。 她颐指气使,气汹汹的指着花似锦骂道:“这还不是二房那丫头,不分轻重,勾引靖王,还敢青天白日的与靖王宣淫,竟那么恰巧的被我家芹儿撞见了,怕不是你二房想攀高枝,利用我家芹儿,将靖王哄骗到了手上,这才有了空子钻。” 花似锦听着阴荏苒的污言秽语,气不打一处来。 “你……,你口出恶言,枉为温家贵妇,此等恶言相向,难怪教的女儿也是如此不择手段,用那腌臜手段引诱靖王,企图坐上太子妃之位,这下可好,太子妃没做成,王妃也没有捞着吧!你气不气,你活该……。” “你……你,花似锦,我撕烂你的嘴。”阴荏苒快被气疯了,恨不得一把将花似锦的脸抓花。 她张牙舞爪说动就动,挽起袖子就是干……。 要不是闾勿嬷嬷与大房在中间拦着,估计又得是一场市井泼妇般的大战。 “阴荏苒,你心机用尽,不就是想让芹丫头攀上高枝儿,助你三房飞黄腾达嘛!怎么样,你计谋落败,还不是被我菀儿唾手可得,你却倍了夫人又折兵。” “你……,花似锦,无耻!要不是你教养的好女儿,用那龌龊手段,害我芹儿,不然,你以为就凭你菀丫头那副尊容,如何能得靖王的青睐,还不是我芹儿施舍给你的机会罢了!不要脸的货色。” “阴荏苒,你在胡说八道,我便撕烂你的嘴,将推出温家示众。” “呵!你敢,就凭你……。” “好,好好好,那我便打死你,除了你这祸害……。” 说着,二人又开始大打出手。 闾勿嬷嬷与大房赶紧阻拦着,生怕再闹出祸端……。 第89章 一窝狐狸焉能生出情愫 “脉脉带着字字那丫头又去哪里疯了?整日不见人影,如今主苑、华清苑那边都闹腾的不成样子了,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惹出什么乱子,牵连整个潇湘阁。”凝苍华捧着一盅温茶,向着门口方向张望着。 阿娇笑了笑,安抚道:“夫人放心,两个丫头懂事着呢!绝不会惹出什么祸事来。” 凝苍华闻言!神色微凝:“哦~!这么说来,那两个丫头是跑去东苑瞧热闹去了?” 阿娇不语,只笑了笑,点了点头。 凝苍华无奈叹息一声! “这两个小丫头的性子也忒活络了一些,无规无矩,若是将来行差踏错,可怎么办?” “母亲放心,她二人虽活泼了一些,倒也懂事,不过是瞧个热闹罢了!惹不出乱子,一会儿回来,母亲您尽管训她们斥便是。”话落!花祭便娉娉婷婷的撩开帘子,从屏风后走了来。 她今日穿的素净,一身浅蓝色衣裙,大小合身,将那曼妙的身材衬得凹凸有致。 衣襟与袖口、裙角,都绣着淡粉色芙蓉花样的碎花,简单挽了一个发髻,只簪两支青竹柏枝绒花钗,不施粉黛,不着脂粉,却衬得她那本就惊艳的容貌更加清丽绝俗。 瞧着她这利落简单的着装,凝苍华便猜着她要出门。 “软儿,这么晚了!你要出府做什么去?” 花祭一面整理着雁鹰递来的帷帽,一面解释着:“阿母放心,今夜去见一个极其重要之人,不多时便会回来。” 凝苍华见她不愿吐露实情,也就没再问下去,只是欲言又止许久,才吐出一句话:“那你小心些,早早回来。” 凝苍华不放心的拿起花祭手里的帷帽,亲自为她带上,嘱咐着:“华清苑与青松堂那边儿早已闹翻天,你莫要在这节骨眼儿上行差踏错,如若不然,被华清苑那边儿拿住了什么把柄,便会为难你一番。” 花祭笑了笑,只道:“阿母放心,我自有分寸。” “你心里有数便成。” 凝苍华一脸忧心忡忡,心慌的厉害,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里打鼓。 为花祭戴好帷帽后,花祭忽想起一事?向凝苍华问道:“对了阿母,舅舅与姨母一家可都到蜀都了?” “昨日便到了,我将他们安顿在了浣花池鸢,就等你如何安排呢!” “知道了,先让舅舅与姨母一家休整休整几日,待我处理好了余下的事,再说吧!” “也好。”凝苍华望着花祭的背影,轻轻叹息了一声! 雁鹰与阿娇面面相觑,并没有多话。 琼林小巷 酒肆辛夷阁 午夜时分,匆匆而来的花祭在无为引领下,径直来到了杜灵早已预定好的房中。 杜灵落座于尊位,悠闲的品着温茶,一双青葱白皙的大手,把玩着手里的茶盅。 那略带深邃的桃花眼,迤逦的望着款款而来的花祭。 她带着帷帽,身姿摇曳,一步一履尽显摇曳生姿。 待她取下帷帽,露出那绝世容颜,竟让杜灵一时惊艳无比。 今日的她,尤其清丽,素净而不失优雅。 都城美人繁多,各色绝艳女子亦有,可唯独花祭,浓颜时妩媚不妖,淡颜时清丽绝俗,时而清冷,时而可爱,时而魅惑时而清纯,真叫人挪不开眼、惊叹不已! “国相大人万安,小女来迟,还请国相大人勿怪。”花祭微微福礼,语气十分清冷的说道。 杜灵笑了笑,伸手示意花祭落座。 这小丫头向来如此!是个小没良心的。 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有没有“七情六欲”的困扰。 “不知国相大人今日命小女来,有何吩咐?”花祭捧着手里的温茶,漫不经心的问着。 杜灵的性子她虽不甚了解,但相处下来,她大约也能摸清他的几分脾性。 这位大叔的脾气时好时坏,阴晴不定,性格古怪又是个不折不扣的促狭鬼,高兴时平易近人,甚至还有点儿二,不高兴时,又雷霆震怒,风驰电掣,她可惹不起,得恭维着。 杜灵也懒得与这小没良心的计较,只放下手中的茶盅,将桌案上的一卷兽皮递给了她。 花祭仔细一瞧,眉头微蹙,脸上的表情因情绪波动而肃然,待她阅览完毕!杜灵才道:“本相既已帮你查到了你想要的,你是否也该帮本相处理这一桩棘手之事!” “自然,国相大人吩咐便是。”花祭一面卷着手里的兽皮,一面想着杜灵会给她安排什么样的任务。 他们本就是合作关系,应当互帮互助,才能知此知彼百战不殆。 杜灵倒没有扭捏,开门见山道:“北疆地界已不容乐观,清查起来十分棘手。” “北疆镇守的骠骑大将军正是礼家幼子礼洪,此人德行有亏,已致当地百姓箪瓢屡空、颠连无告,如今北疆危难,此人却与山匪勾结,大肆敛财,鱼肉百姓。” “偏偏这时候北疆又突发瘟疫,疫症横行,已致使百姓死伤过半,……软软,这次,本相便要请你援手,救百姓于水火了。” 杜灵言辞恳切,一说到百姓困苦时,他便一脸担忧与自责,不得不说,他,的确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好丞相。 花祭心之动容,很庆幸,蜀国能有如此一位忧国忧民的国相。 “国相大人放心,小女定不会推辞。” 杜灵睁着一双桃花眼,眼里尽是担忧与温柔,他轻轻拂了拂花祭额角那一缕青丝,捂了捂她的小脑袋。 花祭只觉身子一凝,心口一滞,莫名的露出一丝紧绷之感,故而不自觉的紧紧扣着袖中的小手。 这明明是长辈关爱晚辈的举止,可偏偏这氛围中还夹杂着一丝暧昧,充满了情意。 她有那么一刻恍惚!或许是自己想多了,感觉错了,会错了意。 花祭暗自摇了摇头,赶紧甩掉一时头脑发热的念头,花祭啊花祭!你何时这般自恋了? 他是国相大人,身份尊贵,又比她足足大了一轮的叔叔辈了,他们二人之间只有同盟之谊,合作之意,不能有感情掺杂其中,也不会冲破年龄差距生出情意。 对,一定是她想多了,自己太过于自恋了。 他堂堂国相大人,又怎么可能会看上她这么一个初出茅庐的野丫头。 花祭迅速闪躲了一下,故作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温茶,定了定神。 杜灵见她总不愿与自己亲近,不肯信任自己,心中一时不悦,神色微微一动,但却又转瞬即逝,罢了!再等等吧!等她再大一些,不急在一时。 随即向花祭关怀着:“此去危险,想必温家你也不好脱身,本相替你想想法子料理了,也免得你为这些不值当的琐事烦扰。” 第90章 夜会老狐狸 花祭笑了笑,脸上洋溢着自信与狡黠:“国相大人放心,我自有办法从温家脱身。” “哦~!这么有把握?”杜灵好奇道。 花祭但笑不语,只神秘的敬了杜灵一杯茶。 杜灵不免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来,他的未婚妻向来聪慧过人,最有主意,想来也是他多于担心了。 “礼家势力庞大,仅此一案,还不足以定礼家的罪。” “是以!国相大人希望我将此事闹的更大一些?”花祭明知故问道。 杜灵笑了笑,漫不经心的来了一句:“知我者,软软也!” 花祭无语扬眉,呵!老狐狸,当我花祭是傻子吗? 你这么明目张胆的点拨,我还能不明白你心里的小九九么! 呵! “国相大人也说了,礼家势大,且礼洪又是端荣贵妃的幼弟,万般宠爱,若是他有个闪失,必然彻查到底,到时候,小女可有生路可逃?”花祭神色微凝的望着一副老谋深算的杜灵。 杜灵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笑容,放下手里的茶盅。 被人猜中心思的感觉,还真是有种做贼心虚之感,实在有趣。 “软软放心,你是本相之妻,本相自当拿命爱护,此生不渝,也不会让你受半点儿委屈,更不允许旁人伤你分毫。” 花祭闻言!又一次无语的扬了扬眉。 “国相大人的命可太值钱了,小女得好好活着,不能在年纪轻轻的时光中做了寡妇。” 花祭此话一出!杜灵手里举着的茶盅刚要送到嘴边,便顿了一下,险些被噎得“噗呲”出声! 他挑了挑眉,神色微变,随后又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来,附和道:“如此!那本相便要长命百岁,强身健体,不能让软软你蹉跎了大半生的青葱岁月。” “……?”花祭一时无语!小脸一红,这个大叔不但老奸巨猾,还老不正经。 杜灵得逞一笑,也不再打趣她,只从袖中取来一块玉坠子递给她。 “这是……?”花祭仔细瞧了瞧这玉坠子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 “此去北疆,你一定用得到,若遇难事,只管拿着它去寻平荣府的成思少公,他自会为你打点一切。” 花祭闻言!本来还对手里不起眼的玉坠子很不屑的她,一下子宝贝起来,并且小心翼翼的藏进了袖中。 这位成思少公她也有所耳闻,是杜灵的门生,也是杜灵的左膀右臂,甚至可以说是杜灵的军师,虽然此人身体不大好,看着随时都能嘎的模样,但他的确是位颇有才华的能人异士。 而且,能被杜灵派去暗查北疆动荡一案的人,绝非等闲之辈,若到时候真的遇到了什么麻烦,请他帮忙岂不方便很多,这么一个万无一失的保护伞,不用白不用对吧! 杜灵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扬了扬嘴角。 “小丫头,又发什么呆呢!”杜灵轻轻敲了敲花祭的额头:“你可要牢牢记住我同你说的话,此案闹的越大越好,越无法收场越有利于我。” 花祭回过神来,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只道:“知道啦!国相大人放心就是,难不成小女这般让你不放心么?” 这时!杜灵闻言忽然认真起来,望着她道:“自然,我担心你的安危,怕你遇到危险,更怕你涉险,小丫头,记住,万事莫要逞强,保全自己,一切有我。” 杜灵突然来的认真与叮嘱,隐隐约约中带着一丝关怀与担忧。 花祭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 他的那双迤逦的桃花眼里明显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意,目光灼灼。 不是,这个大叔在搞什么?干嘛莫名其妙的说这番话啊? 大白天的,她还以为他在向她表白呢!真是吓死人了! 虽然心里总是告诫自己,她与杜灵只是合作关系,互相利用的盟友,未来不可能有任何多余的感情,可眼前这位大叔无时无刻在给她一种别样的情愫,让她心乱如麻,烦躁不安。 她闪躲着杜灵的眸光,随意答了一句:“好,我自会小心,此事,便交由小女处理,定不会让国相大人失望。” 花祭突然来的淡漠,让她那本就清冷的气质更加如淬了一层冰霜一般,让人难以靠近,亲近不了。 杜灵有那么一刻失落,但也只是转瞬即逝,并没有因此影响心情。 “软软最是聪慧,本相自然信你不会令我失望。” “对了,你身后的那只尾巴,本相已替你料理了,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尾巴? 糟糕,自己竟然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 杜灵早已料到有人监视她,还这么迅速且麻利的为她除去后患,想来他是知道跟踪她的人是谁派来的了。 “国相大人可知这尾随之人,是受何人所派?” 杜灵笑了笑,伸出两根手指,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花祭瞬间会意,心中有了答案。 “时辰不早了,小女也该归府了,国相大人,告辞。”花祭起身,向杜灵福了福礼,模样极致清冷的退出了房门。 连回头都不带的,就像是熟悉的陌生人一般。 杜灵不由得暗自轻叹一声!“没良心的小丫头……” 站在门口的无为傻乎乎的望着若有所思的杜灵。 明明温家九姑娘已经走远了,他家主子还傻傻的目送着,也不知道是能把温家九姑娘看出花来,还是能将温家九姑娘留下来侍寝? “爷,此去,属下是否暗中跟随?”无为好不知趣的提醒杜灵。 杜灵回过神来,漫不经心的摇曳着手里的折扇,他冷眸扫了一眼毫不知趣的无为,神色猛然如那深渊冰窖,令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国相夫人若有半点儿闪失,本相定拿你是问!” “是。”无为有被杜灵的威慑力震慑到,极速应声! 他家主子向来是善用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最震慑人心的话,令人有种身临冰火两重天之感。 无为知趣的退避后,杜灵便鬼使神差的踱步至窗口,眼巴巴的望着花祭那曼妙的身姿坐进了马车之内。 只是奇怪!花祭远去的方向并非是温家。 这么晚了,她是要去哪里? 杜灵思忖片刻!似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扬起了嘴角。 看来,他的这位小娇妻并不是那任人拿捏的大家闺秀,她有她的谋划和主意,狡猾、机灵,实乃小狐狸也。 “师父,我们这要是去哪儿?”一身车夫打扮的字字问道。 “去劳家。”花祭坐在马车内,手里把玩儿着一枚翠绿玉佩,漫不经心的答复着。 字字不解的“哦!”了一声! 劳家她并不认得,所以并不清楚路线,只得逮住一个商贩问了路,才驾车轻熟的往劳家方向而去。 “师父,到了。”字字搬下一个脚凳,搀扶着花祭下了马车后,便去了劳府大门口。 门房小厮见状!赶紧上前询问:“二位娇客来府有何贵干?可有拜帖?” 花祭带着帷帽,但气质卓然,一身着装打扮的也素净,却看着贵气,想必不是普通求见之人。 而她身边儿的这位“车夫”看起来也精神抖擞,身板儿端正,模样甚是俊俏,一看便是练家子,倒不像是维诺的车夫。 门房小厮也不是傻子,见过的人贵人比别人吃过的饭都多,跟着劳家主君也颇有些见识,自然知道眼前的这位帷帽姑娘来头不小,不敢怠慢,所以对花祭但还算客气。 第91章 求见劳家主君 花祭将手里的玉佩递给“车夫”装扮的字字,字字会意,又将玉佩递给了那门房小厮。 “劳烦小哥将此信物交与劳家主君,见与不见,你家公爷自有决断。” 门房小厮小心翼翼的接过玉佩,此物贵重,他不敢马虎。 便赶紧点头哈腰的向花祭说道:“姑娘稍待,小的这就去通传。” “车夫”打扮的字字微微颔首,门房小厮便匆匆进了府,去了荣华堂回禀……。 师父,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劳家是否还念着您的恩情,今日实属无奈,只能借着您的名头,请劳家帮个小忙,还请您泉下有知,勿怪! 片刻! 劳家主君便亲自出来迎接。 瞧着花祭带着帷帽,一身着装像极了那个人……,心有震撼! 可是,那个人已经死了十多年了,怎么可能是她呢! 也不知这丫头是什么来头,又与那人是什么关系?今日突然造访,又是为了那般? 劳家主君仔细打量着花祭与那“车夫”打扮的字字。 字字见他一大把年纪,头发全白,胡须一指长,皱纹数条,一脸沧桑,不过看着精神状态还算不错,身板儿也硬朗,虽然需要杵着拐棍行动,倒也利索。 “你是……?”劳家主君疑惑的问了一句! 花祭道:“公爷可否借步说话。” 今日没带脉脉与雁鹰来,便是怕吓着他老人家,让他有所防备而闭门不见。 是以!她便让字字打扮成车夫的模样,一来可以掩人耳目,二来还不会吓着劳家主君,以免吃了闭门羹。 劳家主君见她一个姑娘家,只带了一个车夫,果然放松了警惕,没有了多少防备。 “好,姑娘请府中略坐。” 花祭扫了字字一眼,示意她留在门口等候。 字字会意,便退避了下去。 劳家向来清廉,府中一应看起来都十分的朴素,如同普通人家,并不奢华。 花祭随同劳家主君来到荣华堂内,所见更是极致的俭朴,倒不像是一个三朝元老该有的身份地位。 “姑娘请坐。”劳家主君温和的抬手示意,花祭也没有扭捏,大方的取下帷帽,真容展现。 在她落座的那一刻!奴仆也奉上了茶水。 奴仆们见之!震惊花祭的美貌之余,劳家主君也注意到了她真容。 劳家主君捧着茶盅的双手顿了顿,以为自己看错了人,随即又仔细瞧了花祭一眼。 劳家主君略惊!而后匆匆屏退了堂中的丫鬟仆子,起身便向花祭跟前踱了几步,仔细辨认道:“你,你是……,你是明锦夫人身边儿的那个女娃娃?” 花祭温和一笑:“正是,公爷,许久不见,您老身子可还硬朗?” 花祭礼貌起身向他颔首。 劳家主君闻言!脸上的温和之色更甚,他原本就打算好好报答报答当年恩公的救命之恩,可没想到,恩公英年早逝,还没有等到劳家报恩,就已然离开了人世。 为此!整个劳家耿耿于怀到至今,可巧,如今恩公的徒孙主动找来了,这不就是老天爷在给他劳家报恩的机会嘛! “好,好,老夫的身子骨好着呢!我劳家上下无一不感恩明锦夫人的大恩大德,至今不敢忘怀,想当初,明锦夫人保我劳家安然无虞,基业未损,家族兴盛,乃是无尽恩德,劳家上下无不感怀。” 花祭搀扶着激动的劳家主君落座之后,才幽幽说道:“今日来,是晚辈叨扰了,小女借着师父的光,特来求您一事,还请您不吝援手。” “哦~!你且说来听听,只要是老夫能办的到的,自然会为你不遗余力。”劳家主君认真的允诺。 花祭笑了笑:“本也不是什么棘手的事……。” ……………………。 劳家主君闻言!轻松一笑:“小事,小事,这个好办!……我劳家世代书香,区区小事不值一提,只要今后姑娘有所需要,只管来劳家知会。” “那便多谢公爷,小女感怀五内。” “小丫头,莫要客气,我儿与你师父乃是手帕交,胜似亲姊妹,便都是一家人,以后有事只管上门,不必顾及其他,从今日起,劳家便是你的家了,你在自己家里,必然是有求必应,就当是自己的家一样。” 花祭闻言!心中略有感动,早就听闻劳家重情重义,为人直爽感性,今日一见果然非虚。 “多谢公爷。” “对了,公爷,劳殇夫人可还康健?将军夫人又可安好?多年不见,也不知她们如今一切都好?” 劳家主君笑了笑,脸上露出一抹肉眼可见的慈爱:“好,都好,托你师父的福,如今都好,只是燕儿与文君镇守南疆不知何时才能归都,十多年了,自打你师父去世之后,他们夫妇便自请前往南疆镇守,唉~!”说着!劳家主君的神色瞬间哀伤凄凉起来。 他都这把年纪了,怎么可能不期盼儿孙承欢膝下,数世同堂啊! “原来如此!……不过,小女听闻,君主有意召回大将军归都与您老相聚,想必不日便会有圣旨下达。”花祭宽慰着劳家主君,生怕他忧思多虑伤了身体。 她本也是在杜灵口中偶然听了那么一耳,不是她故意偷听,实在是她耳目聪灵! 劳家主君闻言!略有激动之色。 “此话当真?小丫头,你可莫要安慰老夫。” 花祭不敢实话相告,毕竟偷听这种事可不是君子所为,哪怕她不是君子,也是闺秀,不能做出那偷偷摸摸之耻,故而想了一个说辞道:“当真,那日春日宴,偶然听闻君后娘娘提及,是以!这才敢告知公爷您。” 劳家主君思忖片刻!也的确,前几日君后娘娘确实举办了一场春日宴,可是,花祭这丫头又是因为什么身份去参加的春日宴呢? 她不过是一介乡野小丫头,既无身份又无地位,更不是世家大族中的千金贵女,又怎么会有资格前往皇宫参加春日宴?何况!又有谁会邀请她一个庶女前去参加春日宴? 劳家主君虽十分不解与怀疑,却始终不曾气恼她,责怪她。 他知道,这小丫头也是一片好心,为了宽慰他,不让他难过,所以向他扯的一个善意的谎言罢了!倒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花祭似乎也看穿了劳家主君的心思与怀疑,可她也不愿多做解释,她代替温软软认亲,借用温软软之名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以免将来东窗事发,牵连了无辜。 第92章 莫不是度家余孽复仇归来 未央宫 关雎殿 一度寻死的礼蓉再次被殿外的宫仆救下。 “滚,滚开!不要碰我!都给我滚。……为什么要救我,你们为什么救我……?” “滚,都滚,给我滚,滚啊~!”礼蓉近乎嘶吼一般呵斥着身旁的宫仆! 她的名声已毁,没脸再见任何人。 “你……你们,都巴不得看我笑话,看着我苟延残喘是吧!……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好狠心的心肠啊!滚~!都滚!滚啊!” 自打礼蓉得救后,她便夜夜梦魇,每每沉沦在那个被轮番凌辱的场景里。 那是个暗无天日的肮脏日子,如同接不完嫖客的窑姐儿,甚至还吃不饱穿不暖,日日与老鼠为伴,与臭虫为伍。 而那阴暗潮湿、狭小恶臭的臭水沟里,给她带来了无尽的身心折磨,令她生不如死。 她蜷缩着身躯,紧紧环抱着自己,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她恨,她怨,她痛,她恨极了这个世界,也更恨背后那个残害她的人。 可是,她忘了,当初,她也是这般折磨、残害度敏敏到死的,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等到宫仆将关雎殿的闹剧禀报给端荣贵妃与礼园时,礼蓉就已经在宫仆的安抚和强行灌下镇定汤药下,沉沉的睡了过去。 看着她如此狼狈且痛苦的样子,礼园那双紧紧握成拳头的手,却因愤怒而不断颤抖,甚至连指甲都已经深深嵌入了掌心,渗出丝丝血渍。 “四姐姐~!到底是谁?是谁这般胆大妄为,竟敢迫害我礼家贵女,将四姐姐折磨成这个样子?”礼园近乎咬牙切齿一般忿忿着。 端荣贵妃神色微凝,眼神里的寒芒射出一抹渗人的杀气。 “无论是谁!只要能顺利抓获残害四妹妹的真凶,本宫都要将他们剥皮抽筋,千刀万剐。” 礼园不禁哽咽在怀,半蹲在礼蓉的病榻前,抚摸着她那苍白的双颊,红着眼眶道:“四姐姐,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活着看到凶手被绳之以法……。” “圆儿,四妹妹向来坚强,她定会振作起来,你不必担忧。” 端荣贵妃拍了拍礼园那因抽泣而颤抖的肩头,继续安慰着:“圆儿放心,阿姐定会活捉凶手,为四妹妹报仇雪恨。” 良久!礼园平复些许情绪后,端荣贵妃派出去的礼家暗卫便回来了。 “娘娘万安。”暗卫忙恭恭敬敬的向端荣贵妃福礼。 一时间!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静的可怕……。 直到……!面前的这位端庄且带着凌厉杀气的端荣贵妃伸了伸手示意:“查到了吗?” 暗卫这才松了一口气!惭愧的摇了摇头,只道:“属下无能,还请娘娘责罚。” 端荣贵妃闻言!大怒,不由分说的端起桌案上的茶盅便向暗卫砸去。 “没用的东西。” 一时间!只听“嘭”的一声!那茶盅正好砸中了暗卫的额头,暗卫不敢闪躲,便硬生生的忍了下来,随着疼痛袭来的同时,一丝丝鲜血猛的涌出,涓涓滑落到衣襟。 茶盅落地,一阵脆响声“叮铛”的响起,茶盅碎了一地,茶水也随之溅湿了暗卫的衣角。 殿内的宫仆们都被吓的不轻,忙跪地齐声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端荣贵妃烦不胜烦,怒喝一声! “滚,都出去。” 宫仆们都巴不得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以免遭受无妄之灾。 是以!端荣贵妃的话刚落!宫仆们便都如那水里的鱼儿,忙向端荣贵妃匍匐福礼应是一声!一溜烟跑没了影。 “枉你也是我礼家精心培养出来的暗卫,如今连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本宫留你何用!”端荣贵妃气急。 暗卫惭愧的低下头,自知没办好差事,没脸见人。 “属下无能,还请娘娘息怒,保重凤体。” “哼!少来糊弄本宫,你们这群暗卫如此无用,留着也是个摆设,不如打死。” 暗卫低头垂眸,眼咕噜一转,似想起了什么,赶紧将功补过道:“娘娘息怒,此案棘手,不易彻查,属下虽未查到有利的线索,可也能从中揣测,这迫害四少主子的凶手,必然是朝中某位权势滔天之人,咱们礼家势力不俗,向来查无遗漏,无论什么样的大案小案不出三日便能得出结果。” “可是这一次,四少主子受害一案,却一点儿风声都没有,且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和遗漏,可见背后指使之人的势力不一般,且这些办事的人,处事果决,不拖泥带水,定不是一般人。” 端荣贵妃闻言!也觉有理。 她思来想去,怎么都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人敢与礼家结仇?谁会这么大胆子敢掳走她礼家姑娘,而且,能办成如此严密之事的人,还必须是势力庞大的朝中官宦,不然,不可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 “那……此前那批山匪呢?可有处决?”礼园这时候才想起来,当初被她派去摧毁温软软清白的那群山匪的去向。 暗卫点了点头:“那些山匪已全部抓获,也都严加审问过,山匪头子已承认抓错了人,误将四少主子当成了温家九姑娘给俘虏了,只是后来,他们发现四少主子并非温家九姑娘后,便派人将之护送回府,可半途上又遇到一伙人截杀,掳走了四少主子,而护送四少主子的山匪也都全部死于非命。” “这些山匪可有扯谎?”礼园自然是不信的。 那些个山匪可都是些地痞流氓,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恶徒。 她家的四姐姐从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贵女,鲜少露面,他们又如何能认得四姐姐,甚至还将人给放了,实在蹊跷。 暗卫回想了片刻!给予肯定的点了点头:“他们口径一致,无一不同之处。” 礼园与端荣贵妃相视一望,大约在心里都有了数。 “你可有问出那伙截杀他们的人是何人的卖命鬼?” 暗卫摇了摇头:“无人认识,更不知是谁的手下。” “那就怪了……。”端荣贵妃思忖着! 此刻!若有所思的礼园又忽然想到了什么?惊呼道:“度家……难不成是度家?难道?莫不是……阿姐,莫不是度家的余孽在暗箱操作?他们……他们来为度敏敏报仇了?” 端荣贵妃闻言!一时无语,打心底觉得礼园的担心乃无稽之谈。 她家这个妹妹,除了在抢夺人夫的时候足智多谋,其余时候就跟个智障一样。 她无奈轻叹一声!轻呵道:“糊涂,度家族落落败,余孽溃逃,在朝中已无势力,如今度家的人死的死疯的疯逃的逃,焉能有那手段和心性来为那个该死的贱蹄子报仇!” 第93章 不做那皇后也不要紧 礼园愣了愣,喃喃着:“可那又会是谁呢?……阿姐,你有没有觉得,四姐姐近日的遭遇,与当初度敏敏那贱蹄子十分相似?” 端荣贵妃闻言!心中略惊!她忽的转眸扫了一眼床榻上昏迷的礼蓉,顿觉振聋发聩。 难不成,真的是度家的余孽回来报仇了? 他们焉能有那个胆子? 跪在殿中的暗卫已经血流成河,全身被血渍浸染,大有流血过度昏昏欲睡的架势。 他撑着最后一丝意识向端荣贵妃提醒道:“娘娘,此事恐怕不易善了,无论迫害四少主子的凶手是谁?其势力必然不简单,您应速速恩求君主派遣巫师连夜彻查,尽早捉拿凶手,以免错失良机,让凶手逍遥法外。” 端荣贵妃听罢!顿时反应过来:“对,对,来人,更衣,去正殿。” 而殿外候着的宫仆赶忙近前来伺候。 好巧不巧的是,那暗卫已然失血过多昏厥了过去。 礼园向殿外候着的嬷嬷招了招手,那嬷嬷会意,赶紧叫来了护卫,将那暗卫抬了出去。 正殿外,端荣贵妃求见。 此刻望帝正与杜灵下棋博弈。 “看来,是微臣来的不巧了,一盘棋局还未有定论,便要落子撤盘了。” 望帝闻言!微微一笑,没有一丝一毫的龙威威压,反而多了几分温和。 “少贫嘴,分明是你来得太迟。” 杜灵附和一笑:“佳人来伴,微臣不敢叨扰君雅兴,微臣这就告退。”杜灵嘴上说着,人却未动,也不知道在等酒呢!还是在等菜。 望帝会心一笑,捏着棋子的手指指了指戏谑他的杜灵道: “好你个鳖灵,今日敢打趣到孤的头上来了,你且给孤记住,待你与温家九姑娘纳亲之日,孤也要打趣打趣你,到时候瞧你羞也不羞!” “悉听尊便,微臣甘之如饴。”杜灵笑答。 一番从容的附和!惹得望帝呵呵一笑:“你这个鳖灵,怎么跟那半大的小子一样,滑头,贫嘴。” 杜灵笑着起身,颔首道:“端荣贵妃这时求见,想必是有要紧之事呈秉,微臣不敢耽搁端荣贵妃的大事,这便告退。” 望帝似乎早已猜到了端荣贵妃此来的目的,不免心生不耐,轻叹一声!向杜灵摆了摆手。 杜灵会意,规矩的退避之时,在殿门口迎面便与端荣贵妃打了一个照面。 “国相大人安好啊!” “端荣贵妃。”杜灵眸色暗了暗,身姿挺拔的站在她的面前,话语间尽是淡漠与不耐,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令端荣贵妃有那么一刻的错觉,竟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就像是那丛林里的狮王,带着王者之气,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无形压迫,令人窒息。 她凝了凝神,这个时候她可不能虚,她是贵妃,乃众妃之首,望帝的宠妃,且家族势力庞大,身份尊贵着呢!按理,杜灵应该尊敬着她才对,她可没必要给一个大臣好脸色。 “国相大人倒是勤恳,日日进宫面圣,受理国政,这算下来,没有百回也有八九次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国相大人您闲得慌,陪着君王不理朝政与你终日闲情雅致呢!” “端荣贵妃说笑了,本相可没有那本事,倒是端荣贵妃你,有此能耐。” “你……。”端荣贵妃气结,却又不好在望帝的面前发作,只能忍气吞声,憋着一肚子的气。 一旁的嬷嬷见二人争锋相对,大有势如破竹之势,便赶紧上前恭敬的福礼,笑道:“娘娘,君主已等候您多时,想是一日不见娘娘,心中十分挂念,这不,君主便让老奴来请娘娘您呢!” 端荣贵妃闻言!面上一喜,得意的扫了杜灵一眼,似乎在告诉他,看吧!你杜灵区区丞相,也不敌本宫在君主心中的地位,若还不知趣得罪本宫,明日便叫你身首异处! 端荣贵妃不屑的冷冷一哼!高傲的翘着尾巴去了正殿面见。 杜灵嗤之以鼻,扬长而去。 “君圣安。”端荣贵妃就要跪地福礼,望帝便温柔的搀扶起了她。 “爱妃,不必多礼。” “君主……臣妾有冤要诉……。”端荣贵妃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见到望帝,一肚子委屈涌上心头,百般哀伤,伤心至极。 “哟~!柔儿,你这是做什么?可是礼蓉那丫头又惹出什么乱子让你为难了?”望帝赶忙询问。 端荣贵妃闻言!更加伤心起来,手里捏着的锦帕,死命的往眼角里揉,豆大的泪珠儿,瞬间滚滚落下,看着无限悲戚。 “君主,四妹妹她……,实在是冤啊!臣妾憋屈,臣妾为四妹妹鸣不平。” “如今凶手还在逍遥法外,不知何时才能将之捉拿归案,眼下这桩案子仍旧毫无线索,是以!臣妾恳请君主,下令缉拿真凶,彻查此案,以免凶手逃之夭夭,无法还我四妹妹清白。” 望帝见之心疼坏了,赶紧拉着着悲痛欲绝的端荣贵妃坐下。 而端荣贵妃泣不成声,好不哀伤,让人瞧着着实楚楚可怜。 “好了柔儿,快莫伤心了,孤瞧着你这般,心都快碎了,柔儿你放心,孤即刻下旨,命人速速彻查,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不,君主,臣妾恳请您准允巫师清查此案。”说着!端荣贵妃便悲悲戚戚的又一次跪倒在地,向他恩求着。 都说巫师向来清正廉明,最是公正,除了他,她不会信任任何一个人。 望帝思忖片刻!神色复杂的表情转瞬即逝。 他伸出一双大手,温和的将她搀扶了起来。 “好,柔儿,孤准允。” “来人,快请巫师。” 宫仆听令,上前应是一声!便匆匆传旨而去。 端荣贵妃依旧哭哭啼啼,哽咽的靠在望帝怀中呜咽。 望帝轻轻顺了顺端荣贵妃那因泣声而颤抖的背脊。 安抚着:“好了柔儿,孤知道你们礼家姊妹情深,自不愿看到礼蓉那丫头遭罪,此番劫难,她也受了不少委屈,你心疼妹妹们,孤自然知晓,好了,莫哭了,柔儿一哭,孤的心都乱了,柔儿放心,孤一定会严惩真凶,为礼蓉那丫头讨回公道。” “柔儿你自来身子娇弱,可莫要哭坏了身子,让孤心疼。” 端荣贵妃享受着望帝的宠溺与安慰,心中无限甜蜜,自己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万千宠爱于一身。 她忽然发现,不坐那皇后之位也不要紧,只要望帝的心,一直攥在自己手里,荣宠不衰,就算自己不是那皇后,也胜于皇后了。 第94章 二房的野心 温家北苑,二房的人正收拾着行李,温菀菀哭哭啼啼,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她原本想嫁的人是杜灵啊!将来是要做国相夫人的,可天不遂人愿,怎么就把自己推入靖王府了呢! 靖王生性风流,拈花惹草,可是百花齐放中的娇客,嫁给她,无疑是将自己葬送在火坑中。 “阿母,我不要嫁,不要嫁给靖王。”呜呜呜呜!温菀菀嘤嘤哭诉着。 花似锦抱着她,老泪纵横。 一旁的温仁悌也只能唉声叹息! 自古以来,蜀国一直都奉行着禅让制度,几千年来亦是如此! 有贤能者居之,无能者弃之,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 纵使现在的端荣贵妃再得宠,地位再高,礼家势力再大,以靖王的品行,和毫无政绩的事实来看,靖王与将来的帝位无缘。 但相比于杜灵,如今已官至丞相,深受望帝信任与重用,甚至政绩颇丰,深得民心,拥戴者不计其数,也是帝位传承呼声最高者。 说不定哪一日,望帝心血来潮便将帝位禅让给杜灵,让他成为这整个蜀国的王。 他多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嫁入国相府,是以!他才会对自己妻女所做的一切谋划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能顺利嫁给杜灵。 可谁成想,自己的傻女儿却因小失大,还将自己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但事已至此!再没有了转圜的余地,眼下唯一能做的,便是另谋出路。 “好了好了,事已至此!菀儿,你也要有所打算才好,如今你与靖王之事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但礼家势力还在,端荣贵妃盛宠不衰,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以为父看,做靖王妃也没什么不好,只要你恪尽职守,贤良方正,受靖王宠爱,讨得端荣贵妃欢心,想必礼家也不会亏待你。” “再则!以礼家的实力,靖王还有翻身的余地,再争帝位也不是不可能,说不定将来帝位在手,你还能争个君后之位,凤倾天下呢!” 温仁悌耐心的劝解着温菀菀,希望她能接受事实,另谋出路,再为自己的未来争一争。 温菀菀闻言!非但没有因为父亲的劝解而释怀,反而哭的更伤心了。 花似锦心疼自己的女儿,死死抱着温菀菀,跟着一同抹泪。 “公爷,那位的秉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可是万花丛中的娇客,今日宠了这个,明日便忘了那个,房里的通房都不计其数,更何况还有他在外边养的那些个外室了,我们菀儿何其命苦啊!要与那些个贱蹄子共侍一夫。” 温仁悌闻言轻叹一声!神色微凝,说道:“事已至此!咱们只能顺应天命,再无挽回的余地了。” “那……那我们再去求求叔父,他一定会帮我们的,他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女儿踏进火坑的。”温菀菀异想天开的哽咽着。 温仁悌闻言冷冷一哼!呵斥道:“糊涂,你当圣旨是什么?岂能是你说退就退的?抗旨不遵乃欺君之罪,足以让整个温家九族覆灭,你有几个脑袋可以掉啊!” “可是,可是此事都是因温软软而起,是温芹芹害我,她们害我落到这般田地,令靖王被贬,罢黜太子之位,端荣贵妃与靖王,定会将此事怪罪到女儿头上,女儿嫁过去,焉能有命活啊!” 说到此处!温菀菀再次痛哭流涕起来,想想将来自己的日子不会好过,便更是悲戚哀伤,还不如一死了之呢! 夫妻二人无奈叹息!心中百般滋味,无能哀叹着! 落寞而担忧的花似锦,心里正想着那日所发生的种种,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她们的计划明明天衣无缝,令温软软失洁,让她名声尽毁,好顺利让杜灵与温软软取消婚约。 待到杜灵摒弃温软软之后,他们二房便可趁机与杜灵议亲,顺利将温菀菀嫁过去。 可偏偏事与愿违,好似温软软那丫头知道了她们的计划一般,竟然能巧合的躲过她们的谋划,还害得她的女儿落入深渊,毁尽一生。 不,不对,哪里不对,一定是温软软,一定是她,是她害了她的宝贝女儿,是她机关算尽毁了温菀菀的富贵荣华。 这口气她咽不下去,她一定要找温软软讨回公道,让温软软付出代价,她要让她与自己的宝贝女儿一同承受那堕入深渊之苦。 她不能让温软软就这么快活的嫁入国相府,她要她与自己的女儿同样痛苦一生,为温菀菀赎罪。 “温软软,小贱蹄子,你害我菀儿,我要你付出代价……。”花似锦咬牙切齿的拍案而起,忿忿喝骂一句。 而这时,门口的奴仆却忽然来报:“公爷,行装已收拾妥当,只是芳姨娘那边儿……,说要见见您再……,不然,便不肯走。” 花似锦闻言!勃然大怒:“小贱蹄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敢耍那狐媚子的小性子,若是不想走,便发卖了出去,何必留着这蠢货闹腾。”还不等温仁悌发话呢!花似锦便怒火冲天的向着门外的奴仆呵斥了一声! 奴仆闻言!完全不敢动,她可不敢做主子的主,便只低头垂眸的杵着,小心翼翼的偷偷观察着两位主子的脸色。 此刻温仁悌也是为难,老脸都没处搁。 他就这么一个小妾,那年小妾还怀着身孕呢!就被花似锦灌了一碗红花汤,险象环生的生下一女后,便终生不得有孕了。 花似锦越是对那芳姨娘咄咄相逼,他便越是疼爱她们母女,是以!一听芳姨娘在院里闹腾,他便急不可耐的想要往她院里冲。 “好了好了,夫人莫气,我去瞧瞧,若收拾规整了,我们也好即刻启程。”说着,不容花似锦气呼呼的制止,便一溜烟的跑没了影。 花似锦气的脸红脖子粗,心中那叫一个愤恨。 看吧!这就是男人三妻四妾的代价,多少女人分享一个男人,闹的后宅不得安宁,连子女都要跟着遭报应。 “阿母,您瞧瞧,就阿父那院子里的一个妾室便能将府中闹的人仰马翻,何况还是靖王府的后宅内院呢!也不知将来,女儿在靖王府又会落得怎样一个结果,女儿的命好苦啊!”呜呜呜呜,温菀菀越想越害怕,哭诉着,好不委屈。 花似锦看着自己女儿这般哀戚,心都碎了。 她抱着温菀菀哭了一会儿,便咬牙切齿的忿忿道:“温软软,小贱人,本夫人定饶不了你,若不是你,我的菀儿焉能承受如此委屈,叫人置喙。” “小娼妇,你且给我等着,本夫人今日,非拉着你一起下地狱不可。” 花似锦眸光阴鸷,带着杀气赤口毒舌的愤恨着,眼里满是凶光,杀气肆虐。 “夫人,外面那小厮回来了,正侯着呢!”一奴仆小心翼翼的跑来回禀。 “叫他进来。” “是。” 第95章 你养的好女儿,竟然与外男苟且 “什么?你当真?”花似锦整个一震惊住。 “小的亲眼所见,九姑娘乔装打扮,还让身边儿的丫头扮成了车夫,眼下出府已有两个时辰,至今未归。”那小厮如实回禀着。 花似锦惊诧的一屁股坐在了红木椅上,眼咕噜斗转,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心中打起了鬼主意。 一旁的温菀菀听罢!默默的拭去眼角泪珠后,才道:“莫不是出去私会外男了?” 温菀菀随口一句,令花似锦瞬间醍醐灌顶。 是了!除了私会外男,她还能偷偷干什么去? 她就说,以温软软的秉性,就不是个本分人,得陇望蜀,吃着碗里望着锅里,她果然与凝苍华那娼妇一样,是个狐媚子。 “想来应该是了,这丫头如此淫荡,枉为温家贵女,竟做出此等不耻龌龊之事,实在该死。”花似锦潦草的给花祭定了罪,妄图以此机会玷污花祭的名节,让她名声尽毁,陪同她的女儿一起受尽指摘与唾弃。 温菀菀一脸的愤愤不平,甚至对花祭的不耻行为而嗤之以鼻。 杜灵是多么完美的男人啊!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良人,可谓是挤破脑袋都想嫁的人。 可偏偏让温软软那个小贱人占尽先机,即将嫁入国相府,令多少姑娘艳羡。 但她非但不珍惜,还敢做出如此淫贱之事,勾引外男,与外男苟合,给杜灵戴绿帽子。 实在可气,温软软,你个小贱人,无耻。 哼!“如此!我倒要去潇湘阁问问,她凝苍华养的好女儿,不但给温家蒙羞,还敢与外男私会。”花似锦皮笑肉不笑的冷冷说道! 两手叉腰,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随即扭捏着她那水蛇腰去了潇湘阁……。 “夫人,二房的人来了。”阿娇一脸担忧的走进卧房向凝苍华禀报。 “花似锦?这时候她来做什么?”凝苍华闻言!忽然涌上一抹不好的预感。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再则,二房的人本就不让人不省心,不是什么善茬,加之近日因为分府别住的事闹得温家鸡飞狗跳,这会儿来,怕不是向潇湘阁撒气泄愤的吧! 没法,来都来了,再怎么样也得去迎接啊! 阿娇搀扶着凝苍华去了客厅迎客,身边儿还跟着雁鹰与脉脉。 虽然温家的人对于雁鹰那诡异的模样见怪不怪了,可乍眼一看,还是能将人给吓得魂飞魄散。 尤其是他那浓妆艳抹,诡异中透着一股子滑稽,看久了也着实令人捧腹。 “二夫人怎么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请勿怪。”凝苍华规矩的向花似锦微微欠礼。 她虽身份低贱,拿不出手,可奈何人家生了一个好女儿,如今是堂堂一国丞相的未婚妻,见了温家几位夫人,也不必屈膝而过于卑微。 花似锦不屑冷笑:“本夫人今日来,是特意想见一见九姑娘。” 温菀菀搀扶着花似锦落座后,也跟着坐在了身侧。 阿娇命人奉上茶水,与雁鹰站在凝苍华身后,互相递了一个眼神给脉脉,脉脉偷偷退避,离府寻找花祭去了。 “叫九姑娘出来吧!”花似锦轻轻抿了一口茶,淡淡道。 凝苍华笑了笑,不卑不亢的附和着:“软儿贪睡,都这会儿了哪里能叫的醒她呢!只是不知,二夫人今日寻软儿有何吩咐?” 花似锦不免冷嗤!这凝苍华也忒不老实了,都到这节骨眼儿了,却还在给温软软打掩护。 花似锦冷冷一哼!气势凌人的将茶盅往桌案上一掷,道:“怎么?你瞧着本夫人好糊弄是吗!” 凝苍华见状!故意露出一副懵懂而愚钝的模样来:“二夫人这是何意啊?” 花似锦瞧着她还在装糊涂,企图蒙混过关,心中好气,冷笑道:“你养的好女儿,竟然敢私会外男,做出那苟且之事,有辱温家门楣,将温家脸面置于何地?” 面对花似锦的质问,凝苍华丝毫不慌,笑道:“哟!原来二夫人巴巴的跑来,是想平白无故的给我家软儿定罪。” “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二夫人想是要分府别住,心中有气,却又不敢向朝露夫人和公爷撒气,便来我潇湘阁泄愤,哼~!二夫人可真是好德行好教养啊!” “你……,贱人,你胆敢诋毁本夫人。”花似锦气结。 一旁的温菀菀见状!气结!不服气的向着凝苍华呵斥一声!:“身为妾室,教养不好儿女,又约束不了院里人的德行,令一个大家闺秀斗胆出府与外男苟且,还敢攀污我阿母,指摘二房主母,果然是好教养。” “菀姑娘慎言!你是大家闺秀,怎可口出狂言,有辱身份。”阿娇肃然冷嗤道。 “放肆,主子说话,焉有你这个做奴仆能插嘴的份,来人,掌嘴。”花似锦眼神犀利的望着不卑不亢的阿娇,厉呵一声! 命令一下,温菀菀身旁的嬷嬷得意一笑,就要上前给阿娇一些教训之时,凝苍华却忽然站了起来:“谁敢。” “尔等莫要忘了,这位阿娇嬷嬷可是软儿身边儿用惯了的老人儿了,也就是未来国相夫人的人,谁敢动?可是想打国相大人的脸面?” 那嬷嬷闻言!果然忌惮的一动不敢动。 她小心翼翼的扫了花似锦一眼,退了两步,杵在一旁。 哼!“……这不是还没有嫁入国相府嘛!终究还是我温家的奴仆,来人,给我掌嘴。” 花似锦此话一出!那嬷嬷便什么都不怕了,冲上前去就要教训阿娇。 幸而此时雁鹰闪的快,两步跨到阿娇的面前,神色阴鸷且带着震慑性的压迫感盯着那嬷嬷。 那扬起来的手还没有落下!便停在了半空,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整个人都被雁鹰那鬼魅的气势给压迫的一动不敢动。 “潇湘阁,还轮不到你一个二房的人来置喙,也轮不到你个老东西来教训潇湘阁的人,记住,温家至始至终都是公爷与朝露夫人做主的,还由不得即将分府别住的二房来管闲事。”雁鹰那阴戾的眸光,死死瞪着那吓得瑟瑟发抖的嬷嬷说道,可那话,明显是说给花似锦与温菀菀听的。 “你……,好你个贱仆,想反天啊!竟敢违逆主子的训诫,无规无矩,来人!拖出去杖毙。”温菀菀气道。 开玩笑,她可是未来的靖王妃,论地位,她可比花祭的国相夫人还要来的更尊贵一些,若要拿地位身份来耀武扬威,她也可以。 “菀姑娘,你乃靖王妃,即将嫁入靖王府,就更不应该咄咄逼人了。”凝苍华有些不耐的提醒道。 温菀菀听罢!气结!:“我何时咄咄逼人了?难道不是事实吗?你养的好女儿在外偷人,本就该杖毙,以免侮辱了我温家门楣,今日我阿母前来管教管教,有何不可!”温菀菀铁了心要将偷汉子的龌龊行为扣在花祭的头上,一脸的阴狠。 “菀姑娘慎言!你不要过分了……。” “呵!你们包庇温软软与外男苟且,做出那等龌龊之事,乃是同罪……。” “哦~!那菀姐姐可有证据~?” 话落!客厅耳房内,便走来一位娉娉婷婷且带着慵懒且随性的娇俏丽少女……。 第96章 怼不过,就打人 而那款款而来的娉婷少女,便是花祭。 只见她身着一袭单薄的淡粉色衣裙,披着赤金绣花的纯白色披风,发髻简单清雅,单束着一支绿玉发簪,模样甚是清丽绝俗,慵懒娴雅,给人一种酒醉微醺的魅惑,实在美不胜收,妙不可言。 二房母女见之也不得不承认,温软软的容貌、气质,的确倾国倾城,足以令人心生爱慕,费尽心思争抢,恨不得一亲芳泽。 在回来的路上,花祭好不容易甩掉了身后的几只尾巴,本打算给素未谋面的舅舅与姑母一家添置一些文房四宝以及首饰时,却又遇上了来寻她的脉脉。 归府的途中,脉脉已经将潇湘阁发生的所有事都一一告诉了花祭。 因此!她便先留了后手,吩咐了字字几句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回了温府。 幸而她回来的及时,不然,她的母亲必然顶不住花似锦与温菀菀的强势威逼。 母女两个见了花祭好端端的站在她们的面前,竟都有些不可置信和哑然。 而且!见她那慵懒而微醺的模样,似乎的确是刚睡醒的样子,没有任何出过门,私会过外男的迹象。 可是,她偷偷摸摸出府之事并没有假啊!他家小厮都亲眼看见了,而且,也没有奴仆来提醒她们温软软已经回府了呀! “温软软,你怎么回来了?”温菀菀惊诧的一时大脑泵机,乱了方寸,张口便是无脑的一句。 一旁的花似锦拦都拦不住,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脱口而出。 花祭闻言!不由得冷嗤,真是好笑:“菀姐姐这是什么话?这里是我家,我不在此处?又会在何处?” 此刻脑袋嗡嗡的温菀菀终于发现了自己说错的话,硬着头皮赶紧找补道:“你少装蒜,方才府中的丫头明明瞧见你偷偷摸摸的出了府,耽搁两个时辰未归,若不是与外男私会,那又是因为什么?” “菀姐姐你没病吧?”花祭指了指温菀菀的额头,又指了指自己的小脑袋,发出疑问和毫无情感的关怀,似在嘲讽。 你是出门没带脑子吗?蠢的一笔。 “既然府中的丫头都知道我出了府,那我又怎么能算是偷偷摸摸呢?再则,我怎么就出府两个时辰了?菀姐姐这般关心我,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那是不是证明!菀姐姐派了不少人暗中保护我啊?所以菀姐姐对我的一举一动才知道的这么清楚?” “你……你胡说什么呢!”温菀菀心虚的气道。 花似锦无奈暗自扶额! 自己的女儿太过于急切求成,二人才过两招,便被花祭给牵着鼻子走了。 “哦~?那为何菀姐姐会以为我出府了两个时辰都不曾归府?” “府中的丫头都看见了。”温菀菀气急道。 “可我今日不曾出府,你们院子里的丫头又是如何看到我出府了?菀姐姐何不叫人来对峙对峙,莫要平白无故的构陷,我可不愿白白的被菀姐姐你毁了清誉。” “你……。”温菀菀气的咬牙切齿!却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乱糟糟的。 若是她真的找人来对峙了,岂不是承认了她们二房派人偷摸跟踪、监视温软软的行为了!此等作为是令人不耻的。 可是若不找人对质的话,就又成了她不睦姊妹,刻意诬赖、构陷自己妹妹了嘛! 污蔑家中姊妹,也是令人不耻和唾弃的行为,反正左右都是她的不是。 糟糕,怎么办?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温菀菀此刻早已没有了主意,赶紧向自己的母亲发出求助的暗示,寻求援助。 花似锦微微向她颔首示意,温菀菀顿时明白过来,一下子来了精神。 随即颐指气使的转移话题道:“温软软,你莫要油嘴滑舌,前几日在春日宴上,若不是你陷害于我,令我在所有人面前丢尽颜面,导致靖王殿下被罢黜,芹妹妹与我结怨,我又怎么可能阴差阳错的与靖王结亲。” 花祭听着温菀菀倒打一耙的话!简直是无语至极!她这弯儿拐的可真圆润!眨眼间便将话头甩到了千里之外。 连同阿娇等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被她气的有些想笑,说出的话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明明是她害人在先反被误伤,却将一切罪行都扣在了别人的头上,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 字字与脉脉都要被她的不要脸给气笑了。 “菀姐姐,你这又是什么话?你不能将你自己所犯下的所有过错都一股脑的往我身上泼吧!这世间哪有你这般当姐姐的,尽想着让妹妹为你顶罪。” “你……你无耻,明明就是你,是你害我的,现在却又不承认了,你这小贱蹄子好巧的一张嘴,到底是谁教唆你如此卑鄙、龌龊的。”温菀菀气急败坏的近乎落泪! 花祭无奈一笑,明明受害者是她,她只不过是为了自保才出手反击,可怎的就成了她刻意害人了!甚至还被真凶指着鼻子颐指气使的诬告。 “菀姐姐,你诬赖人也要有证据,总不能依你心情胡乱构陷吧!” “我……我怎么就没有证据了,我身边儿的惢心、惢银就能证明。” “够了,菀姑娘,你太过分了,你平日里总拿姐姐的架子欺负我家软儿也就罢了!如今竟敢公然随意拿个由头就来我潇湘阁攀污我家软儿,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如此构陷自家姊妹?”凝苍华被闹的心里烦不胜烦,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 这是她第一次这般气势凌人,毫不犹豫的维护花祭。 以前的她,可从来都是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性子,是以!她今日的表现,才会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撼!众人有些讶异住,愣了片刻。 “你也是即将嫁入靖王府的贵女,将来也是做靖王妃的千金小姐,身份尊贵,又何须这般自毁身份,令人齿冷。” “你……。”温菀菀早已气的语无伦次,第一次被一个妾室这般怒骂,想想都丢人,她怎么能不气,怎么能忍下这口气。 可正等她要为自己辩驳时,花似锦便上去就给了凝苍华一巴掌。 那一巴掌的力气之大,直将凝苍华打了一个趔趄。 “放肆东西,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竟敢对本夫人的千金如此疾言厉色的呵斥。” 花祭见状!迅速搀扶着凝苍华,脸色由担忧之色瞬间变得阴鸷,富有杀气的睨了花似锦一眼。 尤其是在她看到凝苍华那右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五根手指印深深的映入眼帘时。 “阿母……。” 她本来就不是任人欺辱的性子,若是气急,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要将委屈奉还回去。 可是,就在她即将动手反击之时,凝苍华却拉住了她那紧紧握成拳头的手,安抚的摇了摇头,随即暗中示意着她。 花祭会意,转头望向了花似锦与温菀菀母女身后的方向。 第97章 自己挖坑往坑里跳 “那二夫人又是什么意思?在老夫的院子里教训老夫的人,二夫人是当老夫死了么?” 众人闻言!迅速向门口望去。 见是温仁守与若朝露气势汹汹而来,一众奴仆赶紧福礼问安。 二房母女两个见状!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退了两步,赶紧给温仁守让出一条道来。 “小叔怎么来了?” “适才不知小叔前来,还望勿怪!” 花似锦说罢!又与若朝露互相递了一个眼神,暗中示意了她一个目标。 花似锦抬眸望去,正好对上了一副傲娇神色的字字。 她向花似锦挑衅的抬了抬眉,好似在向她挑衅一般!:怎么样!就是本姑娘报的信,你能奈我何? 花似锦气得面部扭曲,暗暗记下了这笔仇。 “小叔父,小叔母安好。”温菀菀赶紧规矩的上前向温仁守与若朝露福礼。 而花祭与凝苍华也规矩的跟着向二人微微欠礼。 “父亲,夫人安好!” “公爷,朝露夫人安,妾身愚钝,处事欠妥,惊扰了公爷与夫人,还望公爷夫人责罚……。”凝苍华故意委屈的捧着左边儿红肿的脸颊,微微侧了侧头,好让温仁守看见。 她那本就毁了容的面颊,在那红肿的巴掌印衬下,就更显恐怖与丑陋,让人不由心惊! 花似锦这一巴掌打的也忒重了一些,连若朝露都有些不忍。 再瞧瞧花似锦那还有些微微阵痛而颤抖的手,就能猜出那一巴掌是有多重。 “哟~!可怜见的,妹妹怎么就被打成这个样子了呢!”若朝露颇有一副贤良淑德的意味,望着凝苍华那丑陋的脸颊打量着。 温仁守心中不悦。 纵使凝苍华再不受重视,那也是他温仁守的妾室,哪怕是他厌弃妾室,也不能容许外人这般糟践他的人吧! 此刻看着凝苍华与花祭两个如此委屈、可怜的模样,就越是气闷。 二房今日的行为,明摆着就是不把他这个做主君的看在眼里嘛!也不看看他们是仰仗着谁的势才爬到这个位置,让他们一群吸血鬼衣食无忧富贵无极的。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他们这是在打他的脸面啊! “不知道老夫的人是怎么得罪了二夫人?竟颐指气使的跑到老夫院里来喊打喊杀。”温仁守神色阴沉,表情肃然,整个人都充满了阴鸷的戾气。 花似锦有些忌惮和心虚,但依旧没有悔过的作罢之心,反而还梗着脖子为自己辩驳,一副替人分忧的操心模样道:“我这不也是为了替小叔你着想嘛!都是为了温家好。” “今日九姑娘偷偷出府两个时辰未归,外面传的沸沸扬扬,说是九姑娘私会外男与人苟且,我也是吓着了,便来问问,以免九姑娘被人撺掇了,导致行差踏错害了自己,毁了温家。” 温仁守闻言!自然是不信的。 温软软虽与他不亲,性子冷淡,他又不喜这个被他丢弃了十余年的女儿,甚至怎么看怎么膈应,可再怎么样,她也是他的女儿,不可能是那种道德败坏的姑娘。 他望着花祭,眼神里的犀利好似一把尖刀,带着一丝威严。 那眸光,似在质问又似在告诫她,让赶紧为自己辩驳。 一旁的若朝露闻言!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看戏的模样,她与闾勿嬷嬷相视一望,主仆二人暗自嘲讽一笑。 看吧!就算她不出手对付潇湘阁的一窝狐媚子,也有人迫不及待的帮她料理。 堂中的花祭倒是从容不迫,没有半点儿心虚与维诺,反而还如平常的态度一般,冷若冰霜又傲娇。 温菀菀就纳了闷了,她一个庶女且出身的乡野小丫头,到底在清高什么?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有多低贱吗? “父亲,此事实属污蔑,今日女儿一日都未曾出府,府中所有奴仆丫头都可为女儿作证。” “女儿也不知道为何?二婶婶会平白无故的攀污女儿,想毁女儿清白,也不知道目的何为?” 花祭一语中的,直指花似锦对分府别住之事怀恨在心,所以才来潇湘阁撒气。 在场除了温菀菀听不懂花祭的言外之意以外,那常年在后宅摸爬滚打的花似锦又怎么会听不明白。 她倒也冷静,并没有被花祭激将。 只道:“九姑娘,府中可是有人亲眼看见你简装打扮,与你身后的那丫头偷偷摸摸出了府私会外男,你可莫要无谓狡辩。” “是吗!方才我也说了,二婶婶若此言属实,大可叫人来对峙,但菀姐姐执意不让,也不知为何?”花祭暗自冷笑。 来吧!都下水吧!所有人都来浑水里搅一搅才有趣呢! “你……我,我不让人证来指认,还不是怕你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菀姐姐,你怎么会有这般恶毒的心思?说出这般残忍的话。”花祭故作震惊与诧异的模样望着温菀菀。 花似锦暗自无奈扶额,她怎么就生了温菀菀这么个蠢丫头来!女儿啊!你可闭嘴吧! 你不能为为母我助力也就罢了!怎么还总是被人牵着鼻子走呢! 若朝露暗自冷嗤,二房的人,就是蠢笨,不如三房的城府、有谋算。 “菀姐姐,我一个闺阁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又是父亲的女儿,大家闺秀,可做不出这种残忍且无稽之谈之事,你莫要随口胡诌构陷我。”花祭故作委屈又无奈的模样,开始拖温仁守下水。 而温仁守也果然受激,心中不悦,一拍桌案,呵道:“菀丫头,你好好说话,不可随意攀蔑家中姊妹,你言行无状有失身份,还敢当着老夫的面随意攀咬,你将温家置于何地?将姊妹亲情放在何处?” 温菀菀一时被温仁守的威严怒喝所吓到,赶忙往花似锦的身后躲去,弱弱的扫了自己母亲一眼,似在求救,又似在诉委屈。 唉~!她还说她的女儿聪慧,目光长远,会为自己的前程谋划,是个做皇后的料。 可没有想到,这丫头聪慧过人,但定力不及,没有威严与胆魄。 “小叔,菀儿心系姊妹之情,适才心急说错了话,但她维护妹妹之心是真的,是以!今日才来劝诫九姑娘莫要行差踏错。” “九丫头有没有做错,如今只凭二夫人你一张嘴,却并无实质证据,又无人亲眼所见,你怎能平白无故污蔑老夫的千金贵女,这世间哪有你这般做婶婶的。” 花似锦欲言又止!却又欲在争辩,怎奈花祭却突然咳嗽了几声!抢先开口道:“还请阿父为女儿做主,女儿不能平白无故的被人污蔑了,女儿前日偶感风寒,今日尚且还在病中,便被婶婶拉来对峙,不顾女儿死活,女儿可谓冤枉至极。” 花祭话落!温仁守果然反应过来,这才发现花祭衣衫单薄,模样憔悴,脸色惨白,活脱脱一个病体孱弱的小娃娃一般,让人心疼不已。 花似锦与温菀菀见状!大呼不妙。 遭了。 她们中计了!这下又该掉进温软软为她们挖的坑里了。 第98章 母女两个狼狈而逃 明明在方才这丫头就还精神饱满、活力充沛呢!怎么一转眼就这般病重孱弱了?好似下一秒就能噶了。 “哦~?九丫头,你病了?”若朝露假装关怀的向花祭说道,起身便向外面的奴仆吩咐着:“来人,快请儒医。” 她可不信花祭的鬼话,这丫头肯定是装的,不然,以花似锦那蠢货的智商!不可能这般笃定,来潇湘阁闹,还言之凿凿。 既然病了,那就请大夫来瞧瞧,是不是装的,一看便知。 可她们不知道的是,花祭乃是尚京城出了名的神医圣手啊!在老家乡下可是被百姓们尊称“女神医”的存在。 不但医术精湛,下毒也是一绝,给自己下一点儿能让身体生病的毒,也不在话下。 花似锦在一旁暗自冷笑,等着若朝露揭穿她的小把戏,看她的笑话呢! 以她方才所见,花祭根本没病,精神好的很呢!可见,她是装的。 凝苍华知道花祭的医术精湛,所以并不担心,也十分从容。 瞧着她们母女二人如此淡定,若朝露开始犯起了嘀咕。 难道,真是二房的人因为分府别住的事而怀恨在心,所以才闹这么一出? 若朝露望向花似锦,凌厉的眼神似在质问,她想让花似锦给她一个切确的答案。 花似锦见状!也确实给了她一个安心的肯定。 这时,安静的客厅上,不断响起花祭那一阵阵虚弱的咳嗽声! “你这丫头,平日里也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如今着了风寒也不叫儒医来瞧瞧,若你有个好歹,温家该如何向国相大人交代,但凡你能遣人来告知为父一声!哪怕是疾医,为父也是能给你请来。”温仁守假模假样的关怀着花祭,一副慈父的模样。 花祭忍耐着强烈的咳嗽感,示弱的福礼道:“父亲,女儿前些日子是请了儒医来看过的,也吃了药,想是病的太严重,一时无法好全罢了!加之父亲您近几日因为一些琐事而担忧,所以便默默承受了!不敢宣扬。” 花祭的话句句在理,不失为懂事的好孩子,又说的恰到好处,令温仁守挑不出一点儿错来。 温仁守满意的点了点头,心有欣慰。 “你这孩子,也忒懂事了一些,倒叫人心疼。”若朝露的表现欲极强,生怕自己的慈母贤妻人设崩塌。 “多谢父亲母亲关怀,女儿如今已然好了很多,让父亲如此操心,是女儿之过。”花祭轻咳几声!柔弱而委屈着。 “好了,既病着,便赶紧坐下来歇歇。”若朝露立时发话。 字字便搀扶着花祭落了座。 “多谢父亲母亲体谅。”花祭装的懂事乖巧,柔顺温和。 温菀菀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不屑冷嗤。 花似锦一脸的鄙夷,没想到这丫头这么会装,还会来事,实在可气,若是自己的女儿也有她一半的道行,也不至于被花祭拿捏的团团转转了。 此刻各怀心思的众人,却在大夫到来时,恢复了常态。 花祭躺在床榻之上,床帷轻放,只伸出一只纤纤玉手,直到字字取来一方锦帕轻轻搭在花祭的手腕上,大夫才敢把脉问诊。 花似锦与温菀菀心虚的手里发汗,带着些许紧张之感等着大夫问诊后的结果。 而若朝露却淡定如常的坐在温仁守身侧伺候着。 直到半刻钟过去,大夫问诊完,众人才又围了过来。 温仁守问道:“如何?病的可重?” 大夫闻言!一面拿出笔墨一面严谨的说道:“少主子这风寒来的有些迅猛,确实严重,不过公爷放心,民为少主子开一副方子,按时服用,三日便可痊愈。” 众人闻言!心思各异,尤其是花似锦,她面露难色,不可置信的向那大夫再三询问。 但答案均是一样,花祭真的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此刻温仁守看花似锦的眼神立时一变,带着一丝不可理喻和薄怒。 她的女儿再不好,也不能任人这般欺辱、污蔑吧! 他忍耐着内心翻滚的怒气,向那大夫道:“那便劳烦儒医了,不拘什么药材,儒医尽管开,只要能让老夫的女儿赶快好起来,再名贵的药材,温家也出得起银钱。” “公爷放心,少主子这风寒虽重,倒也好治,民自当为少主子开一副好方子,绝不耽误少主子的病情。” “哦!那便劳烦了。” “公爷可气。”说罢! 仆子便请大夫去了耳房开方。 花祭再次忍不住的咳嗽几声,阿娇与脉脉赶紧上前伺候,为其拍痰。 “父亲,今日之事,还请父亲暂替女儿料理,女儿实在病的难受,没有精神再听婶婶的教诲了。” 温仁守闻言!冷冷扫了一旁哑口无言的花似锦,转头又温和的安抚花祭道:“好孩子,你且歇着,余下的事,便交由为父吧!” “嗯~!多谢父亲。”说着,便要起身福礼。 温仁守摆了摆手:“好好躺着吧!” 撂下一句话,便冷冷扫视着花似锦,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花似锦顿觉没脸。 事实摆在眼前,她能说什么?还能说什么?似乎都已经无可辩驳了。 温软软生病是真,足以说明她的确没有出过府。 来到客厅,凝苍华顶着那红肿的面颊,委屈的抹着眼泪,可怜巴巴的向温仁守福礼。 瞧她这副装可怜扮委屈的模样,若朝露与花似锦见之嗤之以鼻,鄙夷的望着她装模作样。 贱妾就是贱妾,母女两个都是一样的狐媚娼妇,这种矫揉造作的博同情,简直信手拈来。 正所谓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她们不也是一贯用这种手段拿捏主君的么!那她也有样学样,现学现卖。 温仁守瞧她这般,升起了一抹怜悯之心。 “好了,莫要哭了,此事老夫定会为你们做主就是。” “是,婢妾恩谢公爷公正。” 花似锦不满的白了凝苍华一眼,此刻想要为自己今日的鲁莽辩驳时,却又迎上了温仁守那不怒自威的神色,骇人的紧。 “二夫人,方才你也瞧见了,九丫头确实病重,也病得不轻,几乎卧床不起,这样的身子,又如何偷偷摸摸出去私会外男?你这般攀污老夫的妻儿,又是何目的?” “不可能,她是装的,一定是装的,小叔父,你可莫要被九妹妹骗了。”温菀菀不甘心的急道,说话不经过大脑,反倒让人认为她在无理取闹,嫉妒妹妹。 “够了!菀丫头,你倒是说说看,软儿为何装病欺骗老夫?又因什么样的原因致使她拿自己的身体来作贱?”温仁守不耐冷呵! 这几日他实在是被他们几房的人弄的头大,已经烦不胜烦,见了都想逃,甚至都恨不得立马将这几门亲戚撵出去,不认也罢! 温菀菀哑口无言!一时说不 上一个所以然来。 花似锦悄悄拉了拉温菀菀的衣袖,示意她莫要冲动,以免乱了分寸落人口舌。 随即笑道:“哎哟!小叔误会,误会一场,想是仆子们看错了,认错了人,我这便回去罚她们,不许她们再乱嚼舌根,既然九姑娘病着,我们便不好打扰了。” 若朝露附和的笑着:“二嫂嫂慢走。” “嗯~!好,朝露夫人不必相送。”花似锦拉着温菀菀赶忙开溜。 凝苍华暗自无奈冷嗤! 温仁守向来如此!她早就看透了。 只要府中能平安顺遂,不牵连其他,他便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管他什么公道不公道。 温仁守别无二话!只嘱咐了凝苍华几句,便带着若朝露走了,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第99章 劝和凝苍华,脉脉大展拳脚 待人走远,花祭才服下阿娇送来的药丸,顷刻间,容颜焕发,眸色清亮,精神状态饱满。 瞧着凝苍华愤愤不满的走来,唉声叹气的模样!情绪低迷的坐在了桌案旁,思绪神游的喝着茶。 “阿母,父亲走了?” 凝苍华回过神来,先是失望的叹息一声!才说道:“走了。……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温仁守还如从前一样,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从来没有公道和公正之说,只要府中安稳,死多少人他都不在乎,就当我们是个物件,可有可无,可去可留,自私自利的让人咋舌。” 花祭见她嘴角挂着一丝苦笑,神色略显萎靡,便接过字字送来的冰块,为她冰敷着那红肿的脸颊。 她心中郁结,忧思过重,此刻根本感觉不到脸颊上的痛感,花祭不忍,劝解着:“阿母也说了,温仁守自来如此!您也习惯了,如此!又何必为这样的人气郁呢!” “当初,便是因为他的无情无义,自私自利,致使我与软儿流落街头,在外吃苦受罪十余载,若不是他的纵容,若朝露又怎敢屡次派人来追杀我们母女,因为他的无所作为!不但害我毁了容,导致终身不孕,还害得我软儿自小便落下了病根,需常年服药才能保住性命。” “我恨他,恨整个温家,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们所有人……。”凝苍华近乎咬牙切齿的吐出最后几句话。 花祭拍了拍她那因愤恨而颤抖的背脊,心疼的劝解着:“会的,会有机会的,作恶者,必无好命,老天都看着呢!” 凝苍华强忍着心中的愤恨,紧紧抓着花祭的小手,哽咽道:“姑娘,好姑娘,我替软儿谢谢你,若没有你,我的软儿恐怕也活不到今日,也就更没有如今这般的好日子,你救了她的命,是我凝苍华一辈子的大恩人,我与软儿,一生一世都会报答你。” “阿母,你这又是什么话,这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若说恩情,我还得谢谢您呢!若没有您,我又如何能混进蜀都,顺利入温家,为我那可怜的徒儿复仇。” “是啊!夫人您与我家阿祭是互帮互助的家人,既是一家人,又何须说两家话,见外了不是。”阿娇瞧着凝苍华快要控制不住情绪,害怕她一时激动说出个什么不好的话来,便赶紧端着茶水走来,劝慰着。 毕竟隔墙有耳,言多必失,若是被外面那些个有心之人听见了,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凝苍华立时反应过来,抹了抹眼泪,四下张望了一眼,见无不妥之处,这才自责的轻叹一声! 花祭见她情绪低迷,大有撞入死胡同的架势,便赶紧岔开话题:“明日阿母随我一起去见舅舅与姨母吧!你们许久不见,应该怪想念的吧!索性近几日的事我都已安排妥当,如今闲着也是闲着,便去瞧瞧舅舅。” “当真?明日就可以去见兄长一家了?”凝苍华闻言!双眸忽然明亮有神,好似闪烁着耀眼的星星一般,激动的难以言表。 她也好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哥哥和妹妹一家了。 前几日兄长来都,她不便露面,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便只能吩咐珠玑出府安顿。 如今他们在浣花池鸢住的到底习不习惯?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哪里不方便?她都不知道,是以!心中十分惦念。 今日一听花祭要带她出去探望许久不见的家人,她自然喜不自胜,激动万分。 花祭给予肯定的点了点头,笑了笑。 “明日一早便去,我已让珠玑告知了舅舅,想必他们也十分想念阿母,等着明日与阿母相见呢!” 凝苍华高兴的眼眶一红,捧着花祭的小手,千恩万谢道:“阿祭……哦!不,软儿,谢谢你,谢谢你,你叫我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我母家本就破败,家族衰败已有数年,没有倚仗,原本想着就这样平平淡淡浑浑噩噩的过下去也就罢了,可天可怜见,让我们一家老小遇到了软儿你,这才使我母族有了重振家业的希望,也让我母族看到了将来……。” 花祭暗自无奈一笑,她的本意是想劝解凝苍华,让她高兴高兴,免得她郁结于心,可没想到,哄来哄去,还是把她给哄哭了。 “阿母,方才阿娇姐姐都说了,一家人何必见外,女儿做这一切都是应该的,我们是一家人,自然是劲往一处使,你就不要伤怀了,以后啊!咱们可都是好日子呢!一家人整整齐齐,将母族基业再挣回来,惠及子孙后代,昌盛万年。” 凝苍华被花祭的巧嘴哄的会心一笑,心情一下子舒畅许多。 阿娇等人见之也掩嘴一笑。 都说老小孩儿老小孩儿,越老越像小孩儿,这凝苍华可不就是小孩子要糖吃的模样嘛! “那阿母好生休息,明日才有精神吃酒呢!想必舅舅早已准备好了酒酿,就等着阿母您去讨酒喝呢!”花祭打趣着凝苍华。 凝苍华“噗呲”一笑!迎着大伙的欢笑声!凝苍华戳了戳花祭那粉嫩的额角嗔了一句:“淘气!就知道打趣我老人家。” “阿母才不老呢!阿母年轻着呢!还如桃李年华,只是您美而不自知罢了!” 凝苍华闻言!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会心的笑了笑。 “你呀!就会哄我开心,老了就是老了,哪里还年轻。”凝苍华宠溺的捏了捏花祭的小鼻子,而后接过花祭手里的冰块,起身说道: “软儿也好生歇息吧!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明枪暗箭等着呢!你得养足了精神,莫要太疲累。……时辰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歇着了,明日咱们母女一同启程,莫要耽误了时辰。” “好,阿母慢走……。”花祭忙向门外的傅嬷嬷招了招手,傅嬷嬷见状,规矩的躬身上前,仔细的搀扶着凝苍华退出了客厅,回了横峰苑。 “原来,跟踪咱们的暗卫竟是若朝露的人。”字字冷着眸说道。 花祭捧着茶杯思忖片刻:“看来,这根刺若不拔除,咱们潇湘阁,便没有安生的日子。” “师父打算如何料理?”脉脉开始兴奋的摩拳擦掌。 自打来了温家,她就没有大显身手活动活动过筋骨,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由头可以大展拳脚了,她自然当仁不让。 “此事咱们得做的隐秘一些,毕竟此处乃是都城地界,天子脚下。”阿娇忙按捺住躁动的脉脉,“无情”的给她浇了一盆冷水。 这丫头也忒活泼好动了一些,整日里除了打打杀杀还是打打杀杀,丝毫没有姑娘家的温顺恭俭。 第100章 让对手知道亵渎他的妻子是什么代价 脉脉嘟哝着殷桃小嘴,瘪了瘪,嗔了阿娇一眼:“阿娇姐姐也忒小心了一些,咱们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既作恶,咱们替天行道严惩之,所谓有罪当罚。” “你呀!我看你是等不及想展示展示你那三脚猫功夫了。”阿娇宠溺的戳了戳她的眉心,打趣她一番。 脉脉不好意思一笑,揉了揉眉心。 “好了,眼下天色已晚,都回去歇着吧!”花祭忍不住瞌睡的来袭。 众人闻言!应是一声!便都退了出去。 夜深人静,花祭和衣而眠,迷迷糊糊中,似觉暗处有人,只是那股气息若有似无,想必来人是一位内力极其深厚,轻功十分了得之人。 可她实在太困了,根本抬不起眼皮,瞌睡的厉害,是以!她也无暇顾及屋内的动静,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的院子向来是由雁鹰与无为暗中守护的,他们的武功不亚于蜀国的顶尖高手,应该没人能轻易进得了她的闺房。 所以!她便安安心心的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那抹气息越来越近,直到明显能感觉到那人的目标是朝着自己的床榻而来。 此刻任凭花祭睡意席卷,困意来临,也能凭借着超强的警惕性,猛然惊坐起。 “谁~?” 那抹气息的由来处并没有发话,而是迅速靠近。 花祭揪起床榻上的被褥,扔了过去。 就在那人闪躲时,花祭已然披上了一件外衫,并趁其不备与之过招。 那人身形高大,身手矫健,轻功更是没的说。 虽然此人已经处处让着招式了,但依旧令花祭守攻吃力。 可见,此人的武功是有多高绝。 幸而花祭十分灵敏,也没有让那人讨到半分好处。 直到一把明晃晃的软剑抵在了那人的脖颈前,战斗才戛然而止。 因为花祭自小的生存环境关系,让她习惯性的和衣而眠,而且,还会在腰间佩戴一把防身的软剑,她腰身细而软,衣衫飘逸,是以!无人发现她的腰间藏着一把锋利的软剑。 “你是谁?”花祭眸光凌厉的呵斥一声!眸色更是淡漠如冰窖,整个人都散发着肃杀之气,英姿逼人。 那人嘴角一勾,慢悠悠的吐出一句话:“我的小阿祭,还似幼时那般,不念情面,一剑斩情,叫人好生伤心。” 屋里太暗,外面的月色又十分淡泊,没有油灯照亮,根本看不清来人的模样。 只能大概观摩出那人的身形高矮。 不过,听那声音,她竟觉得莫名的熟悉,却又想不起来那声音的主人是谁? 都城,有她认识的人么? 还是说,是认识她的远房亲戚? 不,不可能,她的母族,在一次抵御外敌的战乱中,被朝中贪腐的官吏以莫须有的罪名而灭全族,她已经没有亲人好友、手足兄弟了,如今,她也只是一个孤苦无依的人罢了! “你到底是谁?”花祭有些不耐烦。 莫说此人到底是谁了?就是是敌是友她也分不清楚。 是以!她对来人十分警惕,还带着一丝防备。 那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好似定住了一般。 花祭能感觉得出,那人的目光正炙热的望着她,那眸光,还带着一丝微妙的情感和喜悦,甚至还蕴含着无尽的伤感。 他是谁? 为什么他的气息会给她一种别样的情愫? 他还唤她小阿祭,那样的亲昵,又带着一点儿亲切。 花祭小心翼翼的扫了一眼桌案上的油灯,粗略估计了一番距离。 她原本打算趁机先点了那人的穴,将他定住,然后再点燃油灯看清这不知死活的采花贼到底是谁? 可谁知!那人似乎是猜中了她的心思,便迅速闪躲了花祭点来的手指,让花祭扑了一个空。 呵!这人还真是油滑,竟还拿不住他。 花祭好奇心已起,争强好胜之心让她不断向那人主攻,非要点住他的穴位,看看他到底是谁? 那人似乎不想露面,一味的闪躲,直到……。 他来了。 一时间,火药味十足的两个人便不由分说的过招,还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这大叔来的太及时。 花祭惊诧之余,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她这才反应过来! 呵!蜀都的男儿都有什么怪癖吗?竟然个个喜好在深夜偷窥女子的闺房,一个两个的,都把她当作什么物件来欣赏吗?哦~不!是偷窥。 花祭不由得冷嗤,心中不爽。 她觉得,自己好似被所有人监视了一般,就像被扒光了衣服满大街跑的既视感。 不过,今日守夜的无为与雁鹰又去了哪里?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居然都没有反应?亏他们还是蜀国数一数二的暗卫。 花祭正想着,杜灵便占了上风,那人逐渐处于败势。 开玩笑,杜灵可是奔着杀人来的。 他的女人,怎么可以容许别人亵渎。 自己将花祭当作宝贝一样看护着,可谓是含在嘴里怕融化,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对于他来说,花祭就是他的无价之宝,是他的命,他绝不允许别的男人惦记,甚至看都不许看一眼,不然,他就要挖掉人的眼睛。 那人明显有些吃不消,便赶紧趁着窗外狂风大作,两扇摇曳的窗户一开一合时,便用计假装要去抓花祭,顺利让杜灵分心失手。 趁他奔向花祭之时,那人便如那水里的鱼儿一般,滑不溜鳅的跃出了窗外,一溜烟逃没了影。 “软软,你可有受伤?”杜灵担心,害怕她受伤。 花祭摇了摇头。 杜灵伸手抚摸着花祭的小脑袋,眼里全是自责与担忧。 就在方才,他感觉自己好像失去她了一般,心中隐隐不安。 直觉告诉他,那人便是他生生世世的情敌,是他与花祭之间的阻碍,是绊脚石。 不,不行,他得尽快,尽快将他的软软娶回家,不然,他都害怕眼前的俏丽娘忽然被人拐跑了。 “你怎么来了?可是无为通知的国相大人?” 杜灵点了点头,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眼神不曾流动,只看着她。 “无为重伤,撑着最后一口气跑回国相府报信,我这才匆匆赶来。” 重伤? 花祭有些讶异! 不过,仔细想想,那人武功如此高强,无为与雁鹰挡不住,也实属正常。 “对了,那人是谁?你可认得?”杜灵终还是忍不住问道。 他要知道那小子到底是谁?今后定叫他知道,亵渎他的妻子是什么惨痛的代价。 花祭摇了摇头:“不知。” 杜灵有些纳闷,难不成,自己的妻子就白白被人“欺负”了? 不,不行,他一定要将那恶贼找出来,然后将其大卸八块,扔进山林里喂牲畜。 第101章 只能是他的下酒菜 “此人武功不错,轻功也精湛,且神秘的很,国相大人您当真不认识此人?”花祭疑惑的眨巴着大眼睛,望着他。 杜灵回忆片刻!摇了摇头。 方才气急了,只想着赶紧将人逮捕,也就没有注意那人的模样,加之那人圆滑,只要有月光的地方,他便用那宽大的衣袍遮挡,也就没能看清他的模样。 想到此处! 花祭灵机一转!绕过杜灵,踱步至方才那人被她挟持的位置。 她猛然抬眸,正好对上了杜灵那清晰可见的俊颜。 原来!他这个位置是背着月光的,正好可以看清对方的模样,也就是说,那人在当时将她看了个清清楚楚,而自己却迎着那抹月光,反而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杜灵望着她:“怎么了?” 花祭猛然回神,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想起,他方才唤我阿祭,想来应该是认识的人,想来,我冒名顶替温软软之事,那人也了如指掌。” 杜灵闻言!心中惊骇,面上浮现出一抹阴鸷的杀气。 如此说来!若是此人心术不正,与他们为敌,那么,花祭的处境便更危险了。 “眼下还不知此人是敌是友,又不知其出处,……软软,今后你要多加小心才是。” “国相大人放心,经此一事!我便会更加小心谨慎一些。” “此人!本相定要将他抓获,以正视听。”杜灵暗暗发誓,只要是对花祭不利的人和物,他都要除之而后快,他不能让自己的妻子陷于危险之中,受到任何伤害。 “明日,本相便会亲自挑选几个得力的暗卫,放在你的身边儿,保护你。” “不必!小女怎好……。”花祭不喜欢麻烦人,想要推拒。 可她话到嘴边,就被杜灵堵了回去:“软软,莫要推拒本相的心意,只有你安然无恙,我才能安心且放心。” 花祭不防:“……?” 有些讶异,内心不知如何安放,躁动的心猛然一跳。 他说,让她让他安心,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大叔惯会花言巧语哄人开心,难怪世人都说当今丞相红颜无数。 “好。”花祭爽快应声!并没有再与杜灵眼神交汇。 他的那双深邃而又灼热的桃花眼,好似深渊巨口里的惊涛骇浪,顷刻就能将人席卷而去。 “那明日,本相便亲自知会温史邑一声!” “小女恩谢国相大人体恤。”花祭礼貌福礼。 杜灵无奈一笑,也不知什么时候,她才不会这么客气,与他这么生疏,这么见外! “对了,软软,今日,除了温家的人跟踪你!可还有其他发现?” 花祭摇了摇头,她也不知近些日子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暗中监视着她,好似她是什么犯人一般,根本逃不出这背后之人的眼睛。 “那国相大人可有收获?” 杜灵从袖中取来一块令牌递给她,眸色微凝,道:“宫里的羽令,端荣贵妃之手。” 端荣贵妃?我怎么招她惹她了? 哦~!是了!礼园是她的妹妹,自然同气连枝,蛇鼠一窝了。 “还有礼园那丫头,这丫头可不是个善茬,能从你徒儿手中抢走潢霆宏那厮,又将度家全族灭门,手段极其狠辣,可见,此妇是个极其难缠之人,是以!除了端荣贵妃,还有她,派遣了两个绝世高手跟踪你。” 花祭不由得骇然。 前些日子,在鸿胪神谙与她有过小过节,平日里也没有其他交集,但她却如此费尽心机监视她,跟踪她,想来,这礼园并不只是单纯的想要监视她,而是要暗杀她! “那,方才的神秘人可是礼园派来的暗卫?” 杜灵摇了摇头:“不是。” “如今,你已被礼园怀疑,甚至已有暗杀之心,礼家四姑娘被掳一案,礼家应该是怀疑到了你的头上,想必今后的细作还不止这一两个,你院里的人,得尽快清除。”杜灵耐心提醒,生怕花祭一时乱了方寸,落入了礼家贼手。 花祭深知此事的严重性,忙点了点头。 “温家还没有处理干净,如今又来了一个礼家,实在棘手,看来,我得赶紧做好打算才是,不能再心慈手软拖延了。”花祭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度敏敏的遗物,是她乖徒儿留给她最后的念想。 一想到自己乖徒儿被礼家的人残害至死,心中便隐隐作痛,恨不能立刻将他们所有人全部拉下地狱。 “软软,你只猜对了一半,还有容家。” “容家?”花祭再次惊诧的眨巴着大眼睛。 是了!她怎么把容家给忘了。 如今容家的局势,已不容他们左右摇摆,礼家势大,权倾朝野,皇家权势逐渐被礼家瓦解。 不知道他们最后的决定是忠于望帝还是投靠礼家,这都关乎于容家的生死存亡啊! “是以!国相大人认为,容家会投靠礼家,谋权篡位?” “也不无可能。你可知,容家少公娶的人是谁?” “左不过是礼家的姑娘罢了!”花祭想也不用想,礼家权势滔天,谋权篡位只欠东风,他自然会想方设法将礼家的女儿嫁给朝中大臣乃至世家大族的公爷、贵子们,以示拉拢之谊,如今仔细算算,唯独温家与杜灵还没有与礼家联姻……。 难不成……?遭了……不好……。 礼家打算从温家下手了? 按照温仁守的性格,很难守住底线,肯定会缴械投降,与礼家联姻,来巩固家族势力。 她睁着一双明亮清澈的美眸,认真的望着杜灵,她的那双美眸里,全是疑惑与不可置信的质问。 要她与礼家的姑娘同侍一夫,绝无可能,死都不行。 她与礼家的仇恨不共戴天,定要将礼家的所有凶手绳之以法,罪不容诛。 若是礼家想要将礼家姑娘塞进杜灵的房里,她便即刻与杜灵退婚,甚至在心里已经想好了无数个与杜灵退婚的办法。 杜灵好似看穿了花祭的心思,心中气恼,无奈的轻叹一口气,小丫头,你好狠的心啊!这就不要我了? 他狠狠的敲了敲花祭那胡思乱想的小脑袋。 花祭吃痛,猛然反应过来,她捂着疼痛的额头,望着神色不悦的杜灵:“国相大人,你干嘛打小女?” “谁让你这小脑袋瓜胡思乱想,还想一脚踢了本相是吧!你个小没良心的,休想,如今,你已逃不出本相的手掌心,尽早死了与本相退婚的心吧!” 花祭无奈扶额!这个大叔还真聪明!就自己的这点儿小心思,轻而易举的就被他给识破了。 看来,自己的这点儿道行,就不是杜灵的对手,只能是他的下酒菜咯! 第102章 送走老狐狸,又来两个没心眼儿的 “老狐狸……。” 呵!“小狐狸,咱们彼此彼此。” 花祭苦笑:“时辰不早了,国相大人也该歇息了,您请回吧!” 杜灵眸色一动,戏谑的笑了笑:“本相要留宿,今夜,便不走了。” 什……什么? 留……留宿? “国相大人,你莫要拿小女的名节开玩笑。” “你我乃未婚夫妻,不日便要行纳亲礼,这也是我蜀人人都知晓的事情,若本相执意留宿,又有何不可?”杜灵不依不饶道。 花祭羞的小脸通红:“国相大人也说了,你我只是未婚夫妻,还并未成婚纳礼,小女虽不是那千金贵胄,身份也没有都城贵女金贵,但小女也是干干净净的闺阁女子,容不得半点儿戏谑,也绝不与旁的女子共侍一夫,尤其是礼家姑娘,死都不愿……。” 花祭气鼓鼓的宣誓完,大有与杜灵分道扬镳之势。 杜灵心中一急,忽然懊恼起方才打趣、挑逗她的话。 “软软莫恼!本相之过,本相向错了还不行嘛!”杜灵求生欲满满,忙道歉道:“方才你话里话外都是要与本相退婚的意思,本相气急才随口一句。” “再则!你方才的话中之意,分明是在给自己找后路啊!本相气不过,是软软你有错在先,本相就随口一句气话罢了!” 花祭气鼓鼓的嗔了他一眼,委屈道:“国相大人不重盟约,肆意试探你我协作之谊,小女自然是诸多不愿……。” “好软软,嗯~!本相发誓,今后不再如此浑说,望你消气,可好?” 花祭闻言!不由得扯了扯嘴角,这只老狐狸,狡猾的很,嘴上说说有什么用?不过是哄小姑娘开心的戏码罢了!今日原谅了他,明日还会再犯。 罢了!反正这只老狐狸对她还有用处,便先稳住他,不与他计较罢了!待到大仇得报,爱谁谁谁! “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本姑娘大度,不与你计较。” 杜灵闻言!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笑了笑,嬉皮笑脸的就要去抓她的手。 花祭眸色一凝,冷眸肃目的“嗯~!”了一声!睁着一双警告的眸子望着他。 杜灵见状!立时会意,赶忙收回手,负手而立,宠溺的望着她。 见他乖觉,花祭顿觉好笑,心中的气闷之色,一下子消散了一半。 他知道她消了气,这才放心了些许。 忽的!他又想起了什么?赶紧从腰间取来一个金乌镶银的羽令递给花祭。 “这是什么?”花祭好奇的打量着手里的金乌镶银羽令。 “鸿胪神谙后山,弱河水畔,软软去了便知道。” 花祭瞧着杜灵那神秘兮兮又带着几分狡黠的模样,心中略带疑惑,呵!你个老狐狸,怕不是又憋着什么坏吧! 不过,这个人神通广大,手段高明,他给的线索,定然不会差,便放心的收了那枚羽令。 杜灵带着宠溺的笑,靠近花祭耳畔:“那……,我走了。” 花祭只觉耳畔一股温热的气息洒下,酥酥麻麻而又带着一丝躁痒。 她的小脸一红,美眸低垂,赶忙后退一步,忍耐住那股羞怯感,强装镇定道:“不送。” 杜灵瞧着她如那小女儿家的羞怯,宛如河中粉莲初放,甚是可爱、娇俏,故而满意一笑。 “好,明日,我再来探望软软。”说着,便转身从窗户一跃而下,消失在了夜色中。 那轻功之卓绝,只是瞬间人影闪动,带过一阵微风,便没了踪影。 呵!这身轻功,还真适合翻墙会佳人。 花祭缓了缓神,又忽的想起方才杜灵说过的话,无为受了重伤,还是撑着最后一口气跑去国相府报的信。 那……脉脉她们没事吧! “雁鹰……。”花祭轻唤一声!只见门外黑影一闪,房门缓缓被推开,引入眼帘的便是雁鹰那鼻青脸肿还带着一丝委屈的脸。 哦豁!连雁鹰都伤成了这个样子,可见那人的武功得高成什么样子。 “少主子,您有什么吩咐?”雁鹰恪尽职守,即使重伤,也会尽心尽力的护卫在花祭身边,听她差遣。 因为脸部肿胀的厉害,雁鹰连说话都有些说不灵清,甚至嘴唇一动,还会牵扯着肿胀的脸部渗出丝丝疼痛感。 不过好在他的身上没有其他伤,想必是被那神秘打成熊猫眼之后,便直接将他打晕了。 “你还好吧?”花祭不忍,却又觉得好笑,故而关心一问。 雁鹰忍着脸上的疼痛,摇了摇头。 “属下很好。只是无为伤的不轻,已回国相府养伤了。” “雁鹰,你从小生在都城,又与那人交过手,你可认得出,此人是谁?”花祭一面问着,一面从黑匣子里取来一瓶伤药递给他。 雁鹰接过伤药后,仔细回想了片刻,最终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此人带着神鬼面具,看不见模样,属下只知他身形高大,武功卓绝,与国相大人倒有不分伯仲之势。” 是了!以方才二人缠斗的场面来看,杜灵也确实没有讨到什么好处。 二人的武功相差不大,若真要分个输赢,恐怕得打个不死不休、海枯石烂了。 就在花祭想的入神时,门口却又响起了两抹委屈的声音。 “师父……。” “师父……,徒儿打不过那个人,让他给跑了。”呜呜呜呜呜。 花祭转眸一瞧,怔愣了片刻,随后无奈露出一抹苦笑。 见二人与雁鹰一般无二,鼻青脸肿,宛如猪头,鼻孔流着血渍,双眼乌青,连嘴巴都已经肿胀的看不见了。 唉~!真是俩傻姑娘,打不过还不知道跑吗?不知道适可而止吗? 打不过还追着人家打,那不欺负你欺负谁啊! 花祭无奈轻叹一声! “快过来,我给你们处理处理伤势。” “哦!”字字与脉脉二人萎靡的应了一声!便乖乖的踱步而去。 只是在与雁鹰目光交汇时,见到对方都是一副猪头脸,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噗呲”一声!笑的那叫一个开怀! 尤其是脉脉,笑的那叫一个震耳欲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疯了。 “你……你怎么也成了这副鬼样子?”哈哈哈哈哈,太搞笑了,脉脉再次“噗呲”一笑,好不欢乐。 雁鹰没好意思的白了脉脉一眼,惭愧的抱着怀里的剑,侧过脸去,还不服气的嘟哝着:“您二位的模样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脸部肿胀,几乎淹没了他的整张薄唇,所以说起话来如同苍蝇嗡嗡,加之他本身就画着浓妆,唇瓣开合怪异,犹如在一堆肉里长了一张没有牙齿的嘴,是以!他的模样更是滑稽,字字与脉脉再次忍不住捧腹大笑。 这一笑不要紧,主要是一笑,脸部的表情就扭曲,一扭曲,便会牵扯到肿胀的脸部微微颤抖,导致鼻青脸肿的她们,顿觉疼痛感袭来。 一时间,三人又哭又笑,又笑又哭,捧着肿胀僵硬又生疼的脸,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第103章 谁下的黑手? 第二日一早。 凝苍华特意打扮了一番,为了不让自家兄妹看到她那肿胀的脸颊,以免他们担心,便特意敷上了厚厚一层脂粉遮掩。 “傅嬷嬷,你瞧瞧,这样能遮的住本夫人脸上的伤痕么?” 傅嬷嬷仔细瞧了瞧,点了点头:“瞧不出来。” 凝苍华闻言!这才放心。 “夫人今日是要出门?”傅嬷嬷细心的问道。 凝苍华犹豫良久! 花祭曾对她说过,傅嬷嬷虽是温仁守的人,可她却只忠心于温家大少公温华,其身份没有可疑之处,而且,她也从未将潇湘阁的一举一动禀报给温仁守,只说潇湘阁安稳。 但纵使是这样!她也不能轻易信任傅嬷嬷,只笑道:“是呢!” “可需要老奴陪同?那几个丫头都是粗心蠢笨的,怕她们伺候不好夫人,若夫人不放心,便让老奴跟着侍候吧!”傅嬷嬷自荐道。 凝苍华依旧笑了笑:“不用了,左不过是出去散散心,不消半刻就回来了,你好好守着潇湘阁就是,莫要让人钻了空子。” 傅嬷嬷无法,只得应是一声!随即细心的为凝苍华洗漱之后,花祭身边儿的阿娇便来请了。 “夫人,姑娘已在霜梅堂等候了。” “好,我马上就来。”凝苍华应答一声!迅速收捡好几个黑匣子,亲自捧着去了霜梅堂与花祭汇合。 傅嬷嬷目送着凝苍华离开后,便也径直去了竹外轩……。 瞧着凝苍华大包小包的,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花祭赶忙上前帮忙。 只是,待她看到字字与脉脉,还有雁鹰那鼻青脸肿的模样时,竟不自觉好笑,又疑惑好奇。 “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的。” 字字与脉脉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只搬着黑匣子往马车里放。 雁鹰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他想随口打发凝苍华几句,可又碍于脸部太肿,嘴巴动不了,说不出话来,也就只能手舞足蹈的胡乱比划来回应凝苍华的问话,希望她能看懂他的手语。 花祭与阿娇无奈相视一望,幽幽一笑。 凝苍华看着雁鹰急的手舞足蹈的模样,似乎是猜到了雁鹰想说的话,她恍然大悟:“哦~!可是昨日你们几个又偷吃酒了?吃醉了酒便糊里糊涂的打了一架,是以!才这般模样?” 雁鹰一听!又气又急,满脑子无语。 他气鼓鼓的深呼了一口气!真是离了个大谱,谁会在大半夜里喝酒打架!吃饱了撑的呀! 雁鹰急了,他赶忙挥舞着双手,无能解释着。 但凝苍华依旧认为几人是喝酒惹出的祸,喋喋不休着:“我都说了!你们几个也都是这么大的人了,不要总半夜吃酒,容易误事,看吧!一个个的,都成了豕头了。” 阿娇闻言!又一次忍不住“噗呲”一笑,还别说,还真别说,雁鹰的脸,确实肿的像猪头。 雁鹰疯了,这都哪跟哪啊!能不能有点儿理解能力啊! 他无奈扶额。 雁鹰不服气的再次比划着,表明不是喝酒误事,是昨夜有小贼潜入潇湘阁,他为了保护花祭,被小贼打成了这个样子。 可他那手语明显就是……“偷摸出去喝酒了,然后喝醉了跟字字她们打了赌,赌输了不想认,就惹急眼了,最后便跟脉脉她们打了起来,结果他们两败俱伤,谁也没有打服谁……。”雁鹰最后的摊手,正好与这句话对上了号,莫名的契合。 “对嘛!还不是!记住了,以后不要总吃酒,也不能半夜吃酒,这下好了,一个个的都成了豕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潇湘阁是养豕大户,专门为温家养豕的,这名声传出去多不好。” 雁鹰闻言!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他抱头无声嘶吼!夫人,您有点儿理解能力好吧!不要太离谱! 阿娇忍不住掩嘴一笑,甚至都没有要为雁鹰解释的意思! 花祭笑了笑,挽着凝苍华的胳膊道:“阿母放心,今后我定会好好管教他们,不许他们偷偷吃酒,……眼下时辰不早了,咱们赶紧启程吧!” “好。”凝苍华拍了拍花祭的小手,笑着跟着出了霜梅堂。 她不是不想为雁鹰解释,实在是昨夜之事太过于惊险,她怕吓着凝苍华,所以才没有如实相告。 得,这个锅,只能由雁鹰与脉脉背了,也背定了。 因为这次出府是花祭与凝苍华偷偷行事的,所以并没有告知温仁守也没有知会若朝露。 是以!他们母女只是简单装束了一番,而后从后门偷偷乘坐马车离开。 只是这次车夫由阿娇乔装,并没有让字字她们陪同。 这几个丫头都被打成了猪头,容貌实在搞笑,怕她们吓着人,以免惊动了不该惊动的人,所以便让她们好好在府中养伤。 凝苍华趁着赶路的间隙,将今日傅嬷嬷与她的对话都说与了花祭听。 她神色清冷,态度如常,静静的听凝苍华说完,也只是悠悠一笑。 “软儿,这傅嬷嬷当真没有问题吗?”凝苍华有些担心,她总觉得这个傅嬷嬷不简单,一定不是一个清白之人。 花祭点了点头,只道:“阿母放心,此人你可以放心用,今日急于自荐,无非是想尽快赢得你的信任罢了!若我猜的不错,应该是竹外轩的那位等不及了。” “哦~?软儿何出此言?”凝苍华想不明白,脑子乱如麻。 “时日无多之人,拼尽全力只为尽快完成心中所愿。” 凝苍华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今日怎么就听不明白花祭的话呢! “软儿的意思是,大少公时日无多了?” 花祭点了点头。 凝苍华闻言!大惊!显然不可置信。 这位大少公的身子孱弱是不假,也常年卧病在床,药不离身,可无数儒医都来瞧过,只说大少公的身体自小就虚,需要静养,情绪不宜波动,只要能好好将养,是不会有问题的。 可花祭既然都这么说了,她又能有什么不能信的! 于是,便问:“大少公的病,当真无法治愈了吗?” 花祭思忖了片刻,最终给与了肯定的答案! 凝苍华依旧不可置信的轻叹一声!暗自思忖着。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大少公的身子确实孱弱,倒不至于要命吧! 可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儒医都说了……,大少公这病不会要命,若好好将养着,必定能寿终正寝 忽然!凝苍华似想到了什么?瞳孔微缩,神色大变,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望着淡定如常的花祭,好似再向她询问一个确切的答案,来印证自己的心中所想。 可没想到,花祭还真给了她一个肯定的颔首。 是她……,果然是她下的毒手! 第104章 太尉御史大夫劳泰 浣花池鸢 水榭 “兄长……,阿妹……。”凝苍华激动的走下马车,瞧见门口站着的人,忙疾步而去。 兄长——凝肃,妹妹——凝苍澜,兄妹见面,免不了一阵寒暄。 二人身后还站着几位少男少女,也就是温软软的表哥表姐。 花祭认得他们,因为入都认亲之前,为了习惯温软软的身份和生活习性,便以温软软的名义在凝家暂住了大半年。 花祭与凝家几兄妹礼貌颔首,就当是打完招呼了。 半年过去,花祭出落的越发亭亭玉立,落落大方,可见!这都城是养人的好地方。 “舅舅,姨母,我们回屋说话吧!”花祭赶紧提醒着众人。 情绪激动的兄妹三人闻言!这才回过神来。 大门外本就不是说话的地方,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若是被哪个不怀好意的人听了墙角,恐怕会给花祭带来不小的麻烦。 “是了,是了,瞧我们糊涂的,二妹妹,咱们屋里说话。”凝肃伸手做着“相请”的动作,催促着两个妹妹进了屋。 “软儿,快,进屋说话。”凝肃笑容可掬的望着花祭。 迎上凝苍华与凝苍澜二人伸来拉她的手,如慈母一般,对她慈爱有加。 有那么一刻让花祭觉得,好似回到了当初,阿母与阿父露着慈爱的笑容,拉着她的小手,带着她看尽蜀国大好河山的场景。 那种幸福,她似乎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体会到了,都快忘了被父母疼爱的感觉了。 她会心一笑,眼眶忽然一红,飞奔而去,拉着凝肃与凝苍华的大手,踏进了凝宅大门。 阿娇安置好马车,转头就不见了花祭等人的身影。 不是吧!臭阿祭,你也忒没良心了,好歹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长辈啊!也是照顾了你十余年的姐姐唉!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好吧!你就这么把我给抛弃了!也太没良心了。 好在这时候的门房小厮懂事、机灵,赶紧跑去接过阿娇手里的马鞭和缰绳。 笑吟吟道:“你小子进去吧!这马车我二人安置就妥了。” 什么?小子?看不出本姑娘是貌美如花的美娇娘啊!没有眼力见的。 小子小子,你才小子,你们才是野小子,你们全家都是臭小子……。 阿娇神色肃然,一副不悦的模样,拍了拍袖子,傲娇的哼了一声!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凝宅。 两个门房小厮瞧着阿娇那鬼迷日眼的作态,莫名其妙的挠了挠后脑勺,可谓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百思不解。 这次来都,兄妹二人带的行李不多,院子略显素雅,但饮食起居还算是上等的。 舅舅凝肃生有二子一女,姨母凝苍澜却只有一子,个个生的标致,性格也讨喜,琴棋书画也各有千秋,尤其是他的几位表哥,才华斐然,颇有学识,乃是做官的好材料。 只是,似乎舅舅的长子好像看中了花祭,对她钦慕已久。 若不是花祭以温软软的身份与杜灵定了亲,恐怕他早就对花祭表明了心迹,重金求娶了。 就在方才,花祭走下马车时,那倾国倾城之貌,卓然出尘的气质,足以让大表哥挪不开眼,满目都是爱恋。 凝肃自来都是知道自己儿子对花祭的心意的,他对花祭倾慕已久,只是没有言明,隐晦的藏在了心底。 “不知舅舅与姨母住的可还习惯?”花祭率先打破了片刻宁静,抿了一口茶问道。 凝肃与凝苍澜笑了笑:“习惯,都习惯。” “这蜀都都城样样都好,哪有不习惯的理。” “对了,舅母与小姨夫怎么没有一起来?”花祭纳闷了?既然舅舅与姨母都来了,为何舅母与小姨夫不一起来?可是出了什么事绊住了脚? 二人相视一笑,只道:“咱们凝家不曾在都城站稳脚跟,又不舍家里的薄亩良田,咱们总要留个后路不是,你舅母与小姨夫留在家里看护良田,守好门户,若有个万一,我们今后也有后路可退不是!?” “就是。就是。将来若是能在都城站稳脚跟,再接他们来都团聚也不迟。” 花祭听罢!温和的笑了笑:“也好,舅舅与姨母这样打算极好。” 显然,花祭有些不大不高兴,他们能为将来打算是好事!但也有不对花祭的不信任和防备,有意防着她。 不过细想想,他们都是农户出身,仅靠良田生存,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见识,能想到的自然也只有眼前的温饱问题,但能为自己的将来留出后路,也不失为一个好谋算。 他们倒也有些远见,不然也不会费尽心力,日夜劳作,拿出辛苦所得的银钱来供儿女读书识字,将来好考取功名走仕途。 “珠玑那丫头也是个办事妥当的,瞧着兄长与阿妹住行无忧,我也安心了。”凝苍华打量了堂中四处,又望了望外面洒扫干净的院子,再瞧了瞧院子里的几个仆子小厮,都还不错,眼里有活,手里有事,个个都还恭谨、机灵。 难怪当初,花祭叫她吩咐珠玑来办这个差事,果然细心周到。 凝苍华挑不出一点儿错来,十分满意。 “是呢!珠玑那丫头不愧是软儿调教出来的,各方面都很优秀,我们都没有操半点儿心。”凝苍澜笑吟吟的拉着花祭的小手道。 花祭附和的笑了笑:“姨母满意就好。” “满意,满意,自然是满意的。”凝苍澜赶紧笑着附和! 瞧她那笑眼弯弯的美眸,抑制不住的扬起嘴角,便能知道他们是有多满意。 他们毕竟是农户出身,没见过世面,只要衣食无忧,住的舒服,就觉得是上天莫大的恩赐了,是以!哪有不满意的理。 “对了,今日来,我有要紧事与舅舅小姨母商议。” “哦~!何事需要软儿你亲自跑一趟?不如直接说来。”凝肃与凝苍澜好奇的望着花祭。 来时他们收到过凝苍华的书信,虽然字里行间没有透露多少,但也能从中猜到几分缘由,这次他们来,是要为花祭助力的,需要他们的鼎力支持。 花祭笑了笑,搀扶着凝苍澜坐下后,才道:“前几日我去了一趟劳家,央请了劳家老公爷,恩允了劳家三少公劳泰前来为几位表哥授学。” 众人闻言!均是吃了一惊! 甚至不可置信的面面相觑,震惊不已。 此刻几位表哥都有些坐不住了,激动的说不出来,个个洋溢着难以置信的兴奋。 “表妹……,你此话当真!当真吗?”凝肃长子——凝卓一脸惊喜的再三确认道。 花祭含笑,给予了肯定的颔首。 几位表哥闻言!心中一喜,激动万分。 “表妹,那……那你方才口中所说的那位劳家三少公,便是当今太尉御史大夫劳泰吗?”凝苍澜次子仍旧不可置信的向花祭再三确认。 第105章 推荐名师,凝家千恩万谢 开玩笑,劳家世代书香,文官清流,朝中文臣二把手。 劳家三少公劳泰学识渊博,才华斐然,官至太尉御史大夫,深受望帝信任与重用。 因劳泰砥砺清节、涓滴归公,从不参与政治斗争,是以!连礼家都拿他没办法。 之所以礼家还能容忍劳家在朝中为官,便是因为劳家功勋卓着,为官清廉,并不是那左右摇摆站队之派。 自打明锦夫人离世后,劳家从此再不收门生,不养谋士,不留门客,是以!也就更别提广纳学生,对外授学了。 甚至连同天子子孙,皇家贵胄都不曾受以劳家授学,也就更别提普通老百姓能得劳家指点一二了。 如若不然,几位表哥也不会这般激动与兴奋。 这样的人师,是他们几辈子都求不来的恩惠,甚至是旁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能得名师教诲,可谓是莫大的荣幸。 花祭给予了几位表哥肯定的示意后。 凝家儿郎兴奋的恨不得当场来段伦巴,便赶紧起身向花祭行礼道谢。 “多谢表妹,阿兄们定不忘表妹恩情。” 凝肃与凝苍澜兄妹看得是一阵蒙圈? 这位劳家三少公很厉害吗?是什么样的人物,能值得自己儿子如此激动与欢喜?他们也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啊? 当然,他们都是农户出身,整日里只知道与良田打交道,哪里知道文界响当当的人物。 不过,瞧着自家儿子的这副兴奋模样,想必,这位劳家三少公一定是位很了不起的人物。 “几位表哥不必客气,只是,我要提醒几位表哥一句,央请三少公授学之事,乃是我与劳家老公爷私下决议,是以!授学之事便也是私下里进行,望几位表哥莫要宣扬,不负三少公栽培才好。”花祭耐心提醒着。 表哥们相视一笑,能得太尉御史大夫授学,已是此生之大幸,怎敢奢求其他,自然什么都能应下。 “表妹放心,我等绝不是那糊涂之人,定会守口如瓶,潜心研学。” “是呢!表妹只管放心便是……。” “我们二人,定不负太尉御史大夫的授学之心,不辱表妹为我等筹谋之意。” 花祭闻言!满意的笑了笑,她的计划,便从此刻开始,正式与礼家宣战了。 此刻凝肃与凝苍澜也立时起身,感激涕零的向花祭行礼谢恩……。 花祭略惊!赶紧起身搀扶。 “舅舅、姨母,你们这是做什么?” “软儿,我们凝家本就没落了,母族衰败,百年不遇,原以为我凝家就这样沉沦了下去,而如今,幸得软儿你筹谋、看重,再让凝家子孙挺起脊梁,再战家族基业,实乃我凝家之幸,更是我凝家子孙之福,我们应当恩谢软儿你的善举仁心的。” “是啊!我凝家何其有幸,能得软儿你倾力相助,不然,我凝家焉有重振雄风之日。” 花祭搀扶着兄妹二人,心如明镜的笑了笑:“舅舅与姨母见外了不是,除非,舅舅与姨母拿我当外人。” “怎会,软儿你一直是我们凝家的好姑娘,是我凝家的大恩人,也是我凝苍澜的乖侄女……。” “是呢!软儿是家人,是我凝家的好姑娘……。” 说着,一旁坐着的凝苍华不禁红了眼眶,心中百味横生,不是滋味。 若是她的亲生女儿也能归都与她团聚那该多好,她一人在那“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想家?有没有想她?整个孕期里有没有遭罪? 她望着身旁乖顺的花祭,纵使她再懂事,再体贴,也始终代替不了她的亲生女儿,哪怕对她再好,毕竟也不是亲生的,总归不是血脉至亲,不够知疼知热。 花祭似乎是感觉到了凝苍华那略带酸楚的思绪,心中也是不忍。 “阿母放心,女儿知你担忧阿妹,如今只得先暂且委屈阿妹一些时日,待将来这个身份有所改变,我定会奉还到阿妹的手上,绝不贪恋。” 凝苍华闻言!起身道:“软儿,如今凝家有你看顾,已是大幸,我不求其他,你只管放手去做,不急在一时,我虽思念袅袅,也不放心她,但只要我知道她平安就好,慈母之心我亦有,但绝不会坏你的大计。”说罢!便拉着花祭的小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言辞真诚恳切。 “是啊!软儿,你就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我们绝不会拖你的后腿,只要我们能做的,定会倾力以赴。” “今日咱们且说好了,再不许说见外的话,都是一家人,咱们互相扶持,比什么都强。”凝苍澜拉着花祭的小手,宽慰着。 花祭能感受到所有人的善意,还有表哥表姐们的支持,她很感动,故而动容一笑。 就连站在门口的阿娇,看到这一幕,也深受感动。 明锦,你看到了吗?这世间,还有很多人爱护着小阿祭,你就放心吧!她已经长大成人,也有了家人了陪伴,不再是那个孤单、懵懂的小孩子了。 “好,多谢舅舅、姨母、母亲。” 几人相视一笑,各自寒暄了几句。 阿娇瞧了瞧外面的天色,赶紧提醒着花祭:“少主子,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几人闻言!立时收起笑容,看了看天色,果然不早了。 “要不!吃过午膳再走吧!”凝苍澜不舍道。 “是啊!大老远的来,路上都耽误了好些时辰,总得用过了午膳,歇息歇息再回去不迟。”凝肃说完! 几位表哥表姐也不舍花祭与凝苍华路上疲累,便劝说着母女二人留下来歇歇脚再走。 花祭思忖片刻!只道:“那不如阿母留下来多陪陪舅舅与姨母,我还有要紧事待办,便不能陪舅舅、姨母用膳了,待来日有空,软儿定然相陪。” 几人相视一望,倒也没有勉强。 “也罢!如今你的身份已不同往日,定要时时小心才好。” “我们这里你不用担心,若有什么事,你吩咐就是。” “好。”花祭拍了拍凝苍澜的手背,笑了笑。 随即转头又向凝苍华嘱咐了几句:“阿母今日多陪陪舅舅、姨母,待女儿办完了事,便回来接您归府。” “好,你放心去吧!” 几人再次寒暄了几句,互相嘱咐了一番,便各自散去。 花祭坐上马车,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她紧紧握着手里的玉佩,沉思了片刻! 马车没跑多远,驾车的阿娇便问了一句:“阿祭,我们去哪儿?” 花祭睁了睁美眸,眼珠儿斗转。 良久!才说道:“去鸿胪神谙后山,弱河水畔。” “好。”阿娇应答了一声!便驾着马车疾驰而去。 她本想过两日再去一探究竟,可又怕中途有什么变故,加之她也很想知道,杜灵这只老狐狸到底憋着什么坏?何况她本身也好奇,那就多跑一趟,去瞧瞧吧! 第106章 再见度家二老,度敏敏惨死的真相浮出水面 半炷香后,阿娇驾着马车顺利抵达了弱河水畔。 阿祭走下马车,看到不远处的山谷里袅袅炊烟冉冉升起。 “应该就是那户人家了吧!”阿娇四处张望了一眼。 这个地方,真可谓是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啊!风景秀丽,空气清新,宛如一幅山水画卷。 “去瞧瞧吧!”花祭踏着广阔无垠的草坪,越过花丛,穿过溪流小桥……,此处鸟语花香,沁人心脾,微风拂面,令人无限清爽。 “爷,九姑娘去了,咱们是否跟随?”护卫来风问道。 杜灵摆了摆手,望着花祭远去的背影有些出神。 不知这个惊喜,她是否喜欢? 来风会意,后退了一步,竖立在杜灵的身后,等候差遣。 “人,抓到了?”杜灵问。 来风点了点头:“属下已命人看押,绝无差错。” “爷打算如何处置?” 杜灵思忖片刻! “可是死士?” “正是。” “那便仔细看押着,莫要让他自缢了,明日好好审问审问,直到招认为止。” “是。”来风应答一声!却见杜灵没有要走的意思。 “爷,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回府了。” 杜灵摆了摆手:“不急,再等等她。” “爷是有话同九姑娘讲?不如属下替爷传达!” 杜灵眸色一沉,侧眸扫了来风一眼,那深邃如冰窖的眸子带着一丝寒意,似在警告来风。 来风只觉那股寒意蚀骨,令他全身发凉,打了一个哆嗦。 “属下多嘴。” 来风也真是个闷葫芦,来时无为就警告过他,关于温家九姑娘之事,他最好不要插嘴不要多管,也不要多事,最好装哑巴,不然,他家这位护妻狂魔是要吃人的。 要知道!温家九姑娘可是他家爷的底线,谁都触碰不得。 “可有查探到那人的底细?”杜灵的眸光一直定在不远处的一家农户方向,口齿轻启。 若不是四下无人,唯有他们主仆,不然,来风都要误以为他家爷在跟别人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爷有什么阴阳眼,能跟鬼神交流一般! 来风想罢!恭谨的答复:“还未,不过,属下已略知几条重要线索……。” “哦~?”杜灵闻言!来了兴趣,摆了摆手,来风会意!上前附耳与杜灵低语了几句。 寥寥几句话,便让杜灵如临大敌,眸色一沉再沉,似有杀人灭口之势,一股异样的情绪莫名的四散开来。 来风再次感觉到周身的空气突然凝固住,犹如身临冰窖,寒气肆虐。 这三伏暑天的,来风竟没有感觉到一丝炎热,反而觉得寒冷异常,恨不得披上棉袄被褥就地过冬了。 “你可查清楚了?”杜灵显然有些不信。 来风肯定的点了点头:“绝无遗漏。”话落! 杜灵摇曳着手里的折扇,冷冷道:“继续查,我要确切的消息。” “是……。” 片刻!花祭与阿娇便来到了 山谷间,那户人家的院子里。 阿娇敲了敲院门:“有人吗?有人吗?屋里有没有人?” 不多时,院落里的房舍内,便走出一个中年大叔。 今日阳光明媚,刺眼的让人有些睁不开眸子,那中年大叔虚掩着眼帘,警惕的望院落门前而张望。 “你们是何人?来此作甚?” “我们途经此地,迷了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眼下实在又渴又累,便来讨杯水喝!”阿娇一边儿拭了拭额角的虚汗,一面说着。 那中年大叔显然是有些提防和警惕,直到他小心翼翼的踱步上前,一而再再而三的仔细打量着花祭等人。 当他来到院落门前,透过篱笆竹栏的缝隙,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模样时。 三人均是一惊!出乎意料的激动起来。 尤其是那中年大叔,顿时眼眶一红,哽咽着。 花祭望着他,红红的眼眶,快要溢出泪水,她失力的扶着篱笆竹栏:“度大人。” “花……花祭姑娘……。” 中年大叔颤抖着双手,哽咽的喊出一句话后,便激动的一面开门一面向屋内呼唤着:“夫人……夫人,快,快出来瞧瞧谁来了,夫人……。” 当院门打开,里面的一位妇人便冲了出来。 她还以为中年大叔出了什么事儿,便提着镰刀就跑了出来。 “老爷,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当她急急忙忙跑出来查看时,看到的却两抹熟悉的身影,以至于整个人都震惊讶异住,连同手里的镰刀,都因失神而掉落在地。 “女……女神医……,花……花祭姑娘。” 那妇人红红的眼眶立时浸满泪水,不知不觉便夺眶而出,她猛的冲到花祭的跟前,腿一软,大哭了起来。 花祭紧紧的搀扶着无限悲戚的妇人,红着眼眶道:“夫人……,我来晚了。” “花祭姑娘……,敏儿,我的敏儿,敏儿没……没了,我的敏儿死得好惨啊!”妇人痛苦哀嚎,似要哭倒天地。 一旁的中年大叔也忍不住抹泪,痛心疾首。 阿娇瞧着已年过半百的夫妇二人,不但白了发,还满脸沧桑,神色黯然,在这半年的时间内,他们不但失去了儿子女儿,还连整个度家都惨遭灭门,母族被倾覆,再一想到惨死的度敏敏,悲从中起,猛然泪奔。 因为家族的变故,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恸,族灭而家亡,令二老一夜之间白了发,苍老了很多,以前神采奕奕的二老,如今萎靡不振、悲观怨世,似乎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悲凉而落寞的气息。 礼园,潢霆宏,潢家,乃至整个礼家,你们给我等着,这笔仇,咱们慢慢算。 “姑娘……姑娘啊!我们家……我们家的敏儿死的冤枉,死的冤屈啊!” “潢霆宏那恶贼,与礼园那毒妇苟且,白日宣淫,有悖人伦,不但害死了我的敏儿,我的儿子,孙儿孙女,还惨遭灭族,将我度家满门灭口……。”妇人咬牙切齿,仇恨如藤蔓,蔓延至整个天地。 花祭早已泪湿满面,不知如何劝解,她哽咽半晌,方吐出一句:“我知道,我知道,夫人放心,此次来都,便是为了给敏儿报仇,给度家讨回公道,你们放心,礼家,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定让他们以死向敏儿向度家谢罪……。” “姑娘,我们不能连累你,你不可为了敏儿冒险,礼家如今势力庞大,咱们撼动不了,也报不了仇……,你……你走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千万不要涉险。”那中年大叔极力劝止着花祭。 他也不想让花祭为此送掉性命,因为那对狗男女,死了太多人了,他不能再看到无辜的人为此丧命。 那妇人名唤——万琼,正是度敏敏的母亲,而一旁劝止花祭的中年大叔乃是度敏敏的父亲——度维。 第107章 国相府大小王的位置还换一换了 “度大人,我们不能让度少主子白死,不能让度家亡魂不得安息,我们要为度少主子报仇,为度家死去的人讨回公道,不然,将来还有成千上万个“度家”遭受礼家的摧残,我们定要将礼家铲除干净,包括潢家,一个人都别想逃。”阿娇愤然道。 “对,咱们要替敏儿报仇,替度家讨回公道,不能让礼家逍遥法外,尤其是那人渣潢霆宏,忘恩负义的恶贼,老婆子我要亲手斩了他。”万琼咬牙切齿的忿忿道。 度维无奈叹息一声!他苟活世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为儿子女儿、为度家报仇雪恨,今日索性有花祭加入,他便更应该不遗余力才是。 “好,此仇不报非君子,礼家,潢家,咱们一个个铲除干净。” “老爷,记住,活捉潢霆宏那恶贼,我要亲手斩了他。”万琼扯着度维的衣袖,愤恨道。 度维微微颔首:“夫人放心。” 阿娇抹了抹眼泪,四处打量一番:“此地并非安全之处,极易引起礼家的注意。” “而且,这地方正好是鸿胪神谙后山方向,人多眼杂,难保被人发现。” 花祭回过神来,思忖片刻! 万琼与度维夫妇拭了拭眼角泪珠儿,相视一望,道:“可国相大人说,此地比任何地方都要安全啊!” “国相大人???”花祭有些意外! 她原以为杜灵只是查到了度家二老的踪迹,这才通知她来相认。 可没想到,他居然也参与了其中。 “是啊!当时度家一夜之间惨遭灭门,幸而国相大人路过,发现了度家惨况,便趁着月色将我们老两口救了出来,只是可惜,我度家其他人口全部死于非命,无一生还……。”度维悲痛的连连摇头。 万琼抹着泪:“是以!国相大人才将我们安顿在此处!还说,此地最是安全不过,无人打扰,也不会被发现。” “可是,这个地方一点儿也不隐蔽,还与鸿胪神谙相隔不足百里,若是有那个什么贵夫人或是贵女贵子一时兴起来此踏青,便很容易发现你们的踪迹。”阿娇忧心忡忡,还是不放心。 几人不解杜灵的深意,都将目光定格在了花祭身上,企图从她的表情里找到他们想要的答案。 花祭思忖片刻!没有存疑,只道:“想必国相大人如此安排,定有他的道理,度大人、夫人,你们且先暂时隐居在此,若有变故,我自会来接二位离开。” 夫妇二人并没有意见,只点了点头。 万琼抹了抹泪,忽又想起了什么? “对了!姑娘一路风尘仆仆,想必也疲乏了,肚子也饿了吧!不如进屋吃口茶,我去准备准备午膳,一会儿就好。” 花祭闻言!赶紧拽住了万琼的胳膊,道:“夫人,不必您麻烦了,这次出来,我并没有告知旁人,眼下时辰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不然,又要惹出许多麻烦事来。” 夫妇二人相视一望,心中明了,便也没有强求。 “那下次有空……有空常来坐坐,阿婶我如今练得了一手好厨艺,定叫你吃了还惦记。” “好……。” 几人寒暄片刻后,夫妇二人这才依依不舍的目送着花祭等人离开。 行至十丈开外,花祭将手里的玉佩藏好,随即向赶车的阿娇说道:“阿娇姐姐,停一下。” 阿娇闻言!赶紧停了马车:“怎么了阿祭?” 花祭撩开车帷,走下马车,潇洒且慵懒的坐在阿娇身旁,靠在车帷一旁,模样甚是闲散恣意。 坐定后,她忽然轻唤了一句:“出来吧!” 一语话落!半空便纵来一抹身影,那速度之快,轻功之飘逸,顷刻间便稳稳落在了花祭的面前。 “温家少主子安好。”那人恭恭敬敬的向花祭行了一个抱拳礼。 一旁的阿娇愣了又愣!一时怔住!她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自然容易被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所感到惊奇,甚至难以置信。 花祭性子清冷,看着着实高傲冷漠,甚至还带着一丝不容小觑的威压与气场,若不是有她那倾国倾城的容貌支撑,恐怕会令人难以亲近,毕竟这丫头严肃起来,就如同雪山上的冰雕,足以冻死个人,让人望而生畏。 “你是国相大人身边儿的暗卫?” “正是。” “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便是青竹吧!” 青竹闻言!有那么一刻惊讶!这位温家九姑娘是神人吗?她怎么会对他家主子身边儿的人这么了解? “姑娘聪慧。” “难怪那户人家会说此处极其安全,不易被发现,原来!是由你暗中保护。” “姑娘放心,属下定会好生保护那户人家,绝不会出半点差错。” “那便辛苦你了,由你看顾,我很放心” “都是属下应该的。” 正说着,花祭便察觉到了暗处的气息,不由得微微蹙眉。 当然,对于武功高强,耳目聪灵的青竹来说,也能发现暗处的动静。 不过,好在这抹气息,他十分熟悉,认得出来是谁! 花祭向他摆了摆手!青竹会意,迅速退避后,不过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身影。 阿娇见状!再一次受到了不小的震撼,这样的轻功,与那鬼魅也没什么两样了。 不知道为什么!暗处的来风总觉得那青竹有股讨好花祭的意味。 他明明是爷的人,明明只听从爷的命令才对,可怎的他对温家九姑娘这般唯命是从? 是他有病还是他疯了?认不清谁才是他的主子了?莫不是被温家九姑娘收买了吧! 这傻子到现在还分不清局势,不知道大小王的地位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无为那现眼包,早在半月前就已经告知了杜灵身边儿的所有护卫和暗卫,甚至连府中奴仆丫头小厮都叮嘱了一番。 他们家的爷不但是个妻奴,还是个恋爱脑,如今心里眼里装的都是温家九姑娘,在他们家的爷面前,温家九姑娘便是他的底线,任何人都得尊敬着恭维着。 若是讨好了她,就等同于讨好了他们家爷,将来才有好果子吃,不然,他家爷可是要“打家劫舍”杀人的。 来风这小子可真是个憨憨,不将无为的提醒往心里去,还以为是国相府中的奴仆乱传的。 可谁知道!这青竹这么上道,信以为真,最看得清局势。 以后这国相府,大小王的位置是要另外换一换了。 第108章 人来疯的来疯? “国相大人还有什么吩咐?”花祭纳了闷儿了,昨儿才见了面,该交代的事情也已经交代清楚,他怎么又突然出现来见她?搞得好像偷情一样。 杜灵笑了笑!摆了摆手,阿娇与来风会意,便迅速知趣的退避了下去。 “方才宫里传来的消息,端荣贵妃恳请君主出动了御林军暗查礼家四姑娘被挟持一案,此事兹事体大,你要万分小心,想必,端荣贵妃这次,是要动真格了,而且,礼家很有可能会趁此机会寻找到那位正主温软软,你可有把握那丫头绝对的安全?不会被礼家发现?” 花祭闻言!心中略有不安,可仔细想想,那地方隐蔽,与世隔绝,应该没人能发现吧! “软软,如若不然,你将那位正主交给我来安置,我向你保证,定不会让礼家的人查出任何线索,也不会让那位正主有半点儿差错。” 花祭思忖片刻!摇了摇头推拒道:“此事怎好劳烦国相大人,你放心,她很好,那地方也隐蔽,礼家应该一时半会儿还发现不了什么!您放心,若今后若有不妥,小女定会向国相大人求助。” 杜灵见她坚决,无奈一笑,便也没有强求。 不过,由此可见,这小狐狸还没有完全的信任他,甚至对他还有提防。 他心里有那么一丝郁闷,这只小狐狸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看到他的诚心真意?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足够信任他? “对了,小女还得多谢国相大人对度家二老的相助,小女无以为报,今后必竭尽所能恩谢。”说着!花祭便要向杜灵福礼谢恩。 杜灵见之,心中更是郁闷,不悦,他抬手抓住花祭的小手,搀扶了起来。 “本相说过,你我之间不必这么见外,也不必拘泥礼数,软软,不要与我生疏。” 花祭被杜灵那只温暖的大手拽的有些手足无措,心中羞恼,便赶紧挣脱出杜灵那张大手的束缚。 杜灵多少有些失落,却也不急于这小丫头能一时改变对他的疏离和谨慎。 花祭望着目光灼灼的他,心里的某个位置“砰砰砰”直跳,莫名的有些慌,她迅速收回目光,赶紧岔开话题:“对了,无为他怎么样了?伤的可重?” 杜灵不悦,眉头一挑。 你这只小狐狸,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呀! 不关心关心她的未婚夫也就罢了!居然还有闲心关心起他的暗卫来,这丫头可真是个没心肝儿的。 他眸色一沉,冷冷的答了一句:“皮糙肉厚的,一点儿小伤,不足为虑。” “那便好。”说着,脑子少根情筋的花祭便向身后的阿娇吩咐了一句:“阿娇姐姐,一会儿归府时,带着上好的伤药,让来风带回国相府给无为。” “好~。”阿娇应答一声!转头便好奇的望着杵在一旁跟个木头桩子的来风,疑惑道:“来风?你叫来风啊!来风是哪两个字?是人来疯的那个来疯吗?” 原本不苟言笑,且性格十分淡漠的来风,在突然听到阿娇脱口而出的“人来疯”三个字,立时炸毛了,气的够呛。 什么……什么人来疯?什么鬼东西? 他眸色一暗,本来就精致的五官,却被阿娇气的扭成一团。 “大婶,你是觉得我像人来疯吗?”来风气鼓鼓的深呼一口气!强忍着要杀人的冲动。 这名字可是他家主子给他取的,当时他还觉得挺有个性,挺好听的,可如今被眼前这个大婶一说,竟觉得这名字晦气。 他开始觉得杜灵是不是故意在整他? 他家爷是觉得他像人来疯?还是想让他成为人来疯? 想着想着,他便觉得这个名字很low了,满脸嫌弃。 阿娇尴尬的笑了笑,见他脸色阴沉,像是生气了,便赶紧挥手尬笑着道:“没……没有,没有,小伙子你看上去精神饱满,身板儿挺正,模样也俊俏,乖的很,乖得很,哪里像是人来疯了,阿婶给你开玩笑呢!”说完!阿娇便见来风的神色略有缓和,这才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长舒了一口气。 好险好险!这小子是个闷葫芦,又是个木头桩子,脑子还拧巴!正言厉色、凛若冰霜的模样实在让人畏惧,不容亲近。 若是惹他生气了,恐怕小命不保。 杜灵见自己的女人掠过他去关心一个下属,心中有气,醋意横生。 “我国相府什么样的伤药没有,又何须软软你这般费心,放心吧!我不会让那小子呜呼哀哉的!”杜灵面上不动声色,可那语气……似乎夹杂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恨意啊! 花祭没有发觉杜灵的异样,更没有品出杜灵的话中深意,只正儿八经的向他道:“无为毕竟是因为守护小女才受的伤,关怀他也是应该的,还望国相大人莫要替无为推拒小女的恩谢之意。” “好……。”好好好,好的很,杜灵面上的笑容多少带了点儿嫉妒与咬牙切齿! 而此刻在国相府养伤养的好好的无为,却突然打了几个喷嚏,感觉背脊一凉,一股夹杂着怨气的寒意侵略而来,令他犹如置身冰窖。 这种寒气让他不由得心慌,赶紧拉了拉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要了老命了,他怎么会有一种被死亡笼罩的感觉?有种自己活不到头了的宿命感。 “对了,软软,北疆之事迫在眉睫,瘟疫已席卷整个北疆边境,我已命人打点好了北疆的一切,为你安置妥当,明日起,便可启程,若你还没有想好脱身的法子,那本相为你处理妥当,可好?” 花祭闻言!眉头微蹙,赶忙摇了摇头,推拒之意不言于表。 杜灵无奈一笑,挑了挑眉。 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表面上看着就像是老虎觊觎豹子嘴里的猎物,但实则是,小狐狸戏耍老狐狸,大有倒反天罡之势呢! “国相大人政事繁忙,操心的事多不胜数,小女怎好麻烦国相大人为这些小事操心,小女自有妙计,还请国相大人放心就是。”花祭自信一笑,心中的鬼主意一抓一大把!脱身的小事对于她来说,简直信手拈来。 杜灵望着她那忽然展现出来的小傲娇,不由得宠溺一笑,顺势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软软心中有数便好,若有办不妥的,只管差人来告知我,我定会为软软扫平一切。” 花祭闻言!心中莫名的泛起一阵惊涛骇浪,她抬眸望着他,二人眸光交汇间,她从他那深邃且带着无限迤逦的桃花眼中,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安全感,给人一种无比结实又充满力量的依靠感。 第109章 找个厉害的婆母管管你这个促狭鬼 “时辰不早了,小女也该归府了,就不叨扰国相大人办正事,这便告辞。”花祭想要借口逃离这莫名其妙的氛围。 却一把被杜灵给拽住了小手,将她拉了回去:“软软,且慢。” “怎么了?”花祭眨巴着一双清澈又略带疑惑的美眸,望着他。 “昨日抓了几个跟踪你的人,可要交给你处置?” 花祭闻言!思忖片刻!摇了摇头:“那便请国相大人代为看押吧!” “好。”杜灵爽快的应答了一声! 花祭望着杜灵,美眸扫了一眼被他紧紧拽着的纤纤玉手。 杜灵当下会意,赶紧松开了自己的大掌,面露温和之色。 “我送你。” “不必,国相大人日理万机,小女怎好叨扰。” 花祭那生人勿近的模样清冷无比,似乎有意与杜灵保持着距离,淡漠的让人郁闷。 杜灵无奈,只得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应了一声“好。”! “一路小心。”花祭附和着颔首,便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可谁又知道!杜灵与来风却偷偷护送着她一路去了寒府,这才放心离去。 来风十分不解,甚至对自家主子的行为,感到十分看不起,人家温家九姑娘都说了不让他送,他还巴巴的偷偷摸摸护送,堂堂国相大人,怎的这般没骨气,将来指不定会落得一个惧内的名声。 杜灵似乎是从来风的表情里看穿了他的心思,冷眸一扫,那警告的意味不言于表,甚是骇人。 来风忙收回思绪,猛的吞了吞口水,不敢再胡乱揣测。 来风:呵!主子您可真是个妻奴,没出息!!! 杜灵:哼!你个人来疯懂什么?你又没成过亲,又没有媳妇儿,还不知道有媳妇儿的好。 来风:……??? 寒府 清风阁 “阿软,你今日怎么有闲暇来我这里吃茶?” “这不是想着许久没见,怪想你的,所以来看看你。”花祭心虚的喝着茶,说着。 寒烟柔似乎早已看穿了花祭的心思,笑了笑,鬼机灵一般盯着她道:“说吧!找我何事?” 花祭闻言!心虚的一笑,竟还企图蒙混过关的嘴硬道:“瞧你说的,我哪有什么要紧事,左不过是想你了,特意来探望你罢了!” “哦~?是吗?”呵呵呵!“你看我信不信!”寒烟柔根本不上道,就是不信她的鬼话。 你个小狐狸,整日里忙着计划报仇,哪有时间想这想那的,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不! 花祭自觉心思被看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索性也不再遮掩,直接开门见山道:“今日恐怕是得麻烦麻烦你了。” 寒烟柔悠悠一笑,敲了敲花祭的额头,眉眼弯弯,尽是宠溺之色。 “你呀!怕真是学了阿软那一套了,真的是服了你了。” 花祭揉了揉额角,笑着捧着茶盅,一口气喝完! 方才与杜灵独处的微妙之感还没有消散呢!眼下索性多喝几盅温茶定定神。 “对了,听闻端荣贵妃已经恩求君主派遣了皇宫大内的御林军清查礼蓉被掳一事,你可要万分小心,此事恐怕牵连甚大。” “多谢阿柔提醒,此事我定会小心谨慎,若那山匪招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想必礼家自会不了了之。” “那群山匪可知实情?你们有没有在他们面前暴露身份?”寒烟柔有些担心。 花祭摇了摇头,十分笃定道:“阿柔放心,那群山匪都还糊里糊涂着呢!并不知情,我们也没有露面,更没有暴露。” “那便好。”寒烟柔这才放心的长舒一口气。 “不过,那群山匪本来也是冲着我来的,礼园不敢留活口给自己招来没必要的麻烦,是以!那群山匪想必已经被全部灭口,清除的干干净净。”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日在鸿胪神谙,礼园勾结山匪,想害你失去名节,声誉尽毁……?”寒烟柔有些惊诧! 她自小就知道礼园是个狠角色,品行龌龊,睚眦必报,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礼园会因为一点儿不足为道的小事,便用如此阴暗的手段去暗害一个未出阁的贵女。 同为女子,她最是知道失去名节对一个女子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和凌辱,可她偏偏就这么做了,实在令人不耻。 花祭点了点头,心思神游了一会儿,若当时杜灵不曾施以援手,想必礼蓉的经历就是她的结局。 “都说这礼园喜好人夫,为夺郎君不折手段,没想到,她在背地里,手段会更加恶毒与不堪。”寒烟柔为此愤愤不平,也为惨死的度敏敏感到悲凉。 “若不是那该死的潢家二郎潢霆宏,我的敏儿与度家也不至于惨死,全族被灭。”花祭不免眸中含泪,富有杀气。 她的徒儿本该活得好好的,无忧无虑,与父母兄弟幸福的生活下去。 若不是毒妇礼园与狗贼潢霆宏不知廉耻的苟且,做那等龌龊之事,行那不轨之为,她的敏儿也不会惨遭横祸,度家也不会被灭门。 寒烟柔见她一时伤心,赶忙轻轻握住她的小手,给予无声安慰,花祭这才平复了几许心绪。 她虽露着笑,可那笑意却给人一种悲戚的破碎感。 花祭反握住寒烟柔的小手,只道:“时辰不早了,我若再不回去,恐怕整个温家又要出乱子了。” “好吧!我这偌大的寒府,也留不住你这小小的人儿。”寒烟柔面露温柔的笑容,刮了刮花祭那挺翘的小鼻子。 花祭戏谑一笑!带着一丝“霸王硬上弓”的魅惑,勾起寒烟柔那粉嫩的下颌,眼神闪烁着狡黠,若再靠近一点儿,就要亲上去了。 “嘻~!阿柔这意思是……打算一辈子待在母家不嫁人了?” “那可不行,我还盼着阿柔你能找个厉害的婆母,好好管管你这个促狭鬼呢!叫你今后再不敢打趣我!” “你……臭阿软……。”寒烟柔羞的满脸通红,嗔怒道。 她可是正儿八经的千金贵女,文臣世家,知书达理,端庄优雅,是以!脸皮薄,容易害羞。 寒烟柔直接羞的要去挠花祭的痒痒,教训教训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促狭鬼。 花祭赶紧躲,却又被寒烟柔挠的有些腿软,只顾闪躲憨笑……。 “阿柔,阿柔,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饶我这一回吧!” “哼!叫你打趣我,这回饶了你,还有下回,我才不要轻易饶了你呢!……。” 二人肆无忌惮的打打闹闹,嬉戏了片刻,玩累了才作罢! 直到良久!二人才整理了一番仪容,上了马车,疾驰而去。 温家处处都是豺狼虎豹,像今日这般嬉闹,若在温家花祭是决计不敢的。 也唯有在寒家,她才敢毫无顾忌的展露自己的真性情,与寒烟柔肆意玩闹。 第110章 二房三房的鬼心思 “阿软,方才你说,今日是你偷偷出来的?即是偷偷出来的,温家的人又怎会这么快就知道你偷出府之事?”寒烟柔有些疑惑。 花祭无奈一笑:“阿柔有所不知,我院里的人,大都是大房二房三房硬塞进潇湘阁的奴仆,连同若朝露也安插了四五个在我院里,” “原来如此!这些劣仆,你当早些打发了才好。” “是呢!后面再慢慢想法子将他们打发了,如今倒不急。”花祭嘴上说的倒是轻松,但心里多少有些担忧。 如今温情已被派去保护成思大少公爷,珠玑又被安排在温大少公温华身边监视,字字与脉脉还都不够稳重,不堪大任,阿娇又性子急,没有主见,也不成事,雁鹰又是一个大小伙子,心不够细腻,也难免出差错。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温家去往北疆,还要废些功夫,是以!也就更腾不出手来处置院里的几十双眼睛了。 如今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慢慢来,急不得。 “没想到,温家这群豺狼窝也不比礼家差多少。”寒烟柔不由得感叹! 她自小锦衣玉食,没见过尔虞我诈。 寒家家宅安宁,父母恩爱,且后院干净,没有一个妾室通房什么的,所以才造就了她这么一个单纯不识阴谋诡计的性子。 不过,索幸她也听说过别的府宅后院的那些个糟心事,其尔虞我诈、阴谋诡计也不亚于战场。 是以!她也并不属于傻白甜那一挂,也是出类拔萃的聪慧、果决、勇敢的贵女。 “那倒也不一样,至少温家不似礼家那般喜夺人夫。”花祭打趣一句。 寒烟柔闻言!冷讽一笑:“那也是……。” 待她撩开车帷瞧了瞧,眼下时辰不早了,但城中街道依旧车水马龙,人潮拥挤,热闹非凡,哪怕是到了深更半夜,喧哗的场面也如白昼喧哗一般。 酉时 温府 花似锦听闻奴仆带来的消息后,异常的兴奋。 “此话当真?可是你亲眼所见?” 那丫头点了点头,肯定道:“奴不敢欺瞒夫人,九姑娘与苍华夫人的确是偷摸出府的,奴亲眼所见。” 花似锦闻言!冷冷一笑,得意一哼!:“凝苍华,温软软,这一次,你们可算是栽倒在本夫人手里了,既然你们是偷偷摸摸出的府,那就不要怪本夫人拿你们的把柄,呵!温软软,你个小贱人,敢害我菀儿失去名节,名誉尽毁,那今日,我便也要让你尝尝菀儿所受的所有苦楚。” “去,告诉公爷,就说九姑娘带着亲母私会外男,与那不知狗头嘴脸的野男人苟且,偷偷出府一日都不曾归,最好是宣扬出去,让整个温家都知晓。” “是。”丫头退避之后,不足半刻钟,温家上下便已将温软软偷摸出府私会外男之事传扬开来。 很快便传进了温仁守的耳朵里。 此时他已气的险些背过气去,怒发冲冠、疾言厉色,好似下一秒就要火山爆发。 一旁的若朝露表面看似劝解温仁守,实则是在他耳边添油加醋,将温软软的罪名坐实,企图将火势越扇越大。 她本来也没打算放过凝苍华与温软软母女俩,也恨极了当初凝苍华不择手段夺走温仁守的宠爱。 尤其是当她看到凝苍华与温软软母女好端端的站在她的面前,还眼睁睁看着她的女儿觅得良缘,为她脱去奴籍,与她平起平坐时,她的心里就越加的不平衡,越加的恨,她一个奴婢出身的贱人,凭她也配! 当初若不是她,柳之姿那贱人也不会趁虚而入,钻了空子趁机夺走了温仁守的所有宠爱,将整颗心都扑在了柳霜苑,还把她这个嫡妻与她嫡出的几个儿女抛之脑后,不闻不问。 她甚至都恨不得一个惊雷劈下,直接将他们母女给劈死。 当谣言传进三房母女耳中时,阴荏苒有说不出的高兴,甚至是觉得“老天有眼,为民除害,也为她的女儿除去了一个绊脚石”。 其实她早就看不惯凝苍华与温软软俩母女了,尤其是温软软那绝美的姿容、非凡的气度、端正的品行,她简直要嫉妒疯了。 如果没有她的话,她的女儿便是这整个蜀国的佼佼之女,万千瞩目,名声大噪,再配得太子殿下的青睐,若太子得势,登上皇位,那将来她的女儿便是一国之母,母仪天下。 可自打温软软这个野丫头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所有计划都偏离了她的掌控,自己的女儿不但错失了母仪天下的命格,还害得靖王被褫夺了太子之位,甚至还被二房那扶不起的丫头抢得了先机。 这口气她实在咽不下去,她要报复,要泄这口恶气,让二房与潇湘阁的所有人来为她女儿的苦楚付出代价。 “呜呜呜呜呜,阿母,我不要眼睁睁看着温菀菀那贱丫头嫁给靖王殿下,靖王殿下是我的,是我的,女儿不甘心,女儿不服气,凭她温菀菀也配。”温芹芹哭诉着,眼睛都哭肿了。 这几日来,温芹芹承受不住打击要死要活,整日以泪洗面,不吃不喝,还想着要寻死。 阴荏苒心疼坏了,抱着委屈的温芹芹一阵抹泪。 “芹儿,听话!给为娘争口气,要好好活着,活着看着二房与潇湘阁的人下地狱,不为别的,就为了为娘好不好?不要寻死,你还有父亲,还有兄弟姊妹,还有为娘啊!” “可是阿母,女儿没脸活在这世上了,女儿已经是靖王殿下的人了,她若不要我,那我该怎么办?谁还肯要我啊!” “再则,那日女儿出了丑,闹的太大,所有人都知道了女儿已是不洁之躯,与靖王私下有了私情,女儿的名声算是被毁了,将来女儿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呜呜呜呜呜,温芹芹哭的撕心裂肺。 阴荏苒抹了抹泪,继续劝解着:“芹儿,芹儿,你要振作一些,你瞧礼家四姑娘的境遇比你还要惨烈一些,她都能好好活着,你又为何不可?” 说到礼蓉,温芹芹倒是觉得心情好了些许。 礼家的姑娘个个厚脸皮,全是不要脸的货色,与那舞技坊的低贱女子无异。 无论她们做出任何有悖人伦,无耻下贱的事,都能毫无羞耻的活在这个人世间,那么,她又何必去做那贞洁烈女,为一时的过错而寻死呢! 想到此处!温芹芹忽然又冷静了下来。 是啊!她的前头还有礼家四姑娘礼蓉的劫持一案为她顶着谣言,后头有不要脸的温菀菀为她兜着丑事,她可谓是毫无压力的跳脱出了谣言的指摘与诋毁,自己并没有多大的损失啊! 阴荏苒见她脸色渐渐缓和,便猜到了自己宝贝女儿已经想通,如此!也就放心了。 只要靖王与她的女儿还有情意在,就不怕将来无翻身之日,说不定靖王会因为温菀菀那贱人用那无耻下贱的手段勾引皇家贵胄,而被厌弃也未可知嘛!那么,她的女儿也就还有机会。 阴荏苒心里想着,脸上便不由得升起一抹阴鸷又胜券在握的笑意,只是那笑容渗人,比哭还难看。 第111章 二房三房的人突然发难 此刻!温家二房三房都已没有了心思打包行李离府了,反而想的是,怎么样才能将凝苍华与温软软母女俩弄死。 是以!整个华清苑,都集聚了二房三房的人。 “我说,弟妹啊!九丫头如此枉为,你得好好管教管教才是,怎么能三天两头的偷偷出府私会外男?这若是被国相大人知道了,还以为咱们教女无方,到时候是要与咱们温家退亲的呀!”二房花似锦做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来向若朝露道。 若朝露无奈轻叹一声!捧着茶盅,惋惜的摇了摇头。 这边儿二房的话刚落!三房的阴荏苒又接话茬道:“依我看啊!还不如趁早将这逆女赶出府去,以免将来谣言四起,害了咱们其他姑娘的声誉。” 若朝露不由得暗自冷嗤!和着你们两家女儿丢的丑还不够似的,温家名声早就被温菀菀与温芹芹给丢尽了。 “那丫头品行不端,行为不检,做出这等龌龊之事,可那也是她母亲教养之过,我又如何去惩治!再则!是否将那丫头赶出府的决策在公爷手上,我就更插不了手了。”若朝露根本不想趟这趟浑水,若是中途有变故,她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近几年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贤良淑德、豁达开明”的人设,可不能毁在这种事儿上。 “再则,二位嫂嫂是要分府别住的,将来那九丫头再闹腾,也影响不到大房二房三房,你们尽管放心就是。” 若朝露话落!二房三房便没法了。 花似锦尴尬的笑了笑:“哎哟!我这不是替弟妹你操心嘛!你方才也说了,九丫头将来若惹出事端,将影响整个温家,我们都是温家的人,一支血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怎么能看着温家在那野丫头手里毁了。” “是啊!迟早处置了好,免得将来祸事临头,悔之晚矣!” 若朝露笑了笑,心中暗骂!好一对狼心狗肺黑心的豺狼,唱的好一出“借刀杀人”,想让我若朝露做你们的刽子手,没门儿。 “二嫂嫂都是九丫头的婶婶,也有管教之权,九丫头若有过错,作为婶婶的也是可以惩治不是,不必知会我。” 二人闻言!一时哑然,各有心思的尬笑了笑。 “我们毕竟是做婶婶的,怎好管教,你可是那丫头的嫡母,处置她,必然是说得过去的,不如早早打发了,以免夜长梦多。” “是呢!留着这丫头整日提心吊胆的也不是个事儿,不如趁早撵出去,以绝后患。” 若朝露冷冷一笑:“二位嫂嫂说的是,一会儿我便告知公爷,让公爷处置便是,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 “哎呀!我说弟妹,何必这么麻烦,这是后宅之事,你自己清理了门户有何不可!” “没得叫人说我温家没有规矩,作为温家主母,连一个丫头都处置不了,说出去倒叫人笑话。” 二房三房一唱一和,先是苦口婆心,后是先礼后兵,又是疾言激将,总之,处置凝苍华与温软软之事她们不沾血腥,免得脏了自己的手, 定要找个刽子手、箭靶子、背锅侠替他们处置了凝苍华与温软软母女俩。 若朝露焉能不明白她们二人的心思,心中冷嗤。 那眸中的鄙夷之色一闪而过,随后不动声色的垂下眸,撸着仆子抱过来的白狐花猫道:“二位嫂嫂也知道九丫头是国相大人的未婚妻,也是君主亲自赐婚,赐婚的圣旨还是端荣贵妃所求,身份何其尊贵!我不过是深宅后院的妇人,哪里敢做这么重大的决定,一切,还是等九丫头回来再说吧!” “再则!公爷还在府中会客,这会儿忙的腾不开手,待到九丫头回府,再去请公爷定夺也不迟。” 二房三房的人自然不甘心,想要一辩再辩,让若朝露私下解决了潇湘阁的两个狐媚子才罢!若是以雷霆之势,快准狠的处决了凝苍华与温软软,也免得夜长梦多、后患无穷! 可是,若朝露也是一只极其城府又善于伪装的老狐狸,根本激将不到她,也拿捏不了她,也就更别提让她自愿的往她们所挖的坑里跳了。 不消片刻,府外就有了消息,仆子匆匆来报:“夫人,苍华夫人与九姑娘回来了。” 二房三房的闻言!顿时来了精神,赶紧端坐着身子,拿出长辈的架势,开始等着极限发挥。 只是,当凝苍华与花祭踏进堂中时,却多了一个人,而且,这个人,她们都得罪不起。 倒不是因为她的身份,而是她那位雷厉风行且随时都有可能发疯的母亲——斛珠夫人。 “母亲……各位婶婶安好。” “妾身给夫人请安。” 花祭与凝苍华规矩福礼。 若朝露没有理会母女二人,只抬了抬手示意,而后便笑脸吟吟的望着寒烟柔,招呼道: “哟!寒家大姑娘也来了。” “快请坐。” 二房三房的人此刻已经哑然,相视一望,怔愣了片刻。 寒烟柔端庄的向若朝露微微欠了一个礼:“今日天色极好,便相邀阿软踏青,耽误了一些时辰,所以回来晚了,还望各位夫人勿怪。” “怎么会呢!寒家大姑娘说笑了,快,来坐,请吃茶。”若朝露笑着附和。 寒烟柔笑了笑,福礼谢过了,便拉着凝苍华与花祭二人入了座。 二房三房的人十分不满,神色阴鸷且带怨毒的冷笑道:“倒是怪了,不知道九丫头是从哪里学的规矩?平日里你阿母怎么教养你的?出府也不知会一声!” “是啊!也不知九姑娘的礼仪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屡次出府均不告知家中长辈,害得府中人人担忧,哪怕是与寒家大姑娘出游,也该告知家中父母一声儿,以免家中二老担忧,如此!才符合规矩,不违礼教。” “三夫人言重了,九丫头本就是乡野出身,自小便是苍华夫人独自教养着长大的,这要我说啊!还是苍华夫人管教松懈,不知礼仪规矩,是以!教的女儿也是这般无规无矩,礼数欠缺。” 花祭闻言!只悠闲的喝着茶,一声不吭!只顾看好戏。 除了震惊于深宅内院斗法的寒烟柔,就属若朝露看戏看的最欢。 其次!便是被点名嘲讽的凝苍华,她面带淡漠之色! 笑了笑,起身向若朝露颔首道:“朝露夫人若无其他吩咐,妾身这便带着软儿退下了。” 凝苍华选择无视二房三房,惹得花似锦与阴荏苒心中气闷,十分不满。 “放肆,你……,你个妾室,不能好好教养儿女,还敢违逆家中主母,不将温家几位嫡夫人放在眼里,且做错了事竟还这般颐指气使,当真是无规无矩,不知礼数的乡野村妇。”花似锦气结道。 三房见若朝露并无插手的意思。 一贯善于察言观色的她,深知这其中定有变故,便强忍着气性,忍耐住逐渐暴躁的怒火,沉稳的坐了下来。 第112章 地痞流氓的证词 寒烟柔按捺住即将为凝苍华辩驳的花祭,先站了起来,冷眸如寒潭一般瞪着花似锦。 “那便请二夫人说说看,阿软何错之有?” “哼!自然是不敬父母,不尊长辈,罔顾人伦,还私自出府,不与家中嫡母知会,令家中长辈担忧,这便是罪上加罪,应当严惩。”花似锦颐指气使,说的有理有据,一副长辈的谱摆的倒是威严。 “阿软归府第一件事便是叩拜家中嫡母,与各位婶婶见礼,礼数周到,哪有不敬父母不尊长辈之理?至于罔顾人伦,实乃无稽之谈,旁人肆意揣测,也不知背后之人是何居心。” “再则,私自出府,更是耳食之谈,阿软身为温家贵女,出入温府再正常不过,难不成,将来阿软出嫁了,也要带上各位婶婶陪嫁,才算敬重长辈?如若不然,下次我约软儿出府游玩时,也带上各位婶婶,这样就不算私自出府了吧?” “你……。”花似锦气结!她原以为温软软那丫头已经够能言善辩了,没想到这位寒家大姑娘也是这般巧舌如簧。 看来,今日这位寒家大姑娘到访,必是有备而来,二人应该是商量好了,让寒烟柔来为温软软那贱丫头遮掩。 “呵!俗话说的好,无风不起浪,如今整个温家都已知晓九丫头私自出府私会外男之事,任凭如何狡辩,只要一查便知。”花似锦忽然冷静下来,面露得意之色,冷笑着笃定道。 花祭瞧着她那自信又狠辣的神色,便也猜到了其中大概,心中不免冷嗤,眸光犀利。 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只要她随意找来一个地痞流氓,指认她与之苟且,将罪名坐实,哪怕她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二婶婶可真是好心机,那日菀姐姐在春日宴做错了事,受人唾弃,却要将此等龌龊之事,加注在我的头上,二房的人,可真是好狠的心啊!”花祭捧着茶盅,轻描淡写的说着。 花似锦眸色一沉,阴鸷的望着花祭露出一抹精光。 “九姑娘,休要胡言,我不过是替你嫡母管教你,又与我菀儿有什么关系?今日,您休想将我的菀儿拖下水,她何其无辜,那日若不是你……,我菀儿焉能……。” 咳咳咳!“二嫂嫂,你失言了……。”若朝露生怕二房这蠢货说出不利于今日所行的目的,便赶紧出言警告。 那阴冷的眸子,好似狠狠给了花似锦一巴掌,令她的双颊火辣辣的疼。 阴荏苒不由得暗自冷嗤,这蠢货,难怪在春日宴上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温软软给设计坑害了。 花似锦猛然反应过来,发现自己险些说错话,便赶紧坐了下来,气鼓鼓的隐忍着心中怒火。 “方才二婶婶说什么?我没听清,不如二婶婶再说清楚一点儿,也好叫人知道我错在了哪里?”花祭邪笑着反问。 花似锦结:“你……。”哼! 阴荏苒见她吃了瘪,还险些把自己搭进去,想来也不是一个能成气候的,便笑脸阴鸷的道:“府中人人都说九丫头你偷偷出府私会外男,与府外的几个儿郎有染,已是不洁之身……。” “哦……!三夫人是相信了府中传言?”凝苍华坐不住了,也得亏了是花祭,若是她的宝贝女儿温软软,还不得立刻被她们逼得死去活来啊! 她心中气闷,无比恼怒。 阴荏苒轻叹一声!故作无奈道:“我本也不信,可是二嫂嫂说了,她有人证物证,一查便知……。”说着,她还不忘看向气糊涂了的花似锦。 花似锦忽的反应过来,赶忙附和道:“对,我有人证,与那九丫头苟且的男人我已抓获,随便各位怎么查,这九丫头必是个不要脸的货色,一定有问题,既然人品不端,就该早早的打发了出去,莫要害了我温家其他好姑娘。” 众人闻言! 凝苍华等人的脸色瞬间阴沉,目光犀利的望着得意的花似锦。 身为女子,应该最是清楚这种陷害清白姑娘的手段有多残忍和恶毒。 “如此说来!二婶婶是决心要与我潇湘阁撕破脸了?”花祭冷冷说完!还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茶。 她的沉着冷静令花似锦有些发毛,她竟然觉得,自己的计划恐怕要泡汤了,开始不自信的怀疑自己的谋划是不是出了问题?又能不能把凝苍华与温软软母女俩拉下马? 阴荏苒见她发虚,也没有了信心,开始怀疑自己,便赶紧轻咳一声! 提醒道:“二嫂嫂将人带来指认吧!别耽误了时辰。” 花似锦猛然反应过来,见若朝露与阴荏苒都是站在自己这边儿的,便又突然来了气势与自信。 “哼!来人,将人带上来。”花似锦高昂的大喝一声! 那模样气势凌人,好大的威风,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不多时,一个半赤裸的地痞流氓就被温家护卫给拖了上来。 而且,此人全身脏兮兮的,身上还有大大小小被严刑拷打过的伤痕,血渍覆盖。 那人吓的哆嗦,整个人都恍恍惚惚。 被扔飞在地时,疼痛袭来,呻吟声不断。 若朝露有些懵,不由得暗骂! 花似锦这个蠢货,既然有意陷害,刻意安排了人污蔑温软软,那就应该好吃好喝的供着此人才对,怎么能把人打成这个样子,就不怕此人反口,转过头来指认她吗? 不对,不对,哪里不对?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可是,哪里有问题呢? 那重伤的地痞流氓赶紧匍匐在地,害怕的连连磕头求饶。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民……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夫人饶了民一命吧!……。” 若朝露回过神来,暗自扫了花似锦一眼,似在确认。 花似锦见状!忙给予肯定的颔首,绝不会出差错。 此刻!阴荏苒也纳了闷了,把人打成这样,他还能帮着花似锦这蠢货构陷温软软那贱蹄子吗?不怕被反咬? 若朝露放心的点了点头。 “你是何人?所犯何罪?又是为何到此?如实招来……。”若朝露厉呵!那人吓的身子一颤。 原本还担心的寒烟柔,在看到花祭与凝苍华那从容与淡定的神色时,便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想必,她们母女定有打算,已经想好了对策。 她就说,以花祭这么聪慧的头脑,怎么可能会在明知温家的豺狼虎视眈眈,还毫无准备的出府办事。 看来,她是有准备的。 今日叫她来,也不过是为了证明她没有私会外男罢了! “你莫怕,如实招来便可!若你是被九姑娘强迫的,我温家定会给你一个公道。”阴荏苒那得意的脸上洋溢着阴戾,不但提醒了那地痞流氓的构陷之词,还给了一个活命的机会。 那地痞流氓会意,心中的惧怕与担忧瞬间一扫而空。 就在他即将出口招认时……! 堂中便响起了一记富有磁性且不容小觑的威严厉呵声:“但若你有一丝错漏,杀无赦。” 第113章 为妻做主 众人闻声!心中一惊!竟都不可思议的齐刷刷站了起来。 那抹熟悉的声音令花祭大感意外,他怎么来了? 果不其然!随着那脚步声的临近,掠过那翡翠屏风,被簇拥而来的正是英姿飒爽,身形伟岸的杜灵。 “国相大人万安。” 众人规矩福礼。 杜灵只抬了抬手示意,但那眸光却始终落在花祭的身上。 寒烟柔见状!浅浅掩嘴一笑,赶紧让出一个位置,以免挡住了花祭的视线, 他很想将她拥入怀中,好好宽慰宽慰他那受惊的小娇妻。 花祭闪躲着杜灵那灼灼目光。 这个大叔还真是无处不在,跟个游魂似的,他是没事情做吗?这么闲! 随之而来的还有温仁守,因为杜灵的光芒,竟把他衬托成了空气。 直到若朝露轻唤了一声!“公爷”。 大伙才回过神来。 此时二房三房的人也开始泛起了心虚之色,思绪无处安放。 都这个时候了,国相大人怎么来了? 难不成,是温软软那贱蹄子与国相大人串通好了?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温软软那贱蹄子搞的鬼,给她们下的套? 不对,哪里不对? 二房三房的人心里想着,忽然大呼不妙。 糟糕,她们中计了。 温软软,好你个贱蹄子……。 花似锦目光带刺,神色一沉,阴鸷的望着花祭,似乎有无尽怒火冲着她席卷而来。 阴荏苒心知今日之事恐怕是落入了敌人的陷阱中,心中郁闷至极,甚至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与二房那蠢货离得远远的,以免牵连自己。 若朝露赶紧让出了尊位,以杜灵为尊,温仁守为左,若朝露立在侧。 杜灵面带柔和之色,向花祭探了探手,花祭会意,拉着凝苍华与寒烟柔立时坐下。 堂中其他人,则动也不敢动,只杵在那儿一言不发,没有杜灵的示意,他们哪里敢坐呀! 温仁守瞧了瞧杜灵的脸色,又仔细琢磨着杜灵的心思。 他先摆了摆手示意,让大伙先落了座,这才向堂中已经吓的瑟瑟发抖的地痞流氓呵道:“你……从实招来,不可有所隐瞒,若有差错,待查明,必叫你五马分尸。” 那地痞流氓闻言!被吓的全身一哆嗦,小心翼翼的抬眸扫了花似锦一眼。 就这一眼,便将花似锦给吓了一激灵。 蠢货,瞧着我做什么?你倒是说呀!如实禀告就行,何须惧之,这般唯唯诺诺贼眉鼠眼的,搞得好似我陷害了凝苍华与温软软母女二人一样。 一旁的阴荏苒心虚且胆寒的心不在焉,心中那叫一个忐忑,连眼眸都不敢抬一下,生怕这地痞流氓会交代出什么? 那地痞流氓得到花似锦的暗示,就要脱口而出时! 杜灵却在这时发话了:“尔等可知,温家九姑娘乃本相未婚妻,君主亲自指婚,且这桩姻亲还是端荣贵妃所赐,身份何其尊贵,若此事关乎于温家九姑娘声誉,不待本相清查,皇家也是要插手着办此案,一旦尔等供述有误,便是抄家灭族之罪。” 杜灵那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直接将花似锦吓的一屁股瘫在红木椅上,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 她虽不知道这地痞流氓与温软软到底有没有苟且,但此人她是真真切切的看到进了温软软在鸿胪神谙歇息的房中。 当时抓人的时候,温软软从窗户跑了,只留下了这位衣衫不整的地痞流氓,她报仇心切,没有多想,便抓了那地痞流氓,径直回了温府,找到了若朝露状告。 可……可,可她原本的自信心,却因为花祭过于淡定与从容而被打破,她总觉得这其中有猫腻,绝非那么简单,背后肯定另有他人要陷害她们二房。 所以!她才这般心虚,心中发怵。 若事情有所反转,那她们二房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果不其然!那地痞流氓被吓的魂飞魄散,早已没有了主意。 他慌张的全身颤抖,虚汗淋漓,眼珠儿不停的打转。 他慌了,他偷偷给了阴荏苒一个眼神,询问意见。 阴荏苒见状!害怕连累自己,便赶紧悄无声息的将手里的茶盅往桌案上一置,那地痞流氓瞬间捕捉到了阴荏苒递给他的信息。 赶紧磕头道:“民知错,民有罪,民招认,是……是二夫人,是二夫人胁迫民陷害九姑娘的,民本也不敢,可二夫人胁迫,民不得不从,国相大人,民该死,民该死啊!……。” “你……你在胡说什么?”花似锦闻言!急的险些从红木椅上跳起来。 此刻头脑发蒙的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望着那地痞流氓。 她颤抖着手,指着那地痞流氓一顿输出:“你胡说,你竟敢构陷本夫人,你无耻,你……你说,你到底是受何人指使?竟敢诬赖九姑娘,还想反咬本夫人一口。” “民句句属实,绝无虚假,民不敢隐瞒,更不敢构陷国相大人和史邑大人。”那地痞流氓言之凿凿,铁定了心要反咬花似锦。 杜灵不予理会,只将此事交给温仁守处理。 他与花祭相视一望,嘴角勾出一抹弧度。 寒烟柔不由得暗自冷嗤!温家的豺狼,确实要比别家的后宅内院精明一些,狗咬狗的戏码,还真是信手拈来。 人呐!到了绝境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人还是鬼。 “二夫人,你为何要构陷我的软儿?我与你二房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用这种龌龊的毒计害我的软儿,你居心何在?”凝苍华气的够呛,趁机加热打铁激将此时已经乱了方寸的花似锦。 “你……,你又在这里胡说什么?本夫人何时构陷你们两个狐媚子了,明明就是你女儿私会外男,与人苟且,被我抓了一个正着……。”花似锦的话还没有说完……。 便只听“啪”的一声!一个重重的巴掌就扇在了花似锦那保养极其精致的面颊上。 那力道之重,不但打掉了她的一颗牙齿,嘴角撕裂,渗出血渍,还将她扇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大伙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只感觉一阵微风掠过,人影忽的跑了一个来回,就好似闪电一般。 正当他们反应过来时,来风便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了杜灵的身后,就好似从未动过一般,双手抱剑,跟个没事人儿一样,冷漠且带着一副阎王脸,肃目而立。 若不是奴仆搀扶的快,她花似锦早就摔了个狗吃屎,在众人面前失态。 哪怕此刻花似锦再有气,也只能忍气吞声,不敢辩驳半句话。 杜灵虽未给她一个眼神,但那悠闲自在且慢条斯理的举手投足,却隐隐给与了她一个无比恐惧的压迫感,令人生畏,甚至让她心里直发毛。 第114章 人证倒戈,糊涂者醒悟 “那你说说看,二夫人是怎么指使你的?将一切过程都要讲清楚些,不可隐瞒,你要知道,皇家一旦要彻查此案,一丝错漏都逃不过细审,一旦被查出你有所隐瞒,你该知道你的死法。”凝苍华步步紧逼道。 阴荏苒心中惶恐,猛的吞了一口口水,有些心虚的向凝苍华说道:“苍华夫人这是什么意思?这小子都说了自会一一交代清楚,你又何必上赶着吓唬那种小子呢!” “哟!瞧着三夫人对这小子还有同情之意呢!恐怕!这其中是有什么瓜葛,竟然能让三夫人开金口为他说话?”凝苍华顺势激将嘲讽道。 三夫人心中一怔!一时哑然,暗骂凝苍华这个多事的“贱妇”。 “哎哟!苍华夫人这是什么话,我也不过是多了几句嘴罢了!苍华夫人便急着给我安罪名……,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苍华夫人你心虚了呢!”阴荏苒故作轻松道。 凝苍华冷冷笑了笑:“心不心虚的,一问便知……,来人,将那丫头给我带上来。” 话落! 只见脉脉一手提溜着一个十几岁的丫头,一手拿着丫头刚换下来的衣衫。 而字字,则带着一个老妇大步跨了进来。 一见那丫头,阴荏苒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心中有些发慌。 “三夫人,三夫人,三夫人您救我……。” “碰”的一声!脉脉便将那丫头扔到了阴荏苒的脚下。 那一包衣衫也随之扔到了地上。 狼狈的丫头赶忙爬到阴荏苒的脚下,想要去抱住她的大腿求救。 “三夫人,三夫人救我,救我,奴是无辜的,奴都是听您吩咐的呀……!” “你……你滚开,来人,来人,将这满口胡言的丫头拖下去,滚,不要碰本夫人,走开。”阴荏苒急的撇清关系,闪躲着那丫头的触碰。 心腹嬷嬷一面护着阴荏苒一面一脚将那丫头踢开。 脉脉得到花祭的示意,赶忙将那丫头控制了起来,以免她闹腾。 而此时此刻愣神的花似锦,似乎也明白了点什么?想通之后,本来还懵圈的她,立马变得疾言厉色。 她怒不可遏的指着阴荏苒喝骂道:“你,是你,你陷害我,这一切都是你的精心设计,你……你好狠的心啊!” “你……你想一箭双雕,害了我又可借我之手害了九丫头,你……你个毒妇,你无耻……。” 花似锦越想越气,越骂越起劲儿,她不敢想,若是没有这丫头,她都不知道自己已落入阴荏苒的局,成为她的棋子,她的刽子手。 一旦事情败露,她还可以拿她顶罪垫背,若是计划得逞,她就借用了自己的手陷害了凝苍华与温软软母女。 好毒的计谋啊!真是好狠的心机啊! “好你个阴荏苒,你个毒妇,竟敢用这种腌臜手段害我,我……我给你拼了。”说着!花似锦便开始对阴荏苒大打出手。 一旁的奴仆、丫头们拦都拦不住,二人打的是难舍难分,“战况”惨烈。 可谓家丑不可外扬,温仁守只觉在杜灵面前抬不起头来,老脸羞得通红。 “快,快拦住她们,快呀!”若朝露也是深感意外,没有想到,她们非但没能借此机扳倒凝苍华、温软软母女,反而还玩起了狗咬狗的戏码。 说不气那是假的,甚至心中郁闷至极,明明万无一失的事,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若朝露深思片刻,不免心惊肉跳,难不成,这一切都是温软软做的局?是她将计就计,一举端了二房三房? 她望着一脸娴雅的花祭,模样甚是从容,就好似胜券在握的还朝大将军,隐隐透着一股凤仪天下之势。 等到奴仆们将二人分开后,却还在口嗨,脏污之语疯狂输出,不绝于耳。 温仁守气的直接将桌案上的茶盅往地上一砸,只听“砰砰砰”几声!瓷片碎裂茶水四溅。 那茶盅正好落在花祭脚下的不远处。 若那瓷片飞溅,势必会划伤花祭那倾国倾城的容貌。 说时迟那时快,杜灵一个闪身,轻功用到极致,迅速挡在了花祭面前。 好家伙,整个喧闹的堂中立时安静了下来,而且安静的可怕,就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而一旁没有躲过去的寒烟柔,被茶水溅湿了裙摆,凝苍华也被瓷片划破了衣袖,就差一点儿恐怕就要划伤她的手臂了。 但此刻湿身最严重还属杜灵,除了脚下几块锋利的瓷片,所有茶水都飞溅到了杜灵身上,若是旁人,定然狼狈不堪。 可他是杜灵啊!一国丞相,他身姿伟岸挺拔,身形高大,气质卓然,哪怕是湿身,也是别样的俊逸潇洒。 尤其是冲着他不顾一切护着花祭的样子,就已经是那伟岸高山,英雄之姿的气魄了。 花似锦不由得暗叹!难怪,难怪她的宝贝女儿会一心想着嫁给杜灵,死都不愿意多看别的男人一眼,用尽心机也要伺候在杜灵身边儿。 “软软,你可有受伤?”不待花祭反应过来,杜灵便先关怀着花祭道。 “我没事!国相大人你……你可有伤到哪里?”花祭打量着杜灵,生怕他有个好歹,不好跟杜家交代。 “我无事,不过是湿了衣衫,你没事便好。”他目光灼灼,温柔似水,是那样的安全感十足。 花祭见他确实没有受伤,这才放心了些许。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想了起凝苍华与寒烟柔二人,见她们纷纷向自己摇了摇头,表示“你放心,我们无碍”的表情,甚至还露着一抹讳莫如深的浅笑,花祭这才会意,微微挑眉,暗自无奈,真是服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要用这种眼神打趣她一番。 花祭不好意思的嗔了一眼寒烟柔! 温仁守也是吓了一跳,赶紧上前询问:“国相大人,您可有受伤?都是老臣一时失手,险些伤了国相大人,还请国相大人勿怪。” 杜灵回过神来,摆了摆手,淡漠的来了一句:“无事。” “不过,想必史邑大人心中最清楚不过,春日宴一事兹事体大,温家遭受的牵连也不小,恐怕还会影响温家几位少公的前程,史邑大人不如早早清除污秽,还府中一个清明。” “是是是,国相大人所言极是。”温仁守点头哈腰,无不恭谨。 自打温家姑娘在春日宴上出了糗以后,整个温家被牵连,影响了温家儿郎的仕途,令所有世家大族避之不及。 加上靖王被褫夺太子之位的罪魁祸首是温家姑娘,因此也得罪了礼家,是以!礼家必定要报复回去,拿温家泄愤。 如果大房二房三房还死皮赖脸的留在温家,恐怕整个温家都要因此遭受连诛。 温仁守最是看中家族基业,儿孙仕途,自然容不得二房三房这种闹法,他恨铁不成钢,厌恶至极。 第115章 先诛温家奴仆再诛史邑 就在温仁守心一横,拿出定夺时,若朝露赶紧上前劝道:“公爷,眼下时辰不早了,也不好惊动他人,明日再定夺也不迟。” 温仁守经过若朝露的提示后,猛然反应过来:“是了是了,此时天色已晚,不好惊动都城内外,还是明日再惩处不迟,不知国相大人意下如何?” 杜灵眸子一冷!看来,温家从内由外逐渐呈现败势也不是没道理的。 当家主君拿不了主意,主母又是个奸诈贪利的,如此愚主愚妇,温家不败才怪了。 花祭也不想揪着此事不放,闹的没完没的,索性他们都要分府别住,也碍不着她什么事儿,也就不与他们计较,便暗中拽了拽杜灵的衣袖示意。 杜灵感觉到了自己袖下一股拽力,便知是花祭在提醒他。 他转眸望向花祭,投以温柔如水的神色。 花祭向他眨巴着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模样甚是清丽绝俗,姿容妩媚。 好吧!他投降了,谁让他家的小娇妻至仁至善呢!既然她都不计较了,又何须执着! “今日之事均已查明,且凶手已了然,既然九姑娘蒙冤,就不应受此构陷,若有人胆敢再胡乱传谣,本相定先诛灭温家奴仆,再诛史邑,即日起,本相若听到一丝一毫与九姑娘有关的不实言论,定将温家满门问罪,绝不轻饶。” 杜灵一句铿锵、护短的话落!花似锦当场被吓的瘫软在地,整个人都如泄了气的皮球。 而一旁的阴荏苒心中也是惊魂未定,不敢置喙,失神在当场。 “来人,将这小子拖出去杖毙,牵连之婢全部发卖……。”温仁守赶紧吩咐下去,生怕杜灵一个不满,拿整个温家泄愤。 尤其是方才杜灵口中的最后几句话,什么叫先诛温家奴仆再诛史邑,又是什么谣言四起,先拿温家满门问罪……。 开玩笑,这等要了命的代价,他区区史邑可担不起,也没有那么多人头去为温软软的名节保驾护航。 既然案子已经查清明白,他也没必要为了护着二房三房的人将整个温家置于人头落地的险境。 此刻门外的护卫听命,迅速涌进堂中,麻利的将那地痞流氓和几个来作证的奴仆丫头全部拖了下去杖毙。 堂中的花似锦与阴荏苒也吓的不轻,害怕自己也为此送掉性命。 她们各自扫了若朝露一眼,希望她能为自己多多求情,饶她们一命。 呵!开玩笑,你们几个还有利用价值呢!她才舍不得这么好的棋子陨落,她还等着借你们之手除去凝苍华与温软软母女二人呢!怎么可能会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你们死掉。 若朝露暗自给了她们一个“放心”的眼色,叫她们稍安勿躁,二人见状!这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方才本相与史邑大人商讨的事情,还望史邑大人放在心上,时辰不早了,本相也该回府了,明日,希望史邑大人不会令本相失望。” “是!臣下定不负国相大人所托。”温仁守恭敬的施以抱拳礼。 “下臣送国相大人……。” “不必!软软相送便好……。”杜灵那一双桃花眼,满含狡黠的眸光,望着花祭。 花祭无奈!要说脸皮厚,杜灵当之无愧。 “软儿,送一送国相大人。” “是……。” 寒烟柔笑的意味深长,也向温仁守与若朝露微微欠了一礼:“公爷,夫人,小女告辞……。” 目送着寒烟柔等人离开后,温仁守不满的冷冷扫视了二房三房的人一眼,而后气冲冲的回了青松堂。 “弟妹啊!眼下我们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了,便也回去了……。” “是啊是啊!今日之事,还请弟妹莫要见怪,多多为我们美言几句……。” “二位嫂嫂放心,你们且先回去吧!一切事由,明日再议。” “哎~!好。” “那我们便回去了。” 花似锦与阴荏苒向若朝露点头哈腰的拍了一会儿马屁,便一溜烟的跑没了影。 闾勿嬷嬷见人走远后,才唾了一口道:“没用的东西,忙没有帮到,还惹了一身骚。” “二房本来也是不堪用的,大房指望不上,一向奸滑的三房,在今日也栽了跟头,看来,温软软这贱蹄子也是个厉害的。”若朝露脸色阴沉,心中不悦。 “奴瞧着,今日所闻所见,便更能确定,这位九姑娘,绝非咱们温家真正的九姑娘。” “这是自然,本夫人可从未打消对那丫头的怀疑,只是眼下什么都没有查到,无法证明这丫头是真是假!”若朝露无奈轻叹一声! 闾勿嬷嬷又道:“若九姑娘身份是假,那凝苍华呢!她可是货真价实的温家妾室,九姑娘的亲母,她又为何会帮着一个假的九姑娘诓骗公爷,隐瞒实情,归府认亲?” 若朝露闻言!犹如醍醐灌顶。 “如此看来!这其中必然有不可告人猫腻了。” “那是必然的,只是不知,凝苍华与那位假的九姑娘是何目的?混入我温家又想谋得什么好处?手里又有什么计划?” 若朝露此刻已经分神,沉思良久。 闾勿嬷嬷再次提醒着:“夫人,这九姑娘到底意欲何为暂且不论,您难道不好奇今日国相大人与公爷商讨了一些什么呢?” 若朝露再次回过神来,她倒忘了这茬。 “去青松堂!瞧瞧公爷,今日之事,总不能让二房三房白白构陷了九丫头,总得给潇湘阁那边儿一个交代。” “是呢!” 闾勿嬷嬷仔细搀扶着若朝露,一路往青松堂而去,只半盏茶功夫,主仆二人便到了青松堂。 此刻温仁守正在发愁如何处置二房三房时,若朝露便赶来了……。 温府大门外。 花祭送走寒烟柔后,便迎面撞上了巴巴等她的杜灵。 他还没上马车?这是在等酒还是等菜?难不成还要她三叩九拜“请”他上马车回国相府? “国相大人,今日之事,小女感激不尽,将来若有机缘,定当以命相报。”说着!便端庄的向他福礼。 杜灵赶紧搀扶住她,嘴角勾了勾:“软软何必与我客气。” 花祭被他的目光灼灼盯的有些不好意思,便赶紧挣脱出杜灵那温暖的大掌,后退了两步,与之拉开距离。 “时辰不早了,国相大人请。”花祭主动让出一条路,好让杜灵赶紧走。 一天到晚都被狗皮膏药一样的杜灵粘着,心里既好气又无奈,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只知道,只有他离自己远远的,她的心才会平静下来。 第116章 夜半三更辗转难眠, “好。”杜灵平静且带着一丝宠溺的语气应了一声!而后潇洒的从她身侧掠过。 她原以为杜灵就这样乖乖的上了马车,心中还暗暗长舒了一口气时。 却不想,杜灵这时迅速一把拽过了她,搂进怀里,趁她还没有回过神来,竟然偷袭了她,如蜻蜓点水一般吻上了她的唇瓣。 花祭顿时一愣!身子忽然一软,整个人都被一阵酥麻感包裹,让她不自觉的怔愣住! 在场所有人都毫无准备的被喂了一把狗粮,纷纷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以至于所有人的嘴角都不由得的勾起了一抹弧度,露出一抹姨母笑来。 来风望着眼前的这一幕,脸上的无语多于震惊,甚至是无奈,他紧紧握着缰绳的手,都快要将那缰绳揪烂了。 他丝毫没有因为此刻甜蜜的氛围而动容,反而是面露一副“看傻子一样”的模样望着他家主子。 他家主子也忒不争气了,怎么能这么主动?您可是一国之丞相,有身份有地位,怎么可以这么幼稚? 爷你脑子没问题吗?媳妇儿还没娶进门呢!就变成恋爱脑了?你的英武不凡、男人气魄都去哪了?被温家九姑娘镇压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吻来的快去的也快,杜灵害怕被花祭逮住生他的气,便赶忙窜进马车,得意且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向一旁扯着马缰的来风吩咐道:“来风,回府。” 来风闻言!赶紧驾着马车开溜。 “你……你……杜灵……。”反应过来的花祭又羞又气,恨不得一刀劈了他。 可那马车一溜烟跑没了影,速度太快。 而身后门口站着的字字与脉脉等人都不由得掩嘴一笑,表情里,尽显意味深长。 羞死了,羞死了,羞死了。 花祭小脸一红,羞怯不已,她赶忙捧着滚烫的双颊往潇湘阁跑去,恨不得找个石缝钻进去。 只是,当她回到潇湘阁,刚踏进院落时,就有两排站得整整齐齐的护卫向她行礼。 “九姑娘。” 这阵仗,就跟清点精兵似的,好像随时准备上战场杀敌一般,气势恢宏,队形整齐。 花祭略有疑惑,这是什么情况? 哪来的这么多护卫? 是温仁守派遣来的? 又或是……他派来的? “你们是???” “属下等都是国相大人清点来守护姑娘的。” 呵!果然是他,记得此前他说过,会派遣一队精锐来保护她。 他倒是说到做到,没有食言。 既然是他的一番好意,又何必扭捏推拒,算了!来者不拒都收了吧! “脉脉……。” “师父。” “你亲自安置,莫要怠慢了。” “是。”脉脉得令,上前两步,英姿飒爽的说道:“你们随我来。” 护卫们恭敬的向花祭行礼后,便随同脉脉退避了下去。 “国相大人真是有心了。”阿娇意味深长的望着花祭。 那一双狡黠的眸子,看得她脸颊一红。 “阿娇姐姐,你若再敢提她,我便亲自封了你的嘴。” 阿娇知道花祭脸皮薄,见她真的羞恼了,便不再打趣她,只附和道:“好好好,我不说了就是,免得你今夜彻夜难眠。” 阿娇笑着撂下一句话!便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走了。 花祭无奈挑眉!不屑置辩。 呵!什么叫难以安眠? 她的睡眠质量一直都很好的好吗! 难不成她还能因为杜灵的一个……一个……就睡不着了?这世间哪有这么怪的事。 夜半三更! 某人失眠。 说好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好的,此刻竟毫无睡意。 脑子里无限循环着今日那深情一吻。 花祭不堪其扰,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得,还真是被阿娇给说中了。 “花祭啊花祭!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快睡觉,不要庸人自扰之,不然明日就要变成黑眼圈的丑八怪了。” 花祭强迫自己赶紧入睡,捧着自己的小脑袋在被褥里翻来覆去,思绪乱飞。 直到……门外响起了一阵呵斥声! “谁?何人在此处鬼鬼祟祟?” 花祭撩开被褥,仔细聆听,果然!有人在门外贼头贼脑的张望。 听闻雁鹰的呵斥声!两个仆子均被吓了一跳,转身就要逃。 “站住,还想跑。”雁鹰以雷霆之势迅速控制住两个丫头。 花祭披上外衫,精神抖擞的开门一探究竟。 一见是两个二房的丫头,花祭不由得暗自冷笑。 今日陷害她的计划失败,便想着用行刺的法子来暗杀她? “拖去后院,我要亲自审问。” “是……。”雁鹰有些意外,平日里这些审问罪犯的事,都是他一人包揽,花祭从未插过手,也很放心他办的差事,可今日怎么会突然有雅兴亲自审问犯人了? 难不成是嫌弃他的差事办不好,所以才打算亲自上手吗? 他哪里知道,花祭今夜无眠,精神好的很,根本没有睡意,索性出了这档子事儿,可以让她分分心,暂时将脑子里的卿卿我我、情情爱爱抛之脑后。 雁鹰将两个丫头提溜到后院后,阿娇也被吵醒,巴巴的跑来伺候着花祭。 花祭见了她,不由得蹙眉,阿娇姐姐怎么来了,她不在房中睡大觉吗?这时候跑来这里做什么?花祭心里直打鼓,不大好意思,心虚的怎么都不自在。 阿娇哈欠连天,瞌睡不断,慵懒的踏入后院柴房,行至花祭身边儿时,见她精神抖擞,容光泛发,似乎夜里没睡好,显得双颊绯红,也更加娇艳欲滴。 果不其然!如花祭所猜测的一样,她忽然笑了笑,眸子里全是戏谑与打趣的意味。 来了一句:“哟!少主子今夜没睡好啊?都这个时辰了,怎的还这么精神,想是夜里辗转难眠无法安寝,难怪此刻要亲自查问这两个丫头。” 花祭双颊忽的一红,不好意思的狠狠嗔了阿娇一眼。 “阿娇姐姐,你再胡说八道,我便差人伢子过来把你发卖了。” 阿娇意味深长的掩嘴一笑。 “少主子急什么?可是被我说中了,恼了!”哈哈哈哈哈! “阿娇姐姐……!”花祭羞恼一哼!略带嗔痴,格外的娇俏:“阿娇姐姐……你尽管笑,明日我便给你寻一门厉害的婆家,将你嫁了去,到时候我瞧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少主子饶命,我今后再也不敢了……。” 花祭无奈一笑,真是服了,这也值得她打趣半天? 花祭气得小脸绯红。 一旁的雁鹰听了大半晌,也没有明白个所以然来,他挠了挠后脑勺,表示很费解。 第117章 温情失踪 “少主子,您打算如何处置这两个罪仆?”雁鹰提醒道。 花祭回过神来,冷眸扫视着地上跪着的两个丫头。 她们本是二房三房派遣过来伺候她的丫头,目的不言而喻。 两个丫头深知二房三房已经失势,被温仁守赶出了温家,是以!她们的小命对于现在的潇湘阁来说,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任凭处置。 眼下唯一能求的,便是保命。 两个丫头拼命的向花祭磕头求饶,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撕心裂肺。 若只是被赶出温家也还好,虽然之后的命运也会非常艰难、困苦,但那也总比丢了命的好。 花祭思忖片刻,眸子里的精光一闪,不如,趁今日之事,将大房二房三房安插在潇湘阁的细作全部清理出去!也好免去今后不必要的麻烦。 “三位婶婶好心送来几个仆子给我使唤,那是心疼我这个晚辈,也难为婶婶们的心意,只是可惜,婶婶们不会调教奴仆,个个都是欺主的丫头,不懂规矩。” “既如此!雁嬷嬷,你且将婶婶们派遣来的护卫、奴仆全部都送还回去吧!这样的仆子我用不起,也不敢教诲各位婶婶院里的奴仆。” “是……。”雁鹰应答一声!说动就动,招了招手,门外便走来两个护卫,提溜着两个挣扎求饶的丫头就往院外拖。 一时间,整个潇湘阁热闹非常。 但凡是大房二房三房送来的奴仆、护卫,哪怕是睡的正香,都被踹门而入的护卫提溜起来,扔回了大房二房三房的院子里。 众人被吓破了胆,还纳闷呢!潇湘阁的人又在耍什么鬼把戏?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二房的花似锦气结,指着字字喝道。 字字冷冷一笑,一五一十的回答着:“九姑娘夜半受刺,抓获了两个弑主的丫头,分别是你二房与三房的丫头,少主子说了,二位夫人是长辈,不好惩处,便派了属下将几位胆敢谋害主子的仆子以及所有大房二房三房送来的奴仆、护卫全部都送还几位夫人处置。” “你……。”花似锦一听气的不轻,心虚的想要为自己争辩几句,可谁知,话刚到嘴边儿。 字字便抢先厉声道:“属下等已经将今夜之事全权禀报给了公爷,若夫人觉得潇湘阁冤枉了夫人,夫人大可去青松堂状告。” 字字撂下一句话,便纵身消失在了夜幕中。 而三房这边儿,阴荏苒也是气得不轻,眼睁睁看着自己送去潇湘阁的眼线全部都被送还了回来。 甚至狼狈不堪,尴尬不已。 她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竟被一个晚辈打了脸面,气道:“你们潇湘阁到底是什么意思?” 脉脉冷冷笑了笑:“这丫头实在胆大,她谋害少主子不成,还想逃跑,幸而被我潇湘阁的护卫所俘,今儿受少主子的命令,特来送还。” “你,你胡说,你好大的胆子敢随意攀蔑我三房……。”阴荏苒心虚的一笔。 脉脉冷笑着:“事情经过属下已秉明公爷,人证物证俱在,夫人若觉得有冤,大可去青松堂状告。” “你……,好你个小贱仆,也敢在本夫人面前耀武扬威,你,你放肆……。”阴荏苒被气的五官扭曲,气不打一处来。 脉脉眸光一凝,神色阴鸷:“今日之事,还是我家少主子仁慈,没有捅破,为了三房的脸面,便只告知了公爷,也将罪仆给夫人你送过来亲自处置,如何惩处也交由了夫人你自己定夺,这便是我家少主子最大的仁义了,若夫人不服,只管去青松堂闹去,或是报官也可。” “你……。”阴荏苒气结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脉脉便转身走了。 三房的人气得不轻,却又无可奈何。 莫说报官,就是去青松堂状告,他们大房二房三房的人都不敢。 此前他们二房三房的姑娘已经在春日宴丢尽了颜面,如今若再闹了出去,只怕她的女儿便更加没脸见人了,甚至还可能导致温芹芹温菀菀臭名昭着,再也嫁不出去了。 二房三房的人只能吃了这哑巴亏,不敢作声! 经过这一次!他们才终于明白,温软软那丫头是豁出命来与他们斗,不惧任何人身伤害,连谣言都不惧,骨肉亲情也可以不顾,甚至可以不要命的还击他们对她造成的迫害。 潇湘阁这边儿!花祭正阅览着杜灵命人送来的信笺,她眉头微蹙,神色似有惊诧。 半盏茶的功夫,雁鹰便也送来了北疆那边儿寄来的书信。 “少主子,白家少主子的信笺。”雁鹰恭敬的递上。 花祭打开一瞧,眸色顿时一沉,心情沉重的难以复加,就如那即将开弓拉弦的羽箭,急切又带着一抹担忧。 “怎么了阿祭?可是北疆出了什么事?” 花祭轻叹一声!一双柳眉微微蹙起,带着一抹焦虑。 “北疆危难已经刻不容缓。” “如此说来!恐怕温情一人支撑不下来。”阿娇担忧着。 说到此处!花祭更是一脸担忧:“温情她……,失踪了,白家少主子并没有取得温情的联系。” “什么?”阿娇担心,难以置信,以温情的武功,应该不会出岔子才对。 “想必温情遭遇了危难……?师父,这可如何是好?” “师父,不如,我与字字前往北疆寻找温情的下落?”脉脉焦急的提议道。 字字忙附和的点了点头。 花祭摆了摆手,思忖片刻道:“莫慌,此事我自有定论,咱们不能自乱阵脚,以免让背后有心之人有可乘之机。” “可温情此去半月有余,并未送来半份平安信笺,她恐怕已经出事,我们不能拖延下去,得尽快找到温情,救她于危难。”字字急道。 花祭自然赞同字字的提议,也很担心温情的近况,但她却不想字字与脉脉冒险:“为师知你们担忧温情的安危,为师亦是如此!但此事急不得,莫要自乱阵脚。” “可是师父,若再晚一些,温情恐怕性命难保,徒儿担心她有个什么不测,再则,咱们总不能在此苦苦空等吧!” 花祭肃然的点了点头,随即动了动纤纤玉指道:“你们附耳过来……。” 几人闻言!赶紧踱步而去,与花祭足足商议了半刻钟之久才罢!……。 第118章 花祭中毒,危在旦夕 翌日 字字从书房外走来,不动声色的花祭点了点头示意。 花祭会意,嘴角勾出一抹弧度。 阿娇与字字相视一望,眼神交汇,随后附和的来了一句:“少主子,午膳已备好。” “今日倒是没什么胃口。”花祭假意因昨夜受刺一事而生着闷气,不肯用膳。 阿娇配合着劝道:“今日后厨新做了几样可口的小菜,最是开胃,少主子不如去尝尝。” 花祭温和一笑,望着阿娇顺势而道:“也好。” 随着阿娇的搀扶,一群奴仆便簇拥着花祭去了左室用膳。 门外小心翼翼盯着左室内一举一动的馥儿,一个劲儿的偷偷往屋内左右张望。 正伺候花祭用膳的字字与阿娇自然也注意到了她,只是相视一望,暗自配合,将这场戏演下去。 不多久,九姑娘被投毒之事便在整个温府传开了。 这么大的事,自然也惊动了温仁守! 谋害未来国相夫人可是大罪,非同小可。 况且,昨日杜灵还嘱咐过他,在成亲之前,温软软的安危便都全全交给了温家守护,若她有个闪失,杜灵定要问罪整个温家,包括他这个做亲父亲的。 温仁守心急如焚,带着两三个儒医匆匆赶到潇湘阁。 这丫头平日里不是挺谨慎、机敏的嘛!怎么这一次会突然被投毒谋害了呢! 不,不对,他觉得哪里不对?这其中必然有鬼。 此刻潇湘阁已跪做一团,有的泪光点点有的低泣哀伤,还有的瑟瑟发抖忐忑不安。 弑主之罪她们可当不起,若是被牵连,必然是要被主君重重责罚的,甚至还有可能被发卖出去。 “公爷安。”一群奴仆纷纷福礼。 温仁守焦急的抬了抬手,便跨步去了床榻旁,坐在了花祭的床沿上,轻轻撩了撩窗帘帷幔,露出一丝只可他一人看到的缝隙。 他担忧的望着花祭。 她的脸色极其苍白,毫无血色,唇瓣乌青,面容憔悴的晕厥在床榻上。 “九丫头……。”今日的他倒是和声细语,态度温和,装出一副慈爱的模样,轻轻抚摸着她那滚烫的额头,吓了一大跳。 怎么这么烫? 像是中毒至深的迹象。 温仁守还想着去握住温软软那滚烫而苍白的小手,说几句“慈父发自肺腑”的关心话,来立自己好父亲的人设……。 可昏迷的花祭却条件反射的微微一缩手,咳嗽了起来。 “软儿……。” 咦!啥情况? 温仁守猝不及防,怔了怔。 眼尖的阿娇见状!赶紧上前拖住花祭那苍白的小手,放在诊龛上,覆上锦帕,方便让几个儒医轮番看诊。 而这时,反应过来的温仁守,焦急的向一旁把脉的儒医嘱咐道:“仔细诊清楚,莫要有所遗漏。” “是,公爷请放心,民等绝不敢疏忽。” 温仁守摆了摆手,示意一群儒医赶紧把脉问诊。 此刻的温仁守不由得犯起了嘀咕!疑惑着,好端端的,九丫头怎么会被毒害了呢? 难不成是二房三房的人构陷九丫头不成,便一不做二不休逼迫奴仆向九丫头投毒? 不,不可能,二房三房的人应该没这个胆,更不会蠢到大白天动手。 几个儒医紧张且严谨的为花祭探过脉后,个个都皱起了眉头,细汗淋漓。 温仁守挑眉:“如何?” 几个儒医半跪着向温仁守回禀道:“秉公爷,少主子昏迷不醒,乃是中毒所致。” “哦……?儒医可知中的是何毒?有没有解救之药?” 几个儒医面面相觑,额角细汗更加肆虐的流淌,支支吾吾,怕惹怒温仁守,所以,都不敢作答。 温仁守不悦,神色微沉:“如实说来!” 其中一个为首的儒医大着胆子拱了拱手道:“秉公爷,少主子所中之毒,民等还不甚清楚,需得民仔细检查一番今日少主子所有吃食,才能下结论。” 温仁守闻言!冷眸扫了一旁的阿娇一眼,阿娇被他的威势所震慑,身心一颤,反应过来后,赶紧上前说道:“哦~!有,奴婢方才已将今日少主子所碰过的所有东西都保存了下来,各位儒医随我来,这边请。” 说着!阿娇便将几位儒医给领去了后厨查看。 从花祭用膳到昏迷,这整个过程,馥儿都一直仔细监视着屋内所发生的一切,她既忐忑又心虚,根本不敢靠近,只得偷偷的观望着。 一听说几个大夫要检查方才花祭吃过的所有食物,便紧张的忐忑不安,腿脚发软。 当初闾勿嬷嬷向她交代过,那毒无色无味,毒性极冽,只要食用一点儿,便会毒发身亡,绝对不会被发现任何端倪和线索。 可是……,她瞧着温软软那中毒的迹象,怎么也不像是要一命呜呼的样子,似乎还有生还的几率呢! 馥儿瞧着这光景,心里越发的紧张,心虚的冷汗淋漓。 自然,温仁守也是知晓温软软一向聪慧,哪怕她再有心机,打定了什么主意,也不会让自己中毒,损害自己的身体,所以,这中毒之事,应该不是她自导自演做给他看的。 他试探的想要去触碰花祭那冰凉的小手,花祭本打算缩手,却又不敢做的太明显,还企图瞒过温仁守的耳目。 可谁知,她的这位脸皮厚的老父亲却一口一个“九丫头”的呼唤着,还仔细打量着病榻上的花祭,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自己女儿是不是假中毒一事。 花祭顿觉无语,恨不得向他翻个白眼。 她这辈子都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打量过,警惕过,审视过,竟一时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当他发现花祭那越来越苍白的小脸时,不由得眉头微皱。 他再次捂了捂花祭的额头,本来还滚烫的额角,此刻竟冰冰凉凉,还附上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当他准备为她多加一床被褥时,花祭又开始猛然咳嗽起来,看起来十分难受。 温仁守无奈的轻叹一声!脸上的表情十分耐人寻味,他眸色淡漠的捋了捋床榻上的床纱,以免被外男瞧见。 若不是杜灵有交代,又加上她即将嫁入国相府,是货真价实的国相夫人,他还真不想管花祭这个劳什子的死活。 见她紧闭的眸子却因难受而颤抖着两排浓密的睫翼,乌青的唇瓣微抿,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温仁守见她如此痛苦的模样,非但没有心疼与怜悯,反而还觉得十分不耐烦和对小题大做的潇湘阁不满。 自打这个被他抛弃的女儿回都归府后,温家的日子就没有好过过,总是会有莫名其妙的麻烦让他发愁。 第119章 温软软中毒,不知真假 直到听闻花祭中毒一事的凝苍华一路匆匆赶来,才将温仁守拉回了思绪。 “软儿……软儿……。” 她掠过温仁守,神色坚定且毫无偏差的踱步至床榻旁,似乎都没有看见他,只当他是空气一般。 这让温仁守很是不满,心中不悦。 她一个妾室,不摆明了没有将他这个做公爷的放在眼里嘛! 凝苍华原以为花祭中毒之事实乃子虚乌有,不过是别有目的,假意设计被害的戏码罢了! 想她聪慧过人、机警善谋,别说被暗害了,就是她不出去算计人就谢天谢地了。 凝苍华轻轻撩开床幔的一角,见花祭模样甚是虚弱无息,狼狈至极,如同濒临死亡之感。 咦! 难不成这丫头是真的中毒了? 看样子,应该是中毒至深。 她急急忙忙的扫了一眼阿娇,可阿娇非但没有给与她肯定答案,反而“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泪俱下! “夫人,是奴之过,没有察觉异样,致使少主子受人谋害,还请夫人责罚。”阿娇呜咽着,还趁机给凝苍华递了一个眼神。 凝苍华会意! 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花祭应该是真的中毒了。 只不过中的不深,却又恰到好处的让儒医们摸不出门道,误以为她真的中毒已深,侵入心脉。 不过,她身中之毒,是否与辛夷花的毒相似?又会不会伤到内里? 凝苍华心中略略惊讶之余,又不免生出一抹异样的神色。 这丫头的医术造诣极高,会下蛊,善用毒,她应该能精准的把握住毒素的剂量与纯度吧! “软儿,莫怕,阿母在,阿母在呢!你放心,阿母哪怕是豁出命去,也要为你讨回公道。”凝苍华说着,也不忘伸手抚摸着她那惨白的脸颊。 “苍华,你放心,老夫定会给九丫头一个交代,查出凶手,严惩不贷。”温仁守忽然出声!拍着凝苍华的肩头保证道。 凝苍华闻言!一惊!赶紧转眸望向身后的人,果然!温仁守正露着一副慈父模样,担忧且自责的望着她。 凝苍华不屑冷嗤!暗自白了他一眼,她鄙夷的转过头去,看也不看他一眼。 呵呵!嘴上说的倒好,什么公道什么交代,他这辈子都从未给过她们母女任何公道任何交代,就拿前两日的事来说,他可曾处罚过无数次构陷她们母女的二房三房!他没有,从来都没有,没有为她们母女做过任何主,任由她们母女自生自灭。 你个无情无义的腌臜,离我远一些,谁要在这儿装好人充慈父!去死。 快去找你的柳之姿去,不要在这里碍我的眼。 还有脸说这关怀的违心话,装出一副爱女如命的慈父模样。 这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有多爱你的妻女一样。 咦~!恶心,你这么会唱戏,还不如去南曲班子过过瘾,少在我这儿恶心人。 凝苍华嫌弃的这么想着,几个儒医便从后厨匆匆走了来。 并且恭恭敬敬、小心翼翼的向着温仁守行礼道:“秉公爷,此毒已验出结果。” “哦~?是何毒?” “辛夷花蕊之毒,提炼的浓度极高,若是少主子再多服用一滴,便……。” 那儒医不敢再说下去了。 温仁守眉头微皱,大喝一声! “谁?是谁这么大胆子,竟敢弑主?” 屋内奴仆被温仁守的威慑力吓了一激灵,纷纷低头垂眸,瑟缩的匍匐在地上。 而门外监视的馥儿,因心虚,也被温仁守的一怒斥声!吓得双腿酸软,险些瘫倒在地。 眼下的温仁守可谓是勃然大怒,势要为自己的女儿查出真凶,若此时还不逃,更待何时? 只是在逃命之前,必须先去华清苑,将今日之事禀报给若朝露,谋害自家主子之事,无论温仁守查不查的出来,她都要要求若朝露放她家去,还得给她安置一个世外桃源,隐姓埋名,苟活下去。 房中的温仁守见儒医支支吾吾,一时心急。 “可有解?”他沉着眸子问道。 那不怒自威的震慑力,加之他那一双肃然而又充满杀伐的眸子,令儒医们胆战心惊,赶紧回答道:“可解,只是,少主子所中之毒较深,解毒之法恐怕要受些苦楚。” “那……,老夫爱女即刻能醒?” 儒医们相视一望,无奈的摇了摇头。 “秉公爷,少主子所中之毒已至心脉,若是即刻解了毒,也需昏迷静养月余,比毒甚烈,无法一时清除干净,还请公爷恕罪。” 温仁守闻言!极速扫了一眼床榻上的花祭,眸色闪动,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只是摆了摆手,说道:“即刻为老夫爱女解毒,不可有任何差池,如若不然,老夫,定拿你们问罪。” “是。”几个儒医闻言!被吓的战战兢兢,虚汗淋漓,生怕有个什么闪失。 因为外人不可直视世家大族贵女的凤颜,有帷幔纱帐遮蔽。 儒医们只负责把脉开方子。 而施针、喂药便是阿娇与字字两个近身伺候的丫头亲力亲为。 当然,她们也只是假意配合罢了!毕竟花祭没有真的中毒,她只是在自己的心脉上做了些手脚,令脉相呈现出中毒的迹象。 若服用一枚假性中毒的药丸,只要一口温茶,便能破解。 阿娇趁人不备,眼疾手快的将儒医递来的药丸藏进了袖中。 而字字则拿起银针,小心翼翼的一针一针刺在了她的穴位之上。 字字跟随花祭学了这么多年的医术,这点儿技能,根本不在话下。 凝苍华纵使再愚蠢,也知道花祭这是在将计就计,其目的不言而喻。 只是,她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若她知道花祭的计划,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帮她周旋。 可她却选择隐瞒她……。 你若能坦诚的告知我,我一定会帮你,但你却选择了隐瞒,不肯透露一星半点儿。 阿祭姑娘,你到底想做什么呢? 凝苍华正这么想着,几个儒医便抹着额角的虚汗,长舒了一口气,才向温仁守回禀道:“秉公爷,少主子身中之毒已解。” “民开了一副方子,需每日按时服用,静养月余,少主子便可痊愈。”那儒医说着,便将手里的方子递给了一旁的阿娇,阿娇规矩的接过之后,便亲自出去抓药熬制。 “只是少主子所中之毒至深,恐无法一时苏醒,或可三五日方醒,公爷请放心。” 温仁守只深沉的“嗯”了一声!便摆了摆手示意,几个儒医见状,便乖觉的退避了出去。 他眸色阴鸷,带着一抹精光,暗自思忖了片刻,而后撩开纱幔,不知情绪的扫了一眼假寐的花祭。 难不成?九丫头中毒一事,果真是二房三房的人所为? 瞧着这丫头的虚弱的模样,也不像是假的,况且儒医也都说了,中毒不假,所以!他不能怀疑。 字字担心温仁守带着这抹审视的眸光能看穿什么!便赶紧上前福礼道:“公爷,少主子身体还虚弱着,恐公爷过了病气,有奴等尽心伺候,还请公爷放心。” 经过字字这么一提醒,温仁守这才回过神来,放下帷幔,扫了卧房内一眼。 “谋害少主子,乃是死罪,尔等需仔细斟酌清楚,老实交代,自供不讳。”温仁守此话一出。 屋内的奴仆们个个惶恐的匍匐在地,哆嗦着。 纷纷道:“奴等均不知情。” “奴等尽心尽力伺候少主子,并无差错,且今日膳食都是后厨所做,与平日无异。” “奴等,也不知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谋害少主子,奴等不敢欺瞒,还请公爷明查。” 第120章 杀人灭口,片叶不沾身 屋内的所有奴仆纷纷否认,没有一人知晓花祭中毒的蹊跷之处。 温仁守神色微沉,显然不悦了。 而就在这时,拿着药方出去熬药的阿娇又折返了回来。 她恭恭敬敬,直直的跪在了温仁守的脚下。 “秉公爷,奴要指控谋害少主子的恶贼。” 温仁守闻言!神色又变,有些迟疑与惊讶。 花祭身中之毒,是否被人谋害也未可知,甚至没人傻到如此正大光明的谋害温家少主子,若是被查到,可是死罪,下人不敢,也不会有人如此愚蠢。 他眼下过问此事,也只不过是为了先安抚潇湘阁的人,做做样子罢了! 在私下里简单的料理了也就是了! 可她们怎么就不明白家宅安宁的道理,非要将此事捅破。 你家少主子不也没死不是吗?老夫也亲自请来儒医看过了,命也保住了不是吗?如此!又何必步步紧逼,非要闹得温家鸡飞狗跳,家宅不宁。 不过,竟然如此! 那就不妨再多坐坐,看看好戏,看看这些奴仆能唱出什么样的好戏。 “什么人如此大胆敢谋害少主子?你如实说来。”温仁守虚掩着眼帘,饶有兴趣的向着阿娇问道。 阿娇跪地叩首,认真道:“正是柳霜苑的两个丫头馥儿与芳儿。” 温仁守见她说的这般严肃与肯定,想必九丫头被投毒一案乃是事实! “左卫~。”温仁守轻唤一声! 眨眼间!屋内不知何时窜来一个人影,阿娇被唬了一跳,幸而没有失态,只是心中暗自惊呼。 字字与脉脉见状!瞬间警惕着此人,暗自防备着。 此人来去无踪,轻功了得,想必内力十分深厚,不然,以她们的耳目,又怎会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属下在。” “速速捉拿馥儿与芳儿两个贱奴。”温仁守命令一下,来风迅速应答一声!便又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阿娇不免抽了抽嘴角,这个人,怕不是鬼魅,简直骇人的紧。 华清苑 馥儿正瑟缩的跪在殿内,偷摸扫了一眼正襟危坐的若朝露。 今日她的装扮华贵无比,嫣然一副当家主母的仪态。 从她的脸色来看,倒是瞧不出什么,只是悠闲自若的修剪着桌案上的盆栽。 馥儿被殿内安静到可怕的氛围吓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直到闾勿嬷嬷上前说道:“九姑娘病体欠安,你不去近前伺候着,跑来华清苑做什么?” “秉夫人,少主子病体抱恙,但所中之毒并不深,儒医已为少主子全力解毒,眼下,只是昏迷,但不日便会醒转,是以!奴求夫人放奴一命,给奴一个活路,让奴平安离开温家,若少主子未死,必然会清查此事,还请夫人仁恩,准允奴离府逃命!” “你说什么?九姑娘中毒?”若朝露显然有些不可置信,甚至还是一副不知情的震惊模样。 馥儿见状!猛然反应过来,暗自大呼不妙! “夫人……?” 辛夷花花蕊提炼出来的毒,那可是剧毒,哪怕是误食一滴也会顷刻间毙命,她怎么会没有死?反而还被解了毒。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九姑娘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若朝露装出一副懵懂又不知情的模样,讶异的问道。 馥儿闻言!总算是将若朝露给看清了,她这是要让她一人担罪,好将自己摘干净啊! 生死存亡之际,馥儿不敢隐瞒,赶紧配合的点了点头道:“确实是中毒!不过少主子命大,吃了那么多,也只是浅浅的损害了一些身体。” “如此!你跑来本夫人这里做什么?还不回去好好伺候九姑娘。”若朝露气结,轻呵一声!吓得馥儿身体一颤,缩了缩。 她开始与馥儿撇清关系,想杀人灭尸、片叶不沾身。 馥儿心知若朝露的狠辣程度,却依旧抱有希望的向若朝露苦求道:“夫人,夫人息怒,夫人饶命啊!夫人……是您……是您吩咐奴……。”馥儿死命的磕头求饶,刚要脱口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迎面挨了闾勿嬷嬷一个重重的巴掌。 一阵疼痛袭来,瞬间让馥儿清醒,此时她已顾不得脸上的疼痛,只捧着红肿的双颊,赶紧向若朝露磕头求饶……。 馥儿心知若朝露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动不动就要取人性命的毒妇,她不能惹怒了她,不然很容易落得一个被灭口的下场。 但事到如今,温软软没有死,她必然会央求温仁守彻查此事,任凭她是温仁守最敬重的女人,也难逃被问罪,甚至也逃不过人言可畏流言蜚语。 不行,她得想法子全身而退,不能被牵连进去。 馥儿这蠢货,她必须灭口。 若朝露悄悄与闾勿嬷嬷递了一个眼神,闾勿嬷嬷会意。 走向馥儿身前,语气倒是缓和了不少,道:“馥儿,你放心,我会让你平平安安离开温家,你且与我来,夫人仁恩,赏你一些盘缠,出了府,也好有银钱傍身。” 馥儿闻言!满心欢喜,只是面上依旧露着唯诺之色,不敢表露。 她赶忙向若朝露磕头恩谢,直至磕的头破血流。 “好了好了,你也是个忠心的,且随闾勿嬷嬷领赏去吧!” “是,奴多谢夫人仁恩。” 馥儿小心翼翼的起身福礼,随同闾勿嬷嬷退避了出去。 半炷香后,闾勿嬷嬷才折返了回来。 “夫人,老奴已将差事办妥。” 若朝露正倚在贵妃榻上,望着手里的竹简。 只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芳儿那丫头倒是个机灵的,你去提点提点。” “是。”闾勿嬷嬷退避后,殷财阜也才办差回来。 “怎么样?我阿父怎么说?” “回夫人,老公爷说了,此女身份并无可疑之处,也几次派遣了暗卫暗查,但都没有一丝线索,想必,此女的身份只真不假,并无作假的可能。” 若朝露闻言!心中仍旧有些怀疑。 这个温软软,她是怎么看怎么像假的,甚至可以说,潇湘阁的那位与小时候的温软软判若两人,再加上温软软自小被赶出温家,受尽苦难和欺辱,应该不会有这般聪慧的头脑和心性才对。 “凝苍华那个贱人所流落的每一个角落你都有暗查过吗??” 殷财阜点了点头:“夫人若不信属下的办差能力,难道就连老公爷的暗卫您也不信么?” 若朝露闻言!思忖片刻!他说的倒也并不无道理。 “难不成,是本夫人疑心错了?” 殷财阜方说道:“老公爷亲自派遣了一队人马暗中彻查,若此女身份有假,迟早有一天定会有露出马脚。” 若朝露听罢!心中也才放心了些许:“许久不曾回母家,也不知老公爷身子可健朗?” 殷财阜给予肯定的点了点头:“老公爷一切都好,身子骨也还硬朗,只是嘱咐了属下几句,望您安好。” 若朝露轻叹一声!脸上升起一抹落寞之色。 “逃走的活口,你可有找到?” 殷财阜自责的摇了摇头,惭愧不已。 “属下无能,跟丢了,还请夫人责罚。” “罢了!所幸此事无人知情,咱们还有机会查到那几人的踪迹,你仔细搜查着,若有发现,不必复命,直接灭口。” “是,夫人。”殷财阜领命后,便匆匆退避了下去。 第121章 芳儿供认不讳,其中必然有猫腻 半炷香后……。 左卫已带着芳儿来到了书房。 并粗鲁的将她往地上一扔,一个趔趄便摔了下去。 芳儿只觉身体吃痛,但又来不及呻吟,便赶紧跪地匍匐着给温仁守福礼问安。 “公爷安好。” 芳儿心中惶恐,害怕极了。 她明明在自己房里装病装的好好的,却被不请自来的左卫一脚粗暴的踹开了房门,把她吓了一跳。 左卫凶神恶煞、来势汹汹的模样,将她吓的三魂丢了七魄。 他不由分说的将她控制住,并毫无怜惜之意的将她往书房拖拽。 她本想从他口中打听出温仁守拘押她的缘由,可左卫的脸色实在阴冷的吓人,一个眼神警告,便让她迅速乖乖闭了嘴。 来的一路,她的脑子飞快运转。 幸而闾勿嬷嬷先一步找到了她,说明了来由,然后嘱咐了她几句。 闾勿嬷嬷向她保证过,绝对万无一失,她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情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只是,在见到正襟危坐、居高临下的温仁守时,还是被他那不怒自威的气势给震慑到。 他的一个眼神,便足够让人魂飞魄散,加之他本就长着一张狠厉的阎王脸,只要不笑,足以骇人。 温仁守搭在桌案上的两指动了动,左卫立刻会意,迅速拔出腰间佩戴的利剑,搭在了芳儿的脖颈处。 那冰凉刺骨的剑刃就那样胁迫在她的脖间,芳儿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不由得一激灵。 “还不老实交代。”左卫轻呵一声! 芳儿身子一哆嗦,赶紧求饶道:“公爷,公爷饶命,奴……,奴什么都不知道,奴什么都不知情啊!” 芳儿哆嗦着说完!左卫便一脚将她踢翻在地,一剑刺穿她的手背。 啊~~! 一阵吃痛袭来,如蛊虫侵蚀骨髓,令芳儿痛不欲生,泪水顷刻喷涌。 “公爷,公爷饶命,饶命,奴招,奴招认……。”芳儿痛的死去活来,慌忙求饶。 左卫见状!这才迅速拔剑,芳儿手背被刺穿的伤口瞬间喷血。 “还不快说。”左卫狠厉的大喝一声! 芳儿吓得如灵魂离体,浑身一颤,此刻她已顾不上手背的疼痛,含泪呜咽道:“秉公爷,是三夫人,是三夫人吩咐奴这么做的,她恨极了少主子,看不惯像少主子这样乡野出身的丫头,所以心生歹念,命奴谋害少主子的。” 温仁守闻言!眉头微皱,简直是无稽之谈。 他不可置信的怒瞪着芳儿,深邃的眸子好似要将芳儿剥皮抽筋,那种威慑力,瞬间令芳儿不由得心虚一颤。 这个丫头,不老实,居然敢欺主,看来,是有人在背后提点她了。 阴荏苒虽是他的嫂嫂,可几十年相处下来,他还是了解她的性子的,至少三房与温软软无冤无仇,又怎么可能因为温软软的出身而去谋害她,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再则!三房的人虽精明,但也不至于杀人放火。 阴荏苒为人城府,最是个懂得审视夺度的人,她怎么可能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让两个蠢钝的丫头公然向他温仁守的女儿下毒。 呵!真是可笑,实在是天方夜谭。 不过,还有一个叫馥儿的,怎么没有抓来一同审讯? “左卫,另一个丫头呢?” “秉公爷,那叫馥儿的小丫头已经死了。” 温仁守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手里的玉扳指,神色上倒没有什么变化。 不用想也知道,这么重要的人证,自然有人迫不及待的灭口。 “这丫头不说实话,拖下去,仔细审问。” “是。” 芳儿闻言!大惊失色,心猛然凉了一截。 她不顾左卫的拖拽,赶紧向温仁守磕头求饶道:“公爷饶命,公爷饶命啊!奴……奴就只知道的这么多了,还请公爷饶命,奴真的不知情啊!奴真的不知道多少,还请公爷饶命,这一切都是三夫人指使,还请公爷明查……。” 温仁守眉头微皱,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丫头还在胡言欺主,实在可恶,不知好歹的东西。 “拖下去。” 左卫见温仁守神色似有不耐,便赶紧将挣扎着求饶的芳儿拖了出去。 而这时,一个丫头忽然匆匆来报,恭谨的福礼道:“秉公爷,柳姨娘求见。” 温仁守闻言!本来还郁闷至极,怒不可遏的心情,一下子便和缓了许多,脸上也堆起了一抹笑容。 “快请柳姨娘进来。” “是。”丫头退避之后! 很快,柳之姿便迈着小碎步,轻盈的款款而来。 她身姿摇曳,妩媚至极,都这把年纪了还依旧风韵犹存。 “公爷~!”柳之姿娉娉婷婷的就要福礼。 温仁守见之,心疼的了不得,宝贝似的,赶紧大步跨过去,拉着她的小手摩挲着:“之姿,我的心肝儿,你怎么这时候来了?”温仁守笑脸吟吟!那怜爱的模样恨不得立马撮她一口。 他赶忙将柳之姿搀进怀里,好似要将柳之姿揉进骨血。 柳之姿十分享受这份宠爱与偏爱,哪怕是给他做妾也是值得的。 她娇嗔着:“听闻九姑娘病体微恙,妾身担忧,故而来瞧瞧。” “你瞧她做什么?方才儒医都看过诊了,毒已解,不日便会醒转过来,你自来身体虚弱,不用来回的跑,小心身子吃不消,这些小辈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温仁守心疼的将柳之姿揽进怀里。 一旁站着的凝苍华见之!白眼都快翻上天了,顿觉恶心至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都老夫老妻了,一大把年纪还学年轻人的那一套,咦!油,真油,污眼睛。 凝苍华双手环抱,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这地方油腻的很,得赶紧离开,以免惹的一身骚。 可她刚转身踏出两步,就被回过神来的柳之姿给叫住了。 “苍华夫人……。” 无奈!凝苍华只能忍耐着胃里的翻江倒海,转身向柳之姿含笑道:“柳姨娘,许久不见,你倒是清减了不少。” 柳之姿附和的笑了笑,条件反射的拂了拂自己的小脸。 “哪有!妾身一直都是这样的娇弱,也难为苍华夫人记挂,今日听闻九姑娘身体不适,特意来探望,也不知好些了没有?” “多谢柳姨娘挂念,软儿所中之毒已解,只不过这毒太过于狠烈,需静养月余才能苏醒。” “也难怪,谁家姑娘不是父母的心头肉掌中宝,这投毒之人也着实狠辣了一些,令九姑娘承受这般苦楚,今日瞧着苍华夫人精神倦怠,想是担忧九姑娘所致,真是叫人心疼……。” “柳姨娘关怀,我与软儿铭记于心,今后定当恩谢……。” “嗨!苍华夫人还与我客气什么?这不是妾身应该的嘛!” 第122章 温软软中毒,凶手自乱阵脚 离开潇湘阁后,柳之姿目送着温仁守去了华清苑,才折返回了自己的院子。 “没想到,凝苍华那个贱人会如此警惕,竟都不让任何人探望温软软那丫头。”柳之姿怒目切齿的说着,一把扯下了盆栽里的花骨朵。 心中忿忿,十分不满。 她是温仁守的心尖儿宠,莫说府中的丫头仆子护卫了,就是若朝露也不敢在明面儿上拿她怎么样! 更何况整个温家,都只认她柳之姿一人,府中上下无不奉承、讨好着她。 可今日,她好心好意前去探望温软软,聊表心意,也算是对潇湘阁莫大的面子,没想到,凝苍华这个女人会如此防备,不但嘴严不肯透露一星半点,还不让她见一见被投毒的温软软。 柳之姿心中有气,心情十分不爽。 “姨娘息怒!以免气坏了身子,您也不想想,九姑娘被投毒一事非同小可,牵连甚广,此刻潇湘阁不想见任何人,也是为了不节外生枝,况且,姨娘您不见九姑娘也是好事,这样,无论潇湘阁与华清苑怎么攀咬,都牵连不到姨娘您啊!”祈嬷嬷劝解着柳之姿,将目前局势一一分析给她听。 柳之姿闻言!心思斗转,反应过来。 那脸上的郁闷之色,瞬间好转,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呵!“倒也是,如今潇湘阁与华清苑也只是表面维持和睦,但实则早已明争暗斗过了几百招,我既不宜参与其中,那便坐山观虎斗,让他们两败俱伤,我也好坐收渔翁之利,岂不美哉!” “是呢!姨娘所言甚是。”祈嬷嬷见她想通了,不再生闷气,也就放心的附和了一句。 只是,她眼下又忽的想起了什么?欲言又止。 “不过……。”祈嬷嬷迟疑了片刻,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扫了一眼祈嬷嬷,端坐仪态,心情极好的拨弄着发髻上的步摇,漫不经心的道:“还打听出了什么?你一并说了吧!” “芳儿那丫头被带去了水牢关押,公爷命人严刑拷打,奴担心,这丫头受不了刑,会招认出什么?” 柳之姿闻言!神色微变,思忖了片刻,复又问道:“潇湘阁那边儿可还有什么消息透露出来?” “听说,九姑娘中毒甚深,一时半会儿还醒不来,只是,经此一事,潇湘阁里的几个仆子便将之严防死守了起来,谁也不让出入,除了儒医。” “再则!潇湘阁还借此机会将院里的所有不臣之心的奴仆、护卫,全都赶出了潇湘阁,送还了大房二房三房手里,如今整个潇湘阁护卫,多数都已换成了国相大人派来给九姑娘差遣的高手。” “如今想要打听到潇湘阁的虚实,已经没有了之前那般顺利、简单了。” 柳之姿一面拨弄着桌案上的盆栽,一面思忖道:“这倒是好办,让我们的人,寻找机会混进去为九姑娘请脉看诊,也就妥了。” “是。”祈嬷嬷应声道:“芳儿那丫头……?” “审她的人是左卫?” “正是。” “若是他,此事便不好办了,且先瞧着吧!一时半会儿那丫头也不会招认出什么的!她不顾自己的命,也要顾及她母家几十口人的性命吧!本夫人赌她不敢。”柳之姿的心情倒还舒畅,也没有了方才那般烦躁。 “是呢!”祈嬷嬷附和一声! 柳之姿似又想起了什么?复又吩咐道:“派人盯着潇湘阁与华清苑的一举一动,莫要出什么差错。” “是。”祈嬷嬷得令,退避后,便办差而去了……。 不消片刻!温软软中毒昏迷不醒,芳儿被看押,馥儿死因不明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温家后宅。 而且,芳儿已经招认,她是受三房夫人阴荏苒指使,被逼无奈才对九姑娘投毒,只是证据不明,还有待审问罢了! 而得知消息的阴荏苒,非但没有因雷霆震怒而前往青松堂为自己辩白,反而行色匆匆、气势逼人的在第一时间赶去了潇湘阁。 她想要见一见凝苍华和温软软母女二人,问问她们为何要这般陷害她? 开玩笑,毒害未来丞相夫人乃是株连之罪,她们三房可当不起,而且,向自己侄女儿投毒一事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啊! 如今温家后宅人人都已知晓馥儿招认一事,直指三房阴荏苒乃幕后指使者,此时若不站出来自证明清白,恐怕会白白的被人给陷害了。 阴荏苒站在潇湘阁外,命仆子传话,三房特来探望九姑娘的病情。 可她等了大半个时辰,非但没有见到温软软的面,反而等来一个不知狗头嘴脸的阿娇来见她。 阿娇恭恭敬敬的向阴荏苒弯膝福礼。 “三夫人安好,九姑娘如今昏迷不醒,苍华夫人又因九姑娘之故而忧思成疾,实在撑不住倒下了,是以!夫人与姑娘眼下还无法面见三夫人,还请三夫人勿怪,您请回吧!” 阿娇说完!便向身旁的两个丫头呵斥道:“你们两个也是不懂规矩的,瞧见三夫人在此苦等,也不赶紧搀扶着,这要是传出去,还以为我潇湘阁没有规矩,怠慢了三夫人,今日若是三夫人有个什么闪失,仔细你们的贱命。” 两个丫头被阿娇的厉声呵斥吓的全身一颤,赶紧躬身上前,小心翼翼的搀扶着阴荏苒。 阴荏苒心中好奇,推拒道:“不用了,今日本夫人来,只是瞧一瞧九姑娘病体如何……?用不着你们假惺惺,尔等都给本夫人滚开,莫要阻拦,今日,本夫人非要见一见九姑娘方能安心。”阴荏苒怒气未减,神色阴鸷的甩了甩手手,示意奴仆不准靠近她,并且厉声呵斥。 阿娇暗自冷嗤:“多谢三夫人关怀,我家少主子所中之毒已解,只是身子还虚弱着,至今昏迷不醒,儒医说过,少主子需静养,不许人打扰。”阿娇极力阻拦阴荏苒闯入,厉声说道。 阴荏苒见门口忽然涌来了无数国相府的护卫,心中略惊!有些畏惧和忌惮。 以至于不敢再以蛮力硬闯,只得放缓了语气道:“罢了!罢了!九姑娘身子不适,不见就不见吧!只是那芳儿与馥儿谋害主子,本该乱棍打死,又何必留着,既然证据确凿,该早早的断案处置了凶手才是,何必拖延。”阴荏苒的语气中略带急躁。 她恨不得馥儿那丫头立刻畏罪自尽,以免攀咬无辜。 阿娇会意,眸子微动,她实在看不起三房的这副嘴脸,狠辣的让人咋舌:“三夫人放心,活口已在公爷手里严加审问,想必用不了多久,活口便会如实招供。” “若那丫头不老实,胡乱攀咬,想必公爷也会对此定斩不饶的,如今九姑娘昏迷,无法拜见三夫人,还请三夫人您回吧!” 阴荏苒毕竟也是在后宅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老油条了,自然能听明白阿娇的话中深意,心中便再也没有了方才那般的焦虑与计较。 “如此!那本夫人便也不强求了,你等好好伺候苍华夫人和九姑娘,待到九姑娘病体痊愈,本夫人再来探望。” “是,奴定当谨记,奴恭送三夫人。” 阴荏苒在心腹奴仆的搀扶下,回望了一眼温软软的闺房方向,怀揣着复杂的思绪离开了潇湘阁。 第123章 北疆之乱已迫在眉睫 未央宫 衡芜殿 赖嬷嬷伺候完礼蓉喝下汤药,这才恭恭敬敬的退避了出去。 礼园从屏风后走来,望着病榻上的礼蓉,唉声叹息! “阿姐,四姐姐已经昏迷了好几日,怎的还不见醒转?那些个疾医到底中不中用,怎么一个小小的病症都治不好?”礼园发着牢骚。 端荣贵妃抽回紧紧握着礼蓉的手,拍了拍礼园的肩头。 “这些疾医医术精湛,若他们都治不好,只怕这世间也没有什么人能救四妹妹了。” “可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四姐姐昏迷不醒,承受着伤痛的折磨!”礼园快要急哭,眼眶红肿。 端荣贵妃无奈轻叹一声! “凶手还没有找到,整个蜀都都被禁卫军翻了一个底朝天,也没有凶手的任何线索。” 礼园沉思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阿姐不觉得,自打温家那贱人回都认亲之后,咱们礼家就没有一天的安生日子,而且四姐姐被俘一案,与当年的度敏敏之死如出一辙,会不会,那温家小贱人与度敏敏那贱蹄子有什么关系?” 经过礼园这么一提醒,端荣贵妃还真就觉得此事蹊跷,但却无法深究。 这事儿,也只不过是她们姊妹私下里的揣测罢了!并没有真凭实据! “那……阿姐派去的人,可有查到温家那小贱人的不妥之处?” 端荣贵妃摇了摇头,再次望着床榻上昏迷的礼蓉轻叹一声! 姊妹二人正分析着呢! 派去暗探温软软身份的暗卫便回来了。 “娘娘凤安。” 端荣贵妃抬眸,神色阴鸷,带着一丝迫切的神色,向那探子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如实呈报便可! “可是查出什么了?”礼园急道。 那暗卫摇了摇头,惭愧道:“属下无用,竟无一丝线索。” “没用的东西。”端荣贵妃闻言!气结!满目阴鸷的呵斥一声! 暗卫忙半跪于地,抱拳施礼道:“请娘娘责罚。” “好,好的很,来人……。”端荣贵妃气愤异常,就要下令将那暗卫拖出去砍了。 礼园见状!赶紧安抚着端荣贵妃的情绪,道:“阿姐,此时正是用人之际,您切莫动怒,不要坏了大事。” 端荣贵妃闻言!冷静片刻!这才渐渐消了气,按耐住了暴躁的脾气。 “继续查。” “是,不过……。”暗卫瞧了一眼端荣贵妃的脸色,见她怒气未消,不敢直言。 端荣贵妃见状!狠厉的挑了挑眉:“但说无妨。” “是,秉娘娘,老公爷方才派人来传话,说,北疆那边儿出了点儿乱子,需要打点,还请娘娘多在君主面前美言。” 端荣贵妃闻言!心中大骇,有些担忧。 北疆镇守的大将军便是她的幼弟礼洪,他本来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臭小子,花天酒地,恣意惯了,当初为了给他谋得这份差事,就是想让他建功立业,改改他这娇贵公子哥的习性,若得了功勋,也好在朝中给礼家多一份助力,可她这个傻弟弟,就是不争气。 “可是本宫的阿弟在北疆出了事?” 暗卫摇了摇头:“小少公无碍,只是北疆那边儿已经乱了,老公爷担心小少公的安危,这才让属下递信进宫,让娘娘寻找机会,央求君主将小少公传召回都,与家人团聚。” 端荣贵妃闻言!这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只是,她的本意是想让礼洪建功立业,若是贸贸然的将人给弄回来,岂不是半途而废,白白错失了挣得功勋的良机? “他一个堂堂男儿,怎的就吃不了这份苦了,阿父也忒心疼阿弟了些,若是就这么回来了,岂不是辜负了本宫这番苦心,这小子,也不是个上进的。”端荣贵妃轻叹着埋怨一句。 暗卫这才说道:“听闻北疆那边儿悍匪霸道,又是天灾肆虐,瘟疫横行,故而老公爷才担心小少公的安危,忒命属下告知娘娘,万万要想法子将小少公捞回来。” 端荣贵妃心中又是一骇,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什么?悍匪,天灾,瘟疫?” 暗卫给予肯定的点了点头。 端荣贵妃这才失神的瘫坐在贵妃榻上,思忖了片刻! “去政殿。”端荣贵妃话落!便有宫婢上前来搀扶着双腿已经发软的她,带着一抹担忧与委屈之色,往政殿一路疾步而去。 而这时,一个宫婢匆匆走进政殿,恭敬的福礼道:“秉君,端荣贵妃在殿外求见。” 望帝慢条斯理的阅览着手里的竹简,只淡淡的“嗯”了一声!并没有说明是要见还是不见? 宫婢为难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只是一个传话的奴仆,又不似赖嬷嬷那般会揣摩圣意,人情练达,眼下她已是虚汗淋漓,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望帝仔细看着手里的竹简,竹简的内容无非是关于北疆那边儿的一些惨况,而且还是成思予泪命人呈报上来的密报。 这小子,办事倒是利索、缜密,从不拖泥带水,这么快便查到了北疆的乱象与解决的措施。 只是,呈报里的内容,却对礼洪的统辖管理只字不提,丛帝深感纳闷,不由得眉头紧锁了几分。 当初帝位初定,前朝后宫均有动荡之势,朝臣心口不一,前朝后宫内外勾结,导致有异心之臣多不甚数,若不是朝局动荡,暗潮涌动,又实在不宜内讧,不然,他早就开始大肆血洗朝堂,安定民心,也不至于将百姓至于战乱与水火之中。 他轻轻扶额,思忖着什么? 良久!他才发现,那回话的宫婢还在殿内杵着。 模样不知所措,唯唯诺诺战战兢兢。 望帝不忍,于是向一旁低头垂眸、等待吩咐的宫婢招了招手,宫婢见状!赶忙上前福礼:“君主。” “听闻玉鸾帝姬昨日身子不适,传孤的命令,命疾医前去请诊。” “是。”那宫婢福礼退避之后,望帝这才向那等待帝王开口的宫婢摆了摆手。 “孤乏了,让端荣贵妃好生回去歇着吧!” “是。”那宫婢好似得到了什么大赦一般,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即赶紧福礼退避了出去。 只是,以端荣贵妃的性子,只怕是不会乖乖回未央宫的,必然是要见到望帝才罢! “君主,臣妾有要事求见,还请君主恩允。”端荣贵妃跪在政殿外,不容宫婢送客。 那回话的宫婢想要搀扶起端荣贵妃劝她回去时。 怎奈赖嬷嬷却装作不经意间的将那宫婢撞了一个趔趄,然后跟个没事人一样,陪同端荣贵妃一起跪在了地上。 那宫婢虽在政殿当差,却也不过是个传话的,人微言轻,自然不敢有什么怨言,也不敢多嘴多舌。 只得规规矩矩的上前,还想再劝,毕竟帝王的命令大过于天,若是请不走端荣贵妃,只怕她的小命也难保。 “娘娘……。”话还没说完! 端荣贵妃便怒目圆睁,神色阴狠,毫无征兆的伸手就给了那宫婢一巴掌。 “放肆!” 那巴掌的力道不轻,直接将那宫婢扇了一个趔趄。 宫婢大惊失色,慌张之下,也顾不得脸上的疼痛,赶紧爬起来委屈的跪在了端荣贵妃身侧,规矩的低头垂眸匍匐着,一动不敢动。 端荣贵妃见她识趣,也没有心情再惩处她,只顾着向正殿内高呼道:“臣妾求见君主,还请君主龙恩一见。”端荣贵妃的话语间开始带着哭腔与委屈,装出一副柔弱、委屈的模样。 以前的她,就爱用这种不耻的手段拿捏望帝,试问这世间,那个男儿没有保护欲,女人越是温柔越是撒娇,越是娇滴滴软绵绵,男人就越是爱不释手,疼惜爱怜。 果不其然!端荣贵妃屡试不爽的好手段,终究还是再一次将望帝给拿捏了。 他带着一抹宠溺却充满责怪的神色,似怒非怒,似喜非喜的踏出殿外。 虽然心情不悦,但那深邃的眸子里却依旧充满了宠爱。 他高大伟岸的身躯,行走如风,气质卓然,居高临下的望着跪在地上的端荣贵妃。 端荣贵妃暗自一喜,但表面上依旧是一副娇滴滴的软萌模样,看上去既委屈又柔弱。 望帝见之心生怜惜,心疼至极,他缓缓伸出了大手。 “柔儿,快些起来。” 端荣贵妃面露一副委屈的小模样,刚要伸手搭在望帝那修长的大手上,一个宫婢就突然窜了出来,急匆匆的走到望帝跟前。 “君主,秉君主,君主不好了……。” 望帝忙将端荣贵妃搀扶起来,负手而立,神色威严的望着那气喘吁吁的宫婢。 第124章 端荣贵妃三求君见 那宫婢恭敬的向丛帝福礼后,稍微缓了一下气喘吁吁的气息。 这才回禀道:“秉君主,帝姬殿下自那日偶感风寒后,便昏迷不醒,至今未有苏醒的迹象。” “什么!这次筱儿怎么会病的这么重?”望帝有些着急。 那宫婢更是急得慌:“君主,您去瞧瞧帝姬殿下吧!” “好……。”望帝丝毫不顾一旁如坐针毡的端荣贵妃,着急忙慌的要走。 脑子嗡嗡的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端荣贵妃,便赶紧制止。 “君主……君主,臣妾……。”她条件反射的想要拽住望帝的袖袍,毕竟自己也有重要之事启禀,弟弟的生死存亡不能耽搁啊! 望帝转身望着端荣贵妃,神色温和又带着一丝担忧道:“柔儿,你也听到了,筱儿病重,孤得去瞧瞧,爱妃暂且先回未央宫歇着,待到筱儿病体好转,孤便亲自前去探望你。” “可是君主……。” 不由端荣贵妃挽留,望帝便挥袖而去。 独留端荣贵妃站在原地,气的紧咬唇瓣,袖中握成拳头的手收紧再收紧。 好你个杜筱儿,处处跟我作对是吧! 真是巧了,每次本宫有求于君主之时,你都要横插一杠,装病将君主支走,杜筱儿,你给我等着。 端荣贵妃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坏她好事的杜筱儿碎尸万段。 端荣贵妃气呼呼的转身回了未央宫,因为担心自己弟弟的生死存亡,便急的坐立不安。 “娘娘,喝口温茶静静神吧!”赖嬷嬷将茶水递在端荣贵妃跟前。 她只不耐的摆了摆手:“本宫还有什么心情喝茶。” 端荣贵妃显然还在气头上,想拿她们这些做奴仆的撒气呢! 此时赖嬷嬷灵机一转,提议道:“既然是帝姬殿下病体微恙,娘娘您本该探视,以示您的贤良淑德之心啊!” 经过赖嬷嬷这么提醒,端荣贵妃果然反应过来。 是啊!如此!她便有理由以探视之名见到君主了呀! 端荣贵妃面露喜色,心情一下子转晴。 “倒是我糊涂了,竟没想起这茬。” 赖嬷嬷不敢邀功,只附和拍马道:“娘娘您管束整个后宫,诸事繁多,自然不是奴们这等混吃的老东西,一时不察,也是有的。” 赖嬷嬷的一句话,直接逗得端荣贵妃会心一笑。 “你呀!若是此事得以解决,本宫自当重赏你。” “多谢娘娘。”赖嬷嬷赶紧躬身福礼恩谢。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 “走,去琉璃宫,咱们瞧瞧帝姬殿下去。” “是。”赖嬷嬷搀扶着端荣贵妃,一路前往琉璃宫而去。 只是,此刻的琉璃宫,疾医进进出出,殿门紧闭,宫婢们井然有序的忙碌着,没人能腾出手来招呼端荣贵妃。 也不知等了多久,内心十分恼怒且急躁的端荣贵妃,这才等来了一个嬷嬷前来回话。 “娘娘恕罪,帝姬殿下身体微恙,需要静养,无法探视。” “帝姬殿下还说了,今日万分恩谢娘娘的关怀,还亲自跑一趟,实在过意不去,待到病体痊愈,定会亲自前往未央宫恩谢娘娘您的关怀之心。” 嬷嬷不卑不亢,礼数周到,令端荣贵妃挑不出错来。 无奈,端荣贵妃只能忍下一口气,笑了笑:“那便让帝姬殿下好好将养身子吧!今后得了空,本宫再来探望。” “是,老奴一定将娘娘的话带到,老奴恭送娘娘。”嬷嬷毫不客气的撵客,端荣贵妃也只能皮笑肉不笑的转身离去。 直到离开琉璃宫,端荣贵妃的脸色才瞬间阴沉,恐怖的下人,好似下一秒就要大开杀戒一般。 今日在琉璃宫吃了闭门羹,端荣贵妃的脸色自然是相当的不好看。 回去的一路,赖嬷嬷都不敢说一句话,只恭谨的搀扶着她,连大气都不敢喘。 端荣贵妃铁青着脸,死死握着茶杯,不断颤抖。 赖嬷嬷见状!屏退了殿内所有宫婢,紧闭了殿门。 而就在这时,端荣贵妃那紧紧握住的茶杯,却“砰”的一声被她摔飞在地。 混杂着瓷器碎裂,茶水四溅的声音,地面已然狼藉一片。 “娘娘息怒。”赖嬷嬷赶紧上前宽慰:“小心烫着凤体。” “这个杜筱儿,屡次与本宫作对,处处坏本宫的好事,今日竟还敢欺辱到本宫的头上来了,……早晚有一天,本宫定送她一份大礼,让她知道,得罪本宫,是何下场。” “是是是,娘娘所言极是,帝姬殿下再怎么说也只不过是一个还未出阁的女子,惩治她还不是手到擒来那么简单,待到帝姬殿下病愈,您大可向君主提议,早早将帝姬殿下嫁出去便好了。”赖嬷嬷赶忙附和着,生怕端荣贵妃气坏了身子。 经过祈嬷嬷这么一提醒,端荣贵妃似乎还真想到了什么妙计,她突然悠悠一笑,神色略带邪魅。 “是了,病好了,总是要嫁人的,本宫这里,倒是给她准备了一桩好亲事。”说着,端荣贵妃又是一记幽幽阴笑,笑的人发毛。 赖嬷嬷的脑子忽然泵机,竟猜不到自家主子会给帝姬殿下指一门什么“好”婚事。 “叫人去盯着,若君主离开了琉璃宫,便速速派人来禀报。” “是。”赖嬷嬷退避后,端荣贵妃坐在梳妆台前,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不知何时!她便患上了头疾这么一个不死却痛苦至极的毛病,只要情绪稍微激动一些,便会引发头疾发作。 好在这时候宫婢端来了汤药:“娘娘,该吃药了。” 端荣贵妃实在忍受不了头疾发作的痛苦,便急急的将一碗汤药全部一饮而尽。 等到赖嬷嬷回来,端荣贵妃的头疾也才稍微缓解了一些。 只是,这会儿的赖嬷嬷有些不对劲,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似有难言之隐。 端荣贵妃从梳妆台前的铜镜中瞧见了赖嬷嬷那为难的神色,便揉了揉还有些微痛的额角问道:“怎么了?可是又出什么事了?” “秉娘娘,琉璃宫那边传来了消息,说,帝姬殿下病重,已至昏迷不醒,眼下还无意识,恐危急性命,君主特意请了好几位疾医轮番问诊,均不见帝姬殿下有所好转,君主圣旨已下,早朝均免,没有传召,不得任何人觐见。” 端荣贵妃闻言!神色凝重的“腾”一下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望着赖嬷嬷怔了怔。 赖嬷嬷会意,给予了肯定的点了点头。 端荣贵妃这才回转心神,思忖片刻后,本来还神色凝重的模样,一下子又舒展开来。 这便是天助我也吗?太阳神要替我收了那杜筱儿的贱命? 不!不对!哪里不对? 前几日她还看见杜筱儿活蹦乱跳,生龙活虎,就跟使不完的牛劲儿一般,怎么看都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啊! “着人打听清楚了没有?”端荣贵妃抱着质疑的态度,向赖嬷嬷再三确认。 而赖嬷嬷却给了她一个肯定的颔首。 “确实如此!派去打探的人,便是这么呈秉的。” 端荣贵妃闻言!先是不可置信,后又露出一抹快意的笑容。 这报应,来的也太及了!方才还说怎么铲除杜筱儿这么个绊脚石,眼下便传出了她病危的消息,这不是天助我也是什么! 第125章 温家撵客 ”公爷,国相大人身边儿的护卫来风求见。”仆子禀报着。 温仁守闻言!赶紧招了招手:“请。” 仆子恭敬的退避后,很快便将来风请了进来。 而跟着他进来的还有一位大夫,此人模样生的仙风道骨,颇有一副神医临世之感,看着让人讳莫如深。 “公爷……。” “不必多礼,国相大人遣你来所谓何事啊?”温仁守明知故问道。 来风先向身后的大夫摆了摆手,那大夫不卑不亢,上前道:“民——冢诡,特受国相大人之名,为九姑娘看诊。” 温仁守明了,也没有多言,只向身后的丫头吩咐道:“请儒医前去潇湘阁为九姑娘问诊。” 那丫头应是一声!微微福礼,而后引领着大夫去了潇湘阁。 来风淡漠的拱了拱手,继续说道:“我家爷还有交代,那大夫医术高超,即今日起,便守在潇湘阁听从苍华夫人差遣,随时待命,以确保九姑娘病体无渝。” 温仁守心中不满,诸多怨言,但却又不敢置喙,只得点了点头附和道:“依国相大人的便是。” 来风再次拱手,面露凉薄之色,不带任何表情的退了出去。 是夜! 大房二房三房的行李已经收拾完毕,马车也已经等候多时! 他们依依不舍的与温仁守、若朝露告别! 这个地方可是他们富乐窝,享受了半生荣华富贵和无忧无虑的日子,如今,说走就要走,心中很是不舍。 也不知道离开温家,将来的日子又是否顺遂,如心所愿。 温芹芹、温菀菀、温苓苓此刻已经哭成了泪人儿,很是不舍。 “叔父、叔母,告辞……。” “还请叔父叔母万分保重……。” “今后得了空,苓儿定会时常回来探望叔父叔母。” “好好好,好姑娘,有你们这份心就够了。”若朝露装出一副慈爱的模样,紧紧握着温苓苓的小手,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抚。 他们大房自来是安分守己的,从来不惹事,家中儿女也出息,个个出类拔萃,这次分府别住,也是被二房三房的给连累了。 温芹芹鄙夷的翻了一个白眼,就她温苓苓善于矫揉造作,一副娇弱可怜的模样,真叫人不耻。 “好了!便不送兄长与嫂嫂们了,还请保重。”温仁守淡漠的发话。 二房三房只得知趣的离开,纵使再不满,心中有气,也不敢发作。 毕竟温软软被投毒一事,和温软软被诬告私会外男等事都还没有定论,哪怕不是她们做的,传出去也不好听,到时候被坐实罪名,只怕二房三房的日子都不好过,故而都不敢有怨言。 二房三房的人也只希望若朝露能帮她们善了此事,不被牵连和问罪。 所有人各怀心思,面带不甘的上了马车,与温仁守若朝露挥手告别。 送走大房二房三房的人后,一旁的柳之姿才觉轻松不少,心情愉快。 要知道,大房二房三房的人可都是若朝露的左膀右臂,对她马首是瞻。 若不是这次春日宴,二房三房的人出了丑,惹了大祸,只怕若朝露是不会轻易赶他们走的。 “公爷,妾身心口疼,很是不舒服,妾身害怕,今夜,你便留在妾身屋里歇息吧!”柳之姿矫揉造作的捂着胸口,做出一副痛苦的模样。 若朝露眉头微皱,脸上的鄙夷与憎恶藏都藏不住。 “即是不舒服,不如请了儒医来瞧瞧吧!以免耽误了病情,会落下病根儿。” 柳之姿闻言!赶紧装出一副虚弱无力的作态来,直往温仁守怀里倒。 “多谢夫人关怀,这都是老毛病了,吃了药便会好些,儒医说了,这病得阳气足的公爷才能镇压的住,只要有公爷在,妾身服了药,便能安稳……。” “哟!这么说来,给柳姨娘看诊的儒医还是个算命的巫婆呢!”若朝露讥讽冷嗤。 柳之姿听罢!非但没生气,反而还装的更加痛苦不堪。 “公爷,公爷,妾身好难受啊!您就去妾身院子里歇下吧!妾身害怕一个人入睡。”说着,柳之姿抱着温仁守的手更紧了几分。 温仁守被柳之姿的娇嗔弄的心猿意马,心疼不已。 “好好好,之姿,你莫怕,我陪着你,我陪着你……。”他将柳之姿打横抱起,疾步往柳霜苑而去。 “之姿莫怕,忍一忍,我即刻派人去请儒医……。” 若朝露眼见得二人的身影渐渐远去,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 慈音与她的两个女儿见若朝露脸色不对,赶紧福礼退避,以免惹火上身被牵连。 未时三刻,柳之姿特意派人领来大夫前往潇湘阁为温软软诊脉。 雁鹰挡在门外,半句话没有,就把那嬷嬷与大夫给吓回了柳霜苑。 那大夫第一次见雁鹰那恐怖又带点儿搞笑的妇人,心中惊骇,险些被吓的尿裤子。 尤其是他那不苟言笑的脸,僵硬而又怪异,如同地狱来的鬼魅。 大夫抹了抹汗,说什么也不去潇湘阁给温软软看诊了,无论嬷嬷怎么挽留,那大夫都没有犹豫一下,甩袖一溜烟跑了。 那嬷嬷无奈,只得回去给柳之姿复命。 此时床榻上的温仁守已鼾声如雷,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柳之姿摇曳着手里的团扇,思绪神游。 “你说,九姑娘是真中毒了还是假中毒了?莫不是刻意诓骗我们的吧?” 那嬷嬷闻言!摇了摇头:“九姑娘虽然聪明,但绝不耍小聪明,况且,无缘无故的,九姑娘以此诓骗大家做什么?” “倒也是!凝苍华是个愚笨的,生出来的女儿自然也是个蠢笨的,哪里会有什么坏心思来害人,只怕是真的中毒了。” “应该不假,不过……。”那嬷嬷有些避讳的不敢说。 柳之姿见状!抬了抬手,示意她但说无妨? 嬷嬷会意,方回道:“被抓的芳儿馥儿指认三房下毒谋害九姑娘,可公爷似乎并没有要惩处三房的意思,反而还巴巴的将三房送出了温家,给与重金安抚,这又是何道理?” “公爷向来如此!只要不影响家族安稳,后宅安宁,族业蒸蒸日上,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主仆二人目露复杂的眸光,望向熟睡的温仁守……。 华清苑 若朝露气的一把将茶盅扔飞在地。 “糊涂东西,真是没用,她的脑子是有病吗?竟然胡言乱语……。” 闾勿嬷嬷吓得赶紧上前宽慰,并伸手示意一旁的仆子打扫打扫一地的狼藉。 “夫人莫气,以免伤了身子。”闾勿嬷嬷搀扶着若朝露坐下后,才奉上一杯茶水道:“兴许,这背后另有指使之人。” 闾勿嬷嬷的一句话,正好说到了点子上,若朝露醍醐灌顶,似想到了什么? “当时你可交代清楚了?绝无差错?” 闾勿嬷嬷点了点头:“老奴绝不敢作假。” “那……芳儿馥儿为何会指认三房?还大言不惭的说是三房指使她向九丫头下的毒?” “这指使她的人,到底会是谁?”若朝露泛着疑惑。 “难不成是二房的人?” 自打春日宴之后,二房与三房便结下了梁子,互看不顺眼。 嬷嬷不解的摇了摇头,这种事,她作为奴仆怎敢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胡说。 第126章 内忧外患的前朝后宫 “架~……!”一辆马车呼啸而过,带起一片尘土飞扬。 直到不远处立着一个纵马等候的人,疾驰的马车才惊险的急停下来。 “来者何人?”赶马车的车夫大喝一声! 那纵马之人头戴面具,手握长峰剑,身姿挺拔,装束简单,但声音却十分清冷。 “送信……。” “替谁送信?”车夫偷偷握住身旁的佩剑,准备蓄势待发。 可那人并没有动手,而是从背后取下一个黑匣子,不大不小,正好是一本书籍大小的木盒。 不待赶马车的人有所动作,那人便将黑匣子扔了过来。 他扬袖顺势接住,不过眨眼的功夫,那神秘人便已消失不见。 随之而来的,却又是另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 赶马车的人与马车内的人儿都警惕的感知着那抹气息的方位。 直到那抹气息停在了马车后的位置坐下。 “少主子小心……。”赶马车的人已经准备拔剑戒备,蓄势待发。 而马车内的姑娘却嘴角含笑,制止道:“雁鹰,不必紧张,自己人。” 花祭的一句“自己人”,让雁鹰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什么样的自己人会以这种方式出来吓唬人?他还以为是刺客呢! “少主子聪慧,仅凭气息便能知晓暗处的人是敌是友……。”马车车尾坐着的人说道。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后,雁鹰长舒了一口气,可随即又皱起了眉头,有些生气。 “好小子,神出鬼没,大白天的出来唬人,是嫌命太长了?” “雁鹰莫恼!我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罢了!”车尾的人轻笑一声! 雁鹰气的咬牙切齿! “开玩笑?”雁鹰不悦,开玩笑也不是这么个开法?这分明是吓人,说严重了是要死人的。 雁鹰说动就动,纵身一跃,翻身去了车尾,与那人过了十来招……。 只是,那人明显不敌,有些招架不住,雁鹰虽已放水,但那人似乎身有病疾,难以招架,险些中招。 花祭耳目聪灵,早已察觉出那人微弱的气息中隐藏着内伤牵扯出的伤痛。 “雁鹰,住手……。”花祭轻喝一声! 雁鹰闻言!迅速收手,随即翻身越过马车车顶,瞬间回到马车车头的位置。 “时辰不早了,启程。” “是。”雁鹰不敢违逆,只得驾着马车疾驰而去。 而车尾的人却硬生生扛住了身体的疼痛,仗剑喘息着。 直到,车尾帷轩口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手里拿着一瓶伤药,声音委婉动听:“此药有奇效,不出半日,你的伤,便能好许多。” “多谢少主子。”他接过伤药,迅速吃下两颗药丸,屏气凝神、运行内力歇息了片刻,果觉伤处好了很多。 “少主子不愧是女神医,属下已经好了很多。” “那便好,那日若不是你誓死守护,我如今也不会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马车内,我应该感谢你才是。” “少主子折煞属下了,都是属下应该做的,爷派遣属下保护少主子,便是誓死也要保护好少主子,还请少主子莫要挂怀。” 花祭没在说话,只是将注意力放在了雁鹰递进来的黑匣子上。 “可是你家爷让你将这黑匣子送来的?” “正是,不过,爷让属下留在少主子身边儿,随时保护,爷还交代,这黑匣子里的东西很重要,望少主子务必阅览。” 花祭闻言!不敢怠慢,赶紧捧起黑匣子,打开一瞧。 里面装着的是一卷竹简,和一方锦帕,除此之外还有一块金牌羽令。 那竹简里刻画着北疆的地形图,锦帕中的内容则是杜灵要交代她的事,还有那金牌羽令,至关重要,不过可惜,那是假的,仿造而已。 “黑甲铁骑?”花祭略有震惊! “是呢!这批黑甲铁骑不知是何方神圣所豢养,神秘莫测,无处不在,行踪诡秘,来去无踪,爷至今都没有查出一星半点儿的线索。” “那,国相大人的意思是?”花祭似懂非懂。 “爷说,这批黑甲铁骑乃训练有素的死士,在这十余年间,恐怕参与了不少灭门惨案,族亡别落,乃至影响整个朝局动荡,政权危矣!此去北疆,恐有收获,还望少主子多加小心。” 花祭听这意思,大约是明白了杜灵的深意。 若是有这批黑甲铁骑在手,谋权篡位那可是手到擒来之势,轻而易举便能颠覆朝堂。 呵!如今朝堂,可谓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只是,又会是哪家的世家大族这般有实力,敢豢养这么庞大的一批黑甲铁骑呢? 他们的目的又会是什么呢?谋权篡位还是颠覆蜀国? 若是谋权篡位,那便是朝堂叛臣有了异心,若是颠覆蜀国,那便是敌国在蜀国安插了奸细,特意豢养了一批黑甲铁骑,好方便攻陷蜀国城池。 “礼家?可有此野心?”花祭先从朝堂上分析着。 车尾的人摇了摇头:“爷此前暗查过礼家,并不是,且,礼家如今势力如此庞大,行事作风均为瞋目张胆,名气可谓是响当当,如此多的眼睛瞩目下,自然不敢私下豢养黑甲铁骑,以免引来帝王忌惮,招来灭族之祸。” 花祭赞同的点了点头。 “如今,朝中除了礼家,便属巫师的尔玛族、容家的冉族、左政史的带叟族、寒家的博族最有势力,虽然四大氏族的势力都还不及礼家的三分之一,但若联手,顷刻之间便能摧毁整个礼家。” “是以!礼家才会在短时间内拉拢各方势力,将礼家姑娘通通嫁入四大氏族,巩固势力,有了姻亲之好,便有了合盟之谊。” “那国相大人以为,这批黑甲铁骑会是那方势力所豢养?”花祭疑惑的问道。 她想试探无为到底知道多少?顺便从中获得更多的机密,二是想知道杜灵心里的怀疑对象,也好早做打算。 车尾的无为摇了摇头:“不清楚,目前还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花祭了然。 只是,当她看到黑匣子里的那枚金牌羽令时,心口忽然一痛,眼眶一红,充满了悲凉。 方才她没有看清,只瞟了一眼,并没觉得什么!可眼下仔细瞧着,心中大骇,一股滔天恨意油然而生,并不可置信的仔细观摩着。 这东西,好熟悉,熟悉到令她悲愤交加、心慌异常,恨意丛生,杀气肆虐,似乎即将爆发那滔天的怒火。 只是眨眼间,那隐忍的泪水便倾泄而下,她紧紧握紧的拳头不停地颤抖,将裙摆揪出了无数褶皱,似乎就要破烂了。 第127章 小枫林的人情冷暖 这枚金牌羽令她认得,便是小时候惨遭灭门时,杀手腰间挂着的那枚令牌,当时混战激烈,她在血泊中捡到了半块。 父亲带着她一路厮杀,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血路,那群杀手便追了上来……。 原来,原来那群杀手是黑甲铁骑,呵呵呵,天助我也,天助我也,终于,终于有了花家灭门惨案的线索。 花祭忍不住落泪,泣不成声!脑海里不断闪现着当初花家灭门的场景,是那样惨烈与血腥,她的所有亲人都死在了那场杀戮中。 阿母……。 花祭隐忍着心底那波涛汹涌的滔天恨意,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全身颤抖、冷汗淋漓,死死揪住衣角的双手,却因指甲深深嵌入肉里而渗出涓涓血渍。 她原以为疼痛会使她迅速冷静下来,可这微不足道的皮肉之痛,根本无法掩盖她内心的痛处。 “阿父……阿母……阿兄……阿妹,你们放心,女儿一定会为花家讨回公道,为你们报仇雪恨……。” 花祭死死捏住那金牌羽令,赤红的眸子里全是杀气。 无为只觉得马车内的气息凌乱,是那样的悲愤与痛苦。 “少主子……?”无为试探的呼唤着马车内的人儿,已经无力支撑的花祭这才猛然回神,瞬间缓了过来。 她撑住车帷,忍痛道:“我没事,你放心。” 无为不明其意,却也没有多问。 五日后,花祭等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总算赶到了离北疆最近一个县城,——小风岭。 或许是因为北疆的瘟疫来的太猛,弄得人心惶惶,是以!只要不是本城人,当地的百姓都会小心审视,处处提防着,甚至是驱赶。 因为小风岭与北疆相邻,瘟疫扩散迅猛,导致死伤无数,外界的通贸商务一致决定不再与小风岭接洽,导致小风岭成了一座无人问津的孤城。 百姓们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另谋出路,可四面八方都已经被官府封锁,不许任何人出入,是以!他们就是想逃,也逃不出去。 花祭与无为、雁鹰等人都是绕着小路悄悄潜入小风岭的地界,所以没人发现。 因为在外不用雁鹰男扮女装,也没人认识他,花祭便让他以男装示人,只是那半边儿假面皮依旧显得骇人、恐惧。 小风岭再也不似以前那般繁华,显得十分的落寞而萧条。 百姓们衣衫褴褛,狼狈不堪,又惊又惧的纷纷将他们围住,还各个拿着武器瞄准。 自打北疆瘟疫横行之后,小风岭就再也没有来过生人了。 若他们是北疆那边儿的感染者,那又该怎么办?他们得保护他们家里的老弱妇孺啊! 前些日子就是来了几个北疆人,染上了瘟疫,想要求助,幸而他们发现的及时,极力驱赶,才没有让小风岭沦陷。 而今,又不知道是从哪来冒出来的几个男女,女的还蒙着面纱,身姿曼妙,另一个大汉则身躯高大,肩扛大刀,只是脸看着有些奇怪,又有些骇人,还有一个倒是长得板正,个子高挑,模样凉薄,手握利剑,甚是六亲不认,一看,便是练家子。 这二人实在太骇人了,凶恶至极,那为首的大叔只能将目光移动到了看似最温和的花祭身上。 戒备的问道:“你们是从北疆来的人?” 花祭摇了摇头,指着身后的方向道:“阿叔,从那处来会是北疆方向吗?” 花祭也是无语,北疆与都城显然是两个相反方向,他们来的那个方向是都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啊!还问。 那大叔瞟了一眼花祭所指的方向,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也不能怪他们疑神疑鬼,脑子转不过弯。 在这种紧张、恐慌的境况下,任是谁也无法保持清醒镇定吧! 大叔放下手里的武器后,其余人也才互相使眼色收起自己手里的兵器。 但大伙的目光都始终停留在三人身上,手握兵器防备着。 一旦发现他们是感染者,便立马干掉。 “你们当真是从都城而来?”大叔显然是抱有怀疑态度。 花祭点了点头,耐心道:“阿叔放心,我们此来!便是为了北疆之疫。” “就你?”大叔狐疑一笑。 百姓们闻言,也都纷纷露出了一抹怀疑且带着讥讽的神色来。 看来,朝廷是真的打算放弃他们了。 都城不派兵支援也就罢了!如今连物资也没见朝廷拨下来,连个慰问的官吏都不曾来探视一眼,甚至连当地官员都跑的不见踪影,对他们不闻不问,还将城门紧闭,不许任何人出入,活生生将他们困死。 临了,临了,朝廷却只派遣了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和两个大块头的男人来打发他们,呵呵!他们的君主可真是一位昏庸无能的暴君啊! 百姓们无奈连连摇头叹息!露出一抹绝望的苦笑。 花祭见状!眼中既是心疼又是愤怒。 朝廷无所作为,耳聋眼瞎,害得百姓们受尽苦难,而礼家当道,阻绝信息,以此发国难财,大肆敛财,令百姓们苦不堪言。 也不知这些日子,百姓们是怎么挺过来的,应该承受了很多苦楚吧! 花祭这么想着,便有百姓向他们劝说着:“你们走吧!别白白丢掉了性命。” “我们这里已是一座无人问津的鬼城,所有人都盼着咱们小风岭的百姓赶紧死绝,好以绝后患呢!” “你们肯来这地方,想必也是不忍百姓受苦的良善之人,罢了!我们不加害你们,你们走吧!莫白白的搭上了性命。” “是啊!我们这地方,已经没人管了,就等着咱们自生自灭呢!此刻莫说你们,就是那些个管辖此地的官吏也都跑的无影无踪,我们已经不抱有希望了。” 百姓们唉声叹息!也不忍花祭等人因此而丢掉性命,苦口婆心的劝说着他们赶紧离开。 而一向淡薄的无为,竟在这个时候露出一抹哽咽之色,心中难受至极。 “阿叔阿婶儿,我们不走,也不会弃北疆族人于不顾,独自苟活,你们放心,我们此次只是路过,并没有染疾,也不会牵连大家。” “什么?姑娘,你们……你们还要去北疆?那个地方已经被瘟疫浸染,去不得呀!”妇人惊道!赶忙制止。 一旁围观的百姓们也是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你们可知北疆瘟疫横行死伤了多少人?若是你们现在去了,必然是回不来了啊!” 第128章 美救英雄也不是不可 “前些日子,我们这里也来过几位公子,也是说要去北疆,可是,他们来了还不足半日的功夫,便被山匪们给掳了去……。” “如今,行踪不明,也不知生死。” “唉~!姑娘,你们还是回去吧!莫要白白的搭上了性命。” “还有这等事?”雁鹰有些惊诧,现在的土匪都这么猖獗了吗?竟敢明目张胆的烧杀掠夺了。 花祭心里有些发紧,总觉得这些事情不简单,忽的涌上一抹不好的预感。 “阿婶!你可知,那几人长什么模样?” 那妇人努力回忆着,说道:“起初来的只是一位公子,身边儿还跟着一位像你身边这位少侠一样的小伙子。”妇人指着无为说道。 花祭了然。 妇人继续说道:“那日不知怎的,突然来了一伙山匪烧杀掠夺,一路追杀那位公子而去,随后,又来了一位姑娘,也追着那伙山匪去了,瞧着,像是去救人的。” 妇人说着,双眸一红,泛起了泪光,那悲戚的神色之中还带着一丝悲伤与委屈。 连同一旁围观的百姓们也都不忍偷偷抹泪,唉声叹息! 当时土匪杀入城中,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还有许多姑娘被糟蹋,许多男儿被打伤打死,家中的一应财物全都被掠夺一空,包括百姓们赖以生存的粮食。 难怪,难怪这里的百姓们会如此狼狈,个个衣衫褴褛、脏污不堪,看着着实可怜! 但纵使是这样,他们也不曾摒弃善良,还苦口婆心的劝说他们赶紧逃命,以免白白的送掉了性命。 花祭心疼,却也要先弄清事情真相,才能决定如何救助这些侥幸活下来的百姓。 “那……,后来的那位姑娘,长什么样子?”花祭继续追问道。 那妇人回忆了片刻!:“那姑娘一身红色衿装,手持长剑,武功很高,轻功也不错,模样生的端正,但就是一脸的苦大仇深,不易亲近,谁跟她说话,她都不理。” 妇人简单的几句话!立时令花祭想到了一个人!心中担忧。 “敢问阿婶!他们是从什么方向离开的?” 那妇人指了指左手方向,应答了一声! 花祭明了,心下思忖片刻,向着无为吩咐道:“将小风岭之困速速呈秉都城,筹备好百姓们的日常所需,以确保百姓们衣食无忧。” “是。”无为抱拳应是一声!便纵身一跃,消失在了森林之中,而后偷偷将消息传递给了都城国相府。 花祭从袖中取来一方锦帕递给雁鹰,里面所载内容竟是两副不同的药方,并嘱咐道:“雁鹰,你留在此处攒聚各类草药,这是救命的药,一味都不能少,切记,越多越好。” “是。” 小风岭偌大的一座城池,不但地大物博,还是蜀国地界最宽最广的地界,不说药铺,就是走商的私宅也该有几间药材库才对!收集起来,应该不难! 分配好任务后,花祭转身就要往那妇人所指引的方向而去。 “姑娘~,姑娘你要小心啊!” 大伙似乎已经猜到了花祭的心思,此去!必然是为了救人,可那些山匪都是不要命的暴徒,杀人不眨眼,嗜血暴戾,他们害怕以花祭小小身躯,恐怕讨不到好,反而还会搭上性命。 “阿婶放心,大家都放心吧!我一定会平安归来。”说着!花祭便英姿飒爽的纵上马背,与百姓们挥了挥手辞行:“我很快回来。” 见她去意已决,再劝无用,只得叮嘱她几句。 百姓们目送着花祭纵马消失在森林里后,便都不由得担心,连连唉声叹息! 顺着温情留下的线索,花祭顺利找到了岷山脚下,这个地方千岩竞秀旖旎风光,重峦叠嶂的山河犹如世外桃源,但就是不见温情的半点儿身影。 花祭此刻已将轻功用到极致,纵身而跃,翻越着一座座重重叠叠的山峦。 直到……!耳畔响起一阵厮杀声! 只见一群山匪追着一位重伤的少年在山间穿梭……。 花祭没看清那人是谁?纵身跃下,救人而去。 那人已经没有了丝毫力气,抵挡山匪的几招致命一击后,便猛的喷出一口鲜血,再也撑不住的仗剑半跪于地。 但那山匪似乎也没有要活捉活口的意思,想要杀人灭口。 千钧一发之际!花祭纵身而来,将为首的几个山匪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顺势夺过山匪的大刀,直取那山匪命门。 那刀重达十二斤,锋利且钝重,乃杀人利器,若取人项上人头只在眨眼之间,是匪徒们惯用的兵器。 对于如此笨重的兵器,花祭耍起来却游刃有余,毫不吃力,可见她的内力和耐力有多醇厚。 一旁仗剑半跪于地的少年,轻轻擦拭掉嘴角的血渍,抬眸望向眼前这一幕时,都不由得惊叹一声! 只见那少女英姿飒爽的穿梭在匪徒群中,她身姿摇曳、来去如风,一招一式都尽显稳重与飘逸,别看她招招柔和,但内劲浑厚,实则杀人眨眼间。 不过此女戴着面纱,神秘中还透着一股清冷,看不清容貌。 那少年费了老大劲也才看清她那一双明亮且清澈的美眸,一对乌黑弯弯的柳眉,更衬得她那双带着光蕴的眸子,如星耀璀璨般耀眼。 少年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安全地带,大呼喘气的休息了片刻。 望着不远处那抹靓丽的身影,少年脸上露出一抹欣赏。 他想,如若此刻能有一壶好酒该多好,一面欣赏美好事物,一面恣意品茗美酒,那可谓是人生快哉啊!人生快哉啊! 迎着身体的那抹疼痛,少年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几乎快忘了,自己是有伤在身的病患。 果然,应了那句古话,美色误人,情欲害人……。 他不由得讽笑一声!并苦笑着扬了扬嘴角,然后迅速撕下衣角,将伤的最重的伤处包扎一番。 服下常吃的药丸后,身上的疼痛一下子得到缓解,随即,才慵懒的半卧在身后的大树旁。 撑着有些疲累的身躯,一手抵着半边脸颊,欣赏着一群山匪中的一抹靓色发呆。 正瞧的入神,花祭所戴的面纱便被迎面劈来的土匪给挑飞,刀尖划过她那粉嫩的面颊,不但挑飞了面纱,还将她那细皮嫩肉的小脸给划出一条血口,不一会儿,那血渍星星点点的渗透出来,看着着实让人心疼。 一时间,那张举世无双的容貌,不但震惊了一群凶神恶煞的山匪,也震惊了一旁看热闹的少年。 少年一时被花祭的美貌所征服,竟毫无征兆的“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满目惊艳的望着那抹靓影。 山匪们此刻都被惊艳了一把!那凶神恶煞的模样瞬间变得温柔了几分,只是那温柔之下,却泛着淫欲的低俗,让人觉得恶心、厌恶。 花祭轻轻拭去脸颊上那道醒目的血渍,毫不做作却气质卓然的举手投足,是如此的清冷、孤傲。 犹如风雪中的寒梅,给人一种既想亲近又不敢亲近之感。 第129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哟!没想到,小丫头还是一位俊俏的小丽娘,可真是绝色……,哎~!小美人儿,做我们的压寨夫人如何!将来保你吃喝不愁,舒服自在,可好?”那为首的山匪摩拳擦掌,淫笑着。 花祭冷冷一笑! “那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一众山匪闻言!不屑的呵呵呵一笑! 小丫头,口气倒挺大。 也不知道这姑娘哪里来的自信,竟敢口出狂言。 她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就是会点儿武功,也不至于能从他们这么多人的手里囫囵个逃出去。 咯!她身后的那位重伤的大小伙子,就是她的前车之鉴,何况!他还是个大老爷们儿……。 大伙方才与这丫头过了近百招,她不也没有讨到半点儿好处嘛! 看来越是好看的姑娘越会吹牛逼,得给她一点儿颜色看看,才知道爷们儿们的厉害。 “给我上,要活的。”为首的山匪大喝一声! 一个挥袖之势,那群山匪便一拥而上。 花祭模样清冷,神色淡漠,手中的大刀挽出一个剑花,再次冲进山匪群中。 那一套刀法耍的是出神入化,招式飘逸且带着无穷无尽的锋芒,顷刻间便大杀四方,一个眨眼便能取人首级。 一旁观摩的少年都看呆了,他只觉得眼前的画面就像是一场视觉盛宴,如临那残酷黑暗的战场,杀伐果断、浴血奋战的红衣女将军,潇洒、壮阔、还带着一抹凌厉。 不消片刻!山匪死了将近一多半,剩余的山匪吓得想要逃跑,但花祭并没有给他们机会,只用了半个时辰,便将所有山匪全部屠杀殆尽。 想想北疆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那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族人,这些山匪,都死不足惜,甚至都觉得有些便宜他们了。 待到解决完那群山匪后,花祭踱步走到少年的跟前,那样的英姿飒爽,飘然出尘,竟让少年的心跳猛然加快,就好似一个小迷妹面对自己的偶像那般,激动而又兴奋,甚至还带了一点儿不好意思。 “成思公子,你还好吗?”花祭关切的慰问着。 他是杜灵派来北疆暗查暴乱一案的巡抚,他的使命便是为百姓谋得生路,讨回公道,护佑一方百姓平安。 杜灵重用他,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既然此人是他信任的人,也应该没有问题! 是以!花祭对他,没有丝毫的防备与芥蒂。 成思予泪闻言!怔了一下,有些诧异。 “姑娘怎知本公子的身份?” 花祭眨巴着那双睫毛如羽翼的眸子,想了想,还是敷衍道:“猜的。” 成思予泪挑眉,呵呵!我信你个鬼,你看我像不像傻子!会轻易相信你的话,真是的!不带这么打发人的。 成思予泪倒也没有计较,她既不想回答,他也不想刨根问底。 “不知姑娘芳名?” “花祭。” 面对她的豪爽,对他没有半点儿防备之心,他多少有点儿感动,至少!她没有把他当做敌人来警惕着。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若姑娘今后有何需要,本公子定当以命相报。”成思予泪说着!还很礼貌的拱了拱手,甚是诚恳。 花祭微微屈膝回礼。 还好是以命相报,不是以身相许,不然,她这要是回去了,被杜灵那个阴晴不定的男人知道,还不知道要怎么发癫呢! 俗话说一女不侍二夫,她可不想做那人人喊打的渣女。 “成思公子客气了,只是不知,公子可认得一位红衣衿装的姑娘?手里时常提着一把洵沣剑,模样甚是清丽。” 成思予泪想了想,仔细回忆着,他忽然反应过来道:“姑娘说的可是一位叫温情的姑娘?” “正是,成思公子可知她在何处?” “她……。” 成思予泪本想向她说明,怎奈身体不争气,伤处实在太痛,加之流血过多,所以话刚到嘴边儿,便晕厥了过去。 “成思公子……。”花祭一急,赶忙搀扶住他。 大致扫了一眼他的伤势,确实伤的够严重的,估计这一路没少被追杀,这新伤加旧伤,任是大罗神仙也挨不住几日。 花祭扫视了一周,想要拖着一个昏迷且重伤的人回小风岭,显然是不可能的。 她只得找了一个隐蔽的山洞,将他安顿好,然后采来草药,为他处理好伤势才罢! 待到太阳落坡,花祭才打起精神找了一处小溪,将自己身上的污渍清洗干净。 顺便还采摘了一些野果子回到洞中。 两个时辰过去,给他服了药,扎了针,伤势也处理了干净,按理,他这个时候也应该苏醒了,可怎的,他却没有苏醒的迹象? 以医者的敏锐度来看,这小子怕是伤势加重了病情。 她也曾听闻!这位成思小少公,打小弱柳扶风,纤纤弱质,想必这次重伤,伤到了根本,不容易痊愈,甚至还会导致旧疾复发。 花祭忙为他诊脉,探了探他的脉息,又摸了摸他的额头。 糟糕,发烧了,他额头滚烫的厉害,是风寒入体,加之伤势过重,只怕撑不了多久。 没办法!她只得再次穿梭于山峦之间,采集草药,捣碎了之后!配上泉水,一并喂他服下。 随即解开他的衣物,为他散热,再将锦帕浸湿,搭在他那滚烫的额头之上。 望着他那结实的腹肌,一抹健康的肤色下还带着一些汗渍,看似富有力量的腹肌在那虚弱的呼吸下不断起伏。 花祭愣了一下!双颊一红,并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抹诱人的“风景”。 她不知怎的,竟鬼使神差的伸出小手,想要去触碰那抹让人垂涎欲滴的“风景”。 当她那似水葱般的纤纤玉指,即将触碰到那起伏有致的腹肌时,却猛的被一张滚烫如沸水的大掌给握住了。 “阿母……阿母……阿母不要走,不要离开泪儿,不要,不要走,不要离开泪儿,……泪儿好想你……。” 成思予泪喃喃着梦话,紧闭的双眼微微颤抖着。 想来,是梦到了童年的不幸,落入了梦魇,才会如此痛苦的发出呻吟。 花祭回过神来,见他如此痛苦!于心不忍,也没有急着抽开手,反而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安抚着:“不走,不走,阿母不会离开你,你放心,没有人会离开你……。” 得到安抚的成思予泪,果然在梦魇中沉沉睡去,进入了梦乡,没有再闹腾。 而此时此刻的花祭,却被成思予泪的一句“阿母”给带回了过去。 那个让她痛不欲生,无能呐喊的回忆。 她的血亲,她的阿母,就那样惨死在了她的面前,一夜之间整个花家灭门,他的父亲冒死将她救出……。 不知不觉,她泪眼婆娑,心口的痛处如藤蔓一般,蔓延至全身……。 我也没有了阿父阿母,没有了家人,更没有了兄弟姊妹,我就像是世间四处飘零的孤魂,没有任何人能给得起她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安稳的家。 第130章 知道是累赘还跟,这不纯纯害人嘛 清晨的朝晖渐渐升起,向洞内投进一抹温热的光蕴。 昏睡的人儿似乎是感受到了那抹刺眼的阳光,让他几度想要睁开眼眸,都以失败告终。 他条件反射的伸手挡住那缕霞光,缓缓睁眼,但却因为那光蕴太过刺眼,只能虚掩着眼帘,望着洞口明亮的方向。 他忽然想起,昨日遇险,是一位叫花祭的姑娘救了他。 因为自己身负重伤,失血过度而昏迷,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一切。 她……她不会走了吧! 咦!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哪儿啊? 成思予泪想要起身查看四周的情况,可怎奈身体的疼痛传来,他还来不及痛苦呻吟,便在转眸间,看到了身侧靠在洞墙而眠的花祭。 她的睡颜是那样的静谧美好,安静祥和,富有别样的风情。 成思予泪穆然怔住!身体猛然一僵,连呼吸都在他迅速而刻意中放缓了许多。 他害怕打扰到这份美好,更害怕破坏了这不可多得的静谧。 他们靠的是那样的近,近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望着她那浓密如羽翼的睫毛,挺翘的鼻子更加赋予了几分美丽的神韵。 那湿润小巧的粉唇,微微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带着一丝无法拒绝的引诱,那样的熠熠生辉,动人心魄。 在这么近的距离看着她,才发现,她的肌肤犹如桃花般美丽,粉嫩,如剥了壳的鸡蛋,吹弹可破。有一种想一亲芳泽的冲动。 只是,理智与素质占据了他的冲动,令他猛然醒悟,缓过神来。 他赶紧转头敛眸,平息内心的躁动,只是那微微一动,才发现,原来自己的一只大掌正紧紧握着她那纤纤玉腕,甚至还带着一丝绯红。 由此不难看出,昨日整整夜,他定是死死拽着她小手不曾松开,那力气之大,大到她无法挣脱,不然,她的玉腕,也不可能这般红肿。 成思予泪自责的想要松手,却又舍不得松手,直到花祭有了醒转的意识,他才慌不择乱的松了死死拽住她玉腕的手。 他极力侧着身子,侧着眸子,不敢去看花祭一眼。 待到她迎着那抹刺眼的光蕴醒来时,本能的反应伸手遮住那抹“霸道”的霞光。 咦!该不会都日上三竿了吧! 遭了!耽误了这么久,不知道小风岭那边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无为与雁鹰将差事办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出差错? 想到此处!她才想起洞里还有一个病秧子呢! 当她低眸时!成思予泪却因疼痛而“嘶~”了一声!他想要坐起身来靠一靠,舒服一些! 花祭搀扶着他,小心翼翼的靠在洞墙上。 “成思公子,眼下你可觉得身子好些了?” 面对花祭的关怀询问时,成思予泪忽的想起方才花祭那绝美的睡颜,险些没忍住亲了上去,对她起了别样的心思,想想心中便觉得自责与羞愧,一时红了双颊。 “好……好些了!多亏了姑娘的悉心照拂,不然,我这小命还不知魂归他处呢?” “成思公子不必挂怀,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对了,我昨日询问公子的事,还望您不吝告知。” 成思予泪迅速收敛住心神,捂着有些生疼的伤口说道:“温情姑娘与我身边儿的护卫先去了北疆……。” 花祭心里有些疑惑:“成思公子一路遭受追杀,他二人怎可弃你而去?应当留下来保护公子才是。” 其实花祭也清楚,温情不是那等为了活命,而不顾他人死活的性格,她也不会撇弃同伴,独自苟活,她可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姑娘,也是对她的命令誓死服从的乖徒儿。 所以!温情绝不可能违逆她的嘱咐而脱逃,而且,哪怕没有她的命令,温情也不是那等会抛弃同伴而私自逃命苟活的人,这其中,必然有原因。 “此前遭遇追杀,我等不知缘由,本打算偷偷前往北疆,可没想到,那群山匪却对我们穷追不舍,当时我已重伤,实在不宜赶路,便让我身边儿的护卫——阿固先抵达北疆,让北疆的小广大人派兵前来剿匪,但阿固半途飞鸽传信,不幸被山匪截杀重伤,我便只能让温情姑娘前去护送。” 成思予泪不知花祭的身份,也不知道她与温情到底是什么关系?况且,她认得他,知道她的身份,可他对她却一无所知。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小心驶得万年船,便在实话中掺了假,并没有告知实情。 花祭闻言!心中冷笑,自然也知道成思予泪的话中掺了假。 不过,其中真实实情她也并不想知道,只要知道温情的去处便好。 “多谢公子相告。”花祭转身就要走,言行举止清冷的让人觉得空气中都似镀了一层冰。 “姑娘,留步!” “公子还有何吩咐?” “昨日姑娘救了我,那些山匪自然知道姑娘是我的同伴,若姑娘孤身此去!恐怕会遭遇危险,不如等我养好了伤,一同前往北疆如何!”成思予泪极力劝止,这是出于最基本的善良。 花祭摇了摇头,并不赞同:“我能等得,但北疆的百姓等不得,我若晚一日,他们便会多受一日苦,再则!那群山匪已被我处决,就算认得我,也都成了孤魂野鬼,自然没有人能认出我,成思公子放心,此去虽艰险,但问题不大。” 成思予泪见她坚持,也没在劝她,只是十分坚定道:“那我同姑娘一起。” 花祭顿觉意外!有些推拒。 他一个病秧子,身子孱弱的还不如一个三岁孩童,带着他,不但是累赘,还是祸患,很容易招来山匪截杀,她可不想因为他而耽误时间。 再则!北疆的困境已经不容她拖延了,她必须得赶紧赶过去,让北疆百姓们少遭些罪。 “成思公子伤势未愈,应该好好留在此处养伤,若我能顺利到了北疆,找到他二人,定会告知您的护卫,好让他早些回来守护公子。” “姑娘是怕我给你带来麻烦?还是觉得我会是姑娘的累赘?”成思予泪打算激将道。 花祭无奈挑眉!你也知道你是麻烦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你是累赘呢!既然知道,还跟着我干嘛?这不是纯纯害人吗! 第131章 男扮女装,勾引爷们儿 “花祭姑娘不妨仔细想想,我一人在此处养伤,若再遇山匪,我岂不是性命不保?“ “再则,我已身负重伤,更无法抵御那群杀人不眨眼的山匪,姑娘如何忍心?”成思予泪死皮赖脸的向花祭分析着,企图说服花祭,顺利留在她的身边 “姑娘不妨再想想,若我身边无人保护,必然是死路一条,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姑娘方才的援救之意。” 花祭想了想,侧眸迎上成思予泪那狡黠的目光,灵机一转:“那不如,我将公子安顿在小风岭如何?我的两个护卫都在此处,也好与公子有个照应,还能随身保护,岂不两全其美。” “不,不可……。”成思予泪一急,赶忙推拒道:“小风岭的百姓何其无辜,不能再因我一人而受迫害,此前因那山匪之故,已令当地族人苦不堪言,死伤无数,若我再回去,那群山匪知晓后,焉能善罢甘休。” “况且,那群山匪凶悍,区区两名护卫又如何护得了我,恐怕,还会坑害了他们。” 花祭思量片刻!本来还坚持的决心,便有了些动摇。 说来说去,那就只能把他带在身边这么一个办法了。 可此人重伤,身体孱弱,行走尚且困难,就更别说日夜兼程的赶路了。 “如此!那便只能寻一个安全的隐蔽之处,安置好公子我再走,这样,也就妥了。” “如此!便罢了!由我自生自灭吧!”成思予泪见她决绝,已无转圜的余地,便只能改变策略,以卖惨来博得花祭同情,并附上一声唉声叹息! 花祭见之!无奈一笑,他的这点儿小心机,还不如深宅大院里的那些精于算计的妇人! 而这时!洞口忽然闪过一道人影,花祭与成思予泪同时戒备。 “谁?” 话落!一抹利落的身影迅速掠过,直直的站在了花祭的面前,抱拳行礼道:“少主子,是属下。” “雁鹰?可是小风岭出事了?”花祭有些疑惑! 不是让他去收集药材吗!怎么这么快就收集好了?不可能啊!北疆那么多人等着用呢!给他的药方里,数量庞大,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能收集齐全。 “城中所有药材铺都已被抢购一空,剩余残渣都不曾留下,而且,城中商户乃至大户人家的药材库里的药材,也都被一伙不明身份的人掠夺一空,眼下莫说收集药材,就是配出一副药的数量都凑不够。” 花祭闻言!心中略惊,却也不得不另谋打算。 “想来北疆瘟疫横行,来势凶猛,故而导致当地百姓人心惶惶,是以!恐慌之下只能病急乱投医,将药铺里的药材一抢而空,导致眼下局面。”成思予泪说着,便从袖中取来一枚玉佩。 “离小风岭最近的邛崃城,有一位本少公相熟的故友,他可以帮我们解决眼下困境,若快马加鞭,来回应该只需三日的功夫,但,还需花祭姑娘的信任……。” 成思予泪满目期许的望着花祭,神色真诚,似在询问花祭的意见。 眼下危难之际,自然是用人不疑。 何况,成思家族她是了解过的,也听说过成思一族满门忠烈的事迹,也是最值得信任的忠诚良将,若他们都不值得信任的话,那这世间就没有可信任的人了。 花祭接过成思予泪递过来的玉佩,交到雁鹰手里道:“速去速回。” “是,不过,敢问这位公子,您所熟识的那位故友,我该如何找到他?” 成思予泪严谨且认真道:“邛崃城,榕英巷,舞技坊坊主——凌渡少公是也!” “好,属下这便速去速回,绝不耽误。”雁鹰恭敬的向花祭与成思予泪拱了拱手后,便迅速退了出去,一路马不停蹄赶往了邛崃城。 成思予泪趁热打铁,赶忙以利诱之,说服花祭道:“此去北疆必有许多艰难险阻,姑娘何不省去麻烦,带上我,若再遇到像今日之事,本少公也会不遗余力的相助,岂不两全其美。” 花祭闻言!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来,这小子的确有些用处,他毕竟是世家大族的贵子,有官职在身,又是杜灵的亲信,办起事来,自然是事半功倍,还省去了她不少麻烦,正所谓不用白不用,带着他,也无妨。 “好吧!只是路途辛苦,不知公子可否撑得住!” “我蜀国好男儿,怎是那弱柳扶风之辈,区区路程,不在话下。” “好,我们眼下便启程。” 成思予泪精神抖擞,丝毫不受身上的伤痛而影响,反而因为能与花祭同行而开心不已。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着她,就特别的有精神。 二人纵马行至半路,花祭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向一旁懵圈的成思予泪说道:“此去北疆,途中必然有诸多变故,我想,那群山匪一定会四处埋伏,就等公子自投罗网……。” 成思予泪瞧着花祭那狡黠的神色,还带着一丝促狭,心口猛的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心道不妙,这丫头恐怕是憋着什么坏主意要整他呢! “姑娘但说无妨!”成思予泪心底泛着嘀咕!呵!且看你这小丫头耍什么把戏,咱与你见招拆招。 花祭望着成思予泪,神色中带着古灵精怪的意味,打量了他一番,直看得成思予泪心里发毛。 “不若,公子乔装一番,换一身装束也换一种身份,让人认不出,一路咱们也可安全一些。” 成思予泪挑眉,换种身份?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换?拿什么换?难不成还能变成女人不成? 果不其然!不过片刻功夫,花祭便帮成思予泪换了一副模样,全然是一位姿色不俗的美貌俏丽娘。 花祭忍不住掩嘴一笑,虽然成思予泪的男扮女装是出人意料的貌美,可迎上他那幽怨和无奈的表情,就很好笑。 尤其是他学着女人一嗔一痴的模样,简直扭捏的跟个老鸨子一样,一举一动还不如雁鹰活灵活现呢! “笑笑笑,你再笑,你再笑,我便给你许一门厉害的婆家。”成思予泪翘着兰花指,戳了戳了花祭的眉心,嗔痴道。 那模样,可真是矫揉造作,但却又不失女人的柔美。 只是那模样实在滑稽,花祭再次忍不住笑出声! “嘿!小丫头,你还笑,你还笑是吧!”成思予泪急眼了! 可任凭他心中有气,又十分嫌恶这副装扮,却也无法向花祭发脾气,反而还装模作样的带着宠溺逗她玩儿。 二人打闹间,有百姓路过,均好奇的打量着成思予泪。 这个小娘子长的好生妩媚,也太娇俏了,就是行为有些开放和粗鲁……。 成思予泪见状!赶忙矫揉造作起来,温温柔柔,翘着兰花指,掩面娇笑了一声!挥舞着手里的手帕,驱赶着路过的几个百姓:“看什么看,走开啦!没见过这么美的俏丽娘吗!你们又娶不起,还眼巴巴的看,真讨厌,死鬼……。” 啧啧啧!咦~! 路过的几个百姓不由得一哆嗦,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简直没眼看,随即一溜烟的跑了。 成思予泪尴尬的拉着花祭纵上马背,一路疾驰而去。 唉~!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国难当头,百姓们苦不堪言,两座城池的百姓都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可这两俩姑娘却还如此胆大勾引爷们,大摇大摆玩的是不亦乐乎,真是悲哀真是悲哀啊! 第132章 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还被调戏了? 一路快马加鞭,路途颠簸,成思予泪有伤在身,才走了半日,便觉得身体有些吃不消了。 “花祭姑娘,我们歇息一会儿再走吧!” 花祭紧拽缰绳,拉着马儿停下了脚步。 看着成思予泪气喘吁吁,十分疲惫的样子,脸色比之方才也更苍白了几分,毫无血色,连同双眸都已空洞涣散,想是路途太颠簸,伤口崩裂,加重了感染。 花祭从袖中取来一个小竹瓶扔给他。 “公子在此歇息片刻!我去给你找些草药回来。” “不必,花祭姑娘不必麻烦,咱们歇息片刻,赶路要紧,到了北疆再说吧!” “公子重伤未愈,又日夜兼程,眼下夏日炎炎,伤处若是不勤换伤药,恐怕会更严重,你等我,很快回来。”花祭撂下一句话,便纵马而去,不由成思予泪推拒。 望着花祭离开的背影,许久才回过神来。 他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坐了下来,顺便将包扎好的伤处揭开一看,果然!因为路途太颠簸,导致伤口崩裂,再次流血,令她疼痛难忍。 他先服下花祭给他的伤药,再用树叶将伤口四周的血渍清理干净。 那伤实在太痛了,痛到他汗流浃背,直至昏睡过去。 当他有了醒转的意识时,耳畔忽闻一阵嘈杂的声音! “哟!这小娘子长得可真俊啊!” “可不是嘛!我还没见过如此标致的女人呢!” “你还别说,这肌肤,可真嫩,滑滑的软软的。” 还处于朦胧中的成思予泪,顿觉脸颊被什么坚硬且附有倒刺如老茧的东西摩挲着,甚是疼痛。 “咦!这小娘子还受伤了……。” “难怪,难怪小娘子会昏迷在此处!真是可怜!” “哎~!要不!咱们把这小娘子带回去快活快活怎么样?反正你我都没有娘子,若她能将他们伺候好了,就纳了她,也免得哥几个长夜漫漫的寂寞。” “哎~!好好好,这主意不错。” 几个淫笑的男人摩拳擦掌,似乎是已经等不及了,便赶紧挽袖准备大干一场,生怕眼前的美人儿跑了。 直到成思予泪感觉身上那刺痛的摩挲感越来越强烈,伸来的咸猪手越来越多。 手腕与双颊不断被一双双长满老茧的大手蹂躏之时,那淫秽的讨论声才渐渐撞入耳朵里!致使他猛然意识清醒,暗呼不妙!便强撑着精神,迫使自己强行从梦魇里苏醒。 “放肆……尔等什么人?不准碰我,滚~!”成思予泪在睁眼的第一时间挥开那伸来的无数双粗糙的手,大喝一声! 一群人吓了一激灵,猛然一怔! 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成思予泪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一群人! 哎呀! 我的那个乖乖!!!完蛋了! 竟然是一群山匪,数量还不少,足足有五十来个的样子。 成思予泪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众人不防! 这么漂亮的一位美人儿,不曾想,声音却如此粗狂,就像是男子那低沉浑厚的声线。 山匪们面面相觑,竟都不可置信,起了疑心。 成思予泪顿时反应过来!赶紧装出一副矫揉造作的模样,害羞的挥着手帕,夹着声线道:“哎呀!你们吓死奴家了,奴家还以为是山林的牲畜呢!原来是几位爷啊!” 成思予泪妩媚一笑,扭捏的姿态,做作的样子险些将自己给恶心吐了。 山匪们顿时被美色所迷,好似三魂丢了七魄一般,痴迷的恨不得将美人赶紧搂入怀中疼爱。 “哟!好生娇滴滴的小美人儿啊!我见犹怜,我见犹怜啊!” “美人儿,你莫怕,爷们儿不会伤害你的,不会弄疼你,别紧张,乖哈!……。” “是呀!是呀!爷们儿只是陪你玩玩儿,不会欺负你,你要听话,伺候好哥几个……。” 说着!那为首的几个山匪就要先动手拉扯成思予泪。 幸而身后的山匪不服气了,不满的将为首的几个山匪给拽了回去。 “哎!你们几个什么意思?这美人儿是咱们大伙一起看中的!凭什么先让你们快活,我们看着。” 其余山匪闻言!也不满的附和:“是啊!要快活,咱们一起快活,凭什么你们几个先啊!” 为首的山匪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去去去,急个什么劲儿,我说不给你们享受了吗?再怎么急也得先来后到,一个个来,我们几个先,你们几个随后,挨着挨着来,难不成还怕小娘子跑了不成?”说着,大伙便将目光盯在了正想法子逃命的成思予泪身上。 成思予泪猛然回过神来,强忍着恶心,露着魅惑的笑容。 “爷们要商量好了,可别因为奴家导致你们兄弟不睦,那奴家可就罪过了。”成思予泪一顿矫揉造作,弄得一群山匪心痒难耐。 要知道,北疆地界,山匪横行,亡命之徒多不胜数,城中老弱妇孺早已被他们糟蹋了个遍,伤的伤死的死,已经不够他们发泄了,所以导致他们许久不近女色,憋得实在是慌。 这好不容易来个女人,他们焉能控制的住自己。 当下便淫蛊上身,无法自抑。 为首的几个山匪想要先一步快活快活,怎奈后边儿的山匪死活不让。 所有人都你不服我我不服你,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争着争着就打了起来。 这场面,成思予泪看的是别提有一番滋味,甚至还忍不住拍掌叫好,为此加油打气。 他恨不得,恨不得这群山匪自相残杀,死个干净,也就不用他亲自动手了。 可谁知!一群山匪还没有打成什么样呢!为首的山匪就喊停了。 成思予泪大呼不妙! 他想要逃,可身体实在虚,加之伤势也已经感染,导致整个人都虚弱不堪,气喘吁吁,甚至都无法直立行走。 “贱人,敢情你是在此看戏呢!故意激将我们是吧!呵!还真是个不听话的小贱人。”为首的山匪挽着袖子,恶狠狠的望着成思予泪走去。 而他身后的山匪们闻言!也忽然反应过来。 嘿!差点儿上了这小妮子的当了,想让我们自相残杀,好你个黑心肠的毒妇。 “哥几个莫急,咱们今个挨着挨着来!好好享受享受,这等毒妇,不必与她客气,咱们快活了,还管她死活,给我上。”为首的山匪挥了挥手下令。 所有山匪闻言!迅速淫笑着围了上来,个个摩拳擦掌,好不令人恶心。 成思予泪脸色一沉,神色阴鸷又带着点儿厌恶。 他双手握拳,准备偷偷拔剑反抗。 第133章 山匪招认,却已命丧当场 可正当他拔剑抵抗时,却不想,那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断的?怎么断的?反正握在他的手里就只是一个剑柄。 成思予泪可真成了欲哭无泪,尴尬的脸红脖子粗的。 一旁的山匪们见状!都笑疯了。 “哟哟哟!小娘子可真有趣儿,怎么?区区一个剑柄还能吓唬住哥几个?” “真是个憨妇,蠢蠢的还真挺可爱。” 成思予泪只觉羞耻至极,肺都要气炸了。 他四处张望一眼,还不见花祭回来的身影。 完了完了完了,看来!老天都想看他失身,这下可怎么办?总不能真从了他们吧! 不不不不,成思予泪,你有病吧!脑子里到底在装的什么?你神经病啊! 面对渐渐靠近的山匪,成思予泪突然灵机一转,道:“等一下,各位爷,且听奴家一言……。” “嗯~?小娘子还有什么话说?可别想耍什么把戏!”为首的山匪显然有些不高兴了。 想要霸王硬上弓。 成思予泪一急,赶紧伸手制止道:“各位爷先听我说。” “奴家,奴家还有几个姊妹在家中等着我回去吃饭呢!她们容貌并不逊色于奴家,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不如各位爷随我回家相看,毕竟奴家一人侍候各位爷总是有心有余而力不足,多几个姐妹伺候爷们,爷们也快活一些,你们说是吧!” “当真?”为首的山匪显然有些兴奋了。 女人这种东西自然来的越多越好。 听了成思予泪的话,个个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成思予泪附和的笑了笑,给予肯定的答复了一声! 只是,为首的山匪有些犹豫,警惕心强,疑心重,不会全信了成思予泪的话。 他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道:“不如这样吧!你家,咱们哥几个就不去了,一会儿空了,找个人去你家只会一声便可!你呢!就先跟我们上山,让爷们快活快活,待到你姊妹一同来了山上,再玩儿玩儿也不迟。” “哎!这法子不错……。”一群山匪听罢!十分赞同的附和着! 成思予泪无奈暗叹一声!脸色一黑,这些山匪还真聪明,不上道。 “你且说说,你家住在哪里?我好派人去“请”。” 成思予泪附和的笑了笑,道:“也不用那么麻烦,就让一位爷在此等候,我家姊妹自然会来此处寻我,到时候爷将她们带去山上便可。” “欸~!这法子不错,也好,也好,那……咱们走吧!”山匪凶恶的说道,生怕成思予泪耍什么花样。 成思予泪挥了挥手里的帕子,矫揉造作的唾了他一口:“死鬼!瞧你急的。” “不过,咱们可说好了,你既然要了奴家,奴家便要做你的女人,得去你的山头看看!总不能让奴家饿死在山里!你说是不是,先让奴家看看你能不能养活奴家,奴家才好死心塌地的侍候各位爷。” 成思予泪连哄带骗,小心翼翼的稳住这群“饥饿”的山匪,希望能拖延一些时间,让花祭有时间来救他。 为首的山匪早已乐开了花,连连点头应是,无有不应的,所以,随便钦点了两三个山匪在此处等候。 其余的便跟着为首的山匪,粗鲁的扛着成思予泪便往匪窝跑。 他的伤势实在太重,本来他就因为赶路太过于颠簸而导致伤口破裂再次流血,严重感染。 如今再被这几个山匪来回粗鲁的颠簸,伤处就更加疼痛难忍,血流不止。 半炷香后,采药回来的花祭,老远便看见了成思予泪的歇脚处,有几个山匪不断来回踱步,还时不时四处张望。 幸而她轻功卓绝,没有被那几个山匪发现动静。 花祭悄无声息的站在一棵足以遮挡住她的大树后,心中疑惑。 思忖间!她大概是猜到了几分由来。 花祭无奈一笑,暗自感叹,这位成思公子倒是个聪明的。 花祭先将手里的草药小心翼翼的放在树枝上,径直走了过去。 几个山匪见了她,果然被惊艳了一把!眼神立时一变,变得令人厌恶,恶心想吐。 “你便是方才那位小娘子所说的家中姊妹?”山匪问道。 花祭点了点头!清冷、肃然,眸光带有压迫性的震慑。 几个山匪非但不怕,还相视一笑,脸都笑烂了。 那蠢女人说的不错,她的姊妹果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美艳的让人想入非非。 “哟!还是个高傲的冷美人儿。” “那就跟爷几个走吧!”山匪淫笑着就要去拽花的手,模样甚是令人作呕。 花祭冷眸一沉,直接动手将懵逼的几个山匪给打趴下,顺便控制住。 “说,你们的山头在何处?”花祭不想与他们废话,只想赶紧解决,好赶路回北疆。 几个山匪凶神恶煞,拒不从实招来,纵使被花祭以武力控制,也不曾惧怕一分。 他们山头的土匪可都是出了名的恶霸,穷凶极恶之人,亡命之徒,整个山头加起来,足有一千余人之多。 就凭她一个小丫头,娇滴滴的弱女子,还能血洗他们山头不成! “哼!臭丫头,赶紧放了我等,不然,你这鲜活的生命可就到头了。” “你知道我们山头有多少的兄弟不?就凭你,焉能与我们对抗。” “识相的话,赶紧放了我等,乖乖的跟着我等回去,好好侍候好爷们儿,还可保你一命。” 花祭不予理睬,模样清冷的如同淬了一层冰,空气顿然凝固。 那满含杀气的眸子,如帝王之怒,威压而来。 几个山匪吓的不轻,竟不由自主的一哆嗦。 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还是他们表面看起来娇滴滴的弱女子吗?怎么让人觉得她的身上有种王者的压迫感? 花祭不由二话,大刑招呼,什么酷刑最令人生不如死,她便用什么酷刑。 她毕竟是学医的,医术高超,被百姓们奉为女神医,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所以找穴位这样的小事,可是不在话下的。 以她的医术,既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可能让人如登仙界,快活如神仙。 显然!这三人的下场是前者。 “姑娘饶命,姑娘饶命,我说,我说……。”那山匪实在撑不住,痛不欲生的赶紧求饶。 花祭松开动刑的手,收回沾满血渍的短匕。 几个山匪顿时瘫坐在地,忍着剧痛,大口喘息着,由于伤口实在太痛,致使山匪们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说。”花祭冷冷的吐出一个字。 几个山匪痛的实在说不出话来,只得在地上画起了地图。 然后指着一个方向,大概意思是告诉她从这个方向去,按照他们画的地图走,便能很快找到匪窝了。 山匪们指向森林的贼手一落,三人便命丧当场……。 第134章 自救 当山匪将成思予泪扛回山头后,所有匪徒全都围了上来。 不加掩饰的对着眼前的美人露出一抹邪恶的淫笑。 一个个摩拳擦掌,面露令人恶心的龌龊之色。 成思予泪捂着重伤的身体,不断后退着。 他的神色中闪烁着说不出的厌恶与慌张,眸光变得犀利又阴鸷。 他一面匍匐的往后退着,一面向门口张望。 她怎么还不来?是没有发现他被掳走了吗? 花祭姑娘啊花祭姑娘,你再不来,我就要失身于这些山匪了,以后你叫我怎么出去见人啊? 成思予泪正害怕的退缩着,门口便有一个小山匪跑了来禀报道:“头,不好了,山下有一白衣女子杀上来了。” “什么?” “只一位姑娘?没有其他人?”山匪头子有些诧异!却也丝毫不慌。 “是,只一位白衣女子,不过,此女武功高强,轻功了得,已经伤了我山头一百多个兄弟,还请头赶紧前去救援。” 山匪头子闻言!冷冷一哼! 区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能成什么气候,还敢杀上山来,她是当我山头上的一千多个兄弟是摆设么? “一个小丫头便能将你们打成这个样子,没用东西,叫上所有兄弟,拿上武器,本大王倒要看看这小婆娘是什么来头。” “走!” 山匪头子带着一群匪徒气势汹汹而去,只留下几个山匪看门,以免让成思予泪给跑了。 此刻屋内安静的如同平静无波的湖面,没有一丝声响!还只能隐隐约约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成思予泪忍痛坐起身来,揉了揉严重渗血的伤口,然后撕下衣角,将伤口一一包扎完毕。 幸而此刻身上的伤口都已止血,开始结痂,应该问题不大了。 他粗略扫了一眼屋内的情况,虽然破败不堪,但四周窗户都关的很严实,外围被什么抵住了,根本打不开。 无奈,只得另想法子。 成思予泪缓了一口气,强忍着身体的疼痛,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口,撑着门框,幽幽道:“外面的小哥,不如进来快活快活啊!趁着四下无人,小哥何不先与奴家玩开心了,不然,一会儿你们头儿回来了,就沾不到这等好事了。” 成思予泪一面说着,一面拿起地上的木凳子,准备出其不意,将守门的山匪敲晕,然后趁机逃出去。 但显然,门口看守的几个山匪并不为所动,反而还向门内的成思予泪投以“鄙夷”的眸光。 “呵!荡妇,这就等不及了!” “如此不知检点的女子,真怕脏了咱们哥儿几个的裤裆……。” 成思予泪闻言!眸光一闪,杀气肆虐。 “奴家可是好人家的姑娘呢!奴家才不是荡妇,奴家今日上山采药,受了伤,被你们头儿给掳了来,伤势过重,实在撑不住了,才想献身换些伤药来!” “再说了!你们头儿让你们看守我,又没说让我死,若是他们回来了,见我死了,你们也不好交差不是!” “奴家家中上有八十的老母亲,下有弟弟妹妹要抚养,奴家可不能死,求求各位爷,行行好,奴家用自己的身子换爷几个的怜悯,赏我一些伤药吧!” 成思予泪一面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装惨卖可怜,一面听着外面的动静,还试图推门,看能不能将门推开。 几个看守的匪徒显然动了心,有些动摇了。 她区区一个弱女子,应该不敢骗人吧!再说了,他们几个大男人还能被一个受伤的弱女子给挟制了!显然,她只不过是怕死,想以肉躯换点儿保命的伤药罢了! 成思予泪听着外面的动静已经没有了声音,心中大概是猜到了守门的匪徒动了心。 他趁热打铁,嘤嘤道:“哥儿几个难不成还怕奴家逃跑了不成?奴家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又有伤在身,还不是任凭哥儿几个随便处置么!” “此刻外面也挺乏味的,哥儿几个还不如进来快活快活,反正奴家不说,别人也不会知道,总比到时候你们头儿回来了,你们碰不到奴家的强。” 几个看守的匪徒想了想,此话有理,待到他们头儿回来了,一顿享受,可能还真轮不到他们。 此刻已经动心的匪徒开始心痒难耐,迫不及待了。 他摩拳擦掌,推开另外两个匪徒,道:“你们也忒没用了,有什么好怕的,这小娘子这般好看,咱们不用白不用,若到时候等头儿回来了,指不定只顾他自己享受,全然把我们给忘了呢!” “这……。”其余两个匪徒有些犹豫,担心被头儿回来知道了,杀了他们。 另一个匪徒也已经急不可耐的摩拳擦掌道:“哎哎哎哎!别啰嗦了,咱们上吧!反正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再说,她一个小娘儿们,还能逃出我们的手掌心不成!赶紧的,你不享用,我们几个可要不客气了。” “算了算了,不理他了,他没种,胆子小,他不享用,咱们享用。” “好好好,走,咱们一起进去快活快活……。” “嘿嘿嘿,走!”二人说动就动,淫笑着推门而进。 那急不可耐的龌龊模样,再配上那淫荡的笑容,简直恶心至极,令人作呕。 成思予泪手握木棍藏在身后,勉强露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勾了勾手指引诱着。 他数了数屋内匪徒的数量,还差两个没有进来,他不能轻举妄动。 “小丽娘,你别动,让爷们几个快活快活。” “你别怕,一会儿把爷们儿伺候好了,爷们儿定会赏你一些伤药……。” “若是你懂事,让我们快活了,还会亲自给你上药呢!” “好啊!那你们都过来呀!……”成思予泪咬牙切齿的露着笑容,勾了勾手指头。 几个山匪激动的不行,淫笑着就要动手时……。 门口还坚持的匪徒就忍不住走了进来,加入到了一起。 见屋里这般氛围,都兴奋的不行。 此刻成思予泪见时机成熟,阴鸷一笑,趁其不备,拿着木棍迅速将面前的几个匪徒敲晕,剩余两个发现不对,想要控制成思予泪时,他已经举着木棍迅速攻击而来。 他虽有伤,但也是练家子,倾尽全力还是有几分胜算的,毕竟看守他的几个匪徒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三下五除二,便将几人撂倒,成功逃了出去。 第135章 美就英雄的戏码屡试不爽 成思予泪不敢停留,一瘸一拐的往山下冲。 可由于身上的伤势实在太重,没跑多远便累的气喘吁吁,只得靠在大树旁歇息片刻,喘口气。 他撑着树干,眼前一片模糊,感染的伤口几乎快要令他昏厥。 此刻被他敲晕的几个匪徒也猛然苏醒,见屋里没人,心下大急,迅速追了出去。 几人都被成思予泪耍的团团转,愤怒值爆表。 成思予泪感知着周遭的气息,大呼不妙! 正在他想着如何逃命时!耳畔便传来了由远到近的刀剑声! 一群山匪正被花祭逼的退回了匪窝。 眼前虽然模糊,一片朦胧,但那抹嗜血的气息还是被他感知到的。 她来了,他就知道,她会来救他。 成思予泪强撑着一棵大树,缓了一口气,嘴角勾出一抹弧度,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神采飞扬”来形容。 追来的匪徒已经顾不得抓捕成思予泪,赶紧加入了抵抗花祭那来势凶猛的乱斗中。 这个小姑娘哪里是个弱女子,分明就是一个嗜血的地狱阎王,武力值堪比蜀国勇士,英勇无畏,霸道且嗜血。 一千多名山匪,硬生生被她杀了近五百人之多。 一身纯白的衣裙,愣是被血渍染成了红袍,那双颊上数不清的血渍,便是她一路杀伐而来的战绩,看得人振奋而又敬佩。 成思予泪再也撑不住的瘫坐在地,小憩片刻后,努力抬起眸子,望着混战的场面。 只见她那血渍渲染的衣衫在匪群中衣袂飘飘,消瘦而飘逸的身子在匪群中来回穿梭,手起刀落间,瞬间取人性命,丝毫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 成思予泪被这样飒爽英姿巾帼所折服,眸中闪过几分熠熠生辉的星光。 随着刀剑不断碰撞的“铿锵”声中!闪出一道道电闪火光。 再配上山匪们那哀嚎闷哼的声音!成思予泪心里别提有多舒爽了。 看到山匪们一个个倒在了血泊中,血溅四方之时,山下的百姓们也拿着农作物的工具杀了上来。 他们常常遭受这群山匪的折磨与凌辱,生不如死,早就受够了。 如今见有人为他们不顾性命的清除匪患,心中那叫一个激动与感激,何况!她还是一个姑娘呢! 小小身躯的弱女子尚且如此!他们堂堂蜀国儿女,又怎可苟且偷生,不为所动。 既然他们已经被这群山匪欺压的生不如死了,那还不如奋起反抗,将山匪全部斩杀。 随着陆陆续续的百姓加入,花祭对抗起这群山匪来便轻松了很多。 成思予泪望着眼前的这一幕,泪眼婆娑,心中动容。 也许,这就是他此来的意义。 此时此刻!他却犹如打了鸡血一般,斗志昂扬,精神抖擞的捡起地上的断刀,高昂的高呼:“杀~!杀呀!” 一句话落!成思予泪迅速加入了乱斗中……。 只消片刻!整个山头的山匪便全部被歼灭。 大伙累的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着,个个后怕的四肢都在颤抖。 他们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百姓,从未上过战场杀过人,对于他们来说,战争,是他们最遥不可及的,甚至都没有见过战乱是什么场面。 所以!对于第一次杀人的他们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也是无可奈何的。 虽然后怕,但心里痛快,至少,他们不会再受那群山匪的凌辱与欺压。 “姑娘……多谢姑……。”最终反应过来的百姓想要向花祭恩谢解救之恩时,却已经不见了花祭的身影。 “咦?那位姑娘呢?” “对啊!咱们的女英雄呢?” “我们还没有好好感谢她呢?她就走了?” “我方才明明看见她就在那儿呢!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英雄不问出处,想必那位似神仙一样的姑娘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吧!” “多好的姑娘啊!她可是我们的女英雄,我们还没有来得及恩谢她呢!就是不知,她还会不会回来?” “一定会的,她一定还会回来的。” ……不多时……,整个山林间,突然响起了一阵带着幽怨的哀嚎声!震耳欲聋,吓得树梢上的鸟儿四飞而散……。 那是成思予泪的痛呼声! 因为有些伤口已经感染,甚至灌脓,必须刮除腐肉,重新敷上伤药,才能保证伤口愈合。 因为药物匮乏,根本无法寻到止痛的草药,也就只能生剜活剖。 这种生不如死的痛感,任是谁,都无法承受的住,何况还是体弱多病的成思予泪呢! 趁着成思予泪昏厥,花祭迅速将他身上的其他伤势处理好。 顺便找了一处河流,将自己全身上下清洗了个干干净净,还仔细整理了一番仪容。 待到成思予泪苏醒,身上的伤处已经没那么痛了。 他皱了皱眉,深呼了一口气,强忍着疼痛坐起身来。 他撑着有些酸软的腰腹,猛然回神,这才想起方才花祭拼杀的场景。 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紧张且担忧的喊了一声!:“花祭姑娘……。” 待他紧张的转眸寻找花祭的身影时,正见不远处的她,认真的烤着手里的野兔子肉,闻着,还挺香,他顿时感觉饥肠辘辘,有些饥饿难耐了。 “你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花祭关心的慰问着。 成思予泪勾起唇角,双眸明亮有神,如有一汪春水在荡漾。 不知为何?看见她,身体上的疼痛感都消失了一半,心情十分愉悦。 “花祭姑娘的医术了得,只不过才睡了一觉,醒来便觉得伤势好的差不多了。” 成思予泪脸上洋溢着一抹不值钱的笑容,一瘸一拐的走到花祭身旁,殷勤的坐了下来。 “没想到,如花祭姑娘这般神仙一样的人物,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竟连烤肉的技术也这般精湛,烤的嫩而不腥,焦而不糊,熟而不柴……想必一定比那些个珍馐美馔,饕餮盛宴还要美味。” 花祭闻言!不由得扬了扬眉,神色清冷而又带着一抹戏谑。 “成思公子平日里便是这般花言巧语的么?也难怪,旁人都说,成思公子红颜无数,桃花旺盛,一朵接着一朵,采都采不完,今日,总算是见识了。” 成思予泪闻言!立时一急!这种谣言怎么能传进花祭的耳朵里呢!这可不是什么好形象,更不是君子气度。 他怕花祭误会,赶紧解释:“姑娘怎可轻信外界那些个没来由的谣言,本公子洁身自好,从不在花丛中路过,也从不留情于花街柳巷,只守本心,情定一人……。” 第136章 花名在外,越描越黑 “成思公子急什么?难不成是小女猜对了?”花祭戏谑的笑道! 这个成思公子可真有意思,人人都说他成思予泪万般多情,可谓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是红尘楚客里的熟客,是桃花堆堆里的大官人,摊手之间,百女入怀。 成思予泪一噎! 他好像确实有些急了,自诩能言善辩的他,在这一刻,却只觉得舌头打结,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他无奈轻咳几声!难掩尴尬之色。 看来这谣言真能摧毁一个人的声誉,名声尽毁而不自知。 “花祭姑娘说笑了,只要姑娘信我便成,区区无稽之谈的谣言,本公子置若罔闻就是。” 他那本就扬起的嘴角再次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脑子里莫名的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眼前的这位风情万种的美娇娘是如此关注他,连外界对他的一些不好的谣言都能这么清楚,可见,她应该偷偷在私下里打听过他了,亦或是,她对他也早有心意!别有情愫? 成思予泪正胡乱猜想着,他的肚子便再次“咕咕”的叫了起来,饥饿感强烈,令他有些尴尬。 花祭将整个烤好了兔肉递给了他。 “吃吧!养好了精神,咱们也好赶路。” “咱们一人一半吧!正所谓一人一半感情不散。”成思予泪撕下一只兔腿递给花祭。 花祭微微蹙眉,这个人还真是随时随地冒出几句暧昧的话来让她不自在。 若不是看在他重伤在身,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她还真恨不得一刀劈了他。 花祭慢条斯理的从袖中拿来一个野果子,只道:“我吃这个就行。”说完!便一面啃着野果子,一面去到马儿跟前喂食。 由于此刻的他饥肠辘辘,必须得填饱肚子,便将一块兔腿肉用荷叶打包,留着给花祭,其余的兔肉在便在他大口朵颐下,吃了个干净。 为了不拖后腿让花祭小觑,便强忍着身体的疼痛,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跟前:“我已经休息好了,咱们启程吧!” 花祭安抚着马儿,又望了成思予泪一眼,瞧着他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看起来虚弱至极,有些担心:“你,当真可以?不如再歇息片刻!” “无碍!赶路要紧,放心,若我撑不住了,一定同你讲,到时候再休息不迟。” 花祭见他执意,也没有多劝,只纵身一跃,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这一路倒是安稳,没有遇到过什么危险和困难。 只是路途颠簸,成思予泪有些吃不消,大约每隔两个时辰就要歇息片刻! 他只觉全身上下都快要散架了,眼前一片朦胧,脑子嗡嗡的。 若不是他强大的意志力支撑,只怕这一路都得让花祭驮着他走。 不多时,云顶山一千多名山匪被歼灭一案,便在匪圈传开了,引起哗然一片! 小风岭与北疆总共就五个山头,每个山头的山匪都有一个匪首,而每一个匪首都只听命于北疆凤凰山的匪首——孤汤。 此人心狠手辣,无恶不作,手段极其残忍,他背靠朝廷,面朝百姓,发了不少国难财,也奸淫掳掠无数。 北疆百姓无一不受此人的蹂躏与剥削,但凡敢有反抗者,杀之! 孤汤听闻一个偌大的山头就这么被一个小姑娘给轻而易举的歼灭了,多少有些匪夷所思、不可置信。 他猛的拍案而起,气得怒目圆睁。 “没用的东西,区区一个女娃娃都能将之全部斩杀,平日里也不知道都是干什么吃的。” 底下的几个匪徒一惧,如实告知道:“听闻此女武功实在高强,那群兄弟根本抵挡不住。” “说是此女身边儿还有一位美貌女子,当时左聋见色起意,迷了心智,才误了大事,被此女有机可趁,一举灭了云顶山的所有兄弟。” “哼!没用的蠢货,区区女色就能将他迷成个智障,死了也并不可惜!”匪首孤汤冷呵道。 “大王,是否要派人追杀此女?”有人提议道。 孤汤思忖片刻!问道:“此女在何处?” “已至北疆。” “可有查清此女的身份?” 底下的匪徒纷纷摇了摇头。 “此女身份诡秘,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可以确定,此女是近几日才出现的,想必是由都城而来。” 匪首孤汤踱来踱去,思忖片刻,复问道:“可有抓到成思予泪那小子?” “还没有,此人突然消失,抓他的人也都全部殒命。” 孤汤闻言!再次气结,一拍桌子,怒喝道:“没用的东西,养你们何用?区区一个重伤的人都抓不住,看来是近些日子你们过的太安逸了,纵得你们懒散惯了,连个人都抓不住,废物……。” 一屋子的匪徒见孤汤气急,吓的赶紧跪地不起。 “大王息怒……。” 山匪二把手——孤沧道:“大哥何必动怒,那小子重伤,跑不了多远,派人仔细搜查也就是了。” 若说匪首孤汤是个狠厉的野狼,那么孤沧就是一个狡猾的狐狸。 唯独山匪三把手——孤河是个实打实的莽夫,脾气暴躁,性格怪癖,冲动息怒,不长脑子。 “大哥,区区一个要死不活的野小子还不足以畏惧,眼下,最要紧的是,咱们该替云顶山的千数兄弟们报仇才是,大哥不妨派我几个兄弟,前去抓了那娘们儿,砍其头,饮其血,给我云顶山的千数兄弟出口恶气。” “三弟不必急,云顶山千数兄弟的血债,我一定会报,也会找到那丫头将之千刀万剐。” “既然那丫头来了北疆,自投罗网,就不用咱们煞费苦心截杀,到时候请君入瓮,一剑穿喉便是。” 孤河闻之有理,便也没有冲动,只是忿忿的坐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喝了一盅烈酒泄气。 “近日,小风岭与北疆可有异动?” “除了云顶山突然冒出来的两个丫头以外,北疆一小吏,命为——仇富,几次欲向都城报信,均已被我拦下,不知大哥如何处置?” “杀~!”孤汤满目杀气,狠辣的吐出一个字! 底下的匪徒应“是”一声!便迅速退避了下去。 第137章 淳朴的善良最能牵动人心 北疆南域,瘟疫横行,百姓死伤无数,贪官当道,外有秦、周、巴、充、西黄等国虎视眈眈,内有悍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身为镇守北疆大将军礼洪,不但不理其职,不顾子民,不除匪患,居然还胆大包天与当地官员大肆敛财贪墨。 眼下整个北疆的百姓都在瘟疫与温饱中煎熬求生,而礼洪却欢天酒地赚着发难财。 好好的一个充满异域风情的北疆南域,沦为了人间地狱,遍地尸体,病患四散。 有孩童的震耳哀嚎声!也有老弱妇孺的呻吟声!更有撑着最后一口气等待死亡来临的男女老少。 除了一些忍受不了痛苦而寻死的百姓,还有许多家禽牲畜死于各处。 所有人都因朝廷的冷漠与无所作为,当地官员的贪腐与漠视,开始放弃求生,怨声载道无不摆烂。 这满天漂浮着的腐臭味,令百鸟不敢靠近,野畜不敢停留,河里、泥里均是人与动物的尸体。 所到之处,无不是地狱一般的场景。 而这样恐怖的人间炼狱,却迎来了两位与之格格不入的少女。 一个,白衣蒙面,弱柳扶风,她发髻低束,只簪两支青竹玉钗,身材婀娜,高挑纤细。 一个亭亭玉立,但身姿伟岸,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温润,他虽长着一张绝美的脸,但一举一动都十分的气宇轩昂。 大伙一眼望去,便被花祭那双清澈透亮,水波流转的眸子所吸引,那双眸子犹如星辰大海,美好而充满多情的撞入眼帘。 一阵微风轻轻拂来,扬起她的衣袂,顿时让人觉得如仙女下凡,美不胜收。 可是,她那美丽的眸子下,却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时,猛然蹙起了眉头,眼神里全是不忍与哀戚。 她看到一个半岁的娃娃在一个妇人的怀里不断哭泣,全身溃烂,久而不治,长了腐肉,也生了蛆虫。 而那妇人的身上也没好到哪里去,与那孩童无异。 母子两个狼狈不堪,污泥、腐肉、蛆虫乃至血渍到处都是。 她还抱着孩子一面哄着一面抹泪。 她多么希望,这一切痛苦都由她一人来承担,让孩子无忧无虑的好好活着。 花祭心疼的落下一滴泪来,款款而去,半蹲着身子,仔细查看着那对母女的伤势。 可谁知,那妇人却十分抵触的抱着孩子往后退了几步,不让少女靠近。 她原以为妇人是害怕她,怕她伤害她和她的孩子。 花祭一急,想要安抚那妇人,可那妇人脱口而出的一句话,顿时让花祭感知到世间最淳朴而美好的善良。 “姑娘,你不要过来,快离我们远一些,别传染了瘟疫,我们都是快死了的人,已经无所谓了,可是姑娘你,瞧着身体并无异样,应该还没有染上瘟疫,快走,走远一些,不要靠近我们,最好走的越远越好。” 那妇人推拒着说完!所有感染了瘟疫的百姓们都将目光投射而来。 他们有奄奄一息的,也有痛苦不堪的,更有唉声叹息的!还有的默默哭泣着。 可纵使是这样,却依旧保持善良,劝止着花祭赶紧逃命。 “孩子,快走,你快走吧!这里是要命的魔窟,沾染不得,快跑吧!好好的活着。” “是啊!我们这里死了好些人了,都活不成了,你瞧瞧我们,都是等死的,姑娘,你快走吧!不要白白搭上了性命,快些走……。” “姑娘,保命要紧,不要管我们,也不要同我们一样,快走,快走,这病,传染的很迅速,一旦沾染上,就不得了了。” 听着周围的病患不顾一身的病痛,不断劝说着她,花祭与成思予泪一时百感交集,不忍红了眼眶。 “我们不走,也不会离你们而去,我是儒医,为你们专程而来,大家放心,我定会用我毕生所学,救你们于困境。” “什么?你……你是儒医?” “为我们而来?” 花祭真诚的点了点头。 可在场的百姓们却苦笑连连,脸上挂着不可置信与无可奈何。 前段时间也来了好些“儒医”,都说是来给他们看病的,可到最后,家底都被这些粗暴的儒医们抢光了,尤其是家中妇人、姑娘、乃至女童,全都被那些个自称“儒医”的人渣给奸杀了。 百姓们状告无门,加之病痛缠身,有怨无处申,只得痛苦的等死。 花祭从他们那颓废又悲戚的表情中,似乎察觉出了什么内情,便耐心的劝慰道:“还请阿叔阿婶信我一回。” 一旁的成思予泪早已红了眼眶,心疼的无法呼吸,他终于明白,杜灵为何会让他来暗查此事。 此时此刻的他,化悲愤为动力,向一众受苦受难的百姓保证道:“也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二人,本公……嗯~!我,绝不会弃你们于不顾。” “请大家,一定要振作,不要放弃,信我们一回。” 百姓们见她二人诚恳,又都是女子,想必也不是那无恶不赦的恶贼,那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反正大伙已经一无所有了,家都没了,亲人也死了一大半,活不活的也就那样了,就随她去吧! 花祭安抚着身前的妇人,温柔的说道:“阿婶,你怀里的小团子叫什么名字?” 妇人并没有拒绝少女的触碰,只是小心翼翼的警惕着。 “固儿。” “阿婶让我瞧瞧固儿的伤势可好?” 妇人点了点头,将孩童递给了花祭,花祭把了把那孩童的脉,又瞧了瞧他身上的伤。 不由得蹙眉,这瘟疫,的确阴毒。 幸而来时,她做了万全的准备,随身带着药箱和一些急救的药丸。 只是病患太多,瘟疫的来源和病毒属性她也还不清楚,需要仔细斟酌斟酌,才能下定论。 花祭先分别检查了一番伤势轻重不同的病患,这样可以区分不同剂量给病患用药。 花祭开了四副不同的方子,方便分开熬制分开服用。 只是,这方子也不过是她暂时摸索出来的,有没有用还不知道呢! 而且,还与先前交付给雁鹰的两副方子有突兀。 “这些日子,可能要辛苦你们一些,这瘟疫来势汹汹,不能一时研制出解疫的药,咱们得一副一副的试着来,只是,这过程可能会慢一些,难熬一些。”花祭话落! 闻言的所有病患们都苦笑了起来。 “孩子,我们都是将死之人,再痛的苦楚我们也都熬到了现在,如今已然无谓了,你尽管放手一搏,不必担心。” “是啊!姑娘,我们眼下这情况又能好到哪里去,只怕是要连累姑娘了。” 听着百姓们垂头丧气的萎靡之声!花祭只觉得内心隐隐作痛。 “好,我这就去配药,你们等我。” 所有病患都向她微微颔首,表示“我们会等你回来。” 花祭满怀希望,先在北疆南域城内寻找药铺,好为病患抓药,但所到之处,所有药铺均已狼藉一片。 这些药铺,破的破,倒的倒,塌的塌,不但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还有一些角落里都结满了蜘蛛网。 而且整个北疆南域,街道,小巷,房屋瓦舍都萧条的荒无人烟,破败不堪,似乎这里从来没有有过生机一般。 看着眼前萧条的景象,花祭也不难猜出,当时瘟疫爆发,场面暴动的惨状。 她的内心,不由得一紧,似乎有个什么东西堵在胸口一般,难以抒怀。 第138章 北疆泥泞,山匪作祟 二人从南至北,由东向西,将整个北疆南域都搜罗了一个遍也没有任何收获。 成思予泪无奈的向她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花祭思忖片刻!本来还微蹙的眉头又忽然舒展:“雁鹰手里还有两副药方,想必药材也该收集的差不多了,若是一路顺利,不日便能抵达北疆。” “算算日子,也就这两日了。”成思予泪看了看天色,估摸出大致时间。 看来,想要购置药材是不可能了,只能上山采药、治病救人最为实用。 “此处重峦叠嶂,江水潺潺,想必生长着不少药材,咱们若是这样等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 “所以,花祭姑娘打算涉险上山采药?”成思予泪抢答道。 花祭给予肯定的点了点头。 “不行,北疆地形你并不熟悉,而且此处万壑千岩、危峰兀立,实在太危险。”成思予泪赶忙劝止,生怕她有个闪失。 “成思公子放心就是……。”花祭撂下一句话,便往竹林深处而去。 她从袖中取来一把短匕,手起刀落,几根翠竹便被她斩断在脚下。 简单做了几个便易的背篓与竹篮,上山开始寻找草药。 成思予泪不放心,只能默默的跟在花祭的身后,帮忙采摘。 等到太阳快要落山,病患们也没有等到花祭与成思予泪归来的身影。 所有病患都担忧的开始犯起了嘀咕! “都这么晚了,那二位姑娘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谁知道呢!兴许是知道咱们这瘟疫不好治,便跑了?” “我瞧着二位姑娘不是那样的人,看着挺好,不会是等腌臜之辈。” “如若不然,那就是出什么事儿了?” “别瞎说,兴许是路上耽搁了。” 在无数病患们的议论声中!有许多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的百姓开始不断呻吟、哀嚎! 这好不容易被哄睡着了的孩童们,也因为身体的疼痛开始不断哭闹。 尤其是寂静的黑夜,那悲鸣之声!显得尤为的幽深恐怖。 大伙不由得连连唉声叹息!心碎了一地。 这时,月色昏暗中,给予他们希望的花祭回来了,还带回来了许多草药。 “姑娘,姑娘,你们回来了,你们没有受伤吧?” 花祭抹了抹额角的汗珠儿,摇了摇头。 “阿婶放心,我们没有受伤,只是城里的药铺全部损毁,我只能上山采药,耽误了一些时辰,我现在便来熬制,请你们再等等。” “好好好,你慢点儿,不急,不要摔着,这么难熬的日子我们都熬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妇人关怀道。 “哎~!我来帮忙,我身子要好一些,可以帮忙。” “我也是,我病的不重,还能走动,我也来帮忙。” 不一会儿,一些身体还能动弹的百姓便开始自发的来帮忙。 一些病患染上的瘟疫并不算重,简单的体力活还是能干的了的。 只是半柱香的时间,大伙便搭起了几口简易的灶,还从附近破败的屋子里搜罗来了几口勉强能用锅,用着也还好。 花祭先是分拣出不同的草药,配出几副方子,分四锅熬煮。 身患瘟疫越重的,药的剂量就越大,身患瘟疫越轻的呢!药的剂量就越轻,这样,才不会损害病患的身体。 花祭留下几个患病最轻的百姓看火,其余伤势较重的病患则耐心的坐等少女为他们清除身上的蛆虫与腐肉。 月色昏暗,成思予泪为花祭燃起了火把,以便照明。 要知道,挖去腐肉、清除蛆虫是要承受极大的疼痛与煎熬的。 一时间,整个黑夜,都是病患们痛苦的呻吟声! 若是成年人倒也还好,唯独那些可怜的孩童们,疼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而且!这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也正好引起了林子里两抹身影的注意。 这二人策马扬鞭,一人戴着只露双眸的金赤花面具,腰束金边镶银的缎带,他英姿飒爽,身姿伟岸,一袭赤青色衣衫,更显他气质卓然,身材高大。 而另一人则身着玄色衣衫,手拿志峰剑,衣着麻利,身形高大,一看就是一位练家子。 “什么声音?”为首的男子道。 二人紧勒缰绳,急停下来,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一旁身着玄色衣衫少年竖耳聆听,皱眉道:“好像是百姓们的嘶鸣声!” “青竹,去瞧瞧。” “是。” 二人快马加鞭,一路扬长而去。 直到躲进一片小竹林,纵下马背,仔细观察着花祭这边儿发生的情况。 “这是在做什么呢?”青竹眉头一皱,远远看起来,就好像花祭在用什么粗暴的手段折磨百姓。 “治病救人。”那为首的男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青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从他这个方向看去,明明就像一只粗暴的母老虎,正在啃食着同类的血肉一般,凶残,血腥,他家主子,是怎么认为此女是在治病救人的呢? “这位姑娘倒是一位极其仁善的义士。”为首的男人嘴角勾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不吝赞叹一声! 主仆二人正仔细的观望着,便听不远处成思予泪的一声轻呵! “谁?” 花祭猛然回神,那双清澈却带着警惕的美眸望着他们二人所处的方向,眼神犀利而又明亮,似乎要从黑夜中看清来人的脸。 她淡淡的向成思予泪吐出几个字:“交给你了。” “放心,你和百姓,我定以命相护。” 青竹暗呼不妙,糟糕,被发现了。 他紧紧握住手里的利刃,打算以战止戈。 可不曾想,这时身旁的男人却握住了他手中的剑柄,示意他稍安勿躁,收回快要准备出鞘的利剑。 青竹不解,扫了那男人一眼。 直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此处还有另外一伙人埋伏在此! 幸而二人身后有两座荆棘丛,完完全全全遮挡住他们与马匹的身影。 成思予泪警惕的起身,将惊惧的病患保护在身后,眼神充满杀气的盯着深林的黑暗处。 果不其然! 眨眼的功夫,黑暗处便涌来了无数悍匪。 并迅速将花祭等人团团围住,病患们被吓的不轻,蜷缩在了一起。 一些被病痛折磨的死去活来的病患们却丝毫不惧,或许一刀痛快的送他们上路,也是一种解脱。 “哪里来的女娃娃,竟敢在小爷的地盘上多管闲事?” 悍匪群中,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大摇大摆的走了来。 他望着成思予泪的眼神带着审视和玩味,无耻的上下打量着他。 这样淫贱的眼神,看得人直犯恶心。 成思予泪神色微凝,长袖飘然一挥,一众悍匪条件反射的做出一副防守的状态。 可是,成思予泪身形未动,天姿超然,反倒一记刺耳的嘶嚎声!让大伙惊诧的投去了目光。 只见那位刚刚向少女投去淫贱目光的中年男人,已经被银针刺瞎了双眼,他正痛苦的捧着血淋淋的眼睛嘶嚎不已。 两根银针,在月光的折射下,闪烁着无比铮亮的寒芒。 那中年男人疼得汗流浃背,摸不清方向。 气急败坏之下,便随意指了一个方向,向所有悍匪喝道:“杀了她,杀了她,给我杀了她……。” 第139章 没来由的杀意 大伙扫了一眼那匪首所指的方向,那是一头已经饿的肚子“咕咕叫”的母猪,正哼哼唧唧的在地上觅食。 因为北疆瘟疫横行,当地官吏贪腐,不顾百姓死活,百姓们自己都尚且朝不保夕,食不果腹,又何况是家里的家禽家畜呢!也就只能放任它们自生自灭了。 所以眼前的这头母猪,实则已经瘦成了皮包骨,肉眼可见的排骨突出。 一群悍匪不由得皱了皱眉,一时无语! 明明是来抓人的,怎么又变成杀猪了? 最后,还是一个胆大的悍匪,移动着匪首手指的方向,定格在了成思予泪的身上。 直到那匪首怒喝一声!:“给我杀。” 一群悍匪才举起手里的大刀,准备群起而攻之。 身染瘟疫的百姓们见状!心急如焚的劝说着花祭:“姑娘,姑娘你快走,快走。” “趁此时,快逃,不用管我们!” 花祭慢条斯理的将孩童身上的伤势包扎好后,起身立在百姓们身前,从腰间取出一把软剑,紧紧握于手中。 她身姿挺拔一动不动,嫣然一副巾帼英雄的模样。 方才大伙已经见识过了成思予泪的厉害之处,只是一个挥袖之势,便能刺瞎人的双眼,想必这位蒙面白衣少女的武功也不弱,所以,悍匪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尤其是偶尔微风拂来,扬起她那衣衫长裙,犹如神明降世,悍匪们条件反射的往后闪躲,并将重要部分掩护起来。 那被成思予泪刺瞎双眼的匪首,听着周遭的动静,发现两方还没有动手,甚至还有退缩之势。 气急之下,便随手捞起一个悍匪就往前方推去,嘴里还不停的怒喝:“上啊!赶紧给我上,没用的蠢货,啰嗦什么?赶紧给我上,杀了她,杀了她重重有赏……。” 那悍匪毫无准备的被推了出去,虽然害怕的愣了一下,但又很快反应过来。 不管怎么说,她们也只是女流之辈,武功再高又能高到哪里去!还能比男人强? 心里这么想着,他便大了胆子,一手挥舞着大刀,一手提了提自己的皮裤子,以示自己的强壮。 武功谁高谁低先不论,但这气势一定要装到位。 可谁知!他还没有耍完酷,花祭便在半招之内解决了他。 只见那明晃晃的软剑在他的眼前划过,挽出几个剑花之势,便落在了他的脖颈处。 花祭并没有下杀心,而是一脚将那悍匪踢飞,将之打成了重伤! 一众悍匪见状!先是一愣!目光随着那悍匪摔落在地而痛呼时,又见那悍匪疼的在地上打滚。 一群悍匪猛然反应过来。 此时都不用那瞎眼的悍匪命令,便都一拥而上了,对着花祭与成思予泪便群起而攻之。 “青竹,救人。” 暗处躲藏的男人害怕这些悍匪伤及无辜,便赶紧吩咐随从一同加入了混战。 而身患瘟疫的男人们也拖着重伤的身子,抄起家伙开始跟他们干,只是用途不大,纷纷被打倒。 一些老弱妇孺带着蜷缩的孩子们躲在角落里默默观望。 花祭的轻功倒是不错,武功也十分精湛,对付起这些悍匪来还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成思予泪有伤在身,难以抵挡,有些吃不消。 花祭一面护着成思予泪,一面抵抗那群悍匪的攻击。 幸而还有两位侠义之士相助,这场漂亮的混战便以少女的胜出而告终。 不过,对于花祭死命护住成思予泪的行为而言,拼杀之中,有一位公子却是十分的不满,甚至是生气。 他粗鲁的一把扯过伤势加重的成思予泪,神色阴冷嗜血,还险些令他绊个趔趄。 花祭与成思予泪还没有反应过来,耳畔便传来了一抹带着警告与气闷的声音落下:“莫乱动,我保护你。” “啊???”你哪位啊?你保护我?你也配?本公子才不需要你保护,本公子要花祭姑娘保护。 “你给我撒开……,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你不懂?” 那公子眸色灰暗,阴鸷的似乎能喷出火来。 不对,哪里不对,这双眼睛,他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好熟悉啊! 成思予泪暗自泛着嘀咕之时。 一些伤势较轻的悍匪,便趁机连滚带爬的逃之夭夭了,唯独留下几个重伤的悍匪,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青竹迅速将地上痛苦挣扎的悍匪挟制住,以免他们逃跑。 而那位公子,则是眸光幽深的望着眼前清冷如月的花祭。 她的身形与美眸,在皎皎月光的衬托下,熠熠生辉,如梦似仙。 “没想到,姑娘的武功如此卓绝。”公子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花祭的身后响起。 她缓缓转眸,微微向他颔首:“多谢公子相助。” 这个男人的身形是如此的匀称挺拔,身姿伟岸,给人一种优雅从容和自信,莫名的安全感。 只是,此人戴着赤金花面具,顶多只能看到一双深邃的眸子,其余很难窥探到一二。 相比于这个男人的神秘,这位花祭倒是容易被窥探的多。 而且,他已经认出了她,所以!那张面具下的唇角,不由得勾出了一抹弧度。 没想到,你竟然来的比我还要早一些。 而你,还是那个善良、慈悲、仁爱又乐于助人,且热心肠的小姑娘。 “不必客气,你我皆是蜀国儿女,理应出手相助,在下——凌渡,不知姑娘芳名……?”那公子斗胆问道,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喜悦。 成思予泪闻言!竟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并仔细打量着凌渡,神色复杂多变。 你……凌渡,你怎么也来了? 成思予泪瞪着一双质问又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盯着他,似乎想从他那深邃的眼眸中找到答案。 凌渡微微挑眉,扫了他一眼。 给与一个清冷而又带着阴鸷的目光望着他。 成思予泪几度以为自己感觉错了,他的那双带有杀气的冷眸,明显是想将他大卸八块。 咦!奇了怪了,这没来由的杀气,是从何而来? 不是!我招你惹你了?你要这般凝视我?还透着一抹渗人的杀意,你没病吧!大晚上发什么颠啊! 成思予泪忿忿的扯开死死被凌渡揪着的手,与花祭站在了一块儿。 这下可把凌渡气的不轻,那双深邃的眸子更加阴鸷了几分。 此刻迎上凌渡的眸子,成思予泪顿觉寒芒四射,如临冰窖,顷刻间就能将他冻成冰雕。 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好浓的杀意。 成思予泪环抱住自己,揉了揉那因寒颤而激起鸡皮疙瘩的臂膀。 第140章 某人的醋坛子爆炸了 “你便是霜拒城坊主——凌渡少公?”花祭忙问道。 “正是。”凌渡伸手挡住成思予泪的脸,一掌将他扒拉开。 那力气之大,直接让成思予泪转了一个圈才停下来。 成思予泪不满的怒火“蹦蹦”往上冒,可迎上凌渡那深邃且带着警告的眸光时,又瞬间怂了几分,成了一副忍气吞声的小媳妇,有气无处发。 花祭恍然!难怪,难怪她会觉得这个名字如此熟悉,感情他就是凌渡啊! “公子来时,可见过一个人?” “姑娘指的是哪位?” “雁鹰!” 凌渡假意思忖片刻,道:“哦~!我想起来了,可是一位叫雁鹰的壮士,还拿着一枚玉佩,前来求见本少公。” “正是。” “原来,姑娘便是那位雁鹰壮士口中的少主子,幸会幸会。”凌渡慢条斯理的与花祭寒暄。 花祭礼貌颔首,继续问道:“此次多番叨扰凌渡公子实属无奈之举,还请公子勿怪。” “应该的!凌某听闻北疆危难,便让雁鹰壮士先押送药材随后,本少公则先行一步赶来瞧瞧,或许能帮上什么忙,没想到,本少公与姑娘第一次见面,便是这般情景,偶遇匪患横行,巧合的解了姑娘的困境。” “是呢!小女还得多谢公子的相助之恩,也恩谢公子不吝支援,救百姓于水火。”花祭顺势向凌渡福礼,以表示感谢。 凌渡一急!赶忙伸手去搀扶。 但好在他瞬间反应过来,伸出去的手又忽然收了回来。 好险,好险!他差点儿就在花祭面前失态了,若是让她觉得他是什么登徒浪子,那就得不偿失、悔恨终生了。 “姑娘不必如此多礼!同为蜀国儿女,所行所善都是应该的。” 一旁的成思予泪闻言!暗自冷嗤!向他翻了一个白眼,他果真是见色忘义重色轻友的家伙。 “哦!对了,还不知姑娘芳名?”凌渡有礼有节,气度非凡的向花祭问道。 “小女花祭。”她望着他,只觉那一双深邃的桃花眼在哪里见过? 凌渡目光灼灼的望着花祭,那双眉目含春的眸子里,有着说不尽的温柔与探究。 成思予泪见状!猛然醒悟,终于,他终于明白凌渡那渗人而又带着无数杀气的警告是由何而来。 咦!不对,凌渡你没病吧!你也太无耻了!你都已经有未婚妻了,而且不日便要成亲,可谓是有妇之夫,是整个蜀国人人都知道的事。 可你怎么能到处留情,背着家里的未婚妻拈花惹草,见一个爱一个呢! 甚至还这般的随意的与别的姑娘暧昧!实在有失君子风范,无耻混蛋。 “花祭~!”凌渡带着一副温和含笑的语气,重念了一遍花祭的名讳,也不知他的面具下,嘴角是不是已经裂到了耳后根。 花祭愣然!心想,我跟你很熟吗?一个名字而已!还需要复述一遍?怕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加深印象? 成思予泪心中升起一抹无名怒火,迅速移步站在他的跟前,挡住了凌渡那欣赏花祭的视线,甚至是满腔不悦的望着他,带着质问与审视。 身为当事人的花祭,都看懵了,他们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感觉空气中飘荡着一抹微妙、怪异的意味? 莫非!这位成思公子有断袖之癖?看上了这位戴面具的神秘公子? 哎~!不对,他们本就熟识,互相认识的,可见,他们的关系一定不一般,很有可能,他们早就是那种关系了。 咦~!算了算了算了,太离谱了,不能再这样胡乱猜想下去,随他们去吧!眼下病患要紧,何必理会那些个劳什子。 花祭径直去了灶火旁,仔细检查了一番,还好,汤药没有洒,灶台也没有塌,灶火也没有熄。 “花祭姑娘,你可有受伤?”一位病恹恹的小老头,虚弱的拄着拐棍儿,艰难的走来,关切的问道。 “老人家,您放心,区区山匪,还伤不了我。” “那就好,那就好……。”小老头的话音刚落! 一群身染瘟疫的百姓们也都围了上来。 “姑娘,都是我们连累了你,唉~!” “那群山匪吃了亏,必定还会再来报复,姑娘,你们赶紧趁现在走吧!趁他们还没有找来,快逃!” “是啊!你们不用管我们,我们本就是那将死之人,若是能立刻死个痛快,反倒是解脱了。” 一声声哀叹牵起千层愁绪,所有人都在艰难的活着,却总有极恶之徒趁火打劫。 花祭内心深受感触,一时哽咽。 “阿叔阿婶不必担心,也不用再劝,我心意已决,与你们患难与共。” “可,这里实在太危险……。”妇人忧心忡忡的拉着她的小手,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花祭温和的捧着妇人那苍白又冰凉的大手,眸光里,尽是坚持与心疼:“阿婶不必担心,我不怕,你们……怕吗?” “不,我们不怕,我们都不怕……。” “我们死都不怕,还怕那群区区山匪!……姑娘,我们不怕的……。” 一时间!整个黑夜里都响起了百姓们齐心一致的声音! “姑娘,汤药已经熬好了。”此时走来一位瘦弱的大叔,端着一碗汤药,递给了她。 花祭并没有急着让病患饮用,反而是先看了看汤药的色泽,以免哪一味草药多了少了影响药效,随即又闻了闻,以免汤药有什么不妥之处。 良久! “每人一碗,先喝了汤药,我再为你们处理伤势。” “好,好好好……。” 一时间,还能走动的病患们都围了过来,不争不抢,井然有序的领着一人一碗。 而身染瘟疫较重的病患,已经虚弱无力,不能动弹,花祭便一碗一碗的送到他们手中。 凌渡见状!也加入其中,小心翼翼的为每一个病患分发着汤药。 一旁的成思予泪不甘落后,赶紧一碗接一碗的盛起汤药,递给病患。 迎着那绵延不断的一声声“谢谢”声中,花祭不禁又心疼、自责起来。 若是她能早一点发现这里的情况,早一点儿赶来,早一点儿为他们脱困,便能让他们少受一些苦楚,少受一些罪,也不至于死这么多人。 花祭眼眶一红,盈盈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 一旁默默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的凌渡,忽然心尖一颤。 她到底是有多善良、内心有多柔软,才会如此感性,如此悲天悯人,如此心疼这些受苦受难的百姓。 “阿婶,以后,你便唤我阿祭吧!” “哎!好,姑娘,阿祭姑娘。”那妇人笑容温暖的望着花祭,好似怎么看都看不够,如同长辈珍视晚辈那般。 花祭望着那妇人柔和的目光,有些湿了眼眶,曾几何时!师父也是这般慈爱的看着她,是那样的温暖与心安。 可是,……可是她再也没有师父了……再也没有了。 第141章 那双桃花眼好似在哪里见过? “如何?可有审出什么?”凌渡正襟危坐,气度依旧非凡,只是那双眼睛,始终落在忙碌的花祭身上。 青竹随着自家主子的目光望去,似乎是明白了点什么? 他只点了点头道:“据那几人交代,他们都是山头上的悍匪,匪首有三人,孤汤孤沧孤河,这次下山来滋扰,便是受孤汤之命。” “而且,整个匪窝至少有三千余匪徒之多,山头占领便有十余座,周遭百姓均在这次瘟疫横行中,被这群悍匪烧杀掠夺,甚至老弱妇孺都深受其害。” “瘟疫初发时,曾有无数儒医前来救治,但都无一例外被悍匪恐吓吓跑了或抓了或杀了,导致儒医们伤的伤,死的死,逃的逃。” 凌渡认真听下来,眸光里的杀气越加的肆虐开来,那双捧着汤碗的手,都不由得死死握紧了几分,似乎内心的火山就要爆发。 “属下觉得,这些山匪,并不简单。” 凌渡赞同的点了点头。 如若不然,这些悍匪也不可能一见儒医救济百姓就前来驱赶。 这背后,必然有人在暗箱操作,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且,这些悍匪,还有很大可能是背后之人豢养的私兵,或许,还藏了不少的兵马。 “爷,山头的悍匪,是否要全部绞杀?” 凌渡思忖片刻,摆了摆手! “不急,眼下百姓性命攸关,此时不宜用兵,其他的,先搁置。” “是。” “对了!都城可有什么消息?”凌渡问道。 青竹摇了摇头:“一切安好,爷请放心。” 凌渡扫了一眼累的气喘吁吁的成思予泪,觉得哪里不对? 他记得,这小子身边儿有一名随身保护他的护卫,怎的来了这大半日,都没有见到此人的身影? 奇了怪了,这小子怎么会突然跟消失了一样?还是说,他已经出事了? “仔细再审审,兴许还有意外收获。”凌渡撂下一句话后。 青竹立即应答一声!麻利的拖拽起几个悍匪去了小竹林……。 待到凌渡转眸,便无意迎上了成思予泪那气鼓鼓的大红脸。 凌渡险些被吓一跳,挑了挑眉。 他无奈的挪了挪位置,正襟危坐道:“真是有趣!成思公子什么时候喜欢上红妆了?看不出来,成思公子还有这癖好,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成思予泪丝毫不受凌渡戏谑的影响,只是严肃且认真的端坐着,向凌渡发出警告道:“请你离她远一些,莫要招惹无辜。”虽然威势不足以震慑四方,但那认真的模样还是令凌渡感到了意外! 这小子,怕不是……! 凌渡完全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害怕心里的答案成真。 “这话!应该是我告诫你才对。” “你什么意思?”成思予泪简直无了个大语。 “别忘了,你有婚约在身,可谓是有妇之夫,本不该在外拈花惹草,招惹无辜的姑娘……。” “你怎知是我招惹无辜,拈花惹草?”凌渡眸子一暗,但语气十分笃定与肃然。 成思予泪有些愕然!不防他会这么说,惊诧的怔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才忽的“跳”了起来,心中好气!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想纳她为妾?……凌渡!我不许你如此辱没她。” 瞧着他这暴跳如雷又关心则乱的模样,凌渡眸光一沉,彻底坐实了他心中猜想,那复杂的情绪便瞬间涌上心头。 “我自不会轻慢她,也不会委屈了她,眼下,一时半会儿也与你也说不清楚,以后,你自会明白,但她,自始至终都是我要的人,你最好不要妄想,也不要抱有希望,即日起,我不允许你再与她亲近……一刻都不行。”凌渡眸色肃然,那抹警告的压迫感实在令人可怕,如深渊巨口,席卷而来,不容反驳。 成思予泪只觉莫名其妙,无语至极,甚至脑袋有那么一刻泵机。 这人自来谦谦君子,浩然正气,作风正派,人品卓然,是出了名的贤才君子。 可今日他的所作所为,明显是有违君子作为的。 难不成,他自始至终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只不过是在外人面前装出来的罢了!其实他的本性本就是那无恶不作的小人? 月色渐暗。 因为汤药的缘故,病患们身体上的痛处已经减少了很多,甚至有的都已经呼呼大睡,进入了梦乡。 唯独剩余还没有清创的病患们,还在花祭的手里痛呼哀嚎。 那种刮去腐肉,剔除蛆虫之痛,本就是常人所不能忍,可为了活着,他们也只能咬牙坚持了下来。 只是,那些半大的小娃娃又怎么办?他们焉能承受得住这样的疼痛? 那妇人死死摁住怀里的小男孩儿,心里犹如在滴血,她于心不忍,只能别过头去,紧闭双眼,咬牙道:“阿祭,你动手吧!” “不,不要,不要,阿母,我怕疼,好疼,阿母,阿母,我好疼,我不要……。” 小男孩儿哭得撕心裂肺,恐惧的挣扎着,说什么也不让花祭为他处理伤势。 花祭不忍,根本下不去那个手。 “阿祭,你若不忍,便让我来吧!”话落!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了凌渡身上,他半蹲着身子,望着回眸的花祭,正好四目相对时,霎时间,花祭只觉心尖颤动了一下,升起一抹不知缘由的无措感……。 凌渡虽然带着赤金花面具,看不清他的模样,但他那双温情脉脉的眸子,却如秋水横波,清亮而深邃,令人心驰神往。 不知为何!他那幽暗的一双桃花眼,如同能洞察一切的深渊巨浪,向她席卷而来,好似要将她的整个人都吞噬一般。 凌渡目光灼灼的望着花祭那双明亮清澈的美眸,一双清丽的丹凤眼,配上那浓密的睫翼,如蝶儿展翅,轻柔有序的扑闪扑闪着,甚是娇俏美丽,楚楚动人。 微风拂过,带着一丝清凉掠过花祭那微烫的面颊,她猛然回神,无措的转眸闪躲。 可是,方才凌渡那双满含秋水的眸子,她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令她无比的熟悉,却又令她无比的陌生。 第142:你已有成思公子,我亦是旁人未婚妻 “还是我来吧!花祭姑娘也累了一天了。”成思予泪赶忙跑了过去,夺过花祭手里的医具,关怀备至的望着她道。 凌渡眸光一暗,不悦!他迅速抬手握住了成思予泪的臂腕,拒绝他与花祭接触,那警告的眼神就差将刀子架在他的脖颈上了。 “成思姑娘,你不懂药理,又怕见血,还是由我来吧!” 一时间!二人目光交汇,电闪火光,谁也不让谁! 成思予泪,好小子,你是活腻歪了?方才不是警告过你么!小阿祭是我凌渡的人,旁人亲近不得,也不允许旁人对她存有其他心思……你是胆肥儿了?竟敢觊觎我的女人。 不是,凌渡,你也忒霸道了吧!我与花祭姑娘男未婚女未嫁,又有何不可! 再则!你都有未婚妻了,还出来拈花惹草,实在非君子作风,不要脸。 我还就告诉你了,我成思予泪抢定了,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也是有权利追求花祭的好吗! 成思予泪回以挑衅又傲娇的眼神,决议要与凌渡公平竞争。 凌渡眸色一沉,若是表情也能杀人的话,那凌渡的眼神就已经将成思予泪大卸八块好几回了。 凌渡几度无语,这小子还真是分不清大小王了。 一旁看戏的花祭一时愣然! 这俩冤家的上辈子到底积怨了多深的爱恨情仇啊!这辈子要这般纠缠不清,天天跟个唱大戏的似的。 就连同一旁抱着小男孩儿诱哄的妇人也是看的是一脸懵,她与花祭相视一望,表示不敢插话,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们小两口的事,作为外人怎么好插手多管,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可别好好的一对璧人被他们给拆散了。 糟糕,凌渡与成思予泪的关系被人误会成情侣了。 可他们的种种行为,确实也像极了爱侣,还是那种不是冤家不聚头的那种怨侣。 花祭望着妇人那耐人寻味的神色,不由得暗笑:这算什么!我若是告诉你,这位成思姑娘是一位男子,是不是更劲爆,更让人兴奋! 哈哈哈哈哈!彻底玩完,凌渡与成思予泪的关系算是彻底的被误解了。 一群百姓以为他们二人是真正的爱侣,而花祭则认为他们二人是断袖,总之……,他二人还没怎么样呢!百姓们与花祭便各自在心里将他们的关系绑定在了一起。 而卡在中间十分为难的小男孩儿,全程喊疼不肯配合治病的他,脸上竟然也露出了一抹无奈之色,像个小大人一样,展露出一副视死如归又拿他们没办法的模样,侧眸紧闭双眼,无语的将长满腐肉和蛆虫的手伸了出去。 “给!拿去吧!阿兄阿姐你们不要争抢了,我手上正好两个伤处,你们一人剜一个,公平,大不了……大不了我不要这双手了……!”小男孩儿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咬了咬牙! 众人闻言!“噗呲”一笑!那叫一个开怀! 成思予泪顿觉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怒目白了一眼凌渡! 而凌渡也尴尬的松开了死死抓住成思予泪臂腕的手,假装从容的起身坐在了一旁,轻咳了两声!以掩尴尬。 好在这时候雁鹰赶着几辆马车及时而来。 众人循声望去,还以为是山匪杀回来了,个个戒备、提防着。 直到雁鹰纵下马背,向花祭走来:“少主子……属下来迟了。” “不迟,你来的正好。”花祭望着雁鹰风尘仆仆的样子,倒像是几日几夜未曾合眼的疲惫状态,想来这一路,他不敢耽搁,更不敢掉以轻心,时刻警惕,所以才导致这般疲惫、狼狈。 “快去歇息,这里有我就行了。” “是……。”雁鹰拱手,眼皮耷拉着,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只听“嘭”的一声!他便直直的倒在了地上,睡死了过去。 众人又惊又慌,既心疼又无奈。 “这小子,怕是几日几夜都没有合眼吧!”青竹半蹲着身子,搀扶起毫无意识的雁鹰,一把将他炕上背,便往一处破屋小院去了。 自打在霜拒城,榕英巷与雁鹰不打不相识之后,青竹便与雁鹰默契的视对方为知己好友。 见雁鹰为了北疆百姓这般不遗余力,不顾自身安危,青竹自然是佩服的,也是真心关怀的。 有青竹看护着雁鹰,花祭自然是放心的。 她将雁鹰从霜拒城驮来药材仔细清点了一番,然后再按照方子里的剂量一一分类,最后才交给成思予泪拿去熬制。 而最重要的一副药方,也是最难掌握的剂量,她要亲自熬制,以免出现差错。 “阿祭,这种小事你便交给我吧!你也忙了这么久,想是累了,快去歇息一会。”凌渡想要夺过花祭手里的药方,替她分忧一些。 幸而花祭反应的快,缩了缩手,只道:“不必!凌渡公子你不懂药理,不知这方子里几味药石的剂量,公子也是日夜兼程,不曾歇息片刻,还帮了这么多忙,想必也乏了,不如与雁鹰一起去歇歇,这里,我一人便可。” 花祭推拒的说完!转身就要走!那种陌生与清冷感,好似要将他拒于千里之外。 凌渡心中不是滋味!也不知道他脑子怎么就抽抽了,急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我同你一起,我可以帮忙。” 花祭柳眉微蹙,神色略带寒霜,她淡漠的扫了他一眼,又不耐的望了一眼自己那被他死死拽住的手腕。 凌渡猛然反应过来,赶紧松了手,有些自责的望着她,他想要解释什么?但却又被花祭不带丝毫情感的抢先不耐道。 “还请公子今后自重一些,你既有了成思公子,我亦是旁人未婚妻,自当避嫌,公子也莫要让成思公子伤心才是!” ……??? “啊~?什么?阿祭,你可是误会了什么?”凌渡一脸懵! 她这话的意思都哪跟哪啊?她怕是误会了什么,想错了他跟成思予泪的关系了吧? 这丫头……这小丫头的小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啊~~……!!!气死人了!怎么能这么给他乱点鸳鸯呢! “无论误会与否,公子也该自重才是。”花祭撂下一句话,只淡漠的扫了他一眼,略带警告的神色,毫无情感的扬长而去。 凌渡无奈挑眉!那深邃而明亮的眸子瞬间黯然失色。 听到花祭这番无情的话,疏离他的良苦用心,不知道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怄气呢? 第143:狗皮膏药的凌渡似饿狼 花祭原以为凌渡会知趣的与她保持距离,可没想到,她还是低估了他的厚脸皮。 “阿祭,我虽不甚懂药理,但药方上所着的剂量我还是懂得的,如今病患越来越多,本就缺人手,阿祭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说着!不容花祭拒绝,便直接抢了花祭手里的汤勺,认真的熬起药来。 “还请凌渡公子今后唤我花祭姑娘。”花祭一面整理着手里的药材,一面严肃的告诫道。 “为何?”凌渡有些郁闷,这小丫头,对他避嫌倒是避的挺勤快,至于跟他这般疏离吗? “旁人唤得,为何我唤不得?你这小丫头,也忒偏颇了,难不成,还怕我吃了你不成?你这只小狐狸……。” “什么?什么小狐狸?你……?”花祭猛然一惊!开始认真的审视着他。 似乎是想从他那冷冰冰的面具上看穿什么? 他的这句话听着特别的耳熟,似乎是在哪里听见过? 好像……!咦!对了!杜灵,就是他,他就喜欢这般叫她小狐狸,总戏谑她说她像只狡猾的狐狸。 难不成……他会是……杜灵? 凌渡望着她那疑惑又好奇的模样,似乎是猜着了什么? 这丫头该不会是对他的身份起了疑心吧! 凌渡赶紧收回心虚的眸子,轻咳一声! 强装镇定,戏谑道:“怎么?难不成还有人认为花祭姑娘聪慧的像只小狐狸么?如此!那他倒是一位挺有见识的人,与凌某不谋而合。” 花祭闻言!柳眉微蹙,不过见他如此从容淡定!举止大方。 认真的眸光中还带着一丝狡黠,打趣她的意味虽浓但不多,想必!应该不是杜灵那等喜欢装神弄鬼,阴晴不定的人。 “他……见识到没有,但却是个倚老卖老的长辈,鬼主意多着呢!只要他一笑,你就知道他心里又憋着什么坏主意呢!长辈的架子端的那叫一个摆谱,脾性阴晴不定,今日高兴了,明日又不高兴了……。”花祭滔滔不绝的说着。 完全忽略了凌渡那变化多端的眼神。 “倚老卖老的长辈?……摆谱?还阴晴不定?……。”很明显,凌渡的语气开始由不可置信渐渐再到不满。 他甚至都有些气闷的想要把花祭的小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啥? 花祭还认真且肯定给他点了点头。 “哎哎哎!小丫头,你莫要诓我?世间哪有人倚老卖老还阴晴不定的人,你说的,那是雷公。”凌渡强装从容镇定的摇曳着手里扇灶火的扇子,企图以此平息内心的烦闷与气愤。 “就算是雷公,他与雷公也不相上下了。”花祭轻描淡写的说着! 一旁的凌渡都要被气的七窍生烟,眼神都变得似怒非怒,似笑非笑起来。 呵!呵呵呵!不气,不气,我不气,一点儿也不生气! 凌渡深呼一口气,压抑着内心的郁闷,急道:“此人……此人哪有你说的这般差,兴许是你还没有深度了解他,误会了他,他必然不是那样的人,定是一位谦谦君子,再说了,他有那么老吗?” 花祭反应过来!疑惑的审视着她。 咦~!奇怪!!! “公子知道我说的此人是谁?你又如何认识的他?怪了!难不成公子与此人渊源颇深?才会如此迫切的为此人说话。” 花祭睁着一双清澈明媚的美眸,眨巴着浓密黝黑的睫翼,美丽的丹凤眼,直直的落在凌渡的身上!带着一抹狐疑的眸光审视着他。 可他举止大方文雅,眼神深邃,一双桃花眼自来多情。 他目光灼灼的望着她,充满爱怜,没有一丝心虚与慌张,反而还斗胆包天的盯着她目不转睛。 “怎么?本公子这双眼睛好看吗?竟然令花祭姑娘看的如此入神,忍不住看了又看,甚是不舍的模样。”凌渡戏谑着花祭。 他知道这丫头向来脸皮薄,所以在她的那张面纱下,明显隐射出了两抹红晕。 花祭连忙扭过头去,又羞又气。 而那张赤金羽的面具下,轻抿的薄唇却勾出了一抹完美的弧度。 花祭顿觉窘迫不已,尴尬之下,便顺手舀了一碗汤药,离了凌渡,风似的踏至病重的小男孩儿身旁蹲下。 可凌渡却像个狗皮膏药,屁颠儿屁颠儿的又跟了过来。 他殷勤的拿起帕子与剜刀递给花祭,铁了心要给花祭打下手。 花祭也是无语,可眼下不是与他计较的时候,只能先为病患们处理伤势。 小男孩儿一口闷的喝下止疼的汤药,等了半刻钟。 花祭便轻轻摁了一下小男孩儿的伤处。 “疼吗?” 小男孩儿摇了摇头:“阿姐不疼。” 看来麻药已经起了作用。 花祭拿起凌渡递来的剜刀,一点点将那腐肉剜割下来,再将蛆虫全部取出,包扎完毕。 其余患者见那止疼的汤药效果奇佳,也就纷纷围了过来。 孩子们不再惧怕,反而不哭不闹,还争先恐后的喝完药,让花祭为他们处理伤势。 大约忙到天蒙蒙亮,病患们才得以全部处理完伤势。 花祭疲惫不堪,撑着酸痛的柳腰坐在灶台旁,拭了拭额角的汗。 整整一天一夜未曾合眼,也未曾进米水,任是大罗神仙也顶不住如此辛劳。 这会儿松懈下来,她才觉得饥渴难耐。 她想要喝口水,可水缸里的水已经见底,就是剩的最后一点米水也要先紧着百姓们。 直到……!一双大手捧着许多野果子递在她的面前:“方才在林子里摘的,很新鲜,很甜……。” 花祭抬眸望向说话的人儿,她还以为是成思予泪那个家伙呢!因为除了他,只怕没有人能有他那般细腻!也没有人会如此这般关心她,可令她万万没有想到,面前的人,居然会是凌渡。 他的那双桃花眼,永远满含温柔与纯情,深邃而又明亮,让人忍不住想要与他亲近。 “多谢凌公子。”花祭倒也不客气,大大方方拿了两个野果子果腹。 凌渡顿了一下!似乎是猜到了花祭的心意,心中欢喜,面具下的嘴角一扬,看来,他在她的心里也不是什么都不是的嘛!不然,她也不会留下几个野果子给他。 凌渡忽然拉起她的小手,将手里剩余的野果子全部都给了花祭,并且毫不犹豫的坐在了她的身旁。 “林子里的野果子多,我吃了几个,这些,都是留给你的。” 花祭避讳的往边上挪了挪,与他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多谢凌渡公子……。”花祭只觉浑身不自在,吃果子的动作更加端庄了一些。 不知为何?!凌渡看她的眼神,总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是那小白兔,他就是那随时捕猎的大灰狼,虎视眈眈的望着眼前的美味盘中餐。 令她有种“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错觉。 第144章 短暂的背叛凌渡一下 “爷,花祭姑娘,成思公…呃!…姑娘晕倒了。”青竹匆匆跑来,向凌渡回禀道。 成思予泪毕竟是她带来的北疆,若他有个闪失,她该如何向成思家向杜灵交代? 花祭起身便往雁鹰歇息的房内踱步而去。 凌渡本打算追上花祭时,脑子却突然一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顿住了脚,一脸严肃的向毫无准备的青竹问道:“我,很老吗?看起来很像尊者吗?” “啊~?”青竹不防他这么问,莫名其妙,一时愣住! 好端端的问这个做什么?你自己多大年龄了自己心里没数吗?还用问,这不明摆着吗! 青竹脑子飞速旋转,还没有想好说辞呢!就迎上了凌渡那凌厉的眸光,带着无穷无尽的寒意。 青竹嘴角一抽,暗自打了一个寒颤,赶紧恭敬的回复道:“爷您英武胜似少年,智慧过人,英俊非凡,宛如仙尊,气质卓然。” 凌渡闻言!眸子暗了暗,似乎是对青竹的回答很不满意。 “我只问一句,你却废话一连串,还没一句回答到点子上的,话多,自请领罚去。” 青竹懵了!他家爷在大清早的犯什么病啊?我又何其无辜啊!我招谁惹谁了?青竹委屈的小眼神看着令人着实可怜! “是!”青竹愣了片刻!随即板正且毫无怨言的躬身拱手应声!老老实实的退下领罚了。 凌渡疾步刚走到门口,便听见了花祭的制止声!:“别进来。” “阿祭!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凌渡有些担忧,忍不住往屋里探了探头。 好家伙,透过门缝,一眼便看见了花祭忙碌的身影,她正坐在床沿上为成思予泪施针,那般的亲近、温柔、认真,凌渡心里想想都觉得生气。 一股无名怒火“噌噌蹭”往上冒。 昏迷的成思予泪忽然觉得脖颈发凉,好似被一把冰冷的利剑架在脖子上。 好似受到了什么罪犯通缉一般,让他无处可逃,从而陷入梦魇。 花祭探了探他的额头,滚烫的厉害,通红的双颊下,一张粉红的唇瓣却逐渐呈惨白色。 遭了,成思予泪也感染上了瘟疫。 来时她不是给他服用过抑制瘟疫侵袭的解毒丸么?怎么还会感染上? 花祭再次探了探他的脉,看来光施针是没有用的。 何况,他本身就有重伤在身,恐怕抵不住这伤势与疫症的双面侵袭。 “青竹~。”花祭轻唤一声! 青竹便犹如火箭穿梭,以闪电般的速度冲了过来。 “花祭姑娘,属下在。”他拱手站在门口,假装听命行事的忠心护卫,不敢侧眸看向凌渡那诧异又震惊的眸光,只小心翼翼的将他当作空气,装出一副焦急的模样。 一旁的凌渡都要惊呆了!这还是他那个誓死护卫他安全,傻不愣登叫他往东就不敢往西的钢铁直男青竹吗? 呵!开玩笑!干活可比受罚轻松多了!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干活只是累一点儿,可受罚就得在床上躺上半个月,还要承受身体的伤痛折磨,比起受罚,他更愿意受累。 “今日的汤药还剩多少?盛一碗来,成思姑娘恐怕受不住了。”屋里响起花祭那略带焦急的柔声! 青竹赶忙拱手道:“正好还有一碗,属下这就端来。” 青竹迅速闪身,不敢怠慢,甚至丝毫不敢与凌渡对视,连转身都背对着他,生怕迎上自家主子那难以形容的目光。 凌渡扯了扯嘴角!眉头轻挑,不悦! 臭小子!叛变的速度也忒快了一些!你到底是谁的护卫啊! 凌渡冷眸扫了一眼青竹离开的方向,刚回眸,便迎面被一张绝美的脸给惊艳住,就好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给他定住了一般! 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就只觉的脸上的面具,从下颚撬开了一角,还迅速被喂进了一颗药丸,随着脖颈与胸口几处穴位被点了几下,口中的药丸便迅速自主的吞进了肚子里。 整个过程麻利而丝滑,不容他片刻反应。 若不是周围环境够安全,又是倾国倾城被他日日挂在心尖上的花祭,以他那高深莫测的武功,旁人休想近他的身,就更别提揭他的面具喂他吃下不明的药丸了,那还不得分分钟将人劈成两半。 “阿祭……。”凌渡反应过来,回味方才药丸过喉的滋味时,耳畔才响起花祭那轻柔的声音! “放心,那是解毒的药丸,虽无法解疫,却能抑制瘟疫侵体。”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这小丫头要谋杀亲夫呢!凌渡心里这么想着,几步便踏进了屋子里。 他望着成思予泪病中加伤的样子,啧啧啧啧,好一个娇滴滴的病西施,看着着实憔悴、虚弱,好似随时都能噶了一般,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突然消瘦了一大圈,还真是像极了书里所说的病娇美人儿。 “看来,这瘟疫的确迅猛。”凌渡说着!脑子忽然灵光一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而这时候的青竹也正好端来了一碗汤药递给花祭。 正见花祭打算亲自喂成思予泪喝药时,凌渡心中不满,一股醋意猛然窜了出来。 他迅速截住即将送入成思予泪口中的药碗。 青竹与花祭不防,愣了愣! “还是由我来吧!” 花祭没有拒绝,也没有多想。 自始至终她都是知道凌渡与成思予泪之间的关系的,虽然不能言说,也觉得很难接受,但心中还是祝福的,自然也是愿意将这独处的空间留给他们。 花祭那神秘兮兮又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向青竹悄悄挥了挥手示意。 这个时候!外人就不要打扰了,得让人家小两口好好独处独处,这叫知趣,又叫君子有成人之美。 可一脸懵圈的青竹实在是懵,今儿真是见鬼了,他家主子无故发癫也就罢了!怎么连一向端庄优雅、气质清冷的花祭姑娘也变得这么神经兮兮了? 不过就是喂个汤药而已,又不是洞房花烛,还不能在旁边儿看护了? 可见花祭这般兴趣盎然还带着一丝兴奋,甚至不断给他使眼色,就算是再蠢的人也该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了。 青竹再笨!也能明白花祭的意思了,但心里总觉得跟着她行事总不会错的。 再则!跟着花祭混吃混喝,总比跟着凌渡受罚的强吧!至少不会受皮肉之苦。 就这样,青竹毫不犹豫,毫无怀疑的跟着花祭一溜烟走了! 短暂的背叛了凌渡一下。 第145章 戏谑戏谑着把自己的小命戏谑进去了 凌渡立时不悦,眉头一挑再挑,而那面具下,已是黑云密布,似乎是要将青竹与花祭活吞了。 这俩小东西,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莫名其妙! 花祭与青竹照顾好病患后,便靠在一棵芙蓉树下睡着了。 当凌渡安置好成思予泪后,本来还气冲冲的踱步而来时,想要警告警告花祭这小丫头。 怎奈!当他毫无偏差的找到花祭时,望着她那安静、祥和的睡颜,凌渡那幽深的双眸忽然变得温柔似水起来。 他轻轻踱步至她的身旁,半蹲着身子,忍不住的想要去抚摸她那粉嫩的脸颊时,却突然因为花祭在梦魇中的一声呼唤而顿住了手。 “阿君……,阿君小心……阿君……,阿君不要,不要……。” 阿君?谁是阿君?阿君是谁? 难道?他……便是她一直不肯接受他的原因吗?不肯让他住进她心里的原因吗? 原来!她的心里早就有别人了,可……那人是谁?谁又是阿君? 凌渡心里这么想着,便觉的心口隐隐作痛起来,他有种躁动不安,心慌的感觉。 就好似自己珍爱的东西再一点点从他的手里流失……。 顺带着,眼神里的幽暗火光开始燃起一抹火焰,怒火惊雷又夹杂着一丝酸楚。 凌渡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抓住她的双肩,趁着她还在梦魇,急切的向她问道:“阿祭,阿君是谁?小阿祭,告诉我,阿君是谁?” 怎奈!花祭在猛然中沉沉睡去,口中只吐出一句半天都说不完整的话:“阿君……阿君……阿君……。” 迷迷糊糊中,花祭便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凌渡无奈!却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他望着由惊梦的痛苦再到渐渐安静沉睡下来的花祭,心中不忍,却也心疼,甚至是无限怜惜。 初见你时,天真烂漫,飘然出尘,心中藏着故事,再见你时,纯真无邪已逝,冷漠无情更胜从前。 凌渡握着花祭的小手,才知她身体发寒,便赶紧脱下外衫为花祭披上。 他小心翼翼,温柔备至,生怕将花祭惊醒。 合眼假寐的青竹虽看不见眼前的画面有多暧昧,但他耳目聪灵,却能精准的捕捉到凌渡与花祭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凌渡那起伏不定的气息! 于是好奇!挤眼一瞧!果真见自家主子正为花祭姑娘披衣。 青竹戏谑的笑了笑,立时装出一副冻的发抖的模样,不断打着寒颤:“爷,爷,属下也冷的很,属下都快被冻死了,您能不能再脱一件衣裳给属下披上?”说着,青竹还不忘连连打喷嚏。 呵!凌渡真想白他一眼,再给他两个大耳巴子。 “我瞧你壮如老牛,鼾声如雷,巫鬼都能被你吓疯,你这哪里是冷,是皮痒了。”凌渡眸光微寒,带有警告的意味。 这小子胆肥儿了!竟敢打趣到他的头上来了,真是分不清大小王了。 而被凌渡看穿小心思的青竹,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笑了笑,虽然有被凌渡那警告的气势给震慑住,但依旧不死心的向凌渡嬉皮笑脸戏谑道: “爷息怒,属下皮糙肉厚,身板儿壮硕,确实比姑娘家耐造,是属下不知好赖,只要冻不死,属下就往死里冻,属下区区一暗卫,哪里有花祭姑娘在爷心里的重要性……。要……要不,属下也脱了衣裳给花祭姑娘披上,以免花祭姑娘受冻,若是冻坏了可就不好了。” 青竹说动就动,赶忙脱了自己的衣裳吓唬凌渡。 凌渡见状!眸色一沉,赶紧摊手遮住花祭那紧闭的美眸,半蹲着身子,将花祭的整个半身遮挡住,他一时无语,指着正在假装脱衣服的青竹。 青竹一面假意手忙脚乱的宽衣解带,一面观察着凌渡的眸色,然后打算见好就收。 可他想收手时,却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自家主子那要杀人的眸光已经以雷霆之势投射而来,直逼他的命脉。 好似那眸光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寒刀霜剑,瞬间就能将他扒光了衣服挂在城门口晒个三天三夜,然后再将他大卸八块,剁碎了拿去喂狗。 咯噔!完蛋了! 哦豁!不好,玩笑开大了,自家主子起杀心了。 不是吧!这么小气,玩笑都开不起,不过就是……一件衣裳……的小事……。 只听“碰”的一记跪地声!耳畔立时响起一声洪亮的告饶声! “属下知错,爷息怒,属下甘愿受罚,还请爷轻饶。”!青竹立时跪倒在地,一本正经并且严肃诚恳的请罪道。 那满满的求生欲,倒让凌渡消了几分气。 哼!算你小子识相。 “既是自请责罚,那便与方才的一起罚了吧!” “啊?……。”青竹不可置信的愣然!自己都诚恳认错了,不至于罚那么重吧! 嗯?……凌渡歪着头,以一抹警告且带着不容反驳的眸色凝视着他。 青竹感受到了那前所未有的压迫感,立时一哆嗦,打了一个寒颤。 “是,属下这便去领罚。”青竹无奈,只得恭敬的拱手行礼,然后起身就要走……。 不过…… “爷!是否需要属下暗查方才花祭姑娘口中所呼唤的那个人?”青竹傻乎乎的转身问道,脸上带着一抹戏谑。 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总之,这次青竹是真的彻底引起了凌渡的不悦,那眼神凌厉的能刀人。 看来,这小子是开窍了,知道什么是儿女情长了。 想必方才,自己的一举一动,和那因情绪而起伏不定的气息也被他捕捉的一清二楚! 迎着凌渡那刀人的眸光,青竹再次暗呼不妙! 糟糕,这次是彻底的把自己给玩笑进去了。 青竹啊青竹!你疯了吗?明知自家主子是什么脾性,还要去招惹,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了。 青竹小心翼翼的大口深呼吸着,心里那叫一个忐忑。 果真!凌渡那桃花眼一动,此刻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的他,眸色相当多变,他拿起手里的折扇,聚集内力,便向青竹挥去。 那蕴含的内力可不低,若是闪躲不及时,必得受个重伤不可。 好在青竹反应灵敏躲了过去,没打到,也没受半点儿伤,正待他洋洋得意转身就要逃时,却见凌渡大手一翻,轻轻动了动指头,地上的石子便由内力驱使而聚集而来。 “唰唰唰”几声!几颗石子迅速飞射而去,带着一阵迅雷不及的残风,直奔青竹几处大穴而去。 青竹察觉危险来临,迅速闪躲,最后躲过了两次石子攻击,却没有躲过最后一次袭击。 伤在了腰上,疼得他连连闷哼!汗流浃背,只得狼狈的撑着腰腹,尴尬的笑着向凌渡躬身行礼,然后一瘸一拐的下去领罚了。 第146章 突发疫症,全员倒下 青竹撑着疼痛的腰腹,艰难的走了几步,耳畔便响起了凌渡那淡漠低沉的声音:“那个人,给我仔细的调查清楚,不许有任何遗漏。” 青竹闻言,嘴角一勾。 哈哈哈哈!他家爷终究还是吃醋了,他就说嘛!他家爷怎么可能会不介意呢!又怎么可能不在意自己喜欢的女子心里装着别人,只怕,他早已暗暗将花祭姑娘口中呼唤的那个人给骂了千百回了吧! 青竹憋着戏谑的笑,艰难转身,向凌渡拱手道: “是,爷请放心,属下定将那人的底细查个一清二楚,连同他家祖上十八代埋在哪个山头,属下都要给您查的清清楚楚,绝不会有所遗漏。” 凌渡闻言!望着一本正经却又隐隐约约带着打趣他的青竹,那脸上的面具动了动,眸色变得有些复杂,有怒气有无奈有尴尬……。 凌渡再次摊手聚集内力,想要再次给青竹一些教训。 怎奈人家青竹早就察觉到了主子的怒气,忍着腰腹的疼痛,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迅速闪身,消失的无影无踪。 凌渡一时无语,你说他求生欲强吧!又屡次在他的雷点上蹦跶,你说他欠揍吧!又知道求饶……,看来这小子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倒反天罡了。 不知不觉!凌渡忽然感到身上的一股凉意窜来,轻轻咳嗽了两声! 他害怕吵醒花祭,便将咳嗽的声音压的最低最低……。 而这时!一声惊雷如猛兽般咆哮而过,闪电如银蛇般在夜空中穿梭,划破了黑暗的寂静。 凌渡略惊!接着便是沉睡的花祭被这骇人的雷声惊醒,似乎是受到了惊吓,一时惊坐起,便往凌渡怀里钻。 凌渡紧张的不行,赶紧搂着“投怀送抱”的花祭,轻抚着她那单薄的背脊。 “阿祭,小阿祭别怕,我在,我在……。” 花祭害怕极了,将整个头都埋在了他的脖颈窝,一只软糯的小手死死拽着他的衣襟,露出一抹白皙修长的脖颈和力挺有型的锁骨,往下一寸,都快要露出那结实的胸肌了。 凌渡只觉的那处被“云朵”轻抚的痒痒的,尤其是她那温润而顷洒下来的的气息,洒在脖颈处,异样的感觉令他身子一僵,呼吸一滞。 花祭死死拽着他衣襟的小手,还不安分的颤动着,搅得他的那颗心乱糟糟的,跳的飞快,让他不由得猛吞了一口口水,一时心口燥热……。 这种感觉,他好似从未有过,哪怕当初他的原配妻子还在世时,都未曾感受过这种令人心动且躁动的感觉。 他……这是怎么了?好似这心跳越来越快,似乎停不下来还有要窜出来的意思。 此刻,凌渡双颊开始滚烫绯红,整个人开始冒起虚汗,急促感瞬间涌上心头,好像喘不过气来。 好在雷声只是一阵,刮起了大风,带着闪电划过天际。 花祭瞬间冷静下来,慢慢回过神,直到发现自己正死死靠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她才不由得一惊!有些手足无措,慌乱的仰头抬眸,眸光掠过他那滚烫又泛着红晕的脖颈,从他怀中迅速抽离。 整个过程快而迅速,如同受惊的小鸟,甚至还以极快的速度往后挪了几步。 “凌渡公子……,小女失礼了,望公子莫怪。”花祭有那么一刻尴尬,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懊恼至极! 花祭啊花祭!你疯了?你怎么能钻进一个相熟不到两日的男人怀里,你钻人家怀里也就钻了,干嘛还要扯人家衣襟,扯衣襟也就算了,你居然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还好反应快,及早的收回了目光,不然,对方还以为她是个好色之妇,贪图男色呢! 这名声要是传出去了,以后可怎么见人啊! 凌渡闻言!见花祭那娇俏模样,已然顾不上身上的异样,他戴着的那赤金羽面具动了动,眼眸忽然一弯,想必那张面具里的表情异常的生动吧! 花祭不好意思的抠了抠指腹,慌乱的起身就要走,凌渡一急,忙抓住了她的手腕。 “阿祭……。”一句话还没说完! 他便只觉身体上的异样越来越难受,忍不住咳嗽起来,然后便是浑身越来越滚烫,越来越乏力。 花祭忽然察觉不对,赶忙半蹲着身子,为他诊脉。 果不其然!她猜的不错,凌渡也染上了瘟疫。 她又摸了摸凌渡的额头,暗道不妙! “小阿祭……。”凌渡撑着虚弱的身子,想要同花祭说些什么?可却被一脸担忧的花祭给打住。 “凌渡公子,莫说话,留着一丝力气,我扶你回房……。” 花祭搀扶起凌渡,将他往雁鹰休息的房中带去。 凌渡此刻已经猜出自己的身体突然难受的原因。 “小阿祭,我可是也染上了疫症!”咳咳咳咳~!凌渡再次咳嗽了几声! 他开始觉得头重脚轻,身上酸痛的厉害,感觉哪哪都疼,似乎连脚指头都是疼的。 花祭无奈的点了点头,安慰着:“凌渡公子放心,你身上的疫症乃是初发,并不严重,早些医治的话,几日也就好转了。” 凌渡此刻已觉意识模糊,只能点了点头回应她,并且!他开始听不清花祭的声音,几乎耳聋……。 他实在撑不住,就在人靠近床榻时,便卸下所有意识,晕厥了过去。 “凌渡公子……。”花祭安置好凌渡后,赶忙为他施针,喂进一颗药丸,然后另配了一副方子,拖着疲惫的身躯,熬好了汤药喂他服下,这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第二日一早。 最后得知消息的青竹才撑着疼痛的腰腹,艰难的跑了来,向花祭急问道:“花祭姑娘,我家爷怎么样了?可有生命之忧?” “你放心,凌渡公子染疫并不深,发现的及时,眼下已经控制住了。” “只是控制???不能治愈?”青竹急问道。 花祭无奈!:“此疫来的迅猛又古怪,几千年以来亘古未有,古医典籍中并没有此疫的记载,所以,我们需一点点摸索,一点点尝试,才能找到有效驱疫的方子。” 青竹闻言!心中担忧不已,脸上的愁容之色都狞成了囧字。 “你放心,眼下虽没有驱疫的有效方子,但至少可以控制住病情,不令疫症加重。”花祭耐心安抚着青竹,以免他因着急而乱了方寸。 青竹眼下没有了主意,一切都只得先听花祭的安排。 第147章 青竹给无为挖了一个巨大的坑 好在不到三日,无为便将所有物资全部搜集送了来。 这些物资当中,除了花祭早已准备好的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杜灵偷偷储备的物资和无为在各个商户中以杜灵名义借支的物资。 “姑娘,属下不负您所托,将一应所需全无遗漏的带了来。”无为向花祭拱手回禀道。 花祭颔首,并无二话,只从袖中取来一个小竹瓶,递给无为。 无为会意,忙服下一颗药丸,花祭这才放心。 此刻病患们见到几十辆大马车内的物资,各个都笑开了颜,激动不已,甚至对无为与花祭是感恩戴德,磕头恩谢。 无为被眼前的这一狼狈不堪的场面所震撼到咋舌,原来,北疆事态已经严峻到了这个样子,如危城鬼蜮,他赶忙与花祭搀扶起病患们,心中滋味百味横生。 “无为,你与青竹将百姓所需一应全部分发下去,确保每一人都有足够的温饱,眼下春寒落尽,初夏的夜里仍旧寒凉,病患们身子虚弱不堪,不可有任何差池。” “是,姑娘。” 咦!等等,花祭姑娘刚刚说谁?我没听错吧?是青竹? 他怎么来了?青竹为何会来这里? 无为不可置信的四下张望起来,他倒要看看,这位青竹是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位青竹。 果不其然!不消片刻,青竹便撑着疼痛的腰腹,一步一颠的艰难走来,那模样,甚是滑稽。 无为不敢贸然与他相认,毕竟,青竹的武功他是最了解的,只怕整个蜀国的高手加起来都不一定能伤得了他。 今日见他这狼狈的模样,显然是被人袭击导致的,所以,他还不确定眼前这个动作滑稽,一步一颠而走来的少年是否是他所认识的那位青竹。 直到!青竹走近……。 无为这才意外的震惊了一小下下!!!他还真是他。 不过,他是怎么受的伤?谁能伤的了他?难不成北疆还有他不知道的高手? 无为热情的想要上去招呼他,顺便问问凶手是谁?他也好为他出出气。 可当他即将走向前去与他熟络时,青竹却偷偷给了他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与他亲近,就当互不相识。 无为纳闷儿了,却也不敢动了,他不知道他的计划,也不知道他为何来此!也就只能老实巴交的听他的。 “姑娘,这位小兄弟是???”青竹故作生疏的向花祭问道。 “此人名唤无为,今后,若有什么吩咐,只管找他。” “好,无为小兄弟,我来帮忙。”青竹撑着疼痛的腰腹,故作与他不熟的模样,险些让无为憋不住,快要捧腹大笑了。 青竹暗自瞪了他一眼,带着一抹无奈的警告。 你小子,可别憋不住露馅儿了,不然回去看爷怎么收拾你,反正我是没有能力保住你的。 “青竹兄,瞧你这模样,想是受了极重的内伤,这种粗活,还是由我来吧!你去歇着!莫累坏了你这老腰。”无为打趣着,就要忍不住咧嘴一笑。 青竹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去去去,你才老腰,小爷我年纪轻轻,精神好的很,身板儿强壮着呢!不信,我搬给你瞧瞧。” 青竹硬撑着疼痛的腰腹,非要给无为证明自己还是那身体倍棒,吃嘛嘛香的铁打的身板儿。 花祭无奈一笑,摇了摇头,只得任由他们去了。 眼下病患们所中的疫症还没有研制出解药来,她得赶紧研制出一副有效的方子,以免百姓们再遭受苦楚。 花祭离开后,无为拍了拍青竹的肩头问道:“唉!你小子,怎么才半月不见,就伤成了这个样子?是谁伤了你?我去为你报仇。” “好~!好兄弟,这可是你说的哦!可不准反悔,伤我的人就在此处,我告诉你,你便去为我报仇吧!”青竹挖了一个巨大的坑,想让无为往里跳。 “呵!你说来,是谁,我即刻坎了他去,为你出气,我倒要瞧瞧,是哪个不要命的兔崽子敢伤你。”无为信誓旦旦,一副雄心壮志的模样,他一面挽着袖子一面保证道。 那模样,倒让一旁的青竹得逞一笑。 他指了一个方向,向打了鸡血的无为说道:“咯!直走三百米,左转,进屋,穿过堂屋,掠过耳房,往里最右一个房中,此人便是……。”青竹还没有说完!便见“嗖”的一下,人影闪动,如一阵风一般,无为便随着青竹手指的方向去了。 青竹见状!哈哈哈哈一笑,忍不住“咯咯咯”笑出了声儿! 此时此刻!脑海里,几幅好戏登场的画面轮番闪动,他都能想象的出,无为接下来的结局是什么! 嘿嘿嘿!你小子刚刚不是还笑话我么!打趣我么!哼!你小子,我倒要看看你吃瘪出糗是什么样子。 既然你笑话了我,那我也要笑话笑话你。 青竹得意的笑了笑,然后向病患们招了招手,高呼道:“还能动弹的快来帮忙,每个人都有,快来领……。” 话落!所有病患能动弹的都一拥而来,热情的帮忙。 而不能动弹的,便由青竹等人一一分发下去。 有了被褥和衣物,睡觉的问题便解决了,最后便是一些可以储存的食物。 前些日子没有食物填饱肚子,多亏花祭上山采摘野果子来给病患果腹,甚至还会挖野菜扒树皮来填饱肚子,如今有了大量吃食,百姓们温饱问题也就都顺利解决了。 接下来最要紧的,便是这疫症如何能找到有效除疫的措施了。 花祭不断为病患们诊脉换药方,修修改改一直不见有起色,除了能抑制疫症蔓延外,似乎都没有一点儿有效治愈疫症的办法。 花祭心力交瘁,愁容满面,为了研制出有效的药方,她已经几日几夜未曾合眼了。 虽然百姓们已经十分积极配合,也别无怨言,但花祭心中仍旧自责不已。 此时无为气势汹汹的找准青竹给他提示的那个房间,一脸凶狠的猛的将房门踹开。 但屋里没有动静,安静的如同掉根头发丝都能听见一般! 无为还纳闷儿呢!难不成,那贼人跑了? 还是说,听见他“无为”的大名,就吓的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逃之夭夭了? 无为在房中扫视了一圈,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床榻上。 那人背对着他睡的正香,被褥死死将他包裹,看不出模样也看不出身影,甚至睡的很沉,根本没有察觉到屋里危险的气息。 第148章 一个弱女子带给他的安全感 好你个贼小子,欺负我兄弟,还敢在此惬意的呼呼大睡,这般狗胆包天! 哼!今儿,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好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好好做人”。 无为神色微凝,气势汹汹,他手举大刀,本来想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先吓唬吓唬他,再让他吃些苦头,然后再让他给自家兄弟磕头认错。 可当他移步靠近时,手中的大刀就要胁迫在那人脖颈之际,床榻上的人居然翻了一个身……。 无为当场吓的双手一抖,浑身一颤,那大刀顷刻间便落在了地上,“哐当哐当哐当”几声! 无为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了,整个人都怔愣住!甚至腿软。 不过,床榻上的凌渡呼吸虚弱,气息凌乱,他虽带着赤金羽面具,但那孱弱的气息却瞒不过武功高强的人。 当然,无为也能感觉的到,他起初还不可置信,却又立时由敬畏延伸到惊诧,甚至是震惊。 当凌渡在迷迷糊糊中察觉到什么时,虚弱的吐出一口气,猛烈的咳嗽几声!大有苏醒之势,只是模样太痛苦,好像随时都能噶了一般。 无为心中一急,满脸担忧。 就在他打算前去搀扶凌渡,为他抚背顺气时,花祭却在这个时候端着汤药来了。 无为犹记方才青竹给他的提示,警告他不可暴露他们之间的关系,只当是陌生人,互不相识。 是以!他没敢再动,赶紧收敛起脸上的所有情绪,慢条斯理的捡起地上的大刀,向床榻靠近。 花祭早已察觉到屋里多了一个人,她屏气凝神仔细聆听,发现里面的人并无恶意后,才卸下戒心,端着汤药踱步而去。 “无为?怎么是你!”花祭有些诧异。 他与这位凌渡公子相熟吗? “九姑娘……。” “你在这里做什么?”花祭端着一碗汤药坐在床沿上,小心翼翼的一勺一勺喂进凌渡口中。 无为见她没有怀疑,便搪塞道:“听闻此处瘟疫横行,连雁鹰都病倒了,心中担忧,便来瞧瞧,我本是打算先瞧一瞧成思少公,可没想到这间卧房内还有另一位公子,所以好奇来看看。” 花祭不疑有他,只颔了颔首,而后仍旧耐心的继续为凌渡喂着汤药。 无为有些疑惑,难道,花祭姑娘就不好奇躺在床上之人的模样嘛! 既然人已经病倒,毫无抵抗的余地,那么按照人类的好奇心程度来看,应该第一时间揭开面具瞧一瞧此人是人是鬼才对! 但见花祭这般模样,似乎并不在意此人,也并不好奇他的模样和身份。 “九姑娘可知此人是谁?”无为试探的问道。 花祭摇了摇头,她确实没有什么好奇心,也没有什么心情去打听无关紧要之人的身份。 “姑娘何不揭开此人的面具一探究竟?”无为再次试探的问道。 “既然此人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不愿被世人看到他的模样,那必然是有多番顾虑的,既然有顾忌,便有麻烦之处,你我,又何必无故一探究竟,惹来一身祸行,反倒将自己置生于危险之境。”花祭仔细为凌渡盖好被褥,再探了探他的脉,脸上升起一抹担忧。 无为见状,心中一急,担忧之色更甚。 “九姑娘!此人可是疫症所致?严重不严重?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花祭捋了捋凌渡的被角,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疫症不重,但伤了肌理,眼下还没有找到确切有效的解药,只得先控制,不令疫症加重。” “那……那可怎么办?若疫症不除,北疆百姓将会无一幸免。”无为心中担忧,着急,愁绪已令脸上的五官皱成了一团。 “这便也是我所担心的。” 无为望着床榻上气若游丝、虚弱无比的人儿,满心愁绪。 好在,经过几日几夜的休养,雁鹰与成思予泪都已醒转,只是身体还很虚弱,疫症也没有完全清除。 雁鹰身体强壮,倒也能熬得过去,唯独重伤的成思予泪,自打染上瘟疫后,身体每况愈下,需要靠着汤药保住一条小命。 “少主子,我这是昏迷了多久?怎的感觉全身酸痛无力,好似睡了几百年一样。”雁鹰努力尝试着活动着筋骨,但终究是以虚弱无力而败下阵来。 嘶~!好疼,全身酸疼,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来。 “我原以为你只是疲累所致,休息几日便好,可谁曾想,你这铁打的身子,也会被瘟疫倾倒,这不,你与成思公子一同昏迷了七日,还都在同一天苏醒。”花祭一面说着,一面递给他一碗汤药。 雁鹰老实巴交的接过汤药,将一碗药一饮而尽。 “有劳少主子了。” “何须客气。” 雁鹰尝试着下床活动活动筋骨,虽然目前身体还很虚弱,但好在精神好了许多。 看来!这身体强壮的人,确实要好的快一些。 “对了!少主子,无为那小子可有办好差事?可有将百姓们的所需一应护送至北疆?” “放心吧!早来了!我已让他去寻温情的踪迹了,只是不知这丫头目前是生是死,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花祭心中不免担忧,害怕温情有个什么闪失。 四个徒儿都是跟着她一起长大的,既有师徒情也有姐妹情更有至纯至善的亲情。 雁鹰见花祭忧思,赶紧劝慰:“少主子放心吧!属下与温情相处不多,但也看得出,这丫头稳重、机敏,胆大心细,绝不会有什么意外,估计这会儿正大吃大喝玩的不亦乐乎呢!” “但愿如此吧!”花祭轻叹一声!嘱咐雁鹰几句后,便踱步去了院子里。 这里的病患多不胜数,甚至越来越多,大多数都是听闻花祭在此坐诊,有控制疫症的手段,祛除瘟疫的医术,这才艰难来求治的。 好不容易苏醒的成思予泪,在雁鹰的搀扶下,拖着虚弱的病体,四处寻找花祭的身影。 昏迷了这么久,非但没有帮倒忙,反而还拖了后腿,给花祭带来了麻烦,成为了抗疫之路的拖累。 他心中充满自责,懊恼着自己的无能为力。 望着花祭忙碌的背影,来回穿梭在病患群中,身子轻快灵敏,飘逸除尘,本来就纤瘦的她,在这一刻!却显得如此的高大伟岸,让人有一种充满希望的安全感。 成思予泪觉得不可思议,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的安全感,竟然会是一个小小弱女子带给他的。 第149章 芳儿蹊跷的死因 蜀都 温府 “夫人,殷财阜回来了。”闾勿嬷嬷禀报道。 “让他进来。”若朝露慵懒的靠在贵妃榻上,心情颇为舒畅的修剪着桌案上的盆栽。 等到殷财阜进来,她才端坐着身子,斜眼睨了他一眼。 “夫人安……。”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殷财阜给予肯定的点了点头:“属下不辱使命,做的是悄无声息,绝无遗漏。” 若朝露闻言!心情瞬间大好,脸上的那抹得意之色可谓是藏都藏不住,一副高枕无忧的模样,甚是愉悦。 “好,很好,你办的不错。” “想必一会儿,柳霜苑便有热闹可看了。”闾勿嬷嬷似乎已经迫不及待的笑道! 若朝露扬起嘴角,神色略带阴鸷的讽笑。 “对了!本夫人让你暗中追查的几个活口可有线索了?你不要告诉我,你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若朝露忽然想起此前几次暗杀花祭的那几个活口还没有下落,心里有些担忧。 若不赶紧灭口,她寝食难安,唯恐被潇湘阁的那对母女将活口藏起来反将他一军。 殷财阜自知没办好差事,便惭愧的低下了头:“属下无能,还请夫人责罚。” “没用东西。”若朝露脸色一沉,心情一下子变得暴怒,抓起桌案上的茶盅便往殷财阜头上砸去。 殷财阜不敢闪躲,只能硬生生的承受了那飞来的茶盅一击。 若这小子真的被那茶盅砸中,只怕不死也得瘫痪。 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殷财阜又是若朝露用惯了的刽子手,又是家生奴,唯一可以完全信任的心腹,他若出了事,恐怕再也无人能为若朝露分忧,反而因痛失左膀右臂,令以后诸事不便。 闾勿嬷嬷赶忙上前一脚将殷财阜踢倒在地,并喝骂道:“蠢货,平日里夫人是白养你们这群人了,连个活口都抓不住,还让人给跑了,真是没用。” 殷财阜倒地的那一刻,也顺利躲过了砸来的茶盅一击。 只听茶盅落地的碎裂声!滚烫的茶水四溅,瞬间湿透了殷财阜的衣衫。 “属下无能,还请夫人责罚。”殷财阜直直的跪在地上,拱手认罚,丝毫没有贪生怕死之心。 若朝露气还未消,柳霜苑那边儿便闹了起来。 “夫人,柳霜苑那边儿正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大戏呢!”仆子匆匆来报,大有看好戏不嫌事大的意味。 可当她看到眼前的一幕时,冷不丁又被地上的一片狼藉给惊骇到了,这仆子也是机灵,善于察言观色,便立时猜到了几分缘由,赶紧闭嘴,站在一旁等候差遣。 这个时候可不能招惹怒气未消的主子,不然,一个不小心就要丢掉小命。 原本还在气头上的若朝露,听闻柳霜苑闹起来了,心情立时好转了一大半,气也消了不少。 闾勿嬷嬷赶紧向门口的丫头招了招手,丫头会意,小心翼翼的奉上茶水。 “你说说,柳霜苑怎么就闹腾起来了?”闾勿嬷嬷刻意指点那仆子上来回话,仆子躬身垂眸,恭敬的走上前来,福礼道: “秉夫人,奴听闻是公爷抓获的那位芳儿姑娘出了事,在柳霜苑找到了芳儿的尸首,证据确凿,所有人都说是柳姨娘为了杀人灭口,才暗害了那丫头……。” 若朝露闻言!心情突然舒畅,气也消了一半,人也精神了许多,这样的结果,可是她梦寐以求的啊! 若是能借此机会将柳之姿一举拉下马,让她翻不了身,岂不是也顺利了了她的一桩心事,除去了心腹大患。 若朝露紧紧攥着拳头,内心止不住激动。 这时候,她应该去放把火让火烧的更旺一些呢!还是该按兵不动,静待时机? 闾勿嬷嬷见若朝露思忖良久也没有一个主意,便向殷财阜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退避了出去,以免再惹若朝露不高兴。 随后又向屋里的丫头招了招手,暗示仆子们赶紧清理地上的一片狼藉,然后才命一个机灵的小丫头去了潇湘阁一趟。 最后再与那回禀事宜的仆子眼神交汇,仆子瞬间会意,躬身福礼后便迅速去了柳霜苑,紧紧盯着柳霜苑的一举一动。 “夫人,此时若不添把火,只怕柳霜苑的那位一哭二闹三上吊,公爷一心软,便不了了之了,这夹生饭可不好吃。”闾勿嬷嬷忙提点着若朝露。 最好早点儿行动,一举将柳之姿拉下马。 若朝露闻言!立时反应过来,她倒是兴奋过了头,忘记了重要之事。 “是了!你可有命人去潇湘阁知会一声?毕竟这是谋害温家少主子的命案,那贼妇便是下毒谋害家中姑娘的凶手,这怎么什么都还没有招认就被灭口了呢!再怎么样,也得给九姑娘给潇湘阁一个交代吧!” “是呢!老奴已经命丫头去告知潇湘阁那边了,要不要讨回一个公道,还得看他们自己的意思。”闾勿嬷嬷皮笑肉不笑的附和着。 而此时此刻!估计除了若朝露,就属她最迫切的想要看到柳霜苑败落吧! 若朝露冷冷的笑了笑,与闾勿嬷嬷投以诡秘的笑容,心情十分愉悦。 “走,去瞧瞧怎么个事儿?咱们温家的九姑娘,可不能白白的被人给谋害了,定要捉拿凶手,治那背后指使之人的罪。” “是呢!咱们的九姑娘也是命苦,幼时过的凄苦,如今好不容易找了回来,认了亲父,却不曾想,又被贼妇毒害,可见,当年苍华夫人与九姑娘被撵出去府时,也是受人陷害的……。”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一路热热闹闹的去了柳霜苑。 既然柳之姿已经坐实了指使丫头谋害家中贵女之事,那她也乐意再给她加一重罪名,让她罪上加罪,无法逃脱。 此刻的柳霜苑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一群丫头、仆子们哭哭啼啼,拉的拉,扯的扯,护卫们也来来回回的追着寻死觅活打算以死明志的柳之姿好几回。 那边儿求着柳之姿不要想不开寻死,这边儿抱着打算想上吊自证清白的温柔柔,不让她冲动闯祸。 场面一度热闹的就像过年似的。 堂中的温仁守也是被吵的头大,他不过是随着线索在柳霜苑找到了芳儿的尸首,查看了一番死因,他还没有说什么呢!柳之姿倒先闹上了。 他也跟着劝慰了几句,尽量安抚好柳之姿的情绪,然后再细查明真相,还爱妾一个清白。 他就是怕自己的爱妾想不开寻死觅活,怪他不信任她不向着她,所以他连句重话都不敢对她说。 第150章 拱火,越烧越旺 “之姿,好了,不要闹了,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去?”温仁守实在拿她没办法,只能踱步至柳之姿跟前,抱着她的双肩,极力忍耐着暴躁的脾气。 柳之姿觉得委屈至极,红着眼眶轻轻低泣着,模样甚是楚楚可怜,抱屈衔冤。 她那柔软的身躯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倒,让人不禁生出保护欲。 甚至柔弱得像一朵娇嫩的花朵,不禁让人心生怜惜。 温仁守的心立时软的一塌糊涂,抱着她,心疼不已。 “公爷怀疑妾身,以为是妾身谋害了九姑娘,妾身自来娇弱,性子最是胆小,从来都是谨言慎行,生怕出一点儿差错的。” “公爷疼惜妾身,与妾身朝夕相对,十几年如一日的疼爱,妾身是什么样的秉性您难道还不清楚吗?妾身哪有那个胆子敢谋害家里的千金贵女啊!” 柳之姿盈盈娇弱的哭诉完,一旁哭的梨花带雨的温柔柔也开始委屈的控诉温仁守的偏心。 “阿父,你不信任阿母,也不信任女儿,你不疼女儿了,女儿觉得好委屈,女儿冤屈,女儿的阿母也委屈至极。” 温仁守闻言!心中那叫一个无语。 他无奈的轻叹一声!搂着妻儿好一顿安抚道:“好了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来了柳霜苑这么久,我说过一句话没有?” “我半盏茶还没喝呢!就听你们娘俩不断哭诉委屈,我自然也知道你们委屈,也相信你们娘俩定不会谋害家中子女。” “我这不也没说什么嘛!再则,此事还有疑点,我也还没有查清原委,更没有怪你们的意思,也没有贸然下定论,为的就是想查清此案,还你们娘俩清白。” 母女二人闻言!立时止住了眼泪,将提着的心放进了肚子里。 只要能确定温仁守是信任她们的,也没有怀疑过她们母女,也就安心了。 温柔柔趁热打铁,矫揉造作的抹着眼角上近乎几不可见泪点,嘤嘤道:“阿父,我与阿母定是被那有心之人给陷害了,我与阿母自来恪尽职守,从不敢逾越半分,可今日却莫名其妙的遇上了这档子事儿,定是有人刻意为之,为的就是想栽赃阿母,想毁我阿母清誉。” 温仁守拍了拍温柔柔的削肩,赞同的点了点头,甚至还因为柳之姿被陷害而怒目圆睁,心情不愉。 “也不知是何人?竟然这么大胆,将芳儿那丫头打死,拖到妾身的柳霜苑埋尸,又恰好被公爷您彻查到此,撞了个正着,可见,是那背后之人有意安排,刻意构陷。”柳之姿一面察言观色一面分析着。 温仁守这么听着也觉得有理,柳之姿向来不惹是非,也不与人结仇,她一贯柔弱,见事就躲见祸就跑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会想出杀人灭口的这种肮脏之事。 再则,就算她有那个胆子杀人灭口,也会做的悄无声息!神不知鬼不觉,又怎么可能露出这么多破绽,还让他抓个正着。 此时屋里的所有人都已鸦雀无声,知趣的奴仆与护卫们也已经退下,只留下几个机灵的丫头随身伺候在旁。 柳之姿与温柔柔互相递了一个眼色后,门外便有仆子来报。 “公爷,已经查出来了,芳儿那丫头死于中毒,身上的剑伤并不致命。” “什么?中毒?”柳之姿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如此说来!那,芳儿便是早就被人下毒了,只等她毒发身亡。”温柔柔镇静的分析着,丝毫没有因为死了人而惊慌失色。 “看来,那人本意是想毒死那丫头便罢!而陷害柳霜苑的契机,应该便是在中途才想到的一石二鸟之计,改变了计划,使出了这招迂回构陷的毒计。”柳之姿心慌的在温仁守耳边分析着,生怕他听不见似的,连声量都提高几倍,还绘声绘色的描述给温仁守听。 当然,以温仁守对柳之姿的宠爱,自然是向着她的,也是信任她的,再则,她们母女分析的也并不无道理,何况,她们也没有毒害温软软的动机啊! “哼!这背后之人何其阴毒,手段如此阴狠,不堪为人。”温仁守气的攥紧了拳头,怒火已在胸口喷涌。 “阿父,你可要为我和阿母做主啊!定要还我们柳霜苑一个清白。”温柔柔学着自己母亲的那套矫揉造作的姿态,使出一副“病娇娘”的娇柔、羸弱感,在温仁守面前哭诉。 温仁守自然是心疼的,一副慈父情愫上头,赶忙拍了拍温柔柔的手背,以示安抚,脸上的怒气,在这一刻全然消失,反而温柔备至的望着柳之姿与温柔柔母女俩轻叹息。 “柔儿,你放心,为父向你保证,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绝不让背后构陷之人逍遥法外。” 母女俩闻言!心中暗喜,这才放心。 “多谢公爷为我们母女做主。” “女儿深谢阿父明辨。”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丝毫不受芳儿之死而影响。 温仁守原本打算在此事还没有传扬出去之际,偷偷摸摸处理了此事,然后再暗中彻查,揪出凶手。 可怎奈,天不遂人意。 偏偏这个时候若朝露得到了消息赶了来。 如此!想要善了此事恐怕就不容易了。 何况!若朝露自来与他的爱妾不对付,明争暗斗十余年,互不待见,互掐至今。 柳之姿一心想做温家的主母,是以!暗中屡次与若朝露作对,而若朝露则一心想弄死柳之姿与她的一双儿女,恨不得立刻让柳之姿去死。 若朝露这般的急匆匆而来,想必不是将此事轻轻揭过,反而还会将此事闹的无法收场。 温仁守无奈皱眉:“她怎么来了?此事传的这么快?” 他开始怀疑这柳霜苑是否有若朝露的细作,又想到自己的身边儿估计也有若朝露安插的眼线,心中不悦,有些震怒。 这个疯婆娘, 无耻毒妇,竟然将贼手伸到他这里来了,还敢明目张胆的在温家安插眼线。 想必,这九丫头被毒害一事,与她脱不了关系,不然,她也不可能这般快速准确的得到消息。 “这事,我柳霜苑瞒的很紧,无人能传谣出去,夫人又是怎么知道消息而这么快赶来的?”柳之姿趁机在温仁守耳边儿蛐蛐。 温柔柔也趁热打铁与柳之姿附和道:“是啊!我们柳霜苑的仆子丫头、护卫,暗卫可都是阿父您的亲信,咱们可是严令不许任何消息放出去的,怎么夫人会知道的这么快呢!” 温仁守越听越火大,本来好不容易浇灭的怒火,一下子又被母女俩给点燃了,甚至还开始将若朝露与花祭中毒被害的案子联系在了一起。 柳之姿见状!知道温仁守已经对若朝露起了疑心,恐怕听进了心里去。 母女两个暗自得逞一笑,几不可见的扬起了嘴角。 第151章 火没烧起来反惹一身骚 待若朝露踏进柳霜苑的倾心居时,迎面便撞上了阴沉着老脸,还瞪着质疑的眸光望着她的温仁守。 这种眼神,带着怀疑与厌弃,似乎下一秒就能将她丢进火葬场去。 若朝露顿时觉得心里发毛,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夫人安好……。”柳之姿带着温柔柔矫揉造作的给若朝露行了一个大礼。 看模样,甚是楚楚可怜,娇柔无骨。 俗话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她的这个女儿倒是将她的那副狐媚子功夫学的是出神入化,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妹妹不可多礼,今日公爷也在,就不用拘泥那些个虚礼了。”若朝露高傲的抬了抬手,眼眸冷肃,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芒。 她皮笑肉不笑的扫了柳之姿一眼,转而又故作端庄优雅的望向温仁守,缓步向他靠近。 “公爷……,听闻柳霜苑出了事儿,妾身特来瞧瞧,这其中,只怕有误会,疑点颇多,您莫要冤枉了妹妹才好。” 温仁守无不遮掩的审视着她,带着一抹怀疑的神色,脸色相当难看。 “夫人怎么知道柳霜苑出了事?消息知晓的这样快,倒是让老夫十分诧异啊!” 若朝露见温仁守脸色不对,心下咯噔! 他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会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他……,是在怀疑她? 若朝露不解其意,想了想,顿时恍然,大呼不妙! 糟糕,她恐怕是上了柳之姿的当了,中了柳霜苑的奸计。 她就觉得奇怪,事发时,柳之姿非但不封锁消息,极力将此事压下去,以免自己遭受无妄之灾,被人构陷,永无翻身,反而还将消息透露了出去,让她的眼线毫无阻碍的将消息带给了她。 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柳霜苑刻意为之的。 故意让她往陷阱里跳,毒妇,毒妇,实在恶毒。 若朝露故作镇定的笑了笑,赶紧解释道:“妾身也不过是听闻院子里的丫头们闲话了几句,也是不信的,唯恐妹妹被冤枉,这才过来瞧一瞧。” “哦~?夫人也觉得柳姨娘是被冤枉的?”温仁守持怀疑态度望着她。 若朝露心中不满,暗骂温仁守宠妾灭妻、柳之姿狐媚惑主,一家子都是腌臜的货色。 她虽心有不满,但依旧做出一副端庄大气的模样,向温仁守答复道:“自然,妹妹进府十余年,她的为人我最清楚不过,妹妹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毒害家中贵女,杀人灭口的恶毒之事。” 话虽这么说,但温仁守疑心已起,自然无论若朝露说什么,他都是不相信的。 “哦~?夫人觉得,会是何人这般构陷柳姨娘?谁又会这么大胆的构陷柳姨娘?” 温仁守话里话外直指若朝露就是构陷柳姨娘的真凶,就差将她栽赃柳姨娘的龌龊事摆在明面儿上说了。 若朝露闻言!哪里听不出温仁守话中的深意,当下便被气的火冒三丈,气不打一处来。 若不是为了维持自己当家主母的气度与格局,她都恨不得立刻撕烂柳之姿的嘴,将她们这对贱人母女扔出去喂狗。 温仁守如此厌恶她,一定是她们母女经常在他的耳边儿吹了她的枕头风,攀蔑她,诋毁她。 好你们两个不知死活的小贱人,敢谋害到本夫人的头上来。 若朝露无奈附和道:“此等栽赃陷害,妾身一个区区弱女子,又有什么能力知晓这幕后构陷之人?” “那夫人今日而来,又是做何?”温仁守一句话堵得若朝露当场一噎。 一旁看好戏的柳之姿与温柔柔不由得露出一抹几不可见的讽笑,将小人得志的模样展现的淋漓尽致。 若不是做戏要做全套,在温仁守面前装出一副娇滴滴的弱女子,她们都恨不得嘲笑出声来讥讽若朝露。 若朝露那叫一个气啊!心中早已怒火中烧。 她极力克制心中怒火,做出一副姐妹情深、大度宽宏的模样,委屈道:“还不是担心妹妹被构陷吃亏,妹妹何等冤枉,我必是要来为妹妹做主的。” 柳之姿有被若朝露那突如其来的姊妹情深给恶心到。 “多谢夫人关怀,也深谢夫人信任,只怕现在府中,唯有夫人肯相信妾身不会做出此等阴毒之事了。” “是呢!眼下,府中上下已经传遍了,人人都说柳姨娘毒害家中贵女,以此杀人灭口,恐怕想平息此事,便难了。”闾勿嬷嬷适时的开口,将今日来的目的又拉回了正题。 也正是因为闾勿嬷嬷的提醒,若朝露的脑子才彻底反应过来。 是了,是了,自己险些被柳之姿给带跑偏了。 今日来的目的便是将柳姨娘的罪名坐实,好顺利将她赶出温家,以便偷偷解决了这对贱丕母女。 “是啊!恐怕不多久,此事便要传出府去,正所谓人言可畏,谣言足以害人,公爷,您得赶紧了结此案,为妹妹洗冤啊!”若朝露一副贤惠大度的模样,装的那叫一个至仁至善。 柳之姿见之都不得不佩服,能在温家站稳脚跟数十年地位不衰的女人,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这不,演的那叫一个通情达理,善良大方,很难不让人感动。 “哼!老夫倒要看看,何人这么大胆敢将此事传扬出去?老夫定要严查到底。” “左卫~!”温仁守怒喝一声! 房中突然闪过一阵人影,不知从何处掠来,只在眨眼间,那人便恭恭敬敬的立在了温仁守面前。 “公爷,属下在。” “即刻清查凶手,一一排查,不可有任何遗漏,若抓不到凶手,放任此事草草了之,老夫定拿你治罪。” “是,属下定不负公爷之命。”左卫恭敬的应是一声!拱手行礼后,便迅速退避了下去。 “妾身恩谢公爷为我柳霜苑洗冤之恩。”柳之姿感动的稀里哗啦,楚楚可怜的再次落泪,企图以柔弱再次得到温仁守的怜惜。 果然!这招,柳之姿屡试不爽,不但得到了温仁守的爱抚与心疼,还恶心到了一旁不敢有任何异议的若朝露。 此时的她,已经在极力隐忍下,禁锢着心中的暴怒,双手紧握的拳头都因不满而颤抖着。 若是可以,她恨不得立刻将柳之姿处死。 “对了!夫人即是当家主母,后宅之事一应都是夫人所料理,既然你也认为柳姨娘是被构陷的,那么,便劳烦夫人看护好后宅内院,严令今日之事不可传扬出去,若外界有丝毫传言,老夫便拿夫人是问。”温仁守那无情无义的一句话,彻底让若朝露的心态崩塌。 一股怨毒与不满的情绪开始蔓延全身,甚至整个人都被温仁守的绝情昏庸重色愚蠢给气的颤抖。 若不是时机未到,还不是出手的时候,是以!她必须忍下这口气,不然,她无论如何也是忍不下这口气的。 “是~!妾身谨记,妾身这就去办!”若朝露近乎咬牙切齿的应答了一句,那望向柳之姿的眸光,带着无穷无尽的恨意与杀气。 第152章 锃光瓦亮的电灯泡 “不过,公爷您也知道,眼下之事已经传遍整个府宅后院,人人尽知,得尽快清查出凶手,才能还妹妹一个公道,不然时日拖得太久,恐怕难以服众。” “公爷不如先让妹妹禁足几日,待到真相查明之后再放妹妹自由,以免落人口舌。”若朝露态度强硬,但语气却十分柔和,且句句都是温仁守无法拒绝的理由。 柳之姿与温柔柔母女二人闻言!当场便急了。 “阿父,不要,此事并非我阿母之过,我们何其冤枉,我与阿母又没有做错什么,我们被人构陷至此!为何还要禁足?”温柔柔已急哭。 她不能被禁足,不能被困在这方寸之地,如同鸟笼。 若是禁足,那府中不论什么好事都被温绵绵一人占尽了嘛! 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绝不,也更不能让温绵绵因为她的禁足而出尽风头,成为整个都城的佼佼女,她绝不能被温绵绵踩在她的头上蹦跶。 “公爷,妾身冤枉,妾身清白之躯,不能被这莫名的罪责而攀污,妾身无罪,又何故让妾身禁足?”柳之姿自然明白温柔柔的担忧,也能清楚若朝露的目的。 她不就是想趁机禁她的足,让温柔柔无立足之地,让温绵绵成为温家最有脸面的贵女,从而将温柔柔的风头踩在脚下。 甚至还想趁她禁足之际,夺走温仁对她的宠爱,也方便她悄无声的处置了柳霜苑,让她们母女死的悄无声息。 “阿父,女儿不要禁足,不要,女儿害怕,你不疼女儿了?” “公爷……,你怎忍心?妾身冤枉啊!” 母女两个一边儿拽着温仁守的衣袖一边儿挽着他的胳膊苦苦哀求,装的那叫一个柔弱、可怜。 温仁守深感为难,也心疼,甚至不忍。 若朝露不屑于冷冷一哼!翻了一个白眼。 继续说道:“此事虽与妹妹无关,我也信妹妹是被冤枉的,可事已至此!既然已经发生,就应该尽快解决才是。” “公爷,妹妹,你们仔细想想,若你与五姑娘不禁足的话,将来落人口舌,哪怕最后就是还了柳霜苑清白,也会被人诟病,以为是公爷暗中作假,刻意保下妹妹,隐瞒了毒害府中贵女的真相。” “若不严加惩戒一番,无论最终结果如何!那妹妹谋害九丫头之事,就在人们心中坐实了。” “再则!案件待审之际,焉有嫌疑人随意出入府邸,毫无束缚的道理,就算最后还了妹妹清白,外面的人也会揣测分分,无人可信妹妹清白之身。” “还有,方才妾身来时,就已经听闻!府中还在传,当初九丫头与苍华妹妹被赶出温家一事都与妹妹有关,说是妹妹嫉妒苍华妹妹受宠,所以才暗使毒计将九丫头与苍华妹妹赶出府去。”若朝露一一说完! 柳之姿的脸色瞬间一沉。 “夫人明查,还请莫要胡言,你可是温家当家主母,怎可轻信府中那些个贱婢的谣传?” “是啊!夫人,你一贯不喜我与阿母,时常没来由的给我与阿母立规矩,还说我与阿母学的什么腌臜的狐媚子手段欺瞒阿父讨好阿父,我知你厌恶我与阿母,但也不能用这般诋毁我与阿母呀!” “眼下府中任意一个贱婢说的胡话你都信了,还拿此事做文章,可见你是容不下我与阿母的了。”温柔柔委屈吧啦的控诉着若朝露善妒与诋毁,甚至还可怜巴巴的嘤嘤啼哭起来。 若朝露闻言!肺都要气炸了,心底那叫一个气急败坏,怒气冲天。 但此刻紧要时刻,她不能乱了方寸,故而强忍着心底的暴躁,故作端庄的无辜道:“哎哟!五姑娘这可是冤枉本夫人了,这都是没有的事儿,我疼你们母女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厌恶你们母女。” “再说了,禁足也是为了柳霜苑好,以免被人诟病,留下话柄,将来你不好寻婆家。” “五姑娘你不能因为不想被禁足而随意揣摩编排本夫人的好意啊!” “公爷不防细想想,这谣言足以害人,顷刻之间便能毁人清白,此案一出,若不禁足,难以服众,只怕外面的人都说温家没规矩,说公爷您故意放任妹妹肆意妄为,隐瞒真相,欺瞒相邻,纵妾行凶。” 若朝露苦口婆心的劝说着温仁守,说的也有理有据,令温仁守一时动摇,打算以禁足平息此事,今后才方便找机会暗查此案! 温柔柔见自己父亲快要松口,急得火急火燎。 当她将要再次恩求自己父亲不要禁她的足时,却被另有打算的柳之姿给拽住了胳膊,暗示她不要冲动,给予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温柔柔见状!浮躁的心一下子便安定了下来。 她的母亲一向最有主意,从来没有在若朝露手上吃过亏,想必这一次,她也应该有万全的法子应对。 温仁守思量片刻!若朝露所言也并不无道理,便点了点头道:“夫人所言极是,即今日起,柳姨娘与五姑娘禁足,直到此案了结为止。” “是,妾身遵命。”柳之姿知趣的拉着温柔柔 向温仁守福礼,模样甚是温婉贤淑。 若朝露眸光一闪,一抹得逞的笑容一瞬即逝。 “之姿,你放心,老夫定会查出凶手,还你清白,此间,便委屈你与五丫头了。” “公爷,妾身不觉得委屈,只要公爷肯信任妾身,妾身便别无怨言。”柳之姿趁机一表真心,令温仁守倍感欣慰。 他抚了抚柳之姿那张略带媚态的面颊,心疼不已。 “柔儿……。” “阿父……。”温柔柔娇滴滴的上前两步,可怜巴巴的望着温仁守。 她是真的不想被禁足,一百万个不愿意,她不想自己的才情被淹没在这个深宅大院里。 “好好照顾你的阿母,待此案了结,为父定亲自还你们一个公道。” “是,阿父!”温柔柔乖乖的福礼应声!不敢有一丝不满。 若朝露望着旁若无人的“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和睦和顺,她便不由得再次暗自翻了一个白眼。 如今,你们都不背人了是吧!当我是空气是吧! 我好歹也是这温家正儿八经的当家主母,手握掌家大权,若说夫妻,那也该是她与温仁守才算正儿八经的夫妻。 可怎的,眼前的这副画面看起来,却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插足的小妾,像个锃亮锃亮的电灯泡一样。 若朝露隐忍着心底的不满与暴躁,面带温和之色,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第153章 为帝姬选亲,吓坏礼园 都城 礼府 “如何?派去暗查的人回来没有?可有查到什么线索?”礼园拂了拂发髻,百无聊赖道。 一旁为她梳妆的赖花嬷嬷无奈的摇了摇头。 “还没有!” 礼园闻言!郁闷至极。 她明明觉得温软软有问题可又查不出什么问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不,不对,温家那位九姑娘绝对有问题,她的丈夫明明都说了,温软软的那双眼睛特别熟悉,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罢了! 还有,那日春日宴上,容家少公——容与看她的眼神,也不一般,好似似曾相识的老友。 温软软幼年时被赶出家门,流落在外十余年,从小在乡野长大,又怎么可能会与温软软相识。 可见,这其中定然有问题,而且,她与容家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由此可知,这位温家九姑娘,一定不是温软软……。 但,那又会是谁呢? 胆敢冒充温家贵女的身份入都认亲,这背后必然有人指使。 礼园正想着,便有宫里的仆子前来传讯。 “少主子,宫里来人了。”仆子禀报着。 “来的人是谁?” “是端荣贵妃身边儿的小丫头。” 阿姐?好端端的,怎么会派遣亲信来给她传讯?是出了什么大事吗?还是说,四姐姐终于苏醒了? “快请。” 仆子应是一声后!便恭恭敬敬的将那宫仆请了进来。 “六少主子安。”宫仆恭谨的向礼园福礼,举手投足均是皇家礼仪风范。 “不必拘礼,阿姐唤你来,可有何事?” “娘娘与六少主子感情深厚,才三日不见,便甚是思念,故此!才让奴婢前来请六少主子前往未央宫一聚。” “哦!原来如此!”礼园放下手里的华贵发簪,笑了笑:“阿姐也是,我这才离宫三日,便想我想的相思病犯了。” “是呢!六少主子可是我们家娘娘的心尖儿爱,姊妹情深,令人艳羡。”宫仆恭维的附和,脸上也挂上了些许笑意。 礼园向身边儿的赖花嬷嬷递了一个眼色,她立时会意,屏退了所有奴仆,然后麻利的为礼园梳妆打扮,匆匆去了未央宫。 她的姐姐她最了解,若无大事, 她是绝不可能会命亲信出宫来请她的。 再则,她出宫不足三日,就算姊妹亲情再深厚,也不会随意宣她入宫,况且也没这规矩。 想来,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才会令自己的姐姐如此焦急的请她入宫。 礼园心里忐忑,想着,会不会是真的出了什么影响家族基业的大事? 可没曾想,当她赶来未央宫时,她非但没有见到自家姐姐焦虑、担忧的神色,反而还是一脸的笑意,无比温和、恣意。 “圆儿,你来了。”端荣贵妃笑容满面,起身亲自相迎,还温柔的拉起她的小手。 礼园有些愣神! 她虽从小到大都与大姐姐的感情深厚,可谓是无话不谈,犹如知己,但就是如此,她也从未见她对自己如此热络过,甚至都觉得她热络过了头,让她的心里有些发毛。 “阿姐……,你若有什么话直说就是,可莫要这样吓我。” 端荣贵妃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我哪有吓唬你,今日叫你来,是有一桩喜事告知你,你若知道了,也一定会高兴的。” “哦~!阿姐请讲,若真是大喜事,我也好跟着沾沾光。” 端荣贵妃再次温和一笑,但那笑容里却带着一丝阴戾,让礼园心里直发毛。 “本宫上次不是与你提及,我要为帝姬殿下寻一门好亲事嘛!这不,我已经与君主商议好了,就等赐婚呢……!” “这是好事,将那讨人厌的帝姬嫁出去了,也就坏不到阿姐你的好事了,阿姐自当高兴,帝姬殿下的事,我也插不上手,任凭阿姐做主就是……。”礼园附和的话还没有说完! 端荣贵妃便拍了拍她的手背打岔道:“你有所不知,帝姬殿下的婚事,定在了咱们家……。” “什么?我们家?阿姐,你没疯吧?那个刁蛮任性不讲道理的帝姬殿下要嫁到咱们家来?你可知她的秉性啊!还不得将咱们礼家闹的日日不得安宁啊!” 端荣贵妃见她如此激动!赶忙拉着她坐下,耐心劝慰道:“哎呀!你瞧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阿姐!那个丫头从小便与我不对付,你也是知道的,何况她的品行……。” “闭嘴!不可胡言,这里是皇宫,不是家里,你要谨言慎行一些。”端荣贵妃赶紧打岔不让礼园说出更加大逆不道的话,以免遭来横祸。 礼园顿时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差点儿说错话后,赶紧闭了嘴,可脸上的不满与忿忿依旧带着一抹拒绝之意。 “你呀!就是这冲动牛的脾气,哪里像个大家闺秀。” “哎呀!阿姐,我就是不喜欢那个刁蛮帝姬嘛!你不知道那丫头有多难伺候。”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帝姬殿下身份尊贵,君主不可能随意将她许配一个低贱人家,自然也要配得上她的,才不会失了皇家颜面。” “可是!二哥已经娶亲,让杜莜儿做妾,肯定是不行的,五哥又在北疆谋职,军旅寒苦,杜莜儿吃不了苦,更不会愿意的,七弟呢!年纪又太小,比杜莜儿整整小了五岁呢!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我才找你来商议此事呢!”端荣贵妃的脸上挂着狡黠的笑意,望着礼园的眼神甚是心机。 礼园见状,闻言!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心里忐忑。 她的姐姐自来有主意,颇有心机和手段,对于她想要的东西、想做成的事,从来没有失过手,甚至还会以雷霆手段,达到目的,没有什么事是她办不成做不到的,就算有她做不成的,得不到的,也会毫不犹豫的毁掉。 “阿姐,你……你什么意思啊?” “礼家儿郎与杜莜儿的姻亲的确情薄缘浅,我在家族中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所以,本宫才听闻你夫婿的兄长是个有志气的,所以我的意思你也很明白,便是将杜莜儿嫁给你夫婿的兄长,你看如何!” “什么?阿姐……,你……你真是疯了。”礼园犹如那树梢之上受到惊吓的鸟儿,震惊的“腾”一下从红木椅上跳了起来。 她不可置信的望着端荣贵妃,双眼瞪的像铜铃那般大。 第154章 说服礼园,得以谋大计 “宏哥哥是不会同意的,大哥虽说是偎慵堕懒了一些,但人家好歹也是有儿有女有妻有佃的,你将杜筱儿那贱人嫁给他哥,岂不是要害了他们一家家破人亡啊!”礼园气呼呼道,她并不同意,还坚决反对。 端荣贵妃冷冷一笑,打趣道:“圆儿,你与妹夫可是夫妻啊!怎么还一口一个宏哥哥的叫着。” “我……习惯了……,再说了,他可喜欢我唤他宏哥哥了……。”礼园羞怯的喃喃着,当初若不是因为这一句句“哥哥哥哥的”迷惑着他,只怕她也得不到他。 端荣贵妃不屑一笑,露出一抹富有深意的笑容道:“阿妹,说起家破人亡,你是不是也忘了,当初为了潢霆宏那小子,杜家不也因为你而家破人亡吗?连同度敏敏本人都已经死无葬身之地,被你折磨致死,此事若不是我帮着为你遮掩,你以为你能安然的过上这富贵荣华的日子?” “记住,是我,保住了你,给了你权利,给了潢霆宏一个人人艳羡的官职,助他飞黄腾达至今,如若不然,你以为以潢霆宏的姿容与才华,焉能看上你这个二嫁女!还带着个女儿。” “你……阿姐……你什么意思?”听到“二嫁女”三个字的礼园又气又恼,甚至是羞愤,这不是精准的触碰到她的痛处嘛! “阿姐,我与宏哥哥真心相爱,何谈利益纠葛,也更没有什么利用之说,他,他也绝不是那种龌龊之人,绝不是。” “呵呵!真心相爱?他若真心相爱就不会迎娶了度敏敏又来招惹你,也不会纵容你杀他妻儿,灭杜家全族,让你此生沾染罪恶之血。” “圆儿,我助你得到潢霆宏,为你善后,替你遮掩隐瞒,便是因为你是我最疼爱的妹妹呀!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不计后果不予余力,不惜任何代价成全你,可为了我们礼家,潢家再牺牲一点儿又有什么委屈的,就当是报我礼家的恩了,再则,圆儿,你要知道,礼家与潢家如今的权势地位,都是本宫给的,若没有本宫,他们潢家什么都不是。” “圆儿,杜莜儿那贱丫头是如何折辱我的,你也是看在眼里的,她生来享尽荣华富贵,最是瞧不起我们这样的人,她处处与我作对,针对我们礼家也就罢了!如今还敢骑在本宫的头上撒野,君主的心都快要整个挂在她身上了,这样不知廉耻的贱人,就该配你夫婿兄长那样的人去磋磨她,为你阿姐我出口恶气。” “再则。圆儿,你那嫂嫂是个什么样的人,秉性如何!你我也都清楚,她不也处处与你作对,事事与你争抢么!若不是为了你夫婿,想必你也忍不了她了吧!” 端荣贵妃连哄带骗,循循善诱的终于说服了礼园。 要不是因为深爱潢霆宏,为了给他面子,看在他的份上,不然她早处置了他大哥一家。 “好,阿姐说的对,我都听阿姐的。” 礼园双眸赤红,双拳紧握,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贱人,你们可不要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们自己,谁叫你们处处与我作对,连起伙来背地里嘲笑我咒骂我孤立我。 端荣贵妃见状!得逞一笑,温柔的抚摸着礼园的手背。 “我就知道,圆儿是个聪明人,不会让我失望的。” “阿姐放心,我定能说服宏哥哥的兄长,并心甘情愿的迎娶杜莜儿。” “好,我信你,自然信你。”端荣贵妃此刻心情无比愉悦。 直到,礼园的一句话,才将欢喜的端荣贵妃拉回愁绪。 “对了,阿姐,你可有与君主商议,什么时候将五哥宣召回都啊?” 提及此事!端荣贵妃便是满心愁绪,气不打一处来。 “说起此事!我便气恼,杜莜儿那贱人,每次都在我即将向君主秉明此事时,她便横插一脚,岔开话题,不让君主与我多说半句话,今日商议杜莜儿的婚事,还是趁着她去温泉宫的空隙,不然,我焉能见到君主的面。”端荣贵妃忿忿的咬牙切齿,心中不快。 “听闻,杜莜儿身患重疾,都要死了,坊间传言,说她最多活不过三月,所以君主才会日夜守着她,严令任何人不得觐见,就是不知真假。” 端荣贵妃闻言!不由得无奈轻叹一声! 她也怀疑杜莜儿这病的蹊跷,但她几次想要暗中测查其中蹊跷,都以失败告终。 “前些日子,我派了不少疾医前去问诊,但都被杜莜儿那贱人以各种说辞给推脱了,说什么用不惯旁的疾医,又怕别的疾医不了解她的病情,恐怕无法下定论,延误病情,是以!她只用自己身边儿随身伺候的疾医,旁的一概不用。” “如此说来!这杜莜儿的病情确实来的奇怪啊!定有蹊跷。”礼园笃定道。 端荣贵妃点了点头,赞同的叹息一声! “只是那贱人身边儿有君主守护,不许任何人拜见,亲自陪着她静养病疾,是以!很难暗探到虚实。” “那按阿姐这样说的话,意思君主也不知道杜莜儿是真病还是假病,也被蒙在鼓里了?” “想来应该是了。”端荣贵妃想着眼前棘手的事情便头疼。 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一副难受的模样。 这后宫佳丽三千,美人多到她心烦。 尤其是君主身边儿从不间断的各类宠妃,争风吃醋斗智斗勇,还有背地里的尔虞我诈、腌臜手段,都是见不得光的。 她执掌凤印,处理后宫之事多不胜数,包括前朝后宫的政局分划,世家大族的拉拢,还有礼家与母家的基业,乃至弟弟妹妹们的前途,操心的事太多,整日郁郁寡欢,忧思多虑,导致她患上了头疾这么个毛病。 而且君主身边儿的女人实在太多,多到她杀不完,根本杀不完。 加之其他妃嫔所出的皇子公主,个个都是她所忌惮的存在,不得不防,也不得不除之而后快。 她要筹谋的事太多,脑细胞根本不够用。 “阿姐,你头疾又犯了吧!我去命人熬些汤药来。” 礼园说动就动,着急忙慌的生怕端荣贵妃挺不住噶了。 他们礼家乃至潢家都还要靠着她吃饭呢! 没有了她,只怕礼家与潢家,顷刻之间便能全部覆灭。 端荣贵妃此时哪里还有心情顾及自己的身体,她忙拽住了礼园的手腕,再三确认道:“圆儿,我让你办的事,你可有办妥?千万不要有任何差错。” 礼园安抚的拍了拍端荣贵妃那惨白的手背,给与“安心”的示意道:“阿姐放心,此事我安排的绝对妥当,绝无差错。” 端荣贵妃闻言!这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捂着疼痛的额角,摆了摆手示意。 宫仆们会意!知趣的退避后,礼园也跟着辞行出了宫门。 第155章 帝姬被迫下嫁,温菀菀之死 某日辰时 雁鹰匆匆送来信笺:“少主子,都城来信。” 花祭放下手中刚拟好的药方,接过雁鹰递来的信笺。 仔细阅毕,眉头轻蹙。 雁鹰见花祭的脸色不对,忙问:“可是温家出事了?还是潇湘阁出事了?” 花祭摇了摇头,复又点了点头,雁鹰有些懵了! 这到底是出事了还是没出事啊? “柳姨娘被诬陷是毒害贵女的凶手,已经被禁足。” 雁鹰闻言!倒也不觉得意外。 柳之姿与若朝露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也该是时候该分出胜负了,只不过比他们先前议定的计划要来的早一些罢了! 当初凝苍华与温软软被构陷赶出温家之事,她柳之姿也出了不少力,如今她能得到这种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 只是,这种小事应该还不至于令他家的少主子如此愁绪吧! 果然!花祭无奈轻叹一声,道出了令她担忧之事:“礼柔已呈请君主,将玉鸾帝姬下嫁给潢家长子——潢文州。” “什么???”雁鹰顿感震惊! 礼柔这个颠婆娘是疯了吗? “那潢文州虽说不学无术,乃庸庸碌碌之辈,但他有儿有女,妻妾成群,并不是托付终身之人,礼柔这疯婆娘到底为何要这么做?”雁鹰十分费解。 花祭不屑一笑:“自然是玉鸾帝姬挡了她的道了,如若不然,她又怎会如此迫不及待的将玉鸾帝姬送嫁出去。” “可帝姬殿下迟早是要嫁人的,她又何必急在这一时?” “玉鸾帝姬身份尊贵,乃君主一母同胞的妹妹,地位自然非同一般,若要论婚事,君主自然会将其嫁入世家大族或是家族势力强悍的官宦之家,再不济也要是肱股之臣家的儿郎才配得上一国之君的亲妹妹。” “近些年,礼家不断拉拢朝中大臣,笼络各部落的世家大族,将礼家女儿当做物件一样送来送去,用作姻亲之好,以便缔结联盟之谊,如此野心,为的便是这蜀国江山和这至高无上的权利,是想,他礼家又怎么可能让玉鸾帝姬嫁入世家大族,将礼家势力分散,另起一股强大的势力成为礼家的阻碍呢!” 花祭耐心的说完!雁鹰恍然大悟。 “少主子的意思是,端荣贵妃将帝姬殿下嫁入潢家,由潢家拿捏,就不怕帝姬殿下起异心,这样,便能稳固礼家势力,又不至于将权利旁落。” 花祭神色肃然的给予肯定的颔首,随即又将手里的第二封信笺递给了雁鹰阅览。 雁鹰不由得唏嘘,难怪,难怪方才花祭的脸色会是那般的惆怅,原来是因为此! “端荣贵妃可真是好手段,如今玉鸾帝姬病疾缠身,恐危及性命,她居然还恬不知耻的央求君主将礼洪宣召回都,简直无耻之尤。” “如今北疆危难,身为地方官的礼洪竟然为了苟活,弃当地百姓于不顾,独享安逸,实在可恶。”雁鹰心中气愤,脸色铁青,一双赤红的眸子好似淬了一层冰霜,杀气肆虐。 “礼家儿郎不多,但最出息的便是礼家五子礼洪,他们自然要想方设法保住礼洪,不让其受到损害。”花祭不屑冷嗤。 想让礼洪平安无事的离开北疆,休想! “那,少主子打算如何?杀之???”雁鹰一面说着一面做出“灭口”的手势,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杀了礼洪,好为他家的少主子报仇雪恨。 犹记那年寒冬,大雪纷飞,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寒窑里,度敏敏便是被这畜生折磨致死的。 花祭转眸便见雁鹰的神色不对,赶紧劝慰道:“不急,雁鹰,你且放心,我绝不会让敏儿九泉之下不宁,让罪恶之人逍遥法外,眼下时机未到,且再等等,你信我,可好?” 雁鹰望着花祭那明亮清澈的眸子,瞬间冷静下来。 他信任她,自然事事都听她的。 “眼下最要紧的便是北疆无辜的百姓们,他们不应该因礼洪这个畜生而遭受无妄之灾,待到北疆之事解决,我定亲手斩杀礼洪,为敏儿报仇雪恨。” “不,还请少主子将此人交给属下处决,属下定要亲手了结他,方能为我家少主子报仇雪恨。”雁鹰坚定道。 花祭见他如此衷心,一时感动,便只好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 雁鹰望着她,几次欲言又止。 花祭近半月都在操心北疆病患之事,不过才几日功夫,她便消瘦了一大圈,瘟疫一日找不到解决之法,她就一日睡不好觉。 那药方每隔三日就要修改一次,每修改一次,病患们就要多遭一份罪。 相比于死,百姓们还是更愿意赖活着。 是以!北疆百姓个个极其配合,从来没有过一句抱怨。 此刻花祭似乎也感觉到了雁鹰的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故而放下手里的几副修修改改的药方,耐心且温和的向他问道:“你可还有话说,你我之间,但说无妨,不必忌讳那么多。” “此事影响不大,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且说来听听。”花祭抬了抬手示意,雁鹰也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便向花祭实话相告道:“听闻前些日子,靖王纳亲,迎娶温菀菀没多久,王妃才做了三日,便病死在了回门那日。” “什么???” 花祭闻言!一时诧异,震惊了片刻。 她虽然能猜到温菀菀的结局,但也没有料到她的结局会来的这么快。 看来这位端荣贵妃是真得如传言那般,心狠手辣、蛇蝎心肠,心思狭隘连一个小女子都容忍不下。 将来她若有朝一日登上凤位,那岂不是是天下不幸,女子们的噩梦! “如此!恐怕温家又要闹腾了。”花祭感叹着。 “是呢!阿娇姑姑来信说,二房的人已经在府中闹腾了七八日,哭的哭闹得闹,上吊的上吊,硬是要逼着温仁守告上正殿,为温菀菀讨回公道。” “二房的人蠢钝,容易被人撺掇,温家热闹,也是在正常不过。”花祭一面慢条斯理的整理着手里的几副药方,一面冷嗤道。 雁鹰闻言!不解的思忖片刻!良久,才恍然大悟道:“少主子的意思是,二房的人是受人指使?” 花祭笑了笑,微微颔首。 “那,会是谁?”雁鹰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忽然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花祭只神秘一笑,却也没有为其解惑。 第156章 争风吃醋,互相挑衅 不多时,门外便响起了一阵叩门声! “花祭姑娘……。” 听这声音像是青竹。 雁鹰恭敬的退了几步,向门外的人说道:“请进。” 青竹拿着手里的药方,面带喜悦之色,他此刻的行色匆匆却是那样的喜悦与激动。 “花祭姑娘,您的这副方子成了,有奇效,可解疫症。”青竹将手里的药方递给了花祭查阅,面带欢喜之色。 “当真!”雁鹰不可置信的踱步上前,拿着药方仔细观察了片刻。 “这还有假,近两日病患们服用的都是这副药方,好的奇快。”青竹激动的笑道。 花祭闻言!日日提着的心总算落进了肚子里,天可怜见,太阳神护佑,北疆百姓终于有救了。 “太好了,北疆的百姓们总算有救了。”雁鹰感叹道,内心无比欢喜。 “终不负我近日来的费心费力,总算有了成效。” “雁鹰,你赶紧按照此方配药,送往北疆各处,按每户人家的人数配药,切勿有所差错。” “是。”雁鹰匆匆领命,又匆匆而去。 “我就说,我的阿祭一定能找到解疫的法子,我家小阿祭不愧是我蜀女神医,族人亲封,实至名归。”话落!一抹消瘦却又带着无比王者风采的身影走来。 花祭眉头微蹙,无奈嗔了他一眼。 什么叫他的小阿祭?她什么时候成了他家的阿祭了? 这人还真是改不掉嘴嗨的毛病,瘟疫都戒不掉他这爱打趣人的性子,真是让人头大。 “还请凌渡公子慎言。”花祭不想搭理他,转身就要走。 可谁知!凌渡却在此刻难受的猛烈咳嗽起来,模样甚是痛苦,可怜至极。 “你没事吧!”花祭一急,赶忙上前搀扶,关怀询问。 奇了怪了!不是说这药方有奇效的吗?他与百姓同是服用的这副方子,怎的凌渡还是这么严重,似乎是病体并没有好转的迹象? “我没事,我没事,小阿祭不必担心,我歇息歇息,歇息歇息便好……。”说着!便又难受的猛烈咳嗽起来。 “你瞧你,都这般难受了,还说没事,来,让我把脉瞧瞧,是不是又加重了病情……。”花祭赶忙搀扶凌渡坐下,那抹关怀又担忧的神色,令凌渡的那双幽深的眸子一弯。 一旁的青竹见状!眼皮一抽,这样的画面不免令他眉头紧皱,鄙视的望向凌渡扯了扯嘴角,甚至还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凌渡演着苦肉戏。 今儿早上他还瞧着凌渡好好的,精神抖擞的练了半个时辰的剑法,可谓是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哪里有生病的样子。 可是,现在,就他眼前一贯气势磅礴、傲娇独尊的爷,居然将病娇公子胜西施的娇弱演的这么活灵活现,外人看着,还真以为他要噶了一般,实在佩服佩服,不得不给他竖个大拇指。 凌渡拒绝花祭为他探脉,以她这么高深精湛的医术,还不得被她立马瞧出端倪! 只要花祭想探他的脉,他就假装难受的不行,猛烈咳嗽着。 花祭实在无法,只能一面为他抚背,一面握着他的手无声安慰。 “看来,我这疫症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了的,今后还得麻烦小阿祭留在我的身边儿时时照顾了。”咳咳咳咳! 呜呜呜呜,小阿祭,你看看我多可怜,快安慰安慰我,抱抱我……! 花祭闻言!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是啊!花祭姑娘,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今后,我家爷就麻烦您多多照顾了。”青竹赶紧上前拱手附和。 凌渡眸子一闪,弯了弯,很是满意今日青竹的表现。 没想到,这小子也不算是个榆木脑袋,有点儿脑子,会来事儿,还知道怎么配合他,恩!值得表扬! “你家爷近日都吃了些什么药?按理,你方才拿来的药方应该是有效的才对,怎的百姓们吃了便逐渐有了起色,怎的你家爷吃了便无效了呢?可是吃错了汤药,以至于病疾久治不愈?” “这个……属下也不是很清楚,兴许是吃错了汤药,即日起,属下定仔细瞧着,不再让爷乱吃药了。”青竹一面严肃的向花祭保证道,一面戏谑了凌渡一把! 叫你装,你既然喜欢装,那就不要怪属下戏谑你一把了。 青竹憋着笑,那笑意都快被憋出内伤了。 凌渡闻言不由得眸子一沉,你小子,给爷等着。 “依照你手里的那副方子再为凌渡公子熬一副汤药来,以免拖延太久,落下病根。” “是。”青竹憋着笑意离开后,花祭就要搀扶着凌渡回卧房休息。 谁知!门口站了许久的成思予泪,早已将方才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他不满的冲进了堂中,也学着凌渡的模样,装起了病秧子。 他撑着门框,虚弱的猛烈咳嗽着:“花祭姑娘……。” 二人闻声转眸一瞧,好家伙,这成思予泪的病态更加的令人心疼与担忧,看起来竟比之凌渡还要娇弱、严重一些。 毕竟是常年缠绵病榻、整日与药石为伴的人,病态之美那是拿捏的游刃有余、恰到好处。 连同一旁的凌渡都不得不佩服,他眉头微挑,眼神一沉。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来凑什么热闹,不知道避讳吗?没有眼力见吗? 花祭搀扶着凌渡坐下后,便要去查看成思予泪的病体。 “成思公子,你的病症怎么也严重成这个样子?”花祭打算搀扶着成思予泪坐下后,顺带为他把把脉。 他的病,比任何人都重要,属于伤上加伤,要时刻注意,方才看他这病态,只怕是伤的不轻,恐怕病毒早已侵入心肺,若是不及时救治,恐怕真的会落下病根儿。 相比于不听话的凌渡,成思予泪倒是十分的配合,他温润尔雅,乖觉娴静,任由花祭为其诊脉。 可一旁的凌渡怎能容忍别的男人与花祭亲近,更别说把脉手碰手了,就是花祭掉的一根头发丝,他都不许别的男人去捡。 就在花祭那纤细如青葱般的小手快要触碰到成思予泪的脉搏时,凌渡心中大急,醋意横飞之下,竟猛烈咳嗽起来,还顺势摔倒在地,不断咳嗽。 他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捂口,虚弱而又可怜的咳嗽着。 但纵使是这样,他也依旧保持着那副潇洒恣意的姿态,摔也要摔的酷飒,生怕花祭看到他狼狈的一面。 果然!他的矫揉造作,成功的引起了花祭的注意,看到花祭那担忧的神色,忙向他搀扶而来,心中欢喜,便得意的向成思予泪抛去了一个挑衅的神色。 第157章 我家爷说:你头顶没毛办事不牢 成思予泪很不服气,醋意横飞,为不让花祭忽略他,竟也学着凌渡的模样,开始难受的猛烈咳嗽。 而花祭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手忙脚乱之下,小脑袋忽然灵光一闪,觉得哪里不对? 她望着两个演技精湛的幼稚鬼,不免无奈一笑。 “二位公子身患疫症实在过于严重,我一人恐怕无法同时照顾到两位少公,幸而前些日子雁鹰跟着我学了几招银针刺穴法,虽不够精湛,倒也熟练,我便去唤雁鹰来,好好照拂照拂二位少公。”花祭说完!转身就要走。 凌渡与成思予泪闻言!相互一合计,心中发慌,赶紧制止:“花祭姑娘,不必,不必了,小小疫症,并不要紧。” “小阿祭,本少公的身子一直都是你在看顾,旁人不懂病疾药理,恐怕不利于本少公病愈,想来是阿祭心烦了,不愿照顾我这个病患了?”咳咳咳咳咳,凌渡再次装起娇弱的咳嗽起来。 花祭无奈挑眉,神色之中,尽是嗔怪。 就你会演戏是吧! 成思予泪不甘落后,也难受的咳嗽了几声! 天杀的凌渡,你个堂堂硬汉,武功卓绝不说,自小身板儿强壮,吃嘛嘛香,精神头好的就像那村口的大水牛,怎么装起病来如此游刃有余,真假难辨,这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得了什么绝症。 “花祭姑娘,本少公也不忍令你辛苦,只是我身受疫症之害,一直都是由花祭姑娘你亲自照拂的,若是换了旁人,恐怕摸不准病症,反而延误了病情,若是落下病根可怎么好?还请花祭姑娘体恤,多多辛苦一些,待到本少公痊愈,定登门恩谢,以报救命之恩,万死不辞。”咳咳咳咳……。 成思予泪一股诚恳、认真的劲儿,不带任何虚情假意。 相比于凌渡,花祭自然更相信成思予泪一些,他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品行端正,是为数不多的谦谦君子。 “成思公子客气了,医者仁心,我自然不会放任公子的病疾不管,你且放心就是,至于凌渡公子,便由雁鹰看顾吧!”花祭略带戏谑的嗔了凌渡一眼。 凌渡一急,不满的瞪了成思予泪一眼,瞧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挑衅模样,心底慌的厉害。 他不能放任花祭与成思予泪这样独处下去,绝不容忍。 “阿祭,你忍心将我交给雁鹰那毛头小子???” 门口偷听的青竹,扯了扯自己的耳朵,屋里的三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啊?听的不大真切,模模糊糊的,像是吵架又像是抢东西。 等到雁鹰办完差事回来,瞧见青竹在门口鬼鬼祟祟,模样甚是滑稽,好似在偷听主子们谈话,偷感很重。 雁鹰眉头微皱,偷窥主子行踪乃是大忌,猜测主子心思,更是大过。 他挎着大步流星的步子,轻快的走到青竹的身后,刚要严肃的吓唬他时,便被早已发现雁鹰气息的青竹给捂住了嘴巴! 这小子反应太快,一个转身,便迅速将雁鹰拉去了一旁说悄悄话。 青竹一手拽着他的手臂,一手捂住他的嘴巴,雁鹰如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满心疑惑。 这小子在干什么?有病吧!偷感这么重。 直到四下无人之处,青竹这才小心翼翼松开了雁鹰。 “哎~!你小子鬼鬼祟祟的在门外扒拉什么呢?”雁鹰盯着心虚的青竹不满道。 青竹抽了抽嘴角:“谁偷偷摸摸了,莫要瞎说。” “那你干嘛跟个蛇蝎子一样扒在门缝鬼鬼祟祟的往屋里张望?你可知肆意窥探主子是何等大罪。” 青竹心虚的不敢直视雁鹰的眼睛,嘴硬道:“我那是尽忠职守保护主子们安全,何错之有。” 雁鹰虚掩着眼帘望着扯谎的青竹。 被看穿心思的青竹只觉浑身不自:“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干嘛这么看我?” 青竹原以为雁鹰会揭穿他,将他告到凌渡面前去。 可谁知!此刻的雁鹰却突然面露好奇与探究之色,激动的望着他,问道:“快说说,你都看见了什么?” 啊???青竹不防,还被雁鹰那突然的“急转弯”给整的措手不及。 他这是什么鬼表情?好像很兴奋的样子,咋滴!屋里的三角恋跟你有关系? 青竹有所不知,花祭闲来无事时,便将凌渡与成思予泪是那种关系的秘闻都告知了雁鹰,雁鹰也因此深信不疑,还自愿参与了气氛组,开始磕凌渡与成思予泪这对cp。 青竹莫名其妙,但见他如此兴奋,便也不好扫他的兴,便回想着方才凌渡吐出的一句话。 只是听的不是很真切,大概意思是……:“我家爷好像是说那小子……那小子你忍心看着雁鹰头顶没毛吗……那小子???”青竹本人都不可置信的吐出一句话。 雁鹰听罢!如遭雷击,顿时蒙圈:“啊哈???啥……?” 莫说青竹说出口话都显得那么的诧异,就是雁鹰也是听的一头雾水,十分震惊! “哎~!你胡说什么呢?你再胡说信不信我削你!”雁鹰想想都来气,他头顶哪里没毛了? 青竹再仔细想了想,自家爷好像确实是这么说的。 他一本正经且肯定的道:“我家爷,就是这么说的,大概意思应该是说你太蠢,办不好差事……。” 雁鹰瞬间黑脸,一沉,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你说,你家爷是不是想把你安插在我家少主子身边儿,所以才这般编排我?”雁鹰气鼓鼓的揪着青竹的衣襟,心态都跟着炸了。 他明明是花祭身边儿最得力,办事最牢靠的护卫好吗!比温情、珠玑那两个丫头都要细心、耐心许多好吗! 青竹见他那本就奇怪脸,因心情不悦而扭曲成一团,便知晓他已经处于心态崩塌的状态,赶紧解释道:“哎哎哎~!你别生气呀!又不是我说的你,是我家爷,你要找就找我家爷去啊!” 雁鹰闻言!觉得有理,便立刻冷静了下来。 “哼!你家爷好歹也是世家大族的贵公子,身份尊贵,他身为主子,怎可这般编排人?我雁鹰虽为护卫,身份自是不高,却也忠心护主,若有不足之处,我家少主子自会训诫,又何须你家爷多嘴。”雁鹰不满的嘟囔着,满目怨气的发泄着不满。 青竹闻言!非但不觉得自己传的话有问题,反而还一副同情的模样摇了摇头。 直到……,身后两股微弱的气息掠来……。 “谁?”青竹警惕的扫视着那抹气息窜来的方向。 雁鹰此刻也顾不得内心的烦闷与不满,转而冷眸肃目,防备的警觉着气息的由来处。 “臭雁鹰,你傻愣着做什么?还不来扶我一把。” 第158章 我得好好保护你,免得你被人拐跑了 “温情!!!”雁鹰大感意外,迅速疾步而去,搀扶着她。 看着她那日薄西山的模样,像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温情,你怎么伤的这么重?是谁伤的你?”雁鹰急问! 他气不打一处来,若是让他知道是谁伤的温情,他定将伤她的人碎尸万段。 温情气息奄奄的摇了摇头,虚弱的如同寒风中的残烛。 “先不管是谁伤了她,救人要紧,眼下还有一位少侠正被困在横纵山,赶紧去营救。” 二人不防,向一旁说话的人看去,才发现竟是一位陌生的姑娘,生的颇为貌美,与温情的气质一样,英姿飒爽,穿着简单素雅,给人一种干脆利落的感觉。 “这位姑娘是……?”雁鹰望着温情询问,连同一旁的青竹都睁着好奇的目光望着在场的三人。 两个姑娘生的实在美丽,让人挪不开眼,这一个月来,他们捅了美女窝了么?怎么随处可见、遍地都是标致的小美人儿。 温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用尽全身力气踹了他一脚。 没看到老娘伤的这么重吗?都快嘎了你还好意思搁这儿寒暄,赶紧找大夫来给老娘治伤啊! 都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情去关心别人,真是重色轻友的家伙。 雁鹰被温情踢的生疼,忍不住皱了皱眉。 要不是看在这小妮子重伤的份上,他高低得给她一些教训。 “小丫头劲儿还挺大,哪里像是重伤的样子,估摸着还能飞呢吧!”雁鹰无语的吐槽一句。 温情都快要被他气笑了,自己重伤在身,连喘口气都费劲,还会牵动伤口,痛到无法呼吸,何况是开口说话了。 “臭雁鹰,你信不信我叫师父扒了你的皮。”温情说完!便因牵起伤口的疼痛而呻吟了一声! 雁鹰闻言!身体不由得一缩,一时噎住,不敢再呛话了。 开玩笑,她花祭是出了名的护犊子,谁敢动她的徒儿,让她徒儿有半点儿不痛快,那便是要吃人的。 “别闹了,我与你家少主子是至交,你只管去呈秉她就是……。”那姑娘焦急的向雁鹰吩咐了一句,随即领着温情去了卧房休息。 “好好好,我这就去。”雁鹰忙不迭的转身往另一间简陋的卧房飞奔而去,通知花祭。 青竹一脸懵逼的屁颠屁颠的跟在雁鹰后头,就想第一时间吃到大瓜。 眼下正是凌渡与成思予泪争执不下的时候,互不相让。 被夹在中间的花祭很是为难。 正在她踌躇之际,幸而雁鹰来得及时,着急忙慌的推门而入。 “少主子……。” 雁鹰来的太突然,本来还在唱大戏的凌渡与成思予泪二人便瞬间哑然,愣住。 三双眼睛齐刷刷的落在了雁鹰的身上。 在这破天荒的关注之下,雁鹰竟有些受宠若惊。 “可是出了什么事?”花祭忙问。 瞧着雁鹰这着急忙慌的样子,花祭大约是猜到了可能发生的事。 一句话落!所有人才反应过来。 雁鹰微微颔首,拱手禀报道:“少主子,温情回来了。” 花祭闻言!面上一喜。 “当真?温情果真回来了?” “是,不过……。”雁鹰瞧了瞧花祭的脸色,见她神色无异,并无不妥之处,这才继续说道:“不过,温情受了重伤……。” “什么?”花祭心中一惊!有些担忧:“快带我去瞧瞧。” “是。”雁鹰忙不迭的引领花祭去了温情休息的卧房。 凌渡与成思予泪紧随其后,在他们踏进屋内的那一刻,温情猛然喷出一口乌血。 “温情……。” “师父。”温情闻声抬眸,便见花祭飞奔而来,那一双乌黑清澈的眸子顿时不争气的染上了一层水雾。 “温情,让我瞧瞧你伤的怎么样?”花祭紧握住温情那苍白冰凉的小手。 “师父,我很好,伤的不重,你不用担心……。”说着,便难忍胸口疼痛,皱了皱眉,闷哼一声! “你瞧瞧你,还说不重……。”花祭说着,忙取来银针为温情施针止痛,再为其把脉查看伤势。 屋里一群乌压压的人,将门口唯一照进来的光都给遮的严严实实。 等到花祭为温情拟好了一副方子递给雁鹰去配药后,她的整个人才放下心来,虽然温情的内伤很重,但好在命是保住了。 “近些日子你便好好养伤不用操心其他。”话落! 花祭反应过来,这才注意到了一旁的少女。 也是在看到她的这一刻,花祭的脸上才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清欢。” 少女嗔了她一眼,不免打趣她道:“唉~!某人啊!在这个时候才看到我,往日还说什么视我如亲姊妹,闺中知己,我看啊!都是哄我的,白白诓我感情呢!” 花祭闻言!噗嗤一笑,笑的是妩媚横生,清丽至极。 凌渡与成思予泪一时看呆,花痴附体。 瞧着这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同为女子的少女都不忍责怪她,反而心情愉悦了不少。 “好了,清欢,不要这么小气嘛!平日里叫你不要吃酸果子,这下可好,如今满屋子都是酸果子味儿,看来,是你太喜欢我了,这么在意我。” 略略略略略“哼!自作多情,谁在意你了,我巴不得你不在我耳边聒噪呢!若是喜欢你,还得担心你被人拐跑,累得慌,我才不喜欢你呢!”少女娇嗔的怼了花祭一句,一副调皮的模样,很是古灵精怪。 花祭忍俊不禁,无奈笑着轻轻揪了揪她那粉嘟嘟的小脸儿:“你呀!叫人喜欢也不是不喜欢也不是,真真是一副巧嘴。” “那,这么说来,你也担心我咯!若是如此!你这个姐妹我也没白交。” “那是自然,你我永远都是好姐妹。” 哈哈哈哈哈“那我可得把你看好一点儿,不能让人把你拐跑了,那些个打你主意的人太多了,我都怕护不住你。” 花祭闻言悠悠一笑:“你呀!就爱打趣我。” 不待少女继续戏谑她,屋里便有人赞同的附和了一句:“是呢!我家阿祭总有人来抢,防不胜防,如今有了白姑娘相护,我也就放心了些许。”凌渡说着,眼眸不自觉的睨了某人一眼,话中深意意有所指,指的便是那个装病引起花祭同情的成思予泪。 而他自然也知道凌渡的意有所指,不免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都说了男未婚女未嫁,自由恋爱很正常,而且,他们都有追求的权利,他又没有越雷池,也没有染指花祭半分,他与花祭的相处模式可谓是发乎情止乎礼,并没有有违君子举止。 但在话语间,那位少女似乎并没有兴趣理会凌渡的话中深意,反而觉得疑惑,好奇的望着他。 问道:“这位少公可真是神通,竟然识得小女的身份,有趣,有趣,实在有趣。” 第159章 不怕你家小老头吃醋? 对于白清欢的质疑,凌渡没有丝毫心虚,反而笑了笑:“方才我家阿祭唤你清欢,我便知你是白姑娘无疑了,除了你,我家阿祭便没有旁的闺中密友。” 花祭与白清欢闻言!均是一震。 尤其是成思予泪,听他一口一个“我家阿祭”的叫着,好似真当是他的妻子似的。 这小子也太不要脸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营造花祭是他的女人,就不担心毁了花祭姑娘的清誉吗? 他明明是有婚约在身的人,有妇之夫,怎么还能恬不知耻的在外面勾搭良家妇女呢! 花祭略带疑惑的望着凌渡,那面具下的脸,到底是怎样的一副模样?这个男人又到底是谁?为何对她如此了解,连身边儿的人都如此了解? 而一旁的白清欢也是疑惑不解的望着凌渡,甚至是惊讶不已,她略带一副吃瓜的戏谑模样望着花祭。 花祭无语至极,你能不能把你这吃瓜的嘴脸收一收,都不加掩饰的,当她花祭是什么人? 白清欢并没有理会花祭那嗔怪的神色,只将怒目而嗔的花祭拽到一旁,兴致勃勃的质问。 “臭花祭,你胆肥了,竟敢背着你家小老头在外面招惹俏公子,你可是有婚约在身的人,怎么能随便偷吃,要是被你家小老头知道了,指定被你气死……,还有,你……。”白清欢的话还没有说完。 花祭便疯狂的给她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甚至都急得手舞足蹈,扒拉着白清欢想去捂他嘴……。 一旁的凌渡等人可都是武艺高强之人,内力深厚,耳目聪灵,任是白清欢说的再小声!对于他们来说,也如同拿个喇叭在他们耳边吼一般。 虽不知凌渡的那副面具下的表情会是什么样的天崩地裂,但他身后的青竹却是实实在在为白清欢捏了一把汗,他想要做点儿什么提醒她!却又不敢明目张胆,可是又不提醒提醒她吧!又怕她性命不保,所以!青竹可谓是急的犹如热锅里的蚂蚁。 而一旁的成思予泪在听到白清欢的口中所述,一句“你可是有婚约在身的人”的话,便立时让成思予泪的一颗火热的心,瞬间被浇灭。 原本凌渡还睁着一双一沉再沉的阴暗眸子,再看到成思予泪那失落、无奈又略带一点震惊的神色时,忽然杀意尽散,竟还露出了一抹得意之色。 呵!这白清欢还算有点儿用处,坏心办成了好事,间接的让成思予泪放弃了追求花祭,巧合的帮他除去了一个令他棘手的情敌。 唯独置身事外的雁鹰,忽然又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他们这是在干嘛?说什么呢?什么老头?什么叫偷吃?这个地方瘟疫横行,百姓们苦不堪言,一日三餐都吃不饱,就更别说偷吃了。 再则!谁是他家少主子的小老头?他家少主子身边儿除了温仁守,还有什么老头能与他家少主子有关系的? 咦!不对,小老头?老头是指……国相大人?唉~!这么一说,他倒想起来了,国相大人确实比他家少主子大一轮呢!可不是老头子嘛! 花祭此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实在太尴尬了,她又羞又气,急的是脸红脖子粗:“清欢,你胡说什么呢!尽瞎说,快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经过花祭这么一提醒,白清欢猛然反应过来,尴尬的转身一望。 面前那几双寒气肆虐的眼睛,各怀心思,目光所及,都令她尴尬不已。 她倒忘了,眼前这群人的武功内力可都是蜀国一绝,耳目聪灵,就她那清脆的声音,不正好被他们听个正着嘛! 尤其是凌渡那双深邃又带着不善的目光,好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她自觉背脊发凉,脑门发黑,好似自己的命数已定,就要噶了一般。 青竹露着一抹同情的神色望着白清欢,默默的同情了她几秒。 不过,幸而在这微妙的氛围中,忽然响起了温情在梦魇的喃喃声!也恰巧打破了眼前这诡异又带着点杀气的氛围,将众人拉回了思绪。 “师父,师父,救……救人,快救石头,救石头……。” “石头……???”成思予泪闻言,有些诧异与着急。 “成思公子认识那位石头少侠?”白清欢似乎是猜到了什么?故此一问。 成思予泪点了点头,只道:“石头是本少公的贴身护卫,此前遭受山匪追杀,便是这位温情姑娘与石头倾力相护,本少公才得以捡回一条命。” “原来如此!当我发现温情的踪迹后,才知石头那小子勇闯山匪窝,杀出一条血路,将温情救了出来,但他自己却惨遭围攻,不知生死。”白清欢说完! 青竹恍然大悟:“难怪,难怪那群山匪来此杀戮过后,便再也没有来过,感情是因为石头被俘虏之故,这才没有令那群山匪分心来滋扰我等。” 雁鹰闻言!没好气的在青竹的后脑勺上扇了一巴掌。 青竹不解,捧着生疼的后脑勺,不满的向雁鹰吼了一句:“你打我干嘛?” “眼下最要紧的是救人,不是分析那群山匪何故不来滋扰我等的时候,怎的你的关注点总是与我们的不一样?” 青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小子平日里就跟个村口的守村人一样,今儿怎么这么开窍?吃仙丹了?还是脑子活过来了? “我所说的也是事实,若早知是因石头所故,我等早就救人去了。”青竹回怼了雁鹰一句,神色略带幽怨。 这小子身强体壮,看起来憨,动起手来也没轻没重的。 “本少公这就去救人。”成思予泪说动就动,匆匆提剑就要单枪匹马去救人。 花祭怕他冲动坏事,赶紧制止道:“成思公子且慢,我知道你着急,可也要我们一起商议出一个万全之策才好,如若不然,你我贸然前去营救,恐怕会落入别人的陷阱,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境。” “是啊!我家阿祭所言甚是,咱们先了解了解横纵山的地形与位置,再做决论也不迟,你这样贸贸然而去,很容易送死。”凌渡劝道。 待到成思予泪冷静下来后,白清欢这才从袖中取来一块兽皮,里面所绘制的,便是横纵山的地形图,以及山匪的数量,和山头上一些隐秘的陷阱布置图。 “这是我与石头连夜暗探才绘制出的堪舆图,此次,便是按照图中所指找到了温情被关押的地方,从而顺利将人救了出来。” “只是,那群山匪已经知晓我们此次救人的布局,恐怕会连夜改变窝点与陷阱投掷,为了安全考虑,咱们可从后山悄无声息的绕进去,救出人后,再从暗道逃离,应该可保万无一失。” 第160章 此仇不报非君子 几人商议好后,便决议在今夜子时出发,夜袭山匪窝,将石头救出。 是夜! 几人各自穿上夜行衣,准备从后山摸进去时,却不想,身后竟然跟来了十来个疫症痊愈的百姓。 他们手拿农作工具,小心翼翼的跟在花祭等人身后,希望能为他们出一份力。 凌渡、花祭等人诧异,却也十分担心。 “阿叔阿婶,你们怎么来了?” “花祭姑娘,我们不放心你,就自发组织了一些人来帮忙,俗话说人多力量大,你们几个势单力薄,不如咱们几个一起,也多一些胜算。” 几人闻言!感动之余,也不免担忧,他们都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哪里能对抗的了那群凶恶的山匪。 “阿叔阿婶,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是要丢命的,你们赶紧回去……。”白清欢劝道。 众人不听劝,只向花祭说道:“姑娘,我们的命都是你给的,若是没有你,我们大伙早就交代在这里了,因为姑娘,我们多活了这月余,也算值了,我们不怕死,就怕与姑娘添麻烦,你就让我们跟着一起吧!不然,我们良心难安啊!” 百姓们左一句右一句,纷纷附和,虽然声音很小,但叽叽哇哇的你一句我一句也足够喧闹。 若是惊动了山头听哨的,只怕很快就会被山匪发现,有所防备了。 花祭实在无法,赶紧给众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大伙这才反应过来赶紧闭了嘴。 见花祭为难,凌渡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道:“不如依我的计划行事,尔等在此处接应,莫要乱跑乱动,我们进去救人,一旦得手,还望各位掩护我们离开。” 百姓们闻言!个个面面相觑,相视一望,答案一致,这才赞同的点了点头。 “好,我们在此等候,公子与姑娘要多加小心,半个时辰为限,若我们没能等来姑娘,便杀上山去救你们。” “好,阿叔阿婶,你们好好躲藏在此处,莫要被发现,到时候我会想办法给你们传讯。”花祭嘱咐了几句后,才随同凌渡等人一同悄咪咪的摸上了山。 可是,这山头的陷阱可真多啊!稍有不注意,便会落入陷阱,轻则重伤,重则一命呜呼。 凌渡死死保护在花祭左右,而青竹则小心翼翼的护着白清欢。 成思予泪想要几次插手保护花祭,好体现体现自己的价值,在她面前表现一番。 可偏偏凌渡不给他机会,屡次抢在了他的前头,实在令人郁闷。 凌渡挑衅的扫了成思予泪一眼,一副老母鸡护小鸡崽的模样实在让人无语又忍俊不禁。 他都恨不得将花祭搂在怀里向成思予泪宣示主权了。 花祭无奈暗叹!这俩人是没完没了了,跟个小孩子抢糖吃似的,幼稚的很。 也正是因为此,花祭才对凌渡开始起了疑心。 只是眼下救人要紧,她并没有太过于在意。 直到几人将轻功用到极致,尽量不发出声响惊动放哨的山匪时,树梢上的白清欢一个没站稳,趔趄的就要往一旁的凌渡身上摔去时。 他非但没有因为怕惊动山匪而去护住她以免发出声响,反而还用手里的折扇抵着她的腰腹将她往成思予泪身边儿推去。 成思予泪啊成思予泪,我把白清欢介绍给你做媳妇儿,你可要把握好,今后,就不要缠着我的小阿祭了哈! 凌渡这小气鬼,好似十分抵触别的女人靠近一般,嫌弃的收回手,将折扇在树叶子上擦了擦。 而毫无准备的成思予泪在白清欢惊慌的摔来的那一刻,条件反射的一把搂住了她的小蛮腰,顺便还捂住了她因惊慌失措想要惊叫出声的嘴巴。 也是在这个时候,成思予泪才猛然的反应过来。 犹记方才,白清欢是要往凌渡身上摔的,怎的这丫头又往自己身上来了? 可见,是那不要脸的凌渡将烫手山芋甩给了他。 成思予泪没好气的瞪了凌渡一眼,虽有诸多不满,却也在凌渡那带有警告与得意的威严压迫下,只能忍气吞声,暗自不满的挑了挑眉。 这个男人太有王者威势的压迫感了,加之他们又是发小,胜似亲兄弟,感情深厚,自小就无话不谈,还视对方为唯一知己,再加上地位身份的压制,成思予泪总是大度谦让的那一个。 白清欢被成思予泪自然的抱在怀里,双颊立时一红,羞怯的望着他的下颌线。 这个男人可是蜀国出了名的温润俏公子,也不可多得的谦谦君子,如今近距离看他,他的俊逸也丝毫不输杜灵的嘛! 成思予泪一心想着救人,只要能不惊动敌方,他也不拘小节,丝毫没有注意到怀中人儿那滚烫的小脸儿。 此刻男女授受不亲的礼仪他俩全都抛之了脑后。 但你还别说,他的怀抱还是挺有安全感的。 只是白清欢被成思予泪紧紧捂着嘴,那大掌实在太宽厚,将她整个鼻子都捂住了。 由于呼吸越来越困难,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有了缺氧的窒息感。 白清欢挣扎了几下,希望力大无穷的成思予泪能发现。 但似乎并没有卵用,他还以为白清欢站不稳又要失足掉下去了,便看也没看她,反而搂着她的力度,和捂着她那樱桃小嘴的力度又更紧了几分。 白清欢觉得自己都快要嘎了,好似看到了太奶来接她。 若是再这么下去,恐怕人还没有救到,自己先挂了。 她倾尽全力,伸出小手,扒拉着成思予泪的大手,见他还是没有反应,这才在又气又急之下一口咬了下去。 一阵疼痛传来,成思予泪下意识的低头一瞧,原来是这丫头气急败坏的在咬他的手掌。 他赶紧缩回手,松开了死死禁锢住白清欢的手。 月色灰暗,看不清对方的脸,甚至连微妙的表情都无法感知,他只知自己的手疼的厉害,碰一下都疼。 这丫头,怕不是属狗的吧!咬合力这么惊人! 成思予泪的手背疼的颤抖,忍不住皱眉。 白清欢又羞又气,赶紧捋了捋自己的仪容仪态,气鼓鼓的侧过脸去,看也不看成思予泪一眼。 心中暗怼:哼!什么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一点儿都不懂的怜香惜玉,跟外面的那些个粗鲁汉子有什么区别!哼!本姑娘记住你了成思予泪,此仇,必报。 第161章 年少时的互相救赎 很快,几人便潜入了匪窝中,由于前头放哨的人太多,只能小心翼翼窜入。 白清欢带着几人先去了先前关押温情的地方,再去了其他隐秘之地搜寻石头的踪迹。 半个时辰后,一无所获的几人在匪窝后厨碰头。 由于不敢发出声响,凌渡等人只得以手语交流。 见大伙无功而返,成思予泪无奈摇了摇头。 而这时,凌渡又有了主意,用手语提议道:我与花祭一组,白清欢与成思予泪一组,青竹一人一组,重新将匪窝仔细搜查一遍。 成思予泪不同意,表示不满,并要求他与花祭一组。 凌渡眸色一暗,似有不悦。 青竹见状!站在中间劝架,若不是不能发出声响,他真想给两位主子一人一个大鼻兜。 都什么时候了还争来抢去,看不清局势吗? 但显然,凌渡的威慑力有让成思予泪畏惧。 花祭以免二人再斗出个什么好歹,影响营救的大计,便迅速与凌渡先行离去。 花祭虽不甚了解凌渡这个人,但他一定有更重要的目的来一探究竟,想必,他应该是想查出这群山匪是何人所豢养吧! 若猜的不错,这个地方,应该还藏着大量的兵器和钱财。 花祭看穿了凌渡的心思,也猛然猜中了他的身份。 整天一口一个“我家的小阿祭”叫着,任凭是在迟钝的傻子也能猜得出他的身份了。 花祭与凌渡一前一后潜入了一处暗道。 花祭不得不佩服,这地方的确隐蔽,风景又好,此地四周溪流环绕,一排排密实的翠竹冲天生,一座座假山石层层叠叠累积,正好将密道遮掩其中,让人瞧不出端倪。 相对于花祭这个外行人来说,哪怕是她本人在这个地方住上一辈子,都无法发现这种隐蔽的风水宝地,还只会当它是天然形成的风景来欣赏。 若不是有凌渡这个在行而又精通的人在,指不定要找到猴年马月去。 花祭不得不佩服凌渡,知识面很广的嘛!五行八卦、奇门遁甲……,样样都懂,手到擒来。 二人顺利进入暗道,只能容纳一人可通的空间,狭小又潮湿,幸而墙边相隔不远就会挂着一盏油灯,勉强能照亮里面的内景。 凌渡想要去爪花祭的小手,免得她因地滑而摔倒,又怕她走在后面危险,被四面墙体突出的石尖划伤。 可花祭只冷眼看着一面小心翼翼往前踱步一面伸出手在背后划拉划拉,寻找花祭小手的位置。 半天没抓到花祭小手的凌渡,心猛然一慌,有些急了,忙转身一瞧。 却见花祭离他足有八丈远,故意疏远他的模样,让凌渡既尴尬又失落。 花祭做了一个让他继续往前走的手势,礼貌而又不失端庄。 凌渡无奈,尴尬的收回手,故作一本正经,轻松的往前走去。 花祭不由得暗自一笑,年纪大的人多少有点儿小孩子脾气,时而让人哭笑不得。 暗道大约两丈的距离,二人很快便来到了上下两层、可容百来人的密室。 密室内,放置着整齐交叠的红木箱子,而每一个箱子都装满了各种各样的兵器,全是战场所需,十分精良,实在让人咋舌。 凌渡小心翼翼的撬开几个红木箱子,二人均被眼前这些精良的兵器所震撼。 这密室分上下两层,就这一层的兵器就足够好几万精兵的武装了,更何况还有二楼。 凌渡向花祭使了使眼色,示意她上楼去瞧瞧。 花祭赞同的点了点头,便跟着凌渡上了二楼。 不过,二楼放置的可不是兵器,而是金银珠宝一应值钱之物。 花祭不由得惊诧,这还是她平生头一次见这么多的金银财宝,多到她眼花缭乱。 “看来,这匪窝的确不简单。”花祭不由得感叹一句! 凌渡双眸一弯:“阿祭总算明白了本公子此来的目的。” 花祭嘴角一勾,满含深意的望了凌渡一眼,意味深长道:“凌渡公子演技拙劣,连眼神都出卖了你,我又如何不知。”花祭一面把玩着手里的羊脂膏玉,一面轻松道。 凌渡闻言!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好似全身上下都被看透了一般,凉嗖嗖的。 这丫头,可真是一只小狐狸。 她到底猜到了多少?又知道了多少?还是说,她已经……? 就在凌渡思忖之际,忽闻密道有脚步声传来。 二人相视一望,分工明确。 一个找寻着躲藏的地方,一个迅速纵身跳下一楼,将几口打开的红木箱子仔细合上,然后再跃上二楼,在花祭的示意下,与她躲进了一口隐蔽的红木箱子后的角落里。 好在这红木箱子垒的很高,哪怕箱子后的空间狭窄,也足够两个人藏身。 就这样,二人身贴身的靠在一起,无比拥挤却又不留一丝空隙。 这也是花祭第一次发现,凌渡的身高竟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她的脸颊正好贴在他的胸口。 她都能感觉到他那跌宕起伏的心跳声! 她靠在他那紧实又强壮的胸口处,迎着凌渡那温润的气息倾洒的酥痒感,花祭竟羞怯的“腾”一下小脸儿一红。 凌渡亦是如此!双手不敢太禁锢她,只得将双手抵在墙角,将她的整个娇俏玲珑的身子包围,他尽量少触碰着她,以免让她不舒服。 他也曾娶妻生子,与亡妻恩爱多年,可谓是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甚至也更懂男女之事,鱼水之欢,但那终究是他自身的生理欲望,不添加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爱恋感。 年轻时,他只觉得那时候的亡妻配得上他,又性格相合,不失为顶顶相配的夫妻,加之又到了适婚的年纪,所以才选择了与亡妻相守一生,绝不另娶纳妾。 况且,他也做到了不纳妾,不养外室,不吃喝嫖赌,不拈花惹草,重视家族兴旺,珍爱妻儿,也真真的是一位完美的好男人。 只是天不遂人愿,亡妻早丧,留下他与幼子幼女,而他,也至今未娶。 直到,他再次遇到了花祭,那时候的她,情绪低落的像一片枯叶,在风中无助地飘摇,找不到归宿。 仿佛被阴霾笼罩,内心的阳光被浓云遮住。令世界上的一切仿佛失去了色彩,无味无趣。 那模样,让人心疼至极,让人忍不住想要用一生一世来保护她呵护她。 她就像那地狱的一束光,第一次与她相遇便照亮了他的整个青春年少,给予了他希望与生命力。 第二次相见,便是她在他痛失亡妻最低谷的时期,那一次,她照亮了他的希望和未来,让他知道,他是对她很重要,重要到如果没有他,她便失去了她的希望,同时也让他知道,他在这个人世间,至少对于她来说,他便是她的希望与希冀。 哪怕,这只是一场交易,他也甘之如饴。 第162章 老狐狸也会羞的面红耳赤 这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什么叫爱,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付出一切想要拥有,一种让人思之若狂,念之如悟,茶饭不思的爱恋之感。 原来,爱是占有,是嫉妒,是担忧,是自私。 凌渡的心跳跳的飞快,“砰砰砰”的打在花祭耳畔,如同擂鼓。 这种感觉是……?花祭心生疑惑,害怕是自己想多了,她抬眸一望,正对上凌渡那双死死盯着她的桃花眼,含情脉脉、温柔如水。 好似一汪深邃的潭水将她一整个包裹住,令她呼吸一滞,整个人僵住。 花祭眨巴着一双清澈的美眸,想要从他的眸子里探究到什么东西? 凌渡他!这是……心动的意思吗?为何他的情绪能给她一种异样的感觉?只是太过于火热,我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不,不对,凌渡不是对成思予泪有那种……嗯……!他不是与成思予泪关系匪浅吗?她一直觉得他与成思予泪是断袖之恋啊! 为何!为何他看着她的眸子如此柔情,让人沉醉。 此刻凌渡被花祭的那双清澈灵动的低眸看的羞怯,老脸一红。 幸而他有一张金羽面具遮羞,可以肆无忌惮的欣赏着眼前让他心动不已的娇俏小美人儿。 可是,花祭就没那么幸运了,不但与他贴的近,还要被他直视,甚至无法躲藏心底的羞怯感,将娇羞娇俏的生动一面尽数展现在他的面前,实在羞恼又无奈。 不过还好,密室内油灯光线昏暗,看不清什么?是以!凌渡也并未注意到花祭的异样,只觉她时不时在自己怀里摩挲着,弄得他心痒难耐,躁动不安,好想好想将这不安分的小狐狸揉进骨血里。 须臾,几个彪形大汉便从暗道涌了进来。 他们查看着四周情况,又上二楼仔细观望了一番,甚至还刻意拍了拍红木箱子,发出声响! “怎么了?今日怎么查的这么仔细?”同伴问道。 那壮汉谨慎的扫视了四周一眼,见无异样才说道:“我感觉有人来过。” 壮汉话落!同伴却不以为意的笑了。 “哎!你是不是太过于紧张了!此处原封未动,严密的连个耗子都进不来,又怎么可能有生人来过。” 那壮汉无奈,没好气的说道:“用你那挂在两窟窿中间的摆设仔细嗅一嗅,这里明显有一股似有似无的清香弥漫。”那壮汉提醒着,又继续闻了闻。 同伴闻言!也认真的仔细嗅了起来,果然,这密室有一股淡淡的花香飘散。 “嘿!你小子,狗鼻子还真是灵敏,你若不说,我还真没有发现。”同伴一面打趣那壮汉,故作轻松,一面仔细观察,四处打量。 “去去去,你才狗鼻子。”壮汉不满道。 同伴摆了摆手:“好好好,不说你了就是,赶紧得,四处查查,再叫几个人来,好好搜查一番。” “好,你且等着,我这就去叫人。”壮汉离去后,那同伴便四处张望了一眼,他仔细观察着密室里还有没有人,然后趁着四下无人之际,赶紧偷摸撬开一个红木箱子,迅速而快准狠的一把一把抓起箱子里的金银珠宝往怀里装。 原本还有些担心的花祭与凌渡二人,见状!立时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他们还以为被发现了呢!原来是他们监守自盗啊! 直到,那壮汉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他才迅速收手,整理了一番衣裳,直到看不出异样为止。 “哥几个,快,赶紧的,赶紧仔细查看查看,每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随着壮汉的一声命令下来,几个山匪开始在整个密室搜查。 因为花祭与凌渡躲藏的地方实在太过于隐秘,几个山匪就是查了一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而在此期间,那偷盗的山匪已经逃之夭夭,估计是去销赃了。 壮汉一无所获,只得无功而返,施施然的带着一众山匪离开了。 他明明有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啊!怎么会找不见人呢? 花祭与凌渡各自都尴尬的不说话了。 凌渡自来爱用清淡的青竹香,而花祭则喜好冷梅清香,加之二人身上的香又格外的契合,毫不冲突,甚至渲染在一起,那股似有似无的香气就更加令人沁人心脾,如沐春风。 看来,以后出门,都不能染香了,最好是身上什么都不能有,一把兵器足矣。 二人听着明处的脚步声!直到走远……。 花祭迫不及待的想要冲出那方寸之地,与凌渡保持距离,以免再生出暧昧气息。 怎奈她的身子刚一动,凌渡便又迅速将她拽了回来,并将她紧紧禁锢在怀中,迅速给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就怕她不知缘由挣扎。 果不其然!那壮汉又折返了回来。 为了证实自己的鼻子没有问题,非要假装离开,然后再转过头来出其不意抓小贼。 可谁知!整个密室还是空空如也,死一片的沉寂,没有任何异样。 那壮汉见状!这才彻底的放心,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此举会被同伴狠狠嘲笑一一番,可那也总比丢失财物被他们的老大打死的好啊! 这一次,壮汉才真正的带着同伴施施然离开了。 二人屏气凝神,直到暗道的石门“嘭”的一声关闭!二人这才从那方寸之地跳了出来。 花祭赶紧整理着衣衫,有些手足无措的偷感,然后强迫自己赶紧冷静下来,稳定些许情绪。 而这时!包括一贯闲散从容的凌渡,都不由得整理了一番仪容,虽然双颊依旧滚烫的厉害,但至少心绪平稳了许多。 不曾想,成过婚,有过鱼水之欢的凌渡,也会被一个毫无这方面经验而单纯的小姑娘给撩了,还撩的他面红耳赤,心痒难耐,实在让人煎熬又痛苦。 虽然心里边儿是暖暖的还带着点甜丝丝的味道,但在面对这样一位令人无法自控的心爱女子,多少带点儿苦楚。 “看来,这个地方的确是某人私自豢养练兵的地方。”花祭最先打破这微妙的氛围,尽量将方才那令人尴尬之事揭过去。 凌渡闻言!附和的点了点头。 “看来,要趁着今夜,赶紧找到背后之人的窝点,或是找到有力的证据,以最快的速度剿灭山匪,查抄横纵山,揪出凶手。” “那,以凌渡公子您的势力,在北疆可有能调动的兵力?若没有,莫说查抄,就是仅凭一己之力剿灭一半山匪都难上加难。”花祭眨巴着一双清澈的美眸向凌渡问道。 第163章 情愫暗生,互不领情 夜幕降临,星空璀璨,闪烁的星光照亮了黑暗的夜晚。 横纵山,虽不是北疆最高峰,但却是北疆风景最美的山头。 要说这匪首还真是有些欣赏细胞在的,窝点找的都是北疆数一数二的美景。 白清欢摩挲着一面面铜墙铁壁,始终找不到进入的机关。 成思予泪小心翼翼的跟在白清欢的身后,仔细查找着机关之处。 他原以为匪窝不过就是普普通通的山头,藏着一帮为非作歹恶灌满淫的土匪。 可没想到,这地方到处都是铜墙铁壁,阁楼横纵,虽没有蜀都皇城那般奢华壮阔,倒也足够豪华精致。 成思予泪心里正惊叹着,就被粗心大意的白清欢给拉回了思绪。 只见她摇摇欲晃,一个没扶稳,就要往楼下摔时,成思予泪反应迅速,一个揽腰的动作,便将白清欢拉回了身旁。 虽然成思予泪也刻意与她保持了距离,手背上的咬痕也清晰可见,疼痛感也缕缕提醒着他不要招惹小女子,但他依旧没有控制好力度,死死将她揽进了怀里。 白清欢的心口某处猛然一跳,又羞又气,就要挣扎时,反应过来的成思予泪便惊慌的松了手。 只听“吧唧”一声!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白清欢便重重的摔倒在了楼道上。 一股疼痛之感袭来,令她眉头微蹙,忍不住呻吟了一声!也痛到险些叫出声来。 成思予泪见之,既自责又无奈,甚至还直男发言的吐槽了一句:“蠢女人。” 什么? 白清欢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居然被一个人人称赞的谦谦君子给骂了。 这个男人,还是人们口中所说的才华横溢谦谦君子吗? “成思予泪,你什么意思?”白清欢此刻火气旺盛,气不打一处来,不满的质问,全然顾不上身体的疼痛与难受。 成思予泪暗道不妙,完了!惹谁不好,偏偏惹上了她,都说女人是老虎,得罪不得,不然他这后半辈子算是过不安生了。 何况,白清欢的脾气他是了解的,不但好打抱不平,还特别的刁蛮任性,虽性子直爽豪气,却也不失娇蛮。 况且,她可是北疆百姓们人人传颂的大人物之一,俗称“母老虎”。 成思予泪猛的吞了一口口水,赶紧给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转移话题道:“莫要惊动旁人。” “你可有受伤?严重否?方才手滑,还请白姑娘见谅。”成思予泪拱手诚恳道歉,举止从容不迫,镇定自若,反倒让白清欢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难道,真的是自己听错了,成思予泪并没有骂她? 白清欢忙摇了摇头,表示无碍。 成思予泪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他指了指一个方向后,便带着白清欢贼头贼脑的绕到了铜墙铁皮后面。 这个地方有多名山匪看守,前后左右都有人巡逻,二人想要找机会混进去都难。 好在,他们在一处隐蔽处,发现了这座铜墙铁壁的楼顶十分安全,二人眼神交汇后,便趁微风拂来之际,一个纵身,迅速窜入了夜幕,顺利跃上了房顶。 二人默契配合,将青砖红瓦小心翼翼揭开,直到足够一个人能顺利混入的空隙,成思予泪才带头与白清欢一前一后跳了进去。 这个铁皮房倒也宽敞,只是四周由无数个红木箱子垒砌,预留的空间只够一个人来回。 这些红木箱子排列整齐,井然有序的摆放着。 二人为不惊动他人,白清欢只用发簪小心翼翼的撬开箱子大锁,仔细掀开一看,二人均是一惊!全是粮草。 这些土匪存这么多粮草做什么? 二人疑惑不解的相视一望,这些粮草足够山头的万把个山匪吃一辈子的了,甚至还都吃不完。 而最要紧的是,这粮仓不像是其他粮仓,铜墙铁壁不说,而且还十分的宽大,空间幽深。 只是让人费解的是,他们为何会用红木箱子装这些粮草? 成思予泪一时好奇,竟忘了此来的目的。 他摸索着往粮仓深处而去,越是往里走,里面的空间就越宽敞,只是被红木箱子堆砌,只能容纳一个人行走,所以又显得狭小。 索性,半丈的距离,二人又来到了第二个粮仓,与他们看到的一个粮仓一模一样,只是粮食不是用红木箱子装了,而是用的布袋子。 层层叠叠,垒积的特别整齐。 二人不由得再次惊叹!脑子忽然一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这群山匪想要造反不成?”白清欢惊诧道。 “不无可能。” 白清欢不可置信的望着成思予泪,发出疑问。 “一群山匪罢了!哪有如此能耐?”白清欢表示不理解。 “或许,这群山匪并非真正的山匪,或是背后之人豢养的私兵,这粮草,便是为今后筹谋所用。”成思予泪笃定道。 “可仅凭这些粮草,又能有多大的用途?” “所以,这山头,定还有藏匿大量兵器与钱财的地方。” “哦~?”白清欢认真的审视着成思予泪,表示不信。 “或许,凌渡公子与花祭姑娘也发现了什么?不信,一会儿咱们会和,你一问便知。”成思予泪说的十分笃定和自信,令白清欢一时晃神。 成思予泪并没有发现白清欢脸上的异样,而是转头又回到了第一个粮仓,抬头望了望射进月光的房顶,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再耽误下去,恐怕便救不了人了。 “时辰不早了,咱们赶紧找到石头要紧。” “好。”白清欢话落!便见成思予泪先纵身跃上了房梁,只眨眼的功夫便钻了出去。 白清欢紧随其后,随即将房顶青瓦补回原位后,便溜之大吉了。 横纵山,匪窝 水牢 石头原以为他家主子会第一时间赶来救他,可没想到,睁眼看见的却是摸索而来的青竹。 呵!“你来了。” 青竹挑眉:“怎么?这么失望,是不想我来救你么?” 石头吃力的摇了摇头,苦笑一声! 他被四根铁链捆住手脚,挂在半空,身处一个硕大的水坑之中,水满则淹,水退则空,一日下来,来回折磨百八十回,弄的他身心俱疲。 加之还时不时会被那些匪患动刑折磨,导致全身上下皮开肉绽,衣衫破碎,血流不止。 若不是为了救温情,他本可以安然无恙的逃离,而在此受罪的,便是细皮嫩肉的温情了。 但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后悔,甚至还很庆幸。 第164章 误会闹大了 “花祭姑娘他们都去了半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出来?”躲藏在暗处的妇人有些着急了。 一旁的大叔也有些担心,犯起了嘀咕:“会不会出事了?” “也有可能,花祭姑娘至仁至善,肯定是不想连累我们,所以才让我们在此等着。” “那不如我们杀进去,救出花祭姑娘吧!” “不急,再等等。”妇人阻拦道,并仔细观察着昏暗的夜幕,似乎是看到了人影闪动。 “你们看,那是谁?是不是花祭姑娘?”妇人指着不远处的两抹人影闪动的方向。 大伙仔细一瞧,还真是,只是不知是敌是友,便个个抄起家伙,准备蓄势待发,若是山匪,便杀之。 待到不远处的两抹人影靠近,众人才看清来人的脸。 “是青竹少侠。” 众人见状!这才卸下防备,赶紧上前帮忙。 青竹一路背着石头小心翼翼的躲避山匪们的耳目,轻功用到极致,当他赶到大伙会合的地点时,双腿已经发颤的快要站不住脚了。 幸而一群百姓悄悄围了过来,将石头抬到了暗处安顿。 青竹也总算瘫坐在地歇了一口气。 “哟!这小子怕是伤的不轻啊!”妇人探了探石头的鼻息,甚是微弱。 趁着月光明亮了一些,围在中间的几个百姓才看清石头那身上密密麻麻的血口子,夜里看起来,还有些渗人,大伙都被吓了一跳。 “哟!果然,伤的不轻啊!” “不如这样,我们几个护送这小子回去处理伤势,你们在此守候,待到这小子伤势稳定,我们再来接应。” “好,此计可行,你们多加小心。” “你们也是。” 百姓们分工合作,不争不抢,井然有序,倒是排兵打仗的好苗子。 青竹望着百姓们如此团结一心,不由得感叹! “哎~!对了,青竹少侠,你可有与花祭姑娘他们碰头?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出来?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花祭姑娘他们可知你已将人救出来了?”妇人焦急的问道。 青竹点了点道:“我已留下暗号告知,想必爷与花祭姑娘很快便会出来了。” “哦~!那就好。” 俗话说:说曹操曹操到,这不,众人刚提及花祭、成思予泪等人,凌渡便与大伙前后脚会和而来了。 “花祭姑娘,你总算出来了,我们正担心你的安危呢!打算杀进去救你,不过,还好,还好,还好你没事,可有受伤?”妇人握着花祭的小手关怀道。 花祭一时感动,捧着妇人的大手,安抚着:“我没事,你们放心,我没有受伤。” “那就好,那就好。” 妇人与众百姓向花祭悄声寒暄着,全然将凌渡等人当做了空气。 救命之恩如同再造,百姓们都将花祭视作了救世主,爱戴而敬重。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回去再说吧!”凌渡提醒着众人,大伙这才反应过来,附和着,赶紧下山而去。 凌渡眸色微动,若不是看在那妇人是女人的份上,他真恨不得将那双死死握住花祭的手给剁了。 凌渡醋意横生的跟在花祭身旁,虽然眼睛不曾从花祭身上移走,但那防备的气场丝毫不容任何人靠近。 白清欢性子虽直爽,但心细如发,早已看出凌渡那紧张花祭的举止,甚至是醋意横生,便小声打趣道:“哎~!成思公子,你可闻到了一股子酸味儿?细细闻着还带着点清甜。” 成思予泪自然能明白白清欢的意有所指,所以整个人都不好了,他黑着脸,神色不悦道:“我生来缺失五识,什么也闻不到。” “啊???”白清欢显然是不相信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五识,还生来就没有,骗小孩子呢! 再则,若他真是个没有五识的怪胎,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又怎么可能毫无传言。 “那真是可惜,世间美味你都无法品尝到其美妙之处,也嗅不到世间成千上万的气息,真可怜。” “或许,是白姑娘你离本公子太近,将本公子的五识没了,是以才五识缺失,不若,白姑娘离我远一些,就当是行善积德了。” 白清欢闻言!倒也没有生气,她虽知成思予泪话中深意,却也没有因此恼怒,反而回怼道:“咦~!方才你不是说,你自小五识缺失吗?” 成思予泪无奈挑眉,扫了她一眼,不再搭理她,而是脚步加快,与白清欢保持着一定距离。 这丫头太聒噪,他的耳朵都快要受不了了,估计再这么跟他相处下去,他得疯。 不知为何!白清欢原本是想打趣打趣花祭与凌渡的,谁曾想,反被成思予泪将话茬带跑偏了。 花祭见之,无奈一笑,这俩冤家,算是不打不相识,今后,恐怕会有许多好戏看了。 凌渡不由得一笑,看来,这位白清欢姑娘,便是成思予泪的一生克星! “我倒觉得这二人很是相配。”凌渡一面说着,还一面仔细观察着花祭脸上的神色,他似乎,是在试探什么?心里竟还有一抹忐忑。 如果,那张绝美的脸上,浮现出的表情与他所想的答案不一样的话,他想,他会疯掉。 花祭闻言!脸上既没有浮现出令凌渡失望又没有表露出令他欢喜的神色,反而是一脸的诧异和不可思议。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与他不是是那种关系吗?说好的断袖之癖呢?连百姓们都认可的双双恋啊! “凌渡公子,你方才说什么?”花祭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道。 凌渡不理解花祭的脸上是什么奇怪的表情?好像很诧异的模样。 故而再次回答了一遍:“难道,阿祭你不觉得他二人很是相配么?”凌渡认真的望着花祭,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但他的试探,注定没有失望也没有欣喜。 “兴许如凌渡公子所言吧!他二人打打闹闹长久下去,说不定还真能打出别样的感情。”花祭望着越走越远的两抹身影,你追我赶,像极了两个孩童抢糖吃的美好画面。 “凌渡公子大度,果真是君子。”花祭恭维道。 只是,她这没来由的恭维,倒是令人猝不及防,一时竟让凌渡愣了一下! “什么?” 这丫头说的是什么话?什么意思? 难不成,她以为他喜欢的是白清欢那个傻妞? 那……那这误会可就闹大了。 不得了,不得了,这丫头的想象力可真是天马行空,骇人的紧,也不知道这小丫头的小小脑袋瓜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凌渡哭笑不得,赶忙解释道:“阿祭,我向太阳神起誓,我对白清欢绝没有儿女私情的意思,只视她为阿妹,别无他想。” 花祭:“啊???” 凌渡:“啊~?” 花祭听的有些懵圈,这又是哪跟哪啊? 望着花祭那费解的神色,凌渡也懵圈了,她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第165章 调戏花祭 花祭望着他那深邃却又真诚的眸子,立时恍然大悟,心虚的尴尬了一下。 太丢人,她竟然以为凌渡与成思予泪是那种关系,天杀的,她怎么能这么草率的下定论呢! 完了!这不是丢脸丢大发了吗? 深思片刻,凌渡也忽然反应过来,才知道原来花祭以为他跟成思予泪有断袖之癖呢!还将他们联想成了一对。 想到这里,凌渡脸色一沉,眸光微暗,似有不悦。 这丫头怕不是真把他当变态了! 她竟是这般想我的么!呵!罢了!算我们白相识一场了,你个没良心的小狐狸。 花祭自知丢人丢大了,可能还惹怒了凌渡,为保小命,还是赶紧逃吧! 花祭心虚的笑了笑,暗地里偷偷提起裙摆打算开溜。 这种尴尬的氛围,多待一秒都觉得煎熬。 怎奈!当她转身就要开溜时,凌渡便眼疾手快的拽住了她的衣袖,将她拽了回来。 “小丫头,你想往哪里逃?”凌渡戏谑的望着她。 花祭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对不起嘛!我不知道你与成思公子的关系,所以会错了意……。” “哦~?你会错了什么意?”凌渡意味深长的望着她,那深邃的眼眸好似能看穿她的一切。 花祭心虚的美眸贼溜溜转,眨巴着无辜又清澈的美眸,灵机一动,扯了扯被凌渡紧紧拽着的衣袖,转移话题道:“还请凌渡公子自重。” “你还未回答我的话呢?你会错了什么意?”凌渡不依不饶,他就喜欢看花祭窘迫的模样。 花祭一时窘涩,嗔了他一眼。 总不能告诉他,她以为他与成思予泪是恋人关系吧! “凌渡公子,请你松手,若是被人看见了,便不好了。” “此处无人,阿祭尽管大大方方的与我说话。”凌渡嘴角一勾,似乎是不打趣打趣花祭,心里就很不爽一般。 花祭嗔怒,好气又好笑道:“凌渡公子想找人说话,也不是这样的道理,哪里能扯着人家姑娘的衣袖不依不饶的纠缠。” “那我倒是想与阿祭多说说话,可你偏要跑,若是我一松手,你溜了怎么办?我可知道阿祭你轻功了得,若想要抓住你,实在太难,不如就这样,我牵着你可好?”凌渡那得寸进尺的话语,表面是在征求花祭的意见,实则霸道的很,非要与花祭亲近再亲近。 花祭无奈,柳眉微蹙,他可真是黏人的妖孽,甩都甩不掉。 不过,聪明如她,灵机一转,有了主意。 她望着凌渡身后的某处,一副警惕的模样:“小心,暗处有人……。”花祭轻喝一声! 凌渡果然当真,迅速松开了死死拽住花祭衣袖的大手,警惕的转身,将花祭护在身后,而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被花祭给哄骗了。 而花祭这只小狐狸便是趁着他分心之时,转身就逃。 凌渡也是反应灵敏,发现被骗之后,便要再次抓住她的衣袖,可花祭却突然反击而来,她手握半寸长的银针,再月光下闪着一丝无情的寒芒。 幸而凌渡闪躲及时,几次躲过了花祭飞来的几枚银针。 “我的小阿祭怎么能这么狠心!大半夜的谋杀亲夫!”凌渡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都这节骨眼儿了还有心情挑逗花祭。 花祭眉头微蹙,羞恼的嗔了他一眼。 “你……你胡说什么呢!” 花祭不带留情的拈起几枚银针,向着凌渡几处大穴刺去。 怎奈!凌渡的反应和速度实在太惊人,好似能猜到花祭即将出手的招式一般,每每都能躲过花祭的攻击。 二人缠斗了近百回合,迟迟不分胜负。 凌渡有意放水让着花祭,所以招招只守不攻。 那一根根银针已经损失十多根,也不曾伤到凌渡半分。 夜幕下 两抹人影不断穿梭在森林之间,在月色的衬托下,更显那两抹身影如仙似幻。 尤其二人的轻功,卓绝到来去只在瞬息之间,清风微拂,衣袂飘飘。 三百回合后,二人总算休战,各自站在树梢之上,歇息片刻。 “小阿祭,打不动了,歇歇。” “那小女便不奉陪了。”花祭那清冷的气质在月光、清风衬托下,更加如那雪中寒梅,冷傲而又热烈。 只眨眼的功夫,花祭便如那白鹤展翅一般,纵身一跃,没入夜幕,瞬息不见了身影。 凌渡唇角一勾,追了上去。 此时已是深更半夜,花祭为石头处理好伤势后,才各自散去。 “这小子伤势过重,身边不可离人,今夜便由你守着他吧!”凌渡向雁鹰吩咐道。 而雁鹰却冷着脸,敷衍的拱了拱手,随意应是一声! “凌渡少公放心,属下虽蠢笨,头顶也没几根毛,但主子吩咐下来的差事,属下还是能办好的,就不劳凌渡少公费心了。”说完!雁鹰便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那模样瞧着有诸多不满与不耐。 看样子,似乎是对凌渡意见颇深。 凌渡与花祭见状!当时就纳闷儿了。 这小子莫名其妙,怎么敢如此无礼。 凌渡费解的扫了青竹一眼。 而青竹这个罪魁祸首却毫无眼力见的摊了摊手,表示并不知情。 花祭只好代替雁鹰向凌渡说道:“还望凌渡公子勿怪,雁鹰身中疫症,前两日才痊愈,兴许是伤了脾胃,还有些不适,是以才懒怠了一些。” 凌渡闻言!倒也不以为意,只向花祭温和的答复了一句:“无碍!” 二人正说着,成思予泪便匆匆找了来。 “花祭姑娘,凌兄……。” “成思公子,怎么了?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成思予泪面色凝重,似有焦急之色。 只见他紧握的双拳摊开在花祭眼前,映入眼帘的竟是一把金灿灿的稻谷和一把苜蓿。 花祭与凌渡见状!大约是明白了点儿什么! 既然他们在匪窝发现了大量兵器和钱财,那自然山头上也会私藏着大量粮草与军旅所需。 “你们也发现了,看来,此事定然非同小可。”花祭不由得担心。 整个山头一万多人,再加上私藏的兵器、粮草等,足以富可敌国,撼动几座城池,若不是朝中有权有势的某位官臣私下豢养,那就没人能有这胆子,这样的能力豢养私兵,私藏兵器与粮草了。 “方才,我与白姑娘在那座铁围房中搜寻时,还发现了大量的行军衣物、铠甲、武器、药品、帐篷等,而且都多不甚数,实在骇人。”成思予泪心有余悸的道。 第166章 无病呻吟 “看来,北疆局势已经刻不容缓。” 凌渡思忖片刻:“此次潜入横纵山,并未查出什么线索,如此,便只能剿灭山匪,留下几个活口,严加审问……。” “我看此计可行。”成思予泪附和道。 “我倒觉得,还是从长计议的好。”夜幕中,走来一抹人影,一阵清脆的柔声落下。 众人才循声望去。 来人正是白清欢,手里还拿着一方锦帕,神色凝重而又肃然。 “清欢……。”花祭讶异! “阿祭,我给你看一样东西。”白清欢匆匆将手里的锦帕塞给了她。 待花祭阅览完毕,神色中略有惊诧与激愤。 “怎么了?”凌渡瞧着她的脸色不对,忙将锦帕拿了过来瞧了瞧。 呵!原来是礼家怕他家的宝贝儿子礼洪在北疆遭遇不测,所以打算派人将他护送回都。 不过最重要的是,礼洪并没有得到望帝的圣谕,也没有任何旨意调回礼洪归都。 端荣贵妃几次三番求见,都没有见到望帝,是以!她又怎么可能顺利请旨召回礼洪,又怎么能让礼洪脱离嫌疑,遣返回都。 “如此说来,那端荣贵妃私下以君主谕旨急召礼洪归都,岂不是欺君之罪,假传圣旨?”花祭竟有些不可置信,如今礼家势大到都不用呈禀皇上了吗?这么明目张胆。 “以君主如今器重礼家、宠爱端荣贵妃的程度来看,就算东窗事发,估计也会轻拿轻放不了了之。”白清欢叹道。 “礼家势大,君王忌惮,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君主应当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而惩治礼家。”成思予泪无奈冷嗤。 “那咱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罪魁祸首逃之夭夭独享安逸啊!近几年来,礼洪做尽伤天害理之事,贪污纳贿,无恶不作,多少清白姑娘都毁在了他的手上,加之北疆瘟疫横行,匪患肆虐,民不聊生之际,那厮却大肆敛财,致使百姓们更加苦不堪言,若让此等恶贼逃出生天,将来定然还会有其他部族百姓遭受他的摧残。”白清欢自小便是那嫉恶如仇的直爽性子,品格刚毅,见礼洪这种无恶不作的腌臜之徒,她都恨不得亲手屠之。 花祭轻轻抚了抚他的背脊,她又何尝不想将礼洪剥皮抽筋五马分尸。 “此事宜早不宜迟,我即刻调兵剿匪,将之一网打尽,以免拖延太久,错过了绝佳时机。”成思予泪说动就动,就要准备将书信送往都城,好让左政史派兵之时,便被凌渡拦了下来。 “都城离北疆甚远,来回调兵还需半月余,按照路程来算,恐怕来不及,不如,还请白姑娘帮忙一二,不知可否?” “也对,白家离北疆最近,老将军手里又有一批铁骑精锐,若能借来精兵强将剿匪,事半功倍。”成思予泪分析着,并带着一抹期许的眸光望着白清欢。 他虽接触这丫头不到三五日,但她的为人秉性他还是能摸的清的。 以她的良善秉性来看,必定会不遗余力的帮忙。 白清欢冷眸瞪了他一眼,哼!谁理你!自作多情。 成思予泪忽然被白清欢的不屑一睨,傲娇的本性一览无余。 糟糕,这丫头怕不是记仇,不想理他了。 他不过就是多嘴了一句“蠢女人”嘛!干嘛这么小气,记仇记到现在。 “清欢,这次,便只能请你帮忙了。”花祭见白清欢与成思予泪闹了嫌隙,赶紧拉着白清欢的小手道。 白清欢握着花祭的纤纤玉指,笑了笑:“阿祭,你放心,有我在,定没有问题。” “我就知道,咱们清欢是世间最好最好的女子。” “哦~?是吗?可是某人说我是蠢女人呢!”白清欢近乎咬牙切齿的向身旁的成思予泪嗔了一句,很是羞恼。 呃……!好吧!好吧!算我成思予泪倒霉好吧!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惹不起您这位小祖宗,我认错了行吧! 呵!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将来定能顶天立地,道个歉而已,小事小事,不足挂齿。 “是本少公有眼无珠,辱没了白姑娘,本少公该死,待到此事解决,本少公任凭白姑娘处置。”成思予泪拱了拱手,服软道。 “好,这可是你说的。” “君子一言九鼎。” “好。” 二人就像是那宣誓拉钩的小朋友,幼稚的不行。 花祭与凌渡无奈相视一笑,真是拿他们没办法。 “那我即刻回家请父亲出兵,你们等我的好消息。”白清欢说动就动,与花祭嘱咐了一句,便趁夜回府,请示白家老将军去了。 “那今夜,我便再上横纵山,暗查有无遗漏的线索。”成思予泪说着。 凌渡便赞同道:“我同你一起。” 成思予泪有些纳闷,你不陪着你的美娇娘,跟着我做什么? 凌渡眉眼一弯,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成思予泪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同意了。 “阿祭,我去去就回,你不用担心,眼下时辰也不早了,早些休息。” “好。”花祭暗自无语,却又鬼使神差的应了他一声!连她自己都觉得意外。 凌渡满意一笑,丝毫不顾一旁思绪百味丛生、醋意肆虐的成思予泪。 花祭与他心照不宣的颔首:“成思公子,一切小心。” “我知道,你亦如此!” 二人不过是在正常的寒暄罢了!可在凌渡眼里,看到的却是眉来眼去,暗送秋波……。 凌渡顿时炸毛,他幽怨的望了花祭一眼,又怒目而视的瞪着成思予泪,好似一个眼神便能将他千刀万剐。 成思予泪理也没理他,转身便纵身一跃,没入了夜幕中。 而凌渡则像是那小气鬼投胎似的,醋意横飞的捂住了花祭的美眸。 “凌渡公子,你这是做什么?”花祭伸手就要去掰他的大手。 凌渡趁机手一松,一把搂住了花祭的小蛮腰揽入怀中,并趁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便一把扣住了她那不安分的一双小手。 低头垂眸在她耳边窸窣着。 “小阿祭,为夫真生气了,以后,为夫不许你跟旁人如此亲昵,不许你多看别的男人一眼,也不许你与任何一个男人亲近,连说话都不行,如若不然……。” 凌渡那温热的气息轻洒下来,令花祭顿觉耳畔刺痒难耐,小脸儿涨红,心跳飞快。 “不然如何……?”花祭也是好奇,他能拿她怎么样? “不然,不然后果自负……,我定叫你夜夜不能寐,无病呻吟……。”凌渡戏谑一笑。 花祭闻言!又羞又气,羞恼的小脸一红,滚烫的厉害,甚至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凌渡……。”花祭气鼓鼓的就要动手教训他时。 却不防凌渡迅速控制住了她的小手,猛的吻上了她的额头。 她只觉浑身一颤,僵住,大脑一片空白的愣住! 等到她反应过来,凌渡便带着一抹得逞的笑容,跃入了半空中。 “杜灵……你……你有本事就不要回来,你……你要是敢回来,我就……我就打死你啊!” 第167章 两姊妹的龌龊野心 咦?难道……? 凌渡虽已走远,但耳目聪灵,花祭的那一句话,他听的是清清楚楚。 难道,她已经猜到自己的身份了吗? 凌渡这么想着,不由得勾了勾嘴角,这只小狐狸,当真是狡猾。 原来她早就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害他绞尽脑汁的跟她演戏,以为能调戏到她,没想到,自己反被她调戏了一个月。 凌渡等人离开后,花祭开始制定活捉礼洪的计划。 她不想将凌渡等人牵连其中,所以,这个计划她一直都有挂在心上,没有透露,隐忍至今。 “少主子,您真打算这么做吗?若中途有变,你定会暴露身份。”雁鹰想要劝止花祭,让她三思而后行。 可花祭报仇心切,等不了了。 “雁鹰,我们已来都城多久了?” “两月有余。”雁鹰虽不解花祭为何这么问?但他依旧十分信任花祭,真诚答复着。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来了都城两月有余了,可依旧没能撼动到礼家根基,也没能为敏儿报仇雪恨,我不能在等了,若再耽误下去,恐怕大仇未报,人先亡了。” “可此去,必然危险,礼家竟然敢偷偷摸摸将礼洪护送回都,那就说明他们有万全的把握不让礼洪受到君主问罪,恐怕暗中保护的护卫也不少,若想趁此刺杀礼洪,估计希望渺茫。”雁鹰担心花祭送掉小命,故而极力劝止。 花祭闻言!无奈苦笑。 她一面整理着夜行衣,一面挑选锋利且趁手的武器。 “我的敏儿不能枉死,她死不瞑目,又何其无辜,礼家这群豺狼,早该下地狱为我的敏儿赎罪,我区区一条小命,只要能敏儿报仇雪恨,也值了。” “光弄死礼洪又有什么用?他们整个礼家不都是帮凶么?少主子您不妨想想,只礼洪一人之死,并不能斩草除根,反而还会一举妄动牵起千层浪,牵连温家以及其他与您有关的人,你怎忍心?”雁鹰夺过花祭手里的兵器,急道。 花祭无奈轻叹一声!思忖片刻。 她自然知道雁鹰所言并不无道理,可是,礼洪这厮坏事做尽,本该得到惩罚,可偏偏礼家势大,竟然想出先斩后奏的办法将礼洪护送回都,若失去这次机会,恐怕再难抓住他了。 礼洪,是最后害死敏儿的真凶,她岂能容忍这厮独享安逸。 “你在此好好守护温情,我去去就回。”花祭放下手里的短匕与软剑,嘱咐了雁鹰一句,便纵身跃入了夜幕中,顷刻之间便不见了身影。 这次,雁鹰并没有制止,他知道,花祭将他的话听进去了,不会再冲动刺杀礼洪,故而才放心的由她而去。 都城 未央宫 礼园心怀忐忑,坐立不安,在殿内急得踱来踱去。 而一旁的端荣贵妃,则显得尤为的镇静、从容。 “瞧你,这般急躁做什么?哪里像个当家主母的样子。” 端荣贵妃一面悠闲自在的点茶,一面漫不经心的说道。 礼园毕竟要比端荣贵妃小好几岁,沉不住气,也是难免的。 “阿姐,我担心,路途遥远,又是瘟疫横行,我怕五哥哥一路坎坷。” “他一个大男人,自然有自保的能力,我派去的精锐可不是吃素的,你担心什么?” “可是阿姐,咱们这是欺君之罪啊!若是君主知晓,咱们礼家岂不是大祸临头?”礼园显然有些害怕了。 端荣贵妃不屑冷嗤:“当初你为了与度敏敏那丫头抢夺潢霆宏的时候,将杜家一家灭门的时候,利用礼家势力为潢霆宏铺路的时候,怎么就不怕了?” 礼园被端荣贵妃讽刺的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哎呀!阿姐,这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您还拿此事来堵我。” “你呀!也不改改你这喜新厌旧,喜好人夫的性子,听说,前些日子,你又看上宋大姑娘家的夫婿了?整日里制造机会与人私会,也不怕你这身子吃不消。” 被点破羞耻之事的礼园非但不觉得丢人,反而还得意的笑了笑,羞怯的扯了扯端荣贵妃的衣袖道: “哎呀!什么都瞒不过阿姐,阿姐你想想,世间男儿那么多,个个都是顶好的,难不成,光别的女人享用,我就不能拿来享受享受了?再则,女人永远都不是男人的附属,男人能玩儿的,咱们女人又何尝不可。” 端荣贵妃无奈的嗔了她一眼,神色中,全是宠溺。 “你呀!都不知说你什么好了,你喜好男色无可厚非,可偏偏喜夺人夫,若是长久下去,恐怕要引起公愤,到时候若是旁人有意参劾你,我可保不了你。” 哈哈哈哈“阿姐最疼我了,又怎么会保不了我,阿姐是世上最疼爱我的人,也是我最敬爱的阿姐,我喜欢阿姐……。”礼园一顿好话恭维,令端荣贵妃一时心情大悦。 “你呀!就知道好话哄我,得了,你既喜欢,就去做你喜欢的事吧!拦是拦不住你了。” “谢谢阿姐,阿姐最好了。”礼园抱着端荣贵妃一顿撒娇,弄得端荣贵妃笑也不是训也不是。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与荣家大姑娘的夫婿私情一事可千万不要被你夫婿发现了,若是一旦闹了出来,他定然狗急跳墙,我怕他伤了你。”端荣贵妃担心道。 礼园自信满满,十分不屑道:“阿姐放心吧!他才没那个胆,当初,他与我伙同害死度敏敏那贱人,将杜家一族灭门之事,他可出了不少力,我与他是同伙,乃同罪,至此之后!以我礼家在朝中的势力让他衣食无忧富贵无极,官至国相与左政史之下,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我既能让他嵌入云端,也能让他陷入沼泥,莫说我身边儿几十名的面首日日伺候,就是别人家的美男子天天与我欢愉,他也得给我忍气吞声。”礼园睁着一双阴鸷渗人的眸子,说着最伤人心的龌龊话,带着侮辱与鄙夷,好似潢霆宏此刻站在她的面前,她都能给他两巴掌一样。 端荣贵妃望着她那充满狠厉与欲望的模样,非但没有纠正和训诫,反而还欣慰的笑了。 “阿妹不愧是我礼家的女儿,敢爱敢恨,拿的起放的下,拿捏男人就跟拿捏一根枯槁一般,如此!我便也放心了。” 礼园得意一笑,挽着端荣贵妃的胳膊便又是一顿撒娇恭维。 端荣贵妃宠溺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很是娇惯。 “不过阿姐,话又说回来,以五哥哥的性子,他必然不会安生的待在府中足不出户,他自幼散漫闲暇惯了,若是想因此困住他,甚难。”礼园不免再次担忧起来,她的五哥哥她最了解,怎么可能会乖乖的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只怕不出三日,便会偷偷跑出去花天酒地,惹出什么祸端来,若是让人发现他的行踪,知道了他无召回都,那岂不是会坐实欺君之罪,令礼家大祸临头嘛! “哼!此事由不得他,难不成他还敢拿整个礼家为他陪葬不成!待到北疆之事顺利解决,咱们再偷偷将他送回去,神不知鬼不觉,必要时,再将知道此事的人全部灭口。” “灭口……?阿姐指的是……?”礼园诧异的望着端荣贵妃,脸上全是震惊之色。 端荣贵妃赶紧安抚道:“放心,我自有谋划,绝不会让此事影响到礼家,也不会牵连到五弟。” 礼园闻言!这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跳得飞快的胸脯。 第168章 无数美妾,不敌他一人性命 “怎么样?都城那边儿可有什么消息?阿姐什么时候派人来护送本将军回都?”此时的礼洪急的是团团转。 端荣贵妃心腹——左卫堂,恭敬的向他拱了拱手道:“端荣贵妃特意让属下来传话,娘娘已经派遣了两队精锐前来护送将军归都。” “当真?阿姐可有说,本将军何时启程?”礼洪急问道。 这个鬼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待的,北疆除了瘟疫,还有匪患,加之这两股势力来回肆虐,这个鬼地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捞油水的了,而且北疆大部分财力已经落入了他的囊中,此时脱身,方可以保万无一失。 “娘娘口谕所诉,当是明日一早。” “好,好好好,咱们明日一早出发。”礼洪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早点儿离开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只是,一脸狠厉的左卫堂却为难的扫了一眼礼洪身后的那群美人儿,面露难色。 这些姑娘中,有一部分是地方官员为了讨好他而送来的漂亮姑娘,有一些呢!则是被他强抢来的良家妇女,还有些呢!是貌美的有夫之妇,只因长得漂亮,所以才被礼洪强抢了来。 她们瑟缩在一团,此刻哪怕是礼洪身边儿最受宠的美妾,都不敢靠近礼洪半分,害怕的与众姐妹躲在角落里。 “将军,此去蜀都,恐怕不宜拖家带口,咱们必须要走的悄无声息才好,这些姑娘,最好一个都不要带。”左卫堂说完! 礼洪身后的姑娘们便哀嚎一片,心中惊恐。 若是礼洪逃了,将来东窗事发,她们岂不是就成了替罪羊? 再则,她们也没有自保的能力,一旦离开将军府,只怕不是被山匪掳走被凌辱致死,就是被瘟疫给夺走性命。 她们还都是花季少女,大把的青春,可不能就这么白白的牺牲了呀! “将军,将军,求您了,带上妾身一起走吧!妾身孑然一身,又无缚鸡之力,区区弱女子,如何自保?求您,您带着妾身一起吧!妾身年纪尚小,不能白白的送了性命啊!”那宠妾忙跪在礼洪脚下,哭天抹泪的央求礼洪带着她逃命。 此刻,她赌的就是礼洪的心软。 只是可惜,若是她一个人求他,他或许还能带上她,偏偏这时候所有的姑娘都声泪俱下的跪在了礼洪的脚下。 “将军,妾身已有身孕,您不顾妾身性命之忧,总要顾及咱们还没出世的孩子呀!……。” “将军,此去蜀都途中,必然艰辛,您身边儿不能没有伺候的人啊!您就带着妾身吧!妾身可以照顾您的饮食起居,岂不好……。” “将军,你说过,你最喜欢妾身给你唱小曲了,这一路多少乏味,免不了寝食难安,您带上妾身,妾身还能为将军您解乏啊!……。” “将军,带上妾身吧!妾身也怀孕了,妾身和孩子不能没有您啊……!” …………此时一群美妾叽叽哇哇,哭声一片,屋内的哭喊之声不绝于耳,吵的礼洪烦不胜烦。 “闭嘴,都不许哭闹了。”礼洪大喝一声! 善于察言观色的一众姑娘们全都闭了嘴,不敢再多话,只是委屈吧啦的望着逐渐暴躁的礼洪。 开玩笑,如今,他自己都尚且不能顺利脱身,自身都难保了,哪里还有多余的闲情带着这群只会享清福的美娇娘逃命。 再则!女人哪里能有他自己的命重要。 他默默的向身旁杵着的左卫堂摆了摆手,轻声询问道:“我阿姐怎么说?” 左卫堂毫无隐瞒的悄声附耳说道:“杀之灭口。” 礼洪闻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认真的望着一脸冷血的左卫堂,企图从他的脸上得到一个不一样的答案,可谁知,他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颔首。 礼洪一时无奈,思忖片刻!唉!算了,几个女人而已,将来想要多少有多少,再则,区区几个美娇娘,哪里有自己的性命和前程重要。 “做的隐蔽一些。”礼洪小声嘱咐了左卫堂一句,便向跪地不起,满脸惊惧与恐慌的美人儿们安抚道:“都起来吧!本将军带上你们就是,不过,你们都要乖乖听话,赶紧回屋去休息,明日咱们一早启程。” 姑娘们闻言!不疑有他,大部分姑娘都信了礼洪的鬼话。 唯独他的一个宠妾和一个美妇各怀心思,跟着一大群姑娘离开了正堂。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礼洪冷着眸子,一副冷血无情的模样。 人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哪怕不是妻,妾也算是他的枕边人,伺候了他一场,真心真意的看做他是夫君,无限依靠着敬着爱着,可没想到,到头来,她们却只得到了这样的下场。 “属下今晚便动手,将军若是于心不忍,夜里被褥盖厚实一些,充耳不闻,很快,便能过去。”左卫堂说的那叫一个顺其自然,毫无动容之色,不带一丝正常人的情绪。 礼洪无奈轻叹一声!做出一副很惋惜的模样,拍了拍左卫堂的肩头:“此事全权交由你来处置。”说完!他便扬长而去了。 左卫堂只是躬身拱手应是一声!便麻利的提着手里的大刀退下去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方才发生的一切都被暗中躲藏的花祭听了个正着,也看了一个明明白白。 花祭不由得柳眉微蹙,不免为那些可怜的女子惋惜一声!随着礼洪的背影渐渐远去,花祭才现身冷嗤一声! 礼家的人,果然都是些没心没肺的畜生,毫无人性可言。 直到礼洪与左卫堂走远,花祭才轻轻扫了一眼院子里的动静,将目光锁定在了几处暗卫监视的方位,然后迅速闪身,窜入姑娘们方才离开的方向,一路追去。 姑娘们大多都还不知情,其余几个聪明的,又都犹豫不决,不敢确定礼洪是否真的会带她们离开? 外面瘟疫横行,匪患无穷,若是贸然逃出去也是必死无疑。 除非,这些美娇娘当中,有人在外面有了老相好,不然,离开将军府,便是死路一条。 哪怕不被山匪和瘟疫折磨死,只怕也会被百姓们的口水给淹死。 “哎~!拂尘,你还不睡么?明日一早咱们还要赶路呢!”说话的这位姑娘是一家农户的幼女,名为——九如御,生的颇有几分姿色,那年及笄,才不足三日,便被礼洪强抢了来。 只因脾气十分执拗,不愿意妥协伺候礼洪,所以被礼洪嫌弃,在后宅内院做了一个充数的美人儿! 而她口中的那位“拂尘”姑娘,却与九如御截然相反,她善于取悦男人,会哄男人开心,床第之事更是花样百出,每次都能哄得礼洪欲仙欲死,几度不能自己,是以,这位红拂尘姑娘,最得礼洪宠爱。 第169章 灭口不成反被追杀 “我们逃走吧!”红拂尘惴惴不安的向九如御道。 “啊?逃?我们能逃到哪里去?” 九如御望着她那坚韧的神色,似乎是极其恐慌的,九如御心底不自觉的升起一抹害怕。 “怎么了?方才将军已经允诺了我们,明日一早便带着我们一起离开的。” 红拂尘无奈轻叹一声!敲了敲她那榆木的小脑袋。 “傻子,将军那样的人物都尚且自身难保,又怎会带着咱们这么多人逃命,再则!方才你又不是没看到那左卫堂的嘴脸,那是要吃人的,我伺候在将军身边儿多年,他的秉性我是最清楚的,一旦遇到危险的事,他绝对会将我们推出去挡箭,咱们就是他豢养的替死鬼。” 九如御伺候礼洪没几回,只知道他是一个极其淫奢之人,所以从未怀疑过礼洪会有杀人灭口之心,将她们全部推出去做挡箭牌。 “那……那将军的意思?难道,他至始至终都没想过要带我们走?”九如御慌了,心生恐惧。 “若我猜的不错,眼下,左卫堂应该动手了。”红拂尘仔细聆听着门外的动静。 而九如御此刻已经吓的发抖,身心俱颤。 “拂尘,那咱们……。”九如御畏畏缩缩,惊惧的刚要开口向她询问下一步怎么办? 便因红拂尘投来的一个“噤声”的手势给堵住了嘴。 九如御一惊!逼迫自己赶紧冷静下来,随同红拂尘在门口方向仔细聆听。 果不其然!一阵阵细微的呻吟声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若是这都还不能证明什么?那么,接下来侥幸逃出来的美人儿,一面狂奔逃命,一面大呼救命就足以证明了红拂尘的猜想。 九如御吓傻了,整个脸色瞬间苍白,恐惧的瘫倒在地。 “怎么办?怎么办?……。” 红拂尘悄悄打开一个门缝,正见那逃跑的美人儿倒在了左卫堂的刀刃之下,一时血溅当场。 月色下,那抹鲜红的血渍格外的艳丽,显得异常恐怖与狰狞。 由于方才那美人儿的呼救声实在太凄惨,所以顺利惊动了后院里的所有美人儿。 而睡的迷迷糊糊、娇鼾连连的美人儿们,还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情况?便都披上外衣,开门一探究竟。 也就是这么一眼,所有美人儿全部被吓的惊呼出声! 只见那左卫堂举着那锋利且闪着寒芒的大刀,刀上还滴着丝丝血渍。 他那如鬼魅的模样,带着渗人的杀气,像是地狱的恶鬼,要吞噬所有人的灵魂一般。 此时此刻!所有美人儿都被惊吓到开始四处逃窜,大呼救命。 “快走……。”红拂尘见时机正好,赶紧拖拽起已经吓的全身瘫软的九如御夺门而出,拼命的狂奔。 眼下整个后院一百多名美人儿,已经剩下不足二十。 而左卫堂,还在后面不停的厮杀。 要知道,一个训练有素的暗卫,又怎么可能失手放过一个活口。 再则!这些美娇娘自打被礼洪抓来后,便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谓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个个养的娇滴滴的,时不时的摔一跤,磕着碰着的,又怎么能逃得出左卫堂的魔爪。 唯独红拂尘跑在最前面,拉着九如御拼命狂奔。 “拂尘,我跑不动了,真的跑不动了,你走吧!不用管我了。”九如御喘息的瞬间,身后便开始窜来无数个护卫,举着长剑追杀而来。 偌大的将军府,实在太大了,跑了半盏茶都还没有跑出府。 “九如御,想活命就赶紧打起精神跟我跑,就算难免一死,也要死在外面儿,绝不做将军府的孤魂野鬼,被困在这方寸之地。”红拂尘面露一副坚韧的神色,呵斥着九如御赶紧爬起来跑。 九如御闻言!果真像是打了鸡血一般,“腾”一下跳了起来,拼命地往府外冲。 可整个将军府的护卫和暗卫实在太多了,她们区区两个弱女子,又怎么能逃得过那群训练有素的护卫。 “拂尘,小心……。”九如御见左卫堂举着大刀杀伐而来,就要了结红拂尘性命之时,九如御一个箭步冲上去,将惊恐的红拂尘一推,自己则被伤了腰腹。 红拂尘吓坏了,整个人都呆愣住。 “九如御……。”她想要去救她,可怎奈生死边缘,她自己都尚且难保,又何况带着一个累赘。 “拂尘,你赶紧跑……。”九如御近乎用尽全身力气在催促红拂尘赶紧逃命。 红拂尘猛然反应过来,才想起来跑。 只是,她愣神的瞬间,身后已经有护卫围了过来。 糟糕!逃不出去了,看来今日是必死无疑了。 红拂尘惊惧的步步后退,与受伤的九如御瑟缩在了一起。 左卫堂没有二话,举起手里的大刀,就要一刀灭口时,身后就突然传来了一阵惨叫声! 包括将红拂尘与九如御围在中间的护卫们,他们毫无防备,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飞射而来的银针以迅猛而又精准之势,将他们手里的大刀全部击落在地。 众人反应过来,忽然觉得手腕一痛,赶紧查看。 没想到,一支支银针正不偏不倚的刺中了他们手腕处的穴位,痛到汗流浃背,奇痒难耐。 左卫堂痛苦的皱眉,带头将银针拔除后,所有护卫也跟着将银针挑飞。 红拂尘趁着这时,拉着九如御便偷偷躲进了角落。 此时此刻的他们,不敢再乱跑逃命,只得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先躲了起来。 也是在这个时候,二人才看到了来人的模样。 救她们的人,是一位女子,她身姿摇曳,高挑纤细,穿着浅粉色衣裙,如仙子下凡,美不胜收。 护卫们见状!迅速捡起地上的大刀,开始防备的准备蓄势待发。 “来者何人?”左卫堂阴鸷的眸光闪动,望着眼前的蒙面女子厉喝一声! 花祭不屑冷嗤!别无二话。 当她挥动长袖时,一把锋利的软剑赫然出现在了那只纤纤如青葱的玉手上。 左卫堂心知来者不善,只怕免不了一场恶战了。 就在花祭出手的同时,备战的护卫们也开始群起而攻之。 不过三招之内,花祭便已占尽了上风,不难看出,这群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甚至连塞牙缝都不够格。 左卫堂暗道不妙,此女武功高强,轻功了得,她若想救那些女子,岂不轻而易举。 而为今之计,得赶紧解决了活口。 可当他转头望去时,红拂尘与九如御已经不知躲去了什么地方,半个人影都找不到了。 左卫堂懊恼至极,只得先加入对付花祭的行列。 第170章 白清欢的娘子军又多几名成员 左卫堂不敌,瞬间败下阵来。 当花祭挥来的软剑正抵在他的脖颈时,身后忽然又窜出无数暗卫,纷纷向花祭劈斩而来。 无奈之下,花祭只能暂且放过左卫堂,迅速闪躲着身后涌来的一群凶恶的暗卫。 左卫堂捂着重伤的胸口,忍耐着疼痛,趁机纵身一跃,窜入了夜幕,消失不见。 待到花祭解决完这些护卫,暗处躲藏的所有美娇娘才敢互相搀扶着走了出来。 九如御还在惊惧与懵圈当中,便见剩余活下来的姊妹纷纷向花祭跪地恩谢。 聪慧且机灵的红拂尘赶紧拽着九如御跪下向花祭磕头。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花祭见状!迅速搀扶起受伤的美娇娘们。 这样的大礼,她可受不起。 “不必客气,眼下趁着将军府的护卫还没有追上来,你们赶紧逃命去吧!” “可是……。”美娇娘们为难的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去何方? 这次瘟疫不但带走了他们的家人,还让她们与远亲断了联系,甚至还有些美娇娘因为家中父母不耻她不洁之身,委身礼洪多年而觉得污秽不肯相认,是以被赶出了家门,甚至还有一些美娇娘的亲人都已被瘟疫带走。 她们无家可归,逃命也不知道能逃到哪里去? 花祭看出了她们的为难之处,思忖片刻,说道:“我有一闺中密友,正在训练一批娘子军,将来也是可以建功立业,做官为将的,你们若不怕吃苦,我便为你们引荐。” 众人闻言!一时沉默不语。 她们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娇身肉贵的,哪里能受得了参军之苦。 众人面面相觑,犹豫不决。 直到,有一人站了出来,她是这群美娇娘中,模样最出众,性格最是直爽的姑娘。 “我愿意,我阿父曾是白将军麾下的一员猛将,虽已早逝,但我自小志向便是像父亲那样。”那姑娘英姿飒爽,气质卓然。 花祭十分欣赏:“好,只是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 “方瑶。” 花祭微微颔首,与方瑶相视一笑。 随着那姑娘勇敢的起了一个带头作用,余下一部分不怕吃苦的姑娘们也都自愿加入。 而其余美娇娘则一直犹豫不决,吃苦,绝无可能,也吃不了一点儿,若能锦衣玉食,谁人不向往。 直到最后,还是红拂尘站了出来提议道:“我有一远亲,在都城谋差,可为你我筹谋出一条谋生之道,不知可有姐妹愿意与我一同前去?” 余下美娇娘闻言!有了心动的意思,并开始交头接耳讨论起来。 虽然不知道红拂尘口中的差事是什么差事,但能在都城活下去的栖息地,一定不是什么苦差事,也一定不用吃苦的。 商议片刻后,余下的美娇娘们便站都在了红拂尘一处。 唯独九如御还在犹豫着。 花祭与方瑶心领神会的相视一望。 都城能容下她们的,估计也不是啥好地方。 此刻,所有人都将目光定格在了九如御身上。 她不好意思的尴尬一笑,两边儿她都不想去,都不是她能待下去的好去处。 便只能无奈的苦笑道:“我……我便不与众姐妹去了……。” “那好吧!”红拂尘望着九如御那一副扶不起的阿斗模样,神色黯然无光又无可奈何的与众姐妹向花祭告辞便走了。 “好了,我们也走吧!”方瑶说着,便与花祭一同没入了黑夜中。 对于蜀国儿女而言,建国立业、保家卫国从来都不是男儿一人重担,女子也可以在阵前搏杀,做官为宰,是以!她们并不比男儿差多少,她们也是蜀国的守护神,英勇的战将。 “阿祭,你总算回来了。”担心花祭安危的白清欢,在看到不远处那抹靓丽的身影时,激动的飞奔而去,抱住了她,关心着打量着她,生怕她有个好歹。 可当她看到花祭一身嫩粉色的衣衫上,染了好几处醒目的血渍时,心下一惊,担心道:“阿祭,你受伤了?” “这些,都是旁人身上的血,你不用担心。”花祭慢条斯理的说着,丝毫没有方才大战过的余悸。 “那就好。”白清欢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放心。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花祭身后的那些美娇娘。 虽然看起来花里胡哨,有些庸脂俗粉的意味,可气质看起来却无比的英姿飒爽,浩然正气。 没办法,礼洪好这一口,又特别喜欢俗气的东西,所以,为了家里人的安全,为了保护家人不受伤害,她们只能委身讨好礼洪,一切都按照礼洪的喜好来。 “她们是……?”白清欢一脸疑惑。 花祭轻轻抬了抬手,几个俏丽娘便迅速的上前两步,恭恭敬敬的向白清欢福礼道:“我等都是受花祭姑娘所救,才得以捡回一条性命,只因我等无处可去,花祭姑娘怜惜,特意引荐,我等才来投奔白少主子您,还请白少主子接纳。” “白大将军与您的英名我等都如雷贯耳,心向往之,还请白少主子可怜收留。” “我等愿意追随白少主子,忠心不移,保家卫国,为咱们大蜀出一份力。” 美娇娘们纷纷表态,自愿加入白清欢新成立的娘子军中。 白清欢不可置信的望着花祭,想要得到她一个肯定的答案,她的眼神里有欢喜也有希冀。 说实话,自打她成立的娘子军以来,家中兄弟和长辈都不看好,甚至觉得花拳绣腿,嗤之以鼻。 白清欢很不服气,却也有一身傲骨,她原本以为这世上无人再会支持她的做法,是以!她只将心中所想告知花祭一人,可她却没有半点反应,甚至绝口不提此事,她还以为,花祭也不赞成她的做法呢! 可没想到,她这个闷葫芦也只是嘴上不说,其实都记在了心底。 甚至还给她带来了这么多的娘子军,足以说明她是真真切切支持她的。 白清欢心中欢喜,感动的泪水险些夺眶而出。 “阿祭,你真好……。”白清欢几乎哽咽,给了花祭一个温暖的怀抱。 花祭笑了笑,轻轻抚了抚白清欢的背脊。 “好了,你可是咱们蜀国的女将军,在战场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女英雄呢!” 经过花祭的提醒,白清欢这才反应缓过来。 然后端出一副飒爽英姿的女将军气质来,向为首的美娇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方瑶。”此女不卑不亢,自有一番高洁的气度,一看便知此女绝非池中之物,必有一番作为。 “好,以后,你们就跟着本将军吧!” “我等深谢白少主子收留之恩……。” 第171章 我家少主子跟别人生娃娃了? 横纵山,暗处一角。 雁鹰带着一位白家将领悄悄而来。 “凌渡少公,这位便是白家副将——白裘。” 凌渡与那白副将相视一望,互相颔首。 “凌渡少公安好。”白副将也是个很好说话的人,见到凌渡也是客客气气的拱了拱手。 凌渡只点了点头。 白副将继续说道:“我家少主子有令,一切皆由凌渡少公安排,是以!白家调遣来的人马全部埋伏在横纵山四处,还请凌渡少公发号施令。” 凌渡摆了摆手:“不急,本少公先去探一探虚实,你等且在此等候。” “是。”二人拱手应是一声!便见凌渡迅速没入了夜幕中。 凌渡在山匪窝点找了半圈,一无所获,便最终将目标定格在了一处僻静的暗道处。 只是这暗道时不时窜出来几道人影,内力深厚,轻功了得,应是在此巡逻的暗卫无疑了。 悄悄略过他们,穿过暗道,便来到了一处密室,这密室铜墙铁壁,并无出入口,想要悄无声息的钻进去,是绝无可能的。 好在,这时候有两个小丫头举着托盘,奉着茶具走了进去。 凌渡仔细记着那小丫头触动机关的位置,石门大开时,凌渡再次没入了夜幕。 因为门口有几个武功不错的护卫守候,无法顺利混入,是以!只能另想办法。 不多时,进去的两个丫头便空手而出,随后,又有一批丫头端着一些果子与点心款款而去。 这几个丫头中,除了一个年龄稍大的,块头稍壮,膀大腰圆且长的怪模怪样的妇人,其余小丫头的长相都十分标致,可谓是貌美如花,身姿摇曳。 门口守卫的几个护卫都没见过,升起了警惕心。 “你们几个是打哪来的?怎的从未见过?”一护卫阻拦道。 这时,那位模样长的很是奇怪的妇人笑脸盈盈的站了出来,矫揉造作的挥着手里香喷喷的锦帕,做出一副娇媚扭捏的作态。 “哎呀!各位爷,我等都是新来的美娇娘哦!来此还不足月余呢!鲜少出来走动,只在屋里伺候爷们儿,你们自然也就不认得我等了,而且,今夜来啊!还是里面的爷亲点了奴们来伺候的呢!如若不信,你们只管进去问一问就是了。” 那帕子也不知道喷了多少香粉,熏的人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几个护卫晕头转向的,这娘们身上到底喷了多少香粉啊!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香粉转世呢! 为首的护卫嫌弃的摆了摆手,企图扇走面前香的发臭的味道。 “走开,离我远一些。” 为首的护卫粗鲁的一把将那模样奇怪的妇人推搡到一旁,险些将她摔了趔趄。 妇人娇滴滴的娇嗔的哼了一声! “哎呀!真讨厌!爷们儿真不懂得怜香惜玉,哼!讨厌你了啦!” 一旁的护卫瞧着那矫揉造作的妇人直犯恶心,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令人作呕的女人,实在倒胃口。 为首的护卫没搭理她,只是认真的在一群丫头中扫了一眼,找了一个模样最出挑的,指了指:“你,上前来。” 那丫头半推半就的扭捏着上前,一副羞怯的模样。 “爷,您有何吩咐?”那丫头微微福礼。 “叫什么名字?” “巧儿。” 几个护卫闻言!这个名字在脑海里似乎的确有那么几分印象,不像是作假。 “爷,我们可以进去了吗?若是一会儿迟了,里面的爷动怒了,你我的性命可就难保了。”那丫头不卑不亢,还时不时向那为首的护卫抛去媚眼,发出求偶和诱惑的信号。 当然,这丫头也算是绝色啊!身材虽然高挑壮硕了一些,但胜在模样实在美艳啊! 几个护卫一时被勾了魂,脑子有些恍惚。 “那就,那就不为难小娘子了,赶紧进去吧!”为首的护卫明明被勾引的三魂丢了七魄,却依旧故作矜持、威武的摆了摆手,让丫头们赶紧进去。 小丫头闻言!娇俏一笑,做出一副矫揉造作的诱惑来,向护卫们娇滴滴的道了一声谢!便领着几个丫头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走在最后的妇人还有些不服气,也学着那丫头的模样矫揉造作的向护卫们施展媚态,可谁知,非但没有引起护卫们的兴趣,反而还忍不住频频作呕,对妇人厉声驱赶道:“滚,赶紧滚,荡妇……。” 说着!门口的几个护卫便极力忍耐住胃里的翻江倒海,凶恶的举起拳头就是喝骂。 “哼!”妇人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暗自生着闷气。 随即满是不屑的抬了抬胸前硕大的两座山峰,做了个鬼脸,便缩了进去。 护卫们哑然失笑,这大半夜的见到鬼了,这么丑的妇人到底是谁引荐进来的? 横纵山的山匪口味也忒重了,这样的都能下口,而且还是里面的那位爷亲点的。 咦~!恶心死了!护卫们不由得打了一个厌恶的寒颤,全身鸡皮疙瘩都已经冒起。 待到石门一关,几个丫头才原形毕露。 望着妇人忍不住“噗呲”笑出了声! 要不是有人提醒,余下几个都恨不得笑的人仰马翻去。 妇人自觉没脸,不好意思的羞红了面颊。 只是,话又说回来!他明明是得到花祭的准允,在北疆不必男扮女装了,可以自由自在的以男装示人。 可他为什么还要跟着凌渡扮女人混进来啊? 我都可以不用进来的,干嘛还要扮女人混进来啊! 啊~!疯了疯了疯了……。 雁鹰没好气的轻声喝道:“笑笑笑,就知道笑,有什么好笑的,没见过美女啊!” 雁鹰气鼓鼓的说着,还不忘捧着胸前的两座硕大的山峰掂了掂。 然后,没好气的走在了最前面,大摇大摆的模样好像是回自己家了一样。 凌渡无奈一笑,却也觉得大伙身上的女装碍事。 原来,凌渡最终的计划便是带着他们男扮女装混进密室。 方才护卫指名问话的便是他们之中最标志的凌渡。 还真别说,成思予泪与青竹、无为的女装还真没有凌渡貌美,若是单拿出来看,他们全是各有特色的美女,但若将他们放在一起,凌渡的美貌还是要比之更清丽一些,美的连真正的美人都还要妩媚几分。 “若那位温家九姑娘也是个貌美无双的美人胚子,那将来与他生下来的娃娃会是怎样的妖孽呢!”成思予泪不由得感叹!喃喃自语着。 身旁除了听的一清二楚的青竹与无为不由得挑眉咧嘴一笑外,还有一个反应迟钝毫无情商可言的雁鹰,脑子一懵,被他这话说的是莫名其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什……什么?什么温家九姑娘?什么妖孽?谁……谁要生娃娃?”雁鹰都懵圈了。 方才成思予泪的话中提及温家九姑娘,不就是他家的少主子花祭嘛! 他怎么不知道自家的主子跟别人生娃娃了? 第172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成思予泪自知说错了话,赶忙闭了嘴,不知道该怎么岔开话题,让雁鹰别误会了。 而知道内情的青竹赶忙拍了拍雁鹰的肩头,解围道:“看来,雁兄的疫症还没有好全啊!怎的自说自话起来。” 青竹的一句话还真让雁鹰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唉~?你当真没听见成思公子说什么?”雁鹰不可置信的再三向青竹确认道。 青竹故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样,摊了摊手。 成思予泪心虚的走在前面,他就不该多说那一句废话。 他倒忘了,杜灵与温家九姑娘定了亲,虽然二人之间并无感情可言,可如今被逼无奈迎娶温家九姑娘,也不过是因为“君子言九鼎”之故,实属无奈之举。 又或是,想要拿温家九姑娘来做挡箭牌,好堵住前朝众多大臣的口诛笔伐,谨防某些有心之人以此往国相府塞女人,方便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就比如,礼家? 所以,以此看来,他对温家九姑娘应该是没有感情的,毫无多余的情愫。 何况以眼下的局面来看,凌渡的态度应该是对花祭姑娘很有意思,或有可能,已经到了用情至深的程度。 方才他在他面前提及温家九姑娘,岂不是触碰到了他的逆鳞,估计心里对他已经很不爽了,记上了他的这笔仇,想必肺都要被他快气炸了吧! 而走在最前面的凌渡也确确实实因为成思予泪的话一而再再而三的皱了皱眉头,眸光一变再变。 “咱们分头行动。” “好。” 几人说好后,便各自散去,往不同的方向寻找线索。 好巧不巧,凌渡正好无意窜进了一间密室的耳房,听见了里面之人的谈话。 凌渡半蹲着身子,偷偷透过一丝门缝往屋里望去。 正见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与一个青年匪首进行着金钱交易。 那官员摆了摆手,身后的两个护卫便将地上的几口大箱子一一打开给那匪首过目。 其中的金银器皿已经足够令人眼冒星光,激动不已,没想到,另外几口箱子内还存放着翡翠屏风,翠玉红珊瑚,金尊神像,精致象牙制品等等……。 那匪首看的目瞪口呆,双眼放光。 只是,回过神来的他,忽然收回目光,不对,哪里不对??? “您这是?”匪首疑惑发问。 那官员笑了笑,拍了拍面前的几口箱子:“这是东家特意命我来赠与你的,这次任务你办的很不错,东家很满意,特赐下来的恩赏。” 匪首不敢轻易接受,犹豫了片刻。 他家东家向来小气抠门,铁公鸡一毛不拔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因为他办好了一桩差事,便奖赏他这么多值钱玩意儿,这其中必然有诈。 匪首亦有戒备心,估摸着这些钱财是拿来收买他的,亦或是……卖他命的。 凌渡暗中观察了半天,也没有认出那官员是谁?又是谁的手下?在为谁卖命?他疑惑不解,紧紧盯着密室内的一举一动。 匪首爱财惜命,自然是两者皆得为最好。 不过,当他将目光扫向那官员身后的两个护卫时,才发现,这二人内力醇厚,恐怕是武功极高之人。 他刻意岔开话题,笑了笑,将箱子推了回去。 “东家的命令我等不敢不从,将主子派发下来的差事办好,乃是我等职责,所谓无功不受禄,还请您将这些物件儿都带回去退还给东家,若东家还有什么差事派发,尽管吩咐就是。” 那官员见匪首不吃这一套,不由得冷笑一哼!露出了一抹阴鸷的神色。 “东家赏赐,你敢不收?还请你好好仔细清点清点东家赏下来的东西,我好回去复命。”那官员态度强硬,既不收回东家的赏赐之物,也不打算轻易离去,非要匪首查看那几口大箱子里装的金银珠宝。 匪首见气氛不对,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也印证了方才心中所想,不由得紧张的戒备起来。 “还请您将此退回。”匪首也不怂,坚持己见。 若自己真收了,只怕这官员会借题发挥,杀人灭口,将自己的山头里的兄弟们屠杀殆尽。 “东家赏赐,我等没有权利收回,还请你清点清楚,我等好回去复命了。”官员的眸子阴鸷的可怕,而他身后的护卫也开始偷偷准备猎杀匪首。 只听一阵微弱的出鞘声!匪首便发现了那护卫的动作。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匪首先发制人,虽不能一时解决掉那两个武功高强的护卫,倒也能拖延拖延一些时间。 那官员一脸阴险,带着一抹狠辣的笑容频频往后退着。 他带来的两个护卫可是东家身边儿的得力亲信,武功不是一般的高,不可能被一个区区匪首拿下。 正在三人打的热火朝天不分胜负之际,只是百来回合,那匪首便开始对抗吃力。 片刻!他忽然灵机一转,有了主意,想着如何劫持那官员以助自己逃生的法子。 可谁知!自己不但受了伤,都还没有来得及挟持那官员,自己的手下便带着重伤闯了进来。 “不好了,头,有人杀上山来了。”那手下还没有注意到密室里的情况,一口气说完!猛然反应过来的他,才从惊恐中死于那护卫刀下。 匪首又气又急,都还没来得及呼喊手下逃命,就眼睁睁看着他倒在了血泊中。 “你……你想杀人灭口!”匪首近乎暴怒,指着那官员怒喝一声! 那官员冷冷一笑,无比阴戾道:“你错了,不是我要杀你灭口,而是东家,东家想要你的命啊!” “东家……?”哈哈哈哈哈哈,匪首讽笑连连。 “你以为,杀了我就能高枕无忧了?我告诉,今日我若一死,你也免不了被东家灭口的命运,你信不信,你只要走出这个大门,你的头颅便会即刻落下。”匪首说完! 还刻意扫了一眼僵持在侧的两个凶残护卫,果然!那俩护卫眼神动了一下,嘴角勾出一抹弧度,嗜血的眸子露出一丝杀意,那神色,似乎是赞同了匪首的说法。 官员见状!忽然反应过来,想到了什么,暗道不妙。 看来,他家东家所说的灭口,就是将所有人,哪怕不知道内情的有关人员全部诛杀啊! 官员有那么一刻是惊慌的,只是故作镇定罢了! 开玩笑,他手无缚鸡之力,文官一个,来时又没有带什么筹码,如何能在这场厮杀中自保下来。 “你莫要胡说八道,给我杀。”那官员狠厉的发出一阵厉呵!想要趁两个护卫与匪首交手之际逃命。 匪首闻言!心一沉,冷笑连连,这个蠢货,宁愿险中杀他,也不愿意与他合作,愚蠢至极。 而就在这时,那官员原本打算三人动手之际逃走时,门外忽然又闯来两个行色匆匆的护卫,模样甚是急切慌张:“公爷,不好了,咱们埋伏的人,发现暗中另有一批精锐监视着咱们,来的人还不少,若妄动,咱们必被歼灭。” “什么?”那官员大惊失色,恐慌不已。 两个护卫与匪首暂时停了手,不约而同的站到了一条战线上。 “你们可知那群埋伏的精锐是何人所派?” 第173章 杜灵慌了 回禀的护卫无奈摇了摇头:“不知。” “那群埋伏的人太过于神秘,派去暗探的人无一生还。” 那官员闻言!思忖片刻,以眼下的局面来看,他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 若与这群护卫和匪首联手,成功清除了外面埋伏的人,那么自己也难逃一死。 但若自己与这俩护卫联手先杀匪首,再趁机杀眼前这俩具有威胁性的护卫,然后再提着匪首的人头回去复命,说定还能保住性命。 哪怕这两种可能都不能达成,那也能从混战中逃命,岂不是两全其美。 “那不如,你我两方先联手,解决了外围的危机,咱们再解决自己的差事,可行?”匪首先提议道。 护卫两个闻言!只相视一望,无法做出决定……。 直到……,那官员心一横来了一句:“先杀他,再杀出去,若不能顺利完成东家交代下来的差事,你们两个也活不成。” “你……狗官……。”匪首心态都要炸了。 这蠢东西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现在你我可是一伙的啊!都是要被灭口的啊!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啊! 匪首简直要被气吐血了。 而一旁的两个护卫闻言!思忖片刻! 反正两个都得死,先死后死都没有什么太大差别,还不如趁匪首的手下们没有反应过来,先杀匪首取首级再说,到时候,他们再命埋伏的人偷偷撤离,这样,就能神不知鬼不觉,还不会惊动任何人,也不会引起没必要的杀戮,岂不两全其美。 匪首望着两个心领神会的护卫,暗道不妙,想要逃时,两个护卫已经迅速追来,那官员见状!也赶紧撒丫子逃命。 而此时,两个护卫发现那官员的诡计之后,突然折返了回来,那轻功之卓绝,只在眨眼间,便拿刀刺进了那官员的胸膛,一瞬间血溅当场,呜呼哀哉了。 匪首见状!汗流浃背,他们虽是十恶不赦的匪徒,时常在刀口上讨生活,杀过的人也无数,恶事做尽,对于生死来说已经麻木。 但今日亲眼见到那护卫杀人如麻,嗜血残暴的一幕,还是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懵了一下。 凌渡大呼不妙,给与暗处的青竹一个信号。 青竹会意,忙窜出密室,向埋伏的人传达了凌渡的命令。 逮捕的命令一下,一时间山头大乱。 而那官员带来埋伏的人却不知是从何时悄悄撤退了,如今,唯有凌渡与匪徒们的大战还在持续。 凌渡出手时,本打算活捉那两个护卫和那匪首,可不曾想,身为死士的两个护卫,却在看到败局已定之后,居然自行了结了。 而在战乱中还在拼命厮杀的匪首,已经受了重伤,快不行了。 凌渡不想放弃这么一个强有力的人证,他还要让活口指认背后操控的凶手呢! 一个时辰后,凌渡成功剿匪,所有匪徒全部被捉拿,只是在他极力救治匪首时,暗处却飞来了几支羽箭,凌渡虽然闪躲及时没有受伤,但那匪首却被射成了筛子。 那匪首拼着最后一口气,死死拽着凌渡的手臂,他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因身体极度痛苦,而导致全身抽搐,猛吐鲜血,瞬间便一命呜呼了。 当青竹与成思予泪等人赶到时,重要活口已经命丧当场。 “追。”成思予泪望着暗处的人影掠过的方向,轻喝一声!青竹与雁鹰便迅速出手,追了上去。 只是可惜,那黑衣蒙面人跑的太快,二人并没有追上,只是眨眼的功夫,那人便跑的无影无踪了。 青竹与雁鹰二人无功而返,向着成思予泪无奈摇了摇头。 直到,这时候的白清欢急匆匆纵马而来。 “不好了,北疆官宦全都死于非命,一夜之间全部被灭口……。” “什么?可有发现什么线索?”雁鹰不可置信的问道。 白清欢无奈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我们知道消息后,就已经晚了。” “先将活口带回去看押,一一审问。”凌渡适时发话,众人也无敢不从。 而一脸严肃的他,却忽然想到了花祭,也不知道她此刻在做什么?有没有被今晚的突发状况所吓到。 不行,他得赶紧回去看看,这丫头素来最有主意,聪明胆大,今夜所发之事,她绝不可能放任不管,说不定已经涉险去暗查北疆官员被灭口一案了。 他担心她的安全,他必须尽快赶回家看看,只有看到她,他才能安心。 凌渡快马加鞭,马不停蹄,总算在半炷香的时间内赶了回去。 “阿祭……小阿祭……。”凌渡一面纵下马背朝屋内踱步而去,一面呼唤着花祭。 这丫头,深更半夜的,难不成睡着了? 不可能啊!她可不是这般没有警惕心的人啊! 凌渡忽然胸口一慌,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直到伤势还未痊愈的温情捂着伤处走了出来。 她的模样带着几分急切与担忧,撑着门框向心慌的凌渡道:“师父,师父……师父去追杀礼洪了,麻烦……麻烦这位少公赶紧……。”温情接下来的话还没有说完! 凌渡便着急忙慌的迅速纵马疾驰而去。 夜深人静的林子里,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一路前行。 礼洪坐在马车内,睡的很是香甜,似乎进入了美轮美奂的梦境。 一旁为其按摩捶腿的丫头,丝毫不敢因礼洪打盹而懈怠。 这丫头本是端荣贵妃身边儿的贴身丫头,名唤——红燕,只因端荣贵妃担心礼洪在北疆吃苦受罪,无人照拂,所以,为了更好的伺候他,让他过得舒服一些,也为了约束他的一举一动,时时劝导,便派遣了自己的心腹红燕伺候在礼洪身旁。 而此时此刻!马车外,一群护送礼洪的护卫们,个个保持高度防备的警惕着四周一切动静。 直到一个内功深厚的暗卫,发现了暗处不善的气息。 他迅速抬手示意大伙戒备。 一时间,所有护卫都高度紧张的拔刀观察着四周的一切。 某处的山巅之上。 一男一女正望着山下林子里礼洪那浩荡的队伍。 直到目光锁定在了那一抹靓丽的白影之上,二人才震惊的面露惊诧之色。 “那姑娘是……?” 女人望着身旁的男人,不大确定的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到正确的答案。 而那男人也在仔细观察过那白衣少女之后,才给予了肯定的点了点头。 “就是她。” 女人一时更加诧异。 “可她为何会来北疆?” 男人笑了笑:“或许是因为北疆受苦受难的百姓吧!” 女人闻言!恍然大悟。 “是了,应该是因为此吧!她与婆母,自来都是那至仁至善之人。” 第174章 绝世容颜被牢牢刻在心里 直到!灰暗的月光下,闪出两道若有似无的银光,从落后的几个护卫耳畔迅速掠过,只一瞬间,两个护卫便应声倒地,呜呼哀哉了。 一众护卫闻声转身一瞧,那两个护卫正摔倒在了马蹄之下,死相凄惨,口吐白沫,那脖颈处的大动脉上还泛着银光。 大伙惊惧的戒备起来,拔刀警惕着黑暗处。 “谁?赶紧滚出来。”为首的护卫大喝一声!同时戒备在礼洪乘坐的马车侧方。 而这一大喝声!正好惊醒了马车内的礼洪,也吓坏了红燕那丫头。 礼洪睡眼惺忪,对于被莫名吵醒的他,感到很不耐烦,甚至是愤怒。 他怒气冲天的用脚蹬了蹬马车,发出一阵不满的声响! “吵什么吵,不知道小爷我正在睡觉吗?信不信回去我便砍了你们的脑袋,没个眼力见儿。” 为首的护卫暗自翻了一个白眼,心中虽不满,但也只得忍耐下来。 “将军,暗处有危险,我等警戒,您小心些。” 说罢!本就胆小如鼠,毫无男子汉气概的礼洪便瞬间惊恐了,他慌忙躲进了红燕的身后,用这小丫头做肉盾牌。 红燕也是一惊!害怕的不得了,若不是看在他是主子的份上,她真恨不得将礼洪一把推出去喂野狼。 “你,你们一定要好好保护本将军顺利回到都城,若我能平安无恙,我定让我阿姐贵妃娘娘给你们每一个人加官进爵。”礼洪哆嗦着,连声线都在颤抖。 “将军放心,我等定不辱使命。”为首的护卫撂下一句话,便纵马上前领路道:“不要停留,赶紧回都,快。” 为首的护卫话落!所有人一面戒备一面匆匆疾驰而去。 若礼洪是个中用的,能会点儿保命的本事,他们也不至于这般畏首畏尾,就像是卸甲逃兵一样落荒而逃。 众人不知疲惫的赶了半个时辰的路,总算甩掉了后方暗处的危险。 为首的护卫才得以长舒了一口气。 只是可惜,他还是高兴的太早,后方那抹不善的杀气又忽然追了上来。 大伙顿感猫捉老鼠一般,被暗处的人戏耍的团团转。 为首的护卫实在忍不了了,身为礼家最高强的护卫,何时这般窝囊过,他,厉声呵斥道:“你们几个护送大将军回都,我与几个兄弟去会一会那个不知死活的小贼。” 众人应是一声!也不敢耽搁,护送着礼洪先疾驰而去。 而留在必经之路的护卫们,开始手握大刀,警惕的出鞘。 他们原以为会出现一位多厉害的高手呢!可没想到,居然是一位娇俏玲珑的白衣女子。 此女虽蒙着面,但眼神犀利明亮,月光下,尽显绝世独立,飘然出尘。 “来者何人?”为首的护卫大喝一声? 花祭并没有搭话,而是款款踏雪而去。 众人既惊艳又戒备着,手里的大刀不由得握紧再握紧。 “小小女子竟敢如此猖狂。”为首的护卫显然被眼前的女子给轻蔑无视的暴怒了。 花祭长袖一挥,三根银针迅猛而又精准的飞射而来。 前方的三个护卫一惊!赶紧闪躲。 只是后面不知情况的两个护卫却倒霉了,直接被刺中大穴,瞬间暴毙而亡。 为首的护卫侥幸躲过那一支银针袭击后,转头迅速望了一眼那两个护卫的死状,不由得冷汗淋漓,暗呼一句:“好阴毒的手法。” 大伙回过神来,这才知晓来者不善,恐怕是个厉害的狠角色。 “给我杀。”为首的护卫气急败坏,那要吃人的眸子好似能喷出火来。 一众护卫听令,举着大刀,凶恶的一拥而上。 花祭慢条斯理的取下腰间隐藏的软剑,挽出剑花,迎战。 山巅之上,看得津津有味的一男一女,仔细观赏着山脚下的一抹靓影,不断穿梭在一群粗鲁的护卫中。 “要不要帮忙?”女子有些担心,似乎是在担心花祭吃亏。 男人笑着摇了摇头:“且先看着,我倒要看看这些年她有没有长进?” 女人无奈一笑,只得随他去了。 再一转眼,这一男一女的身后,居然还竖立着千军万马,也不知道为何而来,只是看着无比的震撼与气魄。 半炷香后,不过百来招的功夫,花祭便将所有护卫全部毙命。 为首的护卫死不瞑目,到死都没有看到花祭的真面目。 待到礼洪一群人紧张的赶到横纵山,一阵狂风大作,阻止了众人前进。 或许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打算惩罚无恶不作,丧尽天良的礼洪。 是以!那狂风刃卷,令马儿艰难后退着。 而马背上的护卫们,也都掩面不断后退。 马车内的礼洪也明显感觉到了阻力,躲在红燕身后,使劲推着她那小小的身躯,生怕大风把给他刮走了似的。 好在,半盏茶功夫,狂风骤雨忽然停歇。 大伙这才得以喘息,赶紧扫视四周,警惕的打量周遭的一切。 见为首的护卫还没有回来,大伙也估摸着猜到了他们的结局,恐怕凶多吉少。 前方领路的护卫举起手里的大刀,赶紧吩咐道:“莫要耽误,赶紧启程。” 话落!所有人都紧张的再次踏上护送之路。 直到!花祭追了上来。 后面几个护卫很不幸,被银针一针穿喉而死。 听见响动的领头护卫大呼不妙,拔刀冲了上去,并吩咐道:“你们护送将军先走,留下几个与我断后。” 马车内的礼洪吓坏了,不断催促车夫赶紧加快速度,聒噪的令人烦闷。 一旁的红燕暗自白了他一眼,可谓是主子不像主子,将军不像将军,毫无担当与谋略。 大约半炷香后,花祭又顺利解决了断后了护卫,迅速追了上去。 眼看天就快要天亮,若是大白天当着百姓们杀人,实属不好,何况,两方杀戮必然会殃及无辜,迫害到周遭百姓。 是以!花祭打算速战速决,直接飞奔而去,向着马车内的礼洪疯狂刺杀。 礼洪吓坏了,躲在红燕身后无比恐惧。 原本也害怕的瑟瑟发抖的红燕,再看到花祭并无意伤害她时,这才放心了些许。 只是礼洪死命的揪住红燕,将她不断往花祭那软剑上推,心中多少有些惊恐的。 而反应过来的护卫们,二话不说,蜂拥而来,个个举着大刀一路劈斩。 面对如此多的攻击,花祭只能暂时自保,放弃刺杀礼洪,与护卫们周旋。 好在花祭武功高强拿得出手,区区三百个回合便重伤一半护卫。 剩余护卫还在拼命抵抗,并趁机呼唤车夫赶紧带着礼洪逃命。 马车疾驰的那一刻,礼洪才长舒了一口气,他脸色煞白,全身发抖,尿都快吓出来了。 红燕心有余悸的撩开车帷,转头望向了混战上的杀戮。 霎时间,花祭蒙着的面纱忽然被一个护卫挑飞,一张绝世容颜顷刻之间便展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众人大为惊艳的同时,马车内的红燕也震惊的将之容貌牢牢的刻进了脑海里。 第175章 断子绝孙 糟糕,花祭暗道不妙,赶紧挥袖掩面,与这群穷凶极恶的护卫周旋。 但,这群护卫已然看到了她的模样,她不能放走一个活口。 可天不遂人愿,这群护卫还没有杀完,便眼看着礼洪等人渐渐逃远。 花祭一急,重伤一半护卫后,便趁机纵身一跃,飞奔而来,直接逼停了马车。 马车内的礼洪瞬间摔了一个四仰八叉,气的脸红脖子粗,恨不得将逼停马车的人大卸八块。 红燕护不住礼洪,自己也跟着摔了一个跟头,将额头磕破了皮。 马夫愣神了片刻!回过神来后,打算掉头另找出路。 可花祭并没有给他机会,她身形如闪电一般,眨眼的功夫便到了车夫跟前,直接拽着他的腰带往地上一摔。 车夫吓得脸色惨白,并且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疼得他在地上不断打滚,哀嚎连连。 正当那群护卫追上来时,花祭纵身一跃,迅速冲进马车内。 此刻礼洪已经吓得全身发抖,瑟缩在角落里! “你……你是谁?为何要杀我?”礼洪颤抖的质问。 花祭不予理会,只想一剑结果了他。 只是,那群护卫来的太快,纷纷围了上来。 那马车被不断刺进来的大刀戳成了漏筛,礼洪吓的匍匐在地,任凭花祭在狭小的方寸之地闪躲攻击,强忍着被花祭踩踏成泥浆的疼痛。 直到马车内的一股内力聚集,强大而又醇厚,只瞬息之间,马车破裂,碎木渣弹飞了围攻的护卫们。 花祭趁机长袖一挥,整个人如白鹤展翅,转身跃起的瞬间,无数银针飞射而出,精准而又蕴含无穷无尽的内力刺中这群护卫的死穴上。 一瞬间,所有人都来不及惊恐的发出呻吟,便当场气绝身亡了。 唯独留下肿成猪头的礼洪,抚摸着疼痛的腰腹与胸口。 当他发现所有护卫全部死绝时,也已经来不及逃命。 他恐惧嚎叫,惊慌失色,不断瑟缩。 “咚”的一声!礼洪便因惊惧,没有注意身位,直接摔下了马车。 啊~!啊!……,礼洪疼的汗流浃背,险些晕过去。 直到花祭站在他的面前,礼洪这才从惊恐中慌乱的向花祭求饶。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你我素不相识,你饶了我吧!女侠,女侠,姑奶奶,姑奶奶……饶命,饶命啊!” 花祭那冷若冰霜的脸上,皆是愤怒与悲凉,脑海里全是爱徒度敏敏惨死的画面,悲痛欲绝的她,满目泪光,嗜血的杀气不断肆虐。 她猛的拽住礼洪的头发,往后一拽,举起手里的软剑就要抹了他的脖子。 可这时,暗处却突然飞射而来无数支羽箭,而每一支羽箭上都涂满了剧毒。 花祭赶紧闪躲,手里紧握的软剑不断挽出剑花,瞬间将飞射而来的羽箭全部击落! 礼洪见那掉落在地的羽箭乃礼家铁骑所属,心中顿时激动不已,有救了,有救了。 他赶紧爬起身来,一面狂奔一面求救。 花祭大急,她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为自己的爱徒报仇,其中曲折艰辛无比,她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跑礼洪,绝不能。 花祭拼着性命冲了上去,却见无数暗卫涌了上来。 她大致估摸了一下,应该有百来人之多。 此刻想要击杀礼洪实在太难,估计送掉性命都无法杀了他。 花祭灵机一转,假意飞奔而去与一众暗卫缠斗,实则只是几个虚招,将暗卫引至另一方,自己则迅速闪身到礼洪身后。 趁着暗卫们折返过来制止时,花祭长袖一挥,手里的软剑迅速飞射而去。 直接命中礼洪的命根子,血溅当场,作案工具落地。 礼洪顿感蚀骨钻心的疼痛袭来,直冲脑门,那种痛,令他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甚至痛到他在地上不断打滚,哀嚎连连。 就在暗卫们亲眼看到礼洪的惨状时,个个唏嘘不已,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都说最毒妇人心,这话不假,果然母老虎的屁股拍不得,这就是下场啊! 这时,几个反应迅速的暗卫已经扛着痛到死去活来的礼洪逃之夭夭。 剩余几十个护卫留下来断后,制止花祭再次杀戮。 “杀了她。”为首的暗卫吩咐一声!其余暗卫一拥而上。 好在,就在精疲力尽的花祭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最终等来了救她的人。 “阿祭……。” 而那来人,正是凌渡。 她望着他,犹如仰视踏月而来的光明,照亮周遭一切的黑暗,就像一个充满仁慈的救世主,令她无比安心。 “凌渡……。” 当他挥着长剑,纵马而来,跃来的那一刻,先斩围攻的暗卫,血洗杀戮。 他搂着虚弱不堪的花祭,将她护在怀里,他望着她那破碎的模样,深邃的眸子染满了心疼与怜惜。 剩余暗卫见状!不敢再围攻,反而打起了退堂鼓。 就在方才,这人突然从天而降时,只是眼前闪过一片剑芒,面前与自己共事了多年的同伴便直愣愣的倒在了血泊。 这样惨不忍睹的场景,早已将他们吓的连连后退,不敢进犯。 凌渡此刻早已愤怒爆表。 他盯着他们的双眸,如同森林里一头残暴的雄狮,再配上他那黄金神鬼面具,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嗜血、残暴、恐怖,震慑性极强。 暗卫们好似都能看到他那深邃的眸子里泛着渗人而富有掠夺性的红光,令人畏而生惧。 这群腌臜敢伤他的心爱女人,找死。 暗卫们疯狂的打着退堂鼓,可凌渡却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直接一个闪身,几个漂亮且潇洒的招式闪过,所有人都在呼吸之间,毫无反应能力之下,全部殒命。 当他再次闪身回到花祭身边,温柔而富有男友力的搂着她时,就好似他从未离开,一直怀抱着柔弱病娇的小美人儿。 整个过程只是一瞬间,根本就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可谓一气呵成,毫无拖沓。 “阿祭……,我的小阿祭,你可有受伤?”凌渡心疼坏了,恨不得那受伤的是自己而非花祭。 花祭虚弱的倒在他的怀里颔首,似乎已经提不起任何精气神。 凌渡抚摸着花祭那苍白的小脸,眼里全是心疼。 “我们的小阿祭累了吧!那就放心的靠在我的怀里歇息片刻,我们这便回家。” 花祭虚弱的虚掩着眼帘,再次颔首,而后便只觉身子一轻,像是腾云在半空……。 凌渡轻功卓绝,几个起纵之势,便已穿梭在天地之间……。 第176章 安安静静的谈个恋爱咋就这么难? 花祭心中郁结,自责不能为爱徒报仇,忧思多虑之下,至今昏迷不醒。 凌渡守候在花祭的床榻旁,眼神里充满怜惜。 门外望着这一幕的成思予泪思绪万千,百味横生。 直到白清欢端着汤药走来,胳膊肘靠了他一下:“站在门口做什么?” 成思予泪猛的反应过来,脸色异常难看,他二话不说,扭头便走了。 白清欢无语,这人本事不大,架子倒不小。 只是,当她看到床榻旁的凌渡,正目光灼灼的紧紧盯着花祭时,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方才成思予泪给她甩脸色,便是因为凌渡与花祭的缘故啊!难怪!咦!难不成……? 白清欢不敢再想下去,同时也不得不佩服花祭,她竟然有本事能让两位公子哥为她倾倒,实在是魅力无限啊! “阿祭还没有醒吗?”白清欢放下手里的一碗汤药,踱步至床沿,望着花祭那惨白的小脸儿。 凌渡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的整个心思都在花祭身上,只觉耳畔说话的声音轰隆隆的,听不清,无论谁同他讲话,他都只是敷衍的摇摇头,轻轻“嗯”一声! “凌渡公子不必太过于担心,阿祭只是忧思成疾,心中郁结,身体虚弱才导致昏迷,身上并没有外伤,想必不出几日,她便能自行醒转了。” 凌渡依旧是微微颔首,紧紧盯着病榻上的人儿。 直到,青竹神色肃然的走了进来。 “爷,抓捕的匪徒都已招认,不知您打算如何处置?” 凌渡深深的望了花祭一眼,才起身道:“可有审出背后指使之人?” 青竹无奈摇了摇头,惭愧道:“这些匪徒也都是听命行事,知道的并不多,加之匪首已被灭口,更无从查起,所以,属下没能审出重要线索。” 凌渡摆了摆手,眼神再次落在了昏迷的花祭身上。 青竹继续道:“爷打算如何处置?” “北疆瘟疫已经封控,匪患已除,百姓所患疫症也得以解决,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北疆再次恢复生机的重任,他们无可推脱,当倾力而为,戴罪立功。”凌渡话落! 青竹立时会意,便恭敬的应是一声!退避了出去。 此后的一个月,所有匪徒都积极参与重建北疆的忙碌之中,无一人敢有怨言。 亦或是为了赎罪,能逃脱死罪的刑罚,所以个个都积极建设北疆,倾力而为。 北疆逐渐恢复生机,与外族通贸一一开放,城门大开,即将恢复于往昔。 城楼上,两抹淡青色人影在风中摇曳,如仙尊临世,飘然出尘。 “国相大人是打算回都复命了吗?”花祭望着凌渡道。 凌渡嘴角一勾,双眸明亮有神,目光灼灼的望着花祭。 她的模样,还是那样的清丽绝俗,美若黎明。 “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小阿祭你。”说着,凌渡便慢条斯理的揭下了那赤金羽面具,露出庐山真面目。 而暗中偷瞄二人谈恋爱的白清欢,险些惊掉了下巴,整个人都怔愣住,不可置信的死死盯着杜灵那张俊脸,上下打量着。 他……他是国相大人?他当真是我大蜀的国相——杜灵? 天啦!这段时间,她应该没有得罪过他吧!不会被记仇吧! 难怪,难怪,难怪这凌渡能与花祭这么亲昵,当时她还以为花祭在外面偷吃,养的小白脸呢!可没想到,眼前这凌渡就是一国丞相杜灵,花祭的未婚夫啊! 遭了,遭了,遭了,那会儿她还说杜灵是小老头儿来着!这下可真把杜灵给得罪了个透心凉了。 白清欢懊恼的不断敲打自己的脑袋,完全想象不到,她以后该怎么面对杜灵,那得多尴尬啊! 此刻的杜灵望着花祭露着一抹略带狡黠的笑容,一双桃花眼如此多情,似乎能将人卷进他的深渊里。 “国相大人深藏不露,小女险些没能认出您。”花祭礼貌含笑,没有过分亲昵。 “我的小阿祭向来聪慧,自然瞒不过你,只是不知,我的小阿祭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又是如何发现本相身份的?” “凌渡——杜灵,多好猜啊!”花祭自信扬首,微微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阳光明媚,那温暖的一束光蕴正好撒在她那绝美的侧脸上,迎着她那清澈的明眸,更显得她如江山美好、山河靓丽。 杜灵一时看呆,他竟不知,自己的未婚妻可以美的让人如此如痴如醉,好似冬日里、鹅毛大雪下的一株傲梅。 杜灵宠溺一笑,一双桃花眼微微一弯,嘴角不由得上扬。 “好,那下一次,我定乔装的严实些,让你瞧不出半点相同之处。” 花祭闻言!没好气的嗔了他一眼:“还有下次?看来,国相大人您是乔装上瘾了!” 杜灵面露一丝玩味,笑道:“我瞧着小阿祭你也乐在其中啊!” 花祭闻言!没好气的嗔了杜灵一眼。 杜灵忽然收敛住脸上的笑意,牵起她的小手。 花祭不防,反应过来时,想要挣脱,就已经被杜灵一把揽进了怀里,目光深切的望着她,眼里全是爱意。 只是,这样美好的画面,充满暧昧的气息,心跳加速的氛围,迎着和缓的风,又阳光正好,本可以卿卿我我,可谁知,这时候毫不知趣的青竹却突然窜了出来。 “爷……,咱们该启程了。” 青竹匆匆而来,也没有看清什么局面,便傻乎乎的抱拳禀报道。 而当他反应过来时,花祭便已经将杜灵推开,还疏离的后退了好几步,与杜灵保持着该有的距离。 这好不容易找准机会令美人在怀,暧昧正好,打算好好跟花祭谈个安安静静的恋爱时,却被青竹这小子冒冒失失的闯进了他们的二人世界,没个眼力见。 杜灵那不悦的眸光一闪,整个人都好似蕴含了无穷无尽的杀气,眼神扫来,令青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背脊发凉。 他家的爷向来就自带一股王者威严,压迫感十足,令人望而生畏,一个眼神杀足以要了他的小命,是以!只要杜灵的神色有所变化,底下的人就要脱一层皮,吓的魂不附体。 “本相是不知道时辰吗?还需你提醒。”那富有磁性的沉闷声!直接激起了青竹的求生欲。 “属下知错,还请爷责罚。” 杜灵板着一张脸,摆了摆手,青竹会意,立刻退避了下去。 一旁的花祭不由得暗自一笑,好一个俊面活阎王,那威势不弱于帝王震怒啊! “时辰不早了,国相大人确实该启程回都了,若耽误太久,恐落人口舌,上奏参本。” 杜灵望着一脸关切他的花祭,原本还一脸严肃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无限温柔与爱恋。 他……舍不得眼前的美娇娘,甚至都恨不得时时刻刻将她带在自己身边,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他再次拉起花祭那如葱段般的小手,不舍道:“一切小心。” 花祭含羞带臊的迅速抽回手,嗔了他一眼:“我知道,国相大人请放心。” 花祭略带生硬的话,尽显疏离与陌生,不含半点儿情愫。 杜灵无奈暗叹!心中不由得小小的失落了一下。 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长出情丝啊!她的七情六欲冷的如冰窖里的冰块,让人心里发寒。 杜灵轻轻敲了敲花祭的额头,既宠溺又亲切,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让她知晓他的心意。 第177章 狗皮膏药的二房 临行前,成思予泪踌躇良久,终下定决心,敲开了花祭的房门。 “成思公子……?”花祭大感意外。 “花祭姑娘……。”成思予泪忽然哽住,几次欲言又止,又不知该如何表达。 “成思公子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花祭望着他那窘迫的神情,便知他有难言之隐,故问道。 可谁知!成思予泪竟会羞怯又略带紧张的从袖中取来一支碧玉金丝发簪,递给花祭。 “偶然所得,只觉与花祭姑娘很是相配,特来赠之,不知花祭姑娘可喜欢?” 这赤裸裸的表白,显然让花祭吃惊的一愣!有些不可置信,虽然被人喜欢也是一种令人开心的事,但那也是一种无形的负担,让人手足无措。 自古以来,荷包、手帕、发簪、玉佩都属于定情信物,若两者均有情意,自然可以接纳之,但可惜,花祭对成思予泪从未有过不一样的情愫,她只当他是兄长。 成思予泪大约是从花祭的脸上看到了拒绝之意,心中未免落寞,失望的收回了递给她发簪的手,又迅速的藏进了袖中。 “承蒙成思公子厚爱,小女有幸能得公子青睐,此生之幸,永不忘怀,若小女能有成思公子这样的兄长……。” “好……,你说什么都好……。” 花祭那委婉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成思予泪便心痛的打断了她的话。 “花祭姑娘,明日一早你我就要启程回都了,你早些歇息,我便不打扰了。”成思予泪故作从容的说完一句话,便撒丫子跑了,犹如落荒而逃的逃兵,让人看着无限落寞与凄迷。 花祭无奈垂眸,其实,拒绝一个人也是一种难言之隐的难受。 都城 温家 客厅内,二房温仁悌连连唉声叹息!内心悲凉不已,而花似锦则泣不成声,悲恸欲绝。 温仁守本想宽慰几句,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若朝露本不想理会这档子事儿,可谁让花似锦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天天在她面前哭诉。 明明都分府别住了,井水不犯河水,可这对夫妇愣是赖上他们四房了,不肯走了。 她赶忙起身拍了拍花似锦的背脊,安抚道:“二嫂嫂,你节哀啊!这样伤心下去,身子怎么吃得消啊!” 花似锦闻言!非但没有因为若朝露的安抚而令心情好转,反而哭的更大声了。 若朝露也是无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心里不爽,甚至是厌恶至极。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温家死了人哭丧呢! 你哭就哭吧!还偏偏跑到他们这里哭,实在叫人烦不胜烦。 “我说二嫂嫂,咱们这么哭啼啼的也不是事儿啊!还是得先将菀儿好好安葬了才是正理。”若朝露继续耐心的劝解着。 可一向脑子转不过弯儿,却又心机外露的花似锦,根本不领若朝露的情,反而还因为若朝露的话来了脾气,心中气闷的喝道:“敢情死的不是你的女儿,尽在我面前说这些混账话……。” 此刻花似锦都恨不得指着若朝露的鼻子怒骂。 若朝露闻言!那叫一个气啊!她分明好心劝她节哀,她却反过来咒骂她的女儿。 她也不想想,这些日子,是谁收留着她,每每陪着她,照顾她安慰她,她非但不感恩,反而还颐指气使咒骂她们母女,实在可气。 “二嫂嫂,你这是什么话!!!”若朝露气急败坏,恨不得当场给她两耳光。 花似锦见她真生气了,语气变得十分不耐,这才反应过来,一脸尴尬与委屈的抬眸望向若朝露,一副小心翼翼又可怜的模样。 加之一旁的温仁悌一连好几次用手肘提示她此来的目的,不要将若朝露惹急眼了,花似锦这才猛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赶紧忍痛赔礼道歉道:“哎哟!弟妹啊!你瞧瞧我,伤心狠了竟都说些胡话了,你不要往心里去啊!就看在我失去女儿的份上,不要与我计较,咱们都是做母亲的人,不要与我一般见识。” 说着!花似锦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模样,好生委屈与悲恸。 若朝露神色依旧,毫无同情之色,更无怜悯之情。 她这种做作又卑劣的心机手段,以前又不是没见过。 在温家耍赖耍了这么久,天天闹腾,天天哭丧,还不肯给温菀菀下葬,可见,他们夫妇是别有目的的。 “我知道菀儿死的蹊跷,这其中必有事故,可咱们温家人微言轻,加之又不似祖父那一代的功勋卓着,哪里能豁出全家的命去为菀儿讨回公道。” 温仁悌与花似锦夫妇见若朝露开门见山,也不藏着掖着了,二人相视一望,做出一副可怜又无助的模样来。 唯独一旁的温仁守,被若朝露的这句话猛然点醒,这才恍然大悟。 “你们……,你们这是何意?难不成,你……你们是想将整个温家置于死地啊!”温仁守怒了。 夫妇二人见状!也急了! 小心翼翼道:“这……这怎么是将温家置于死地呢!哪有那么严重……。” “是啊!四弟,你言重了,不至于,我们只是想给菀儿讨回公道,并不是想让你去正殿与君主拼命啊!”温仁悌愁眉苦脸道。 温仁守闻言!更加来气了,若不是极力隐忍,他早将二人乱棍打死去。 “愚蠢,靖王殿下是什么人!端荣贵妃又是什么人!礼家又是什么地位?人家都说了菀儿是暴毙而亡,重病不愈才导致殒命,况且连宫里的疾医都给了肯定的答复,你们还想要什么公道啊你?你们夫妇二人就这么想让我们温家为你们夫妇的愚蠢而覆灭?” 夫妇二人闻言!再次急道:“哎呀!四弟啊!你这又是什么话,可是冤枉我们了呀!我们夫妇怎么可能会害了温家呢!” “是啊!四弟、四弟妹,如今温家,也只有你们能在前朝说些话了,我们二房无权无势,更无倚仗,明知菀儿死的冤枉,尚有蹊跷,却无能为力,弟妹,咱们同为母亲,当知失子之痛是何等的剃肤剜心,你就当是发发善心,帮帮我们二房吧!” 花似锦苦苦哀求着,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服软示弱来说动若朝露,企图让她心软。 可谁知,若朝露非但不能感同身受,抱有同情心,反而还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慢条斯理道: “二嫂嫂说的倒是轻巧,礼家势大,我们可得罪不起,莫说前朝后宫,就是太医院都已经确定了菀儿的死因,如今已是板上钉钉绝无更改,若要告,你们只管去,我们绝不插手,你也别拖累了我们温家。” “你……。”花似锦闻言!气的暴跳如雷,指着若朝露的鼻子就要破口大骂。 可怎奈温仁守这时候站了出来,挡在了若朝露的面前,怒瞪着花似锦。 当然,在绝对的势力面前,他们自然得低头服软,不敢造次。 花似锦的气焰又被温仁守给震慑了回去,半句话都吐不出来。 温仁悌见状!气结!哪怕你做兄弟的再有势力有权威,也不能这般威胁自己的嫂嫂吧! “四弟,你什么意思?” 温仁守冷冷一笑,淡漠道:“我倒要问问你们夫妇二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们为了一己之私,竟狠心拉着整个温家下水,可见其心,今日,你们是滚也得滚,不滚也得滚。” “你,我们可是亲兄弟,你当真如此狠心?菀儿也是你的亲侄女,就任凭别人糟践她吗?”温仁悌气结,红红的眼眶里,全是愤怒与胁迫。 “哼!当初,若不是你家女儿自己不知检点,勾引了靖王殿下,还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之苟合,如今,她有此一劫,也是罪有应得。” “你……,你,好你个温仁守,如此攀蔑你的亲侄女儿,你好狠的狼心,无耻……。”温仁悌被气的脸红脖子粗,恨不得与温仁守断绝手足情谊。 “四弟,你太过分了,你竟连自己的亲侄女儿都不管了,她可是你看着长大的呀!你怎么忍心,你……,你们……,你们都知道我的婉儿是被谋害的呀!她死的冤枉,你们却眼睁睁看着她死不瞑目,你们……你们是要遭报应的呀!”花似锦整个人都快崩溃了,身心俱痛。 “闭嘴!此事皆由温菀菀一人而起,就该由温菀菀而结束,此事已经过了,就莫要再提及,于你于我们于我们温家都好。”若朝露呵斥道,生怕花似锦口无遮拦再说出什么将温家陷入绝境的话。 第178章 喜事临门,愁煞若朝露 “你……你们,好好好,你们不管是吧?你们不管,那我们夫妇二人便不走了,就赖在你们四房这里了,看你们能拿我们怎么样!”花似锦见软的不行,开始耍无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顾脸面的要死要活起来,还哭天抹泪,大喊大叫。 一时间,引来了无数看好戏的奴仆丫鬟们。 若朝露见状!眸中闪过两抹寒光。 她只摆了摆手,一旁的闾勿嬷嬷会意,赶紧迈着轻快的步子,将院子里围观的奴仆全部遣散。 这时,温仁悌也一屁股坐在了红木椅上,赖着不走了。 温仁守气结,真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 若朝露忽然灵机一转道:“二嫂嫂尽管闹吧!我也不管了,大不了咱们都豁出老脸去,也没什么要紧,只是……,听说我那两个侄儿即将科考,若是今日之事传了出去,丢了脸面失了体统,前朝会不会取消我那两个侄儿的科考之路。” 话落! 果然!花似锦猛然醒悟,大惊失色之下,忙不迭的赶紧爬了起来,与温仁悌相视一望,这才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心中不免后悔方才的行为。 为自己女儿讨回公道的事小,影响自己儿子的仕途才是事大啊! 二人分清局势,分析了利弊之后,果断选择了后者,毕竟人要活在当下嘛! “那,我的婉儿岂不是白死了不成?她又何其无辜啊!”花似锦嘤嘤的哭着,自责于自己的无能。 眼下,夫妇二人急需一个台阶下。 若朝露便迅速给她们一个台阶下。 “二嫂嫂,眼下,咱们应该赶紧将婉儿风光大葬才是,莫要让她孤魂无归,四海游荡才是,事后,咱们在慢慢暗中寻找证据,查找线索,若是你那两个上进的好孩子得了好前程,将来何愁不能为婉儿讨回公道啊!” 若朝露苦口婆心说的句句在理,温仁悌与花似锦也暗自思忖片刻。 终于下定了决心:“好,就依你所言。” 若朝露好说歹说,好不容易将温仁悌和花似锦夫妇给送走了,却又迎来了两位不请自来的娇客。 一个,是端荣贵妃身边儿的心腹赖嬷嬷,一个,是礼家管事的张嬷嬷。 “哟!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请二位嬷嬷莫怪。”若朝露笑脸盈盈的走来,一副讨好谄媚之色。 随着丫鬟送来茶水的间隙,赖嬷嬷与张嬷嬷也就落了座,二人神色异常冷肃,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若朝露陪笑道:“不知二位嬷嬷今日来,所为何事?” “今日来,我等是受端荣贵妃之令,特来传话。” “听闻朝露夫人的长子——温胜少公,至今还未娶妻,端荣贵妃记挂,特意命我等来为温胜少公说亲,不知朝露夫人可有意向?” 若朝露闻言!心中猛跳,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这礼家的心思昭然若揭,她岂能不明白其目的。 只是,今日之事来的太迅猛,她还没有找到应对的推辞。 故而再次陪笑道:“二位嬷嬷有所不知,要说这婚事,也应当是我家那位大少公——温华先娶妻才是,何况这世间哪有兄长未曾成家立业,做弟弟的先娶妻生子的道理。” “端荣贵妃的心意妾身心领了,只是,此事实在古难全,无法违背祖制,摒弃良知,还望端荣贵妃勿怪。” 赖嬷嬷与张嬷嬷相视冷笑,眼里全是不屑与杀伐。 大有不从便杀之的意思。 若朝露心里泛着咯噔,有些心慌。 “还望朝露夫人莫要为难我等,我等也是奉命行事,既然娘娘看重温家,愿意将礼家的掌上明珠下嫁,便是礼家看重温家,诚心想与温家缔结姻亲之好,朝露夫人可莫要推拒娘娘好意啊!”赖嬷嬷神色不变,但戾气却增添了许多,大有胁迫和恐吓的意思。 若朝露自然是畏惧的,毕竟权势压人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只是,礼家姑娘个个都不是什么善茬,没一个好玩意儿,还都与礼园那荡妇相差无几,若是自己儿子娶了礼家的姑娘,那还不得将温家闹得鸡犬不宁啊! 兴许礼家姑娘还会像礼园那样,不断给温胜戴绿帽子,还是绿的发光的那种。 若朝露为难至极,这同意也不是不同意也不是,总之,左右都是难题。 赖嬷嬷与张嬷嬷将若朝露的犹豫和拒绝之意尽收眼底,神色顿时变得阴沉可怖。 “怎么?朝露夫人是瞧不起咱们礼家?” “哦不,不不不,不是,怎会,能被端荣贵妃与礼家赏识,乃我温家荣幸,怎可瞧不起,绝无可能的事,只是,古话说得好,长幼有序,将来温家的家业还得是由我们家大少公温华继承的,若论身份地位,我家那不成器的小子,哪里能抵得过大少公呢!”若朝露紧张的陪笑道,推拒的意味不可谓不明显。 赖嬷嬷已经没有了耐心,丝毫不给若朝露推拒的机会。 她阴沉着脸,肃然道:“此事端荣贵妃与礼家已经说定,绝无更改的余地。” “再则,你要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 “今日,我等奉命而来,也只是告知你,而不是与你商量,便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好了,时辰不早了,温家好好准备着婚事吧!我们礼家姑娘虽然是下嫁,但也要风风光光的出阁,莫要寒酸了,不然,娘娘定拿你们温家是问。”赖嬷嬷气势十足,模样甚是阴鸷,不容反驳。 若朝露心里那叫一个叫苦不迭,不满至极,甚至已经气的七窍生烟了。 可怎奈礼家势大,端荣贵妃又得罪不得,便只能忍气吞声,陪笑着恭维道:“是是是,嬷嬷且放心,我等绝不敢怠慢,还请嬷嬷回宫后,代温家向端荣贵妃问好,温家将来定会感激端荣贵妃的恩德。” 赖嬷嬷与张嬷嬷二人冷着脸甩袖冷哼,轻蔑的扫了若朝露一眼,然后高傲的大摇大摆离开了温府。 直到两个嬷嬷出了府,她这才叹了一口气,跌坐在了红木椅上,无奈扶额,思绪万千。 温家近几年是犯了什么太岁么!倒霉的事怎么一桩接着一桩,喝凉水都塞牙。 第179章 礼家接二连三的噩耗 杜灵押解匪徒进宫面圣的同时,礼洪也在暗卫的保护下,狼狈的逃回了礼家。 当礼洪的父母看到自己心爱的小儿子如此狼狈且血肉模糊的样子时,瞬间暴怒,气郁当场,甚至红了眼眶。 礼家主母紫云馥几度哽咽,泣不成声。 “儿啊!我的儿,你……你这是怎么了啊?……是谁?到底是谁伤了你?”紫云馥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抱着昏迷的礼洪,激动不已。 当她的目光扫视到礼洪的下体时,血红一片,顿时吓得不轻,整个人都惊愕在当场。 心中一抹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怎么一回事?到底怎么一回事?”紫云馥落泪,质问着一旁护送礼洪回来的暗卫。 暗卫们自觉无能,无法保护礼洪安然无恙的回来,所以,个个都惭愧的低下了头,恭敬的抱拳施礼道:“属下无能,还请夫人责罚。” 礼诡随着紫云馥的目光所及看去,险些吓瘫,竟不可置信的颤抖着身躯,一步一颠的走了过去,缓慢伸出不停发抖的手,轻轻揭开了盖着礼洪下体的一层棉纱。 果不其然!如他所料,他的宝贝小儿子的命根子没有了,而且再无传宗接代的可能,因为被切的干干净净,毫无保留。 “洪儿……洪儿……。”礼诡又气又急,猩红的双目充满愤怒与悲凉,他那紧握成拳头不停颤抖的双手,无不证明着他的激愤与心痛。 而一旁的紫云馥,此刻已经完全不敢再看礼洪一眼,尤其是他那残缺的部分。 或许是由于太过于伤心,又或许是因为郁结在心,在强行隐忍下,导致紫云馥急火攻心,一时无法接受打击,便瞬间晕厥了过去。 “夫人,夫人……来人,快来人,夫人晕倒了……。” 一时间,所有奴仆丫鬟都围了过来……。 礼家顿时乱作一团,热闹非常……。 ……礼洪的伤势稳定好后,紫云馥这才有所好转,醒了过来。 “夫人……你醒了。”礼诡一直陪伴在紫云馥身侧,生怕她有个闪失,见她醒转,这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公爷……,公爷,我们的儿子,洪儿……洪儿他……他怎么样了?”紫云馥醒转的第一件事便是关心自己小儿子的伤情,她已泪流满面,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礼诡无奈轻叹一声! “放心吧!洪儿的命算是保住了,只是,只是,将来恐怕无法再为礼家开枝散叶了。”说着!礼诡也是老泪纵横。 紫云馥闻言!内心痛到瞬间泄了气,犹如枯槁一般。 当她缓过气来后,愤怒与悲凉同时交织,冲刺着她的整个心灵。 “是谁?是谁敢伤我的洪儿?是谁?……公爷,公爷您一定要为我们的儿子报仇啊!” “您一定要查出凶手,为我洪儿报仇雪恨!将凶手绳之以法啊公爷!咱们的洪儿不能白白的被人如此欺辱啊!……。” “夫人放心,老夫定会严查凶手,将其碎尸万段,绝不让我洪儿白白受辱。”礼诡红着眼眶,痛心疾首的保证道。 此刻紫云馥还未从礼洪断子绝孙的打击中缓过神来,门外便又有奴仆匆匆回禀道:“公爷,夫人,宫……宫里来人传话说,说四姑娘没了……。” “什……什么?”礼诡还未来得及从悲伤中走出来,便又听到自己女儿身亡的噩耗,他再也坐不住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瞪着猩红的双眸,不可置信的向那奴仆再三询问道。 仆子给予肯定的颔首后,紫云馥再也撑不住打击,又一次晕厥了过去。 “夫人……!”礼诡的精神支柱瞬间崩塌,此刻他又气又急,既悲伤又愤怒。 这一次,紫云馥真的是伤心狠了,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都没有醒转。 而未央宫,却还不知家中的变故,只抱着礼蓉的尸首痛哭不已。 礼园红着眼眶,安抚着端荣贵妃道: “阿姐,您别伤心了,四姐姐人已经走了,咱们应该好好的送他一程才是,将她风光大葬!” 端荣贵妃已是泪流满面,毕竟是血脉至亲,她怎舍得。 她千防万防,派人轮番看守,还将殿中所有危险之物全部清除,为的就是谨防礼蓉自寻短见,可没想到,一时粗心,她一条白绫便自缢而死。 端荣贵妃气得握紧拳头不停的打在床榻上。 她恨的咬牙切齿,却又查不到凶手,叫她怎么能不恨。 礼园心痛落泪,拉着端荣贵妃不断劝慰。 直到,殿外的赖嬷嬷禀报道:“娘娘,红燕求见。” “红燕……?”礼园疑惑不已:“她这时候回来做什么?” “她不好好伺候在大将军身边儿,来本宫这儿作甚?”端荣贵妃疑惑的沉着眸子,似有不悦。 礼园与端荣贵妃相视一望,心中忽然泛起了一丝咯噔,难不成,礼洪出事了? 姊妹二人猛然想到此处,脸色巨变。 “快叫她进来。” 赖嬷嬷闻言!应是一声!随即将一片凌乱,脏污不堪的红燕带进了殿中。 “娘娘万安。”红燕恭敬的跪地福礼。 “起来吧!”端荣贵妃抬了抬手。 红燕立刻起身,立在一旁。 看她这狼狈的样子,好似才经历过一场血雨腥风的大战一般,满脸脏污与血渍。 “可是大将军出事了?”端荣贵妃问。 红燕悲从中起,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秉娘娘,大将军的确出事了………。”红燕简短的将那日礼洪遭受截杀之事告知了端荣贵妃。 端荣贵妃立时脸色煞白,气郁于心,险些缓不过气来。 “阿姐……。” “娘娘……。” 礼园已经顾不得伤心,赶紧随同赖嬷嬷为端荣贵妃顺气。 当端荣贵妃缓过气来后,她才摆了摆手,向殿中肃立的红燕问道:“凶手是谁?可有查出凶手的出处?公爷夫人可知此事?大将军此刻在何处?可有性命之忧?” 红燕眼眶绯红,带着哽咽,恭谨的回禀着:“当时场面太过于混乱,凶手已逃之夭夭,并没有抓到活口,眼下,公爷与夫人应该也知道了此事,恐怕那群暗卫已经将大将军带回了府中医治,奴瞧着大将军的伤势很重,但绝无性命之忧。” 红燕本就是端荣贵妃的人,也是端荣贵妃特意派遣给礼洪差遣的丫头,目的就是为了能时常提点着礼洪,管束着礼洪,以免他因一时冲动犯事儿。 端荣贵妃实在承受不住打击,突然头疾发作,疼痛难忍。 “阿姐……。”礼园心疼,赶紧搀扶起端荣贵妃,向一旁的仆子摆了摆手,仆子会意,迅速退避了出去,为端荣贵妃端来了缓解头疾的汤药。 第180章 礼洪受惩,礼家不服 正殿 望帝扫视着殿宇内被五花大绑的一群山匪,正襟危坐,神色肃然。 杜灵递上山匪们的供词,恭敬的拱手说道:“君主,北疆匪患已除,疫症已解,百姓安定,已恢复往日生机。” 望帝闻言!赶紧起身伸手去扶。 望帝爱才,最是敬重有才能之人,当初平定天下,也有杜灵的几分功劳,望帝见他颇有才华,便将之留在了身边儿,官至丞相。 “国相平定北疆有功,清除瘟疫安顿百姓,乃是我蜀国之福,国相不必多礼,孤,当重赏才是。” “臣只是应当分内之举,可谈功劳,此次平定北疆,其功乃成思家的大少公——成思予泪最为英勇,此番若没有白大将军出手相助,命白家少主子白清欢领军支援,北疆便不可能这般顺利清除匪患,若论功勋,成思少公与白家少主子最应封赏。” 杜灵极力为成思家与白家谋得功勋,将功劳全部归功于成思家与白家。 如今礼家势大,权利都快盖过他这个做丞相的,甚至已经到了一家独大的势头,若不再进行压制,权衡前朝势力,恐怕礼家造反夺位便指日可待了。 是以!杜灵的深意便是让望帝提拔成思家与白家,将礼家的势力分散,三足鼎立之势才能稳住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朝纲。 望帝自然也能明白,所谓帝王之术,不容揣测,善权衡,始谋略,杜灵这点儿小心思他还是懂得的。 只是,礼家势力太过于强大,如今地位已经根深蒂固,无法撼动,想要压制礼家,必得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 “国相所言有理,但,成思家与白家除疫剿匪有功,国相大人你也有平乱之功,也当封赏。” “孤念在成思予泪除疫有功,特封为少府卿士,白家少主白清欢着升为征北大将军。” 望帝话落! 成思予泪与白清欢同时踏入政殿,英姿飒爽。 二人齐跪于地,抱拳施礼道:“谢君恩!” “起来吧!你二人除疫、剿匪有功,孤自当封赏,而国相大人处政有功,及时平定北疆,远赴北疆除疫,实乃大勇,孤当另有封赏。”望帝拍了拍杜灵的肩头,深感欣慰与赞赏。 杜灵虚怀若谷、不矜不伐,谦逊的拱手道:“谢君恩!” 望帝十分满意杜灵谦恭的性格,也很赞赏杜灵的才能,尤其是他功成不居的品行,最值得封赏。 “既是赏罚黜陟,那便该,有功当赏有过必罚,礼洪乃骠骑大将军,镇守北疆,却不以北疆百姓为重,不谋其政,不善治理,无能之才,害于百姓,以致北疆族人死伤无数,怨声载道,数罪下来,已是大罪,竟还敢伙同当地官员贪腐敛财,欺压百姓,收刮民脂民膏,实在罪无可恕,来人,速速捉拿礼洪,上殿问罪。” 殿外的护卫闻言!忙上前领命,迅速办差而去。 “礼家,孤是太纵容他们了,以至于令北疆百姓深受苦难的折辱,令北疆族人陷于水火。”望帝忿忿厉呵!龙颜大怒。 自古以来,前朝官宦最惧龙威,无一例外。 殿中竖立的成思予泪与白清欢早已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再次触怒龙颜,家族不保。 唯独杜灵,神色依旧,倒也不惧不畏,从容不迫,冷静异常。 “礼洪此等愚臣,君主应及早罢免,施以惩处,方能安抚民心,昭告天下。” 礼洪这厮,无恶不作,他必杀之。 若不是他,他的小阿祭也不会因为伤心忧思过甚而昏迷好几日才醒转。 望帝闻言!十分赞同杜灵的提议,心中早已下定严惩礼洪的决策。 “来人,拟旨,罢免礼洪官职,杖责四十,罚没余下所有不义之财,乃至礼洪一房所有家产。” 一旁近身伺候望帝的心腹嬷嬷——淑落,忙上前领命,应是一声后,便迅速退避办差而去,分别请来了治粟内史、司寇大人。 二位大人以望帝口谕拟定圣旨,传召下去。 可圣旨虽下,但杜灵依旧保持着冷静的沉默,并没有因此而有所欣喜。 礼家,没有那么容易撼动,其势力根深蒂固,在望帝心里还有一定地位。 这便是为何望帝只罚没礼洪的家产,而非整个礼家财务的原因,由此可见,望帝对礼家还是有忌惮的,不可能仅凭礼洪之罪罚没整个礼家。 说不定,一会儿大戏一唱,好戏一演,望帝便会对礼家对礼洪的惩处就轻轻揭过,不了了之了。 杜灵不由得暗自冷嗤!帝王之术最难愚弄,也最难揣摩帝心,从古至今何来公平公正公道公允一说。 少师府,礼家。 皇家卫尉已等候多时。 “少师大人,还请您尽快交出大将军,我等好回去复命了。”为首的卫尉也极尽恭谨的向礼诡提醒道,丝毫不敢放肆,毕恭毕敬的如同宫里的下等奴仆。 礼诡心里还在因为礼洪重伤而导致断子绝孙之事忧心,所以提不起任何精神。 原本他还打算亲自上正殿,请望帝为自己的儿子讨回公道,查清凶手惩治恶贼的,可没想到,他还没有动身,圣旨便先来了。 只是他还不知缘由,不明就里罢了! 而且,礼洪偷摸回都一事,应该无人知道才是,可为何望帝会如此急切的召见礼洪? 由此可见!望帝应该是知道了什么?又或是被人告上了正殿,又或是北疆之事传入了望帝耳中。 果不其然!北疆暗探回来的同时,安插在正殿的细作也回来了。 二人站在门口,偷偷摸摸给了礼诡一个几不可见的示意。 礼诡会意,故作从容的放下手里的茶盅,淡漠的说道:“你们且稍待,老夫今日身子不适,先服了汤药,再与你等说明。” “是,少师大人您请。”卫尉不敢有怨言,也不敢催促,甚至还得恭恭敬敬的应承着。 礼诡挥袖扬长而去,与北疆暗探和政殿的细作去了耳房详谈。 只是二人将北疆与正殿所发之事一五一十的告知礼诡后,他险些被气的背过气去。 不过好在证据不足,杜灵收集的活口与人证不足以定礼家的罪。 好在,好在他的宝贝女儿端荣贵妃提早与他通信,提醒他早些杀人灭口,以免后患无穷。 幸而知道内幕的官员以及参与者都已被他灭口,不然,今日之劫,礼家之罪恐怕难以逃脱。 “公爷,您要早些做好打算才是。” “咱们大将军已经身负重伤,至今昏迷不醒,可不能再受惩处了。” 礼诡思忖片刻,心里有了主意,赶紧吩咐外面的仆子道:“来人,快送口信至未央宫。” 耳房门外的仆子闻言!赶紧应是一声!随即匆匆进宫报信去了。 第181章 礼家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 半个时辰后,圣旨已下,礼洪被罢官免职,罚没家产。 所幸礼洪在北疆贪墨以及强抢来的钱财全部交付给了礼诡保管,所以并不在他的私人名义上,而望帝罚抄的也不过是礼洪近几年来那微薄的俸禄罢了! 礼诡又气又急,既愤怒又激动,他没想到,望帝狠厉起来,连礼家的面子都不给,哪怕是他的女儿端荣贵妃的颜面他也没有顾及。 此刻!端荣贵妃身边儿的赖嬷嬷,也匆匆送信而来。 “公爷,娘娘已至正殿,还望公爷一同前去为大将军求情。” 礼诡闻言!连连应声!随即立马更衣穿戴好官服,向着皇宫方向疾步而去。 正殿外,淑落嬷嬷缓步而来,向望帝微微福礼禀报道:“君主,端荣贵妃求见。” 望帝不由得冷哼一声! 她这时候跑的倒快,想必一定是为了礼洪那混账东西。 望帝原本不想见的,可谁知杜灵在这时候插了一句嘴道:“听闻少师大人也在殿外等候多时了。” “哦~?”望帝只应了一声!并没有言明见与不见。 淑落嬷嬷最是能察言观色,也善于揣摩人心,见望帝这般云淡风轻,大有轻轻揭过礼家之罪的架势,便知他是表面盛怒,假意惩治礼家罢了! 当然,淑落能从望帝脸上看到帝王意愿,那他杜灵也能。 迎着淑落暗示他的眼神看来,杜灵只得顺杆爬,给与望帝足够的台阶。 “君若无他事,臣等便告退。” 望帝见状!威严不减的摆了摆手,面上依旧余怒不减,但内心早已巴不得杜灵等人赶紧退避。 杜灵与成思予泪等人退避后,正好与跪在殿外求见的端荣贵妃和礼诡撞上。 除了礼诡与杜灵互相礼貌颔首以外,其余都以无视掠过,不留一丝余光。 毕竟!谁让杜灵官大压身呢!又受望帝器重与信任,哪怕权势滔天的礼家,也要礼让三分,不宜与之交恶。 杜灵等人离开后,望帝才命淑落嬷嬷亲自将端荣贵妃与礼诡请进了殿中。 成思予泪转眸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正殿,胳膊肘戳了戳杜灵道:“欸!你说,君主会为了端荣贵妃收回惩治礼洪那厮的旨意么?” 杜灵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早有成算。 “君无戏言,一言九鼎,旨意已下,绝无收回的可能,只是,礼家,君主是免不了要好好安抚一番的。” 成思予泪不由得冷嗤一声! “除了加官进爵,礼家又如何能善了,难不成,君主还要再向礼家大加封赏?提拔礼洪不成?” “也不无可能!”杜灵随口一句,本意是想赶紧结束与成思予泪废话,好抽身早点儿见到花祭。 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成思予泪脸色一变,面露不甘之色,连同一旁脑袋空空的白清欢,在听到杜灵这句答复后,也跟着露出了一抹不满与忿忿之色。 “如此!那这次北疆危难,他礼洪倒是因祸得福,我等算是白忙活一场了。” “可怜北疆族人遭受了一场平白无故的无妄之灾,承受了莫大的委屈。” 杜灵暗自无奈一笑,这不结果还没有出来嘛!你们激动个啥啊! 杜灵加快了步伐,并不打算与成思予泪等人耽误了心底存放已久的重要之事,他要去见他的所爱,他要看着她安然无恙的归府,他才能安心。 成思予泪望着他那轻快的步伐,好似遭鬼撵了一样,跑的那叫一个快。 只见他一个纵身跃上了马背,疾驰而去。 “国相大人这是急着要去见谁?”白清欢疑惑道。 “还能有谁?自然是他那未婚妻了。”成思予泪脸色难看的嘟哝着。 他就不明白了,花祭到底喜欢他啥啊?到底看中了他哪里? 他甚至对杜灵的人品都产生了怀疑,他明明有未婚妻的,却还要招惹花祭。 她是多么美好的姑娘啊!温柔体贴、善良聪慧、美丽大方、可爱至极,但却单纯的被杜灵骗的团团转,心甘情愿的做他的妾……。 白清欢闻言!悠悠一笑:“倒也是,我若是男儿,有他那样一位像神仙一样的未婚妻,我也会时时刻刻的看着,以免被旁人拐跑了。” 成思予泪:“……?” “我若是温家九姑娘,我便看不上如杜灵这般朝三暮四的男人,你我且看着,温家九姑娘有她哭的时候……。” 白清欢闻言!一时愣住,竟不知成思予泪对杜灵会有这么大的敌意和怨念? 难不成?是因为花祭吗?咦~!这个小妮子,惯会拈花惹草的,这下可好,好好的一个豪门贵公子,愣是被她害成了争风吃醋的病娇妇了。 当愤愤不平的成思予泪发现白清欢看着他那异样的眼神时,猛然反应过来。 他方才,似乎是失态了。 成思予泪尴尬的轻咳两声!故作羽扇纶巾,高洁典雅的矗立着,那模样,甚是气宇轩昂。 白清欢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天色不早了,成思少公,咱们就此别过。”话落!便也纵马而去,独留成思予泪风中伤感。 正殿内,端荣贵妃与礼诡依旧跪地不起,声泪俱下,无不悲戚。 起初望帝还故作龙威震怒,态度淡漠冷肃,大有不可原谅之势。 父女二人眼神交汇,赶紧向望帝磕头请罪,代礼洪向望帝忏悔过失。 望帝一面批阅奏章,一面用冷眸睨了一眼地上跪着的父女俩唱大戏。 他原本是想给礼家一个小小教训,让其长长记性,收敛其锋芒,老老实实的为他为国家为朝廷尽忠尽守。 可当端荣贵妃情凄意切,悲伤的不能自已时,悲悲戚戚的将礼洪之难,礼蓉之缢一一呈秉后,望帝便忽然心软了。 甚至为此勃然大怒。 “哼!大胆,什么人敢在孤的眼皮子底下伤及朝中重臣?” “君主,您一定要为臣妾幼弟做主啊!”端荣贵妃见势赶紧趁热打铁道。 礼诡瞧着自己女儿极力附和,便也跟着老泪纵横道:“还望君主速速捉拿凶手,严惩恶贼,为老臣的一双儿女主持公道啊!” 此时端荣贵妃已经泣不成声!模样甚是楚楚可怜,悲戚道:“君主,臣妾四妹无故被虏,受尽千人唾弃万人指摘,名声受损不说,如今还以自缢自证清白,香消玉殒,可怜臣妾阿父白发人送黑发人,且至今凶手还一无所获,无法为臣妾四妹报仇雪耻。” “臣妾四妹何其无辜,礼家也不能再次遭受打击,臣妾幼弟无能,不得已保命而逃,幸而归都尚留一命,可今后再无子嗣传承,想必一生凄苦,还望君主念在礼家往日功勋的份上,轻罚礼洪,将来他定改过自新将功补过……。” “请君主饶恕老臣幼子一命,小惩大诫,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礼诡老泪纵横,无不悲戚。 望帝思忖片刻!无奈轻叹!到底还是心软了。 第182章 半路遇袭险象环生 “师父,小心。”温情纵马跟在马车外,轻声提醒着花祭。 “来了多少人?” “百来个。”温情警惕的答复着,手里紧握的洵沣剑早已出鞘。 花祭戴上面纱,撩开车帷,与赶着马车的无为相视一望,无为会意颔首,随即迅速将马缰递给了一旁的雁鹰,悄悄纵身跃入了树林。 “温情,记住留活口。” “是,师父。” 温情持剑纵身一跃,迅速奔入林子里。 跟踪的人虽然不多,但个个武功高强,轻功了得。 温情与无为前后夹击,将这群跟踪者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这些人倒也反应迅速,很快便调整了作战计划。 但显然,为首的杀手武功不在花祭之下,温情对付起来稍显吃力。 雁鹰见状!已经没有了赶马车的心情,便纵身一跃,向温情飞奔而去。 也不知为何!马车内的花祭竟觉得混战中有一抹熟悉的气息,带着杀气肆意而精准的掠来。 只是,她一时还想不起这股肆虐的杀气是来自何人? 直到!温情被为首的蒙面杀手重伤,花祭这才迅速出手。 她只一个干净利落的招式便从为首的杀手手中救下温情。 不知为何?那股杀气更甚,似乎要将她吞没。 花祭觉得莫名,抬眸一望……,此人虽戴着面纱,但那双眼睛却令她熟悉的很,一双带着无穷无尽的戾气与杀意,赤红的眸子好似那黑暗里的野豹,非治她于死地不可。 由此!花祭便可以确定,为首的这个杀手,定是她认识的人,而且还是仇怨极深的敌人。 花祭迅速从腰间取来一把明晃晃的软剑,杀手只听一阵“唰唰唰”声!眼前便划过一丝极危险的剑花。 不过眨眼的功夫,花祭已经强势而来。 那剑招飘逸而又精准,稍不注意便会被它划伤。 且伤口不显,但疼痛异常,血渍潺潺。 为首的杀手从未见过这种轻巧又怪异的兵器,一时无法找到突破口,只能尽力防守,不被伤到。 半个时辰后,百来个杀手已经死伤过半。 雁鹰等人虽然也大大小小的受了一些伤,但好在杀手们在他们的猛攻之下连连败退。 为首的杀手见势不妙,挽出几个虚招,击退花祭后,便利用重伤的手下趁机杀出一条血路,随即毫不恋战的逃之夭夭了。 只留下为数不多的活口,而且这些活口还在为首的杀手逃离之后,便已偷偷服毒自尽。 “可恶。”温情气闷的冷嗤一声! 花祭本来也不以为意,想杀她的人太多,也懒得去猜。 可是,当她转眸打算离开时,却偶然看到了杀手脖颈上的图腾纹。 莫名的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 花祭好奇心起,在几双灼灼目光下,带着疑惑踱步而去,随即挨个检查着杀手们的脖颈处。 也是在此时!温情等人才发现杀手们脖颈处的奇怪图腾。 “这是……?” 花祭似乎想起来了,这图案,好像是杜灵先前给她的那枚金牌上的花纹。 最后一对比,果不其然,杀手身上的图纹与那金牌上的图腾别无二致。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花祭才忽然想起,这图案,她在幼年时就见过的。 就是那年全族被灭的那天夜里,一个黑衣蒙面人迎面劈斩而来,那一刻,她以为她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但幸而她的阿父来得及时,将杀手一剑穿喉,鲜血喷溅的同时,杀手也在顷刻间断了气,直愣愣的压倒在了她的脚下。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偶然看到了那杀手脖颈处的图案。 花祭眼眶一红,一时哽咽住。 原来!灭族仇人就近在咫尺,她竟然险些忘了。 如今,仇家已经自动找上门来,那她更要打起精神,暗中查出幕后凶手,将凶手全部绳之以法,为家族报仇雪恨。 花祭早已悲愤欲绝,赤红的眸子里,痛苦的盈盈泪水不停的打转。 花家几千口人命,全部葬身于这场血腥的杀戮中,无一幸免。 “师父……。”温情见她痛苦的模样,赶紧上前搀扶,给予温暖的拥抱。 跟了她这么多年,受她恩惠,受她教化,受她医术亲传,心里早就已将她视作亦师亦友,她不需多说,她便知道她心中所想。 一旁的无为与雁鹰虽看的一脸懵,但见她如此痛苦的样子,也不忍打扰。 花祭强忍泪水,逼迫自己冷静下来,隐忍着心如刀绞之痛,仔细打量了那群杀手的尸体一眼。 这些人虽都身穿夜行衣,与普通的便衣别无二致,但那领口与袖口的绣纹却十分精致。 而且,看那布料,倒不像是市面上普通夜行衣的料子,应当是某个大户人家私下织制的大批量便衣。 这是世家大族豢养杀手最常用来区分的手段,为防范被某些有心之人混入,以致后患。 看样子,这些杀手应该是一批训练有素的死士,而非地痞流氓、匪徒恶霸。 是以!能养出这么多死士的,必然是那有权有势的大族,以及前朝权势滔天的官宦。 “速速回都。”花祭强忍着悲愤与哀伤,紧紧拽着温情的大手不停的颤抖。 温情不敢拖延,应是一声后,便搀扶着花祭上了马车,疾驰而去。 蜀都 温家 “你说什么?国相大人又立军功了?”若朝露不可置信的望着闾勿嬷嬷,再三确认道。 闾勿嬷嬷给与肯定的颔首,只道:“听闻!这次北疆剿匪之行,便是君主刻意隐而不宣,命国相大人暗中行事的,是以!国相大人才得以很快平复北疆,连同那病秧子成思大少公,白家白少主子也均得了封赏。” 若朝露闻言!大为震惊:“你的意思是,除疫、剿匪,成思家的大少公与白家少主子也都参与其中?” “正是。” 呵!“难怪,难怪先前二房死活不愿意嫁给靖王,还死乞白赖的要与国相府染上关系,原来,二房早知国相大人并非池中之物,是看中杜灵的才能了。”若朝露不由得讥讽冷嗤一声! 闾勿嬷嬷笑了笑,附和道:“可不是么!只是可惜啊!二房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谁知道春日宴上会发生那等事,阴差阳错的嫁入了靖王府,三日不足回门期,便暴毙而亡了。” 若朝露讽笑一声!惬意的打量着手上新得的绿玉镶金的珊瑚镯。 闾勿嬷嬷最是会察言观色揣摩人心,是以,笑道:“哟!夫人手上戴的,便是三房送来的那枚珊瑚玉镯吧!真是贵重。” “贵重不贵重的不重要,主要是这心意。”若朝露笑着,对那珊瑚玉镯很是爱不释手。 要说漂亮、精致,这珊瑚确实比玛瑙好看。 “只是这三房,向来抠搜,今儿突然送来这个,又到底是怎么个意思?”闾勿嬷嬷故作憨傻的泛着疑惑。 若朝露冷嗤着蔑了她一眼。 “还能因为什么!不过是三房对靖王还不死心罢了!” 呵呵!“原来是为此!” “那夫人是打算为三房搭桥搭线了?” 若朝露笑了笑,思忖片刻! “此事不急于理会,今儿啊!该去潇湘阁瞧瞧热闹才是。” 闾勿嬷嬷心领神会,笑吟吟的应是一声!便搀扶着若朝露去了潇湘阁。 第183章 计划落空而退 潇湘阁 “夫人,朝露夫人来了。”字字疾步踏入客厅,神色间带着提醒与示意,向凝苍华禀报道。 凝苍华闻言!心下一慌,女儿花祭没有等回来,反倒等来了若朝露。 此人必然是来者不善,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忽然到访,必有缘故。 难不成她已经发现了花祭偷摸出府之事? 字字见她有些慌乱,赶紧给予安抚的眼神,摆了摆手,示意其切莫心浮气躁。 凝苍华见状!稳定些许心绪,这才起身准备去迎接,可她刚到门口便闻声而止步了。 “哟!今日妹妹的院子怎么这般冷清?可是潇湘阁的奴仆伺候的不尽心,眼下都这个时辰了还在贪睡,怠慢了妹妹……。”话落!若朝露便笑脸吟吟的踱步而来。 “朝露夫人安好。”凝苍华规矩的向她福礼。 “你我之间,就不必如此多礼,妹妹快起。” 凝苍华小心翼翼的起身之际,若朝露便自然而然的落了座。 待到脉脉奉上茶水,若朝露轻抿了一口,才放下茶盅道:“许久不见九姑娘,不知她身子好些了没有?” “好多了,昨日才醒转,只是还无法下床活动,只能继续将养着。”凝苍华不免担心的叹息一声!一副慈母爱女的模样。 若朝露见状!眼咕噜斗转,故作关怀道:“有所好转就好,只需再静养静养也就好了,你也不必过于担心了。” “妾身多谢朝露夫人关怀,还特意亲跑一趟,待软儿痊愈,妾身定亲自带着软儿恩谢夫人挂怀。” “妹妹客气了,咱们温家就她们几个姑娘,我不关心谁关心呢!” “唉~!也不知何人这般大胆,敢谋害九姑娘,此前好不容易抓到了下毒之人,却好巧不巧的死在了柳霜苑,如今死无对证,再难抓获背后指使的凶手了。” “谁说不是呢!这下毒之人死的也忒巧了。”凝苍华意有所指的轻叹一声! 若说怀疑,她若朝露的嫌疑倒比柳霜苑更大一些。 也不知道若朝露听没听出凝苍华的言外之意,反正只见她轻轻叹息一声!抿了一口茶。 良久!才说道:“对了。今日既然来了,我便去瞧一瞧九姑娘吧!”若朝露说动就动,起身就要往花祭的卧房而去。 凝苍华有些慌了,要不是字字在一旁偷偷安抚,只怕凝苍华就要慌张的乱了方寸。 “夫人,您的好意妾身代软儿心领了,只是方才软儿才吃了药,已经睡下了,妾身担心夫人被过了病气,便不好踏足软儿的卧房。” “不若,待到软儿病体痊愈,妾身再带着软儿恩谢夫人的探望、挂怀之恩。” 凝苍华不急不躁,极力按捺着内心的紧张与慌乱。 若朝露起初脸色只是微沉,然后又忽而面带温和的笑意,轻轻拍了拍凝苍华的手背道:“妹妹放心,不碍事,我只是看一眼九姑娘,见她安好,我才能放心。” 若朝露话落!大有硬闯的架势。 眼见凝苍华拦不住,字字赶紧上前阻拦道:“夫人,您见谅!我家少主子前些日子因中毒而至身体虚弱,日夜无法安眠,近日好不容易病毒已除,能睡个安稳觉,还请夫人体谅,莫要打扰。” 若朝露闻言!眸色微沉,见主仆二人极力制止她探望温软软的模样,大约是猜到了这群人有问题,是以!想要一探究竟的心思就越加的浓厚了。 “那如此!我便悄悄的看一眼便罢!也不会打扰到你家少主子歇息,这样,本夫人也好向公爷交代不是。” “夫人,昨日,公爷已经来瞧见过了,说是让我家少主子好好将养病体,不许打扰,是以!还请夫人您移驾,待到我家少主子病体痊愈,定会亲自前往华清苑恩谢夫人的挂念之恩。”字字拦在门口,不卑不亢道。 若朝露轻轻冷笑一声! “昨日公爷来探望九姑娘,乃是公爷的心意,今日本夫人来探望是本夫人的心意,怎能混为一谈,若传出去,便是本夫人不善不慈了。” “再则!你们主仆二人这般极力制止本夫人探望九姑娘,又是何道理?还是说,你家少主子并不在府中?”若朝露急了!没有多想,便一语中的。 被拆穿的凝苍华、字字等人,虽都心中担忧,但也没有因心中慌乱而露出马脚,依旧故作镇定自若,丝毫没有因为若朝露的一句话而乱了方寸。 “夫人这是哪里话!咱们都是做母亲的,自是疼爱儿女的,妾身这般制止,无外乎是担心夫人过了病气,以免软儿休息不好,耽误身子病愈罢了!”凝苍华强忍着慌张,从容道。 若朝露闻言!面露冷肃之色!呵!真是小瞧了你这么一个妾室了,竟学得温软软那贱丫头一样的伶牙俐齿。 “是吗?那本夫人便不打扰了,便只在门口瞧一瞧九姑娘吧!”若朝露执意要亲眼看一眼花祭,若不见她,便不会死心。 凝苍华也是无法!但好在她只说在门口望一眼,那等会儿就随便找个人在卧房装一装,旁人也看不出来,但怕就怕在若朝露会硬闯进去,是以!凝苍华依旧不放心,想要制止。 “这……。”凝苍华接下来阻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听一阵虚弱的柔声传来:“阿母~!既是朝露夫人的一片慈爱之心,那便让女儿见一见夫人,也好让夫人安心才是……。” 随着话音一落!男扮女装的雁鹰便搀扶着病弱的花祭从门外走来。 众人见状!既惊讶又好想笑。 大伙惊讶的是,花祭回来的时间太巧合,而想笑的是,雁鹰男扮女装的模样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就连同若朝露身边儿的闾勿嬷嬷都差点儿忍不住嘲讽的笑出声儿来。 字字等人极力压制着内心的笑意,赶忙上前代替了雁鹰的位置,搀扶着花祭来到若朝露的跟前。 “朝露夫人安好。”花祭故作娇弱的病态向若朝露福礼。 若朝露原本还是难看的脸色,一下子又变得慈爱非常,忙抬手搀扶起花祭。 “快起来,哎~!九姑娘你也忒懂规矩了,一家人在一起何必拘泥于礼数。” “是软儿不好,让朝露夫人担心了。”咳咳咳咳。花祭难受的咳嗽几声!那娇弱的模样好似一声“咳嗽”就能噶了的既视感。 凝苍华心疼极了,赶紧让字字搀扶着花祭坐下喝口茶,歇息歇息,以免加重了病情。 而一旁默默观察着花祭一举一动的闾勿嬷嬷,也分辨不出她到底是装病还是真病。 是以!她也只能与若朝露泛着狐疑的相视一望,暂时确定花祭是真病还是装病。 “既如此!那本夫人便不好打扰九姑娘养病了,方才来时,我命人备了一些补药送来,望苍华妹妹不要嫌弃。” “怎敢,那妾身便代软儿恩谢夫人的挂怀之心了。”凝苍华起身福礼。 花祭也拖着病体浅浅的福了福礼。 若朝露摆了摆手:“好了,都病着呢!不用这般多礼,九姑娘你好生静养着,明日本夫人再来看你。” “是,多谢夫人关怀,夫人有心了。”花祭规矩的福礼后,若朝露便带着怀疑与闾勿嬷嬷离开了。 第184章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凝苍华见若朝露等人走远,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忙拽起花祭的小手,一面打量她,一面问道:“软儿,你总算回来,可有受伤?此去两月有余,你受苦了。” “阿母,让你担心了。”花祭立时恢复往日那般神采奕奕的神采,以免凝苍华过于担心。 “平安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你有所不知,这两月以来,温仁守与若朝露轮番来探望你,我呀!真眼闭眼想的都是打发他们的说辞,生怕一句话说错了便暴露了,你若再不回来,我都快瞒不过去了。”凝苍华心有余悸,后怕不已。 花祭无奈笑了笑,安抚着凝苍华道:“阿母放心,北疆危难已解,我也不会再离都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 母女二人相视一笑。 “只是可惜,礼洪还是活着回来了,此次不但没能为我家少主子报仇雪恨,还让礼洪那厮受到了不小的封赏……。”雁鹰忿忿道,脸上全是愤然之色。 “什么?你听谁说的?”花祭显然是不可置信的。 雁鹰愤然的轻叹一声!望着字字。 当然,他与花祭一同回都,一路上危险不断,哪有空闲去打听这些事情,还不是因为字字这嘴快的,趁着花祭与凝苍华寒暄时,偷偷摸摸将近两月蜀都所发生的事都告诉了雁鹰。 花祭面露疑惑之色,目光不容辩驳的望着字字。 字字无法,只得实话相告:“前几日礼洪偷偷回都,正巧遇到国相大人剿匪还朝,提及礼洪之罪,令龙颜大怒,特下令惩治礼洪。” “可谁知,消息很快传入了未央宫,端荣贵妃便携其父礼诡其母紫云馥挟冤告之正殿,以礼洪无故受刺,致其终身不得传宗接代为主诉,令君主心慈,不但饶了礼洪十大重罪,还封赏了礼洪大量钱财,府邸一座。” 花祭闻言!心中那叫一个恨! 她废了这般功夫,好不容易抓住了礼洪的罪证,可没想到,端荣贵妃区区几句告饶的话,便使望帝心软放过了礼洪放过礼家。 此时此刻!雁鹰那紧握拳头的手,已经因心底的愤怒而颤抖着,脸上的悲愤与无能不断交织,导致他的双眸无比赤红,杀气肆虐。 脉脉见状!赶忙上前扯了扯雁鹰的衣袖,眼神中尽是安抚与提醒。 雁鹰知道,此时再生气也已无用,更不能因一时冲动而坏了花祭的大计。 他隐忍住内心滔天的恨意与悲恸,将怒火压了下去。 花祭暗自轻叹!纵使再多不甘,也不能自乱阵脚,急于一时。 只得先安抚雁鹰道:“也还好,君主并没有因此复礼洪的职,只不过是赏了礼家一些身外之物罢了!由此可见,主君对礼家还是忌惮的,今后想要惩治礼家,也不难。” 雁鹰闻言!心绪一下子好转,惊喜道:“当真?” 花祭给予肯定的点了点头:“你放心,敏儿的仇,我一定会报,度家的灭门惨案,我也一定会暗查到底。” 雁鹰得到花祭的肯定后,本来还气郁的心结,一下便缓和了许多。 “对了,软儿,听闻,礼家的人上门提亲了,指婚的人正是若朝露的长子温胜。”凝苍华忙提醒一句。 “什么!这么快?”花祭有些意外。 凝苍华点了点头道:“原本温仁守是不同意的,因此还将若朝露训斥了一顿,二人不欢而散,可不知怎的,若朝露愣是说服了温仁守,同意了这门婚事。” “这可是一桩获利颇丰的姻缘啊!温仁守如何不心动,又怎么会不同意呢!只怕此刻心里已经乐开花了吧!”花祭冷嗤着,而手里紧紧捏着的茶盅都快被她捏碎了。 “只是不知,即将嫁来温家的礼家女儿又是哪位姑娘?” “听说是礼家五姑娘礼苒。” “礼苒!!!”花祭与雁鹰闻言!同时齐呼! 原来是她! “怎么了?此女有问题?”凝苍华一时疑惑。 但见花祭的脸色,加之雁鹰听闻此女的名讳,更是一脸的愤然,心中大约是猜到了几分缘由,但不肯确定,是以向花祭确认道。 “我家少主子受辱而死那日,便是此女一手策划,并参与其中,若不是她,我家少主子也不会落入礼园之手,也不会在一夜之间,名声受损,受人唾弃,被凌辱致死,此女……便是礼园那毒妇最得力的爪牙,没有她,我家少主子也不会惨死。” 雁鹰悲愤的无以复加,紧握的拳头已经开始颤抖,十指指甲也因力度而深深的嵌入了掌心里,流出潺潺鲜血。 此刻莫说对度敏敏惨死而亲眼所见的雁鹰了,就是旁听者,也不忍为此心中隐隐作痛起来。 “原来是她,以往我也曾听闻过此女的作风,倒是与礼园那毒妇如出一辙,手段极其狠辣,毫无人性。”凝苍华不由叹道。 礼家女子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的主,只要是自己想得到的,便会不择手段,而度敏敏惨死与整个度家灭亡便是一个例子。 花祭双眸忽的一红,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她想象不出,度敏敏在被折磨的那段日子里,有多煎熬多痛苦多难挨。 可至始至终都没有等来救她的人,反而还要承受度家整个被灭门的噩耗。 那时,她该有多绝望,多无助啊! “她若嫁进温家,只怕将来整个温家都会跟着鸡犬不宁,永无天日。”奉茶而来的阿娇正好听见了几人的谈话,不由得轻叹道。 “不过可惜,她是没命嫁入温家了,当初,她是如何凌辱敏儿的,今日,我便双倍十倍的还给她。”花祭面上淡定如常,还不急不躁的抿了一口茶,可她那双清澈的眸子却在无形中发着狠,大有视死如归的架势。 “所以……,师父打算……。”温情似乎是猜到了花祭接下来的计划,是以!想再三确认的问道。 花祭给予肯定的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茶盅道:“此事交由无为,他知道该怎么做。” “好,我这便告知无为。”温情退避后。 字字才忽然想起一事来,如实向花祭禀报道:“对了,师父,温家二房温菀菀之死,我已经查出来了。” “若我猜的不错,应该是……礼园所为了。”花祭话落!字字便笑道:“师父聪慧,什么事都瞒不过您的慧眼,正如您所说,温菀菀之死,确实与礼园有关,且,是她派人暗中毒杀了温菀菀。” 众人闻言!一时惊诧,不可置信的面面相觑。 “礼园这毒妇,这等事她也敢插手!” “有何不敢的,当初敏儿惨死,度家一夜之间被灭门,这幕后主使不都是她么?既如此!一个区区小女子的性命,对于她来说,也不在话下。”花祭冷嗤道。 第185章 礼冉失踪 是夜! 礼家五姑娘失踪,整个礼府乱成一片,礼家出动所有护卫寻找礼苒的下落。 “阿父,还没有五姐姐的下落么?”礼园得知消息后,第一个赶回了家中,包括潢霆宏。 礼诡无奈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岳父大人。”潢霆宏恭敬的向礼诡拱手行礼。 礼诡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并没有正眼瞧他。 要不是自己女儿喜欢,他根本都不会接纳这个闷葫芦女婿。 此人为了飞黄腾达,能做到狠心抛妻弃子,对发妻之死视而不见,对前岳父一家灭门毫无心慈手软,可见,此人是个城府极深,心性极狠之人,保不齐哪一天他又看中了更有势力的权贵,便也会对礼家做出此等心狠手辣的恶毒之事。 礼园心里也有数,知道自己父亲看不起自己的丈夫,可她却从未替潢霆宏在自己父亲面前美言,反而也打心底看不上他。 她本就是喜新厌旧、争强好胜的心性,见一个爱一个的,只要见到别人家夫妇琴瑟和鸣,感情深厚,她便因嫉妒和那好胜心而心生嫉妒,故意横插一脚,夺人夫,占为己有,直到自己玩腻了,才会再换一个人夫玩儿玩儿。 当初她便是因为潢霆宏与度敏敏感情如胶似漆,恩爱两不疑,才起了歹心和好胜心,只是不知她是因为太过于自信于自己的权势和美貌,还是因为自卑,反正至始至终她都认为天底下所有男人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所以才会以此为趣,甚至不择手段从中得到快感,还乐此不疲。 那些年,若不是与潢霆宏日久生情,谈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地下恋情,只怕她也不会看上一无是处又城府极深的潢霆宏。 迎着礼诡对潢霆宏那嫌弃的眼神,赶忙岔开话题,抓着礼诡的手臂急切道:“阿父,五姐姐的下落可有什么线索?” 礼诡闻言!无奈再次一声叹息! 摇了摇头:“至今还无下落!” “那,那怎么办呢?”礼园急得直跺脚,恨不得长一双千里眼,一眼就能找到礼苒的下落! “那……,岳父大人可知五姨姐是在何处失踪?”此刻最为清醒的人潢霆宏分析道。 礼诡闻言!醍醐灌顶,似乎因为潢霆宏的一句话找到了突破口。 他仔细想了想,道:“冉儿今日便是用过晚膳之后才失踪的,若说地点,便是她的闺房了。” 礼园听罢!一时惊讶住:“也就是说,五姐姐是在咱们府中失踪的,这怎么可能?谁会这么大胆?” 但相对比较冷静的潢霆宏,立马便分析出了问题所在。 “想必府中早已混入了细作,只待时机。” 经过潢霆宏的提示,父女二人这才立时反应过来,恍然大悟。 “阿父,赶紧封闭府门,一一排查,兴许还能查出线索。” “来不及了,想必府中细作已经逃之夭夭。”潢霆宏娓娓道。 “不可能,既然背后之人掳掠了五姐姐,便是对礼家有所图谋,自然还会安插细作在府中暗探。”礼园否定道。 潢霆宏无奈冷笑一声:“有没有可能,这一次,背后之人只是冲着五姨姐而来的呢!” “什么?”父女两个再次因为潢霆宏的分析而讶异住。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礼园对潢霆宏开始产生怀疑,并且还以为他知道了些什么! 可她并没有等来潢霆宏的答案,反而是他坚定的否认。 潢霆宏摇了摇头:“我并不知其中缘由,只是可以确定,这一次,背后之人必是冲着五姨姐而来……。” “岳父大人不防再细想一想,四姨姐之案与五姨姐之案是否有着相通之处!还有,今日掳走五姨姐的恶徒,是否也参与谋害大将军之案中?想必,还是同一人所为呢!” 父女二人望着神色十分笃定且气定神闲的潢霆宏,心中可以百分百确定,这小子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你何以确定?”礼园有些不可置信的向他再三询问道。 潢霆宏此刻只是轻描淡写的摇了摇头,只道:“猜测而已,不过细想想,应该大有可能。” 不,不对,他应该是知道了什么?对,一定是,不然,他的神色不会看起来如此肯定。 “既然是冲着我五姐姐来的,那岂不是凶多吉少。”礼园又急又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此刻心急如焚的礼诡也没有了更好的主意,只是急得团团转。 “圆儿,我们府中也有不少暗卫,你赶紧派人,将咱们府中的暗卫调遣出去寻找你五姐姐吧!”潢霆宏提议道。 礼园顿时反应过来,忙应一声“好”后,便匆匆去吩咐了。 “岳父大人莫急,小婿这便带着人马出去寻找五姨姐的下落!” 礼诡只摆了摆手,连话都懒得跟他多说一句,并没有给他一个好脸色。 潢霆宏带着人马离开后,紫云馥才从昏厥中惊醒过来:“苒儿,苒儿,我的苒儿……。” “夫人,夫人,你醒了。” “公爷,我们得苒儿找到了吗?可有她的线索?” “我们礼家到底造了什么孽啊!四丫头被虏而死,洪儿又罢官免职,终身无嗣,公爷,我们礼家到底得罪了哪位神明,要如此惩罚我礼家?” 紫云馥已经声嘶力竭,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欲绝,捶胸顿足。 礼诡心中本就乱如麻,难受的紧,却又因为紫云馥这般悲恸而老泪纵横。 “夫人,你放心,你莫着急,老夫定能平安寻回苒儿,你放心,老夫绝不会让苒儿走蓉儿的老路,你放心。”礼诡痛心疾首的保证道。 紫云馥倒在礼诡的怀里,悲戚的哭了片刻,然后又因为急火攻心,晕厥了过去。 “夫人……。”一时间,卧房内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夜幕渐深,慢慢的,天空被点缀上了无数如钻石般的星辰。 月牙轻抚着银河,将微光洒向大地,为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一份神秘与浪漫。 在花祭闭窗将要安寝时,窗外便被一阵神秘的人影惊动。 “谁?” 花祭警惕的望着窗外,莫名的感觉出了那股气息的熟悉感。 直到一只大掌抵住了窗扇,一句富有磁性且带着无限温柔的声音响起。 “阿祭!是我!” 抬眸的瞬间,一张精致的俊脸就这样出现在她的眼帘。 迎着窗外的一抹月光,照射在他的脸颊之上,如同神明踏月而来,他是那样的耀眼、熠熠生辉。 第186章 某人表白,某人辗转难眠 “国相大人……?”花祭顿感意外! “这大半夜的,国相大人果然喜欢不走寻常路。” 花祭原本是调侃杜灵一句,本想着他会施施然知趣离开。 可没想到,他反而笑脸吟吟的纵身跃了进来。 花祭忙退至一旁,立在一处,带着一抹警惕。 杜灵就纳了闷了,与她相熟这么久,也该对他有所了解了吧!可她偏偏还是对他这般抵触、陌生。 杜灵带着一抹揶揄的轻笑上前两步,花祭便忙后退两步。 “小阿祭不欢迎我?” 花祭不免暗自冷嗤! “想必这世间无人能在大半夜欢迎外男吧!” 杜灵眉头轻挑,再次提醒她道:“本相可是小阿祭的未婚夫啊!怎能是外男呢!” 花祭无语,他只会拿这句话来堵她的嘴吗?就憋不出其他好话么! “可,与国相大人定下婚约的是温家九姑娘,而非民女。” “怎么?小阿祭如今是不承认代替温家九姑娘回都入府认亲的么?” 杜灵步步紧逼,脸上依旧衔着一抹潋滟的笑容。 花祭无奈一直后退着,心里虽紧张,却依旧故作镇定,从容后退几步。 “我虽代替了温家九姑娘入府认亲,与国相大人定下婚约,但实则身份是温家九姑娘给的,待到小女大仇得报,我便将国相大人还给温家九姑娘,绝不会耽误国相府与温家的姻亲之好……。” “什……什么???”杜灵闻言,顿时急了,又气又恼,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十分不悦。 他迅速一把揽住了花祭的小蛮腰,神色带着气闷与不悦。 花祭不防,身心俱慌,她死死抵住杜灵的胸膛,尽量与他减少身体接触。 可是杜灵的力气太大,根本撼动不了他的束缚。 尤其是他那严肃且气闷的神色,似乎下一秒就能将她活吞了。 花祭一时茫然,好端端的,他怎么又生气了呢! “你要将我还给她?小阿祭,你什么意思?你当真要将我还给她?你就这么自愿?” “当初,本相与你定下婚约,便是因为你,而非温家九姑娘,如若不是你,我又何必与温家结这所谓的姻亲之好,你若胆敢将本相还给温家九姑娘,我便让整个温府顷刻间不复存在,你信也不信!” 杜灵认真而又执着的望着花祭,眼里有震怒有霸道还有赌气的成分,话里话外全是表白的意味,那肃然且带着不容质疑的模样,实在是让她惊愣了一下。 他……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向她表白吗? 他说,他是因为她这个人而与温家九姑娘许下婚约的,那就说明,他是喜欢她的对吗? 花祭忽然慌了,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要怎么去消化对方一系列表白的话。 她带着一抹不可置信和惊愣的神色望着他,而双颊也在一瞬间“腾”的染上了一丝红晕。 “你……你又在胡说什么?” “我何曾对你胡说过什么?本相哪一次对你有不是认真的时候。” 杜灵深情款款,目光灼灼,他眉头深皱,害怕她一时无法接受而拒绝他,更害怕她因此会更加远离他,离开他。 可今日话赶话就赶到了嘴边,不吐不快,因为他实在害怕花祭会将他推给别人。 他原本打算等到这小丫头长出情丝后,才向她表白,这样,她也能承受一些,也不至于第一时间推开他。 可花祭听下来,整个人完全懵住,一时间心乱如麻,甚至在惊愣中久久无法回神,双颊也跟着变的更红了。 她不敢相信,杜灵会喜欢她,更无法相信,身为一国丞相,皇家后嗣的他,会看上她。 论身份、地位、家世,她都配不上他,甚至,她一个平头老百姓,怎能入得了杜家那庞大族系的认可,想必杜老夫人与昭华郡主若是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后,定会嫌弃她,厌恶她,还会逼迫杜灵取消与她的婚约,以免拉低了杜家门楣。 她的脑子飞速运转,心里想的全是今后身份曝光会被所有人指摘诟病,对她指指点点和唾弃谩骂。 但至始至终她都没有怀疑自己喜欢不喜欢他,可见,她对他,是有好感的,是喜欢的,只是爱与不爱,她心里还不清楚,她也不知道怎样才能算是爱。 甚至她也不确定,杜灵对她的这般认真,是不是因为一时兴起的喜欢,又或是一时冲动的爱。 “国相大人,你今日可是吃醉了酒?怎的总说着小女听不懂的话,不若,小女为国相大人熬制一些醒酒汤来……。”花祭顶着一张红彤彤的脸,想要借口溜走,偷偷消化消化今日的惊吓。 可杜灵却认真且霸道的死死揽着她的小蛮腰,想要一个答案。 “本相今日未曾饮酒,自正殿出来后,便马不停蹄的赶来你这里,想瞧瞧你是否平安回来了。” “今日本相与你说的,并无掺假,小阿祭,本相娶你为妻,并非因为温家九姑娘的身份,而是你这个人,如若不然,就凭温软软是皇家贵胄,本相也绝不会多看一眼,更不会与她有任何瓜葛。” 杜灵都说到这份上了,花祭便不得不信他的心意了。 只是,在这大半夜的,突然被表白,还是在她的闺房内表白,多少有点儿难为情和突兀。 她的心,跳的飞快,双颊也莫名的滚烫起来,她想冷静一下,静一静心神,沉淀沉淀自己,然后再考虑考虑他们之间的感情问题,分析分析自己的心意到底如何? 因为她,不可以因为一时的感动和心软便盲目的认定了这份突如其来的感情。 她还有大仇未报,爱徒尸骨未寒,若是这段感情会影响到她报仇的速度,那她宁可不要。 “我……我……。”花祭被杜灵禁锢的全身动弹不得,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平日里的伶牙俐齿,在这一刻完全无法施展出来,反而羞怯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今日,天色已晚,国相大人请回去吧!我……我困了,要歇下了,还望国相大人见谅。” 面对杜灵那炙热的目光,灼灼如神,让人实在难以拒绝他的深情告白,若再拖延下去,她必然扛不住杜灵的攻势而接受他的爱意。 杜灵闻言!猛然反应过来,明白了花祭的话中深意。 可他舍不得,害怕这一松手,花祭便再也不要他了。 但他却又不能逼迫她,更不能让她为难。 她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这些,也需要冷静的脑子来考量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否要接受他,愿意嫁给他? 这个时间沉淀很重要,他尊重她,也理解她,看重她。 “好,那本相便不打扰阿祭安寝了,那明日,我再来探望。”说完!他便依依不舍的松了手,轻轻拂了拂她额角轻洒的青丝,展露出一抹温柔且带着怜惜的笑容:“好好歇息,好梦。” 花祭点了点头,脑子完全泵机。 直到杜灵从窗口纵身一跃,整个身影嵌入夜幕中消失不见。 花祭这才神思归位,脑子猛然清醒,而且,她的整个人都羞怯的捧着双颊慌乱不已,甚至大呼喘息,不知所措。 她迅速强迫自己慢慢冷静下来,不容自己的心动摇。 这一夜!某些人注定辗转难眠,无法安睡了……。 第187章 礼家撞邪了,接二连三的出事 第二日一早,静谧的礼家府外大门口,一辆豪华的马车疾驰而来。 街道百姓纷纷避让,却不想,眨眼的功夫,礼家五姑娘便狼狈的被扔在了地上,而那辆马车又匆匆疾驰而去。 一众百姓反应倒是迅猛,开始向那地上昏迷的礼家五姑娘围观而去。 “这是谁家姑娘?” “看着面熟,该不会是礼家的少主子吧!” “咦!这姑娘怎的衣衫不整!身上血渍横飞的,脸上也有几道血口子,可怜见的,谁这么狠心?” “看样子……,怕不是被人玷污了吧!” 此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这位姑娘会是谁家的小姐? 府外的动静越闹越大,惊动了一夜未眠的礼诡与紫云馥夫妇。 当二人问询,匆匆出府一探究竟时,正见礼家小厮与奴仆挤进了人群,查看了一番地上的姑娘。 果不其然!如礼家人猜测的一样,这位狼狈且昏迷的姑娘,确确实实是他们礼家的五少主子。 “少主子,少主子,是五少主子……。”抱着礼苒的奴仆惊慌高呼,生怕旁人听不见似的。 果然!奴仆这死动静令围观百姓唏嘘不已,议论声沸腾,场面也就更加喧闹了。 匆匆跑来的礼诡见这动静,怒火中烧,横眉竖目,猛的挤进人群便是一脚将那高呼的奴仆踢飞在地。 “贱仆,狗眼瞎的,这哪里是五少主子,这分明是礼家的丫头。”说着!便又向身后的护卫吩咐道:“来人,将这丫头抬回去……。” 护卫们应是一声!赶紧挤进人群,将昏迷的礼苒扛进了府中。 百姓们唏嘘不已,却又不敢指指点点,毕竟礼家势大,若敢多言!只怕性命不保。 但百姓们又不是傻子瞎子,自然认得礼苒,礼诡这样说,不过是想保住礼苒的名声罢了! 而那被礼诡踢飞在地的奴仆,疼的捧着小腹还没有回过神来,便迎上了礼诡那要吃人的冷目,似乎下一秒就能将他千刀万剐。 她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惊恐的全身冒冷汗,如同身临地狱。 遭了!她的小命怕是保不住了。 果不其然!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两个善看脸色的护卫给架了起来,拎回了府中。 而后,礼家小厮们便开始遣散所有围观百姓,一时间围的水泄不通的众人,一瞬间便一哄而散。 此刻空中乌云密布,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那奴仆跪在院子里,委屈的泣不成声,垂首哽咽。 她紧张且慌乱的感知着周遭嘈杂的一切,似乎有无数奴仆、儒医进进出出……。 想必,她家的五少主子是凶多吉少了。 直到,她的视线范围内出现一双大脚,她害怕的抬头望去,果见一个高大壮硕的护卫,正阴鸷的望着她,目露凶光,她紧张的还没有从惊恐中回过神,便迎面挨了一耳光。 那力道极重,直接将那奴仆扇飞在地。 疼得那奴仆眼泪哗啦,随同雨水滴落在地上。 护卫毫无怜香惜玉,粗鲁的抬起奴仆的下巴,固定角度,开始猛烈的向那奴仆的脸上扇去。 那奴仆疼的眼泪汪汪,却又不敢挣扎,甚至连呼救声都发不出来。 直到房檐下,传来一阵毫无人性的冷呵声! “直接打死。” 那护卫闻言!便开始下死手,奴仆害怕的想要求饶,甚至想要挣扎,却被跑来的两个护卫摁住,随即,活生生的打死……。 待到雨停风止,乌云散去,一缕阳光才偷偷照射下来。 卧房的儒医紧张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秉公爷,血已止,气息已稳,性命已无忧。”儒医紧张的全身颤抖,害怕的猛吞了一口口水,担心礼诡一个不高兴,便灭他全家。 礼诡神色微沉,肃目的颔首,然后撩开床帷,仔细瞧了瞧床榻上的人儿。 礼苒虽瞧着还有些虚弱,脸色也苍白,但好在呼吸已经均匀,脖颈也有了些血色。 可当他放下床帷时,眼神里的杀气是藏也藏不住。 那低头垂眸的儒医似乎是察觉到了杀气,只觉背脊发凉,冷汗淋漓,同时心中也升起了一抹不好的预感。 此刻礼诡向身旁的嬷嬷使了一个眼色,嬷嬷瞬间会意,便向跪地不起的儒医说道:“既姑娘没有大碍,那你跟我来,领了赏钱便回家去吧!” “多谢公爷,多谢公爷。”儒医狠狠磕了两个头,便随着那位嬷嬷去了。 但结局可想而知,他是无法活着离开礼府的。 当嬷嬷办差回来,与礼诡眼神交汇后,他便知道,差事已经办妥。 “好生伺候五姑娘,老夫去瞧瞧夫人。” “是。” 近几月余来,礼诡也是累的前胸贴后背,既要照顾断子绝孙的礼洪,又要照顾总是昏迷的紫云馥,还有病床上的礼苒,他一把老骨头,愣是累的快散架了。 礼诡前脚刚走,礼苒便醒了。 “少主子……。”嬷嬷关切的上前搀扶。 可一时清醒还有些愣然的礼苒,却突然回神,随着一滴眼泪落下,瞬间痛不欲生的大哭起来。 嬷嬷心疼至极,却又不知道如何宽慰,只得抱着她一同痛哭。 皇宫 未央宫柔仪殿 只听“啪”的一声! “为何现在才来禀报本宫!” 端荣贵妃惊呼怒喝一般!指着跪地不起的宫仆就是一顿训斥。 而一旁的礼园,被端荣贵妃的一巴掌给吓了一激灵。 那宫仆的双颊已经红肿热痛,她委屈的捧着面颊,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怨言和辩驳。 宫中的生存法则便是: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主子的喜怒哀乐,做宫仆的只需跟着受就是了,不能有任何怨言。 而猛然反应过来的礼园,赶紧上前劝慰着端荣贵妃。 “阿姐,您当心凤体啊!可千万不要与这些个贱仆置气,不值当,何况,眼下最要紧的应该是赶紧查明真凶,早些将那些恶贼揪出来严惩才是。” 经过礼园的提醒,端荣贵妃总算冷静了下来。 可是,她又忽的想起了什么?心情一下子又萎靡而气愤着。 “查出真凶,谈何容易,此前四妹妹受害一事都未曾追查到凶手,何况又是五妹妹这次呢!” “也不知道府里头的护卫是干什么吃的,连府中的姑娘们都保护不好,没用的东西。” 礼园不由得轻叹一声! 她也不知道他们礼家今年是得罪了哪路大神,竟然处处遭遇飞来横祸,不是礼家姑娘出事就是礼家儿郎出事,她都快疯了,都恨不得立刻揪出凶手将之剥皮抽筋大卸八块。 “真是奇了怪了,自打这温家姑娘回都归府认亲之后,我礼家便连番出事……。”端荣贵妃暗自嘟囔着。 可她声音虽小,却被礼园一五一十的听进了耳中。 竟也跟着赞同的连连颔首道:“可不是嘛!当初霆宏阿兄就跟我说过,那位温家九姑娘有问题,他好似在哪里见过,而且可以确定,那位温家九姑娘,并非真正的温家九姑娘,恐怕是假冒的。” 端荣贵妃闻言!惊诧的坐起了身子,并且再三确认道:“当真???” 礼园不敢隐瞒,给予了肯定的颔首。 第188章 礼冉自缢,温家退婚 “难不成,这个女人真有问题?”端荣贵妃泛着疑惑,转而又想起了什么?再问道:“本宫不是听说你派人去暗查过温家九姑娘的身世么?可有什么线索?” 礼园无奈摇了摇头,叹道:“可惜,什么都没有查到,而且,我派去暗查温软软的人,还失踪了两个,至今下落不明。” “那,如此说来!这个温家九姑娘,的确有问题了。”端荣贵妃此刻完全可以确定,如今温家这位九姑娘一定是假的了,只是没有证据,还不能确定罢了! “你派去的人也都是些没用的,这事儿,你就不用插手了,便由本宫亲自差人去办吧!” “也罢!”礼园自知自己能力有限,没有自己的阿姐处事果决有能力,是以!这种棘手的事,她也巴不得交给姐姐去处理。 姊妹二人说着,殿外的赖嬷嬷便匆匆走了进来,福礼道:“娘娘,府里传讯……。” 老嬷嬷忽然欲言又止,面露为难之色。 端荣贵妃第一次从她的脸上看到这般为难的模样,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你直说便是。” 赖嬷嬷瞧了瞧端荣贵妃那不耐的神色,又看了看不断给她使眼色的礼园,示意她直言说出来就行, 老嬷嬷会意,只得硬着头皮道:“府里来人说,五姑娘……没了……。” “什么?”端荣贵妃不可置信且震惊的拍案而起。 赖嬷嬷无奈轻叹,伤怀的低下了头。 “五姐姐……,当真没了?”礼园不可置信的再三问道。 赖嬷嬷也依旧给予肯定的点了点头,甚至抹了抹泪。 端荣贵妃闻言!脑袋一闷,胸口一堵,一下子没能喘过气来,在急火攻心之下,险些晕厥过去。 幸而礼园反应的快,赶忙搀扶住了端荣贵妃。 “娘娘……。” “阿姐……。”礼园扶着端荣贵妃慢慢坐下,直到她吐出一口气来,大伙才放心些许。 不一会儿,端荣贵妃便已泣不成声!伤心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先头失去了四妹妹,中间又有幼弟遭受断子绝孙之痛,这下可好,她的五妹妹也撒手人寰了。 礼园与端荣贵妃抱头痛哭,伤心不已。 “到底是什么人?敢与我礼家作对?屡次迫害本宫的阿弟阿妹,此等无耻恶徒,本宫就不信了,会抓不到背后的凶手……。”端荣贵妃近乎嘶吼,双手紧捏着衣角都快要捏出水来。 “阿姐……,你当心凤体啊!” “娘娘,眼下最紧要的事便是先安葬五少主子,捉拿凶手一事,您不防呈秉君主,想必皇家查案,总比咱们官宦之家来的要更有威慑一些。” 经过赖嬷嬷的提醒,端荣贵妃总算冷静了一些。 “对,对对对,本宫应当及早呈禀君主,请君主定夺,为我礼家讨回公道,将贼首绳之以法。”端荣贵妃潸然泪下,完全不顾自己已经发软的身躯,顶着复发而疼痛异常的头疾,向礼园吩咐道:“阿妹,你赶紧归府安抚阿父阿母,眼下还不知阿父阿母怎么伤心呢!本宫担心二老熬不住,你赶紧去,好好守着阿父阿母。” “是,阿姐……。”礼园一步三回头,急匆匆离开后,端荣贵妃这才在赖嬷嬷的搀扶下,疾步去了政殿。 当礼园急冲冲赶到府门口时,老远便见礼家小厮们将温仁守与紫云馥乱棍打了出去。 温仁守与若朝露狼狈的连滚带爬,唯诺且恬不知耻的陪笑着,口中还不停点头哈腰着应和:“我们走,我们这就走,立马走,别赶,别赶,我们自己会走……。” 夫妇二人也知道这么做有些不地道,有违君子承诺,可他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温家本来就日渐衰败,加之家族中的儿女又都不争气,族业近乎凋零,如今整个温家还全靠温软软与杜灵的姻亲硬撑着,凭着杜灵的名头偶尔捞点儿好处,撑着家业。 是以!如今已然风雨飘渺的温家,总不能因此毁在了这桩小事上吧! 因此!他们夫妇二人才厚着脸皮上门退亲。 故而也不怪礼家的人震怒,将温仁守与紫云馥夫妇从礼家赶了出来。 “滚,滚远一些……。” “今后,你温家与我礼家再无瓜葛,将来见面,生死不论。” “攀炎附势的狗东西,你温家也配我礼家结亲,赶紧滚~!” “腌臜东西,还敢上门辱没我礼家,你们算什么东西,啊呸~!” 夫妇无奈!依旧陪笑应和,谁让礼家势大,他们温家又有错在先呢! 只是,当夫妇二人以为赔罪道歉过后,被赶出来也就事了了,可谁知,心中暗喜的夫妇二人却转眸便迎面撞上了归府的礼园。 方才从小厮与这对夫妇的死皮赖脸的纠缠中,她便猜到了七八分。 只怕温家是见礼家女儿毁了清白,有辱名声,坏了名节,担心牵连到温家,便舔着脸来退亲的。 呵!这群趋炎附势的腌臜货色,见风使舵,墙头草……。 “礼家少主子……?哟~!礼家少主子安好……。”紫云馥没脸没皮的笑吟吟道。 这女人自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副讨好卖乖的德行。 见了礼园,赶紧福礼讨好道。 礼园冷冷一笑,面露鄙夷之色,不屑的目光,似乎要将紫云馥的鬼心思看穿一般,令紫云馥不由得不寒而栗,背脊发凉。 果然!她还没有见机开溜,礼园便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紫云馥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捧着瞬间红肿的脸颊,一脸愤怒与羞愤。 她好歹也是温家的大夫人,家族虽然没有礼家那么有势力,但至少明面上,她的身份要比礼园高一阶的。 哪怕礼家地位再高,她礼园身份再尊贵,作为一个晚辈,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抽打长辈,令长辈难堪啊! 一旁的温仁守也被吓的不轻,甚至气的吹胡子瞪眼。 他赶忙将紫云馥护在身后,怒而怂的望着礼园道:“少主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哼! “我什么意思?你二位心里最清楚,你们温家也算是文人世家,可做出的事却叫人不耻,今日我打你,便是替你温家的列祖列宗教训教训你二人,若再有下次,我定让整个温家动三动,抖三抖。” “你……。”温仁守气结,却也不敢做什么!心底那叫一个恨啊! 哼! “回府。”礼园话落!鄙夷的瞪了温仁守与紫云馥一眼!便由十余个奴仆与小厮簇拥着礼园疾步踏进了府苑。 第189章 接二连三出事的礼家 “哼!小小温家也太不识抬举了。”礼诡气急之下,猛的挥袖摔飞桌案上的茶盅。 “阿父……。”礼园红着眼眶,直接飞奔而去,抱住了正在发怒的礼诡嚎啕大哭。 端荣贵妃的本意是想让礼园归府安抚家中父母的,以免两个老人家因伤心过度有什么闪失,可谁曾想,礼园竟会惹得礼诡更加伤怀悲鸣起来。 “圆儿,你五姐姐她……,她去了,竟让我这个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她何其心狠,留下我与你阿母日夜伤怀……。” “阿父,五姐姐如今已去,您节哀,千万爱惜身体,阿姐说,五姐姐之死实在蹊跷,恐与四姐姐之死有关,阿父,您要振作,为五姐姐报仇,查出两位姐姐枉死的原由,找出真凶,阿父,……您与阿母一定要保重身体,将来好为五姐姐报仇雪恨啊!”礼园哽咽道。 礼诡抱着礼园老泪纵横,缓了好一会儿才止住眼泪,只道:“好孩子,为父知晓了,你今日归府,可是打未央宫而来?” “是的,阿父。”礼园迅速止住眼泪,颔首道。 “你阿姐可有什么话?” 礼园仔细回忆片刻,道:“阿姐只说,四姐姐与五姐姐之死恐与温软软那贱人有关,是以,此案,阿姐打算亲自查办。” 礼诡闻言!细想之,并且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你阿姐所说也并不无道理,前几日你阿母还派人去温家提亲呢!近两日你五姐姐便出了事,倒是很难让人不怀疑那丫头。” “哼!温家也太不是东西了,五姐姐出事不过才半日,他们便巴巴的跑来退亲,趋炎附势,简直是无耻小人。”礼园忿忿唾了一口! 礼诡冷冷一哼!心中早已另有打算,就算当初温家没有答应这门婚事,他也会走这一步棋。 “放心,没有了温家,老夫也另有妙计。” “阿父的意思是???”礼园好奇不已,瞪大了眼睛竖起耳朵听。 “老夫本也没有打算拉拢温家,只是觉得温家与国相府攀上了亲,是以才有了联姻之意,可温家不知好歹,便也无伤大雅。” “若说与我礼家最有益的,莫过于左政史一族,若能拉拢成思家族,那我们礼家便如虎添翼了。” “左政史!!!阿父,这恐怕不容易。”礼园道。 “怎么不容易!成思家也就成思予泪这么一个儿子,宝贝似的,且常年卧于病榻,旧疾缠身,许多世家大族的贵女都不愿意与之纳亲,以成思予泪那副身躯,莫说都城贵女,就是府中奴仆都不愿意嫁他。” “因此!左政史大人为爱子愁煞多年,盼着能早些看着儿子成亲,抱得孙孙。” “若这时我礼家肯将女儿嫁入左政史府,那成思家岂不是对我礼家感恩戴德,无不逢迎。” 礼园望着异想天开的父亲,不知道该发愁还是该劝止。 “阿父!你可知,如今的成思予泪可是平复北疆的有功之臣,君主不但封了官升了职,还给予了丰厚的封赏,可谓是前朝新贵,人人巴结,一时风光无限,想必如今的左政史府,已经看不上咱们家的姑娘了。” “所以,也正因为此,咱们礼家才要先下手为强,早些选个礼家姑娘送去,哪怕不能为正室,若是做个妾室也是好的。” “若阿父执意,那便试试吧!”礼园见自己父亲十分坚持己见,也不再劝。 “明日,老夫便亲自前往左政史府提亲,以示敬重。”礼诡说着,忽又突然哀伤起来:“今日,便先将你五姐姐安葬了吧!也免得她孤魂飘零。” “好。”礼园哽咽半晌,抹了抹泪,这才搀扶着瞬间老矣的礼诡去了灵堂。 不过相隔两月余,礼家便相继送走了两个女儿。 礼诡一夜之间,白了发,夜半唉声连连! 直到!梦魇中的紫云馥,忽然惊叫大喊,才将沉浸在痛苦中的礼诡拉回思绪。 “不要……,不要过来,滚,滚开,离我远一些,滚,滚啊!” “不要靠近我,滚,滚啊!不不是我害得你们,是你们自己固执、不识抬举,不知天高地厚,与我圆儿争。” “滚,都滚,不要找我,不是我的错,你们滚,滚~!我告诉你们,我礼家既然能灭你们全族一次,必然也能再灭你们第二次,你们莫要嚣张。” “度敏敏,度敏敏,滚~!滚,不要来找我,要怪,就怪你不识趣,是你不知好歹,死缠着那小子不放,不然,我也不会对你们度家下狠手。” “滚……,滚开,滚啊!……” 紫云馥惊叫连连,无论一旁的礼诡怎么呼喊都没有用。 “夫人……夫人……你醒醒,你做噩梦了,夫人……夫人你莫怕……。” 随着礼诡的呼唤声越来越大,梦魇的紫云馥也才终于惊醒!!! “公爷……。”紫云馥大呼一声!吓得花容失色,整个人都在不停的冒冷汗,甚至是颤抖。 “公爷……。”当紫云馥猛然睁眼,缓过劲儿来后,这才看清眼前的礼诡,而他,也足以给与了她无限的安全感,令她紧绷的心绪一下子倾泻而下,控制不住的抱着礼诡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好了,夫人莫怕,你只是梦魇了,别怕哈!老夫在呢!一直在你身边儿呢!”礼诡好似哄小孩儿一般哄着紫云馥,生怕她有个好歹。 可是,当紫云馥冷静下来后,也不知道她是哪根筋搭对了,但却又如失了神智一般,突然脱口而出道:“公爷,度敏敏向我们来索命了,她没死,是她化身在了别人身上来向我们报仇来了。” 听着这无稽之谈,礼诡都要气笑了,甚至觉得紫云馥是不是伤心过度得了失心疯了。 “夫人,你莫要胡说,人死不能复生,她怎么可能会回来向我礼家复仇,你放心,方才啊!是你落入了梦魇罢了!” “不,不,公爷,是真的,是真的,你仔细想想,咱们蓉儿、苒儿的惨死是不是与当年度敏敏的死一模一样,可以说是毫无偏差,若不是度敏敏回来索命,那蓉儿与苒儿又为何会与度敏敏当年之死如此吻合!” 说着!紫云馥便不由得悲从中起,哽咽的泪洒当场。 但经过紫云馥这么一说,礼诡似乎也想起了方才礼园对她说过的话。 他的大女儿端荣贵妃都开始怀疑温家九姑娘,分析这其中蹊跷必与温家九姑娘有关系。 现在想想,还真是不得不怀疑了。 自打这温家九姑娘归府认亲之后,他礼家便麻烦不断,几个儿女相继出事,死的死残的残,竟然还巧合的因为礼家与温家联姻一事,导致礼苒受辱而死,可见,这其中蹊跷必然与温家九姑娘脱不了关系。 第190章 不请自来 翌日,申时。 “师父,国相府送来的信笺。”温情将手里的一方锦帕递给花祭后,才发现自家师父顶着一张疲惫的脸,眼眶微红而睡眼惺忪,好似熬更守夜所致。 “昨夜师父没睡好么?” 花祭懒怠的点了点头,随即慢条斯理的打开锦帕一瞧。 原本她还是一副疲态的模样,可没想到,锦帕里的内容倒让精神了几分。 温情瞧着她的脸色不对,故问道:“师父,怎么了?” “礼家的人终于坐不住了,开始派人暗查我的真实身份了。” “什么?不是前段日子礼园与潢霆宏那厮已经派人暗查过您了吗?怎的突然又要暗查您的真实身份了?” “想必是礼蓉与礼苒之死引起了礼家的怀疑,是以!礼家还想再次暗探为师的真假身份,不过,这一次,暗查为师的,却是端荣贵妃。”花祭淡定如常,似乎十分自信于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 “看来,礼家是打算动温家了。”温情皱眉道。 花祭赞同的点了点头。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最要紧的是,礼家打算拉拢左政史收买成思一族了。” 温情闻言!倒是不小的震惊了一下。 “听闻左政史刚正不阿,清正廉明,不与那群贪腐腌臜为伍,也从不与前朝官宦结姻,这礼诡打这种主意,也不怕左政史翻脸不认人,丢了老脸。” “或许是因为温家与礼家退了亲,礼诡觉得脸面上过不去,便又转头看中了左政史,以此来打温家的脸呢!不过,都是拉帮结派的,也没个新鲜的,没趣儿。” “难不成,礼家有把握拉拢左政史,所以才这般自信,亲自前往左政史府提亲?”温情分析道。 花祭笑了笑:“也不无可能。” 温情有些讶异住“:啊~!真的呀!” 花祭温柔一笑,敲了敲温情的小脑袋:“好了,不逗你了,左政史大人岂是那么容易拉拢的,以左政史的品性,绝不可能与礼家为伍。” 温情闻言!这才拍着胸脯长舒了一口气。 “对了,珠玑那边儿可有什么口信?” “珠玑说,大少公又病了,吃了好些药不见好,这两月余一直缠绵病榻,不问府宅内外之事,只一心养病。” “连同大少公身边儿的傅嬷嬷近日也乖觉的很,从不参与华清苑与柳霜苑的事,只一心伺候好咱们苍华夫人,偶尔只多向温仁守回禀一些咱们院里的大小事宜。” 花祭闻言!竟觉得有些意外。 “这倒怪了,近日这主仆二人怎会如此乖觉?安静的让人担心啊!” “也不知何故,近些日子珠玑也没有多说什么!便又匆匆回去照顾大少公了。” 花祭思忖片刻,摆了摆手:“罢了!随她去吧!若有不妥,她自会来禀报。” “是……!” 温情退避后,阿娇复又匆匆而来。 “少主子,柳姨娘来了。” 咦!花祭今日的脸色怎么看起来不大对劲啊!似乎很疲累的样子,一点儿精神都没有。 阿娇这样想着,随后又不由得悠悠一笑。 花祭并没有察觉到阿娇那异样的神色,只拿着笔在竹简上记录着什么?淡淡的来了一句:“请。” 阿娇回过神来,敛去笑容,一本正经的应是一声后!便将柳之姿迎了进来。 花祭故作一副中毒甚深的模样,虚弱的半倚在贵妃榻上。 柳之姿见了这般,心里也不知作何感想,只面露心疼之色,关怀道:“哟!九姑娘……,身子可好些了?这次,可真是受苦了。” 花祭虚弱的颔首,向一旁的阿娇抬了抬手,阿娇会意,搬来凳子给柳之姿坐下。 “多谢柳姨娘关怀,我已经好多了,只是身上还使不上劲,恐怕还需静养几日。” “身子要紧,多养几日还好些……。”说着柳之姿便欲言又止,一副为难和自责之色。 花祭心照不宣,说道:“柳姨娘有话不妨直说。” 柳之姿面露卑陬失色,道:“想必九姑娘你也听说了,前些日子,公爷抓获了那向你下毒的丫头馥儿,这丫头原本关的好好的,却不知怎的,她自己便逃了出来,死在了……我柳霜苑。” “公爷虽未查清毒害你之事是何人所为,但那丫头死在了我柳霜苑,我实在难辞其咎。” “但,我与九姑娘你无冤无仇的,何故害你,想必这背后是有人构陷于我,想借刀杀人。” “虽然此事还无定夺,但外界难免有些谣言,九姑娘你可切莫轻信啊!” “潇湘阁与咱们柳霜苑之间也并无仇怨,自来都是和睦的,我相信,九姑娘不会因此生疏了我们柳霜苑的人。” 花祭闻言!暗自冷嗤! 和睦?仇怨?呵!当初原主温软软与凝苍华是怎么被赶出府的,你心里没点儿数吗? 原主幼时,你女儿为了争夺温仁守那可怜的一丝父爱,是怎么处处陷害原主温软软的,你心里也没点儿数吗? 还有,温柔柔是如何设计将原主温软软推进池塘,险些被淹死之事,你也不清楚吗? 当初,你们柳霜苑可没少帮着若朝露谋害凝苍华与原主温软软啊! 如今,瞧着原主温软软与国相府定了亲,将来乃是国相夫人,身份地位非同一般,所以才来巴结讨好,拉帮结派,为的不就是借刀杀人,好挤走若朝露,好顺利坐上温家嫡母的位置嘛! “我知道的,柳姨娘自然不会做出这等上不了台面之事,我心里有数,还请柳姨娘不必忧心,况且,阿父也与我阿母说过了,此事与柳霜苑无关,待到此案查清之后,再做定论不迟。” “那,那我便放心了。” “那便请柳姨娘见谅,我身子实在孱弱,乏的很,想歇息歇息了,还望柳姨娘勿怪。”花祭礼貌撵客道。 柳姨娘闻言!忽的反应过来。 便装出一副温婉慈爱的模样,赶忙起身道:“那我便不打扰九姑娘歇息了,过几日我再来探望。” 花祭只微微颔首,便向一旁伺候的阿娇摆了摆手,阿娇会意,向柳之姿做了一个“相请”的手势,柳之姿满含微笑,离开了潇湘阁。 折返回来的阿娇不由得向门外唾了一口。 “呸!假惺惺的做作样子是演给谁看啊!” “好啦!阿娇姐姐,下毒之事,她本就没有参与,又何必与她计较。”花祭笑道。 “可她柳霜苑的人,本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与华清苑的那几位有过之而无不及。”阿娇忿忿道。 自打她从凝苍华口中得知当初柳霜苑是如何如何暗害原主温软软,如何如何迫害凝苍华之事后,便对柳霜苑无感,甚至是厌恶与鄙夷。 阿娇秉性纯良,嫉恶如仇,是个快意恩仇的性子,所以,她才会如此为凝苍华与原主温软软忿忿不平。 花祭只无奈笑了笑,没有二话。 此时!情绪好转的阿娇,却又忽然笑了,那笑意意味深长,戏谑的望着花祭。 道:“阿祭,要睡好觉啊!” 阿娇这话说的莫名其妙,花祭都没有回味过来。 便迎着阿娇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离开了她的视线。 当花祭反应过来时,白皙的双颊忽然一红,心中升起一抹臊人的涟漪。 第191章 拉拢成思家,生米煮成熟饭 果不其然!礼诡几次登门拜访,都没能如愿与成思家结上姻亲之好。 虽然左政史次次都是委婉拒绝,但礼家仍旧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心中气闷。 这不,礼诡自打从左政史府出来后,便耷拉着一张黑脸,见谁都想给一巴掌。 “哼!这成思家也忒不识抬举了。”礼诡气的几乎一掌将桌案上的茶具掀翻。 “阿父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咱们还有办法。”礼园那贼兮兮的眼珠儿斗转,心生一计,道。 礼诡闻言!来了兴趣,本来还是暴躁的情绪,一下子便平复不少。 “哦~?圆儿,你有何妙计?” “我与阿姐商议过了,既然左政史不同意这门婚事,也不愿与咱们礼家缔结姻亲之好,那么!咱们便抢先将之生米煮成熟饭,坐实了两家的关系,令成思家拒无可拒,这样,左政史想与礼家撇清关系都不行了。”礼园奸笑着细细道来。 而礼诡闻言!也觉得此计甚妙,就是不知道怎么实施,有些犯难。 “计划是好,可要顺利实施,甚难,总不能,将成思予泪绑来与我礼家姑娘行鱼水之欢吧!” 礼园悠悠一笑,脸上全是奸诈之色。 “阿父放心,过几日不就是一年一度的狩猎日了,到时君主与阿姐都会亲临,只要咱们计划周密,顺利坐实了成思予泪与阿姐的关系,左政史便再无拒绝的理由了。” 礼诡闻言!觉得哪里不对,有些惊讶道:“什么?你阿姐?难不成,你想将你三姐姐翩儿嫁给成思予泪?” “自然。” “不行。”礼诡立即否定。 “阿父!为何不行啊?”礼园纳闷了,有些费解。 礼诡不满道:“你三姐姐好歹也是我礼诡的嫡女,怎么能下嫁给成思予泪那毛头小子,他也配!不行,为父绝不同意,要嫁,也只需寻一个礼家旁支女儿,不能让你三姐姐跌了身份。” 礼园闻言!无奈一笑! “哎呀!阿父,你仔细想想,左政史的身份、地位可不低呢!若是让礼家旁支的姑娘嫁过去,只怕只能为妾,而且,妾是可以随意买卖的,若左政史随便一个由头便将之发卖了,你我又有什么说辞为礼家姑娘撑腰呢?” “而且,这次平定北疆之功,成思予泪乃是首功呢!君主十分看中,甚至已有提拔之意,是以!将来的成思予泪可谓是前途无量,绝非等闲。” “再则!阿父你也不细想想,以前传闻,成思予泪一直都是个随时都会死的病秧子,常年卧病在床,都传他活不过弱冠之年,可如今,你再瞧他如今,建功立业不说,长的有丰神俊朗,英姿不凡,哪里还有病秧子的样子,哪一点儿落于人后了!” “可见,此人之城府,左政史之圆滑,若将这父子二人放在前朝,阿父你放心吗?如此!咱们还不如拉拢,将礼家最尊贵的女儿嫁过去,以示诚意,将来不但能得到成思家的助力,还能监视成思家的一举一动,岂不两全其美!” 礼园苦口婆心的劝诫着,礼诡也逐渐的冷静下来,只是心里憋屈,觉得礼家这次下了大血本,实在太亏了。 他自始至终都认为,自己的宝贝女儿,个个都能配得上九五之尊的帝王,所以,其他小虾米的儿郎都只配给他女儿提鞋。 “哼!真是便宜他成思予泪了。”礼诡不甘心,却又不得不妥协。 礼园见状!大约是看出了他的态度:“这么说,阿父是同意了。” “能不同意嘛!你与你阿姐都商议好了,计划的天衣无缝,我又有什么好说的。” 礼园笑了笑,挽着礼诡的胳膊道:“阿父大义,咱们礼家如履薄冰几十余年,忍辱负重到至今,若阿父您时时以大局为重,将来这整个蜀国,还不都是我礼家的天下了嘛!” 果然,此话一出,哄得礼诡心情舒畅,欢喜不已,美滋滋的脸上全是胜券在握,荣登帝王宝座的得意之色。 “好好好,如圆儿所言,为父便坐等你们的好消息。” 礼园自信一笑:“阿父放心,我与阿姐的计划周密,顺利拿下成思家,绝不会有差错。” “好~!”礼诡心中大悦,便彻底放下心,将此事全权交由礼园与端荣贵妃去办了。 温家 潇湘阁 “师父,国相府又送来了信笺。”温情拿着手里的锦帕,递给花祭。 花祭疲惫的接过温情递来的锦帕,精神恹恹的,提不起丝毫力气来。 温情觉得不对,怎的她家师父看起来好似几天几夜没合眼的样子,像是三天没吃饭,跑了个三百米冲刺似的,看起来十分疲累。 “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花祭摆了摆手,又摇了摇头,只认真的看着锦帕里的内容,并没有打算回答温情的话。 温情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难不成,师父生病了?还是大晚上出去偷鸡摸狗了? 温情正疑惑着,门口便响起一阵戏谑的欢笑声! “温情,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前几日,也不知是谁夜半三更扰了你家师父的清梦,说了些让人心神不宁,心痒难抑的话,你师父心里不知滋味却又难以忘却,还一直萦绕着那颗似动非动的心,叫人左右也不是,坐卧也不是。”哈哈哈哈哈哈! 话落!温情便见阿娇笑脸盈盈的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还一副意味深长的模样盯着双颊泛红,十分不好意思的花祭。 花祭无奈嗔了阿娇一眼。 “阿娇姐姐!近几日我阿母是越发的纵着你了,信不信明日我便命人封了你的嘴。” “欸~!温情,你瞧,你家师父急了,我就一句话,她就恼成这个样子,你看她这娇嗔的小模样,难怪惹得人好好的一个七尺好男儿大半夜的来表明心迹呢!你呀!也学着点儿。” “阿娇姐姐,你……。”花祭此刻又羞又气,满脸通红,羞愤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一旁的温情却听的一脸懵逼,傻乎乎的跟个村头的守村人似的。 她们到底在说什么呀?她怎的一句也听不懂。 “怎么?我家阿祭也会害羞啊!哟!还真是难得一见,这么瞧着还真是娇俏可人呢!若是那位看见了,还不得心痒难耐,难以自持了……。” “阿娇姐姐,你……你太讨厌了,我……我不理你了……。”花祭简直要被阿娇打趣疯了,心态都快爆炸了,羞愤的她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总之,本就脸皮薄的她,恨不得立马消失在阿娇与温情面前。 “阿娇姐姐,你再笑的话,我便真的封你的嘴了。”说着,羞恼的花祭便伸出修长如葱段的玉指,打算点阿娇的哑穴。 阿娇见状!赶忙笑脸吟吟的求饶,企图逃过花祭的“惩罚”。 一时间,整个屋内都是阿娇与花祭的打趣声!更甚者不乏阿娇打趣的笑声! 唯独屋内的温情!一脸懵圈,愣在当场,如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 第192章 击掌为誓 翌日一早!宫里便传来了消息。 端荣贵妃亲自举办了一场狩猎赛,世家大族,在朝官宦,各家贵子贵女均可参加。 一时间,前朝后宫乃至蜀都百姓无不哗然。 他们还第一次听说,一年一度的狩猎赛,如此重要而又尊重的赛事,居然可以让一个后宫妃嫔来操办,亘古未有。 而以往的狩猎赛,要么是皇后亲自主持,要么是望帝亲自操办,更或是巫师操持,可见庄重。 但,这一次却是个例外,望帝居然会让一个宠妃来举办这次狩猎赛。 当然,虽然大伙心里都颇有意见,但也不敢明面儿上置喙,毕竟礼家实力在这儿,前朝后宫乃至世家大族也不得不给这个面子。 “软儿,这次狩猎宴怎会以后宫妃妾着办?可是这其中有什么端倪?”以凝苍华这装不了事的脑子,都能想到这次狩猎赛有问题,就更别说花祭等人了。 “到时只能见招拆招了。”花祭思忖半天,也只能吐出这半句话。 她也摸不清这礼家是怎么想的,会自愿举办如此重要的狩猎赛。 “难不成,礼家亏空,入不敷出,所以接手这么个肥差,好从中贪墨。”温情分析着。 “这倒也是其中一个原因,但,绝非主要目的。”花祭赞同却又否认道。 众人一时陷入沉默。 “软软不知,那本相告知你可好?你……愿不愿意听呢?”话落! 屋内的人忽然惊诧的往门口望去。 而门口傲然屹立,锦绣俊逸的儿郎,便正是杜灵。 他望着她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温润而爱怜的柔情。 只是这一次,他那温柔的神色里,有无措和小心翼翼。 他不知道今日该不该来?但他知道,他想来,很想很想。 不为心底想得到的那个答案,而是单纯的想见她。 一别几日,如隔三秋,甚是想念。 近日他辗转难眠,寝食难安,总是吃不好,睡不好,一心只想着花祭,他甚至是自责的坐立不安。 总觉得自己是不是给她压力,让她为难了。 他后悔,后悔当时为何忍不住向她表白,他明明还可以再等等,等她嫁入国相府再吐露真心,给她一些时间爱上他。 可不知怎的,当时他的心就是慌乱的,急切的,迫切的想要她知道他的心意,好让她放弃将他推给别人的想法。 可谁知!他聪明反被聪明误,竟令花祭这般为难和烦恼。 二人四目相对,心里明明有很多话要说,却怎么样都说不出口,又都只能往肚子里咽。 阿娇见这般,不由得掩嘴一笑,似乎已经准备好了要看一场酣畅淋漓的爱情戏一般。 温情、字字等人不知情况,只觉得这俩人,怎么都跟抽了魂魄一样,看起来精神疲倦,毫无精神头的样子。 而最先发出疑惑的凝苍华,却不断的在花祭与杜灵脸上来回观望。 咦!奇怪!“软儿,你与国相大人是怎么了?看着好似都没怎么休息好的样子,看着这般恹恹无神的疲态样子。” 凝苍华的一句话!顿时令一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人恍然大悟。 还真是,就是说嘛!这二人怎么看怎么像是三天三夜没睡过觉一样,好似连夜打了个败仗,没有好好休息所致,精疲力竭。 “软儿,你……你可有哪里不舒服?可是着了风寒还是……?嗯~?”凝苍华一脸担忧。 花祭脸颊一红,看都不敢看杜灵一眼,只拉着凝苍华坐在一旁:“阿母,我无碍,你放心。”说着! 阿娇与雁鹰便将杜灵迎了进来。 他身份尊贵,自然要坐在尊位,凝苍华其次,花祭再跟随落座。 杜灵的目光始终都在花祭身上,不曾移动过。 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也不好说什么!便向着花祭温柔道:“软软,本相有话同你说……。” “好……。”花祭不加犹豫的应答了一声!恨不得赶紧拽着杜灵离开这个衔着意味深长的目光之下。 可谁知!花祭迫切的应答声刚落!阿娇便不由得再次掩嘴一笑,那笑容,别提有多意味深长。 花祭见状!心中那叫一个尴尬啊!恨不得把阿娇整个人都封印在地缝里。 杜灵满含温柔的笑意,做了一个“相请”的动作,打算与花祭独处,说说悄悄话。 花祭起身望向了凝苍华,凝苍华立时会意,也与阿娇一样,脸上衔着一股耐人寻味的姨母笑。 她本就看好花祭与杜灵,心里只觉得他们乃顶顶绝配,若他们能修成正果,那该是多么美满的结局啊! “去吧!” “对了!一会儿国相大人也留下来用过午膳再回国相府吧!”凝苍华热情留客,正好说在了杜灵的心巴上。 “那本相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凝苍华笑了笑,不知怎的,她越看杜灵越喜欢。 所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好好好,我这便去准备着,你们慢聊。”说着!凝苍华便带着一众知趣的人全都退避了出去。 阿娇临走,却还要伸出一个脑袋来,向花祭做了一个让人遐想的笑容。 花祭见状…好气又好笑,竟一时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 “小阿祭,几日不见,本相瞧着你怎么瘦了许多?可是近日担忧之事诸多,没能休息好?”杜灵关注着花祭的一举一动,哪怕她是多一根头发少了一根汗毛,他都一清二楚。 花祭羞怯的摇了摇头:“哪有!温家虽不是什么世家大族,倒也衣食无忧,哪里还会有什么担忧之事。” “可方才,苍华夫人说你近日没能休息好,瞧着确实也憔悴了许多,可见是府中烦事诸多,令你不安。” 花祭幽怨的嗔了杜灵一眼,柔声道: “国相大人亦是如此!想是近日是没能休息好,瞧着十分疲惫。” 杜灵悠悠一笑!抚摸着她的秀发,又摸了摸花祭的小脑袋。 “可是那日我说的胡话,让你担忧了?若是如此!你便只当我未曾说过那些话,不然,我心里总是不安。” “不若这样吧!国相大人您再给我一些时日可好?眼下,小女未曾想过这些事情,我只想……。” “我知道!小阿祭,我知道你此来都城的目的,是我太心急了,但你放心,从今往后,我再也不说那些个让你有心的话,待到你心中再无牵挂,咱们再议其他,可好?”杜灵情真意切的说完! 花祭心中才彻底卸下紧绷之感,脸上也终于浮上一抹轻松之色。 她连连点头,应道:“好,咱们击掌为誓。” 杜灵闻言!“噗呲”一声笑了。 “好。”他宠溺的望着她,展露一抹温润之色,并伸出大掌,与她击掌为誓。 第193章 国相大人的连番表白 “国相大人以为!端荣贵妃着办此次狩猎宴可是别有目的?”花祭好奇一问。 杜灵给与肯定的点了点头:“想必你也听说了,近日礼诡向左政史提亲,屡次遭拒,心中难免有怨气,若我猜的不错,这次狩猎宴,便是礼家为成思家所设的局。” “原来如此!” “若你担心,可称病不去。” 花祭摇了摇头,道:“恐怕不行,先前国相大人您不是说,礼家已经开始怀疑小女了么!若此次不去,恐令礼家更加怀疑,想必,礼家还会以各种理由宣见小女,既如此!还不如主动站在敌人的面前,静观其变呢!” “好,都依你,不过,明日狩猎宴上,若有任何不妥,软软你,必须先行离开,不可涉险。”杜灵依旧不放心的嘱咐花祭,他担心她会有所闪失。 花祭笑了笑:“国相大人方才不是说,这次狩猎宴是冲着成思家去的么?我又何须担心呢!” 杜灵不由得宠溺一笑,扬了扬眉,在她的小脑袋上,轻轻敲了敲。 “你呀!倒是心大,令本相时时牵挂你,生怕你有个不如意。” “是以!小女才这般有恃无恐啊!有国相大人在,小女闯祸都能闯的理直气壮!” 花祭轻松打趣的一句话!简直让杜灵哭笑不得,真是拿她没办法。 开始戏谑她道:“小阿祭,你这句话说的不对。” “哦~?哪里不对?” “只有小阿祭一辈子留在本相的身边儿,才能有恃无恐哦!只有小阿祭一直在本相的视线范围内,本相才能毫不分心的保护好小阿祭,若离的远了,本相害怕顾此失彼。” 啊?什……什么啊!花祭一时噎住,脑子忽的一热,心底荡起一片涟漪。 可又细想想他的话,又有些生气,意思就是她若离他远了,他就不会保护她了,不想她也不挂念她了呗! 哼!平日里口口声声说什么喜欢她牵挂她担心她的话,竟都是假的,一旦她离他远了,他就不管了呗! 花祭有些生气,气鼓鼓的嘟哝着小红唇,双眸带着微微失望与幽怨,那模样,别提有多可爱。 “国相大人日理万机,自然不能时时保护小女,小女也知国相大人政务事忙,以后小女定不叫国相大人分心,会好好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不出来搅扰国相大人的大事。” 杜灵闻言!眉头微挑,瞧着她那傲娇又气鼓鼓的小模样,还带着一丝赌气的意味,此刻的她,别提有多娇俏、灵动。 杜灵不由得宠溺一笑:“我哪有这个意思!” “那方才国相大人为何说我若离远了你,便不能保护小女了?国相大人可是任由小女陷入危险的境地?” 杜灵闻言!这才明白了花祭因何气闷,心中欢喜,面露促狭之色,挑逗道:“那……本相权利再大,事事能为小阿祭摆平,但小阿祭你也不能傻乎乎的往险境里跳啊!” “啊~!什么啊?”花祭一懵,他这话都哪跟哪啊? “谁,谁有事没事平白无故的往危险之地去啊!国相大人,有你这般歪曲事实的吗?” 杜灵悠悠一笑,脸上衔着宠溺之色,认真的说道:“小阿祭,笨脑袋,本相方才的意思……,便是想让你一辈子都留在本相身边!若本相不这么说,你若真离了本相,可怎么办?到时候本相躲哪里哭去?” 杜灵此话一出!傻乎乎的花祭便“噗呲”一笑,这大叔怎么能跟小孩子一样呢! 而杜灵则认真且带着一丝宠溺的笑容望着她,这傻丫头还没有回过味来呢! 可真当花祭反应过来时,杜灵又慌了。 方才还说以后再也不说情话表白来让她为难了。 眼下,怎的又忍不住将心里的话宣于口了呢! 这下,若惹恼了花祭,她是不是就再也不理自己了? 杜灵心里就这么紧张着,刚要岔开话题,缓和一下氛围时。 花祭便面颊一红,羞恼的来了一句:“时辰不早了,国相大人该回去了,若让旁人知晓,就不好了。” 杜灵见她并未生气,紧张的心绪这才舒缓下来。 “今日来,本相是送了拜帖的,方才已经见过了温仁守,这才来你这处,不怕旁人瞧见。” 杜灵依旧温柔的笑着,继续说道:“再则,方才苍华夫人也说了,要留本相用过午膳再走,若本相就这么走了,岂不拂了苍华夫人的好意。” 花祭闻言!无语一笑,暗自扶额,这世间,怎么能生出杜灵这样厚脸皮的人啊!真是叫人笑也不是骂也不是。 “我潇湘阁的膳食自比不上国相府,若国相大人吃不惯,恐怕要饿着肚子回府了。”花祭调皮的打趣着杜灵。 杜灵依旧是温柔一笑,笑意还带着点儿邪魅。 “不要紧,今日本相正好可以习惯习惯小阿祭的口味,将来你嫁入我国相府,也好寻一位厨艺精湛的厨娘,按照阿祭你的喜好做膳食,岂不好。” 花祭一听!又瞧着他那傲娇又得意的一个挑眉,戏谑中,还带着一丝认真和诚意,她的心,莫名的动摇了一下。 只是她内心根深蒂固的认为,世家大族乃至官宦人家子弟,都是纨绔子弟,就算偶尔有个出类拔萃的,也只是多情且容易留情的贵族儿郎。 而至今,她都未曾看到有哪一家的儿郎不是三妻四妾,只守一人心的,就算有,那也是常年留恋于花街柳巷的公子哥儿。 她才不信这世间会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幸福夫妻,也不信这世间会有从一而终的痴情男子,更不信世家大族、累世官宦的儿郎会一生一世只守一人,不纳妾不养室宠。 杜灵望着花祭那情绪微动的神色,便已猜出了她心中所想,是以!才会因为花祭的思绪而乱了心神。 杜灵心中百味横生,一时不知道该拿花祭怎么办? 他猛然握住了花祭的小手,望着有些局促、不安的花祭。 那双本该一片潋滟的桃花眼,在这一刻却显的格外的真诚而又执着。 “软软……,你也知晓,我杜灵以前确有一妻,相敬如宾半生,从未纳妾,当初与亡妻在一起,只是觉得合适,日子就这样长长久久的过下去也挺好,但即便如此!我亦未曾纳妾,也无室宠,那年杏花微雨,她便离我而去,而我,却宁守孤独一生,也未曾再娶,因我与你所想一致,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自你出现,本相才知何为是爱,何为拥有,何为自私,以此,本相便认定了你是本相今生所求,只愿此生与你相伴,若无你,本相宁可孤身一人,孤独终老……。” 花祭一时愣然!整个人都已僵住。 在杜灵的一连串的表白轰炸下,她只觉脑袋嗡嗡,心底的一丝荡漾无限翻腾,既有感动亦有心疼更有无措和慌张。 杜灵望着花祭那“石化”的模样,有些被吓到了,心里一慌! 糟糕,他怎么又没忍住,给与花祭压力与为难了呢!真该死! 今日,他是怎么了?总是这般迫切的想要与她表露心迹。 看来,他是真害怕失去花祭,担心她被拐了,所以才这般急切而又冲动的表达自己的心意。 第194章 这才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好在这时,门口笑脸吟吟的阿娇,探出了脑袋,一副意味深长的模样,笑道:“国相大人,苍华夫人请您用膳了。” 阿娇的出现不但巧而及时,来的正是时候,令花祭瞬间从羞怯与无措中缓了过来。 在面对阿娇那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时,花祭“腾”的一下羞红了脸,她理也没理杜灵,只无措的赶忙往屋外钻。 阿娇上前,带着一抹其味无穷的笑意,向杜灵福礼道:“国相大人请见谅,我家阿祭脸皮薄,若是有失礼的地方,还请国相大人勿怪。” 杜灵闻言!忽然明白了阿娇的深意,便只神色温和的应答了一声!:“无碍!” 撂下一句话,杜灵便也跟着出了屋。 唯独跟在后头的阿娇掩嘴一笑。 客厅饭桌上。 杜灵坐于尊位,凝苍华与花祭各自落座于左右。 阿娇等人则伺候在身侧倒茶倒水、布菜……。 “也不知这些膳食合不合国相大人的胃口,您且尝尝。” “只要是软软爱吃的,本相自然也爱吃的。”杜灵一句话落!除了羞恼的花祭嗔了他一眼外。 其余人均已掩嘴而笑。 “快吃吧!”凝苍华笑脸吟吟的请杜灵动筷。 杜灵倒也没有急着往自己碗里夹,反而将自己认为花祭爱吃的菜全往她碗里塞。 花祭微微挑眉!也不知道是该感动呢!还是该生气呢! 这一大碗,你当她是猪吗?哪里吃的完啊! “国相大人,小女胃口没那么大。”说着!花祭便将自己面前那碗装的满满菜与杜灵做了调换。 “国相大人请。”花祭调皮的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笑道:“我阿母亲自下的厨,国相大人可莫要推辞,慢慢吃哦!” 杜灵望着好似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充满戏谑与挑衅的花祭,不由得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来。 “好,恭敬不如从命。” 凝苍华笑嗔了花祭一眼:你呀!调皮鬼,怎可这般戏弄国相大人。 花祭向她眨巴着大眼睛,笑了笑:我这是照顾他,哪里是戏弄他了,你看,他不是吃的挺欢嘛! 凝苍华无奈,只得笑嗔了她一眼便罢! 一旁的阿娇等人都忍不住掩嘴一笑。 花祭与凝苍华的眼神交流,只有阿娇等人才懂,是以!才忍不住偷笑。 但他们不知的是,杜灵早已将花祭的举手投足都尽收眼底,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他喜欢陪着花祭闹罢了!还十分乐意奉陪。 只是,几人刚动筷,华清苑的闾勿嬷嬷便来请了。 “夫人,华清苑里来人了。”雁鹰站在门口禀报着。 “请。”凝苍华话刚落!雁鹰还没有打算去请,闾勿嬷嬷便殷勤的笑脸吟吟进来了。 “国相大人万安。” 杜灵只淡漠的抬了抬手,闾勿嬷嬷便会意,恭谨的站了起来。 “闾勿嬷嬷此来!所为何事?”阿娇问道,暗自翻了一个白眼。 华清苑的人,个个都是人精,鬼主意多着呢!说不定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搞事情坑害花祭。 闾勿嬷嬷望着杜灵与凝苍华笑了笑,规矩的躬身道:“清华苑的席面已经备好,公爷特意命老奴来请国相大人过去用膳呢!” “嬷嬷没瞧见国相大人已经在用膳了么!回去告知朝露夫人一声!今儿午膳,国相大人便留在潇湘阁了,就不必劳烦朝露夫人筹备了。”温情没好脸色的道。 “这……。”闾勿嬷嬷为难的犹豫了一下,随又看向了默不作声,只顾给杜灵夹菜的凝苍华。 这一家子坐在一起,还真有那么一抹其乐融融的味道。 闾勿嬷嬷也算知趣,虽然心中不忿,甚至还带着鄙夷之色,却也没敢发作,只得恭敬的应道:“是,那老奴这便不打扰了。” 闾勿嬷嬷转身的那一刻,脸色忽的阴鸷一沉,黑的吓人。 “我送一送闾勿嬷嬷吧!”阿娇生硬的话一落! 闾勿嬷嬷便转脸笑道:“不必麻烦了,好好伺候国相大人才是。” “这么多人伺候着呢!闾勿嬷嬷就不必操那么多心了。”阿娇近乎咬牙切齿的笑道。 闾勿嬷嬷无法!只得任由阿娇将她送出了潇湘阁。 她原本还想偷偷摸摸暗中探听探听花祭等人会在饭桌上聊些什么呢!谁知道这阿娇与雁鹰无为三人太警惕,处处防备着她,非把她送出潇湘阁不可。 闾勿嬷嬷不死心,偷偷绕到潇湘阁后院,与院子后门的几个护卫接头。 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闾勿嬷嬷才满意的离开了。 而暗中盯着的字字,将方才几人接头的事都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上。 待字字回到花祭身边儿后,与之眼神交汇,众人便明白了! 杜灵转眸向花祭嘱咐了一句:“狩猎宴上,软软,你可要多加小心。” “国相大人请放心,小女定会处处警惕着。” 凝苍华忧心忡忡,担心花祭会出事,被人陷害:“软儿,你就不能不去吗?若是礼家的人为难你可怎么办?昨日阿娇还与我说,礼家的人开始怀疑你了,你得处处留心才是!莫落入险境才好。” “阿母放心,我自会小心行事的。” “若这次狩猎宴我不参与,想必以端荣贵妃多疑的性子来看,只怕也会以各种说辞口来请,到时候,就便更容易引起礼家的怀疑了。” 唉~!“那倒也是。” “师父可以称病不去的。”温情建议着:“何况,正好师父您被毒害一事还未查清背后使坏的凶手,府中的人,人人皆知您被毒害一事,伤病未愈,这个借口足以!” 花祭听罢!无奈一笑! 阿娇轻敲了敲温情那单纯的小脑袋道:“阿祭被毒害一事已经确定乃温家之人所为,若阿祭以此借口拒绝参与狩猎宴,端荣贵妃问起,必然会乐此不疲的清查。” “以礼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怎能放过看温家笑话的机会,只怕还会敲锣打鼓,令温家难堪,从而失去君主对温家的重视,可见后果。” “你也不想想,温仁守最是看中家族兴衰,又怎会同意阿祭以此借口托词不去。” 温情听着阿娇喋喋不休的分析完,这才恍然大悟,暗自责怪自己太蠢笨。 “好了,你们呀!各个都是沉不住气的。”凝苍华赶紧打岔:“狩猎宴那日,便由温情与脉脉跟着软儿去吧!” “阿娇你与字字也够闹腾的,只怕软儿照顾你们还来不及呢!你们就留在潇湘阁,以免华清苑那边儿又闹什么幺蛾子。” “是……!” 字字尤为萎靡,她自来喜欢热闹,原以为师父会带上她呢!也好见识见识这狩猎宴的排场。 害她白高兴一场。 第195章 珠玑的善良犹如一束光 东苑 竹外轩 后厨药房 温家大少公——温华,正仔细检查着药罐以及药方中的药材。 一旁随身伺候温华的护卫——清酒,将药罐子里药渣和药方仔细拿给温华比对。 “少公您看,这便是您平日里吃的药,与这药方上的药有许多不同。” 温华瞧了瞧,以这药罐子里的药渣来看,确实要比药方上多了几味,而且,还与药方上的剂量有所出入,甚至可以说是大相径庭。 不过,这药罐子里的药,他喝过之后,并没有异样,反而觉得身上的旧疾没在复发过,身体也越来越好,精神越来越抖擞,相比以前的旧方子,越吃身体越垮,不但没能治愈旧疾,反而还越来越严重了。 温华疑惑不解,想不通到底会是谁在暗中为他治愈旧疾,免受病痛之苦? 这两月来,他自己都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越来越爽利,竟都可以下地走两步路了。 若是继续这样治疗下去,不出半年,他就能像个正常人一样了呀!甚至终身可以摆脱这笨重的木质轮椅了。 温华思及此处!也不知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担心? 因为他还不知道背后治愈他的人是谁?又有何目的?是敌是友? 直到!清酒发现了不远处的脚步声! “少公,来人了。” 温华摆了摆手,清酒赶紧推着轮椅躲去了暗处。 主仆二人屏气凝神,收敛气息,就怕被来人发现。 当后厨药房的大门被打开时,透过一丝缝隙,温华才彻底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珠玑……???怎么会是她? 清酒望着温华那疑惑、震惊、不可置信的模样,有些费解。 少公您认识她? 当然!她便是三月前,花祭归府认亲那日,他远远的看见过花祭带来的那些人。 因为珠玑这丫头太过于英姿飒爽,一副生人勿近的气质,让他记忆犹新,深刻的记住了她。 清酒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继续盯着珠玑这丫头到底想干什么? 如今!她虽是一副奴仆的打扮,但依旧遮不住她那熠熠生辉的容颜,美不胜收,却又带着一点儿傲娇的纯真。 温华不禁扬起了嘴角……。 主仆二人只见她,慢条斯理的将药罐子打开,查看了一番,再将药渣全部倒掉之后,又从怀中另取一副新配的药倒了进去,掺进足够的水,开始慢慢熬煮。 “第一月是调理的是温大少公的气血,第二月调理的是温大少公的病疾,这第三月,便该调理调理温大少公的内里了,若顺利,不用半年,大少公便可如正常人一般行走了。”珠玑一边守着药罐子,一边研究着药理。 也就是这时,主仆二人才彻底明白了过来,原来,是这小妮子是在偷偷给他治病啊! 难怪,难怪他会好的这么快,而且也没有再复发。 只是不知的是,到底是她个人意愿想救他呢!还是花祭派她来暗中救他的呢?温华一无所知,却也十分好奇。 不知怎的,心里却希望是她个人意愿想要救他。 直到!珠玑那小憨憨一句嘟哝的话,才让彻底燃起了他心底的喜悦。 “唉~!若是让师父知道了我私自为温大少公开药治病,她会不会怪罪?哎呀!遭了!我是不是坏了师父的计划了呀???”珠玑越想越担忧,有那么一刻担心。 他害怕师父不让她救温大少公而责怪她。 而珠玑不知道的是,当暗处的温华听到这句话后,心里有多高兴,有多温暖啊! 珠玑傻乎乎的猛摇了摇脑袋,企图将脑子里不好的后果全部摇掉。 她拍了拍自己的小脑袋:“哎!罢了!不想了,救人要紧,师父曾说过,治病救人不问出处,只问良心。” “温大少公那么温润如玉的一个人,不应该被病痛磋磨一生,在这后宅内院里埋没才华,看着那些个蠢妇争风吃醋尔虞我诈。” “好男儿志在四方,当以心中抱负立天下,姚望更广阔的天地。” 珠玑一个人喃呢着,却不知道她的这番话已经全部听入温华的耳中。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让温华内心无比激动而荡漾,就如同黑暗中的一束光,救赎他内心的自卑敏感与无奈。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一生心结,竟会被一个小丫头如此准确的感知,就好似关闭的心灵,突然被温柔以待,打开了一扇窗户,莫名的成为了他内心的知己和寄托。 温华双眸泪光一闪,嘴角勾出一抹难得的弧度。 不知不觉,珠玑守着药罐子开始打起了瞌睡。 也不知道为什么!温华瞧她那瞌睡虫附体的模样,都觉得十分可爱。 他本打算偷摸出去,为这粗心而憨憨的小丫头披一件斗篷,以免她着凉。 可谁知!温华还没有行动,便见两个丫头走了进来。 见珠玑偷懒,便踹了踹珠玑坐着的小板凳。 或许是小丫头故意为之,又或是无心为之,总之,那力气之大,直接将板凳踢飞,珠玑则毫无征兆的摔倒在了地上,同时也将她摔醒。 “谁?谁啊!”珠玑不高兴的从地上迅速站了起来。 两个丫头颐指气使,本打算居高临下的给珠玑一个下马威,可谁知,珠玑足足比她们高了半个头。 两方都还没怎么样呢!两个丫头的气势就输了一大截。 而暗处的温华,眼里早已射出了一抹阴鸷的杀气,带着滔天怒气肆虐而来。 珠玑本身就是会武功的人,自然能察觉出暗处那抹不善的气息,她正警惕着呢! 那股气息又突然不见了,好似她方才感觉错了一般,以为自己多疑了。 暗处动怒的温华若不是清酒一直拽着他的手臂给予提醒,将他按耐住,只怕温华都忍不住就要爆发的脾气,早已冲出去杀人了。 两丫头见珠玑心不在焉,并不将她们放在眼里,心中气结。 “唉!我跟你说话呢!你发什么呆啊!当我们不存在是吧!” 珠玑回过神来,带着一抹咬牙切齿的笑容道:“不好意思,本姑娘耳聋,没听到你们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那颐指气使的丫头都快气疯了。 “你一个新来的,敢这般没规矩,还敢凶我。” “凶你了又如何?”珠玑双手环抱,嘴角一撇,很是傲娇。 “你……。”两个丫头气的要死,恨不得当场将珠玑给掐死。 “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二人是朝露夫人的人啊!敢对我们如此无礼,你活腻歪了是吧!” 这丫头口无遮拦的乱输出一通,继而巧合的让珠玑恍然大悟。 哦!对了!以前,温大少公的病,不但久治不愈,还大有越来越严重的架势,原来,是华清苑的人在针对温大少公啊! 如此看来!那不是,若朝露想毒害温大少公,好让她的儿子温胜取而代之,将来好继承温仁守的位置! 天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她家师父会让她来监视竹外轩的一举一动呢! 难不成,这竹外轩所有奴仆护卫都是若朝露的人? 第196章 突然转性的温大少公 俩丫头看珠玑就像看傻子一样,见她又发呆,呵道:“放肆,竟敢再次无视我们两姐妹。” 那丫头扬起手掌,就要狠狠扇珠玑一巴掌时。 暗处的温华一急,又要冲出去救人。 可谁曾想,珠玑却不急不慢的拽住了丫头挥来的手,神色肃然的望着她。 丫头被吓了一跳,愣了片刻!忽的又反应了过来。 便想要伸另一只手来扇珠玑一巴掌。 珠玑反应迅速,直接将丫头的两只手控制住,拉着她往后一拽,丫头便因惯性往后转动身躯,而双手却还死死被珠玑控制着。 丫头顿感背后的一抹冷气侵体,好似珠玑要从背后啃食她一般。 就在丫头害怕的喝骂珠玑时!却被珠玑一脚踢向了屁股。 那力气之大,丫头瞬间因为惯性而摔去了门口。 只听“碰”的一声!那丫头便四仰八叉的摔了个狗吃屎,痛呼一声! 一旁的仆子早已吓的愣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珠玑神色一凝,那那丫头瞬间吓的瘫软在地。 而暗处的温华却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来。 这丫头武功不弱,与他的心腹清酒不相上下,这俩丫头惹到她,岂不是鸡蛋碰石头,找死。 那丫头连滚带爬的搀扶起不断呻吟的同伴,害怕的匆匆离开了药房。 珠玑得意的拍了拍手掌。 她才热身呢!俩丫头就受不住跑了,实在没趣儿。 直到……,她反应过来……。 “哎呀!我熬的药……。” 珠玑转身赶紧去查看药罐子。 好在,汤药只是沸腾了些药沫出来,影响不大,洒的不多。 珠玑赶忙将炉火熄灭,小心翼翼的倒了一碗,收拾好后,便准备送往温华的卧房。 待到珠玑出门,温华与清酒才跟着偷偷出了药房。 但好在主仆二人翻窗而入,比珠玑快一些。 温华赶忙收拾了一番仪态仪容,准备重新与珠玑认识认识。 清酒还纳闷呢!从来不注重仪态的主子,怎么会突然注意起自己的仪容仪表来了? 就跟突然谈恋爱了一般,连精神都抖擞了起来,而且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等待着。 不过!随着敲门声的响起!清酒打开房门时。 映入眼帘的,却不是珠玑那张清纯的脸,而是近身伺候他的嬷嬷。 是以!温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脸,露出一抹肃然之色,而且还是肉眼可见的失落! “嬷嬷,交给我吧!”清酒接过嬷嬷递来的托盘,小心翼翼的将汤药碗端了下来。 “少公,该喝药了。”清酒将药碗递在了温华嘴边,打算喂他喝。 可眼下温华完全没有了喝药的心情。 他只摆了摆手,借口来了一句:“你是要烫死本少公么?” 一旁的嬷嬷闻言!望着脑子有些反应不过的清酒道:“这药刚熬好,确实很烫,你放温了再喂少公吃吧!” 反应过来的清酒,猛然醒悟,傻憨憨的应了一声!便将汤药碗放在了一旁放凉。 “嬷嬷,这汤药,是你熬煮的么!”温华试探性的故意一问。 清酒闻言!满脸疑问!并以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温华。 不是!大少公,你脑子瓦特了?方才你我不是亲眼所见,明明是珠玑那丫头熬煮的汤药嘛!你还问个什么劲儿? 你怕不是得了老年痴呆症吧! 温华迎着清酒那异样的眼神,心中不爽,眸子微瞪,神色似有不悦,也回以一个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清酒见状!有被自家主子那警告又带着一点不悦的眸光给震慑到,他赶紧收回目光,乖觉的竖立在一旁听候差遣。 温华回过眸来,那嬷嬷才答道:“院子里新来了一个小丫头,甚是勤快,说是朝露夫人拨来的丫头,底下的人说,这丫头机灵着呢!人又老实,便留了下来。” 温华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这丫头倒是聪明,知道竹外轩的奴仆、护卫都是若朝露的人,她便以若朝露的名义隐瞒自己的身份,顺利留在了竹外轩。 所幸这丫头不大在温府转悠,又是秘密为温软软办差的人,所以认识她的人不多,只怕除了若朝露与闾勿和潇湘苑的人以外,没人能认得她。 “既然这丫头机灵,那就命她从明日起,近身伺候吧!” “啊……?”嬷嬷有些意外。 人人都说竹外轩的大少公是个不好相与的人,无人敢靠近,甚至不喜任何人近身伺候他,除了清酒以外,再不允许多余的人在他面前晃荡。 可今日,他家的大少公是中了什么邪了?还是脑子开窍了?懂得男女之情了?怎么突然就想让丫头贴身伺候了? “怎么了?可是还需要向朝露夫人请示一番?”温华冷着眸子,将话头点明了。 嬷嬷一怔!反应过来后,赶紧点头哈腰附和:“老奴知错,此等小事怎好劳烦朝露夫人,大少公您自行吩咐就是了,老奴这就去安排。” 嬷嬷说动就动,正要去传话时,却被温华再次叫住了脚。 “等等……。” “大少公还有什么吩咐?” “府中有两个丫头趋炎附势,仗势欺人,整日里偷懒怠慢本少公,你亲自去,将人发卖了。” “啊……?”嬷嬷再次愣然! 今儿真是怪了,这大少公到底跟她唱的哪一出啊? 让她有些猜不到他的想法。 “怎么?办不到?若如此!本少公便只好命清酒着手去办了。”温华的话带着警告与压迫,不容反驳。 看样子,那俩丫头应该是将温华得罪的不轻。 “大少公息怒,老奴这就去办!只是不知,是哪两个叼奴?还望您告知。” 温华向清酒挥了挥手,清酒会意,上前冷冷道:“一个叫娇儿一个叫慧儿的。” “是是是,老奴这就去办。”嬷嬷退避后。 温华这才望着那碗汤药,然后若有所思的伸出手,在汤药碗碗口摩挲,神思飞扬,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当那嬷嬷将话带到珠玑跟前时,珠玑竟一时不可置信的愣然! “嬷嬷,你没有听错吧!大少公要我近身伺候?” 开玩笑!府里都传温大少公是位不近人情的活阎王,整日里冷冰冰的,还时常黑着脸,不苟言笑,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一股死神威压。 她虽常常偷偷观察他,也时时监视他,更是见惯了他那副死人脸,可毕竟是暗中偷偷观察,并不影响什么! 但若是让她近身伺候,就要天天面对他那一副像是在战场冷血收割人头的黑白无常,那岂不是每天都要提心吊胆,如履薄冰的面对着阴晴不定的活阎王! 那……那她岂不是每天都要处于身心压抑中嘛! 咦~!不不不,她才不要呢! 第197章 珠玑近身伺候温大少公 “怎么?大少公抬举你,才让你近身伺候,这是你莫大的荣幸。”嬷嬷气势凌人的望着珠玑,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训诫道: “你莫不是将朝露夫人交代的话都给忘了吧!” 珠玑闻言!忽的一惊!愣了愣! 完了完了,她冒险混入竹外轩,用的可是若朝露的名义啊! 若是不从,恐怕这嬷嬷转头就要禀报给若朝露。 到时候,她要是清查下来,发现了端倪,岂不是露了馅儿,坏了师父的大计。 无奈!珠玑只得谄媚道:“是是是,嬷嬷放心,我定会好生伺候大少公,不让朝露夫人烦忧。” 嬷嬷见她知趣,这才满意的笑了笑。 “那你好好收拾收拾,明日便去竹外轩听候差遣吧!” “是。” 嬷嬷一副狗眼看人低的表情,睨了珠玑一眼,随即便转身走了。 只是出了门,嬷嬷又疑惑的咬牙切齿的嘀咕了一句:“娇儿、慧儿这俩贱丫头,整日里混吃打诨,偷懒耍滑,也不知道闯了什么祸,惹得温华那没娘养的小子这般生气。” “看我回去不禀报朝露夫人,将你们两个贱蹄子给打死,让人伢子拿去发卖了永不录用。” 温情躲在门缝内偷偷听了那么一耳。 “娇儿与慧儿?就是今日踢我凳子的那两个小丫头?” 听那嬷嬷的口气,似乎是得罪了温大少公,要被发卖出去。 呵!恶人自有恶人磨,报应来的太快了,呵!叫你们欺负我,报应不爽吧! 珠玑心里还得意呢!美滋滋的睡了一个安稳觉。 华清苑 “夫人……。” 若朝露见了她,竟有些意外:“怎么这时候来了?” 若朝露忙着为温绵绵梳妆,打算梳一个好看的发髻,画一个好看的妆容,好在狩猎赛上大放异彩,相一个贵婿回来。 相对于若朝露的不自信,温绵绵本人倒是十分胸有成竹。 嬷嬷恭谨的向若朝露福礼之后,才道:“不知怎的,有两个丫头惹了温华那小子生了气,说要打发出去,老奴不敢决断,便先来呈秉夫人您。” “不过是两个小丫头,他不想要就不要吧!他一个病秧子,还能享多少福,不过是垂死挣扎,最后蹦跶几年吧!”若朝露丝毫不在意,只一心为温绵绵研究好看的发髻,甚至连那发簪步摇,只要能戴上的就都戴上了。 “不过,温华那小子不知怎的,看中了一个机灵的小丫头,说要让近身伺候。” “他喜欢就给他近身伺候吧!你只需时时提点着那丫头就是了,若有不妥之处,尽管来报。” “是!……那,娇儿、慧儿两个丫头,您打算如何处置?” 若朝露闻言!这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思忖片刻。 “这两个丫头都是从我院里出去的,知道的不少,带出去灭口了!”若朝露说着。 温绵绵便不满的插上了嘴。 “阿母,你也忒给温华那小子面子了,他用着不爽说换人就换人,他也不瞧瞧他是谁?凭他也配,所幸,就让两个丫头在他跟前晃着,难不成他还能翻天不成!再则,为了他一个病秧子,让咱们华清苑见血,脏了阿母你的手,又何必呢!” 温绵绵嘟哝着说完!那嬷嬷也觉得甚是有道理。 并附和道:“少主子说的是呢!所幸竹外轩那位病秧子也翻不起什么浪,两个丫头而已,他还能怎么着。” “你们懂什么!活口留多了,总是祸患,前几月,本夫人派去暗杀温软软与凝苍华的活口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呢!这会儿可不能再因为两个丫头给本夫人闹出幺蛾子。”若朝露训斥道。 温绵绵闻言!赶忙闭了嘴。 她本来就脑子笨,装不住智慧,做起事来顾头不顾尾,总给若朝露惹些麻烦出来,是以,她倒也有自知之明,不再插嘴,任凭自己的母亲做主。 嬷嬷见若朝露动了怒,处置的又十分在理,便只能附和的应是一声! ”对了,温华那小子看中的丫头,有何过人之处?与他又有过什么交集?怎的会突然点名要她?” 若朝露也有所怀疑,温华的性格自小就怪癖,不喜人靠近,也不许人近身伺候,身边儿除了清酒,便再也没有旁的人伺候,人人都传这温华有断袖之癖,喜好男色……。 可今日,怎的又要丫头近身伺候了?实在奇怪。 那嬷嬷也没有多想,甚至都没有与若朝露对一对她派去伺候温华的奴仆有哪些?有无遗漏!反正就是这么自信。 “那丫头的模样确实生的不错,有几分姿色,比咱们府里的那些丫头都要美上几分。” “原来如此!看来,温华那小子也不是传言的那般,是个喜好男色的怪癖痨鬼嘛!”若朝露放心些许,也没有因此引起她的怀疑。 “也幸而他是一副病秧子身,如若不然,还不知道我们府里的这些丫头怎么被他糟蹋呢!”温绵绵本是随口的一句话,却被若朝露瞬间制止。 “闭嘴。” 温绵绵顿觉委屈,疑惑中又带着撒娇的语气,喊了一声“阿母……。” “你一个闺阁中的贵女,怎的张口闭口就是这等污秽之语,要注意端庄,仪态,气度。”若朝露拍了拍温绵绵有些佝背的脊背,她这才立马坐直了,不敢懈怠。 “知道了阿母,女儿也是在您面前话多了一些,实则在外,女儿端庄的很呢!并不多说的,也不敢说错话的。” “如此便是最好,以后啊!不能再像小孩子一般,总是冲动犯错,不要让那些个世家大族看了笑话。”若朝露拈起桌案上的粉色绒花,戴在温绵绵的发髻上。 还别说,这样一衬托,倒是有几分姿色了。 “我若朝露的女儿,就是要比旁的世家贵女清丽几分,瞧这小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若朝露欣慰的夸赞着,温绵绵的脸上便笑开了花。 心里美滋滋的恨不得将尾巴翘上天了。 嬷嬷见状!也跟着讨好的谄媚一句:“是呢!咱们少主子自是蜀都第一美人,没有哪个贵女能比得上咱们姑娘。” 若朝露闻言!非但没有因此心情愉悦,反而还转眸望着那溜须拍马的嬷嬷道:“你怎么还在这儿?还不去处理本夫人交代你的事。” 嬷嬷顿时反应过来,迎着若朝露那要吃人的眼神,心中一惧,唯诺的赶紧福礼应是一声!随即退避了出去。 第198章 二人第一次会面,略显尴尬 第二日一早! 珠玑略微收拾了一番,便去了温华房中伺候。 可她不敢贸然踏入房门,只探个脑袋在门口张望。 咦~!没人,温大少公出去了? 不对了,这大清早的,他能去哪里?而且,他个闷葫芦自来是不愿意出门见光的,基本处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习惯。 暗处的温华瞧着珠玑那傻乎乎嘟哝着小红唇的模样,别提有多可爱了。 他没想到,平日里一副生人勿近,性格清冷的女孩子,也有娇俏的一面。 是以,便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这丫头,探头探脑的偷瞄什么呢?”清酒挠着后脑勺,疑惑道。 温华打趣似的白了他一眼! “还不是怕你这个夜煞。” “啊~?我……什么夜煞?”清酒委屈极了,他不过就是平日里凶了一点儿,却也没有杀人犯法,吃人不吐骨头啊! 再说了,他凶神恶煞,还不是因为能镇住若朝露派遣来的那些个奴仆、护卫们嘛! 此刻珠玑往屋里张望了好一会儿,见没人,才敢进屋收拾房间。 温华刚起,被褥里还有余温,应该出门没多久。 不过,温大少公的屋里特别的清雅别致,虽朴素,却也不落单调,也并不庸俗。 就这一点儿,倒也符合他的性格。 “唉!想是清酒伺候的不好,温大少公才会命我来近身伺候吧!瞧瞧这床,这桌案,都脏乱成什么样子了,可见,清酒是个懒汉,不知道收拾。”珠玑嘟哝着。 可暗处的清酒却无辜的露出一抹委屈之色。 他委屈吧啦的望着温华,似乎是想让温华给他评评理,可谁知,温华却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说的很有道理。” 清酒闻言!无语的张大了嘴巴,委屈的都快要将眼珠儿瞪出来了。 哎哎哎!主子,不带你这么重色轻友……仆的,我何时懒过,勤快的不要不要的好吧! 再说了,鬼知道今儿的房间会如此脏乱不堪,明明昨晚上他才收拾过的,整洁着呢! 可这一觉起来,就变样了。 清酒以一种怀疑的眼神望着温华,温华则心虚的回以一个故作镇定的眼色。 清酒有被自家主子的威严霸气震慑住,此刻再怎么怀疑也不能真怀疑吧! 珠玑好不容易将屋里打扫整洁,累前胸贴后背,刚坐下,屁股还没有坐热呢!就又发现了桌布脏了半块。 她不免吐槽了一句:“这清酒,到底是有多懒啊!一天到晚都在干些什么!这么脏都看不见吗?”珠玑不由得皱眉,埋怨了几句。 “我……。”清酒有苦说不出,他明明每天都有收拾的好吧!除非洒扫的仆子没洗干净,对,就是奴仆们没洗干净。 欸!可是不对啊!明明昨晚刚换过,干净的呀! 清酒再次以狐疑的目光望向温华。 温华心虚的再次回以镇定而又十分认同珠玑说法的眸光。 “你……确实太懒了,那么大一块脏污都看不见,不如,你这双眼睛不要了吧!”温华那带着震慑性的眸光,似乎是在点清酒呢! 清酒一慌!赶忙收回投以狐疑的眸子,赶忙遮住自己的眼睛,生怕被自家主子给挖了。 温华得逞一笑,不再搭话。 珠玑将桌布拿出去清洗后,温华与清酒这才从暗处走了出来。 望着珠玑打扫的整整洁洁的屋子,温华满意的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都说她是个勤快机灵的,她果然是个闲不住的。” 清酒闻言!心底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待到珠玑拿着新的桌布跑来时,脚步忽然停在门口,有些无措和愣然! 她……没看错吧!两个活阎王这样映入了眼帘。 一个凶神恶煞,抱剑而立,一个俊颜冷脸,坐在轮椅上也尽显霸气。 他们二人,就这样直愣愣的看着她。 珠玑赶忙撤回一只脚,站在门口,打算在二人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溜走。 她还将手里的桌布举了起来,将整张脸都遮住,好似这样,二人就看不见她了似的。 清酒不由得扯了扯嘴角,这丫头怕不是傻子吧! 想大白天的撤回一个大活人? “站住……。”温华终于忍不住出声!只是语气上略显生硬。 他从未跟任何姑娘说过话,不知道要怎么与女子相处,甚至不知道怎么交流。 若是对于府邸的老婆子,他倒是能吐出几句话,唯独那些个姑娘、丫头、贵女们,却令他无所适从,总觉得不自在。 珠玑无奈,又只得退了回来,慢慢将手里的桌布收了起来,跨过门槛,上前几步道:“大少公安好。” “你倒是来得早。” “昨日嬷嬷已经交代过了,大少公不喜懒怠的奴仆,是以,奴便早来了。” 温华闻言!立时皱眉:“在本少公面前,不许左一个奴右一个奴,也不必这般低声下气!” 啊~?珠玑有些纳闷了,不自称奴婢,那又自称啥?这不是要有主仆之分的吗! 再说了,她哪里低声下气了?她明明就是客气一下,礼貌一下罢了! 不过,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这个活阎王她可惹不起,别到时候坏了她家师父的计划。 “是,奴……哦!不,我知道了。” 温华满意的点了点头,神色肃然道:“这屋子,你打扫的很整洁,本少公甚是满意,不过,下次你得再来早一些。” “啊……?”这还不早啊!公鸡还没打鸣我就醒来给你收拾屋子了,还要多早啊!你有病吧!这么为难人。 “你可知近身伺候,该如何伺候主子?”温华严谨且带着一丝暗喜的向珠玑问道。 珠玑懵懂的摇了摇头。 难道不是收拾屋子,端茶倒水么? 瞧着珠玑那傻憨憨的模样,温华也不好意思亲自教导她,便轻咳一声!打算让一旁的清酒说明,毕竟他脸皮厚一些,啥话都敢说。 而且,清酒本人也很聪明,时时能get到温华的点,能会意到温华的下一步动作。 是以!当迎上温华那微妙的表情时,他便get到了温华的深意。 所以,他赶紧上前一步道:“近身伺候,便是近身伺候,早到主子更衣洗漱,晚到主子沐浴安寝,还要随叫随到……,全程呆在主子身边儿听候差遣……。” 啊……?什么?还要给他穿衣解带,伺候沐浴……?这是什么鬼差事啊!她可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姑娘家啊!不害臊吗? 珠玑一脸为难和羞怯,甚至还有一些愤怒在里面。 这规矩是哪位老祖宗立下的啊!你给我出来,凭什么要人家一个正经的姑娘给男人洗澡搓背的,那玩意儿,那玩意儿是该姑娘家看的吗? 珠玑叫苦不迭,早知道她就不露面了,在暗中监视着温华一举一动多好啊! 温华瞧着珠玑那很不情愿的模样,心中很是气闷,不悦。 “怎么?做不到?”温华面露不满之色。 我一个大少公还不配你伺候吗? 珠玑原本是想说“是的”,来拒绝与温华近身伺候。 可是,看穿她心思的温华却来了一句:“如此!那便让嬷嬷将你这小丫头发卖了吧!” 啊~哈????不,不不不,不要啊! 珠玑急了,她好好一个姑娘,被卖出去给人当牛做马,这可不行,她还没有活够呢! 温华的吓唬果然奏效,珠玑服软了。 “大少公……,大少公息怒,请大少公放心,我一定尽职尽责,绝不敢懈怠偷懒。” 得到珠玑的自愿胜任后,温华这才满意,心底美滋滋的喜悦了一把! 第199章 花祭的出现,某些人接受不了 几日后! 蜀都岷山狩猎宴,已开设。 世家大族纷纷而至,所有官宦之家依次到场……。 寒家少主子寒烟柔四下张望,寻找着花祭的身影。 斛珠夫人美眸微动,睨了寒烟柔一眼,提醒道:“柔儿,成何体统。” 斛珠夫人话落!寒烟柔忙不迭的收回目光。 “阿母,女儿想去寻软儿……。” “不可。”斛珠夫人态度强硬,冰冷的语气不带一丝柔和,且不容反驳。 寒烟柔无奈,只得作罢!只是偶尔偷摸往来往的人群中偷瞄,企图从众多人群中,找到花祭的身影。 “欸!你说,软儿会来吗?她的性子向来是最好凑热闹的,不知道今日,她回不回来?”白清欢一身利索的绒装,怀抱利剑,秀发高高挽起,单着一只竹簪,如同凯旋归来的女将军,显得身姿挺拔而又精巧。 她轻轻靠了靠成思予泪的胳膊,向他聒噪着。 而成思予泪却兴趣索然,毫无心情的守卫着周遭的安全。 他与白清欢都是平复北疆之乱的功臣,均有封赏,官升四品,得以近前守护帝王的安全。 白清欢与成思予泪正好被分到了一组。 “软儿???就是那位归府认亲的温家九姑娘?” “正是。”白清欢洋洋得意的应答了一声! 却又觉得哪里不对? “哎~!不是,你不是认得软儿吗?相处了那么些日子,没有感情也有友谊在吧!干嘛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还假装不认识软儿啊!” 成思予泪听的是莫名其妙,又被莫名其妙的白清欢莫名其妙的怼了一句,他莫名其妙的冷冷扫了她一眼。 “本少公未曾见过这位神秘的温家九姑娘,不过听闻是国相大人的未婚妻,应该是位绝色美人儿,不过,也幸而本少公不认识,不然,本少公倒要让温家九姑娘看清杜灵的真时嘴角,以免上当受骗。”成思予泪脸上带着愤慨与嫉妒。 “啊……?”白清欢一脸懵。 不过,说起这事儿来,他就一肚子火,十分不忿,甚至对杜灵的所作所为感到十分不满。 杜灵那个王八羔子,他明明与温家九姑娘定了亲,可谓是有妇之夫,既有婚约在身,却还要招惹如花似玉的花祭姑娘,令花祭姑娘为之情根深种,成为杜灵养在外边儿的外室,终生不得见光,遭受世人唾弃。 哼!他当初真的是瞎了眼了,会把杜灵这样的渣男当成知己,还称他为亲兄弟,如今再看他的所作所为,他还真配不上做他的兄弟。 白清欢被成思予泪的不忿和不满整的莫名其妙。 他在生什么气啊?有病吧?大早上出门忘记带情绪管理器了? 真是莫名其妙……。 当初,他们几个在北疆玩的那么和谐那么好,轰轰烈烈、斗智斗勇的平复北疆之乱,多好的情谊啊!他居然这般瞧不起、看不上,他到底在傲娇什么啊? “欸!你什么意思啊?国相大人人品贵重,温润儒雅,虽然年纪比软儿大了一轮,但好歹也是君子,我倒觉得,国相大人与软儿很是相配!” 说到此处!成思予泪越听越有气。 甚至气鼓鼓的怒了一句:“他不配。” “啊……?”白清欢又是一懵,又急又慌的赶忙戳了戳他的臂膀道:“欸!你敢这般置喙国相大人,不想活了???” “本少公说的是事实,并没有污蔑他,本少公,就是看不上如他这等三头两面的人。” 白清欢越听越不明白了,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竟然令温文尔雅的成思予泪这般愤愤不平? 二人闲聊着,赴宴的人就来的差不多了。 直到……,若朝露带着温家众女眷的到来……。 成思予泪第一眼便瞧见了在人群中十分耀眼的花祭。 今日的她,只身着一袭清雅的浅粉色衣裙,其上绣制着细腻繁复的花卉图纹,边缘巧妙地点缀着熠熠生辉的金丝线,愈发衬托出她的超凡脱俗与高贵气韵。 她头戴精致素雅的几只碧玉发簪,浅粉色绒花正好点缀在了繁复的发髻上,衬得她更加娇嫩妩媚而又不失清纯。 那端庄的举止间流露出无尽的幽雅与大方,无疑是一位风华盖世、倾国倾城的世家贵女。 成思予泪一时看呆,却也惊讶于,她为何会在温家姑娘的队伍里。 “花祭姑娘……?她……她为何会来此处?”成思予泪不由得喃呢着。 白清欢闻言!一慌!赶紧提醒他道:“什么花祭姑娘不花祭姑娘的,她名唤温软软,温家九姑娘,北疆之行,用于假名,还望成思少公尽早忘了前尘往事才好。” 上次去往北疆救百姓于水火,便是花祭偷偷摸摸去的,可千万不能被人知道了,不然,那就是坑害了她。 成思予泪猛然反应过来,他只觉内心的那道裂口越加的疼痛起来,一股憋闷之感,哽咽于喉,令人难以接受。 不知为何,他的心口某处,好似被什么尖锐之物翻涌一般,很疼很疼,疼得他不知如何面对。 “你是说,花祭姑娘便是温家九姑娘温软软?也就是与国相大人定亲的那位贵女温软软?” “正是……。”白清欢似乎是猜到了什么!神色微震,他该不会以为……。 白清欢不敢想下去,她怕被她猜中心中所想。 可成思予泪的表情,足以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不知为何,她的心中也泛起了一抹异样,很不是滋味儿。 所以……,我误会了杜灵,误会了花祭姑娘,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胡思乱想,会错了意……? 难怪,难怪,难怪在北疆的时候,杜灵会对他说那番话,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暗示过他,花祭姑娘就是温家九姑娘,他的未婚妻,不容任何人亵渎……。 哈哈哈哈哈!他真笨,居然蠢到连这点儿异样都看不出,听不出来。 成思予泪苦笑连连,失魂落魄的后退了好几步,难以接受事实。 “欸?成思少公……?”白清欢赶忙搀扶住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难怪方才说起软儿时,他会发懵了,还莫名其妙的说出那番话。 或许由于花祭太过于出众,一时现场哗然! 只是她的模样看起来有些虚弱,精神倦怠,但就是这样,也不影响她那脱凡超俗的气质,美得不是人间女子,甚至还带着一股病西施的美感与清纯,让人很容易激起一种保护欲。 第200章 向全世界宣布爱妻花祭 “阿软,是阿软唉!”寒烟柔望着不远处的花祭,显得异常激动,就要起身去找花祭玩时,耳畔便响起了斛珠夫人的严厉声! “站住~!” “阿母~!女儿许久不见阿软,我想去瞧瞧她,听闻前些日子她病了,足足静养了两个月,先前您说怕我打扰阿软养病,如今她好了,我可以去找她玩了吗!”寒烟柔弱弱的喃喃着,似乎很是惧怕母亲的威严。 斛珠夫人并未答话,而是冷目肃然,扫了寒烟柔一眼,只这一眼,便令寒烟柔弱弱的坐回了原位,不敢再动了。 斛珠夫人瞧她情绪恹恹的,并不理解她的良苦用心,便放下手里的茶盅,耐心的向她点拨道:“如今,温家与国相府缔结姻亲之好,正是温家如日中天的时候,也是温家整个氏族往上爬的绝佳机遇。” “你再瞧瞧礼家、容家,怎有不忌惮之理,只怕早已有了铲除之心,就单单这几千双眼睛,都还千防万防的盯着呢!稍一不注意,便会牵连其族。” “为了我寒家和你的那位好友温软软,也要沉住气,最好是不近不疏的关系,才能免于牵连不该牵连的人。” 寒烟柔性子虽文弱,但却极其聪慧,母亲的话中深意,她自然能懂,也能会意,只是,那个需要她帮助力挺的姑娘,是她闺中密友的朋友,她不能将她弃之不顾,她还要帮她报仇呢! “我知道了阿母。”寒烟柔表面应承着自己的母亲,实则,并没有改变对花祭施以援手的心意。 斛珠夫人见自己的女儿乖觉,也就没再说教,而是与经过的其他贵夫人打着招呼。 “哟!不是说,温家九姑娘病着吗?怎么还带病来赴宴了?”礼媚摇曳着手里的团扇,阴阳怪气的在容与面前聒噪。 容与望着不远处的那抹靓影,心思都不知道飞去哪里了? 总之,礼媚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没有听进去,只是露着一抹百味横生的表情,令人捉摸不透。 礼媚见他失神,只顾喝酒,心中好气。 “哎!我与你说话呢!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啊!”礼媚不悦的拿着手里的团扇戳了戳他的胳膊。 而容与却只给了她一个冷漠的眼神。 礼媚仗着她的堂姐端荣贵妃,对他们容家是耀武扬威、呼来喝去,从不把容家的人当人看,总是以礼家官威压人,不管惹没惹她,反正一言不合就喊打喊杀,每天闹的容家鸡飞狗跳、苦不堪言。 容与对她本就没有感情,娶她,也不过是因为礼家的势力,被父母逼着娶礼媚罢了。 何况,这礼媚的容貌与身材,与端荣贵妃有的一拼,怎么看怎么难看,除了一双眼睛还不错以外,其他部件就好似从垃圾堆里拼凑出来的似的,极其丑陋。 容与看她都不带看她一眼的,他只怕多看她一眼便会吐了出来。 “哎!你这是什么眼神?什么态度?哎!你看着我说话。”礼媚怒了,也在极力克制自己暴躁的脾气。 容家主君主母担心自己儿子惹怒了礼媚会闹出幺蛾子,赶紧拽了拽他的衣袖,提示他不要与她置气。 容与无法,只能不耐烦的转眸望着礼媚,带着一丝厌恶与不耐,敷衍道:“少主子您有独到的见解,我哪敢插话,少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也自然你的道理,我听着就是……。” 礼媚听罢!不满容与如此敷衍她,可又因为前段时间她找过端荣贵妃哭诉,向她求教怎么才能让容与爱上她。 端荣贵妃只给了她两个“忍让”二字! 是以!哪怕此刻她已气的火山爆发,也没有向容与发难,而是强忍着火气,咬牙切齿的笑了笑:“夫君惯会笑话我……。” 容与暗自翻了一个白眼,笑话!呵!你长的就是一个笑话,你的出生就是一个笑话……。 此时围场上!若朝露正带着温家姑娘们往落座的小亭而去。 几个姑娘也为了表现自己,硬生生把花祭挤到了最后。 温情与脉脉贴身保护,倒也没有令花祭吃亏,反而将温家其他姑娘的丫头给推了几掌,趔趄的险些摔倒。 要不是在狩猎宴上,人多喧闹,还都是些世家大族,需要时刻保持仪态,不能出糗失态,不然,她们早就出手将花祭和她带来的两个丫头给打成筛子。 “你们瞧瞧那温家的姑娘,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这知道的呢!说今日是设立的狩猎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温家的姑娘们相夫卖身呢!”一贵妇笑道。 “可不是嘛!感情就她温家有姑娘似的,矫揉造作的扭捏作态给谁看啊!”另一个贵妇鄙夷道。 “若朝露本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入府不足两月,嫡夫人病丧,嫡长子染疾不愈,而她则顺利被抬为继室,一朝得势,鸡犬升天了,能不得意嘛!” “是以,小妾做派,教出来的女儿也是上不了台面的做派。” “欸!也是稀奇,温家姑娘个个都是眼皮子浅的,唯独这温家九姑娘与之不同,颇有几分世家贵女的仪态与气质。” “我瞧着也是!温家九姑娘看着确实不大像是温家女儿,若说是世家大族的贵女也不为过。” “只是可惜,任凭她是如何的好,也只是妾室所出,上不了台面。” 几个贵妇人正蛐蛐着,杜家老夫人便携同杜灵与昭华郡主来了狩猎宴上。 一众赶紧恭谨起身,颔首相迎。 “杜老夫人,今日倒是有雅兴。”笑脸盈盈上前迎接的,正是温家主母若朝露。 杜老夫人只是敷衍的笑了笑,竟毫无遮掩的在温家姑娘们中寻找着花祭的身影。 而最先注意到花祭的杜灵,只觉得今日的花祭令他再次眼前一亮,老早就冲到了花祭的跟前:“软软,身子才好些,可莫要着了风寒。” 杜灵赶紧褪下自己的披风,为花祭披上。 花祭本欲拒绝,怎奈杜灵的态度强硬,亲自为她披上了披风。 这画面,这氛围,一时充满了浓情蜜意。 一旁看戏的人都不由得掩嘴一笑,唯独温家的姑娘们暗自不屑的冷嗤。 若朝露心中不满,却也只能表面装作端庄贤淑的模样,叫人挑不出错来。 “国相大人与我们家软儿就是这般相配,叫人挪不开眼。” 杜老夫人很满意若朝露的溜须拍马,会心的笑了笑:“我这儿子是个有福气的,能娶得温家九姑娘做良配,实乃甚幸。” “九丫头,快过来,许久不见你,老身可是很想念呢……!”杜老夫人向人群后的花祭招了招手。 花祭闻言!娉娉婷婷的踱步而去。 温婉而不失礼数的向杜老夫人福礼道:“杜老夫人万安。” 杜老夫人笑了笑,赶紧拉着她的玉腕,将她拉了起来。 “这孩子,就是礼数周全,哪哪都好,不怪我这儿子喜欢。”杜老夫人打趣着。 立时引起大伙掩嘴一笑。 花祭红了双颊,只得谦虚道:“杜老夫人谬赞了。” 杜灵脸皮厚,不害臊,说什么他都欢喜,甚至恨不得向全世界介绍他的爱妻是花祭。 第201章 望帝新宠红拂尘 一旁陪着寒暄的温绵绵、温柔柔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啊! 论身份、地位,温软软根本都不如她们,凭什么她能得到别人的喜爱,而她们却只能做陪衬! 温绵绵将不服和嫉妒都展现在了脸上,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羡慕之心,恨不得立马将抢尽她们风头的花祭赶出狩猎宴。 她扯了扯陪笑的若朝露,示意她赶紧寒暄完,找到温家小亭坐下来歇息。 若朝露接收到温绵绵的信息后,笑道:“杜老夫人如此喜爱软儿这丫头,那便让软儿陪您说说话,我也就不打扰了。” 杜老夫人冷冷“嗯”了一声!呵!算你知趣! 若朝露笑着向杜老夫人与昭华郡主福礼后,这才带着温家众姐妹离开。 “得,温家九姑娘一来啊!我就失宠了,阿母也就不喜欢我这个话多的了。”昭华郡主打趣道。 一句话落,便又一次引得一旁的人开怀一笑。 “你呀!今日是吃了多少酸果子,连你弟妻的醋也吃。”杜老夫人嗔笑道。 说着!一群人又是掩嘴一笑,唯独花祭羞红了脸。 杜灵不曾想,他的小阿祭竟然脸皮这么薄,但却又不失可爱与娇俏,实在让人挪不开眼,甚至的,他还因杜老夫人口中的“弟妻”二字!给高兴的暗喜不已。 只是,不远处的两抹滔天醋意,却精准的被杜灵捕捉到了。 一方,来自容家小亭之处,一方,来自围场一角的成思予泪身上。 杜灵知道,这会儿的成思予泪,应该很受打击吧! “她温软软,凭什么呀!”温绵绵嫉妒的冷嗤一声! 若朝露闻言!警惕的赶紧拍了拍她的臂腕。 “胡说什么呢!” 这地方人来人往的,全都是世家大族、官宦世家,若是被那耳朵长的人听了去,岂不是有失气度和体面。 可谁知!她刚提醒完温绵绵,温柔柔又嫉妒的不合时宜的来了一句:“就是,瞧她那狐媚子的德行,上不了台面,只会勾搭好好的儿郎。” “闭嘴!”若朝露冷眸一瞪,悄声呵斥一声! 温柔柔有被若朝露的威势给吓到,赶忙闭了嘴,只是眼里充满了怨毒与不服。 而温家几个姑娘中,也就只有温弱弱与温韧韧比较怯懦乖巧,与花祭没有什么过节,也没有敌对,所以,她们姊妹也从不参与其他姐妹的雌竞之争。 当杜老夫人拉着花祭入座后,礼家一众姑娘公子也都到了。 一时之间,整个围场的人,表情各异,各有心思,别提有多丰富多彩了。 不过,礼家的派头可是其他世家大族的十倍“豪华壮阔”,排面宏大。 尤其是以礼园为首,那尾巴,高傲都快翘上天了。 礼园和潢霆宏夫妻还特意扫了一眼温家小亭的方向。 还奇怪呢!温软软那贱丫头怎么没来? 可转头一瞧!哟!原来是在杜家小亭坐着呢! 呵!小门小户的东西,这就迫不及待的想入杜家的门了,真够不知廉耻的,尽想着攀高枝。 潢霆宏瞧着花祭那双眼睛,一时觉得似曾相识,很眼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而礼园望着潢霆宏看向花祭的目光,非但不生气反而还有些迫切。 “瞧你这脑子,在哪里见过都不知道?这下可好,想查出一些线索,也活生生的在你这里断了。” “或许只有一面之缘也未可知,是以才想不起来。”潢霆宏无奈道。 “你说,我四姐姐与五姐姐之死,是不是与温软软那贱人有关系?”礼园望着与杜老夫人有说有笑的花祭,眼神里充满了阴鸷与杀气。 自那日在鸿胪神谙一会,她便觉得温软软这个人有问题,今日看来,她确实有很大的嫌疑。 “她的那双眼睛,确实让人有种特别熟悉之感。”潢霆宏继续努力回忆着。 “算了,不必逼着自己回想不曾有过记忆的东西,反正阿姐也说了,暗查温软软那小贱人的事,就都由她亲自全权处理,我们也就不必费那神了。”礼园不耐的说完! 潢霆宏刚收回目光,望帝便带着君后与端荣贵妃款款而来。 围场之内,所有人开始恭敬的起身行礼。 “君圣安。” 望帝只摆了摆手,一众人这才敢起身,恭谨的立着。 只是在所有人抬眸的那一刻,纷纷惊诧不已! 望帝的身边,怎么多了一个面生的妃嫔! 这妃嫔长的倒是不俗,身姿柔软娇俏。 礼园震惊诧异的同时,目光也随之轮到了端荣贵妃的身上。 她从未听阿姐提及过望帝身边儿又添了一位新宠啊? 这是怎么一回事? 而此时的端荣贵妃淡定如常,还给与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色,而后,便随着望帝与君后的落座,大伙也才落座。 “众爱卿不必多礼,今日狩猎宴,随意就是,不必拘谨。”望帝威严霸气的面上,终于展露出一丝少见的温和之色。 众人恭谨的应是一声!再无二话。 整个围场,除了对望帝身边儿那位新人嫔妃产生好奇的人以外,还有那不可置信且带着一点儿诧异的花祭,也感到了一丝疑惑。 是她! 怎么会是她? 她为何会成了望帝的新宠? 杜灵瞧着花祭的神色,似乎对望帝身边儿的宠妃很有兴趣。 故,问道“软软认识她?” 花祭毫无隐瞒的点了点头:“认识。” “哦~?”杜灵露着一副愿闻其详的神色,望着花祭。 花祭也不吝啬的解释着:“在北疆时,偶然救下了几名可怜的女子,其中一位,便是君主身旁的那位新宠,名唤——红拂尘,当时她不愿意跟随清欢参军,便带着几个姑娘来了都城,说是有远亲在都城,便投奔了来,却不想,她竟做了君主的新宠。” 杜灵恍然! “原来如此!那依软软你看,此女是否有不妥之处?” “自然,若她口中所说都城有远亲,又怎会落入礼洪贼手,还做了好几年见不得光的室宠,但若她真有什么远亲在都城,也应当知道礼家的势力,又怎敢与端荣贵妃争宠,岂不是找死。” “那或者,她口中的这位远亲,应该不简单,必是世家大族中的某位尊者,亦或是前朝权势不低的官宦。” “正是……。”花祭赞同道。 杜灵思忖片刻:“如此!那其目的,便一目了然了,不过,想要与礼家对抗,恐怕凶多吉少,此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险招。” “兵行险招,方有一胜,背后之人恐怕是与礼家有着不为人知的利害关系,所以才会孤注一掷。”花祭分析着。 杜灵也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 他手握茶盅,沉思良久……。 第202章 谁跟花祭好,我们就跟谁过不去 “那个杜家小亭里坐着的便是温软软?”玉鸾帝姬仔细向杜家小亭张望道。 身侧的宫仆透过玉鸾帝姬的眸光向不远处望去,应答了一声!“正是。” “帝姬殿下对此女感兴趣?”宫仆恭敬的将一盅温茶递在玉鸾帝姬面前。 “没什么兴趣,只是端荣贵妃说起过,本殿下的婚事便是她向国相大人提及,才让王兄同意了这门婚事。”玉鸾帝姬慢条斯理的说着,脸上的情绪显得异常的镇静。 哪怕她厌恶极了潢霆宏的兄长,也不曾表露恨意。 宫仆道:“区区一个温家女子,焉能有这等本事?殿下您信?” “自然不信,不过,这温软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能让礼柔那女人如此芥蒂,如此陷害的女子,只怕也不简单。” “毕竟是深宅后院的女子,没点儿手段怎么行!如若不然,她又如何能勾搭上了杜灵这样的人物。”玉鸾帝姬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盅,神色淡漠而肃然。 宫仆附和:“是呢!殿下所言极是。” “那如此说来!端荣贵妃所言!也并不掺假,只怕那温家九姑娘也参与其中,不然,国相大人又怎会巴巴的为您说亲而来,还将您许配给了潢霆宏兄长那样的混账东西,实在可恶。” 玉鸾帝姬闻言!冷嗤一笑:“你错了,那丫头没那本事,也不至于,更不可能,国相大人日理万机,他们二人又何须趟这趟浑水,对他们又无益处。” “那……?”宫仆懵了,不解。 玉鸾帝姬冷冷轻笑:“不过是礼家的手段罢了!” “前些日子,王兄为了躲避端荣贵妃的纠缠,屡次以本殿下病重作为借口,不肯召见,想必是端荣贵妃恨极了本殿下,所以才会借刀杀人吧!” “啊……?那这端荣贵妃的心也忒狭隘了,如此恶毒,那潢文州是个什么混账东西,端荣贵妃不会不知道,一个死了妻儿的鳏夫,也能配得上殿下您。”宫仆竟有些不可置信。 说到此处!玉鸾帝姬反而冷嗤了一声!险些笑出口。 “那女人虽是农户出身,但身强体壮,健步如飞,从未听说有过她有什么旧疾,你说,为何在王兄同意本殿下嫁去之前的头一天,便因旧疾复发而亡了呢!” 玉鸾帝姬的神色显得异常的耐人寻味。 宫仆懵懂的沉思片刻!忽的恍然大悟。 “这礼家……,她,她们简直丧心病狂……。”想明白了的宫仆气得咬牙切齿的怒骂一声! 玉鸾帝姬闻言!不紧不慢的赶紧给宫仆做着“噤声”的手势,提醒她谨言慎行,莫要冲动坏事。 宫仆见状!赶紧闭了嘴,扫视了四周一眼! 见无异样,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那此局,殿下该如何破?”宫仆担心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温家那位,便是本殿下最好的破局者。” “哦~?”宫仆不解的扫了温软软一眼。 花祭顿觉身上一股凉意窜来,有些心慌的厉害。 而一直关注着花祭一举一动的杜灵,见她失神,忙关切一问:“小阿祭,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杜灵赶紧抓起花祭的小手,还好,温热的。 “国相大人放心,小女无碍,只是方才掠过一阵风,打了一个寒颤。” “当真?”杜灵不信了,他害怕花祭为了不麻烦他而扯谎。 花祭悠悠一笑:“自然,放心就是,我花祭,可不是那喜欢受虐的性子,若有不妥,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会强撑。” 倒也是!以花祭的性格,才不会让自己受委屈,更不会吃亏,是以,杜灵才能放心下来。 而一旁看着杜灵与花祭说悄悄话的昭华郡主,拉了拉杜老夫人的衣袖,使了使眼色,母女二人相视一笑,笑容别提有多耐人寻味。 这吃狗粮的旁观者能吃的这般心甘情愿、欢喜雀跃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你瞧那边儿,这温家九姑娘如今都不避嫌了,虽说是定了亲,也毕竟是未婚夫妇,还没有入杜家的门呢!就与未婚夫如此亲昵了,都不背着人了,成何体统啊!” 一群贵妇人没事坐在一起叽叽哇哇,面露羡慕嫉妒之色,对花祭的行为指指点点,鄙夷不屑。 “嗐!小门小户出身,又是妾室所出,能有什么好品行,她这都算不错了,若是再恬不知耻一些,恐怕都能当着咱们面儿亲上了。” 说罢!众人一阵讽笑。 “可不是嘛!若不是此女幼时与国相大人玩笑定了盟约,只怕国相大人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呢!” “哟!那如此说来!这温家九姑娘自小便学会了她母亲凝姨娘的狐媚子功夫了,难怪,从小就会这种上不了台面的狐媚子手段。” “要不说人家母女厉害嘛!有手段,其母凝妾室能攀上温家,女儿能攀上国相府,将来孙辈恐怕都能攀上帝王家呢!”一贵妇嫉妒的讥讽道。 “谁说不是呢!像咱们这样的嫡女风范,哪里学得会她们那种见不得人的不耻行径。” 说着!一众贵妇便讥讽一笑,那叫一个热闹。 原本一群贵妇还想蛐蛐花祭与凝苍华几句,却不想,背后却传来了一阵低沉而又肃然的威严声! “他二人可是端荣贵妃亲自请君主赐婚,乃温家与国相府的荣耀,再不济,也是温家那丫头的本事……。” 一众贵妇闻言!一时惶恐。 她们只闻其声,便知其人!便纷纷起身相迎,笑脸吟吟恭维着。 “哟!是斛珠夫人啊!斛珠夫人安好啊!” 一众贵妇顿觉尴尬,赶紧赔笑道。 虽说这个女人不好惹,有将门虎女之姿,也不喜欢与众多妇人扎堆蛐蛐,但她的身份其实与她们平起平坐,本没必要对她恭恭敬敬。 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的身上总是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威严,庄严肃穆,不苟言笑,似乎只要一言不合就能拔刀削人似的,气场无比强大。 是以!蜀都贵妇们,对她都要礼让三分。 斛珠夫人落了座后,又冷不丁来了一句:“听着各位对温家与国相府的这桩婚事颇有见地,不如我随同众位姐妹在端荣贵妃面前说道说道,看看谁的意见最得端荣贵妃赞许?” 此话一出!所有人当场石化。 一时间,氛围无比尴尬与清冷,令一众贵妇纷纷下不来台。 而不远处的寒烟柔,在见到自己母亲霸气维护自己的好友时,心中那叫一个激动与骄傲。 甚至内心无比喜悦,恨不得当场给自己的母亲竖个大拇指,点上三十二个赞。 原本看笑话看的正起劲的温家众人,在看到斛珠夫人如此维护花祭时,一时间竟也笑不出来了,甚至毫无掩饰的脸色一沉,恨的要死。 第203章 端荣贵妃遇到对手了 “不怪斛珠夫人会维护她,也不瞧瞧这丫头的闺中密友是谁。”若朝露面带狠厉的说着,还顺带睨了自己女儿一眼。 若是她的宝贝女儿是个会来事的,也不至于被温软软那丫头抢了风头。 温绵绵不服气的瞪了杜家小亭里的温软软一眼。 她本就对温软软羡慕嫉妒恨,心里一直都膈应,如今,又听到自己母亲别有深意的夸耀温软软,利用那贱丫头点她呢! 心中愤然,不满的嘀咕道:“凭她有多少心机,也不过是农户出身的贱丫头,能有什么出头之日。” “将来的国相夫人啊!怎么就不是出头之日了。”若朝露没好气的怼她一句。 她的本意是想让自己女儿能学会花祭的手段,会来事儿,懂进取。 可偏偏温绵绵会错了意,以为自己的母亲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心中好气。 “阿母,你今日怎么了嘛!干嘛总是夸耀温软软那个贱丫头啊!” “我是叫你多学着点儿,别跟个憨货一样。” “哎呀!哪有!阿母……。”温绵绵原本还想为自己争辩几句,可不曾想,温弱弱与温韧韧二人携手走了来,以更衣为由打算去围场透透气,所谓眼不见心不烦,以免行差踏错被若朝露拿捏住。 “去吧!”若朝露故作慈爱贤惠的模样,挥了挥手示意,两姊妹便退了出去。 “姐姐……,呃……!夫人安好。”温柔柔忽然兴致勃勃的来找温绵绵玩儿。 可巧若朝露也在,并没有去其他贵妇圈扎堆,所以觉得意外!赶紧向若朝露福礼。 华清苑与柳霜苑明争暗斗自来不和,但好在明面上还能过得去,不曾红过脸。 再则!华清苑与柳霜苑的人都是一路货色,若不是争宠,只怕两方还能达成盟友呢! 不过也索幸柳之姿平日里也不太敢招惹若朝露,某些方面她们还是能达成一致的。 是以!两个孩子来往,她们是不会拒绝,却也时时教导自己女儿防备对方。 这不!温柔柔此来!只怕也没有憋什么好屁! “去吧!玩去吧!别跑太远。”若朝露摆了摆手,温绵绵便喜笑颜开的跟着温柔柔走了,一路上两姊妹也有说有笑。 两个可都是绿茶圣母,能玩到一起去也在正常不过。 一盏茶功夫过去,围场锣鼓一响,众人兴奋的起身围观。 紧接着,几个竹编大笼子被护卫们抬了上来。 那笼子不大,足够装纳百来只鸟儿。 随着一阵高呼声响起!:“狩猎局,开始~~!” 话闭! 望帝随身伺候的护卫便恭恭敬敬的将一把上好的弓箭递给了望帝。 直到那鸟笼被护卫一一打开,数不清的鸟儿们迅速倾巢而出,直冲半空,一时间,乌压压的一群鸟儿便将白昼遮蔽的如同黑夜。 望帝见之,开始慢条斯理的拉弓放箭,三箭齐发,发发精准,直击鸟儿命脉,瞬间落地! 只听三声响亮的落地声后!便再次传来震耳欲聋的击鼓之声! 随行护卫上前,高呼:“塞局已设,今日彩头,由端荣贵妃所赐。” 端荣贵妃笑脸吟吟的起身望向兴致盎然的望帝。 赖嬷嬷举着托盘上前,托盘被一张精美的兽皮所覆盖。 直到一旁跟随的仆子揭开兽皮,一尊红狐翡翠珊瑚玉便这样明晃晃的映入了众人眼帘。 在场所有人不由得唏嘘,一片哗然! 这东西看起来价值不菲啊!能抵一座城池。 如此看来!礼家的确富有,可谓是富可敌国,不外乎势力强大,实力感人。 望帝笑了笑,身旁的君后也跟着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红拂尘则带着不屑与鄙夷陪笑着。 “贵妃娘娘的这份彩头,可真叫人眼馋啊!” “爱妃可喜欢?”望帝宠溺的望着红拂尘。 只是!望帝这样一问,端荣贵妃的脸色顿时一沉,都要险些端不住了。 怎么?难不成君主还想将此物直接赏给红拂尘不成? 端荣贵妃赶紧开启情绪管理,生怕自己失态,有失她端庄大气的名头。 红拂尘挑衅的给了端荣贵妃一个笑容,道:“这么好的东西,臣妾无福消受,还是作为彩头,赏给咱们蜀国最英勇的勇士吧!”说完! 望帝继而搂着红拂尘“哈哈哈哈”一笑。 随着望帝的眼神提示,护卫赶紧上前接过赖嬷嬷手里的托盘,放置在祭坛之上。 “今日彩头,红狐翡翠珊瑚玉一尊。” 众人拍手欢呼,个个激动不已,甚至有迫不及待的少男少女们选好了马匹准备上场了。 “王兄,筱儿能参加吗?”玉鸾帝姬杜筱儿兴趣盎然道。 望帝见她兴致勃勃,高兴的笑了笑:“自然,若筱儿你能赢了此局,孤还有另赏。” “真的啊!”帝姬殿下闻言!心中更加欢喜,几乎快要欢喜雀跃跳起来。 “自然,君无戏言。” “好,王兄,你就等着瞧好戏吧!”玉鸾帝姬兴奋的翻身上马,迫不及待的望着森林深处。 瞧着帝姬殿下都准备好了,余下的参赛者也跟着踊跃的翻身上马,等待着望帝的下令。 直到望帝的一个眼神示意,护卫向不远处插着旗杆的护卫挥了挥手,那护卫会意,赶紧取下旗杆,挥舞着旗帜,锣鼓声再次响起! “起局。”护卫高呼声一落!所有人整装待发,如同即将出征的战士,一拥而上,直奔森林,那场面,实在热闹。 待到一群参赛者纷纷涌入森林之后,花祭才注意到了不远处向她挥手的寒烟柔。 当然,杜老夫人与杜灵等人也注意到了。 花祭转身就要向杜老夫人福礼退避,便迎上了杜老夫人那宠溺的笑容:“去吧!玩得开心些,倒是莫要跑远了,此处毕竟是狩猎场,不可见的危险也多,你们二人小心些。” “是,多谢老夫人恩允。”花祭心中欢喜,与杜灵相视一望,得到了他温柔的颔首后,便带着温情与脉脉去了寒家小亭。 “怎么?阿弟不随同一起去?就不怕温家九姑娘被人拐跑了?”昭华郡主打趣道。 杜灵笑了笑,主动为昭华郡主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阿姐觉得,我若去了,软软与寒家少主子还能好好说悄悄话么!” “哟!这还没纳亲呢!就软软长软软短的了,竟然还都叫上软软了。”昭华郡主不依不饶的打趣着杜灵。 杜灵脸皮厚,可纵使心里再暗爽,明面儿上也太敢表现出来,只得温润如玉的笑了笑,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定定雀跃的心。 第204章 抠搜的端荣贵妃 “软儿,可算见到你了。” “这些日子你可还好?”花祭拉着寒烟柔的小手,一同落了座。 只是亭中不见斛珠夫人的人影,故而问道:“对了,斛珠夫人呢?今日没来?” 寒烟柔笑吟吟道:“来了,正与左政史夫人那处呢!” 花祭放眼望去,果见斛珠夫人与左政史夫人聊的正开心。 “前些日子,听闻你生病了,我几次求见,都被温家公爷拒之门外,说你需要静养,是以,这两月来,我可担心你了,只是不得见,……不过,今儿见你这般,想是身子好了许多,我便放心了。” 寒烟柔打量着花祭,虽见她安然无恙,但神色多少还是有些虚弱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瞧你,都瘦了。”寒烟柔心疼道。 花祭笑了笑:“瘦了岂不是正好,脸小了,穿衣服都好看了,整个人都轻盈了。” 寒烟柔无奈嗔了她一眼,揪了揪她的小鼻子,道:“你这便是傻话了,姑娘家还是胖点儿好,不但镇宅还镇国呢!若是太瘦了,压不住福。” 寒烟柔说完!一旁所有人都忍不住“噗呲”笑了,连同寒烟柔本人也忍不住掩嘴一笑。 “瞧你,到底是跟随你祖母修行了几日啊!如此会说话了。” “哎呀!你可不知道!我祖母祖父、阿父阿母常与我说这句话,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这下你知道我的苦了吧!”寒烟柔笑道……。 姊妹二人正说笑着,便引起了温家小亭里若朝露的注意。 “这小妮子倒是有些手段,也不知道给杜老夫人、昭华郡主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这般喜欢她,连同一向不理世事不问世俗的斛珠夫人也袒护她,如今,又与寒家大少主子交好,瞧瞧她那副讨好的嘴脸,真叫人不耻。”闾勿嬷嬷鄙夷的冷嗤一声。 若朝露听罢!忙向她投以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闾勿嬷嬷瞬间闭了嘴,赶紧将话音调低了一些。 “无论什么手段,她总是成事了的,不过,能与寒家大少主子交好的,能有什么好下场,瞧瞧先前的度家敏敏,不是也与寒家大少主子交好嘛!结果如何呢!” “最后还不是落得一个家破人亡,全族灭门,她自己也死无全尸的地步。” “你再瞧瞧礼园礼少主子与潢霆宏潢少公二人,不是夫妻和鸣,举案齐眉。” 闾勿嬷嬷随着若朝露的目光望去,不由得冷嗤:“这礼园喜夺人夫,这潢霆宏潢又好攀附权贵,两人蛇鼠一窝,绝配,不过,度家敏敏可怜了,不但落得了死无全尸的下场,还害得整个度家全族灭门。” “是了!所以,温软软这个祸害一定要除,留着总归是祸患,国相大人那么一位谪仙一样的人物,哪里能是温软软那贱丫头配得上的。” “你瞧,礼家三姑娘礼翩,眼睛都看直了。” 果然,闾勿嬷嬷随着若朝露的目光看去,果见礼翩深情款款的望着杜灵,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泛着花痴。 “不是说,礼家打算让礼翩与左政史府缔结姻亲之好嘛!” “可左政史府至今也没有答应啊!”若朝露喝着小茶,看着好戏,似乎别有兴趣一般。 “咱们温家与礼家退了亲,让礼家失了面子,只怕怀恨在心,是以,才将主意打到了成思家。”闾勿嬷嬷分析着笑道。 若朝露赞同的点了点头,别无二话。 “就是怕,礼家将来不会放过咱们温家。”闾勿嬷嬷心中担忧。 若朝露浅浅一笑:“这不是还有国相大人顶着着嘛!你担心什么。” “以如今国相大人对温软软那贱丫头的上心程度,自然不会让温家出事。” 经过若朝露的提点,闾勿嬷嬷恍然大悟,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来。 “夫人果然是思虑周全。” “瞧着吧!今日,又有好戏看了。” 半个时辰后,第一局狩猎赛结束,胜负已分,得胜的是狩猎狩的最多的是礼家二子——礼括。 众人纷纷唏嘘,难怪端荣贵妃舍得拿出这么贵重的彩头,原来是她家有一位善骑射的二弟啊! 兜兜转转的还不是落入了她礼家囊中了嘛! 礼家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望帝与君后意味深长的相视一望,各有心思。 唯独红拂尘看戏不嫌事大的冷嗤发笑道:“这好东西啊!是谁家的,便是谁家的,就算是扔了,不日也会回到主家的手上,只是呀!大伙白高兴了一场,实在没趣儿了。” 端荣贵妃一听!心里那叫一个恨啊! 她这话中深意,任凭是谁也听得出来,岂不是打她的脸。 便笑道:“我礼家儿郎不负众望,是个有才能之人,能得这次彩头,那也是他的本事。” “是呢!礼家儿郎自然是好的,猎得的猎物都是上好的皮毛……。”红拂尘笑脸吟吟的盯着那群猎物,似乎意有所指。 有些眼尖的早已看出了端倪,这些猎物都属于上等货,而且不像是今日猎得的新鲜物,像是前几日便被射死了的猎物,有作假的嫌疑。 不过,在场的人都不敢置喙,只当没看见。 礼括心中心虚,却也实在高傲自大,凭着礼家的势力,姐姐的维护,也没有将红拂尘的话放在心里,只当她是阿猫阿狗乱吠。 此时的端荣贵妃早已气结!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她虽脸色未变,但心底早已将多事不怕死的红拂尘千刀万剐了无数遍。 “看来,拂尘妹妹你也有兴趣想上场一决胜负了。”端荣贵妃企图岔开话题! 而此时的望帝与君后只是相视一望,君后便会意。 “礼家儿郎个个才华斐然,能力超群,能得此彩头当之无愧……。”君主扫了一眼围场上的护卫。 护卫上前高呼:“第一局礼家少公礼括胜。”话落! 君后便命人捧来一个黑匣子,黑匣子里装满了千年难遇的黑珍珠。 每个黑珍珠一模一样大,亮的发光。 此物难得,竟比端荣贵妃的彩头还要贵重几分。 “此物来自异域鲛族,由鲛人千年精气所化,千年只得,一颗,珍贵无比,这第二局彩头,便是此物。” 君后话落!一众哗然,激动不已。 “此物当真是世间无价之宝,若将之佩戴在身上,老人延年益寿,重疾之人疾病全除,小儿邪气不侵,女子貌若天仙,肤如凝脂。” “此等好物,君后娘娘真是舍得。” “怎么?各位可有兴趣。” “自然,这局彩头,我要定了。” “咱们君后气度非凡,母仪天下,可不似端荣贵妃那般抠搜、小气,这彩头,必是真的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上场啊!”一语话落! 在场一多半的人都开始踊跃参加,兴奋至极。 一旁的端荣贵妃脸都要绿黑了。 此物一出,不但压制了她方才拿出来的彩头,还将她的抠搜一时间放大化了,名声大跌。 第205章 狩猎宴的精彩才开始 “君后娘娘果然大气,这样的好东西,我白清欢要定了。”白清欢直直的盯着那黑匣子泛着志在必得的星光,异常激动。 成思予泪不免失笑:“在场这么多善骑射的勇士,你如何能赢的这局彩头!既然机会渺茫,不如早早放弃。” 白清欢在被成思予泪浇了一盆冷水后,非但没有深受打击,反而拉着成思予泪激动道:“这不是还有你嘛!成思少公,可否不吝援手?若是你能助我赢了这场比赛,彩头我分你一半可好?” 成思予泪只觉得无语至极,赛场上这么多能力超群的勇士,仅凭他们两个,如何能赢此局?这不是天方夜谭嘛! “无趣,你自己去玩吧!”成思予泪百无聊赖的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地方,提着酒坛子,半倚在树滕上,悠哉悠哉的喝起了酒。 “哼!胆小鬼,看你怂成什么样了,……罢了!你不去也罢!待我赢了,便没你的份了。” “我只分给阿祭,想必她一定很开心。” 白清欢自顾自的说着!但她口中的“阿祭”二字便引起了成思予泪的愁肠和思绪来。 是了!花祭姑娘应该很喜欢的吧! 若我送给她,她会不会很高兴? 俗话说:英雄为搏红颜一笑,粉身碎骨也值了。 他倒是愿意做这个搏得红颜一笑的人。 不知不觉,他便激起了几分斗志来,顺势将手里的酒坛子一扔,起身迎了上去道:“瞧着你如此自信满满的样子,我倒是不忍心了,也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本少公今日,便舍命陪君子了。”话落! 不由白清欢惊讶的向他道谢,他便一个纵身,潇洒帅气的纵上了马背,准备蓄势待发。 一时间,现场再次哗然。 “成思少公,他也上场了,天啦!今儿到底是什么稀奇事啊?连成思少公都亲自上场了,真有意思。” “今日这彩头的诱惑力这么大,连成思少公都动心了。” “那如此!我也要参加。”说着,便又有几个少女麻利的纵上马背,望着意气风发的成思予泪,泛着花痴! 白清欢反应过来后,也兴趣盎然的纵上马背,望着成思予泪笑脸盈盈的拱手道:“成思少公多多赐教,一会儿本姑娘赢了比赛,必会重重谢你。” “白少主子客气了。” 此刻端荣贵妃也同样兴趣大起的给了礼括一个眼色,礼括会意,也纵身跳上马背,等待第二局开始。 望帝与君后再次相视一望,笑了笑,似乎一个眼神,他们便能明白彼此的深意。 红拂尘毫不在意的死死盯着端荣贵妃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她方才那恨的牙痒痒却又不敢发作的模样,想想心里就觉得痛快。 “今日倒是稀奇的很,这位从不喜热闹的成思少公爷,竟然也主动参与比赛了。”寒烟柔好奇道。 花祭附和的笑了笑,别无二话。 只是当她将目光移动到杜灵那一处时,偶然发现成思予泪也在盯着自己,那样的柔情与温和,令她有些错愕! 他的这种眼神,与杜灵看她的眼神一模一样,那是充满爱意与怜惜的,花祭不敢想下去,甚至不能想下去,更不能往别处想下去。 不过眨眼的功夫,温绵绵便连哄带骗的将自己哥哥温胜拉上了场。 温柔柔也不甘示弱的死缠烂打,将自己的哥哥温衡也拉上了场。 “夫君就没有兴趣上场赢一回彩头吗?”礼媚阴阳怪气的点了容与一句。 容与只慢条斯理的放下手里的茶盅,淡漠道:“场上都是一些善骑射的勇士,我去了,也不过是应个景儿,那又何必去丢这个人呢!” 礼媚闻言!当时就怒了,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不好发作罢了! “你也知道丢人现眼啊!我还只当夫君没脸呢!只知道闲云野鹤,毫无作为,也不知道夫君自小都学了些什么?如今竟无用武之地。” 对于礼媚的明嘲暗讽,容与早已习惯,并不理会。 礼媚的要求,只怕他这一辈子都达不到了,还不如做个大户人家的纨绔子弟,以免再被礼家利用。 她礼家既然拉拢了他们容家,容家又是他阿父阿母说了算,与他又有什么关系,他不过是两家联姻的工具人罢了! 礼媚一时被气的不轻,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嫁给这么一个没有上进心,没出息的玩意儿,懦弱无能,无所作为。 相比于容与的破罐子破摔,礼园抢来的人夫潢霆宏,倒要有城府有野心的多。 他望着礼园对那黑匣子垂涎三尺的模样,心中泛起了一丝争强好斗之心。 潢霆宏思忖良久!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打着什么鬼主意?反正就是表现的特别疼爱礼园的模样。 “夫人也喜欢那彩头?” 礼园闻言!心中略微激动了一下。 既然他亲口问了,那就是打算为她争一争了? 礼园试探的点了点头:“喜欢。” “那为夫,便为你夺来。”潢霆宏说的那叫一个自信非常,叫人心里激动。 “当真吗?” “自然。”潢霆宏斩钉截铁道。 甚至已经在礼园还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便已经纵身一跃,落在了马背上。 一时间,现场再次哗然一片! 这是要出动整个赛场的儿郎、贵女啊! 礼园一时兴奋,那叫一个感动。 “夫君,小心些。” 潢霆宏望着礼园只是微微颔首,露出一抹温润的笑容。 直到,赛场上一阵锣鼓响起,一护卫高呼:“第二局,开始。” 众人等着那护卫摇旗,然后纷纷踊跃的倾巢而出。 成思予泪与潢霆宏带头疾驰在最前面,各不相让,其次便是白清欢、温家众姐妹……。 待到围场上的少男少女离开一大半后,端荣贵妃这才给身后的赖嬷嬷使了使眼色。 赖嬷嬷会意,便在众人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退避了下去。 待礼括奔向森林深处后,见无人跟随而来,便赶紧视察四周,趁着四下无人,又忽的从小路折返了回去。 悄悄绕至围场后的外围。 那里有端荣贵妃的心腹赖嬷嬷接应,所以很快便窜入了围场休息亭里。 “怪了?”寒烟柔望了一眼不远处,疑惑的嘟囔着。 “怎么了?”瞧着寒烟柔泛着疑惑,花祭赶忙询问,生怕她有哪里不适? 寒烟柔扬了扬首,指引花祭向成思家小亭看去。 “方才我明明瞧着成思家的大姑娘还在亭子里坐着呢!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什么???花祭闻言!转眸一瞧,果然,那成思家的亭子里并没有成思姑娘的身影。 遭了!花祭大呼不妙! 今日这狩猎宴,果然有问题,怕是端荣贵妃精心设计的鸿门宴啊! 第206章 将计就计 花祭心生一计,与不远处的杜灵相视一望,二人毫无偏差的接收到了彼此的信息,意见一致。 或许,这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随着第二局狩猎赛快要接近尾声! 宫仆们开始井然有序的奉上茶水点心,甚至还有解乏的果酒。 忽的,花祭猛然察觉到暗处一抹不善的气息,正死死盯着她。 花祭假装不经意的往那处一瞧,竟然是温柔柔。 或许是发现了花祭正往她这处瞧了,便赶紧低眸,假装与各家闺阁小姐说笑着什么? 花祭扬起嘴角,转眸的瞬间,目光便定格在了桌案上的茶水上。 她轻轻端起一杯茶水,脸上的笑容更甚。 看来,温柔柔这丫头是等不及了。 这么想着,她便一饮而尽,正好,不远处的温柔柔也亲眼看到了花祭将那茶水喝进去了。 直到方巧走来,向温柔柔给予“确认”的颔首,她这才悠哉悠哉的离开了一众贵女闲聊的席面。 “你办的不错,若事成,我定重重赏你。” “多谢少主子。”方巧恭谨的应声道。 “去找个由头,将温情与脉脉两个丫头支开,一会儿好行事。” “是,。”方巧离开后,温柔柔便漫不经心的整理起仪容来。 杜灵与花祭隔空干杯,心情不错。 直到几杯下肚后,杜灵与花祭便觉得有些晕了,似乎是醉酒的模样。 “软儿,软儿……?”寒烟柔搀扶着晕眩的花祭,呼唤着她。 原本还担心的寒烟柔,在得到花祭的暗中提示后,这才由担心转为安心。 花祭握着寒烟柔的手紧了紧,提示她不用担忧。 寒烟柔会意,假装担心花祭的模样,呼唤着她。 “软儿!唉~!你这丫头,明知自己酒量不行,还饮这么多酒,真是会逞能。” 寒烟柔话刚落!温柔柔便走了来。 “呀!九妹妹醉了呀!这可怎么办才好。” 说着!便一个箭步走了来,殷勤的搀扶着花祭。 “寒姐姐,九妹妹交给我吧!我带她回鱼凫殿醒醒酒。” “可是……。”寒烟柔有些担心,故作犹豫不肯。 温柔柔搀扶着花祭,急道:“寒姐姐放心,若是此时被人看见九妹妹醉成这个样子,就不好了,你就放心的将九妹妹交给我吧!我毕竟是她的姐姐,照顾她也是应当的。” 寒烟柔无法,只得放手:“那好,你去吧!一会儿若有人问起,我也好替软儿遮掩。” “嗯!好。”温柔柔迫不及待的搀扶着花祭便往鱼凫殿去。 寒烟柔望着她的背影,眸子里射出一道精光,神色肃然,这温家的人,个个心怀鬼胎,没有一个良善之辈,真是叫人唏嘘。 这时!杜灵这头,也因为吃醉了酒,杜老夫人命仆子将杜灵带去了休息亭。 杜家的人都是玲珑剔透心,杜灵此番,必然是有他的道理。 是以!昭华郡主也乐得看好戏,并没有插手。 待到仆子们搀扶着杜灵进了屋,很快便从屋内走了出来。 暗中得意的温柔柔,不由得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她扬起嘴角,准备开干。 一旁的仆子有些担心,拉着即将行动的温柔柔道:“少主子,咱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废话!我筹谋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么一天吗!” “可是,这会影响到您的名声啊!值得吗?”仆子最后一次劝止道。 温柔柔不耐的白了仆子一眼。 “我若不这样做,又如何能顺利嫁入国相府,虽然这样有失身份,恐名声不保,但至少可以顺利嫁进杜家,成为国相大人的女人,这样,我阿母在温家,就不用被若朝露那个贱人处处压制欺辱了,也不会时时受若朝露掣肘,将来还可能谋得温家主母之位,岂不两全其美。” 仆子无法!主子都说到这份上,她又什么资格劝止的呢! “那,少主子,您要小心啊!” “好了,别啰嗦,你放心就是。”温柔柔早已迫不及待,哪里还会有心情理会方巧。 此刻!等得有些无聊的杜灵总算是听见了门口的脚步声! 他赶忙假装醉酒的模样,半卧在床榻上,那睡姿,别提有多俊雅。 只听一阵房门闭合声!他便知,上钩了。 当温柔柔靠近杜灵时,一股浓烈的脂粉味扑面而来,令杜灵有些作呕,甚至险些呕出来。 温柔柔兴奋无比,虽然心里有些紧张,那也比不过将来嫁入国相府的激动与兴奋。 她一件件脱掉衣裙,春光一览无遗,秋日的天,总是带着一丝凉意,可激动的温柔柔却只觉全身躁动。 “国相大人,小女来了……。” 忽然,全身上下连每一个细胞都在拒绝的杜灵,感觉自己正被一股温柔包裹,顿觉恶心无比,嫌弃的不行,尤其是温柔柔身上那股浓烈的脂粉味,实在令他难受。 当毫不知情的温柔柔靠近时,就要吻上杜灵时,他便瞬间出手,将温柔柔迅速打晕在床。 杜灵憋着气,如同闪电般的速度,迅速起身跳下床,整理着衣衫,捋了捋仪容,只是那股无法散去的脂粉味儿,让他嫌弃的不得了,恨不得将身上的衣裳烧了。 “青竹……。”杜灵轻唤一声! 门外暗中守候的青竹便从窗外跳了进来。 “爷……。”话落!他忽觉自己被一股令人作呕的脂粉香袭击,毫无招架的猛打了几个喷嚏。 “这个女人,交给你处理了。”杜灵冷冷指了指床榻上的人。 青竹转眸一瞧!我的妈呀!他正好看见了赤裸的温柔柔躺在床上,真是辣眼睛,羞耻不已。 他赶忙别过头去,看也不看的为难道:“爷,这多难为情啊!” 杜灵一时无语,眉头一挑:“此处理非彼处理,你看着办,若办的不好,本相不满意,你应当知道后果。” 杜灵此话一出!他的威压中带着一抹不容反驳的压迫感,令青竹无法拒绝,只得恭敬道:“是,爷您放心,属下定能办妥。” 杜灵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迅速从窗口跃了出去,与花祭汇合。 花祭这边,好不容易等到温柔柔离开,大门却被上了锁,无法,她便只能静待时机,看看温柔柔到底想做什么? 不过眨眼的功夫,门口便忽然响起了几句谈话声! “快,快去,莫要耽误时辰。” “欸!好好好,欸!不过,你家姑娘可是答应了,事成之后,便要付我跑路的银钱,这可不能反悔。”那人既兴奋又有些担心。 里面的娘们儿他还不知道是什么身份?是不是有权有势的贵女?若是他得罪不起的人,那办完事,他得赶紧逃命啊! 方巧不耐的递给他一包银子,摆了摆手,急道:“好好好,给给给,这是定金,你尽管拿着,一会儿事成,我再付你剩余的就是。” 那地痞流氓得到货真价实的银钱后,脸都笑开了花,赶紧向方巧保证道:“姑娘放心,您就瞧好吧!” 话落!那地痞流氓便在方巧不耐烦的催促下,进了屋,闭了门。 而这时,当花祭察觉到一股令人恶心的气息时,也已经准备好先发制人。 她趁方巧锁门之际,迅速将那地痞流氓打晕,趁机逃了出去。 而不知情的方巧还在门口候着,等待时机。 第207章 好戏开场 “礼括,你……你想做什么?滚,滚开……。”成思灵铃惊恐的抵着礼括的胸膛。 兴许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成思灵铃只觉身子发软,头脑发昏,有些无力之感。 而这个时候,她才猛然醒悟,今日这狩猎宴,只怕就是端荣贵妃特意为她设的,而且,方才喝进去的那盅茗茶,恐怕被下了药。 她赶忙呼唤着自己的心腹——燕儿,只是可惜,出去为她取干净衣裙的燕儿并没有回应她。 成思灵铃心中惊恐不已,害怕的眼泪直流。 此刻极度兴奋的礼括还在不断的控制着她那挣扎的小手,令人无比作呕的大嘴就要落在成思灵铃的肌肤上。 受惊的成思灵铃泣不成声! 她知晓今日只怕逃不掉被羞辱的局面了,心中便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若礼括今日真玷污了她,她便以死谢罪,绝不苟活。 就在成思灵铃紧闭双眸,等待死亡时,忽闻一阵嗯哼声! 强压在自己身上的那坨重量便顺势滑倒在地。 她忽然惊奇!觉得诧异!甚至十分惊惧。 在她挣开双眸时,却见一阵人影掠过,为她披上了一件厚厚的外衫,随即便被一股温暖环抱住。 当虚弱的她,彻底睁开眸子仔细一看究竟是谁时,眼前一抹靓色便映入眼帘,只叹:好美的姑娘,如仙似幻。 她都没想到,救自己的,居然是与她毫无交集的花祭。 “九姑娘……。”成思灵铃此刻还有些晕晕乎乎的,那药效似乎还没有散去。 花祭赶忙为她施针,解了她身上的所中之毒。 等她彻底清醒过来,二话不说,便要给花祭跪下磕头。 花祭一惊!赶忙搀扶起成思灵铃。 “成思姑娘,不必如此!我承受不起。” 成思灵铃泪眼婆娑,想想方才那惊险一幕,现在都还心有余悸,惊恐不已。 “多谢九姑娘相救,我无以为报……。” “成思姑娘不必客气,都是我应该的。” 成思灵铃抹了抹泪,感动而涕。 直到,屋里响起另一个声音:“时辰不早了,赶紧离开。” 成思灵铃不防!愣了愣!搞半天屋里还有旁人,而且还是一个男人。 成思灵铃转眸一瞧,原来正是背着她负手而立的杜灵。 只瞧着这背影,便觉得他有一种说不出的优雅和魅力。 他的腰背挺直,肩膀宽阔但不失柔和。 在昏暗的房屋中,他的背影如同一个坚定的灯塔,引领着归航的船只,让人感受到无尽的温暖。 “原来是国相大人,国相大人安好。”彻底清醒过来的成思灵铃赶紧给杜灵福礼。 杜灵只扬起手动了动。 “软软,先带成思姑娘离开。” “是。”花祭应了一声后!便带着成思灵铃从窗户口跃了出去。 接下来!便是一场空前绝后的大戏上演了。 杜灵嘴角勾出一抹弧度,眼神带着几分戏谑与凌厉。 不多时,来风便扛着一个娇俏的男人偷偷摸摸跃了进来。 他将那娇俏的男人粗鲁的扔去了床上,才向杜灵禀报道:“爷,此人,属下带来了。” “好,将他二人安顿好,一会儿便有一场好戏看了。” “是。” 当花祭再次回到狩猎宴上,正好又撞上了喜夺人夫的礼园。 “哟!这不是温家九姑娘嘛!” “礼少主子安好。”花祭敷衍的颔首问安。 礼园不满,怒斥道:“你们温家,便是这样教你的规矩?目无尊长,不敬小辈。” 礼园本来就打算羞辱羞辱花祭,所以呵斥声较大,故意引起众人的目光。 一时间,所有目光都集聚而来,各怀心思又各有兴趣的盯着下不来台的花祭。 寒烟柔见状!想要为花祭解围,怎奈斛珠夫人拦着,她不敢妄动。 “若说规矩,只怕礼家少主子你更无规矩,试问整个蜀都,谁人不知道你礼园礼大少主子,喜好夺人夫,害死潢霆宏潢少公的原配嫡妻,度家一族竟在一夜之间全部灭门。” “当初,若你礼家大少主子直言告知度家少主子,说你看上了潢霆宏少公,想必度家少主子也不会强留不甜的瓜,自然会拱手相让。” “可你礼家大少主子又是怎么做的呢!偷偷摸摸,私相授受,暗地里苟且,引得度家少主子惨死,度家无故灭门。”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礼家大少主子你的做的孽呢!”话落!在场的所有人都一时哗然。 “你……。”礼园越听越气,整个人都被花祭怼的发抖。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这般大胆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回怼她,甚至还敢拿那度家一事来警告她。 此刻坐在这凤位的端荣贵妃也被气的眉头紧蹙,心底直冒火星,但又不敢在望帝面前有所动作,只得在心里暗暗发狠,眼神如一道狠厉的尖刀,恨不得将花祭一刀攮死。 而此时不嫌事大的红拂尘却阴阳怪气意味深长的来了一句:“咦!那可真是巧了,这礼家大少主子与潢少公纳亲之后,度家少主子便了无踪迹,度家又在一夜之间灭门,实在蹊跷啊!君主。” 红拂尘那适时的话一说完!便迎上了端荣贵妃那要杀人的眸光,不过,那也只是转瞬即逝,不敢在望帝面前发作。 “这是什么话,拂尘妹妹慎言啊!”端荣贵妃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再妩媚娇柔的望着望帝道:“君主,臣妾这幼妹,自来口无遮言。还请您勿怪。” 望帝但笑不语,颔首便罢! 唯独君后,在这时,端庄的解围道:“两个姑娘拌嘴罢了!只当玩话听听也就是了,怎会有人当真呢!” “是呢!君后娘娘所言极是。”端荣贵妃笑了笑,甚是满意君后解围的这句话。 可是不知趣的礼园仍旧指着花祭,颐指气使道:“你最好给我闭嘴,向本少主道歉,不然,今日我礼园便不会放过你。” “哦~!是吗?是对度家那样对付我温家吗?今日君主可在场呢!礼家大少主子还是莫要妄言的好。”花祭不急不躁,十分乐意奉陪。 “你,温软软,你莫要猖狂,别以为君主在此处,你便可以随意胡言羞辱本少主。” 花祭神色如常,带着一抹淡漠与不屑,从不拿正眼瞧她,只轻描淡写道:“礼家大少主子羞辱过的人还少吗?只怕连你自己都数不清了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为花祭捏了一把汗。 礼家势力,人人都知道,所以人人都不敢得罪礼家,是以!就算他们知道礼家一些龌龊手段,也不敢宣于口,都怕引来杀身之祸。 也不知道这温家九姑娘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还是中邪了?居然敢明面儿上语言单挑礼家。 此时温家的人早已被吓的满身冒虚汗。 若朝露急切的想要前去制止,甚至都恨不得当场骂醒花祭。 这个死丫头到底想干什么?非得要把温家害死不成吗? 灾星,灾星。真是温家的灾星,早知道就不让这丫头来了。 第208章 与礼园起争执 无法,若朝露只得硬着头皮冲了出去,来到礼园跟前,福礼谄媚道:“礼家大少主子恕罪,今日这丫头吃了醉了酒,胡言乱语呢!还请礼家大少主子勿怪,臣妇这便带她下去,一会儿回了府,臣妇定好好教训教训这丫头。” “哼!吃醉了酒?我瞧着她清醒的很,又怎是胡言乱语,恐怕,你们家这丫头早就看不惯本少主了,所以才会在今日狩猎宴上如此羞辱本少主子,此罪,你温家可担当的起?” 若朝露闻言!一时惶恐,拉着花祭示意,赶紧给礼园赔罪。 可花祭性格自来冷傲、敢作敢当,不会虚与委蛇,更不会溜须拍马讨好。 近些日子,她忍耐礼家已经忍耐到极限了,她实在无法再沉默下去,她必须要先发制人,主动出击,令礼家自主露出马脚,才有破绽被她拿捏。 “少主子息怒,我温家自是不敢的,又怎会构陷少主子您,今日,的确是这丫头吃醉了酒,胡诌呢!还请少主子息怒,您放心,这丫头回去后,臣妇定好生教导,以后绝不会再出来胡言乱语。” “再则!少主子您有大人大量,也不会与这丫头计较这些没来由的胡话,何况,她一个小小农户出身的野丫头,怎么能构陷到少主子您,您就别与她计较了,不过是一个丫头,又何至于。” 若朝露一面赔罪求情,一面擦拭着额头上的虚汗,生怕礼园动怒而牵连温家。 礼园见若朝露如此唯诺,心中的气也消了一大半,只是再望向花祭那傲娇的姿态时,那消失的气性,又蹭蹭的往上冒。 “温软软,你可知罪?”礼园不满的怒喝一声! 花祭冷冷一笑:“我何错之有?” “你……。”礼园气的咬牙切齿。 急火攻心之下,扬起手就要给花祭一巴掌时,却不想,杜灵出现的特别及时,他拿着折扇,正好挡住了礼园将要挥来的一巴掌。 此刻包括花祭和礼园在内,所有人都意外且震惊的望着杜灵。 “礼家大少主子失态了。”杜灵冷冷的一句话瞬间让礼园收回了手,甚至是不服气又不甘心的怒瞪了花祭一眼。 杜灵这个阎王爷,就是望帝都要礼让三分,何况是她了。 如今的杜灵,势力已经快要赶超礼家了,阿姐担心杜灵的权利、地位、身份会影响到礼家,将礼家挤压下去,这才想方设法极力撮合农户出身的花祭和杜灵的姻缘,这样,以花祭那低贱的出身,便能顺利拉低杜灵的地位与名声,不至于超越了礼家。 可纵使是这样!礼家确实也得逞了,端荣贵妃的计策也奏效了,杜灵的名声也的确因花祭那低贱的出身而牵制住了,也成功影响到了杜家的地位与杜灵的威望和仕途, 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又好似没有影响杜家多少,也没有令杜灵民心下跌,反而还给温软软找了一个保护伞,动她不得。 礼园气鼓鼓的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转身便走了。 她相信,若是潢霆宏在,他一定不会让自己这般忍气吞声,受花祭欺凌,被杜灵压制。 端荣贵妃望着气鼓鼓的回到她身边儿的礼园,轻声安抚道:“好啦!不过是些没来由的小事情,何必忿忿于怀,眼下君主还在呢!莫要失态。” 端荣贵妃给予提醒后,礼园总算是冷静了下来,只是心里依旧不甘心,甚至是不服气。 她忿忿端起手里的一盅温茶,怨气不减的一饮而尽。 除了心如明镜的帝后夫妻二人相视一望的无奈浅笑,便是好戏没看够的红拂尘了,她一脸得意的笑容别提有多耐人寻味了,这倒让端荣贵妃与礼园姊妹二人十分愤懑。 直到,惊慌失措的红燕匆匆跑来了端荣贵妃的跟前,累的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放肆,没规没矩的东西,在娘娘面前,竟敢这般冒失。”赖嬷嬷冷目呵斥一声! 红燕吓的立马跪了下来:“娘娘恕罪,实在是,实在是……大,大少公那边儿,出……出事了……。” “什么?二哥哥出事了?出什么事了?”礼园担忧的跳了起来。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又都跟着聚集而来。 “发生了何事啊?”望帝兴趣盎然,由此一问。 红燕面露为难之色,几次欲言又止。 端荣贵妃见状!假装着急的呵斥着红燕:“君主问你话呢!还不从实招来。” 红燕唯诺的颤抖着身躯,忙磕头道:“君主恕罪,娘娘恕罪,奴,奴不敢说啊!” “有什么不好说的,赶紧实话相告,莫要等到君主罚你才罢!”端荣贵妃配合的呵斥道。 不远处的花祭与杜灵二人,相视一望,面露从容淡定之色,也有看笑话的成分,一副耐人寻味的模样。 寒烟柔见状!这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方才与礼园争执时,她还以为花祭疯了,不要命了,原来,她是另有目的啊! 花祭不好意思的望着寒烟柔,一副抱愧的模样,好似在说:对不起柔儿,我让你担心了。 而寒烟柔也回以一抹嗔怪的神色:你个小机灵鬼,早说呀!害我这么担心你。 二人相视一笑后,中间的杜灵却吃醋了。 他睁着一双看谁都深情的桃花眼,含情脉脉的望着花祭,带着一点儿嗔怒与不满,好似在说:小阿祭,除了本相,你不许看别人,也不许对旁人笑,更不许与旁人眼神交流,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只能属于本相。 花祭迎着他那嗔怪的目光,一时无语,又觉得好笑。 他堂堂国相大人,怎么跟个孩子似的,这么小气。 “你这丫头,端荣贵妃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你的,怎的这般没有规矩,君主都发话了,还不过来。”红拂尘兴趣盎然的望着红燕说道。 就在方才,人群中,她一眼便看出了杜灵与花祭对视的眼色,猜到了这其中必有端倪,便来了兴趣。 果不其然,经不住吓的红燕,便哆哆嗦嗦的说道:“是,是成思姑娘,成思姑娘今日不知怎的?约咱们二少公在湖亭见面,还特意嘱咐不让仆子丫头们打扰,是以,奴只敢在门外候着。” “二少公怜惜成思姑娘恐遇难事,担心她一个姑娘家被什么棘手之事所牵绊,不便出手解决,便想着为成思姑娘解忧,是以,二少公便应邀去了。” 红燕一语话落!现场一片哗然之声!所有人面面相觑,唏嘘不已。 甚至!此刻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成思灵铃的身影,包括左政史大人。 这时候的左政史也是惊慌不已,大呼不妙,四处扫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自己女儿的身影。 糟糕,今儿怕是中了端荣贵妃和礼家的奸计了。 这下可怎么办? 直到在场的所有目光集聚而来,左政史才心急如焚,却又不能表现出焦急上火的情绪,只能假装淡定从容。 第209章 礼家二子受罚,红拂尘功不可没 “你这丫头可莫要胡说,若辱我女儿的清誉,老夫定叫你不得好死,”左政史厉呵一声!吓的红燕惊惧的缩了缩脖子。 幸而身旁的端荣贵妃与礼园给了她底气,不然,非得被左政史的威严给吓死不可。 “若想要知道这丫头是不是扯谎,前去一探便知。”红拂尘再次插嘴道。 似乎是担心错过什么大戏似的,所以踊跃参与。 左政史眸光一闪,阴鸷的目光似乎要将红拂尘给捏碎了。 “来人,将礼括那混账东西提过来。”端荣贵妃假作生气的模样,命人将礼括逮捕。 可护卫们没有一个敢动,毕竟身为一国之君的望帝都还没有发话呢! 望帝似乎是看穿了礼家的把戏,并没有给予任何指示,等到端荣贵妃急了,才气冲冲的冲去了休息亭。 红燕迅速起身,就要跟随而去时,却突然看见了不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花祭。 是她?她怎么会在都城?难不成,她是某位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 红燕带着疑惑,跟着端荣贵妃匆匆而去。 而望帝等人,也随着端荣贵妃等人的步伐跟随而去。 左政史迈着沉重而担忧的步伐,忧心忡忡。 休息亭外,一处静谧的房舍,格外隐蔽小巧,想必那便是礼括与成思灵铃私会的地方的吧! 大伙这么想着,红燕便带着端荣贵妃等人一同来到了门外。 “娘娘,就是此处了。”红燕提醒道。 端荣贵妃怒气冲冲,似乎是她礼家吃了亏,成思家赚了似的,那叫一个义愤填膺。 “开门。” 红燕为难的不肯敲门,只面露难色,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刻端荣贵妃已假装怒了。 “糊涂东西,起开。”端荣贵妃轻呵一声! 赖嬷嬷便要上前去推门。 可就在这时,原本看好戏的众人,耳畔突然传来一抹熟悉的声音:“阿父,您怎么来了这里,让女儿好找,咦!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成思灵铃故作疑惑不解的神色,悠哉悠哉的走来。 众人惊讶不已! 尤其是端荣贵妃的脸色,那叫一个难堪,甚至是不可置信。 她不动声色的瞪了红燕一眼。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红燕回以不知情的慌张模样,摇了摇头。 奴也不清楚啊! “铃儿,你……你去了何处?倒叫为父担心的。” 左政史见自己女儿安然无恙的站在面前,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终于落了地,甚至都恨不得欢喜雀跃的跳起来告诉世界,他的女儿清白之身,安然无恙。 “阿父!方才女儿与温家九姑娘相谈甚欢,故而在湖心亭耽误了一些时辰,适才湿了鞋袜,便让温家九姑娘先回来了,女儿换了身衣裙才来的。” “哦!原来如此!”左政史明了。 仅凭成思灵铃几句话,左政史便大约明白了前因后果,是以!便向花祭投以了一个“感谢”的颔首。 花祭礼貌颔首,别无二话。 而此时此刻的端荣贵妃却不敢踹门了,她担心这其中另有蹊跷,恐怕已经着了别人的道,估摸着已被人将计就计掉了包。 “哟!成思姑娘真是回来的巧,不然十张嘴都解释不清了,也不知,这屋里除了礼家二少公,另外一位会是谁呢?真是好奇。”红拂尘再次适时的插话,令众人又将目光集聚而来,心思全在那屋里的情况中。 端荣贵妃闻言!那叫一个气啊!她盯着红拂尘的眼神,都快要喷出火来。 贱人,谁让你多嘴,不想活了! 就在这时,被侮辱了自己女儿名声的左政史,心里早已对礼家存有异义和不满,甚至是愤怒。 不由众人反应,左政史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脚将房门踹了开。 端荣贵妃不防,冷不丁看到了屋内两抹身影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 大门踹开的同时,一束阳光折射进来。 床上的两个身影立刻苏醒,带着一丝睡眼惺忪、懵圈发昏的二人,艰难的揉了揉眼睛……。 “放肆东西。”端荣贵妃本以为是哪个不知羞耻的仆子,打算迅速抓奸惩治了,以免大伙反应过来时,要求礼括迎娶那仆子了事。 可当她即将踏入屋内时,一个反应过来的男人,才惊恐的大叫了一声! 赶忙捡起地上的衣衫将自己遮住,往门外窜。 怎奈!正好又与端荣贵妃撞了一个满怀。 啊~!啊~~!啊啊啊啊!!! 端荣贵妃又惊又气,既嫌弃又恶心。 一旁的赖嬷嬷与红燕赶紧护住趔趄的端荣贵妃,顺势将那逃出来的男人往地上一推,那男人猛的摔了一个跟头,痛到呻吟。 众人见状!场面再次一片哗然,所有人都唏嘘不已。 等到吵闹声将礼括惊醒。 他原本还 做着美梦呢!这好不容易到了最高潮的时刻,却不想,被一抹刺眼的光芒将他从美梦中拽了出来,朦胧的他,不耐烦的呵斥了一声:“放肆东西,竟敢扰本少公好梦……。” 迎着方才那男人惊慌的大叫声!他才清醒了半分,见状!直接吓蒙,他……他怎么跟一个男人睡了,还……还被这么多人看着。 直到那男人被红燕、赖嬷嬷推倒在地,他才彻底清醒过来。 惊慌失措下!赶忙披上衣裳,将自己裹了个严实,才连滚带爬的跑到门口,给端荣贵妃跪下了。 原本,他只以为端荣贵妃和这些贵妇贵女们在场,只要他认个错,推卸一下责任,也就不了了之了,可谁曾想,等他跪倒在门口时,却突然发现了望帝与君后的身影,顿时就吓得惊慌失措,魂不附体,不知如何是好,整个人都瘫软在地。 今日,恐怕没人能救得了他了。 “哟!礼家二少公真是好雅致,这女人玩腻了,居然学会私养面首快活了,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红拂尘再次适时的开口,不怕死的往端荣贵妃的小脸上“打”,以至端荣贵妃的脸色一阵绿一阵白的。 “你闭嘴。”端荣贵妃向红拂尘厉喝一声!恨不得将她的嘴撕烂。 红拂尘故作受惊的小鸟,赶紧往望帝身边儿躲,拽着望帝的衣袖,撒娇道:“君主,救命,端荣贵妃娘娘吓着嫔妾了,嫔妾害怕,君主救嫔妾。” “你……。”端荣贵妃无语一噎,整个人都处于火山爆发的边缘,恨不得吃人。 望帝拍了拍红拂尘那死死拽着他衣袖的小手,给予无声安抚。 “礼括,你胆大妄为,竟敢在孤的眼皮子底下行那龌龊之事,有辱礼家门楣,有负孤的信任,更有违礼爱卿的教养,实乃有辱门风,犯下此等欺君之罪,来人,传孤旨意,礼括德行有失,殿前失仪,即刻革职查办,永不入仕为宦。” 望帝脸色逐渐变得铁青,眼中闪过令人望而生畏的怒气。 这种怒气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预示着无与伦比的爆发力,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战战兢兢。 “君主……。” 端荣贵妃本欲求情,当她带着委屈之色,跪下来为礼括说情时,红拂尘便又适时的开口道:“君主仁恩,厚德载物,礼家之子品行不端,已是大罪,可君主您不牵连其族,可见龙恩浩荡。”话落! 端荣贵妃便再不敢求情了,只得嘤嘤啼哭,委屈而悲戚至极。 “君主……小臣……小臣知错,小臣恩谢君主仁恩。”礼括不敢为自己辩驳,也不敢求情,事已至此!他只能先忍气吞声! 第210章 礼园动粗教训白清欢 望帝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一抹王者威势,仿佛要将一切不满和不忠烧成灰烬。 吓得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出,整个氛围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望帝见礼括乖觉,认罪领罚,并没有因此又哭又闹为自己辩驳,便只长袖一挥,扬长而去。 待到望帝一众人离开之后,端荣贵妃才怒气冲天的给了礼括一巴掌。 “糊涂东西,真是没用,本宫如此扶持你,你居然是个没用的。” 礼括被挨了一巴掌,脸颊忽然火辣辣的疼,只眨眼的功夫,脸上便浮现出一抹肿胀的巴掌印。 “阿姐,阿姐,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我……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阿姐,阿姐,我真的什么都不知情啊!阿姐……。” 端荣贵妃闻言!也只能哑巴吃黄连,逼迫自己消了气,所幸望帝并没有因此要了礼括的性命,也没有牵连礼家。 不过是罢官免职,将来还有机会挣得功勋官复原职,眼下最要紧的是,查出背后捣鬼之人,将之绳之以法。 只是,今日礼家吃了亏,遭到了成思家记恨,一下子得罪了一个在朝重臣,想想都不值,实在憋屈。 有气无处发的端荣贵妃,只得将怒火发泄在了一旁瑟瑟发抖的面首身上。 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身在此处?也不清楚今日发生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自己在这局中扮演什么角色? 他只知道,今日是神仙打架,他一个老百姓无辜被牵连了,所以,以眼下情形来看,他也是没命活着回家了。 “来人,将此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不,这位娘娘,我……我是无辜的,今日之事我并不清楚,与我无关,娘娘,您饶民一命吧!求您了,娘娘,此事与民无关啊!您饶了民一条贱命吧!……。” 那面首苦苦哀求,拽着端荣贵妃的衣裙不断求饶。 可嫌弃作呕的端荣贵妃,在盛怒之下,一脚将那面首踢飞在地。 “放肆,来人,还不拖下去。”赖嬷嬷大喝一声! 保护着端荣贵妃,赶紧命护卫将那面首拖出去杖毙。 面首哭喊的声嘶力竭,连连求饶,但怎奈,端荣贵妃已经气疯,加之她本也不是个仁善之辈,自然不会放过他。 就这样,几个护卫架起那面首便扔了出去,直接乱棍打死了。 “阿姐……。”你惩罚了那面首,就不罚我了吧! 礼括带着些许畏惧之色望着端荣贵妃,企图逃过惩处。 可端荣贵妃仍在气头上,呵斥一声道:“你自行回去面壁思过,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踏出礼家半步。” “是,是是是,阿姐放心,我定乖乖听你的话,今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绝不再给阿姐您拖后腿。”礼括好似得到了特赦令一般,那叫一个跑得快。 只要不打他,要他的命,区区面壁思过根本不算什么! “滚,赶紧滚。”端荣贵妃气的头疾发作,恨不得礼括赶紧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礼括闻言!如同风一般,应是一声后!便连滚带爬的跑了。 端荣贵妃已是万目睚眦、惩忿窒欲,头疾越来越严重,疼得她扶额欲倒。 “娘娘……。”仆子们又惊又急,赶忙搀扶住端荣贵妃,簇拥着她回宫休息。 而此时完全不敢插话的礼园,只得狠狠咬着唇,望着那面首被拖下去的方向。 “少主子,咱们回去吧!不过是府中少了一个面首,不打紧。”仆子劝道。 “可惜了,长得那么好!他可是我花了高价买来的。”礼园不由得惋惜。 不过话又说来,到底是什么人敢在她的府邸将自己豢养的面首带了这里来,害得自己阿姐的计划失败? ……………… 此时第二局狩猎赛已结束,胜利者正是成思予泪。 只是今日的狩猎宴被礼括那小子给搅了兴致,闹得不欢而散,望帝与君后红拂尘早已回宫,所以为白清欢颁发彩头的,只是君后身边儿的一个心腹嬷嬷。 成思予泪与白清欢还纳闷儿呢! 花祭便拉着白清欢的小手,向君后的心腹嬷嬷道谢,随即目送着所有皇家一众全部散去。 礼园行色匆匆从休息亭回来,本打算与狩猎回来的潢霆宏说明情况,再回礼家时,却不想,又正好碰上了欢喜雀跃的白清欢与花祭等人。 “出什么事了?”潢霆宏疑惑一问。 礼园无奈摇了摇头,亲昵的拉着潢霆宏道:“回去再说吧!” 花祭望去,正见礼园与潢霆宏亲昵,如胶似漆的好似新婚夫妇。 花祭不免冷嗤!他们夫妻二人早已名存实亡,却依旧在外人面前装的一副恩爱两不疑的模样,真是可笑。 礼园刻意走到花祭的跟前掠过,讥讽道:“农户出身就小野丫头就是没见识,这等俗物也能令其如此欢喜,可真是没见过世面的。” “俗物???呵!礼家少主子的意思可是说,咱们的君后娘娘是俗人了!”白清欢回怼道。 礼园气结:“你……,莫要污蔑本少主。” “不是你方才说的,这等极其珍贵之物是俗物,而这俗物便是君后娘娘所赐,你说此物乃俗,那便是说君后娘娘乃俗人咯!” “你。放肆。”礼园气结。 “怎么?不服?我告诉你,今日便是告上政殿,在君主面前争辩争辩,也是这个理。”白清欢见礼园气得不轻,心情大好,继续怼道。 “好你个白清欢,竟敢对本少主无礼……。”礼园气疯了,打算以粗暴的方式教训教训白清欢。 却被潢霆宏一把拉住了她那即将动粗的手。 “圆儿,罢了!何必与之计较,有失身份。”潢霆宏劝道,眼下,他不想节外生枝,多一事不如少事。 礼园气恼的瞪了潢霆宏一眼。 自己的妻子都被如此欺辱了,他身为丈夫,不该出头维护自己的妻子吗?为何还要帮着外人拦着她教训出言不逊的几个小贱人啊! 潢霆宏迎着礼园那极度气愤的眼神,无奈轻叹一声!只得不再多管,便由她去吧! “礼园,你可要想好了,本姑娘可是平复北疆的有功之臣,身怀武艺,战场厮杀无数,以你区区二两骨头,可受得起本姑娘的三招打狗棒法。” “你……,哼?!白清欢,你还敢羞辱本少主,难不成你还敢打死我?” 白清欢傲娇的扬起下颚:“也不是不可……。” “你……,好大的胆子,来人……。”礼园打算动用武力,让礼家护卫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白清欢。 怎奈潢霆宏摆了摆手,一众潢家护卫便不敢动了。 因为,杜灵不知从何处走了来,站在了花祭跟前,一副老母鸡护崽子的模样。 礼园再次吃瘪,气的那叫一个怒目圆睁,气血翻涌。 斛珠夫人与寒烟柔站在不远处,等待随时维护花祭。 幸而杜灵出现及时,才没有让礼园得逞。 “国相只再给你一次机会,赶紧滚,若再出现在本相眼前,定斩不饶。” “你……敢……。”礼园丝毫不带怕的,甚至都想好了硬碰硬,也要处置对她不敬的白清欢。 此时看清局势的潢霆宏,赶紧上前,拉着礼园的小手,向杜灵笑道:“国相大人见谅,今日没人吃醉了酒,皆由误会而起,还望国相大人勿怪。小臣这便带着内人离开,不打扰国相大人与温家九姑娘说话了。”说完!他便拉着脸红脖子粗的礼园,不甘的离开了围场。 第211章 你喜欢国相大人吗 “软软,我送你回去吧!”杜灵要求道。 花祭本欲拒绝,可她还没有开口,白清欢便塞了她一把黑珍珠:“阿祭,拿着,这是我与成思少公一起赢得的,这东西珍贵无比,你留着,将来妙处大着呢!” 不待花祭推拒,成思予泪便极力附和道:“是啊!花祭姑娘,这便是我……额!……我与白将军的心意,你一定要收下。”说着,还不忘偷偷戳了戳白清欢的胳膊。 白清欢会意,赶忙笑道:“是呢!是呢!阿祭,这可是我费尽心力才得到的彩头,你可要收藏好哦!” 花祭闻言!再也不好拒绝,便幽幽笑道:“好吧!那便多谢清欢与成思公子赠珠之意了。” “不必客气。”成思予泪温润的笑了笑,笑的那叫一个不值钱的模样。 杜灵不悦,一股醋意横扫而来。 他冷目肃然,盯着成思予泪。 而得意且傲娇的他,却只向杜灵回以一个“你能拿我怎么办”的神色,甚是挑衅。 杜灵脸色一沉,这小子是胆肥了,竟敢当着他的面儿与他的女人说笑,还敢明目张胆的送他的女人礼物,生气,实在生气。 此刻醋意横生的杜灵,灵机一转,竟当着成思予泪的面儿,将花祭手里的黑珍珠夺了过来。 “软软,这东西贵重,且又是成思予泪的心意,便由本相为你保管吧!” 花祭愕然! 连同成思予泪也一时不防,怔了怔! “既是本少公的心意,国相大人又何必夺人所爱!” 杜灵眸色一沉,整个人都不好了,露出一抹警告的神色来。 成思予泪见状!糟糕,他倒忘了,这小子天生一副醋精投胎,不允许任何人觊觎他的东西,不然,那是要火山爆发,牵连甚广啊! 成思予泪立时闭了嘴,只能不甘的任由他拿去了。 不过,没关系,白清欢那里还有,他还可以再要一些,亲自送给花祭赏玩。 这么想着,白清欢便屁颠儿屁颠儿的将手里的另一把黑珍珠递给了寒烟柔。 她本想与花祭寒暄几句,说说体己话。 可自己的阿母向来不允许她与花祭来往,更不许她与花祭交好。 所以,无论她怎么求自己的阿母,都无法说服阿母,让她与花祭亲近。 白清欢似乎看懂了斛珠夫人与寒烟柔的心思,母女两个因此闹的也不是很愉快。 所以,给完黑珍珠,她便与寒烟柔道别,回到了花祭身边儿。 而花祭,也不想因为自己令他们母女失和。 故而只向寒烟柔摇了摇头含笑道别。 而寒烟柔则在自己母亲的拉拽下,上了马车回了寒府。 “软软,本相送你归府。”杜灵再次提议道。 花祭摇了摇头,推拒道:“怎好劳烦国相大人,我自己可以……。” “这么说定了,来风备车。”杜灵不由花祭拒绝,便吩咐来风请花祭上马车。 而一旁的白清欢却不断咋舌。 这国相大人,还真是霸道嗷!看媳妇儿看的这样紧,生怕旁人抢了似的。 成思予泪一时不满,有些生气,花祭姑娘都说了不让他送,他还强迫,真是太过分了,一点儿都不尊重心爱之人的想法。 “国相大人,花祭姑娘说了,不必你相送,还是由小臣护送花祭姑娘回府吧!” 杜灵闻言!眸子一闪,脸色更加冷肃了几分。 “本相是软软的未婚夫,护送她,乃天经地义,而你,身为成思家的谦谦公子,又是外男,你,拿什么身份护送软软?以长兄的名义?还是以至亲的名义?” 杜灵话落!成思予泪一噎,一时哑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怼了。 可杜灵所说也并不无道理,他,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身份送她回家呢? 眼看着二人互不相让,大有动手的趋势,花祭与白清欢赶忙解围道:“国相大人与成思公子的好意,花祭心领了,只是小女还有许多话要与清欢说,是以!便不打扰二位了。” “是啊是啊!方才我一心只想赢得这次彩头,竟没有与阿祭说上话,这会儿空闲了,正好与阿祭边走边聊。”白清欢附和着。 “那……小女告辞。”花祭赶忙福礼退避! 拉着白清欢一溜烟跑了。 杜灵想追,成思予泪也想追,二人互不相让。 可杜灵官大压身,威严不减,加之他武功又高,与他争,肯定是争不过。 那既然如此!他便全力制止杜灵纠缠花祭,也顺便与他切磋切磋武艺,给花祭争取开溜的时间。 一旁的来风与青竹看得是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后来的青竹不明所以,问道:“爷怎么跟成思公子打起来了?” 来风摇了摇头,费解道:“爷与成思公子本来都想护送温家九姑娘归府,可是送着送着就打起来了,也不知何故?” 来风挠着后脑勺。 想送就送呗!两个人一起护送温家九姑娘岂不是更好,又至于大打出手吗? 青竹明白了来龙去脉后,才恍然大悟,知趣的没有制止,而是兴趣盎然的看大戏。 马车内,白清欢以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望着花祭。 花祭似乎也察觉到了白清欢的深意,便没好气的嗔了她一句道:“你这么瞧着我做什么?” “欸!我发现你家老头很喜欢吃醋唉!” “清欢,你信不信我将你从马车上扔出去!” 白清欢笑了笑:“哎呀!别不好意思嘛!我瞧着国相大人真的很心悦你哦!欸!你俩该不会假戏真做了吧!” “你……,臭清欢,你再打趣我,我可真要把你扔出去了。”花祭羞的脸颊“腾”的一红。 白清欢见状!便更加来了兴趣。 她望着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咦!你恼什么?看来我是猜对了,欸!你……喜欢国相大人吗?” 白清欢的一句话再次气的花祭羞恼不已,脸颊忽的滚烫起来,有些无措,甚至还有些茫然。 “我说白大将军,你身为闺阁贵女,怎的喜欢打听这些事?可是心中有心仪的人了?故意在我这儿打听呢!” 花祭本想岔开话题,却不想,白清欢却“噗嗤”一笑。 “小阿祭,你休想顾左右而言他,我且问你,你到底喜不喜欢国相大人?对他有没有一点儿意思。” 花祭无奈,没好气的嗔了她一眼。 本来杜灵屡次向她表白,就弄得她心烦意乱的,如今又被白清欢这么一问,心里就更乱了,甚至是不愿问及内心,也不愿意打开心扉。 “好了!怎的才跟了成思公子几日,便学的成思公子那般刨根问底了,大姑娘家的,羞不羞!” “哎呀!我就是好奇嘛!你说,你心里有没有国相大人,是不是嫌他年纪太大,不够温存?” 花祭闻言!整个人都不好了,甚是羞恼。 “臭清欢,你再问,我可就真生气了。” 见花祭脸色不对,似乎是真生气了,便赶忙闭嘴。 陪笑道:“好好好,我不问了,不问就是了,你可别生我的气,我可不像国相大人那般,会哄你开心,我若惹你生气,只得受罚,不像国相大人,你都舍不得惩治他!” “你……臭清欢……你……你看我罚不罚你……。” “哎呀!……救命啊!温家九姑娘要吃人啦!……欺负平复北疆有功之臣的白大将军了,救命啊!”哈哈哈哈哈哈! 马车内,一时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第212章 温柔柔失踪 待花祭回到府中,便听闻温柔柔失踪的消息。 焦急的柳之姿,赶忙拦住了花祭,迫切的问道:“九姑娘,九姑娘,你可有看见我的柔儿?” “方才朝露夫人回来时,也不见柔儿的身影,我原以为柔儿是跟九姑娘你在一处!”柳之姿焦灼至极,就快要落下泪来。 花祭赶忙搀扶起即将瘫软的柳之姿,道:“五姐姐一直都是跟着朝露夫人的,我也不知五姐姐去了何处?不知,柳姨娘可问过朝露夫人没有?” “我问过了,可朝露夫人说,不曾见,也不知她的去向?”说着!柳之姿便担心的嘤嘤啼哭起来。 “柔儿,我的柔儿,柔儿……。” 一众仆子搀扶着柳之姿,生怕一时撑不住噶了过去。 花祭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打算开溜,不愿意涉及此事。 可偏偏反应过来的柳之姿一把便抓住了她,似乎是认定了温柔柔的失踪与花祭有关。 也由此可见!温柔柔设计让她失去清白,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能顺利与国相府退亲的恶毒之计,柳之姿也是知道的,而且,也有可能还是她的出谋划策。 花祭当场便怒了,只是并未发作出来,装作什么也不知情的模样,无奈道:“柳姨娘不必担心,或许是五姐姐贪玩儿,去了别府寻找哪家贵女玩去了。” “不,不可能,绝无可能,柔儿一定是出事了,九姑娘,求你了九姑娘,你想想法子找找柔儿吧!”柳之姿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死死拽着花祭,非要她帮忙找到温柔柔的踪迹。 “那不如,我去请阿父,让阿父派人出去找。”花祭提议道。 “不,不不不,不可以,九姑娘,万万不可,如若大肆寻找柔儿下落,传扬了出去,哪怕柔儿平安回来,也名声尽毁了呀!”柳之姿急得极力劝止,生怕此事闹了出去。 花祭不由得冷嗤! 呵!当初我两次被害,两次无法及时归府时,不都是你撺掇着温仁守,配合若朝露大肆寻找我的下落吗? 那个时候就不怕我的名声尽毁,被人唾弃和指摘吗? 这会儿,却知道一个姑娘的名声如此重要了?知道大肆宣扬姑娘的下落,谣传了出去有辱姑娘的名声了? 花祭越想越气,若是今日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原主温软软,那岂不是早就被她们生吞活剥了? “那可怎么办?我也实在没法子了。”花祭淡漠道,任凭柳之姿拽着她的衣袖半跪于地,苦苦哀求。 一众仆子都有些懵圈,五姑娘不见了,就应该想办法去找回来啊!你搁这儿跪在九姑娘面前哭哭啼啼算怎么一回事?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九姑娘绑架了五姑娘一样。 柳之姿死死揪着花祭不放,花祭也是无语。 直到温仁守与若朝露、凝苍华得知了消息纷纷赶来了前院。 “怎么了这事?”若朝露假装不知情的模样,由此一问。 “软软……。”凝苍华疾步而去,扒拉开柳之姿死死拽住花祭的手,随即将花祭护在了自己身后。 温仁守见心爱的妾室如此卑微、可怜,心中立时升起一抹怜爱之色,心疼的将她搀扶了起来。 “之姿,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你为何会在这里哭啊?” 说着!便不忘冷眸瞪向了花祭。 方才老远他便看见柳之姿跪在花祭面前哀求着什么?模样甚是凄楚可怜,说不尽的卑微与委屈。 他不分青红皂白,问都不问一下,便在打心底认为是花祭欺负了他的爱妾。 “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温仁守对着花祭轻呵道。 “公爷……。”凝苍华原本想替花祭说话来着,毕竟这种时候不能仅凭谁哭谁有理来判断是非。 可温仁守愣是给了凝苍华一个巴掌,那力道不轻,只听“啪”的一声!凝苍华便疼痛异常,赶紧捂住了脸颊。 “阿母……。” 花祭心下一急,迅速搀扶住凝苍华,生怕她因惯性而摔倒。 她轻轻拿开凝苍华那死死捧着脸颊的手,一看,一个巴掌印就赫然出现在脸颊上,红肿不堪。 凝苍华只给与了花祭一个“你放心”的神色,花祭却心疼的眼眶一红。 她足以想象,原主温软软幼时与凝苍华在温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定然是动则打骂,不顺心时则重罚。 花祭心中有怒,便要为凝苍华争辩几句时,却被凝苍华迅速拽住了手腕,给与了一个“莫要冲动坏事”的示意。 一旁的若朝露看笑话似的站在温仁守身侧,瞧着三方都怒气冲天,狗咬狗的模样,心底别提有多爽快了。 这时的温仁守只紧紧护着柳之姿,向花祭冷呵着:“老夫问你话呢!” 花祭冷眸而视,一股桀骜又倔强的气势,让怒气值拉满的温仁守更加愤怒。 “公爷这话问的怪,我归府不足三刻,什么都不知情,公爷却要问我府中出了什么事?要说府中大事小情,不都是朝露夫人说了算吗?怎的公爷不分青红皂白的来质问我?” 听着花祭自称“我”的态度,连父亲都不叫了,只称呼他为“公爷”,温仁守一时火大。 “混账东西,你个逆女,有你这般对长辈回话的吗?” 此刻被花祭提了一嘴的若朝露,神色一凝,不满的瞪了花祭一眼! 她迅速思量着搪塞温仁守的话,就见他只顾发火,对花祭动怒,却没有注意到花祭的话中深意,所以又暗自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公爷,你与其在这里发火,不如赶紧着人去找寻五少主子的下落为好,不然迟了,恐怕要生事端了。” 温仁守闻言!忽的震惊了一下,甚至不可置信的望着柳之姿。 而柳之姿此时却哭的更加悲戚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柔儿呢?她怎么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公爷,柔儿不见了,今早明明是朝露夫人带着柔儿出去的,可回来时,只见四少主子,却不见我们的柔儿啊!” “什么?”温仁守大吃一惊!不可置信的望着若朝露。 而再次被柳之姿提及她的若朝露脸色再次一凝,那异样的神色便足以将柳之姿弄死无数遍。 温仁守转眸望向若朝露,若朝露赶忙装出一副无辜、无奈的表情来:“公爷,妾身也不知情啊!原本五姑娘确实跟着妾身好好的,却也不知中途被何人叫走了,原本妾身也是想派人寻找五姑娘的,可方才你也听到了,柳姨娘不让,非说此时大张旗鼓的找,有损五姑娘声誉!” 柳之姿闻言!害怕被温仁守责备的她,便再次加大了声量,嘤嘤的抽泣起来。 温仁守无法!冷呵了若朝露一声! “既知大肆寻找柔儿下落会受人置喙,有损名声!还不派人悄悄的去找。” “是是是,是妾身思虑不周,妾身这就派人去悄悄的找。”若朝露假装担心的赶紧命闾勿嬷嬷照办,只是那眼神掠过花祭与柳之姿时,却是转瞬即逝的杀气。 第213章 适时出现的温华 暗处的珠玑,默默的盯着花祭这处,担心却又不能出面。 “温情这几个小丫头死去哪了?这时候需要她保护师父,却不见了人影,……一定是贪玩儿,出去野了。” 珠玑这边担心的不知如何是好,而暗中盯着珠玑的温华这边儿,也已经看穿了一切。 想来,是他的这位九妹妹派珠玑来监视他无疑了,不然,这丫头不可能不敢出面保护她。 果然……。 若朝露岔开话题,将矛头指向了花祭。 “本夫人依稀记得,当时是九丫头你吃醉了酒,五姑娘便好心扶着你退回了围场休息的,怎的如今就只有你一人回来,却不见五姑娘?” 此话一出!温仁守与柳之姿立刻将目光落在了花祭身上。 二人愤怒又焦急的瞪着花祭,可以确定,温柔柔失踪一事一定与温软软有关。 “九姑娘,这是真的吗?”柳之姿问着,就又要哭了。 “孽障,你母亲所说,到底是也不是?”温仁守搀扶着激动的柳之姿,向花祭冷呵道。 花祭暗自冷嗤,不由得冷冷一笑:“不错,不过,五姐姐将我搀扶到房内后,便要自行离开了,是以,我也不知五姐姐去了何处?” “你,……逆女,放肆……事到如今还敢扯谎不肯承认……。”温仁守丝毫不信花祭的说辞,伸手就要给花祭一记耳光,给她一个教训。 “阿父……。” 话音一落! 众人皆惊奇的望去!同时,温仁守那愤怒的一巴掌也没有打下去。 兴许是因为太过于意外,所以条件反射的收回了手,向着声音落下的方向望去。 此刻包括暗中盯着花祭这处的珠玑,也都意外的不可置信。 果见!清酒推着温华走了来。 若朝露有些讶异! 连同柳之姿都觉得莫名其妙。 他来做什么? “华儿,你来做什么?如今身子才好些,应该静养才是。”温仁守对于这个体弱多病的大儿子也是关爱有加。 毕竟他的身子实在太孱弱,又时常与汤药作伴,又不能出府与正常男儿一样,整日里拘在自己的院子里足不出户,所以,他也更疼爱这个一年都见不了两回面的大儿子。 “阿父,我听闻五妹妹久不归府,心中担忧,便来瞧瞧,不知道可有帮忙的地方。”温华毫无感情的应和一声! 说道此处!温仁守也觉欣慰不少,便向着一贯违逆长辈又最有主见的花祭轻呵道:“瞧瞧你兄长,哪怕身患旧疾也依旧关心着你的五姐姐,在看看你,除了忤逆长辈,时常闯祸不听训导外,还有什么可堪用的地方!” 花祭真是无了个大语,毛病。 偏心也就罢了!居然还欲加之罪,明里暗里的训诫她,这不明摆着厌恶她嘛! “是,公爷教训的事。”花祭敷衍喃喃着。 温仁守那叫一个气啊!暗骂花祭“真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温华见温仁守又要动怒,赶紧岔开话题道:“对了,朝露夫人,您可有派遣暗卫在围场四处寻找过五妹妹?” 若朝露打了个囫囵,赶紧颔首道:“派人找过了,没有五姑娘的踪影。” 其实,若朝露实则没有找过温柔柔,只当没发生过。 “那就怪了!五妹妹送九妹妹歇下醒酒后,又会去哪里呢?”温华分析着。 很明显,他也是在点花祭呢!花祭反应过来,赶紧附和道:“哦!我想起来了,听白大将军说,她亲眼瞧见五姐姐去找了四姐姐。” “你胡说什么?”若朝露闻言!立时急了,赶忙打住花祭的嘴道。 虽然她装的够好,也没有显得有多急躁,但方才脱口而出的话,还是让温仁守与柳之姿将目光定格在了她的身上。 “公爷……。”若朝露忙镇定下来,刚要敷衍温仁守时……。 “四丫头呢?”温仁守截住若朝露的话茬问道。 他眸色微怒,大有质问的意思。 按照眼下这情况,是不宜让自己女儿出来为自己解说的。 以她的胆子,温仁守半句话便能把她吓哭,顺着某些“有心之人”的话,就往坑里掉了。 “公爷您有所不知,绵儿今日在狩猎场上受到了惊吓,回来便病了,至今还昏迷不醒,方才妾身也找儒医来瞧过了,说是要静养几日才行。” “哦~?是吗?” “妾身所言属实。”若朝露故作镇定道。 其实,温柔柔暗害花祭之事她不是不知情,也乐意放手让她大胆的去做,若真能将花祭拉下马,被国相大人厌弃,那么她的女儿温绵绵,便可以顶替温软软嫁入国相府,享尽荣华富贵。 而且,若花祭真出了事,被温柔柔害死了,那么她当初构陷、暗害凝苍华与温软软,和刺杀她们母女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死无对证谁也不知道啊!可谓是借刀杀人,毁尸灭迹的两全其美的万全之法! 只是可惜,温柔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但没能害到温软软,反而把自己给弄丢了,真是没用。 “那如此!四妹妹是知晓五妹妹去了何处的?”温华乘胜追击,令若朝露措手不及。 “不知情,自然不知情,她若知情,便早告知本夫人了。”若朝露的眸光恨意滔天,恨不得将温华即刻弄死。 这病秧子真是多事,不好好在屋里养着自己孱弱的身子,巴巴的跑来凑什么热闹! 温华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倒让温仁守对若朝露起了疑心。 若朝露见状!暗呼不妙。 糟糕!温华这小子真是好手段,将以退为进玩的是炉火纯青啊! “公爷!我看不如这样吧!咱们先派人暗中寻找五姑娘的下落,背着些人,在各家府邸附近蹲守,若瞧见了可疑之处,便继续暗查,直到找到五姑娘为止。”凝苍华提议道。 温仁守闻言!也觉得甚是有理,是个不错的法子。 “也好。” 柳之姿此刻只会嘤嘤啼哭,已经没有了主意,哪怕知道温柔柔的失踪与温软软有关,她也不敢贸然指认,毕竟是没有证据的事。 “对了,阿父,在此期间,最好咱们温家的人都不要随意出府,在派几个老城细心的嬷嬷守着四妹妹,一旦四妹妹苏醒,便好问一问五妹妹的下落!或许,四妹妹知道五妹妹的下落也未可知。”温华有意提议道。 “你……。”若朝露气结,冷目瞪了温华一眼后。 随即又转眸望向温仁守劝止道:“不可啊!公爷,绵儿因受到惊吓而昏迷,此刻最是不能有人打扰的时候,怎能用那么多人守着,岂不是会更加吓坏了绵儿。” 温仁守闻言!彻底怒了:“四丫头受惊还能有柔儿失踪重要?她虽是昏迷,却还好端端的在府中修养,而柔儿却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不见了,你作为母亲,怎可如此狠心,实在不配为当家主母。” “我……公爷……你……不是,我……。”若朝露辩无可辩,却又想争辩。 而此刻!柳之姿哭的也更加伤心起来,好似在说,若朝露是狠心的毒妇,不顾家中女儿安危,只顾她自己的女儿,如此自私自利一般。 若朝露整个人都要气疯了,却又没办法发作,只能眼睁睁看着温仁守抱着泣不成声、伤心欲绝的柳之姿走了。 第214章 礼家来人,带来了温柔柔 花祭还疑惑温华为何会突然出现帮她解围,刚要言谢,便被温华挥手打断了话:“今日九妹妹在宴上受了惊!回去好些歇着才是。” 话落!他便头也不回了走了。 花祭有些愕然! 他本不是多管闲事的人,甚至是个感情淡泊之人,今日为何会帮她呢? 花祭这么想着,有些费解,可暗中观察着一切的珠玑,却对温华又另眼相待了几分,十分感激他的出手相助,甚至也十分感动。 “想必!大少公本是个热血心肠的人,只是旁人不了解他,故而才谣传咱们这位大少公是个孤僻之人。”凝苍华这么说着,花祭也只能点了点头。 就在母女两个将要回潇湘阁时,温情与脉脉便回来了。 “师父……。” “怎么样了?”花祭轻描淡写的一问。 其实她并不关心结果,只是好奇一问罢了! 温情扫视了一眼四周,见无异样,这才说道:“师父您猜的不错,青竹那小子办事很妥帖……。”温情害怕隔墙有耳,便与花祭附耳说明。 花祭听罢!也不知道是满意还是担忧,反正神色转换复杂,其中还夹杂着于心不忍。 “知道了……。” 凝苍华瞧着她的脸上有一抹自责之色,赶忙宽慰道:“软儿不必为此挂怀,她若无害人之心,自然也不会有此因果,她既有此报应,便是她种下的因,你又何苦自寻烦恼。” “阿母说的是。” “不过,师父,礼家的人,正往咱们温家来呢!只怕,便是为了此事。”温情如实禀报道。 “哦~!是吗?那今日,便有好戏看了。”花祭淡漠的回应了一句!便与凝苍华等人回了潇湘阁。 半炷香后……。 温仁守刚将柳之姿哄好,左卫便匆匆来报:“公爷,礼家来人了?” 温仁守吃惊的些不可置信:“谁?” “礼家的人。”左卫再次禀报道。 温仁守忽然纳闷了。 按理,温家与礼家已经没有了交集才对呀! 怎的礼家又忽然上门了呢? 难不成,是因为前些日子,温家向礼家退亲一事,打了礼家的脸面,所以礼家怀恨在心,想报复温家,故意来找茬? “快,快请……。” “是。” 左卫退避后,温仁守赶紧整理了一番仪容。 方才还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的柳之姿,一下子又精神了起来,有些疑惑道:“礼家今日上门来,是为那般啊?” “谁知道呢?听闻狩猎场上,礼家出了好大的糗,想必是因为前段日子,咱们与礼家退亲一事,礼家脸面上过不去,便来找麻烦了。” “啊~?那也不至于吧!若礼家因此而迁怒温家,那当时两家退婚时,礼家就该有所动作了呀!又怎么可能放任公爷您与朝露夫人平安回来呢!”柳之姿不大认同的分析道。 温仁守无奈轻叹一声! “若不是顾及温家与国相府的姻亲之好,只怕当时我与若朝露早就没命回来了。” 柳之姿恍然,再没有二话。 “那……,妾身这便陪您去吧!” 柳之姿话刚落!温仁守还打算不同意的,可谁知道,左卫又忽然折返回来了。 “公爷,朝露夫人说,也让柳姨娘去厅上一躺。”左卫话落! 柳之姿与温仁守同时一愣!心中涌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今日之事,发生的怪,不得不叫人提防。 “那妾身,便随同公爷一起去吧!” “也好。”温仁守应答了一声!便带着柳之姿去了正堂。 二人来到门口,正见若朝露笑脸吟吟的与礼家管事逢迎,谄媚讨好。 若朝露见了主心骨,赶紧起身向温仁守走去。 “公爷……,您总算来了,赖嬷嬷与礼管事早已等候多时了。” “哦~!赖嬷嬷、礼管事,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赖嬷嬷与礼管事坐的纹丝不动,一副不屑又高傲的模样,也不拿正眼瞧温仁守一眼,十分看不起。 “哟!公爷总算来了,倒叫老身好等。” 温仁守无法,只得陪笑道:“嬷嬷勿怪,礼管事勿怪,适才来得急,跌了一跤,怕怠慢了二位,这才更了衣乃敢见。” “原来如此!那便罢了!”礼管事狗眼看人低,本来就看不起温家的他,至府中的突发事件之后,便令他更加看不起温家。 “不知二位今日来,所为何事啊?”温仁守继续陪笑。 谁让赖嬷嬷是端荣贵妃的人呢!礼家势大,有权有钱,甚至还出动了礼家的管事亲自来温家走一趟,温仁守能不恭敬着陪笑嘛! 赖嬷嬷冷冷一笑,丝毫不给好脸色道:“也没什么要紧事,不过是来给温家送一位不知廉耻的荡妇罢了!” 此话一出!众人一时茫然,有些讶异! 无法!若朝露只能继续陪笑道:“嬷嬷这是何意啊?我等怎么都听不懂?” “你们家是不是有一位名唤温柔柔的五姑娘?”礼管事话落! 众人立时震惊!一种不好的预感猛的提到了嗓子眼儿。 柳之姿顿时激动起来,她本就因为自己女儿失踪一事而担心不已,如今听礼家的人说起自己女儿,哪又不着急的,甚至是担心的。 一时激动的她,红着眼眶,泪眼婆娑,就要上前询问自己女儿下落时!却被冷静的温仁守拽了回来。 不急不躁的答了一句:“正是。” “那便对了,你家这位五姑娘也忒不知耻了,竟然趁我家二少公养伤之际,勾搭我家二少公,上了我家二少公的床,与我家二少公生米煮成了熟饭,此等荡妇,温家应当严惩才好,最好赶出家门。” “什么?不,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事,我柔儿绝不会做出这等事,一定是……一定是误会了……。”柳之姿显得异常激动,悲愤的跪倒在地,拉拽着赖嬷嬷的衣裙,拼命的解释。 赖嬷嬷嫌弃的扯回自己的衣裙,一脸的不悦。 “没规矩的东西,老身与你家公爷说话呢!哪里有你插嘴的份。”赖嬷嬷几声呵斥! 温仁守赶紧搀扶起柳之姿,给予安抚的眼神。 柳之姿实在撑不住,软在温仁守身上,嘤嘤低泣着。 “嬷嬷,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啊?”温仁守恭谨的问道。 赖嬷嬷冷冷一哼! “怎么?你是在怀疑礼家闲的没事干,凭空捏造污蔑你温家不成?”礼管事当场便怒了。 本来温柔柔的身份就很低贱,妾室所出,礼家看不上,还因为温柔柔那不知检点的荡妇玷污了他家二少公的身子就很吃亏了,没想到,他温家反而还攀蔑他们礼家故意污蔑温软软那荡妇,他自然气的吹胡子瞪眼。 温仁守见状!再不敢胡言乱语了,赶忙赔不是:“不,不不不,礼管事息怒,您误会了,我……我哪有这个意思!您勿怪……。” 一旁的若朝露没有半点儿为温仁守说情的意思,反而心底还十分得意与畅快,此刻别提有多惬意了。 第215章 突然冒头拔尖的潢霆宏 礼家 红枫院 “这温家也忒不要脸了,竟做出此等龌龊之事,实在令人不齿。”礼园冷嗤着,全然忘了,她当初为了得到潢霆宏,也做出了人神共愤的龌龊事。 礼诡也被气得不轻,脸上铁青,紧紧握着茶杯的手都因气愤而颤抖。 “温家这群腌臜货,竟敢如此羞辱我礼家。” “此前巴巴的跑来与我礼家退婚,如今又巴巴的撺掇女儿来爬我儿子的床,他温家,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 礼园越想越生气,都恨不得立马杀去温家,问个明白。 “管他什么目的,一律杀了便罢!此等墙头草,最好斩草除根,以免后患无穷。” 父女两个气的脸红脖子粗,根本冷静不了,也不分析分析事情原委。 唯独一旁最清醒的潢霆宏,慢条斯理道:“或许是因为温家与咱们礼家退了婚,自知吃罪不起,故而思来想后,便又想与我礼家交好,可却又不好意思开口,这才想了这么一个主意。” 潢霆宏话落!礼园便否决道:“不可能,若真是如此!那他温家又为何不拿温家嫡出的女儿,非得让一个庶出的贱婢爬上我二哥哥的床!” 礼诡思来想去,也觉得礼园所说并不无道理。 “难不成,这温家所作所为,是背后有人指点?” “倒也不无可能。”礼园泛着疑惑附和着。 “哼!这些混账东西,畜生,他们当我礼家是什么?想攀附便攀附,想弃之便弃之。”礼诡气的早已失去思考能力,整个一个冤大头模样。 潢霆宏暗自冷嗤!想想礼家也并非是那愚笨之人,怎的一遇事就这般没有主见了。 “早知如此!我便该将那荡妇打死,以免有辱我礼家门楣。”礼园怒气冲冲道。 潢霆宏无奈摇了摇头,蠢妇就是蠢妇,除了话多聒噪,口才了得,但智商却低的一笔。 “圆儿,岳父大人,此时不是追究谁生谁死的时候,依小婿看,不如将计就计,将那位温家五姑娘迎进门来。” “什么?” “不可,绝无可能。” “此女身份低贱,又是一个见男人就睡的荡妇,我决不允许此等脏污贱婢入我礼家大门。” 礼诡与礼园父女二人坚决拒绝道。 “我说,霆宏啊!你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啊?怎么可以帮着温家来辱没我礼家呢?温柔柔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眼下咱们还不清楚吗!何必让一个荡妇败坏了我们礼家的门风。”礼诡强烈拒绝着,说什么都不同意。 若是此刻花祭能听到父女俩的对话!只怕是要笑疯。 说的好像她礼园没有乱睡男人一样,她礼园睡的男人还少吗? 说起“荡妇”,礼园可是当仁不让啊! 败坏家风的,难道不是你的宝贝女儿礼园吗? 再说了,你们礼家还有家风吗?早就被礼园败光了。 当初礼园还是二嫁女,与前夫才和离不足三月,便带着女儿与前朝的一个小官吏好上了,好上就好上吧!可是不足一年,两家正打算议亲时,却又看上了初出茅庐的潢霆宏。 那时候的潢霆宏与度敏敏成婚还不足半个月,礼园插足夺人夫,还以升官发财为诱饵,成功勾搭上了利欲熏心的潢霆宏。 从此!二人便苟合在了一起,整整偷情了两个多月,才被度敏敏发现端倪。 可这时候的礼园已经怀上了潢霆宏的私生子,不嫁潢霆宏也得嫁了。 思虑再三之下,礼园一不做二不休,伙同端荣贵妃以及礼家兄弟姊妹用计害死了度敏敏,而端荣贵妃则在背后操纵,将度家全族灭门,以此灭口。 此间!潢霆宏非但见死不救,反而还落井下石,将度家财产全部骗走后,便与礼园分赃,而后又在度敏敏每日遭受折磨与羞辱的同时,与礼园寻欢作乐,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此刻潢霆宏见父女两个态度强硬,继续劝解道:“岳父大人不妨仔细想想,如今幼弟礼洪断根之事已传遍整个蜀都,眼下是无人不晓无人不知,无论礼家怎么掩饰、隐瞒都已无成效。” “如此!岳父大人还不如成全了这桩美事,派人四处宣扬,就说幼弟礼洪与温家五姑娘做成好事,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实乃天作之合,为其议定婚约,两家缔结姻亲之好。” “此番!不但能为幼弟礼洪纳得一位美娇娘,还能轻而易举的拿捏温家,还可利用温柔柔那丫头守口如瓶,为幼弟礼洪遮掩。” “小婿听闻!那丫头的母亲柳姨娘,乃是温仁守的心尖宠,极其宠爱,若有了她,拿捏温家岂不是不在话下。” “再则!温家财富虽不至富可敌国,倒也足以供礼家所需,此番,岂不是两全其美。” 经过潢霆宏的分析与提议,父女两个顿时醍醐灌顶。 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这层呢! 此计甚妙,实在太妙了。 礼诡想一想,忽然高兴的大笑起来。 一贯看不起潢霆宏的他,立时对他夸赞起来:“贤婿啊!你果然是老夫的智囊星,多亏了你提醒,不怪圆儿如此心悦你,贤婿果然是智慧之人,一语点醒梦中人啊!” 原本对潢霆宏越来越不自信的礼园,就要在摒弃潢霆宏的边缘,瞧他一眼就来气的她,此刻又立时对潢霆宏刮目相看了,甚至是对他的不屑也消散了许多。 而潢霆宏也并没有因此而骄傲自负,反而很是谦虚的向礼诡拱了拱手道:“岳父大人谬赞了,小婿愧不敢当。” “那如此!女儿便立刻命人告知赖嬷嬷,让她勿必为难温家,顺便提及两家婚事如何?阿父。”礼园急道,似乎是生怕赖嬷嬷与礼管事把差事办砸了。 礼诡闻言!不赞同的摆了摆手。 “不必!老夫亲自去一趟,也免得温家推拒,也可以示我礼家的重视。” “也好。”礼园笑了笑。 礼诡说动就动,刚要起身,准备贵重礼品去往温家提亲时,却突然被潢霆宏拦了下来。 “岳父大人且慢。” 父女二人不防,有些不解。 怎么?说与温家联姻的是他,制止他去提亲的也是他,他到底想闹哪样啊?真是看不懂他了? 潢霆宏见父女两个还懵圈呢!赶紧解释道:“岳父大人,请三思。” “咱们礼家与温家缔结姻亲之好自然是好事,但也没必要您亲自前往,以免助长温家气焰,狮子大开口。” “依小婿看,不如我与圆儿二人前去便可!以免温家认为是咱们礼家求着与他们温家联姻。” “原本幼弟礼洪断根之事就宣扬在外,您若亲自去了,反而弄巧成拙,以为咱们礼家刻意遮掩幼弟礼洪断根一事。” “咱们做的越是无谓,便越是能打破外界的传言,好挽回幼弟礼洪的名声!也不叫温家轻慢了礼家。” 礼诡闻言!这么一细想,觉得十分有道理,便喜笑颜开道:“好,好好好,就依贤婿这么办。” “是。” 此时父女两个一脸奸笑,相视一望,好似胜券在握一般,那叫一个得意忘形。 第216章 上门提亲的惊吓 “温家既没这个意思,那老身便将这丫头带了来,任凭你们温家处置好了。”赖嬷嬷说着,便摆了摆手! 门口的护卫将打的遍体鳞伤的温柔柔给抬了进来,扔在了地上。 温柔柔疼的“闷哼”一声!连忙呼唤着柳之姿。 此时众人见状!那叫一个惊悚,不忍直视。 柳之姿望着自己女儿惨不忍睹的模样,当时心都碎了,她忙不迭的跑了过去,半跪于地,将全身是伤的温柔柔抱在怀里。 “柔儿,柔儿,我的柔儿啊!”柳之姿心疼的撕心裂肺。 她虽为妾室,但却十分受宠,温仁守对她爱护有加,什么好的东西都会第一时间给她,过着如嫡母一般尊贵的日子,自然她的女儿也是锦衣素食,衣食住行与嫡女无二。 今日这番,温柔柔只怕是受尽了苦楚,吃尽了苦头,身心都受到了重创。 “阿母……阿母,女儿好疼,女儿好疼啊!”温柔柔躲在柳之姿怀中呻吟着。 但就是这样,柳之姿也不敢怎么样,只得抱着温柔柔痛哭流涕。 “柔儿,柔儿,你受苦了,委屈你了,都是为娘不好,没能保护好你。” 温仁守瞧着母女两个这般悲戚、可怜,心疼的要死,都恨不得让一切痛苦由自己来承受。 “柔儿……。”温仁守心疼的无可奈何,红了眼眶,不忍直视。 “来人,来人,赶紧请儒医。”温仁守焦急的话刚落! 若朝露便假模假样的向闾勿嬷嬷喝道:“你们几个都是瞎的吗?没有一点儿眼力见儿,赶紧的,搀扶五姑娘回屋里去处理伤势去。” “是。”闾勿嬷嬷带头应是一声!便与几个丫头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温柔柔去了柳霜苑卧房养伤,柳之姿也紧随其后,心疼的默默流泪。 “好了,既然那丫头我们也给史邑大人您送回来了,这差事也就办妥了,我们这便告辞。”礼管事冷漠的话,说完! 赖嬷嬷也跟着起身:“此次礼家宽宏,并没有要了那丫头的性命,也算是给你们温家一个脸面,以后好好教导教导自己的儿女,今后莫要再有此令人不齿的行径。” “是是是,赖嬷嬷教训的是。”温仁守心中有气,明知是礼家故意羞辱温家所为,却也不敢智辩,只得点头哈腰,连连奉承。 “温家公爷,好自为之。”礼管事警告的一句话落! 带着赖嬷嬷就要颐指气使的离开时,一旁看好戏的若朝露才恭敬的上前道:“二位慢走。” 但是,若朝露的眼底却划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眸光,心里那叫一个惬意。 不过,二人刚到门口,就迎面遇上了悠哉悠哉而来的礼园与潢霆宏夫妇二人。 “哟!小少主子、潢少公安好,”赖嬷嬷与礼管事赶忙向二人福礼。 潢霆宏只抬了抬手示意,二人便起身站立着。 客厅内,温仁守与若朝露闻声!似乎是又有娇客来了,便又赶紧上前迎接。 果不其然!还真是礼园与潢霆宏夫妇二人。 今儿真是怪了,到底是吹的什么风?礼家前后脚登门拜访,也不知道为哪般。 温仁守与若朝露诚惶诚恐的向二人笑迎道:“原来是潢少公与礼家少主子,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还望二位勿怪,快,快里面请吃茶。”若朝露笑脸相迎。 礼园不屑一顾,大摇大摆且十分傲慢的走了进去,落了座。 潢霆宏随同其后,倒要比礼园礼貌一些。 赖嬷嬷与礼管事此刻也不敢走了,甚至也觉得奇怪,温柔柔的事,他们不是已经处理好了吗?此刻两位主子又来做什么?是担心他们办不好差事?不,不可能,或许是他们家端荣贵妃与公爷另有谋算。 两人分别立在礼园与潢霆宏的身后,静静的听候差遣。 等到仆子们奉上茶水后,最先沉不住气的温仁守,才开口道:“不知二位今日前来,有何吩咐?” 礼园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水,却嫌弃温家的茶质太差,又吐进了茶碗里,放在了桌案上。 温仁守与若朝露夫妇二人都看在眼里,并不敢置喙。 唯独潢霆宏很给面子的尝了尝,才说道:“吩咐倒不敢当,今日我二人来,便是想与温家缔结姻亲之好。” 此话一出!温仁守与若朝露同时惊诧住,愣了愣,疑惑的相视一望! 咦!怪了,今日礼家,到底唱的哪一出啊? 温仁守有些惊愕与不解,:“潢少公莫要拿我温家取笑,前些日子,我已与礼家取消婚约,想必礼家对我温家失望至极,公爷又怎会再瞧得上我温家,来求亲呢!” “是啊!是啊!潢少公可莫要取笑我温家了,实在不敢当啊!”若朝露谨慎附和着。 潢霆宏冷冷一笑,颇有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 “礼家向来不与旁人随意玩笑,今日来,便是为了缔结姻亲之好。” 礼园嫌弃的冷讽一声! “也算是我礼家看得起你温家了,是以!才上门提亲,还望温家公爷莫要辜负了本少主一片好意。” “是是是,礼家看得起我温家,自是我温家三生有幸,承蒙礼家看得起,我温家感激不尽。”温仁守腆着老脸奉承,生怕得罪了礼家。 没办法!谁让礼家势大,端荣贵妃盛宠不衰,礼诡又霸道、手段狠辣,对比度家的结局就知道了。 礼园很满意温仁守的识时务,冷冷一笑。 “只是不知,少主子此来,是为温家哪位贵子贵女提亲那?”若朝露兴趣盎然道。 礼家那个虎狼窝,她若朝露的儿女才不要沾染,但若是别的庶子庶女,她倒是乐意而为。 果不其然!潢霆宏此时冷冷吐出了一个名字:“温家五姑娘温柔柔。” 啊?????温仁守与若朝露同时震惊住,有些愕然! 他们要温柔柔,可是,方才,他们家不是才因为温柔柔爬上礼洪的床而被打的半死不活,怎的现在又要求娶温柔柔了? 此刻莫说他们夫妻二人,就是礼园、潢霆宏身后竖立着的赖嬷嬷与礼管事都讶异不已,不可置信。 温仁守与若朝露夫妇二人一时愣住,半天反应不过来。 潢霆宏冷笑着提醒道:“怎么?看样子,你们是不愿意了。” “不,不不不,没有的事,公爷他自是同意的,求之不得,求之不得,若是与礼家结亲,乃我温家荣幸之至。”最先反应过来的若朝露赶紧奉承,高兴的那叫一个合不拢嘴,都快要开心的飞起。 唯独一旁反应过来的温仁守,愁眉苦脸,忧心忡忡、担心不已。 可任凭他心中再不满,也无济于事了呀! 难道他还能拒绝不成!那岂不是将整个温家置于死地! 若朝露见他那要死不活的神色,赶紧拽了拽他的衣袖提醒,咬牙切齿的小声道:“公爷,你倒是说话啊!赶紧同意吧!不然咱们温家的下场,便是度家的下场。” 第217章 婚事坐定,柳霜苑母子发疯 经过若朝露的提醒,温仁守总算缓过神来,只得含苦带笑的迎合:“承蒙礼家公爷抬爱。” “只是不知,我那小五,许配的是礼家哪位郎君啊?” “自是我礼家贵子,礼洪小少公了。”潢霆宏轻描淡写的说罢! 温仁守便与若朝露夫妇二人先是一震,忽又想了想,也确实只能嫁与礼洪,毕竟二人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哎~!不过,不对啊!礼洪不是断根了吗?一个没有男人能力的人,又怎么能与温柔柔有鱼水之欢?他们又怎么可能做成夫妻之实? 夫妻二人暗道不妙,糟糕,这次怕是遭别人的道了,温家被礼家利用了。 礼园见温家夫妇二人沉默,迟迟不肯发话,有些怒了。 “怎么?我礼家还配不上你们温家不成?” 夫妻二人顿时反应过来,赶紧陪笑。 “哪……哪有的事,礼家少主子请息怒,此等大好事,我温家自是愿意的,那有配不配得上的理,礼家公子是多好人,应是我家五丫头高攀了。”若朝露赶紧应和道。 礼园笑了笑:“这么说,温家是答应这门婚事了?” “自然,这是自然。”若朝露笑着附和。 礼园与潢霆宏的目光又一次定格在了温仁守的身上。 毕竟他才是温家的主君,他说了算,如果他不开口,这门婚事也做不得数。 若朝露见状,赶紧小声提醒着温仁守。 “公爷,你就答应了吧!” “此前咱们退婚时就已经得罪了礼家,如今再也不能惹怒礼家了,不然,咱们温家几百口人的性命就不保了。” 温仁守无奈!顶着一张笑的比哭还难看的脸,起身向潢霆宏与礼园拱了拱手道:“承蒙温家厚爱,看得起我温家女儿,既礼家有意,我温家……自不推辞……。” “好,那这桩婚事,咱们两家就这样说定了。”潢霆宏赶紧拍板,生怕温仁守反悔。 温仁守含泪点了点头,然后整个一萎靡了一般,与潢霆宏、礼园商量着婚事的流程。 因为温柔柔是偷摸设计滚上礼洪床的,如今已经传遍了整个蜀都,所有人都知道温柔柔是个不知廉耻,放浪形骸的荡妇,名声尽毁,是以!礼家并不是以嫡妻迎娶,只做小妾,一切婚事流程均从简……。 待到温柔柔从昏迷中醒来后,听到门口的仆子议论,说是要将她嫁给那个已经断了根的礼洪,而且两家也将婚事坐定。 温柔柔大惊失色!整个人都在颤抖,甚至是不可置信。 那日,她被莫名其妙的扔进礼洪的房中,醒来便发现自己赤裸着身体,躺在同样赤身裸体的礼洪身边儿。 她吓坏了,醒来的礼洪也吓坏了,以为温柔柔是想借他上位,好顺利嫁给他,做他礼家的少奶奶,甚至还认定了温柔柔知道他不能再尽人事,可以拿捏他,顺杆往上爬,得到权势,以此来羞辱他,践踏他的尊严。 所以,他清醒过来后,便命人狠狠的将温软软责打了一番,无论温柔柔怎么求情都没用。 待到礼诡与紫云馥知道此事后,也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温软软这个心机深沉的小荡妇狠狠责打了一遍。 两次狠打狠骂,几乎快要了她的小命,令温柔柔痛苦不已,煎熬万分,身心受到无比大的冲击,几次寻死,但礼家不允许温软软死在礼家,脏了礼家的门楣,便将温软软打包扔回了温家。 她原以为回到温家就能逃过一劫了,可谁知道,到头来还是要嫁入礼家那个虎狼窝。 “不,不要,我不要嫁,我不要嫁给礼家,我不要……。”温软软失魂落魄,如同疯魔了一般,滚下床便爬起来往门外跑。 可当她打开门的那一刻,门口的仆子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便一溜烟跑没了影。 她四处寻找着柳之姿的身影,拼命的呼喊着“阿母”。 而柳之姿,眼下正在若朝露的卧房。 她求过温仁守,但都无济于事,是以!她只能来求若朝露。 起初,若朝露还能苦口婆心的劝慰柳之姿几句。 见她伤心欲绝、可怜兮兮,也做了一回假仁慈,哄了她半天,但柳之姿不上道,非要让她帮忙取消婚约,毕竟,前一次不就是若朝露怂恿温仁守去往礼家为温胜取消了婚约的嘛!想必这一次,也能为温柔柔取消婚约。 可若朝露心狠手辣,早就想解决柳之姿与她的一众儿女了,所以,她怎么能错过这次机会帮助柳之姿呢! 柳之姿赖着不走,企图撒泼打滚让若朝露帮忙取消婚约。 但若朝露急了,直接命闾勿嬷嬷将柳之姿赶了出去,今后都不再见。 柳之姿气急败坏一气之下,便在门口大呼小叫:“若朝露,你好狠的心啊!你见不得自己儿子迎娶礼家女,便想尽一切办法与礼家退婚,得罪了礼家,便想拿我女儿去讨好,以免礼家问罪温家。” “你……你好黑心肠的毒妇,你自来嫉妒我深得公爷宠爱,便巴不得我与柔儿死无葬身之地,是以!你才想出这等龌龊的法子将我女儿嫁入礼家,以讨好礼家。” “若朝露,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你利用了我的柔儿,你无耻,黑心肠的,我告诉你,若我女儿在礼家受到了任何委屈,我便是不要命也要杀了你……。”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女儿莫名其妙被陷害,一定是你做的局,你想害我与柔儿,啊呸!黑心肠的毒妇,无耻,竟以此手段害我柔儿,毒妇……。” 柳之姿越骂越起劲,已经顾不得仪态与体面。 那脱口而出的话,直接将若朝露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此时围观的奴仆越来越多,指指点点。 而屋内的若朝露却气的咬牙切齿,坐立不安。 俗话说一个谣言足够杀死一个人,何况蜀都的贵妇圈哪一个不是想看她笑话的,而且,这些个道貌岸然的贵妇们哪一个不希望对方过得不如意,最好是不如她们才好。 若是陷害温柔柔,将之送上礼洪床榻的谣言传出去,她若朝露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啊! 何况!她确实也没有干过这种事啊!岂不冤枉。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她发出去,若将这些子虚乌有的谣言传了出去,我拿你们试问。”若朝露气急败坏,恨不得将门口胡言乱语的柳之姿生吞活剥了。 闾勿嬷嬷二话不说,赶紧带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奴仆,将柳之姿的嘴塞住,扔去了柳霜苑。 第218章 想通之后,拜别父亲 狼狈的柳之姿被扔回柳霜苑时,便撞上了失魂落魄的温柔柔。 “阿母……阿母……。” “柔儿……。”柳之姿泣不成声!嗓子都哭哑了。 温柔柔忙将柳之姿嘴里塞着的布条取下来,便抱头痛哭。 “柔儿,你阿父不管我们了,他不要我们了,也不想见我们了,我求了你阿父,也求了若朝露,他们,他们都不管我们了,柔儿,我的柔儿啊!”柳之姿无能的哭泣,更无法面对伤心欲绝的女儿。 温柔柔泣不成声!双眼红肿而又泛着泪光,那模样,可怜又可悲。 “阿母,我们,我们一起去求一求阿父吧!他一定,一定能听女儿的话,为女儿退婚的。” 柳之姿无奈摇了摇头:“没用的,没有用了,你阿父不会同意的,他已经准允你嫁入礼家了,绝无更改的余地。” “柔儿,我可怜的柔儿,都是为娘没用,无法保护你,让你历经磨难,柔儿,都是为娘不好,是为娘害了你。” “若不是为娘让你设计陷害温软软,令她失去清白,与国相大人退亲,你也不会遭此劫难,都怪为娘。”柳之姿痛苦的说着,丝毫没有在意“祸从口出”这个道理。 温柔柔最先反应过来,赶紧捂住柳之姿的嘴巴,四处望了一眼。 还好,好在四下无人,只有几个信得过的心腹,不然,以柳之姿方才那失心疯的话,只怕柳霜苑便要大祸临头了。 “阿母,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屋吧!” 反应过来的柳之姿也十分自责,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她赶紧连连点头,应了一声!随即在奴仆的搀扶下,回了卧房。 只是,两家婚事已经坐定,再也无法更改,母女两个抱头痛哭良久,这才回转思绪。 “柔儿,委屈你了,你受苦了。” 温柔柔紧紧握着柳之姿的双手,无声落泪! “阿母,事已至此!我已再无转圜的余地,阿父也不会为了我们母女,而将温家的几百口人命置于死地。”温柔柔最后想通了,与其哭天喊地,还不如接受事实,走一步看一步。 “这一次,是我们失策,没能弄死温软软那贱蹄子,如若不然,今日哭的便是她了。” 柳之姿说起花祭来,温柔柔便恨的牙痒痒,甚至是嫉妒、愤懑。 也因此!温柔柔才想起一事,心生一计。 “对了阿母,此事,绝对与温软软脱不了关系,一定是她,是她看穿了我们的计谋,所以将计就计害了女儿。”温柔柔发狠着说完! 柳之姿也似乎经过温柔柔的点拨而醍醐灌顶。 “对了,一定是她,如若不然,怎么就她安然无恙,对,一定是她,是她害了你柔儿。”柳之姿越想越气。 温柔柔眼里发着狠,咬牙切齿道:“既然嫁去礼家已是定数,那么,我也不会让温软软好过。” “什么?柔儿,你莫要干傻事啊!你可要想清楚,温软软那贱人实在是聪明,是个有手段的,这个时候,可不能去招惹她。” “不,我偏不,她让我嫁入礼家那个虎狼窝,终生受那礼家欺辱,她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她好过。”温柔柔近乎癫狂一般,不将花祭拉下马誓不罢休的架势。 柳之姿忽然来了精神,道:“柔儿,你想怎么做?” “阿母,你且瞧着吧!” 柳之姿望着自己女儿眼里的狠辣与杀气,不由得暗自打了一个寒颤。 以前那个娇娇女,如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阿母,我们这就去见阿父。”温柔柔精神抖擞,神气十足,说起潇湘阁的温软软来,她便斗志昂扬,十分来劲儿。 而柳之姿闻言!不由得无奈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见不着的,你阿父是不会见我们的。” “阿母放心,先前,阿父只是不想因为您与礼家解除婚约一事而闹得不愉快,所以想躲清闲,不理此事,如今,我自愿嫁入礼家,只是去拜见父亲大人的养育之恩,他焉能不见的理,阿母放心就是。” 柳之姿闻言!细想之下,也觉得有道理,便连连称“好”,随即与温柔柔收拾打扮了一番,去松鹤堂,拜见温仁守去了。 华清苑这边,听说柳之姿与温柔柔没有再闹腾的消息后, 若朝露一时面露惊诧之色。 “那丫头怎么这么快就认清现实了?就这样,不闹腾了?”若朝露显然是有些不可置信的。 “是呢!老奴也觉得奇怪,方才柳之姿还要死要活的,怎么一回到柳霜苑,片刻又不闹了。”闾勿嬷嬷暗自琢磨着,一面为若朝露捏肩捶背一面禀报道。 “不过,听闻!母女二人好生收拾了一番,说是去拜见公爷的养育之恩,与公爷叩别。”闾勿嬷嬷说完! 若朝露便来了几分兴趣。 “哦~!那就新奇了,真是有意思!” “夫人,您说,这母女俩,会不会用此由头见到公爷后,便央求公爷替温柔柔那丫头与礼家退婚啊!”闾勿嬷嬷担心道。 若朝露想了想,摇了摇头:“绝无可能,就算如此!公爷也不会答应的。” “此前咱们与礼家已经退过一次婚了,也彻底得罪了礼家,是以,公爷绝不会傻到再去得罪礼家,如若不然,我温家就真的要落得像度家那番田地了,要知道,比起温柔柔那丫头的幸福,温家几百口人的性命,和温家儿女的前程才是最重要的。” “何况!与礼家结亲,有百利而无一害,公爷何乐而不为呢!只不过温柔柔那丫头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心疼她罢了!等到与礼家结了亲,他比谁都笑的开心。” 闾勿嬷嬷思忖片刻!也跟着笑了笑。 “是呢!夫人所言极是。” “对人,着人去打听打听公爷那边儿的情况,柳之姿那贱人是个聪明的,本夫人倒怕她吹枕头风,将公爷给吹迷糊了。” “是……。”闾勿嬷嬷退避后,若朝露便合眼眯了一会儿。 松鹤堂。 温仁守抱着母女两个痛哭一场后,过了好一会儿才都冷静下来。 “女儿,叩别阿父阿母养育之恩,女儿出嫁后,便不能孝顺在阿父身边,女儿不孝,还请阿父受女儿三拜。”温柔柔可怜又委屈的拱手说着,便顺势拜了下去。 温仁守心疼至极,故而不舍让她叩拜,是以想要去搀扶,但却又被柳之姿给拽了回来。 无法!他只能忍痛任由温柔柔向他磕了三个响头。 直到礼毕,温仁守才泪眼婆娑的赶紧将楚楚可怜的温柔柔搀扶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众多儿女中,唯有温柔柔最孝顺,最懂事,最听话,最贴心,最可爱。 可偏偏这么好的一个女儿,却先要出嫁了,而且嫁的还是那虎狼窝的礼家,将来还不知道日子怎么样呢!只能盼着礼家有良心一些,好好对待他的女儿。 温仁守这么想着,一家三口就又因不舍而难过的痛哭起来……。 第219章 温仁守破天荒的责打花祭 潇湘阁 凝苍华坐在客厅的一角,面露悲悯之色,唉声叹息! 花祭带着手里的一方锦帕走来,见凝苍华神色不对,故问道:“阿母,你这是怎么了?” “软儿,快来,坐。”凝苍华热情的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 花祭落座之后,凝苍华才握着花祭的小手道:“软儿,你说,五姑娘怎么会做出这等不耻之事呢?” “阿母,既然公爷准允了五姐姐与礼家小少公的婚事,那便往事莫提,以免祸从口出。”花祭将一方锦帕递进她的手里,不急不躁的提醒她道。 凝苍华立时反应过来!笑了笑:“软儿说的是,今后便不提了。” “那阿母便赶紧看看袅袅阿妹给您寄来的信。” “啊~袅袅?”凝苍华欢喜不已,赶紧将手里的锦帕打开来看。 这笔记,的确是原主温软软的,当初怕露馅儿,便将原主温软软的名字改成了温袅袅。 信里除了报平安的嘱咐,还有就是,原主温软软已经顺利生产,是个小公子。 凝苍华念之,那叫一个欢喜雀跃,开心不已。 “哎呀!我的……我的袅袅,生了,生了一个小公子,我,软儿,我做祖母了,我有孙孙了,太好了,太好了。”凝苍华近乎喜极而泣,欢喜不已。 “是吗?那恭喜阿母了。”花祭听闻!也为此感到高兴。 “那,我也该为我的小外甥准备一些礼物送去才对,一会儿,我亲自去小库房清点一些恭贺之礼送去。” 凝苍华闻言!开心的不知所以,赶紧替原主温软软向花祭致谢。 “阿母,我与袅袅之间还用说什么谢谢的话,岂不见外。” “是呢!是呢?你们姐妹自来情深,多亏了你软儿,袅袅才有今日的好日子,袅袅能有你这么好的长姐,是她的福气。”凝苍华高兴的合不拢嘴,恨不得将脑子里所有好听话都说给花祭听。 花祭只笑了笑,别无二话,悠闲的喝着茶。 说实在的,凝苍华与原主温软软要不是靠着花祭,哪里能有好日子过。 就凭原主温软软未婚先育,便足以让她声名狼藉,就更别提男方主动提亲,还八抬大轿以正妻之礼迎娶原主温软软了。 当然,花祭也是用了一些手段才让男方如此俯首帖耳,对原主温软软疼爱有加,谁也不敢轻慢。 自打凝苍华跟着花祭来了温家,但凡有一点儿好处,她与花祭都是寄过去给了原主温软软的,是以!所有金银珠宝全部进了原主温软软的口袋,以至男方的日子也跟着如日中天,富贵无极。 “我这个外祖母,也该为小外孙添置一些贺礼,我……我这就准备去。”凝苍华说动就动,谁也拦不住。 阿娇与字字在一旁掩嘴一笑。 “夫人,这才一个外孙呢!若是以后袅袅少主子再多生几个,您以后忙的事还多着呢!” 字字这话哄得凝苍华会心的开怀一笑,甚是喜悦。 “你呀!就你嘴甜。” “是吗?那夫人是不是最喜欢我啦!”字字打趣着。 凝苍华一笑,戳了戳字字的额头:“是是是,当然是了,你个小机灵鬼。” 字字自来性格活泼,所有人都偏爱她一些。 就在凝苍华停下脚步与字字寒暄的同时,温情却在这时候走了进来,一脸的凝重:“师父,温仁守来了,已经快到咱们潇湘阁了。” 他?他来做什么? 此刻还沉浸在喜悦中的众人,一下子便沉下了脸,肃目而立,警惕着。 “他来,准没好事!”字字无奈嘀咕了一句。 “每次温仁守来,咱们院子里都不得安宁,鸡飞狗跳的,嗐!真晦气。”阿娇忍不住吐槽两句,温仁守这便进来了。 凝苍华向字字等人摆了摆手,示意几人不许再犯嘀咕,以免惹怒温仁守,又免不了一场闹腾。 待到众人闭了嘴,凝苍华带着花祭在门口迎接,正要给他屈膝行礼。 花祭也还没有敷衍的向他福礼之际。 温仁守就在众人毫无防备之下,重重的给了花祭一巴掌。 除了反应迅猛的温情与脉脉外,其他人都还在怔愣中。 两个丫头赶紧将花祭护在身后。 尤其是阿娇,恨不得将花祭按在自己怀里藏着,生怕温仁守再动她一根手指头。 花祭捧着红肿且忽然显现巴掌印的脸颊,眉头微蹙。 温情怒火冲天,向着温仁守便喝道:“你凭什么打我家少主子!”这丫头气的当场就要拔剑相向。 “放肆,老夫教训自己的女儿有何不该,贱奴,仔细老夫将你发卖了出去。”此刻的温仁守竟比温情还要愤怒,可以说是怒火冲天。 “你……。”温情气急败坏的怒喝还没有喝出口,便被身后的花祭给偷偷拽住了衣袖按耐了下来。 “不知公爷今日为何要责打软儿?”凝苍华头一次这么硬气的站在温仁守跟前,护着花祭,冷眸肃目道。 “哼!你养的好女儿。”温仁守绿着脸,怒目而视,整个人都好似火山爆发一般,即将喷发。 “软儿这几日从未踏出过房门一步,连外客都不曾见,又能惹什么祸令公爷如此生气?”凝苍华不服道。 温仁守仍旧是冷冷一哼!接着往屋里踱步。 随后,跟在他身后进来的还有柳之姿与温柔柔母女两个。 众人见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又是这母女两个煽风点火,令温仁守如此颐指气使,怒气冲冲而来。 温柔柔顶着一双红肿的眸子,掠过花祭的身边儿时,面露得意又嘲讽的神色,那叫一个惬意。 尤其是柳之姿,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只是那轻蔑的得意之色转瞬即逝,到达温仁守跟前,依旧做的一副小鸟依人,楚楚可怜的温婉模样,叫人挑不出错来。 凝苍华拉着花祭,站在厅中,温情与脉脉等人不放心花祭,害怕再次被温仁守有机可乘而责打她,所以一直小心护着,不曾离她太远。 而门口的无为与傅嬷嬷,见势不对,迅速闪身,在温仁守没有发现的情况下,一个偷偷去了国相府,一个偷偷去了竹外轩。 “不知软儿做错了什么?竟让公爷如此大发雷霆,一来便要喊打喊杀。”凝苍华依旧硬气的质问温仁守,她似乎对温仁守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这天杀的男人,脑子里的脑水是被狗吃了吗? 不分青红皂白,一来就喊打喊杀,怕不是没人性的智障吧! 索幸自己与亲生女儿袅袅在外流浪十余年,不然,这十余年在温家怎么被欺辱的都不知道,估计生不如死,每天都要过着提心吊胆、暗无天日的日子。 第220章 做妹妹的就不能为姐姐分担一点儿罪名? “你好意思问老夫!你养的好女儿,竟然因为嫉妒自己的姐姐,设计坑害自己姐姐的名声,毁她一生,这世间,焉有这贱丫头这么做妹妹的?”温仁守的眸子近乎爆出火来。 好似一瞬间便能将凝苍华与花祭吞没。 二人闻言!都快气笑了。 “那么便请公爷拿出证据来,不然,小女就是去报官,告上正殿,也要治五姐姐与公爷的攀蔑之罪。” “你……。”温仁守气结,愤怒的扬起手来,就要再次给花祭一巴掌时。 凝苍华等人迅速护在了花祭身前,而那一耳光,又正好落在了凝苍华脸上。 众人惊呼! 花祭还没来得及拉着凝苍华闪躲,温仁守的第二个巴掌就又要落下来时,门口突然响起一阵磁性的呼唤声! “九妹妹……。” “咦!阿父也在,儿子,见过阿父……。” 清酒推着温华走了进来,一副很惊讶的模样,好似是无意间闯入。 温仁守见了他来,便迅速收回了手。 柳之姿与温柔柔不由得暗骂!:这小子怎么屡次都来的这么巧,这么护着温软软,怕不是故意的吧! 真是晦气,这小子,她们早晚要将其除之后快。 “华儿,你怎么来了?不好好养着身体,又跑来潇湘阁做什么?”温仁守怒气不减的虚掩着眼帘,似乎是在怀疑温华的用意。 温华笑了笑,淡定道:“这几日九妹妹身体刚好些,便向儿子讨要几副字帖,说是自己的字太丑。想着趁养病的日子好好练一练字,起初儿子这里也没几张,后来还是在左政史那里借了几贴,便急急的给九妹妹送来,不曾想,阿父也在。” 温华的话一语双关,既说明了温软软中毒一案还没过去,身子还虚弱,得静养,无法出门寻字帖,又说明了温软软的身子一直没好透,行动不便,所以因为闲得无聊想练练字,才向他讨要字帖打发时间。 是以!温仁守才恍然大悟。 他竟忘了,温软软中毒一案还未了结,她所中之毒还没有全部清除,身子虚弱,得好好养着,所以无法出门,只得憋在屋中,可谓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就是狩猎宴那次出过一趟门,然后回来就再也没有出过府。 温仁守再次瞧了瞧花祭那虚弱的模样,时而还会咳嗽几声!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被脉脉与字字二人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就像是风中云朵,随时能倒下。 而瞧着这一幕的柳之姿与温柔柔母女二人,也听明白了温华的话中之意,脸色忽然一变,铁青着脸,憎恨温华插手多嘴。 尤其是温柔柔,那满目恨意藏都藏不住,气的那叫一个愤懑。 再瞧着凝苍华与温软软两个红肿的脸上,赫然出现的巴掌印时,温仁守就要有愧疚之心,温柔柔便及时出声道:“阿父,就是那日狩猎宴上,九妹妹设计害我,让我阴差阳错被拐进了礼家,被礼洪那厮凌辱。” 温仁守被温柔柔的一句话轻而易举的拉向了柳之姿阵营。 一时间,仅剩的一丝愧疚立时消失不见。 他望着病弱的花祭厉呵一声! “孽障,你还不知错?” 花祭态度依旧强硬,丝毫不怵,反而还十分傲娇的梗着脖子道:“我说过了,柳姨娘与五姐姐污蔑我,得需拿出证据,不然。我绝不认错。” “你……混账东西。”温仁守气结。 而柳之姿与温柔柔也被气得哑然。 因为,她们是真没有证据,就凭着温仁守的偏爱,所以毫无准备的来告发。 花祭都要被这母女俩给气笑了,俩猪脑子到底在想什么?目的何为啊? 就想让她为她们的愚蠢垫背吗? “公爷,当日狩猎宴,我全程都与杜老夫人与白大将军在一起,也时而与寒家少主子寒暄几句罢了!全程只离开一小会儿……。”花祭说到此处! 柳之姿与温柔柔母女瞬间抓住了花祭的漏洞,激动不已,呵!终于找到她的破绽了,就她离开狩猎宴的功夫足够做很多事了。 呵呵!温软软啊温软软,你自来聪慧,口才了得,怎么偏偏这次自己刨坑往里跳了呢!这不是自投罗网嘛! “对,就是你离开的这一小会儿,就是你,离开的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又做了什么?一定是你陷害我。”温柔柔趁热打铁,指认花祭道。 花祭不由得暗自冷笑,继续淡定的说道:“我吃醉了酒,是五姐姐扶我去围场的休息亭歇息的,可不知为何,五姐姐不见了,醒来时,屋里多了一个人,那人穷凶极恶,抓住我便要动杀手……。” “你胡说,那人怎么可能杀你……。”温柔柔急了,刚要反驳花祭,却不想,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捂住嘴巴! 而一旁的柳之姿也反应过来,偷偷拉了拉温柔柔的衣袖,提醒她稍安勿躁。 可花祭却不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故意向温柔柔疑惑的发问:“哦~?五姐姐怎知那人不是去杀我的?还是说五姐姐清楚内情?那人别有目的……?” 说到此处!温仁守就觉得不对劲了,知女莫若父,这丫头从小养在他的身边儿,她是什么样的秉性他清楚的很,再则,这丫头还不是一次两次在他面前提及过杜灵,时常将杜灵夸上了天,每次提及杜灵,便是一副爱慕之色。 所以!温仁守在好几年前就知道自己这个极尽疼爱的女儿心悦杜灵。 再加上方才温柔柔说漏了嘴,虽然表达出来信息的不多,但足以证明,是温柔柔想在狩猎宴上设计害温软软。 只是最后计划失败,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最后因为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恼羞成怒,在面子上受到了奇耻大辱,便想拖温软软下水,让她给自己恶臭的名声垫背。 温仁守虽然猜中了七八分,但始终因为偏爱而袒护,不愿意让自己悉心教导出来的爱女难过。 “九姑娘,你莫要攀蔑我家柔儿,她年少不更事,单纯着呢!哪里像你这般心思歹毒,手段龌龊,害柔儿受尽苦楚。”柳之姿赶忙岔开话题道。 温仁守无奈,只得陪着母女两个演下去,将温软软暗害温柔柔的不耻之事坐实。 “孽障,你五姐姐如今已被你如此侵害,你竟还敢如此攀污你五姐姐,你……你简直是混账东西。” “还请公爷查明真相,如若不然,我便要告上正殿了。”花祭态度强硬,丝毫不服软。 温仁守顿时气得不轻:“你……放肆,你敢……。” 作为妹妹,为姐姐承担一些罪名又怎么了? 本来姐姐嫁入礼家就高攀了,处处被礼家看不起,还只以小妾之名嫁入礼家,再加上姐姐被陷害滚上了礼洪的床,毁了名声,将来必定会被礼家无情羞辱。 难道身为妹妹的她就不应该为姐姐付出一点儿,好让姐姐在夫家过的好一些? 她这做妹妹的,怎么能有她这么无情无义,小肚鸡肠之人。 温仁守越想越气,一想到花祭与姊妹不睦,自私自利不愿为姐姐顶罪分担,心里就恼火。 便气结之下,扬起手就又要给花祭一记耳光时……。 “温史邑……。”一声富有磁性的沉闷声,霸道的凝掠而来……。 第221章 软软,我来晚了 来人原来是——杜灵。 他身穿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衣衫的垂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 他头戴翠羽冠玉,发如瀑布,显得格外雍容华贵。 温柔柔直盯盯地望着杜灵,令人觉得她的目光内,充满了色意。 他那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如同山巅之雪,高洁而冷峻,让人敬畏又着迷。 正所谓龙颜凤眼,帝王之相,霸气凌然。 杜灵掠过所有人,揽腰搂住了花祭那不足盈盈一握的腰肢。 令花祭倍感温暖,安全感十足。 仅凭他方才那一声“温史邑”便足以证明,此刻的杜灵,对温仁守的意见有多大,眼下心情有多愤怒。 温仁守已经完全不敢吱声儿,唯诺的立在一处,而柳之姿也是被吓了一跳,不敢造次。 唯独温柔柔那眸光,泛着花痴与爱慕,甚至还有痴情。 对呀!眼前这个英武不凡的男人才配得上她温柔柔啊! 她要嫁的,不就是杜灵这样完美的男人吗? “国相大人亲临,下臣有失远迎,还请国相大人勿怪。”温仁守恭谨道。 杜灵没有理会温仁守,而是心疼的打量着花祭那粉嘟嘟的脸颊上,一抹触目惊心的巴掌印。 “软软,我来晚了。”杜灵的心,疼的不是一星半点。 花祭从容淡定的摇了摇头,露出一抹温柔且温婉的笑容来。 瞧着杜灵对花祭如此爱护、宠溺,温柔柔都要嫉妒疯了,心里不知暗骂了花祭多少遍,反正看向花祭的眸子,就是那满眼的羡慕嫉妒恨。 “国相大人安好。”温柔柔赶紧娉娉婷婷的向杜灵福了一个礼,企图岔开杜灵的视线,夺回杜灵的目光。 随即!反应过来的柳之姿,也紧接着向杜灵福礼。 心中不断发怵,打着鼓。 只怕,杜灵一来,打算惩治温软软的谋划就泡汤了。 “软软,是谁伤了你?”杜灵这么问着,余光却带着杀意与愤怒的瞟向了温仁守。 温仁守诚惶诚恐,吓得不轻,赶忙卑躬屈膝的道:“小臣训女无方,下了重手,令小女遭受了苦楚,还请国相大人责罚。” “责罚倒是不至于,毕竟温史邑也是三朝元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是是是,多谢国相大人体恤。”温仁守赶紧附和。 这入秋的天,渐入凉意,但温仁守的额角,却渗出了丝丝冷汗,背脊发凉,手心冒汗。 杜灵没有丝毫打算轻轻揭过的意思,反而冷眸肃目的向温仁守扫或者一丝狠厉道:“既然是温史邑不小心脱力伤了令爱,不如,姊妹同甘,有错同罚,有功同赏,方不负今世姐妹一场,温史邑,你说,对也不对?” 杜灵那不容置喙的话音一落!温仁守心下一凉,为难的抬眸望了杜灵一眼,但见他那王者威压之势,周身不容反驳的气场,令他深感怵心,不敢久视。 他收回目光,又为难的扫了温柔柔一眼。 她可是他精心呵护着长大的宝贝女儿啊!他怎么舍得,怎么忍心呢! 可全程倒着花痴的温柔柔,还没有明白杜灵的意思,也没有回过神来,只发着呆,望着杜灵钦慕不已。 柳之姿毕竟是过来人,也不是什么恋爱脑,在关于温柔柔的事上,脑子反应更快,更好使。 在她明白杜灵的深意后,心下一急,她的宝贝女儿怎么能受此责打。 可就在她飞奔过去,就要替自己女儿说情时,温仁守已经不忍闭眼的狠狠给了温柔柔一巴掌。 而这一巴掌,也彻底将温柔柔的恋爱脑细胞打散,立时反应过来,险些因力道的惯性而趔趄的摔倒在地。 “柔儿……。”柳之姿一急,赶忙去搀扶,将懵圈又委屈的温柔柔抱进了怀中。 温柔柔楚楚可怜的委屈至极,她莫名的望着温仁守,伤心的质问道:“阿父!您为何打我?” 温仁守忍痛含泪,轻呵了一句:“你不睦姊妹,该打。”说罢!便无法面对温柔柔那柔弱委屈的小模样。 “阿父,我不睦姊妹?明明是她……。”温柔柔气急败坏的指着花祭,转眸时,却又正好目视着杜灵与花祭如金童玉女一般站在一起,花祭还小鸟依人的依偎着杜灵。 这一幕,让温柔柔再也受不住打击,猛的流下泪来,甚至最后到嘴边的话,也只能哽咽在怀了。 “国相大人,下臣已训诫了小女,还请国相大人宽宥。”温仁守忍痛向杜灵敷衍的拱了拱手道。 杜灵只冷冷“嗯”了一声!一双看谁都深情的桃花眼,闪了闪,似乎意犹未尽。 随即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瞧着,苍华夫人今日的心情不大好,可是没能休息好?怎么也如软软一般?” 杜灵话落!温仁守瞬间明白了他的深意。 只是,柳之姿是他最疼爱的女人,他将她视作发妻,决计是不能打她的,哪怕是死。 凝苍华捂着自己那红肿又生疼的脸颊,也觉委屈。 温仁守为难的无奈一笑,向杜灵拱了拱手,维护道:“国相大人有所不知,下臣训诫儿女,本因与良人无关,都是女儿们的小打小闹,训诫了也就是了,怎可牵连为母的呢!实在说出去令人指摘。” “那……苍华夫人这是……?难道苍华夫人是您失散多年的女儿,而非良人?”杜灵笑讽的一句话,险些将一旁的奴仆给整笑了,差点儿没憋住。 哪怕凝苍华本人。都没想到杜灵会这么说,也是差点儿没能忍住“噗呲”一笑。 此刻除了花祭正大光明的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外,其他人都是憋的双颊通红。 尤其是无为、字字与脉脉、阿娇几人,明明是憋着的,但那鼓鼓囊囊的嘴角却扬起了弧度。 而无为只得死死掐住自己的大腿,试图以疼痛止住笑意。 清酒故意将头埋得很低,咧嘴一笑,只是没笑出声儿。 而温华,则沉稳一些,嘴角虽抽动了一下,但却没有表露出更多。 而此刻脸色难堪的莫过于柳之姿与温柔柔母女二人了,与花祭一众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温仁守实在被逼得没法,为难的看着可怜兮兮的柳之姿。 她不断给温仁守示意。 她可是温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宠妾,虽是妾,可生活起居与嫡母无异,人人尊敬着。 如此身份!怎么能承受如此责打,这个脸,她丢不起啊! “阿父,不,不要,阿母,阿母可是您最疼爱的良人啊!您怎么舍得?”温柔柔极力劝止,眼中泪花闪烁,好不悲戚。 温仁守确实不忍,扬起的手,又忽然放下,几次都无法做到狠心。 最后,杜灵才开始给温仁守下了一剂猛药。 “看来温史邑还是个深情的丈夫。” 温仁守闻言!趁机告饶道:“还请国相大人念在小臣初犯的份上,得过且过,放小臣一马。” 杜灵没有理会,只摆了摆手,轻描淡写道:“带上来。” 一句话!众人立时屏住了呼吸。 大伙想看看,杜灵还有什么后招。 可令柳之姿与温柔柔没想到的是,来风与青竹竟然粗鲁的扔进来一个人,竟是柳之姿找来玷污花祭的那位地痞流氓。 他被打成了重伤。 温柔柔立时吓的瘫软在地,完蛋,这下证据确凿,辩无可辩。已经无法将温软软拖下水了。 柳之姿吓的赶紧抱住了失魂落魄的温柔柔,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也慌得一笔啊! 第222章 行动远高过于口头表白 “温史邑,眼下,便不由本相多说了吧!”杜灵淡漠的撂下一句话。 温仁守便无奈紧闭上了双眸,内心挣扎片刻,心一横,便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拽着柳之姿的衣襟,一巴掌扇了过去。 那力道之大,柳之姿直接痛到喷出血来。 “阿母,阿母……阿父,您不要打阿母……。” 温柔柔赶紧抱着柳之姿,挡在她的面前,泪眼婆娑。 “国相大人,您满意了吗?”温仁守近乎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恭维的说着。 杜灵冷冷一笑,露出一抹邪魅的模样。 “若说满意,按律,肆意构陷幼妹,谋害幼妹清白,教唆亲母撒泼,企图胁迫幼妹顶罪,当斩。”杜灵一句沉闷的话音一落! 柳之姿与温柔柔当场吓的魂不附体。 “阿父……。”温柔柔企图央求温仁守为自己说情,得到他的袒护。 可温仁守此时也是懵的,甚至是震惊的。 若是温柔柔陷害幼妹的事传扬出去,又或是杜灵告上政殿,她们母女俩还真有可能被斩首,甚至牵连他官位和名声!影响整个温家。 只是,眼前这对还不知错的母女俩,可都是他的心头爱,他怎舍得? “国相大人,还请您念在她二人是初犯,饶恕她们一回,以后,下臣定好好训诫,再不让她们母女二人惹是生非。”温仁守极力为母女两个说情。 花祭暗自扯了扯杜灵的衣袖,给予示意的眼神。 杜灵接收到花祭投以的信息后,心中有了定论,说道:“既如此!那便罢了!我家软软仁善,饶你们一命,但若再敢有下回,本相定斩不饶。” “是是是,国相大人放心,她们今后定然再也不敢的,下臣替她们母女恩谢国相大人的不杀之恩。”温仁守赶忙点头哈腰的向杜灵保证道。 “你们还不赶紧恩谢国相大人。”温仁守提醒着母女二人。 柳之姿反应过来,拉着温柔柔向杜灵福礼谢恩。 杜灵只是淡漠的颔首,不耐的摆了摆手示意。 “下臣告退。” 温仁守毕恭毕敬的领着柳之姿与温柔柔如同开释一般,一溜烟跑没了影。 “如此!小臣也告退了。”温华知趣的向杜灵告辞。 “今日,多谢兄长为我解围,来日,兄长所有需要,我定不遗余力。”花祭赶忙向温华表示感谢。 温华笑了笑:“你我兄妹之间何须这般客套,兄长保护妹妹,本是应该的,你莫要挂怀。” “如此!能有阿兄保护,那我便可以肆意妄为啦!” 一句话,惹得在场的人又是宠溺一笑。 “你呀!尽管闯祸,只要不伤及自己就行。”温华宠溺的一笑。 “嗯!好,那我以后什么都不怕了。”花祭调皮的应和,好似没没有温华的保护,她闯的祸还少了似的。 众人又是掩嘴一笑。 温华向杜灵告退后,花祭才觉得脸上的那处巴掌印才疼的厉害。 杜灵瞧着也是心疼不已,却又怕弄疼了她,几次抬手不敢触碰她的脸颊。 “无为,拿冰袋来。” “是,爷。”无为退避之后,凝苍华便知趣的带着阿娇等人也退去了耳房处理伤势。 花祭瞧着他里气闷又心疼的模样,温婉的笑道:“不碍事的,你不用担心,现在一点儿都不疼了。” “你莫要哄我,疼不疼,我还不知道吗?”杜灵面露怜爱之色,小心翼翼的捧着她脸颊。 “真的没事,你放心吧!”花祭笑了笑,故意岔开话题道:“瞧你,怎么总是这样紧锁眉头,都不好看了,若是别的姑娘看见了,就不喜欢你了……。” “啊~?”……?杜灵被花祭的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直接干懵了,但细想想又觉得哪里不对?有点儿好笑。 “什么啊?”杜灵有些欣喜起来。 “难道不是吗?方才温柔柔瞧你的眼神,多少爱慕之色也无法掩饰她的倾心之意,你难道毫无察觉?” “软儿这意思是……?”杜灵故作懵圈的模样,继续道。 “还能有什么意思?爱慕国相大人的姑娘多不胜数,小女数都数不过来,就好比我这位五姐姐,看国相大人的眼神如此痴迷又爱慕,何况还是当着我的面儿,实在大胆,这明目张胆的倾心,国相大人果真没有感觉?”花祭越说越来劲,也不知道来个什么劲儿,但就是很来劲儿。 杜灵听着听着,心里突然悸动一跳,就是那味道有点儿酸丝丝的,竟觉得空气中都弥漫着醋味。 “软儿这是在责怪本相身边儿的桃花太多了?”杜灵故意戏谑着花祭。 因为他想知道,花祭是不是真的为他吃醋了,所以想确认一下。 可不知道为什么?瞧着杜灵这副乐在其中的模样,还明知故问,似乎是因为自己的桃花旺盛还觉得很骄傲似的,心中就有些气恼和嗔怒。 “我哪敢责怪国相大人,您谦谦君子,谪仙一样的大人物,有人爱慕也是情理之中。” 杜灵忽的明白了,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证实,心下一喜,高兴的跟个什么似的,恨不得捧着她那气鼓鼓的小脸嘬几口。 “咦!今日软软吃了什么?酸溜溜的,不是滋味!”杜灵戏谑道。 他那目光灼灼,又带着点儿欣喜与促狭的模样,紧紧盯着花祭,嘴角勾出一抹快要裂到耳根的弧度,花祭似乎反应了过来。 “什……什么啊!”她的双颊立时一红,那肿胀的巴掌印,也跟着更红了。 杜灵依旧笑的意味深长,好不欢喜,但就是不回答花祭的话,就那样耐人寻味的望着她。 花祭顿时羞恼。 “你……你在笑什么啊!”花祭嗔怒,举起拳头羞愤的打在了杜灵胸膛上,怎奈人家的八块腹肌不是开玩笑的,胸肌发达,她的力道就像是挠痒痒一般,令杜灵的心尖好似被一抹柔软的羽绒轻轻挠过,让人无比悸动与暗喜。 杜灵猛的拽着花祭那小小的拳头,忽然揽住了她的小蛮腰,如蜻蜓点水一般吻上了她的小红唇。 香香甜甜,软软糯糯,一时竟让他想要更多。 花祭被杜灵的示爱整的措手不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以前的她,对他无感,故而刻意远离他拒绝拒绝,甚至还会直接推开他,或是嗔怪他,也不曾放在心上过。 可这一次,她好似对他不再那么抵触,也不再那么想推开他,也更加不那么无谓,反而是羞怯中带着一丝甜蜜和在乎,以至于想要与他一再拉近距离,想靠近再靠近。 她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好快!最柔软的地方被他挑逗,近乎呼吸一窒,整个人立时一软,便不由自主的往他怀里靠去。 杜灵害怕弄疼她的脸颊,一再温柔,温柔到让人感觉一股炙热包围而来。 可就是这样美轮美奂、肆意撒狗粮的氛围,却被捧着冰袋跑来的无为给搅扰了。 “爷,冰袋,属下……!”无为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屋内的美好画面给震惊到,甚至不由得“哇”了一声! 赶忙转身,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疾步退到门口。 心里默默的给自己洗脑,没看见,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我是瞎子,我眼瞎,啊对对对,我就是瞎子,瞎子……。 “爷,你们继续,属下这就退避。” “回来。”杜灵不满的轻呵一声。 花祭赶忙整理着仪容,迅速端坐着。 可意犹未尽的杜灵依旧目光灼灼的望着花祭。 而花祭也是顶着一张红彤彤的小脸儿,羞怯的给了他一个嗔怪而带有一抹水蕴的美眸。 此刻!她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实在太臊的慌了,羞的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 第223章 一苑亦有一苑的烦愁 杜灵与花祭两个当事人都还没怎么样呢! 耳房里偷看的凝苍华与阿娇等人便不满的嘀咕了。 “臭无为,好端端的这个时候跑来干嘛啊?我都没看够呢!”阿娇气鼓鼓的嘟囔着。 温情也跟着不满的附和:“就是,好不容易看到师父动情的小模样,就被无为那个没脑子给搅扰了。” “臭小子进门都不知道偷偷观察几眼吗?” “干嘛非要这么扫兴的打扰我家师父的好事。” “就是就是,我都没看够呢!好不容易看到师父与国相大人卿卿我我!多难得多美好的画面啊!就硬生生的被无为那小子给破坏了。” “哼!看我一会儿不好好教训教训那臭小子,没眼力见的。” “欸!咱们说好了,以后国相大人来,派个人将无为和雁鹰那两个小子给绑了,免得打扰我师父与国相大人耳鬓厮磨嘿嘿。” “对对对,这个法子好……。” 耳房的人窃窃私语着,这边儿捧着冰袋的无为便莫名的打了好几个喷嚏。 欸~?是不是谁在骂我? 无为揉了揉小鼻子,怕不是最近衣服穿少了,惹上风寒了? “还愣着做什么?拿来……。”杜灵瞧着无为那呆傻的模样,赶紧示意他将手里的冰袋递过来。 无为没有多想,恭恭敬敬的将冰袋子递了过去,眼睁睁看着杜灵温柔如水,十分仔细的为花祭冰敷。 这是他第一次见自家主子这么仔细温柔的对待一位女子,甚至可以用细腻来形容,简直不要太温柔。 而远在另一个房间一角,雁鹰也狠狠打了几个喷嚏。 这几日不该他当值,没出过门,也没有见过什么人,一天到晚都在补觉,谁也没招惹。 雁鹰还纳闷呢! 谁这么想我?一天到晚念叨我做什么?我还得补觉呢! 心里这么想着,就又倒头睡着了。 而此刻的耳房内,凝苍华不由得摇了摇头笑道:“看别人卿卿我我,还不如自己也拥有,我瞧着你们都大了,也该为自己的终身考虑了。” 凝苍华话落!几个待嫁的姑娘都红了脸颊。 “哎呀!夫人,你顺什么呢!” “就是!我们此生最要紧的事便是保护好师父,才不要嫁人呢!” “就是!夫人您莫要打趣我们,我们才不要什么臭男人呢!又不是人人都如国相大人这般如谪仙一样的人物。” “对啊!我若嫁人,也要嫁不差于国相大人的人。” 凝苍华闻言!无奈一笑。 俗话说什么样的祸配什么样的盖,每个人的姻缘都有定数,太贪,只会适得其反。 “罢了!看来你们几个的缘分还没到呢!以后再提吧!”凝苍华无法,只得草草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而这个时候,小丫头也捧着冰袋走了过来。 温情性格最为沉稳内敛,所以,为凝苍华冰敷的慢工细活就交给了温情。 竹外轩 静心阁 “回来啦!”温华一边下棋与自己博弈,一边向偷偷摸摸贼头贼脑的珠玑轻唤一声! 珠玑险些被吓一跳。 奇怪!她明明比温华先走的呀!为什么他回来的速度比她快。 她还以为屋里没有人呢!没想到正好被温华抓了一个正着。 她笑嘻嘻的赶紧给自己找补道:“是呢!方才打扫房间时,不小心脏了衣裙,便回屋换了一身。” 温华嘴角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弧度,刻意揭穿她的谎话道:“是吗?难不成,你身上这件衣裳有两套一模一样的?怎的换来换去还是这身?” 温华望着珠玑睁着一双不容小觑的神探眼,令珠玑一时无从扯谎,只得顺着他的话茬道:“嗯~!是呢!奴觉得这套紫墨色衣裙十分好看,便多备了一件一模一样的。” 可温华闻言!却下意识的回了一句:“苍筤最配你。” ???啊……?珠玑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从小伺候他的心腹清酒都感到十分诧异。 他家的主子自从认识了这珠玑小丫头后,感觉性格不断在变化,甚至变得活泼了许多,精神也抖擞了许多。 珠玑有些懵懂,不过却也将温华的话记在了心里。 “大少公真的这么觉得吗?”珠玑再三确认。 温华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失态了,怎么能注意女儿家的穿着呢!实在有违君子所为。 温华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没有再理她,只是摆了摆手,清酒会意,说道:“主子累了,珠玑姑娘便不要打扰了。” 珠玑:“……???” “哦!好吧!那大少公好好歇息,奴告退。”珠玑退避后,温华这才稳定几许心神,他方才是怎么了? 每次看到珠玑都有一种不由自主的思想控制自己,想与她多亲近亲近。 “主子当真歇息吗?”清酒早已猜不出主子的心思,只能询问。 温华摆了摆手!想继续自己与自己下棋博弈。 可是不知为何!他已经静不下心来,根本无法凝聚思绪。 原本执起来的棋子就要落下,他便又毫无兴趣的将棋子放入了棋盅内。 “出去走走吧!” “是。” 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思绪不那么纷乱。 其实看看人间百态,才能释怀心中郁结,也才不受他事搅扰。 柳霜苑这边。 温柔柔气得将桌案上的所有茶具全部掀翻在地,心中怒火好似能将整个温府吞噬。 她不知道该怎么发泄自己的愤怒与不甘,只得拿房中的器皿来泄愤。 柳之姿坐在一旁,也顾不得温柔柔发脾气,而是乖乖的让奴仆为她冰敷红肿的脸颊。 直到温柔柔气消了一半,才肯好好坐下来让奴仆为她冰敷红肿的像猪头的小脸。 只是,心中有气,不发不快,奴仆只是轻轻碰了一下红肿处,温柔柔便气的骂街。 “嘶~!啊!疼……。” “没用的东西,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留你何用?你瞧着我在父亲面前失了宠爱,你便连伺候都不用心了是吧!” “还是说,你想易主,跑去潇湘阁给那院的人当奴才是吧!” “好啊!我说怎么今日,你们这些贱婢个个都不用心伺候本少主了,原来是傍上潇湘阁那边儿的贱胚了,好你个贱婢,看本少主今儿不打死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温柔柔气的到处找东西,想以此打骂奴仆发泄。 而奴仆则吓的赶忙跪地不起,默默哭泣,承受一切。 温柔柔的性格向来如此!只要一不顺心,就拿他们出气。 身上的新伤旧伤加起来都看不到一块好的皮肉了。 谁家孩子不是父母的掌中宝,谁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被这般责打。 仆子赶忙向柳之姿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柳之姿不耐的捧着冰袋,十分厌烦的瞪了仆子一眼。 你说你,偏偏惹我的女儿干嘛?惹了又怕挨打,岂不是你自己自作自受。 奴仆委屈至极,却又不敢啼哭出声,害怕令温柔柔更加气愤。 “柔儿,你又何必与这些贱奴置气,索幸咱们都没有受责罚,不过是挨了一个巴掌罢了!要不了命,将来你嫁入礼家,不是想干嘛就干嘛嘛!不必急在一时。” 经过柳之姿的提醒,温柔柔忽的反应过来。 对啊!礼家与国相府自来不和,明争暗斗多年,她若嫁过去,就可以将礼家的势力利用起来啊!难道害怕对付不了一个温软软吗? 想到此处!温柔柔的心情一下好转,脸上亦有得意之色。 “起来吧!不责罚你们也就是了。”温柔柔的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如同一道特赦令。 奴仆诚惶诚恐的赶紧起身,退避了出去。 而看了一天好戏的闾勿嬷嬷,赶紧将今日发生的“趣事”禀报给了若朝露,惹得若朝露欢喜不已,别提有多开心,幸灾乐祸。 第224章 花祭的身份逐渐曝光 “娘娘,该喝药了。”红燕端来一碗汤药,递给近身伺候端荣贵妃的赖嬷嬷。 前几日端荣贵妃都病着,被礼括气的头疾发作。 是以!红燕心里藏着事儿,也不敢立时呈秉,她担心端荣贵妃撑不住身体有个好歹。 今见她身体有所好转,头疾也没有再发作。 便等到端荣贵妃将汤药一饮而尽后!才“噗通”一下,直接跪在了地上。 端荣贵妃与赖嬷嬷不防,均是一怔!二人都被她这莫名其妙的举动给整得诧异不已。 “红燕,你这是做什么?”赖嬷嬷沉声道。 红燕先是向端荣贵妃磕了一个头,这才娓娓道来。 “秉娘娘,前几日在狩猎宴上,奴婢看到了谋害小少公的凶手。” “什么?”端荣贵妃十分震惊,不可置信。 “你当时为何不说?” “只因当时二少公之事事发突然,您又凤体微恙,奴婢不敢贸然呈秉,怕娘娘您撑不住,所以才等到现在。”红燕恭谨的解释着。 端荣贵妃并没有问罪红燕知情不报,只急切道:“是谁?” “便是温家九姑娘温软软。” “什么?是她!果然是她,本宫便是觉得她不对劲,原来她真有问题。”端荣贵妃喃喃嘀咕着。 赖嬷嬷似乎也想到了什么:“那……咱们四姑娘和五姑娘之死,是否也与她有关?还有狩猎宴那日,二少公之案,是否也是她的手笔?” 赖嬷嬷说完!端荣贵妃便不由得开始起意,甚至越想越觉得可疑。 “那,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端荣贵妃这么想着,红燕便急道:“娘娘,此事容后再议吧,如今最要紧的事,先将谋害小少公的凶手绳之以法。” 端荣贵妃思忖片刻!也觉得红燕所言也并不无道理,于是,向她吩咐道:“红燕,你赶紧回礼家一趟,务必将你所知晓的一切全全告知公爷,莫要拖延,快。” “是。”红燕赶紧应声!忙起身往礼家而去。 “小小弱女子,焉能有这等本事,能将四姑娘与五姑娘全部害死,还能设计让二少公落入陷阱,这可不是一个闺阁女子能做到的。”赖嬷嬷提醒着端荣贵妃道。 “嬷嬷你的意思是?” “她背后必有帮凶,而且,这帮凶一定是咱们蜀国权力鼎盛之臣,必能与礼家势力抗衡的存在。” 赖嬷嬷说罢!端荣贵妃忽然想起一人。 “是……杜灵?” “娘娘觉得呢?” 端荣贵妃细思极恐,可除此之外,她再也想不到任何人能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帮温软软做到如此紧密害人的计划。 “那便一定是他了。可是,为什么呢?礼家与温家并无仇怨啊!就算有,那也只不过是礼家在朝堂上与温家的政见上意见相左罢了!但也不至于刀兵相见的程度啊!” “那……娘娘有没有想过,是私人恩怨呢?又或是世仇?”赖嬷嬷随口提了一嘴,却引起了端荣贵妃的疑心。 而这时,被她派去打探花祭真实身份的暗卫——礼记回来了。 “娘娘……。”礼记规矩行礼。 “可是查探到了什么?” 礼记点点了头,却又摇了摇头,如实禀报道:“属下暗访了凝苍华母家一遍,又在凤曦待了一段时日,打听了清楚,才敢回来向娘娘呈禀。” “你且说来。”端荣贵妃有些迫切,她就想知道,温软软这个贱人,为何处处与她作对,到底隐藏着什么目的? “据属下所探知的消息,温家九姑娘确实是温仁守的幼女温软软,实乃凝苍华的亲生女儿,左邻右舍均可作证。” “只是,这位温软软姑娘,是在两年前被找回到凝苍华身边儿的,也只对外称,温软软是被寄养在叔父家中,因身患旧疾,为母担忧,是以!才接回家中养病。” 端荣贵妃闻言!仅凭凝苍华对外的说辞,便可以确定,温软软的身份是假的,应该是假的温软软顶替了真温软软的身份罢了! 但,凝苍华为何会为了她而帮助遮掩掩护,她便不得而知了。 礼记继续说道:“娘娘有所不知,这凝苍华,还有一个幼女,一直养在身边儿,小名名唤——囡囡,左邻右舍也只知道她叫囡囡,是凝苍华最疼爱的二女儿,后来,属下也是从一个与凝苍华母家交好的一个老夫人口中得知,这名幼女,名唤温袅袅。” “如今已嫁人,前些日子产下一男婴,日子也还过得去,夫家借着凝苍华母家的势,财运亨通,虽不至于富甲一方,但日子过得十分滋润。” “不过,最要紧的是,温袅袅夫家原本不同意这桩婚事,觉得温袅袅那丫头未婚先孕,是个不检点的女子,故而百般挑剔,誓死不愿挺着大肚子的温袅袅进门。” “可后来不知何故?自打凝苍华接回在外养病的长女温软软后,温袅袅的夫家便又同意了他们的婚事,以正妻之礼将温袅袅接进了门,先前看不起温袅袅的老两口,忽的转了性,对温袅袅好的不得了,堪比亲女。” “也因此!温袅袅夫家与凝家,便从此斗了起来,家族富裕日进斗金,可谓是当地有名的富户,而且,凝家施恩结善,也带动了周遭所有百姓的生计,因此!每家每户都因凝家富裕了起来,从此再没为生计而困苦过。” 礼记说到此处!端荣贵妃似乎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 “难怪,难怪当初礼家与圆儿派去打听的人都没有打听出什么所以然来,原来,是凝家早已将此事铺垫好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足以令左邻右舍这般嘴严。” “可是,仅此小恩小惠,也不足以令凤曦百姓同一口经,为假的温软软打掩护,她对百姓誓死不会出卖她的这份自信,从何而来?”赖嬷嬷质疑道。 端荣贵妃思忖片刻!也不知道一个所以然来。 转而向礼记问道:“可还有打听出其他不妥之处?” 礼记摇了摇头:“没有了,仅此这些。” “那就怪了,这温软软怎会有这等本事?”端荣贵妃疑惑着。 “娘娘,您打算下一步怎的办?”礼记严肃的问道。 赖嬷嬷担心计划赶不上变化,怕中途有变故,便急道:“娘娘不如先派人暗中抓了温袅袅与她夫家一家,严刑逼供,不怕他们不招。” 端荣贵妃思来想去,也只有赖嬷嬷这么一个办法行得通。 最好是人证物证在手,才能将温家那个假冒的温软软一网打尽,施以严惩。 “好!就这么办,礼记,你亲自带上身手好的暗卫,速速前往凤曦,捉拿凝苍华母家与温袅袅夫家所有活口,切记,莫要打草惊蛇。” “是。”礼记连忙应声!起身便清点人手去了。 端荣贵妃平复几许心绪后,手心竟已经盗汗,她有些担心,又有些激动,但更多的还是愤怒。 想想她无辜惨死的四妹妹五妹妹,和已断了根的幼弟,加之被陷害的二弟,心中的一股无名怒火噌噌往上冒。 此刻!她已恨不得立刻杀到温家,将温软软绳之以法,替自己的弟弟妹妹报仇。 第225章 礼家暗中筹谋,温华动心 礼家 “你说什么?谋害洪儿的凶手是温家那丫头?”礼诡不可置信的再三向红燕询问。 那眸子里的狠厉与愤怒之火就要喷涌而出。 红燕给予肯定以及确定的点了点头。 “当真是你亲眼所见?”礼诡不放心,害怕证据不足会错失抓获花祭的机会,便多了些心眼儿,势必要问清楚。 在得到红燕的肯定后,礼诡这才愤怒的将桌案上的茶具打砸了一通。 “宵小小儿,竟敢养出此等毒妇,还敢伤我儿女的性命,无耻之尤,今日,我定要将那毒妇绳之以法,让她提头来见。”礼诡愤怒至极,近乎咆哮。 红燕赶紧催促只顾发火的礼诡道:“公爷,眼下,还是赶紧与奴婢回宫,与娘娘商讨如何惩治温家那贱人之事吧!” 经过红燕的提醒,礼诡果然冷静下来,赶紧吩咐道:“好,红燕,你带路。” “是。” 半炷香的路程,礼诡很快便赶到了未央宫。 只是不知他与端荣贵妃商量了些什么?足足在未央宫待了一个时辰之久。 待他出来时,太阳都要落坡了。 只是他的神色看上去怒目切齿,满腔怒火,好似在隐忍什么?脸色看上去十分难看。 这日…… 珠玑穿了一身苍筤衣裙,衣袂飘飘,身姿傲然,欢快的如同一只活泼的小兔子,在院子里挑逗百琼上飞舞的蝶儿。 她虽少言寡语,看上去,也不太近人情,但她私下里却是个闷骚的姑娘,这不,趁四下无人,便学着花祭当年翩翩起舞的模样,在百花齐放蝴蝶翩翩的院子里跳起了舞。 虽然有点儿东施效颦的意味吧!但总的来说,也是美的。 谁让珠玑容貌不俗,身段不错,如若不然,任是一个普通女子舞着这蹩脚的舞姿,那便就跟丧尸差不多。 正好这时!心情极好的温华路过,在见到百花锦簇的院子里一抹苍筤的靓影后,竟一时呆愣住! 那抹靓丽的舞姿,再配上衣袂飘飘的玲珑身段,竟如仙似幻,美艳不可方物,如同仙女下凡。 温华一时看呆,迷离在当场。 他就说,苍筤之色最配她。 可巧,珠玑又将他的话放在了心里,竟然会积极响应他的要求,让他一饱眼福。 自打这二十年来如禁足一般的日子,所见绝色女子不多,除了花祭能让他觉得惊为天人以外,那便是珠玑这傻丫头了。 他的嘴角不由得勾出一抹弧度,静静的欣赏着眼前的这抹靓色。 直到珠玑发现了他……。 “大少公……。”珠玑一时慌乱,竟险些崴脚……。 “哎呀~!” “小心。”温华肉眼可见的急了,担心她摔倒。 而最会察言观色的清酒,赶忙推着温华去到珠玑的身边儿。 而珠玑也稳住重心往温华这边而来。 她挥着长袖,轻轻提着裙子的外纱,如蝴蝶展翅却又不失灵动的向温华笑问道:“大少公,好看吗?” 清酒推着温华的手忽然一停,及时而适时。 温华宠溺一笑,应答了一句:“好看。” 得到温华认可的珠玑,会心一笑,从前,除了师父,便再没有人夸赞过她,多的是贬低她的声音。 如今,还有另一个这样毫不吝啬的人夸耀她,她便开心的像个孩子。 不知不觉,原本少言寡语、不太近人情的珠玑,在遇到温华后,性格也在慢慢改变。 也不再被外人的恶语贬低而自卑,甚至也不会再因为旁人嫉妒的诋毁,而刻意装出一副高冷的模样,如同尖锐的硬壳,死死保护自己。 原来,敞开心扉,并不是难事,接受别人的夸耀也是一件很美好之事。 温华从来没有见过珠玑如此明媚的笑容,犹记当初珠玑随同花祭刚入府时,那副冰冷而又不苟言笑的阎王脸,气质如同战场上拼命搏杀的将军,足以吓退所有奴仆。 “你倒是将本少公的话记在了心里。”温华随口的一句,倒让珠玑有些骄傲的,本能的附和了一句:“当然,我可是连大少公您的喜好都无一不晓无一不知……呢!。” 说到此处!珠玑忽然察觉不对,赶紧闭了嘴。 等等,我在说什么?完蛋玩意儿,你跟温华这阎王爷说什么真心话啊! 你是怕别人不知道你为了故意接近他而打听到他的喜好吗? 天啦天啦天啦!老天保佑,希望温华耳背,没有听见她方才的话。 要不然,他要是生起气来,是要把自己气死的病秧子。 “你……方才,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温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有一些暗喜。 他忽然觉得,被一个女孩子时刻关注,刻意接近他而打听他的喜好,竟都没有那么讨厌和抵触了,反而很开心呢! 清酒看着温华那有些宠溺和暗喜的表情,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记得当初,有一个丫鬟为了接近他,到处打听他的喜好,时常讨好他,被他知晓后,反手就是一个杖责二十,命人将其发卖了出去。 可如今,他的态度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还很受用,真是离了个大谱,原来,一个人的性格与习惯,是可以因为一个人而改变的,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老顽固嘛! 珠玑不好意思的揪着手指头,这叫她怎么回答? 她不善于扯谎,可又不得撒谎。 “常听旁的丫头说起您的喜好,我便记住了。” “原来如此!”温华闻言!还有些许失望呢!原来如此! 瞧着温华又黑了脸,似有不悦,总觉他是在生她的气,心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说实在的,温华的性格虽如阎王一般,杀伐决断。不苟言笑的时候,冷眸肃目十分骇人,但却又似药罐子西施一般,看着又像是随时都能噶掉,阴阳两面,让人猜不透摸不准,却又因为他那张如温仁守原配妻子那般的俊逸容颜而挪不开眼。 总之,就是让人又爱又恨的存在,所以他的脾气古怪,时常让想了解他的珠玑摸不着头脑。 是以!她开始越描越黑的继续解释着:“大少公勿怪,奴也是为了更好的伺候大少公,所以才听旁的丫头提及您的喜好,若是奴有做的不好之处,还望大少公提点……,” 说着,温华便更生气了,直接将手里的茶杯扔给了她,便气冲冲的命清酒推着他走了。 珠玑整个一个无语加懵圈,莫名其妙,生个什么气啊?真是矫情。 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哪句话说错了?能让你这般生气?服了。 第226章 宫中宣召,潇湘阁乱中有序 几日后,礼家将温家九姑娘温软软告上了正殿。 “还请君主为嫔妾母家做主。”端荣贵妃跪在正殿之上,悲悲戚戚的向望帝恳请道。 望帝见她如此郑重,且模样黯然神伤,似乎是受到了极大打击,心中愤然,故问道:“柔儿,快些起来,有何冤屈,站起来说话便是。” 端荣贵妃执意不肯,与其父礼诡笔直的跪着,似乎他礼家所受的所有冤屈都要得到公允才罢! 望帝升起了好奇心。 “柔儿但说无妨。” “君主,今日,嫔妾要状告一人。”端荣贵妃气势如虹,神色坚定,但那抹想刀人的眸子下,晕染着无限哀戚。 “何人呐???” “温家九姑娘——温软软。”端荣贵妃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说道。 望帝闻言!这倒让他有些诧异,甚至是疑惑。 “温家九姑娘?她怎么了?何时惹了礼家,又怎么惹了柔儿你了?”望帝纳了闷了。 这丫头不是端荣贵妃死乞白赖非要赐婚给杜灵的么?说什么十分欣赏、喜爱温家九姑娘,与她一见如故,只因偶然一眼,便觉得那姑娘超然出尘,温婉善良,所以百般特意央求他,将温家九丫头赐婚给杜灵的。 如今,怎么反转的这么快?又要状告这丫头了? “君主,嫔妾识人不清,原以为那丫头是个恭谨贤良的,可谁知道,她竟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不但害死了嫔妾的四妹妹与五妹妹,还害得嫔妾幼弟再无子嗣的可能。” “便是她,在狩猎宴上,设计毒害嫔妾二弟,令他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受世人指摘。” “什么?”望帝闻言大惊,有些不可置信。 “柔儿,你此话当真?她一个小小弱女子,何至于此啊?” 端荣贵妃见望帝不信,急了。 “君主,嫔妾句句属实,至于这毒妇如何这般心狠手辣,毒害我礼家,便是因为,她并非是我真正的温软软,而是冒充。” 什么?望帝再次被震惊到。 天啦!今儿掉的是什么大瓜,竟然被他给吃上了,真是有意思。 “柔儿,你若此言当真,那可有证据啊?” “当然,若嫔妾没有证据,又怎敢胡乱状告。”端荣贵妃铿锵道。 “哼!此女竟敢如此胆大妄为,混充朝中贵臣之女,来人,传召温家九姑娘温软软。”望帝冷呵一声! 他就不信了,温家这九姑娘这般大胆,敢冒充朝中大臣的贵女,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行凶,做尽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相比于花祭,望帝自然更信他的枕边人一些,毕竟,一个外人,焉能有他的女人重要。 而且,温家九姑娘既无学识又无才能,既没有家世又没有倚仗,而且出身也很低贱,他本来就看不上她,也从来都没有打算将这样的粗鄙农妇许配给堂堂一国丞相。 要不是端荣贵妃执意指婚,央求了他半月余,他才勉强答应。 想着,这丫头来了都城,与其他贵女多学学,也就是了,想必也不会失了体统。 可没想到,此女不但改变不了乡野村妇的粗鄙、无知,竟还如此恶毒、毫无人性。 若证据确凿,他定然将那丫头诛灭九族,五马分尸。 而得到传召的花祭也顿感意外,一股不好的预感忽然涌上心头。 “软儿,君主为何会突然召见?可是有什么变故?”凝苍华担心不已,心中大约也升起了一抹不好的预感。 花祭一面梳妆更衣,一面无解的摇了摇头。 “难道是赐婚一事有了变故?”阿娇分析着。 不然,她也想不到其他原因。 “阿娇姐姐,君无戏言啊!君主怎么可能会因为此事宣召师父。”温情耐心的解说道。 “那又会是因为什么呢?”字字担忧不已,眉头紧蹙。 “那要不,少主子您尽量拖延一时半刻,属下先去皇城打听打听?”相对冷静的雁鹰从门口走来,建议道。 其实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花祭担心他们越是手忙脚乱越容易出错,一旦冲动办事便会被人轻而易举的拿捏。 故而拒绝道:“不必!事已至此!临时起意也无用,我先去瞧瞧怎么个事儿,若有不妥,再见招拆招吧!” “那,师父你要小心啊!”字字不放心的道。 花祭只微微颔首,别无二话。 其实她心中比谁都紧张,甚至是慌乱,可她不能表现出来,她害怕他们担心而出错,让人拿捏到把柄。 不过,花祭脑子忽然灵光一闪,记得杜灵以前跟她说过,端荣贵妃与礼园一直在调查她,也从未放弃暗查她的底细与真实身份。 所以!会不会因为此事呢? 她忽觉不妥,赶紧向温情吩咐道:“温情,你赶紧启程赶往凤曦,确保阿母的母族平安无事,若有不妥,速速来报。” “是。”温情不敢犹豫,二话不说,便匆匆忙忙向凤曦方向飞奔而去。 凝苍华听闻花祭命温情去往凤曦,有关她母家。当时就急了。 “柔儿,我母家,可是出了什么事?”凝苍华心慌不已,担忧的问道。 花祭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着:“阿母放心,不会有事,你放心,凤曦有我们的人保护,决计不会出事的。” 在得到花祭的安抚后,凝苍华总算放心了一些。 若凤曦出了什么事的话,那么花祭派去保护的人,也早就回来禀报了。 “对了,字字,你去一趟百琼巷,瞧瞧舅舅他们,今日,你便守护他们寸步不离,没有为师的命令,不许离开舅舅他们半步。” “是,师父。”字字连忙应声!眨眼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这丫头的轻功不错,来去只是眨眼之间。 “那软儿,此事要不要告知国相大人一声?或许他能帮咱们度过这次难关。”凝苍华建议道,毕竟杜灵的官职高,势力庞大,至少能压制住政殿上一些不轨之人,也好为花祭争取一些保命的机会。 可是,花祭却拒绝了。 “我不想连累他,我只想他一生顺遂,不受我牵连,他若安好,我便能安心的去做我想做的事。”花祭似乎是做好了最坏打算,不愿意牵连任何人。 “对了,雁鹰,你便留在潇湘阁,好好保护夫人,若有不妥,尽快逃之,莫要顾及其他。” “是。”雁鹰大约是猜到了花祭打算孤注一掷,心中难受,只哽咽的应了一声!便别无二话。 此刻氛围已经异常凝重,每个人的脸上都透露着不安与担忧。 “阿祭,切记,话多则错多,切勿冲动。”阿娇一面为她穿衣梳洗,一面嘱咐。 花祭握着阿娇的手,给予无声安抚,微微颔首。 直到……脉脉带着一封信笺回来……。 “师父,北疆凤曦那边儿的来信。” 凤曦??? 众人听闻“凤曦”二字?便心中胆寒,担心凤曦的温袅袅有什么不测。 花祭带着忐忑的心,打开锦帕一瞧,脸色忽然从凝重转换为疑惑与诧异。 “这信,你是从何得来?”花祭严肃的问道。 “怎么了软软?可是袅袅出事了?”凝苍华见花祭脸色这般认真,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立时一急。 “阿母放心,不是袅袅,莫要担心。” 凝苍华闻言!这才放下心来。 第227章 对峙 “师父,这信有问题吗?”脉脉疑惑的问道。 花祭摇了摇头,也说不清这信的真假。 “你可认识这送信的人?” 脉脉也摇了摇头:“是个孩童,说是从凤曦而来,专程给您送信的,我便没有怀疑,接过信,那孩童便不见了。” “这样巧,可见,送信之人是认识你我的。”花祭一时沉思。 “那,师父信也不信?” “不全信。眼下所有猜测都不过是假设,只得去了政殿才知分晓。”不知为何,方才还愁云惨雾,十分担忧的花祭,此刻却来了几分兴趣,自信非常,从容淡定。 若!我猜的不错……。 花祭脸上露出一抹令人费解的笑意。 脉脉懵懂的挠了挠后脑勺,但始终也没有刨根问底,只恪守本分。 收拾好后,花祭便随同传召的人去了皇宫,面见了望帝。 “君圣安。”迎着端荣贵妃与礼诡那满目憎恶与愤怒的目光,花祭从容走到殿前,向望帝福礼。 望帝抬了抬手,并没有正眼瞧花祭一眼。 哪怕是在狩猎宴上,他都从未注意过花祭这种“粗鄙”乡野村妇。 “小丫头,你可知罪?”望帝低喝一声!沉声道。 花祭不解,疑惑发问:“敢问君主,臣女何罪之有?” 花祭从容不迫、不卑不亢的一句话,直接引起了望帝的不满。 望帝的脸上立时染上了几分怒色。 “放肆,君主面前,焉能由你一个丫头如此质问君主?还不跪下。” 此刻殿中,望帝还没发话呢!端荣贵妃倒是先呵斥了花祭一句。 花祭丝毫不带怵的,只依旧行规矩之礼,向望帝福礼道:“君主恕罪,臣女确实不知,今日您宣召臣女是为何事?也并不知罪在何处?” 直到这时,泰然处之的花祭才引起了望帝的注意。 他抬眸一望,这小丫头果然生的美丽,既有红拂尘的美艳,有过之而无不及,亦有君后的端庄,更有美玉的清冷,还有仙子之姿的飘然出尘。 倒真是个人间绝色,美艳不可方物。 难怪,杜灵会毫无犹豫的欣然接受了这门婚事。 不过,这丫头美则美矣,只是心思太过于恶毒,心狠手辣,竟然能以小小之躯,残害礼家两位姑娘,还害得礼洪断根,礼括失势。 “你既不知错,那孤便让你死个明白。”望帝轻轻扫向端荣贵妃示意。 意思就是让他们亮出证据。 礼诡会意,立即向门外轻呵一声! “来人,带进来。” 话落!殿外两个护卫便将红燕客气的带了进来。 红燕虽是端荣贵妃的心腹,却也跟随礼洪在北疆驻守了好几年,早已不熟悉都城的生活习性。 所以,待她踏入政殿的那一刻起,便被眼前庄严肃穆又恢宏的威严给震惊的吓愣了。 端荣贵妃见状!不断给诚惶诚恐的红燕使眼色。 红燕顿时反应过来,赶紧跪地匍匐,战战兢兢道:“君圣安,奴婢红燕,叩见君主。” “说。”望帝只沉声吐出一个字,那威严沉闷的声音,直接将红燕给吓的颤抖了一下。 “奴婢红燕,曾亲眼所见,奴婢家小少公,便是被这位温家九姑娘所害,若不是礼家护卫去的及时,只怕奴婢家的小少公性命不保。” 说罢!端荣贵妃与礼诡再次激愤异常,恨不得将花祭给活剥了。 望帝望着丝毫没有心虚和慌张的花祭,慢条斯理的来了一句:“小丫头,你可认罪?” 呵!要不是看在杜灵的份上,你这丫头仅凭这一条罪名,孤就能让你身首异处。 “臣女有话要问,还请君主准允。”花祭依旧是不卑不亢,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只是一个看客,当事人不是她似的。 望帝摆了摆手示意,花祭立刻向红燕问道:“你是从何处看到本少主伤了你家小少公?” 红燕满目愤恨的望着花祭,毫无迟疑的答道:“小枫林。” “哦~?”花祭嘴角一勾,神色让人迷离。 端荣贵妃与礼诡大呼不妙,糟糕,上了花祭的当了。 “听闻礼家小少公镇守北疆十余年,不曾回都,一直都是恪尽职守,从不踏出北疆一步,怎的,我会在小枫林遇到礼家小少公,还伤了他呢?”花祭的一句话,直接将红燕问懵! 心里开始紧张到发毛。 这要是实话实说的话,被望帝知道礼洪是为了明哲保身,弃北疆百姓于不顾,苟且逃往都城享受,那礼家与礼洪岂不是会获得一个欺君之罪了嘛! 但若是隐瞒不报,那她自己便会得一个隐瞒之罪,也是欺君。 她区区一个低贱的奴仆,望帝说杀就能杀,实在太简单不过。 可是,她又该怎的回答呢? 红燕紧张且惊惧的偷瞄了端荣贵妃一眼。 端荣贵妃与礼诡的眼神那叫一个愤怒,好似在骂她“蠢货,没用的东西。” 红燕无奈!只得隐瞒扯谎道:“禀君,当时北疆瘟疫横行,匪患肆虐,百姓们四散而逃,不知生死,奴婢家的小少公仁心仁善,不忍百姓流离失所,所以才亲自巡查各地,寻找流离失所的百姓。” 端荣贵妃闻言!只觉此话说的甚妙,赶忙附和“对对对,一定是这样,嫔妾幼弟自小便是心软的性子,乐善好施,见不得百姓疾苦,所以!他定然是因为此,才巡视到小枫林的。” 望帝半信半疑,也没有全然只信红燕片面之词。 只是!这丫头的话,说的倒叫人找不出破绽。 这时,便看这丫头怎么为自己辩解了。 花祭容色依旧,毫无慌张之态,反而更加从容不迫。 “是吗!百姓们区区柔弱之躯,既不会武功又不善轻功,仅凭双脚便能瞬间逃至小枫林,那可真是奇观啊!本少主没见过,不如,你示范给本少主看看。” 红燕闻言!一再紧张,畏惧的不敢直视花祭那逼视的眼睛,她只觉自己的整个脑袋都是“轰隆隆”的,心里那叫一个叫苦不迭。 温软软这个女人不要太聪明,脑子转的太快,她都有些接不住了。 “你,温软软,君主在此,莫要耍你那嘴皮子功夫。”端荣贵妃急呵! “红燕可不曾说过那群百姓是何时动身四散而逃的,又或是半月前呢!” “那……对于身无分文,又为躲避瘟疫而逃的百姓,又凭什么支撑逃至那么远的?何况,离北疆最近的凤凰城,还安然无恙,不受瘟疫肆虐,百姓们又何至于舍近求远逃往小枫林?”花祭不急不躁,不慌不忙,令端荣贵妃一时哑然! 望帝瞧着两方争执不休,以他们争论的这几句话来看,这其中,礼洪的问题应该不小。 “你……!温软软,好你个巧舌如簧的毒妇。”端荣贵妃气闷在心,快要绷不住了。 第228章 死鸭子嘴硬,杠到底 花祭并没有理会端荣贵妃,而是向君主呈请道:“请君主明鉴,臣女乃是被礼家诬告,以莫须有的罪名加罪于臣女,臣女不服。” “若以礼家此举为患,那将来,任何一人便都可以此做伪证,构陷无辜,此乃乱象,将动荡国运,令百姓堪忧……。” 端荣贵妃闻言!大惊失色,整个一慌,忙跪于地。 “君明鉴,嫔妾不敢。” 礼诡见自己女儿都吓跪了,自己也跟着老泪纵横,跪地不起。 “君仁恩,君明查,老臣白发人送黑发人,才痛失了两个女儿,括儿尚且含冤面壁,洪儿也从此再无子嗣,老臣的儿女又何其无辜?却硬生生被温家这毒妇所害。” “是以,老臣呈启,请君治老臣的欺君之罪。” “阿父……。”端荣贵妃慌了。 她的父亲这是要兵行险招,孤注一掷了呀! 礼诡痛心疾首,满目疮痍的望着端荣贵妃,向她示意。 端荣贵妃忍痛按捺住心底的慌张与不安。 礼诡见端荣贵妃准确的接收到了自己的信息,这才毫无顾忌的向望帝磕了一个响头,道:“老臣自认于公于私公正廉明,绝不是那等糊涂之人,也不会是那随意构陷他人之臣。” “老臣幼子礼洪,只因旧疾缠身,险些丧生在北疆,老臣心疼幼子,再不能承受失子之痛,所以才在一急之下,命家中护卫保全幼子,护送回都。” “老臣有罪,老臣自愿领罚,哪怕罢官免职,老臣也甘愿,还请君降罪,也请君惩治侵害我礼家儿女的凶手。” “老臣不求君主饶恕,但求君主能主持公道,还礼家公道。” 礼诡脱下官帽,两手托举,跪倒在望帝脚下。 花祭不由得暗自冷嗤! 好一个以退为进。 以望帝对礼家的宠爱程度,已经过去的事,只怕也不会深究,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礼家犯了欺君之罪。 礼诡拿定了皇家还需要他礼家提供钱财与兵力的能力,可以制衡成思家与寒家两大势力庞大的氏族。 若是一旦礼家倒台,那么成思家与寒家便无法平衡,孰轻孰重望帝还是看得明白的,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必有一乱。 若礼家在,形成三足鼎立之势,那么朝堂便能稳固。 所谓帝王之术,无非就是制衡之术,所有臣子,都只能是皇家忠犬,不能盖过皇权。 礼诡深知这一点,所以才大量贪墨钱财,为皇家购置兵力,老老实实做一个狗腿子。 但也别小瞧他这个狗腿子,有些连望帝都不知道的内核,神秘、城府。 果然!望帝分析利弊之后,再气闷的帝王之怒,也只能隐忍下来,只当没发生过。 不过,温家这九丫头,他该如何责罚呢! 既然礼诡已经认罪,且幼子回都之事乃是他一意孤行一人所为,那么温软软谋害礼家幼子礼洪一事便是事实。 只是,这丫头乃杜灵的未婚妻,早有婚约,若是就这么惩处了,国相府杜家必然会遭受影响。 但若不惩罚,便难以服众,无法堵住悠悠众口,甚至礼家也不会善罢甘休。 是以!他便将烫手山芋直接丢给了当事人:“小丫头,你可知罪?” 花祭怎么也没有想到,礼家会出此下策,她便再没有借口托词了。 “臣女无罪可认,仅凭一个丫头的说辞便要定臣女的罪,臣女不服,若礼家要攀污臣女,那便请拿出证据。” “哼!红燕亲眼所见,你抵赖不得。”端荣贵妃被花祭气的脸都绿了。 这个丫头怎么就这么能言善辩,实在难杀。 “是吗?这丫头可是礼家小少公身边儿的心腹,也是你们礼家的忠仆,她自然是向着自家的主子说话,让最亲近的人出来指认,恐怕有失公允吧!”花祭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冷静的让端荣贵妃暴躁。 花祭望着端荣贵妃气急败坏却只能隐忍着做出一副端庄优雅的模样,心里就觉得快意。 她望着端荣贵妃,眼底划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深眸,令端荣贵妃暗道不妙。 这小作精,又想干嘛? 端荣贵妃这么想着,花祭便微微向望帝福了一礼,打算破罐子破摔与礼家杠到底,趁机细数礼家迫害她的乖徒儿度敏敏,以及毒害杜家令其灭门一事时……。 一旁战战兢兢的红燕却在端荣贵妃的示意下,忽然站了出来,向望帝叩首道:“禀君,奴婢还要状告温家九姑娘,她……她乃假冒温软软,并非真正的温家贵女,如今,真正的温家九姑娘已在来都的路上了。” 红燕说完! 望帝又一次被红燕吐出的话,给震惊到。 他不可置信,甚至是龙威震怒的望着花祭。 花祭真是被气的哭笑不得。 看来,他们这是要将她置于死地了,如若不然,礼家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她轻蹙眉头,无辜的望着眼前这位不怒自威的帝王。 “君明查,这便是子虚乌有的事了。” “那……你敢再静等片刻,待到正主来了,一起对峙,如何?”红燕自信满满道。 开玩笑,人证物证俱在,乃至活口都在她礼家的手上,任凭温软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逃出生天。 花祭不由得露出一抹大人看穿小孩子把戏的无奈模样,嘴角一勾,兴趣盎然且十分从容的配合道:“自然可以。” 咦!奇怪!她为何如此淡定?真的就不怕……?红燕泛着疑惑,总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就连同一向十拿九稳,十分自信的端荣贵妃,也是在见到花祭这般泰然自若的模样,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包括礼诡,他与端荣贵妃相视一望,互相递了一个眼神,心中泛起了咯噔。 而这时候的望帝也猜不透两方的阵仗了,到底那边儿是真那边儿是假? 故而发话说道:“小丫头,你这时候若自招,孤还可看在国相大人的面子上饶你一命,若待到人证物证具在,你逃无可逃、辩无可辩,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到时,孤便是要治你死罪。” 花祭从容颔首:“君主圣恩,有您秉持公断,臣女便不惧所有诋毁与猜忌,臣女相信君主英明,能给臣女一个公道。” 此话一出!引得一旁的端荣贵妃与礼诡频频冷哼!甚至是不屑冷嗤! 死到临头还故作镇定,无谓挣扎,所谓死鸭子嘴硬,说的便是她了吧! 第229章 认爹 不多时!礼家护卫便将温袅袅以及婆家的几个重要之人都押了上来。 “君……君圣安。” 他们都是老城的老百姓,没见过世面,很容易被眼前这威严肃穆的环境所震慑住,吓得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害怕的整个人都要碎了。 望帝不耐的抬了抬手! 事情闹到现在这个程度都还没有一个定论,甚至是一个头两个大。 只是,当花祭看到温袅袅等人时,她非但没有慌张和担心,反而是一副疑惑又懵圈的模样。 端荣贵妃并没有注意到花祭的神色,只是向温袅袅等人呵斥道:“你等,还不如实招来。” 礼诡也没有顾及其他!并没有发现不妥,只急着将花祭顶罪。 温袅袅闻言!有被端荣贵妃的气势给吓到,然后一屋子的平民百姓就又都吓跪下了。 “禀君,民等,民等均不知情,还请君明鉴,一切,一切都是温软软那个女人做的,都是她,她这个毒妇,胁迫我们,如若我们不听她的,她便杀了我们,所以,这毒妇在都城的所作所为,民等真的不知情。”温袅袅指着花祭,胆小的哆嗦道。 花祭嘴角一勾,来了兴趣,问道:“你们认识我?可我怎么瞧着几位这么面生呢?” 端荣贵妃冷冷一笑,暗嗤一句:这贱丫头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 “温软软,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抵赖不了了,你以为,你装作不认识他们,便能洗脱罪名吗?” “端荣贵妃说笑了,臣女不是装不认识,而是真不认识。”花祭从容道。 端荣贵妃冷哼一声! 瞪了温袅袅身旁的老妇人一眼,她是温袅袅的婆母,虽满头白发,一脸惊惧,但依旧看得出来是一个精明能干的主。 老妇人哆嗦着身躯,诚惶诚恐道:“禀君,民等确实认得这位姑娘,可她并非温家贵女,真正的温家九姑娘,便是民妇身旁的这位,也就是民妇的儿媳,她才是真正的温软软。” “哦~!”望帝仔细打量了一番那吓的瑟瑟发抖的温袅袅。 不对呀!这个丫头长得与温仁守一点儿也不像啊!可谓是天壤之别啊! “你婆母所言可真?”望帝那自带王者气魄的威势肆虐而来,望着温袅袅的双眸如同真龙蔑视。 温袅袅吓的不行,哆嗦道:“禀君,正是。” 咦!还是不对,温袅袅虽是妾室所出,被温家弃养十余年,但至少幼时生活在蜀都,也有些见识,至少气度这方面不会太差。 怎么这个温软软看着这么的胆小怕事唯唯诺诺,叫人怀疑。 而且,两个真假温软软对比下来,他忽然觉得,眼前那个气质卓然,飘然出尘的花祭,才像一个朝中贵臣的千金,相反地上跪着的温袅袅,就像个无知、唯诺、粗鄙的乡野村妇,毫无可信之处! 而且,能被温仁守看上的女人,应该也不会差吧! 听说那位凝苍华还是温家的家生子,所见所识应当与温家贵妇贵女差不离,那么她教养出来的女儿应该也不会差,又怎么可能如这般蠢妇唯唯诺诺。 而且模样看着,也不像是温软软那个年纪的,好似三十往上了。 “来人,传温史邑。”望帝秉着严谨、公道,并不打算潦草结案,故而特意传唤温仁守来认女。 这便是端荣贵妃与礼诡万万没有想到的。 不过,他们也挺自信于人证物证在手,不会出差错,就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等到怀揣着忐忑的心来到正殿的温仁守,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也是被不小的震惊了一下,甚至是惶恐的谨慎着! 直到看到花祭,他才觉得有一丝安心和自然。 哎~?不对,他一个做父亲的,怎么会看到自己那从不待见的女儿,会有一丝安心和放松呢? 奇怪!真是要倒反天罡了。 “君圣安。”温仁守赶紧向望帝行礼,装的那叫一个老成持重。 “阿父。”花祭轻唤一声!面带一丝晦暗不明的笑意,让温仁守顿时抽了抽嘴角。 她这是发什么癫?怎么又突然叫他父亲了?尤其是她那嘴角勾出的笑意,那么渗人。 “软儿,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可是又闯祸,惹君主生气了?”温仁守开口就是责问。 花祭做出一副无辜而又委屈的模样,摇了摇头。 望帝见状!适时的开口:“温史邑不如看看跪着的那丫头吧!” “是啊!温史邑,你可要看清楚了哦!”礼诡忙不迭的提醒温仁守,刻意嘱咐道。 温仁守顿时纳了闷了,心中疑惑至极,奇怪的不能再奇怪了。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还有些兴趣盎然的往地上跪着的温袅袅看了一眼,咦!这是谁?面生,他完全不认识啊! 温仁守纳闷的暗自吐槽了一句:“谁家的姑娘这么丑?还黑不溜秋的?怎么,现在一个乡野农妇都能随便上政殿了吗?” 直到……! 那唯唯诺诺战战兢兢的温袅袅,颤抖着声线,委屈的轻唤了一声! “阿父……。” 啊?啊??啊???啊哈~?温仁守不防,脑子飞速运转!反应过来后,瞬间炸毛,眼睛瞪得犹如铜铃,整个人都麻了! 怎么,老天爷是看着我像大众爹么?怎么人人都可以叫他爹? 还是说,他是什么倒霉的绿帽子爹么?私生女一大堆,到哪哪认女儿? 咋滴!都搁我这儿上户口呢!指着我一个人薅啊? 这不!礼诡还在这儿的么!他权大势大,认爹也得认他才能前程似锦嘛! 温仁守只觉得好笑,真是离了个大谱,他整个人都怔愣住! 花祭拽了拽温仁守的衣袖提醒,他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不过,再看到地上跪着的温袅袅时,全身都在拒绝,赶忙往花祭身旁移步。 “禀君,这位姑娘是……?”温仁守以为望帝在跟他开玩笑,忐忑的问道。 望帝不悦,你的女儿你问我,我问谁去?她又不是我女儿。 “温爱卿当真不认识此人?” 温仁守闻言!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谁家好人能生出非洲那玩意儿。 “老臣不认得,不知,这位姑娘是何许人也?可是认错了人,误将老夫当成了你阿父?”温仁守还在找补,不想随便做人家的倒霉爹。 那温袅袅单纯的摇了摇头。 “您便是小女的阿父啊!” 温仁守快要被玩吐血了。 “小姑娘可莫要胡乱攀扯,那……你仔细瞧瞧,老夫身边儿这位,才是老夫的亲女儿,瞧这长相,便能得知……。” 温仁守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花祭长得好看,美貌与凝苍华年轻时别无二致,所以是他的女儿。 但,你,长得丑,还黑不溜秋,而且他也看不上丑的女人,不可能与丑女发生关系,生下丑娃。 此时跪着的温袅袅泪眼婆娑,一听温仁守那不想认她的话语,心中委屈,楚楚可怜的啼哭起来。 弄得温仁守是哄也不是,不哄也不是,两头为难。 一旁看热闹的花祭,憋笑都快要憋出内伤了。 第230章 指控花祭,再见沅文君 “温史邑,你可看清楚了,这才是你的亲生女儿,而你身旁的那个,便是顶替你女儿,别有目的接近你的毒妇。”端荣贵妃见温仁守不肯与温袅袅相认,又气又急。 温仁守听着端荣贵妃的胡说八道,好似受到了奇耻大辱,心中好气,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端荣贵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本宫说,这位,才是你的亲生女儿……。” ”端荣贵妃请慎言!”温仁守一时气的脸都绿了。 不待端荣贵妃说完!便厉声辩道。 端荣贵妃与礼诡不可置信的相视一望。 这怎么一回事?难道,温仁守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来吗? 奇怪?这丫头与温仁守长的很像啊!怎么就不是了? 端荣贵妃与礼诡父女二人顿时懵圈。 按理,这次状告应该万无一失啊!以温仁守的性格,认出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后,便会指控花祭,请君主将她治罪才对。 而且,谁家父母会不认自己亲生孩子的呀! 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啊? 望帝也是无语!这礼家父女到底在搞什么鬼? 端荣贵妃见状!心中大急,赶紧给其余人使眼色,与温袅袅一同跪在政殿的人,全都指着花祭高呼她是假冒顶替。 温仁守一懵!脑袋里全是问号? “端荣贵妃,礼公爷,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随便弄个姑娘过来便要让人认我做父,你们看着我像是什么随便做人父亲的人么?你们不要太欺人太甚了。”温仁守心中不悦,却也不敢向“黑恶势力”发脾气,毕竟礼家,他得罪不起,而且,温柔柔就要嫁进礼家了。 若是得罪了礼家,温柔柔在婆家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但他就是觉得好气,为什么礼家要如此羞辱他。 礼诡也没有因此责难,而是耐心的一再让温仁守仔细看看地上跪着的温袅袅,非说是他温仁守的亲生女儿。 温仁守那叫一个气结,肺都要气炸了。 都说了,不是不是,还非要逼着他认。 端荣贵妃全程黑着脸,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本宫虽然不知温史邑你为何如此这般袒护这个假冒的温家女,但今日,这毒妇必需严惩。”端荣贵妃泪眼婆娑,眸中含恨,杀意肆虐下,直指花祭的罪行。 “本宫四妹妹五妹妹均被你残忍害而死,本宫尚且还未与你清算,你便又害我二弟和幼弟,这等十恶不赦之罪,足以拿你的命来赎,此番!你休想逃脱。” 温仁守听罢!脑子忽然宕机。 他一脸震惊且不可置信的望着花祭,一副质问的模样,企图从她的脸上看到答案。 可花祭却只给予了他一个从容不迫的神色,叫人捉摸不透。 “端荣贵妃,您可莫要轻信他人之言,小臣女儿,弱不禁风,温柔的如同一只小麻雀,她焉能做出此等骇人之事。”温仁守极力为花祭辩驳着。 开玩笑!若是这些罪名坐实,数罪并罚,全族被牵连,温家便要陪着受罚,这不能够,他必须为了温家保下花祭。 端荣贵妃冷冷一哼!不予理会。 她的眼神,如同看智障一样看着温仁守! 礼诡不再与之争辩,反正人证物证在手,她花祭抵赖不得。 “如今,君主在堂,人证物证俱在,抵赖不得,况且,方才所有人都已指认,事实已定,数罪并罚,当诛之。”礼诡狠厉的不留一丝余地的狠狠说完! 温仁守便当场吓的汗流浃背,额头汗珠儿如豆粒一般滚落! 他望着花祭,眼神示意。 你倒是为自己辩驳一句啊!这可是诛连九族的大罪,你想死,我们温家的人还不想死呢! 温仁守那双要吃人的眼睛,都快要将眼珠儿瞪出来了,一副急火攻心的模样,根本没有慈父爱子的模样。 花祭心知望帝不会重罚她,毕竟礼家的证据还有漏洞,不足以证明什么! 再则,她是杜灵的未婚妻,好歹也得给他留一些颜面,不能罚的太过。 就在花祭将要为自己智辩时,大殿外忽然响起一阵浑厚有力的声音! “本将军倒要瞧瞧,谁敢动温家九姑娘……。” 一句话落!众人循声望去,均不可置信的震惊不已。 是沅大将军沅文君。 “君,圣安。”沅文君恭谨的向望帝行礼,将礼数做到极致,显示自己对君王的忠诚与臣服。 而此刻的温仁守就好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一般,犹如一片光明照进了黑暗的地狱。 而花祭,尤是震惊,心中喜悦万分,险些喜极而泣。 是他……,他回来了,真的是他……,他来了……她猜的不错,可她以为……。 沅文君给了她一个转瞬即逝的宠溺之色,花祭心中欣慰,又顿感感动。 不知道为什么!那不争气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在眼眶中打转,实在丢人死了。 “沅爱卿,你回来了。”望帝见了他,如见故人,心中欢喜。 沅文君温文一笑:“没想到,君主也会害相思,想小臣想的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呢!” 沅文君的一句话,直接逗得望帝哈哈哈大笑。 指着沅文君摇了摇手:“你呀!你与阿母一样。” 而政殿内,被忽视的端荣贵妃与礼诡赶忙上前向望帝福礼。 “君主,老臣礼家……还望君主做主啊!” “君主,如今罪证确凿,还请君主严惩罪妇。” “治什么罪?仅凭一个小丫头的胡言,便要定朝中大臣之女的罪,岂不太目无王法,目无法纪了。”沅文君冷目肃然道。 “沅大将军何出此言?方才人证物证已经指认,这毒妇罪证确凿,为何不能定罪?”礼诡怒了。 难不成,要他的女儿儿子白死不成? 端荣贵妃看清局势,想必这沅文君是来保温软软的,心中顿感不妙,忙向望帝请旨道:“请君严惩此等毒妇,还礼家一个公道,妾身的两个妹妹不能白死,两个弟弟不能白白被那毒妇侵害,嫔妾礼家,何其无辜,嫔妾的弟弟妹妹又何其无辜啊!” “恳请君主为我礼家做主,为老臣的几个孩子将凶手绳之以法,老臣都这把年纪了,再也无法承受失子之痛了。若不能严惩凶手,老臣活着还不如一死。” “那……便如你所愿!”一记轻描淡写却又带着不容置喙的话落! 众人再次循声望去! 端荣贵妃几乎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231章 礼家父女措手不及 杜灵???他怎么也来了? 他的消息怎么会来的那么快? 唉~?不对,他是从政殿左侧的偏殿而来,可见,他是一直都在的,方才他们唱的那出戏,他在侧殿应该都已经听的一清二楚了,或许透过屏风还将今日这出大戏看的明明白白。 穿过碧玉翡翠屏风,他身披锦绣华服,龙蟠凤翥,尽显皇室风范。 头顶玉冠,腰佩璀璨的宝石,尊贵气质如同静静的湖水,深沉而内敛。 “国相大人万安……。”众人从惊诧中反应过来,赶紧向他福礼问安。 杜灵与望帝相视一笑,随即露出一抹目光灼灼的俊眸,望着不远处花祭竖立的方向。 花祭只觉心口猛的跳动,但她眸子里的惊异多过感动,甚至是美眸流转,满目担心。 她,不想牵连他。 此时两方局势已经呈现两极分化,明眼人一看便知端荣贵妃这方势弱,大有一败涂地之势。 而花祭这边,护她的人实在太多太强太傲,最关键的是,护她的官品,都是朝中位高权重的人。 此刻在地上跪着的老妇人眼咕噜贼溜溜转,与一旁的人频频使眼色。 同跪的人会意,连连颔首。 杜灵给与花祭一个“放心”的示意后,眼神多少带着一些“不清白”。 花祭都不知道是该笑呢还是该气呢! “国相大人,今日之事与你无关,还请国相大人不要插手。”端荣贵妃忙急道。 杜灵那深邃的眸子一凝,神色肃然道:“温家九姑娘乃我杜灵未婚妻,怎的就与本相无关了?” “国相大人可要明白,你这位未婚妻,也是本宫为你指婚的。” “是嘛!为本相指婚的是端荣贵妃,如今构陷本相未婚妻的也是端荣贵妃,说要惩治本相未婚妻的亦是端荣贵妃,本相就不明白了,端荣贵妃到底想做什么?还是说,端荣贵妃只是兴趣大起,拿君主的君无戏言和本相的婚姻之事来玩笑吗?” 杜灵的一句话落!端荣贵妃立时一慌,心中大骂杜灵奸诈。 她赶忙向望帝福礼辩解道:“请君明查,嫔妾绝无此意,不敢拿君主的皇权玩话,嫔妾自来谨言慎行,恪尽职守,从不行差踏错,也绝不敢无故攀蔑,更不敢逾矩,还请君主莫要只听国相大人一人一言。” 望帝淡漠的颔首,随即向端荣贵妃抬了抬手,端荣贵妃会意,在心腹赖嬷嬷的搀扶下,站起了身。 她就知道,以望帝对她的宠爱和信任,是决计不会信杜灵的鬼话的。 “国相,你方才也在偏殿瞧清楚了,不消孤多说,这温家九丫头,确实太不像话了,当严惩之。” 温仁守听吧!心中一急,想要为花祭说情,却又人微言轻。 杜灵与沅文君都在这儿,他又有什么资格插嘴。 可若是不说些什么?又怕今日之事牵连到温家,实在难为啊! 瞧着温仁守手足无措,忐忑不安的模样,花祭都想笑,这下,你便是知道当初原主温软软幼时,在你手里过活的艰难之处了吧! “君明查,此事不能只由礼家一人之言,若是如此!末将也可随意找个丫头来攀蔑礼家,告他个谋害度家之罪。”沅文君铿锵有力的一句话,直接吓了端荣贵妃与礼诡一跳。 这时候你又将度家的案子牵扯进来做什么? 难不成你还想替度家翻案不成? 你区区一个镇守边疆的大将军,有何权利在朝堂之上替度家说话,为度家喊冤。 礼诡神色一凝,脸都要被沅文君给气绿了,此刻整个人都阴森的可怕。 端荣贵妃满目诧异、担忧的在沅文君与望帝身上来回变换。 这度家的案子,不能重提,更不能重见天日,不然,他礼家就是有是十张嘴,也难以洗脱嫌疑。 “今日之事与度家又有什么关系?沅大将军,你莫要顾左右而言他,刻意为这个混充的温软软开罪。”端荣贵妃狗急跳墙,忙厉呵!生怕望帝改变惩治花祭的想法。 “是吗?那便不提度家了,就说说温家九姑娘的事吧!仅凭红燕这丫头一人之言,便断定谋害礼家小少公乃温家九姑娘所为,那证据呢?可有旁人看见?物证又在何处?”沅文君条理清晰道。 端荣贵妃冷冷一笑。 “红燕亲眼所见,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如此!那本将军的随从还能说红燕这丫头扯谎呢!亲眼看到是她弑主不成反而栽赃温家九姑娘呢!”沅文君话落! 红燕立时一急,整个人都慌了。 他们该不会拿她来顶罪,平息此事吧! “奴不敢,奴没有,还请沅大将军莫要攀蔑奴婢。”红燕惊惧不已,忙为自己辩驳。 “那你急什么?”沅文君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直接让红燕哑然! 她战战兢兢的望向端荣贵妃,试图求救,可端荣贵妃给予她的却是一个满目“蠢货”的眼神,好似在骂她“没用的东西”。 红燕都快急哭了,她真的没有撒谎,她真的有看到花祭伤了他家的小少公,她冤枉啊! “沅大将军为了保下这混充的杀人凶手,竟连一个丫头都吓唬。”端荣贵妃气结,指着沅文君,扣以罪名。 沅文君冷冷一笑,与杜灵相视一望。 见他示意了,沅文君这才向望帝拱手道:“君主,那末将,也有几个人证带来。” 望帝闻言!也与杜灵相视一望。 杜灵恭谨的微微颔首,望帝才准允道:“宣。” “多谢君主。”沅文君说罢! 刻意挑衅的掠过端荣贵妃与礼诡那惊异的眼神,向殿门口招了招手。 “进来。” 话落!端荣贵妃与礼诡近乎屏住呼吸,心口跳的飞快,一抹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直到…… 几个平民打扮却不失贵气的几男几女进来。 而最先震惊的温仁守,望着那个像极了幼时温软软的温袅袅,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与熟悉感瞬间涌上心头,她……是……? 温仁守还不敢确认,但那种血脉相连,令他无比熟悉,竟觉得有种亲近之感。 “君圣安。”进来的温袅袅等人赶紧向望帝规矩福礼,举止不卑不亢,礼数周全。 望帝纳了闷,有些费解。 就是同样纳闷又疑惑的端荣贵妃与礼诡二人,也瞬间反应过来。 难道……? 父女二人同时暗道不妙。 糟糕,他们遭了杜灵与沅文君的道了。 这下可如何是好? 也是这个时候他们才想到,就算是真的温软软被温仁守赶出家门、弃养多年,但见识一定还有,品质也不会变化太多,认知也不会浅薄,至少也会像落魄贵族的公子小姐,气节还在,所以,又怎么可能像地上跪着的这几个,如此粗鄙不堪,唯唯诺诺,毫无气节,一看便是实打实的乡野农耕之人。 看来,他们这是……抓错了人,计划功亏一篑了呀! 而如今,他们父女能盼的,就是希望这几个蠢货能聪明点儿,咬死不松,不要被对面的气势给吓的立马就招了。 第232章 礼家服输,与花祭正式宣战 “臣女温袅袅叩见君主。” 温仁守闻言!脑袋一轰。 温袅袅,姓温? “民荣富,乃温袅袅之夫,特携阿父阿母叩见君主。”荣富虽是商户,但举止与世家大族贵子无异。 望帝有些纳闷!望了杜灵一眼,见他从容而优雅,向他颔首,丛帝不解,便又望了望沅文君。 “这是……?” “禀君,这位温袅袅姑娘,便是温家九姑娘的胞妹,当初温家妾室产下双胎,那时民间有传言,双胎不吉,有克亲之兆,令家宅不宁,实乃大凶,故此!温家妾室只能将另一个婴孩命人连夜抱回了母家寄养。” “什么?竟还有这等无稽之谈,哼!简直是愚蠢、无知至极。”望帝觉得好气又好笑,当场便怒了。 这无知之人,真是蠢的可怜,却又令人恨得牙痒痒。 “是以!近日谣传再起,不知是何人在四处打听温家九姑娘的身世,原本这位温袅袅姑娘平淡而无波澜的日子,竟无端被人侵扰。” “近几月来,隔三差五便有人到访探听,说是要将他们一家子人全部带来蜀都问话,这位温袅袅姑娘不知暗查他们的人是何目的,便只能带着家人逃至绒搡。” “若不是今日礼家为难,想必温袅袅姑娘也不会为了自己亲阿姐的性命,而涉险进宫面圣。” 沅文君说完!端荣贵妃与礼诡瞬间惶恐的跪了下来。 “君明查,嫔妾,嫔妾对这些并无所知,还请君明查,嫔妾,决计是不敢啊!” “君主,君主明查!老臣别无私心,老臣从未派人暗查过温家姑娘的身世,老臣也只是听说,便想着为君分忧,担心君主被某些有心之人蒙蔽,这才带了温家妾室的母家来供认。” “哦~?是吗?礼公爷只是听说,便闹这么一出,还闹到了政殿,欲害人性命,将礼家两位姑娘之死都构陷到一个弱不禁风的姑娘身上,礼家,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啊?”沅文君冷眸肃目道。 弱不禁风??? 在场了解花祭的不了解花祭的都懵了,觉得可笑又好气。 她若是弱不禁风的话,那这蜀国就都是弱不禁风的小女子了。 在温仁守心里,她这个女儿能倒拔垂杨柳,单手能举千斤鼎。 杜灵望着花祭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嘴角划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笑意。 他的未婚妻他还不了解吗!若是真惹急眼了,十头野牛都不够她塞牙缝的。 此刻连同说出这番话的人,都有些不可置信的想打嘴,真是脱口而出,离了个大谱,他又不是没见过花祭跟十个壮汉摔跤,还摔赢了的气魄。 欸!欸!欸!过分了哦!咋了嘛!难道我不够柔弱娇憨吗?一个个的都是什么表情? 花祭美眸微嗔,柳眉微蹙。 一旁的温袅袅都想笑,她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温软软,好似在说“阿姐你就别挣扎了,你就是个女汉子,单手可捶倒一面墙。” 花祭一时无语,简直不要太好笑。 端荣贵妃与礼诡无话可说,却也要为自己的性命争辩争辩。 “禀君,老臣冤枉啊!老臣是真心想替君主分忧,未曾调查清楚,才冒死觐见,老臣,老臣也不知这事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君主,嫔妾认为,沅大将军一定是为了给那丫头脱罪,才以此构陷嫔妾与嫔妾的阿父,想必,沅将军带来的那几个才是假的,嫔妾带来的这几个定然是真的。”端荣贵妃说完!便向地上跪着的几个人使了使眼色。 示意让他们咬死自己的身份,不要虚。 可,接受到端荣贵妃讯息的几个人,战战兢兢,害怕的相视一望,分析利弊后,赶紧匍匐着上前几步,离端荣贵妃与礼诡远远的,深怕端荣贵妃发疯了要吃了他们。 端荣贵妃与礼诡见状!立时慌了。 他们这是想做什么? 只见,几人向望帝恭敬的磕了几个响头,哆嗦道:“禀君,民等,都是被他们抓来的,是被逼的,民等并不知他们要民们做什么?只说到时候照着他们的话去做就成了。” “草民人微言轻,不敢反抗,只得任由他们将民等绑了来。” “放肆,你,你们,你们胡说八道,你们竟敢构陷本宫……。”端荣贵妃气急败坏,肺都要气炸了。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些贱民居然会反水。 “民等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君主明查。” “那日民等都在田地里劳作,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来了一伙人,抓着民,绑了就带至了蜀都。” “民等惶恐,害怕不已,但为了家中亲眷,只得听从他们的安排。” “还请君主明查,请君主明鉴。” 几个被礼家抓来的百姓连连磕头招认,直到额头都磕破了皮,渗出了血。 “你……你们,贱民,放肆……。”礼诡当场气炸,起身就要捶死这些反水的人。 幸而望帝示意的快,殿外的护卫迅速冲了进来,控制了礼诡。 “放肆~。”望帝的心腹嬷嬷上前呵斥了一声!礼诡这反应过来,冷静片刻,才知自己冲动了,便赶紧跪地向望帝拱手道:“君主恕罪,老臣礼家被构陷,一时情急,才有失身份,还请君主轻罚。” 望帝冷目一睁,丝毫不给礼家一个好脸色。 “礼爱卿,你还有何辩解?”望帝沉声呵道,似乎已经在震怒的边缘了。 今儿他本与红拂尘约好了要去湖心亭赏花的,说是还有什么惊喜要给他看,原本今日的好心情,却被礼家父女给扫了兴致,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没能争论个所以然来,最终发现只是闹剧一场,估计任谁也不会高兴的吧! 礼诡辩无可辩。 “老臣,老臣年老糊涂,未曾彻查清楚,还搅扰了君主雅兴,特请君主赐罪。” “阿父……。”端荣贵妃心下一急,这都还没有下定论呢!怎么这么一下子就认输了,胜负未分,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可礼诡先认清现实,所以偷偷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试图以自请罪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想必以望帝对礼家的宠爱与信任,一定不会将礼家怎么样的。 端荣贵妃不甘心,望着温仁守再次厉声问道:“温史邑,你可认清楚了,谁才是你的亲生女儿,莫要被某些有心之人蒙蔽了双眼。” 温仁守暗自无奈扶额,这娘们儿是有什么毛病吗? 那女子长得跟非洲逃难似的,丑的不是一星半点儿,怎么就是他的女儿了? 事到如今,这颠婆娘还在侮辱他的人格与眼光,实在欺人太甚。 “端荣贵妃放心,小臣并没有认错,那女子,显然不是。” 端荣贵妃闻言!一下子瘫软在地,但那股傲气始终未减,甚至毫无悔意,死鸭子嘴硬的梗着脖子。 她望着花祭的眼眸,带着狠厉与愤恨,似乎是在正式与花祭宣战。 花祭回以一个淡漠不屑的冷眸,随即转眸望向了杜灵,无限暧昧,让整个殿内在一瞬间充满了甜丝丝的味道。 第233章 赏罚分明,不失为一位明君 “君主英明,今日若无君主亲尊为臣的未婚妻主持公道,只怕臣的爱妻便要遭受不白之冤了。”杜灵恭谨的向望帝拱手行礼,似在有意提醒。 望帝自然懂得杜灵的提示,思忖片刻!转身便望着端荣贵妃与礼诡,龙威震怒。 父女二人均被这一股无形的雷霆之怒带着威慑性的压迫感所惊骇到,尤其是那带着凌冽之气投射而来,实在骇人、而又震慑人心。 “柔儿,礼爱卿,你们可知罪?” “嫔妾知罪。” “老臣知罪。” “只是,老臣请君明鉴,此番,老臣有失察之罪,但绝非刻意构陷温家九姑娘,老臣亦是因失子之痛,郁结于心,报仇心切,是以才能测查清楚,还请君轻罚。” 见自己的老父亲开始为自己脱罪,端荣贵妃也紧跟其后,楚楚可怜,委屈巴巴的附和道:“还请君主看在嫔妾才失了两个妹妹的份上,饶恕嫔妾报仇心切的举措,经此一事,嫔妾定不会再粗心莽撞,还请君主看在嫔妾伺候多年的份上,饶恕嫔妾这一回。” 望帝望着楚楚可怜的端荣贵妃,又无奈的扫了老泪纵横的礼诡一眼。 他坐于龙尊之上,思忖片刻! “端荣贵妃礼柔,所犯失察之罪,疏于己任,言行有失,故!兹事体大,但念其初犯,侍奉有功,遂降其为嫔,褫夺封号,禁于未央宫,面壁思过。” 端荣贵妃闻言!再次瘫软在地,整个人都如打了霜的茄子,若不是赖嬷嬷搀扶的快,只怕就要失态了。 “礼卿,视察不严,肆意诬告同朝官僚,构陷世家大族贵女,深负圣恩,今!念在失女之痛,官降三级,禁足礼府。” “君主……。”礼诡不甘,也不服气,老泪纵横的就要为自己辩解。 你罚就罚吧!干嘛要让他降官免职?这不是要他的老命嘛! 这十来年,他权势滔天,作威作福惯了,也越加的目无王法,导致野心熏天,开始无恶不作,越来越老糊涂。 他已习惯了高高在上指点江山的威风,此刻若一下子便官位连降三级,这叫同僚怎么看他?还不得明里暗里耻笑他啊! 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端荣贵妃便抓住了礼诡的手腕,一个眼神示意,便让礼诡老实了下来。 眼下败局已定,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如今,最是休养生息的时候,将来不愁没有机会报复温家,将温软软那个毒妇绳之以法。 礼诡无法,只得跟随着自己的女儿向望帝磕头谢恩。 没关系,官职降了,礼家势力还在,端荣贵妃妃位降了,望帝的宠爱还在,大不了,重新来过。 端荣贵妃这么想着,便与礼诡一同退下去受罚了。 可她全然忘了,她的宠爱是凭着礼家的势力,而非真爱啊! 礼家一旦垮了,宠爱就没了。 惩治礼家的全程,望帝都没有给端荣贵妃一个好脸色,甚至是眼不见心不烦的那种,连个正眼都没有给她。 端荣贵妃知道望帝正在气头上,一时生气不理她也是有的。 虽然心里难过而又失望,倒也没有往心里去,她知道,再过段时间,望帝就会忍不住去哄她的。 端荣贵妃与礼诡怀揣着表面知错与惭愧,泪眼婆娑的退出了政殿。 直到这时,温袅袅才向温仁守福了一个礼:“女儿拜见阿父。” “快起来,好孩子,你受委屈了。”温仁守装的那叫一个慈父模样,一双本就不大的眸子,硬是挤出了几许泪光。 温袅袅虽讨厌这个父亲,恨他没有尽到一丝做父亲的责任,但事已至此!如今不认也不行了,只得假装父女情深一下。 “女儿不觉得委屈,只要能看到阿父平安,女儿便心满意足了。” 望帝看着这父女俩相认的画面,竟然也有些许感动。 人人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可咱们这位望帝,却是个感性而又不失宽容的君主。 “温家两个丫头,今日险些让你们二人蒙不白之冤,孤心中不忍,便昭告天下,温史邑爱女双双拾回,特入温家族谱,一家人团聚。” 花祭与温袅袅同时上前向望帝福礼谢恩。 望帝悠悠一笑,成人之美,能令人身心愉悦,古人之言,果然不假。 “那,被端荣贵妃绑来的这几人,末将便命人护送回家去了。”沅文君提醒道。 望帝会意,微微颔首以示赞同。 端荣贵妃这次因为这几个反水的人而栽了一个大跟头,只怕不会善了,肯定会拿这几个人泄愤,所以,最好的安排便是让沅文君护送,他应该知道怎么安顿这几个平头老百姓。 沅文君命人将这几个人带下去后。 花祭扫了一眼诚惶诚恐又战战兢兢的红燕。 想必她也清楚,若是活着离开政殿,只怕端荣贵妃也不会饶她性命。 但若是被望帝惩处,只怕会牵连全家,故而心中胆寒,恐慌不已。 花祭于心不忍,上前向望帝福礼道:“君主,这丫头受人唆使构陷臣女,致臣女险些无辜获罪,此等劣仆,也不配君主亲自责罚,倒不如,将此女交付于臣女,让臣女自行惩处,还望君主恩允。” 望帝闻言!思忖片刻! 他不由得望了一眼诚恳而又端庄的花祭,她这是想要保下红燕这个小丫头,可见是个善良的。 于是,心里对花祭的看法立时又改观了许多,开始慢慢认可这个小女子。 “孤,准允了。” 花祭悠然一笑,赶忙福礼恩谢。 红燕不知花祭向望帝要了她将会对她做什么?心中忐忑,也恐惧不已。 但,她好像别无选择,至少花祭要了她,自己的家人就保住了,不会牵连九族。 “君圣明。”瞧着花祭因此而高兴,杜灵也欢喜,便赶紧恭维了望帝一句。 望帝心情舒畅,意味深长一笑,指着杜灵摇了摇手。 “国相大人这话说的突兀,咱们君主向来英明,不肖你说,我们也知道,只是今日被你这么一夸,倒显得我们几个笨嘴拙舌了,不行,我也得说几句。”沅文君不服气的戏谑道。 沅文君的一句话,直接博得众人一笑,这小子,孩子都快是娶妻生子的年纪了,他怎么还这般像个小孩子心性。 望帝真是拿他没法,这也要争。 只见沅文君恭恭敬敬的向望帝行了一个抱拳礼,郑重且敬重的说道:“君主英明,君乃我蜀国明主,末将能长随左右,实乃末将三生有幸,将来定要替君分忧,为君守护天下,绝不懒怠,除非,末将先行,君恩未还……。”说着,沅文君忽然发觉不妥,就又不敢说下去了。 “还有呢?”望帝兴趣盎然,丝毫没有注意到沅文君的最后一句话。 一众之中也只有花祭与杜灵发现了沅文君这话中深意,脸色猛然哀伤下来。 杜灵本打算岔开话题时。 回过味来的望帝,也突然沉默了片刻,神色有些黯然神伤。 一时间,整个氛围都充满了苦涩。 他们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可不就是末将先行,君恩未还么! 温袅袅等人看不懂,理解不了,也不敢置喙,只得跟着沉默,不敢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第234章 两家消失的精锐 氛围略显沉重,望帝伤怀良久,杜灵担心望帝龙体微恙,便赶紧岔开话题:“君主,今日温史邑已与温家十姑娘相认,本大喜事,应当早些让他们父女归府团聚。” 望帝立时回过神来:“也是,既如此!孤便不强留温爱卿了,你且带着女儿回去团聚吧!” “多谢君主仁恩,臣告退。” “臣女告退……。” “民告退……。” 温仁守带着众人恭敬的向望帝行礼告退后,杜灵与沅文君才向望帝秉明了正事。 “君主!您命末将暗查的事,末将已查明。”说罢!沅文君便从袖中取来一方锦帕,恭敬的递给了望帝。 为掩人耳目,谨防隔墙有耳,他便将所有暗查的结果全部记录在了一方锦帕上。 待到望帝阅览完毕! 本来还舒展的眉头,一下子又皱了起来。 “哼!这小子,竟敢在孤的眼皮子底下如此行事,他想做什么?” “君主明鉴,此人人微言轻,虽受您器重,官至少府卿士,但那也只是个空架子,但实权,却是在他的岳丈手里,背后若无靠山,这小子哪敢私自豢养这么强大的一批精锐。”沅文君说罢! 望帝也明白了沅文君的意有所指,但他仍旧不愿意相信! “如此!那孤倒要瞧瞧,这小子有什么能耐游走于权势与金钱诱惑之间。” “君主您的意思是?”沅文君明知而不敢确定的问道。 “好好盯着,北疆兵力你暗中一一收复,莫要打草惊蛇,边境数十万铁骑你且先管辖着,必要时,再听孤调动。” “是。”沅文君不敢有异议,恭敬的应是一声! 开玩笑,当今陛下可是南征北战的勇武战神,曾经与周朝联盟伐商时,蜀国军力势不可挡,可是最强悍的存在,望帝杜宇带领蜀军冲锋陷阵,屡次救周朝君王于水火。 望帝在战场上,那叫一个英姿飒爽,英勇无畏,英雄事迹传遍各国,不但受周朝信任,与周朝交好,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还因此加强了两国通贸,乃世界第一好的盟友。 所有仁臣都臣服他,敬佩他,拥戴他。 蜀国建立后,勤于耕稼的望帝,带领百姓桑蚕,教化百姓农耕,将蜀国实力大大提升,如今蜀国安邦,国泰民安,都是望帝杜宇的功劳。 也因此!才华斐然的杜灵才自愿跟随望帝,臣服于他,忠心于他,与他共同守护这大好江山,爱护蜀国的每一片土地。 杜灵从袖中取来一幅画像和几张兽皮,递给望帝。 这是望帝派他去暗查的几个案子,杜灵都不负所托,全部清查了一个明白。 望帝阅毕!眸色阴沉的吓人,比之方才,更加的阴鸷。 “哼!这些,逆臣贼子,实在是胆大妄为……。”望帝气鼓鼓的将手中画作扔在了地上,可谓是龙颜大怒。 沅文君好奇,捡起来瞧了瞧,仔细斟酌后,忽然想到一个人。 “这不是……。”沅文君话还没有说完,便迎上了杜灵那带有提醒的眸色,顿时闭了嘴。 “君主不妨再细细斟酌斟酌,暗中探访这容家到底是何居心?容家主君容文礼乃是三朝元老,其为人众所周知,臣倒不信容家有此心。” “啊对对对,国相大人所言极是,容老公爷的品性有目共睹,公正廉明,这其中应当是有什么误会?”沅文君赶紧附和! “君主以为何?”杜灵将沅文君手里的画作收了起来,明知故问道。 这便是杜灵最聪明的地方。 这世间,没有那个领导者能容忍自己的下属越级办差还办的很好,那叫逾矩,以下犯上。 所谓功高盖主,必受皇家忌惮,杜灵深知这一点,所以事事都要谨慎谦虚,以望帝命令为尊,收敛自己的锋芒,时而警醒自己的言行。 而他这几十年来也做的非常好,不但受望帝器重,还十分信任。 这便是君臣有度,最恰当的相处模式最舒服。 “依国相所奏。” “是。” “对了君主,末将还有要事秉明。”沅文君按杜灵眼神行事,见他给自己示意了,便赶紧向望帝呈禀道。 望帝静心凝神之后,才落座于龙尊之上,抬了抬手示意:“你且说来。” “是,禀君,北疆山匪虽已除,但与北疆山匪勾结的幕后之人,末将已经查出。” “哦~?”望帝再次抬了抬手,示意沅文君但说无妨。 “正是礼家次子豢养的一批死士。” “或许是北疆东窗事发,礼诡想杀人灭口,在二人交易之时,山匪几个头子被射杀,与山匪接头的官员被灭口,北疆众多当地官宦也全部死于非命。” “这些孤都知道,那日国相平复北疆归之时,已经向孤秉明。” 望帝似乎对过程不是很在意,只想知道结果如何? 沅文君得到杜灵的示意,这才如实呈秉道:“末将已经过深入调查,发现,与山匪接头的官员,竟是礼家的人,那群山匪,也并非真正的山匪,而是礼家豢养的一群死士所假冒的。” “也就是说,礼家自导自演,将整个北疆财富全部收揽于囊中,扩充了礼家财库。” 说罢! 望帝立时气的拍案而起。 “好一个礼诡,竟敢在孤的眼皮子底下做下如此罪恶之事,混账东西……。” 此时龙颜大怒,只怕劝是劝不好了,杜灵赶紧趁热打铁道:“礼家明目张胆,毫不将君主与国法放在眼里,想来,此等极恶之事,已不是一次两次了,难怪外界传言!礼家富可敌国,实力雄厚。” 杜灵点到即止,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按照杜灵与沅文君调查到的这些来看,朝中已经开始拉帮结派,已分为三派,而且,个个心怀鬼胎,图谋不轨,只怕还有谋权篡位的嫌疑。 望帝神色一凝,一双晦暗不明的眸子透着无尽的杀伐果决,所谓帝王震怒,便是如此吧! 杜灵依旧继续道:“不知君主可还记得,十几年前,花家灭门一案?与两年前度家灭门一案如出一辙?想必,便是因为花家的那批锦装铁骑,足以动之国本,应该无人不动心。” 杜灵说完!沅文君也配合的附和了一句:“国相大人这般说来,末将倒是想起来了。” “花祭灭门后,那批铁骑精锐便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好似人间蒸发,消失的彻彻底底,让人费解。” 说到此处!三人同时惊讶的愣了一下!思忖片刻! 沅文君按杜灵眼神行事,再次做出想到了什么又惊愕的表情说道“如此说来!恐怕花家的那批铁骑与北疆精锐应是同一批。” 杜灵眸光一动,精明又带着一点儿刻意的提醒,适时的开口道:“也不是不可能,再加之度家的一支精锐,足以撼动国本了。” 话落! 果然引起了望帝的重视和忌惮,甚至是心有余悸。 这背后之人,用尽一切手段,费尽心力,拥有这么大的势力,到底想做什么?难不成,只是是因为野心,欲谋权篡位??? 第235章 礼家一败再败 端荣贵妃与礼诡父女二人黑着脸,刚踏进院子,便见礼洪与温柔柔大吵大闹……。 “今日,你又发什么癫?”礼洪呵道,脸气的一阵红一阵白。 “我发什么癫?你不问问你自己,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你……。”礼洪气结,一巴掌甩在了温柔柔的脸上。 温柔柔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你,你敢打我?” “打你就打你了,你又算什么东西!别忘了,你只是我礼洪的妾,是温家上不了台面的妾室所出,论身份地位,你就是给小爷我提鞋都不配。”礼洪怒喝完! 温柔柔听罢!非但不气,反而笑了,只是那笑容多少带着点儿不屑与鄙夷。 哈哈哈哈哈哈“你一个不能尽人事的懦夫,还想以身份压人!我告诉你,也是本姑娘同情你嫁了你,若是旁人,谁还看得起你?谁还愿意跟你?只怕嫌弃你污遭你还来不及呢!你还敢嫌弃我上了,你也配。” 礼洪气结,便要一巴掌再次扇过去时。 温柔柔却傲娇的梗着脖子,伸过脸去给他打。 “你打,你打啊!我告诉,如今你们礼家落败了,你阿姐被君主降为了嫔,你阿父也跟着官降三级,君主已不再信任礼家,是以,如今,你的身份,还不如本姑娘呢!” “你……。”礼洪气的全身发抖,指着趾高气昂的温柔柔却不知道怎么怒喝她。 “贱妇,你给我闭嘴,给我闭嘴,听见没有……。” “怎么?你们礼家做的事还不让说了?你阿姐如今已经失势了,已经没用了,莫说君主的宠爱,就是祈求君主多看一眼也不能够了,你们礼家如今,就是那地上的爬虫,摇尾乞怜……。” “你……。” “啊~!”温柔柔脸颊一疼,肩甲被什么死死拽住,然后头发便被什么力量给拖拽起来。 温柔柔因为吃痛的一仰头,睁眼一瞧,原来是端荣贵妃,她正怒气冲天的望着自己,那眼神充满了杀气与愤怒,赤红的双眼如同巨浪深渊,似乎要将温柔柔活吞。 “贱人,你若再敢多说一句,本宫便将你剥皮抽筋,扒光了你的衣服,挂在温府大门嗮成肉干,供人观赏……。” 端荣贵妃那阴鸷的话说完!温柔柔便吓的胆颤惊心。 不是说,君主要禁足端荣贵妃吗?可她不在未央宫面壁思过,怎么回了礼家? “娘娘……。”温柔柔害怕了,以祈求的目光望着端荣贵妃,方才的嚣张跋扈立时便消了气焰,变得温顺至极。 “我告诉你小贱人,本宫就是此刻被贬为庶民,礼家也是权势滔天的存在,势力与从前无异。” “就算我礼家落败,也轮不到你一个小小妾室在礼家耀武扬威。” “知道为什么本宫被罚面壁思过,却还能安然无恙的回礼家吗?本宫哪怕是禁足,也能来去自如,而你,这只爬虫只能跪在本宫的脚下摇尾乞怜。” 端荣贵妃说罢!拽着温柔柔头发的手一松,她便不受控制的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温柔柔见识浅薄,以为端荣贵妃被降嫔位,礼诡官降三级,礼家就倒了。 殊不知,礼家势力不是肉眼可见的那般,虽然官职低了,但势力还在,甚至更胜。 温柔柔被端荣贵妃的气势给吓到,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颤抖。 “娘娘……娘娘……,我知错了,我知错了……。” 温柔柔赶紧爬了起来,跪倒在端荣贵妃面前,虔心认错。 端荣贵妃冷冷一哼!冷眸扫来,一股阴狠的威势立时压迫而来,令温柔柔犹如置身地狱。 她吓了一激灵,心中惊惧不已。 不对呀!她的阿母曾遣人来跟她送信,说是礼家不行了呀!端荣贵妃被降为嫔,礼诡官降三级,按理,礼家应该要倒台了呀! 可为什么?为什么端荣贵妃还能安然无恙的回到礼家? 她不应该待在未央宫忏悔吗? 不对,哪里不对?礼家,绝不是她与母亲所想的那样简单。 “来人,将这小贱人拖去柴房,禁足月余。”端荣贵妃淡漠的吩咐一声! 便有奴仆上前来,拖着温柔柔便往柴房拽。 任凭温柔柔如何哭诉求饶,都没有用,反而引来了奴仆们更加肆无忌惮的粗鲁对待。 “阿姐……。”礼洪虽然深受断根的打击,足不出户,但这些日子礼家却所发生的事,他也能从心腹口中知道一二。 端荣贵妃望着礼洪,眼眶一红:“阿弟,你受委屈了。” “不,阿姐受委屈了。”礼洪同样红了眼眶。 礼诡忍痛向姐弟二人说道:“回屋再说吧!” 端荣贵妃哽咽片刻!便带着礼洪等人回了客厅说话。 “听闻阿姐被君主禁足,怎么这时候您跟着阿父回来了?”礼洪担心的问道。 “我求了君后娘娘,以阿母病重为由,回来尽孝,不过,我也只能多待两个时辰,一会儿便要回去了。” “原来如此!”礼洪明白过来后,神色又忽然萎靡下来。 端荣贵妃见他这般,赶紧提醒道:“阿弟,温柔柔那小贱人留不得,你自己想办法尽快除之。” 礼洪会意,只是十分为难:“头一次幼妹帮靖王殿下解决了温菀菀那贱丫头,外界已经议论纷纷,谣言四起,若这次再处置了温柔柔那贱丫头,那岂不是我礼家的罪行更加罪不可赦?对礼家影响更大?” “也罢!那便先留着吧!”此时的端荣贵妃又觉得头疼了,只是没有以往那般严重,还能忍受。 礼诡第一个看出了她的不适,赶紧劝慰端荣贵妃道:“可是头疾又发作了,我命人伺候你回屋休息吧!” “不必了阿父,不打紧,如今,我们应该好好想想怎么解决礼家之困的法子才是。” “还有什么好想的,这不明摆着是杜灵与沅文君两个蛇鼠一窝的人针对咱们礼家嘛!既然咱们都已经将恩怨摆在明面儿上了,大可手底下见真招,再定输赢,不必留情。”礼洪幼稚的气道。 端荣贵妃与礼诡无奈摇了摇头,礼洪这小子向来吃喝嫖赌惯了,是富贵窝里长大的孩子,脑子比较单纯,说出的话,也让人啼笑皆非。 “我的傻哥哥啊!你可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道理,怎的你一遇事就这般沉不住气,还跟个莽夫一样。”一句话落! 众人循声望去,来人正是礼园与潢霆宏夫妇。 这丫头自来最有主意,今日听她这话,只怕是带着好消息来的。 第236章 她,便是度敏敏的恩师,回来复仇了 “圆儿,你怎么来了。”端荣贵妃惊诧不已,这个时候,他们夫妇应该没有被牵扯其中才对。 “阿姐,我不放心,所以过来瞧瞧,阿姐,你可还好?”礼园拉着端荣贵妃的手,无比关怀道。 而她身侧的潢霆宏则默默的礼貌向端荣贵妃与礼诡拱手行礼。 他们父女二人自来就看不上他,故而他也懒得与他们恭维,只要平日里做到尊敬与礼貌就行了。 当然,自打前些日子礼家发生的事以来,礼诡也看到了潢霆宏的能力,礼诡便开始慢慢的接受了他。 今日还破天荒的对他笑了笑。 “都坐吧!” “是。” 礼园等人落座后,端荣贵妃才问道:“圆儿,你今日冒险而来,可是因为今日之事?” “正是,阿姐。” “你且说来听听。”端荣贵妃并不抱有礼园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的好消息,故而显得十分平淡。 “阿姐,今日,我便听说了您在政殿所发生的事,起因便是因为那个温软软。” “阿姐,我可以确定,那个温软软,绝对是假的,而且那个温袅袅,也很有问题,我估摸着,那个温袅袅才是真的温软软。” 礼园说罢!端荣贵妃似乎也忽然想到了什么? 那时在政殿之上,温仁守看到温袅袅的表情,不就是像极了一个父亲看自己亲生女儿的模样吗? 这种血缘关系之下的动容与亲切,是不可能作假的。 难不成,温袅袅与她夫家本就是与那假冒的温软软合谋的? 原来,他们是一伙的,如此!那便说得通了。 可是,她派去迎接温袅袅与她夫家之人是自己心腹啊! 怎么可能出错。 这其中,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阿姐,或许这背后相助温软软之人,早已发现咱们暗查温袅袅以及其夫家之事,所以才会在我们去往凤曦之前,将之掉包,令我们“请”错了人,抓了一批假充的人来。”礼园提醒道。 端荣贵妃反应过来,是了!如果不是这样,她又怎么可能精准的落入他们的陷阱。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太心急了,一时大意。”端荣贵妃自责不已,后悔于自己太过于心浮气躁。 “不过,最主要的是,我们并没有在凤曦找到凝苍华母家的人。”潢霆宏适时的开口,以免礼园将话题带跑偏。 端荣贵妃立时反应过来。 “是了!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难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是因为此!” “那……你们可有将整个凤曦暗中搜寻一遍?”礼诡急问。 潢霆宏给予确定的点了点头:“搜查过了,并没有一丝线索,所以,小婿怀疑,那假充的温软软,定是将人藏匿在了蜀都。” “哦~?”礼诡深感惊诧,却又不得不怀疑。 端荣贵妃思忖片刻!才向潢霆宏吩咐道:“妹夫,此事,我便交给你处理了,务必尽快找到凝苍华母家失踪的人。” “是,娘娘放心。”潢霆宏迅速起身拱手应是,将礼数做到极致。 “妹夫不必拘泥这些礼数,坐吧!”端荣贵妃摆了摆手道。 潢霆宏皮笑肉不笑的颔首,落了座。 开玩笑!本来你们全家人都不喜欢我,无非是看在礼园的面子上才认我三分,若是平日里,那是看我一眼都嫌弃的要死。 如果不将礼数做足了,只怕你们礼家又会以什么理由来斥责我这个上门女婿。 “对了,阿姐,我听闻,红燕那丫头被温软软带走了?而且那些个假充温袅袅与她夫家的乡野刁民也被沅文君那厮私下处置了?”礼园泛着疑惑。 端荣贵妃颔首,神色显得十分阴鸷又低迷:“说是已被沅文君斩首示众,尸首都丢去了断魂林。” “可有人亲眼所见?”礼园还是不大相信道。 “自然,宫中奴仆护卫们亲眼所见,眼睁睁看着那群尸体被抬走的。”端荣贵妃不知道礼园在怀疑什么?现场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难道还会有假。 礼园见端荣贵妃如此肯定,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何必这样担心?那群人本也不是咱们让他们假充的,何惧之有。”礼诡忿忿道。 礼园摇了摇头:“阿父说的是,可是女儿担心,到时候又被他们反咬一口。” “放心,人都死了,没什么好担忧的,只是,红燕那丫头,必须死,她知道的太多,我怕她在温软软面前交代出什么?”端荣贵妃担心着,坐立不安。 “不若,我派人做了她。”礼园比划着手势,阴狠道。 端荣贵妃抬了抬手制止:“你当温家是什么破鸟笼么?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你可知!杜灵派遣了多少高手守护温软软,莫说一个轻功了得的活人了,就是一只鸟儿也飞不进去。”端荣贵妃说罢! 潢霆宏也跟着附和了一句:“况且,杜灵身边儿的那位武功非常不错轻功了得的无为,就在温软软身边儿保护。” “什么?还有这等事?”礼园近乎不可置信。 这小子可是杜灵的亲信,又是他的得力助手,甚至可以说是近身保护他的暗卫,与江湖上顶尖杀手无二,是个不错的刽子手。 “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如今跟在杜灵身边儿近身伺候的,换成了青竹么!”潢霆宏好心提醒了众人几句。 众人恍然大悟。 端荣贵妃思忖片刻!忽然阴鸷的冷冷一笑,心里不知道又有了什么鬼主意,竟得意的慢条斯理的拂了拂头面上的步摇,神色奸邪。 “如此看来!这杜灵是十分在意这个小丫头了,只怕已经上心了,既然入了心,那便是做人最大的弱点,只要被抓住弱点,便能一击即中。”说到此处!端荣贵妃又忍不住阴鸷一笑。 众人闻言!也反应过来。 “由此可见,杜灵对那贱丫头已经是动了真情,这,便是他最致命的弱点。”礼园好似明白了什么似的,兴奋的那叫一个兴奋,激动的附和了一句。 而几人之中,唯独潢霆宏相当的冷静。 他轻轻抿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提醒着众人道:“娘娘与岳父最好先下手为强,处置了温家九姑娘才好,莫要低估了敌人,反被毒蛇反咬。” 众人闻言!个个都觉得莫名其妙,有些费解。 “那小贱人与杜灵是一伙的,惩治谁不都是一样么?不必分先后,一并处置了就是,难不成,仅凭那小贱人的一双手,就能颠覆我礼家不成?”礼园一脸不屑,丝毫不在意。 潢霆宏无奈摇了摇头,既然他们不懂自己给予的隐晦提醒,便只能开门见山,实话相告了:“她……便是度敏敏的恩师,名唤——花祭。” “什么???”端荣贵妃与礼园等人闻言!同时大惊失色,立时震惊的跳了起来,甚至都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潢霆宏,想要在他的脸上看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若不是潢霆宏给与了肯定的颔首,他们都不敢相信,以为是出现了幻听。 “她是度敏敏的师父?”礼园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潢霆宏再三确认。 而潢霆宏也耐心的再次给予了肯定。 礼园听罢!再也淡定不了,她瘫坐在红木椅上,神色带着愤怒与阴鸷。 这么说来,那个小贱人便是特意来蜀都为度敏敏那贱人报仇的! 第237章 都开始一边倒,维护潢霆宏 “所以,我翩儿蓉儿便都是她所害了。”礼诡整个人都如惊雷霹雳一般,带着一抹愤怒与不可置信。 一侧淡漠的潢霆宏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不无可能。” 回过神来的端荣贵妃,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目光含泪,赤红的眸子好似能瞬间将人大卸八块。 她悔恨不已,自责万千,若是自己能早一点儿发现温软软的身份,也能早一点儿防止礼翩礼蓉被害。 她双手紧握成拳头,指甲瞬间嵌入了手心,血渍直冒。 “都怪我,都怪我,若是我能早些发现温软软那贱人的身份,也不至于害得我四妹妹五妹妹无辜命丧。”端荣贵妃近乎无能怒吼,死死捶打着坚实的红木椅扶手。 礼诡连连叹息!老泪纵横。 “所以!温软软那贱人本身就是冲着我们礼家来的?”礼园悲恸不已,躲进潢霆宏嬷嬷垂泪。 而潢霆宏则实诚的颔首:“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四姑娘与五姑娘的死法与度敏敏当年的死状十分相似么?” “哦!对了,还有小少公礼洪,度敏敏死前,还留有一口气的,但就是这最后一口气,还是活生生被小少公凌辱致死,听说,小少公您凌辱了她整整两个时辰之久。”潢霆宏那渗人的目光直盯着礼洪发着狠。 礼洪眼下已经说不出什么了,只觉得后怕不已,心中恐慌。 想想那日在小枫林被温软软截杀的场景,若是自己再晚一点儿,恐怕就要被温软软那富有怒火滔天的仇恨给五马分尸了。 此刻想想他都觉得心有余悸。 “又不是我一个人做的,足足两个时辰,自然还有旁人参与,凭什么只恨我一个。”礼洪好似要疯魔一般,无法冷静下来。 “什么?你……你还让其他人……,谁?还有谁?”礼园愤而起身,拽着礼洪的衣襟质问。 若是这样,只怕参与的那几个人也难逃一死。 而且,这几个人,可是他们抓住温软软罪证的最好机会。 只要她杀人,被他们抓捕,将真相压下去,再以随便一个理由处死温软软,将之彻底灭口。 礼园越想越兴奋,越想越激动,连同一旁的端荣贵妃也猜出了礼园的目的,心下一喜,赶紧催促礼洪道:“阿弟,你快说啊!还有谁?这可是我们唯一能顺理成章弄死温软软那贱人的机会啊!” “柔儿,你是想???”礼诡这才反应过来,明白了端荣贵妃与礼园的用意。 “阿父,若不出意外的话,温软软应该要动手向另外几个人下杀手,为度敏敏报仇了。”端荣贵妃瞪着一双阴鸷的眸子说着。 礼诡恍然大悟! “你是想趁温软软那贱人动手之前,派人埋伏,在她将要动手时,将之抓捕,绳之以法。” “正是。” 礼诡在得到端荣贵妃的肯定后,激动的连连称好:“妙啊!妙啊!此计甚妙!” “阿兄,你倒是说啊!”礼园急了。 而听闻端荣贵妃与礼诡对话的礼洪,忽然来了精神,心里那沉重的石头忽然落了地,也不再惧怕什么!反而还十分得意、奸邪道:“那日,我经过囚牢时,瞧见有几个陌生男人出入,面露兴奋之色,我一时好奇,便去瞧了瞧。” “记得阿妹说过,那地方是关押度敏敏的囚牢,供人消遣,我瞧着那些个男人都挺享受的样子。” “故而想一探究竟,可谁知,我瞧着那度敏敏的小贱人颇有几分姿色,她虽身子已病残,但妩媚至极,玲珑可爱。” “于是,于是,我……我便没能忍耐住……,可那小贱人居然敢嫌弃我,不让我碰,她一个千人骑万人尝的婊子,还敢嫌弃我?还抵死不从,我一气之下,便叫了几个官僚,一同收拾了她,令她逃也逃不掉,拒又拒不了。” “呵!一个小贱人,我还对付不了她了,区区一个病残的贱女人,还能被她给翻天了不成,最后,还不是成为了小爷我的胯下玩物……。” 礼洪越说越起劲儿,甚至是意犹未尽,想想那日热闹而又疯狂的场景,都还意犹未尽的想再试试,实在太爽快了。 “可惜,那贱女人经不起玩儿,才两个时辰就断了气,实在没意思,小爷我都还没有玩够呢!” 礼洪说着!脸上尽是得意之色,丝毫没有为之感到龌龊与忏悔,反而还十分自傲。 而一旁静静听着的潢霆宏,起初还不觉得什么!可他越听越觉得愤怒。 尤其是礼洪那副意犹未尽的得意模样,不知悔改还以此炫耀,简直是泯灭人性。 他虽不喜欢度敏敏,也为了攀附权贵可以抛弃任何东西,但,度敏敏可是他的初恋,有过爱,彼此都爱过对方,至少是有过情意的。 他原本以为礼园会让度敏敏死个痛快,不让她痛苦的死去,可令他万万没想到,在杜敏敏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里,他却与礼园惬意的在外快活,而度敏敏却在承受着这些非人的折磨,让她求死不能求生不得的煎熬着。 潢霆宏攥紧了拳头,不断颤抖。 因为在极力隐忍,强行压制自己的怒火之下,身上的每一处青筋顿时纷纷暴起。 礼园最了解他,其实从礼洪一开始说起度敏敏时,她便在默默观察潢霆宏的脸色,她亲眼看到他越来越愤怒,越来越暴躁,甚至快要压不住怒火。 礼园赶紧拉了拉礼洪的胳膊示意。 礼洪这才反应过来!不屑的扫了一眼潢霆宏。 呵!他还生起气了,他也配!他一个走狗,只会依附他们礼家过活的畜生,摇尾乞怜,低贱的可怜虫罢了!他连他们家的狗都不如,他还敢跟他置气,他活腻歪! 礼洪硬生生的向潢霆宏翻了一个白眼,模样甚是高傲、不屑,甚至是鄙夷,整个一看不起人的态度,对潢霆宏不屑一顾。 呵!礼洪继续刺激潢霆宏道:“你们可是不知道,度敏敏那贱人的身子有多柔软,摸起来那叫一个舒服,真叫人爱不释手,哎呀~!啧啧啧啧啧!就是可惜,死得太早,不然,小爷我非要将她关在囚笼里玩个一年半载……。”礼洪故意挑衅着潢霆宏,一副奸邪的模样盯着他。 他知道他不敢对他怎么样,所以才会肆无忌惮,更加瞧不起他甚至是想激怒他,而他,也成功令潢霆宏几乎快要暴怒。 “闭嘴吧你!再敢胡言乱语,老夫第一个不饶你。”礼诡见潢霆宏那阴冷而又强忍怒火的淡定表情,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赶紧呵斥礼洪。 自打他知道潢霆宏的才华与能力之后,他便对潢霆宏另眼相待。 这小子还有利用价值,将来的用处多的很,他还不想摒弃潢霆宏这么个出头鸟挡箭牌,他得好好利用起来。 礼洪纳了闷了,不服气也不甘心,自己的父亲怎么开始训斥他而护潢霆宏了。 “阿父……?”礼洪不满的话还没有说出口。 就又被端荣贵妃给呵斥住了:“阿弟,闭嘴。” 礼洪一时哑然,他们到底怎么了?怎么都一边儿倒的呵斥他维护潢霆宏了呢? 潢霆宏这厮什么时候收买了他的阿姐、阿父? 礼洪一时憋屈,有苦说不出,只得隐忍下来。 第238章 礼家密谋,柳霜苑鸡飞狗跳 “你倒是说说看,到底有哪些人参与了此事?”礼园急了,恨不得撬开他的脑袋瓜,看看里面都长了些什么? 礼洪回忆了一下,说道:“嗯~有温家二子温胜,八子温璋,还有容家四子容止。” 端荣贵妃闻言!与礼园相视一望。 “唉!如此!那便难了,其中两个参与者都是温家的人,我们总不能派人埋伏到温家去吧!” 不过,容家倒是好办,她的远亲侄女儿礼媚嫁的不正是容与嘛! 容止是容与的弟弟,他们两个人时常在一处,若是以保护礼媚为由派些人到容家,也不是不可能,就是温家有些难办,该用什么样的理由呢? “阿姐,你忘了,温软软即将嫁入国相府,作为长辈,您体恤晚辈,送几个奴仆过去伺候也不是不行。”礼园赶紧提醒着。 端荣贵妃闻言!立时会意,觉得此计可行,当即便派人去安排了。 温家 华清苑。 若朝露听闻凝苍华当年产下的是双胎,另一个一直养在外边儿,今日才与温仁守相认,即将领进府中团聚,还要将温袅袅载入族谱,认祖归宗。 此刻的若朝露别提有多憋屈,甚至气将屋中所有一应陈设全部掀翻在地。 “温仁守……,凝苍华……,你们二人当真是无耻至极,竟然将我若朝露蒙在鼓里这么多年,你们当我是什么?” “原本一个温软软就够难对付的了,如今都还没把她怎么样呢!就又来一个小贱人……。” “夫人……。”闾勿嬷嬷一面上前宽慰,一面命人将屋子里的狼藉收拾出来:“夫人息怒,不过是多了一个小丫头,何至于此!所幸不是男丁,夺不走咱们二少公的前程。” “话虽如此!可潇湘阁的那几个贱人也不是好对付的,你又不是没瞧见,近日,公爷总是对潇湘阁那边儿关怀备至,对凝苍华的态度也有所改变,不似以往那般冷漠无情,可见,凝苍华那对母女是有死灰复燃的趋势的。”若朝露冷静下来后,抿了一口茶。 “夫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九姑娘与国相府定了亲,将来身份尊贵,公爷可不要时时关怀着嘛!这可是于咱们温家有利的好事,公爷焉能不上心。” “再则!凝苍华是毁了容才归府的,丑陋无比,人人见了都嫌弃,又何况咱们公爷,况且,温家每次家宴,公爷都未曾让凝苍华出来抛头露面,可见公爷是无比嫌弃的。” “奴已经出去打听过了,说是温袅袅那丫头已经成亲,孩子都已足月,若没有今日变故,温袅袅与她夫家也不会贸然来都。” “既然君主都认了这大喜事,纵使夫人您再不满,也要做出一副大度来,以免被人诟病。” 经过闾勿嬷嬷的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解,若朝露总算冷静了下来,一点儿脾气也没有了。 “话虽如此!可我总觉得这温软软有问题,却又查不出哪里不对?自打她认祖归宗以来,咱们温家就没有消停过,我是担心……。” “夫人不必担心,这不还有柳霜苑那边顶着嘛!他们对潇湘阁的敌视,可不比旁人少,该害怕的,应当是他们才对。”闾勿嬷嬷耐心宽慰着。 为了讨若朝露欢心,闾勿嬷嬷将今日打听的笑话一五一十的讲给了若朝露听:“想必夫人您还不知道呢吧!听闻温柔柔那丫头嫁去礼家还不安分,将端荣贵妃和礼洪那小少公大骂了一顿。” “什么?还有这等稀奇事?她是疯了吗?连端荣贵妃都敢得罪?”若朝露竟有些不可置信。 “老奴是听五姑娘身边儿的仆子回来报信说的。” “怎么会有这等事?按理,那丫头也不是个蠢东西,与她母亲一样机灵着呢!怎么可能刻意惹怒端荣贵妃,她怕不是脑子摔坏了吧!” “夫人难道忘了今日政殿上的事了吗?柳霜苑的消息自然比咱们华清苑的灵通。”闾勿嬷嬷一面为若朝露捏肩捶背,一面继续说道。 “公爷身边儿的小厮可是柳之姿那贱人的心腹,消息自然知道的快知道准,敢情是知晓端荣贵妃与礼家公爷倒台了,就以为礼家败了,所以才大了胆子想反抗。” “可没想到,那难听话才骂出口,就正好被端荣贵妃撞了一个正着,听进了耳中。”闾勿嬷嬷说着,脸上洋溢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若朝露闻言!心情果然转好。 “该着倒霉,哪怕礼家真的一时败了,只要君主不查抄,不罢免礼家儿郎官职,不牵连其族,那么礼家势力依旧雄厚,谁也撼动不了,巴结的人自然很多。” “是呢!可五姑娘想不到这层,当场便将礼家所有人骂了一个遍,气得端荣贵妃立时便将五姑娘禁足了。” “这会儿柳霜苑那边儿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呢!” 若朝露闻言!开怀一笑,一副幸灾乐祸的小人得志的模样。 “呵!柳霜苑的人,个个都想攀高枝,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如今可好,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若朝露心情颇好的讽笑一番,无比愉悦。 直到……门口有仆子来报:“夫人,公爷回来了,正往咱们院子而来呢!” 若朝露闻言!忽又想起了心中郁结之事:“哼!他还好意思回来!还知道来我这儿……。” “夫人……。”闾勿嬷嬷赶紧提醒若朝露,言多必失,何况方才的话实在不是当家主母该说的话。 若朝露反应过来,赶紧将怒气压了下去。 闾勿嬷嬷帮着整理了一番仪容,若朝露也调节好了情绪,好不容易将心中愤怒压下去,正打算搀扶着她到门口迎接时! 仆子又匆匆忙忙的跑了来禀报:“夫人,公爷……公爷又被柳霜苑的人请走了。” “什么?”若朝露气结,手中的帕子往地上一扔。 人都没有来,还装个什么贤良淑德啊!去他的娘的贤良淑德。 “这个贱人,狐媚子,贱妇……。”若朝露气不打一处来。 她好不容易收好的情绪,整理好了仪态,人还没见着呢!就被人半途截走了,叫人怎么不气。 “本夫人早晚要处置了她,看她还怎么狐媚子勾引公爷,让一个好好的爷们儿愣是成了留恋女色的老色胚。”若朝露愤恨的低骂着,手里的玉簪都要被她掰断。 闾勿嬷嬷见状!赶紧将屋里的奴仆全部遣了出去,紧闭了门窗。 以免今日若朝露反常的失态,被人瞧见谣传了出去。 “夫人不必这般气恼,如今五姑娘被禁足礼家,说不定每日都要受那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礼洪责罚,加之礼家那些个刁仆,哪一个是好相与的,只怕每日都要欺辱五姑娘一番。” “如今!柳霜苑那位担心也是在正常不过,想必将公爷半途截过去,便是为了五姑娘被禁足一事,您放心,公爷被柳之姿缠烦了,自然会来咱们苑里的。” “若夫人此时拿出您的大度与贤良来,公爷只怕还要更心疼您一些。” 若朝露闻言!虽然心中仍是气,但终究还是忍耐了下来。 第239章 见识温袅袅公婆的嘴脸 百琼巷 凝宅 “阿母……。”温袅袅近乎狂奔而去。 当凝苍华转身的那一刻,看到自己女儿的第一眼,她便已泪眼婆娑,喜极而泣。 “袅袅……。” 母女两个相拥而泣,哽咽在怀。 “阿母……,这些日子,您可还好?您让我瞧瞧,有没有瘦?有没有哪里不适?”温袅袅一面打量着凝苍华一面忍不住落泪。 一旁的荣富与温袅袅的公婆也跟着伤怀不已。 “岳母大人安好。”荣富赶紧向凝苍华福礼。 而这时,凝苍华才注意到跟在温袅袅身后的亲家一家,乃至花祭等人也跟随其后。 “哟!亲家,你们也来了,快,快屋里坐。”凝苍华一面抹泪一面招呼。 温袅袅的公婆连忙颔首,笑吟吟的跟随温袅袅进了屋。 落后的花祭望着这一幕,羡慕不已,如果自己的父母也还在的话……?若是师父也还在的话……?可是,好像没有如果。 “软软,真是辛苦你了。”凝苍华倒也不算太偏心,对待这个毫无血缘的女儿也是喜欢的。 她见花祭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忙招呼着她。 花祭温柔一笑,摇了摇头。 “应该的,按理,夫人与袅袅帮了我这么大个忙,我应该感谢的。” “傻孩子,这便是傻话了,若是没有你,只怕袅袅因为与人私定终身还有了孩子的罪名,便要人头落地了,如若不是你,顶替了袅袅与国相大人纳亲,我们凝家焉能平安无事,我们应该感谢你,是你帮了我们凝家度过了难关。”凝苍华拍了拍花祭的小手,安抚着。 不过,凝苍华说的倒也是事实,按照礼家对国相府的敌意,和对温家的不满,必然会拿温软软幼时与杜灵定下的婚约说事儿,利用这层关系来坑害杜家和温家。 若不是花祭,只怕真的会落得个人头落地的下场。 花祭搀扶着凝苍华,温柔的笑了笑。 “那,咱们便扯平了,以后再莫提此事。” 这话说的倒是令凝苍华欢喜一笑,满意的拍了拍花祭的小手。 “对了,阿母怎知今日之事?还来了舅舅这里等我们?”花祭对此很是疑惑,忍不住问道。 凝苍华笑了笑,意味深长一笑。 “是国相大人,他早就派人来通知我了,就是在温仁守被宣进宫的时候。” 花祭闻言!一时愣住!竟有些不可思议。 难不成,杜灵早已预料到今日会发生此事? 而且,沅文君还来的这样及时,救她于水火。 不,不对,这绝对不是偶然。 花祭这么想着,便与凝苍华一同踏入了客厅。 “舅舅、姨母安好,许久不见,你们还好吗?”温袅袅热情的上前打招呼。 凝肃与凝苍澜闻言!见之!立时冲了出来。 他们还以为今日温袅袅不会回娘家的,想必温家早已准备好了席面,为温袅袅接风洗尘。 “软……哦~!袅袅,你,你回来啦!……。”许久不见温袅袅,凝肃激动的险些叫错。 他都快忘了花祭与温袅袅调换了身份一事。 “袅袅,快,快叫姨母看看,哟!这孩子,长高了,也胖了,可见亲家把你照顾的很好。”凝苍华笑吟吟的打量着温袅袅,欢喜不已。 “嗯!姨母放心,阿富对我很好的,公婆对我也视如己出。” “那就好那就好……。” 三人正说着,荣富便与其父母踏进了客厅。 “舅舅,姨母……。”荣富赶紧行礼问安。 二人笑脸相迎,随即又热情的将其父母迎进了尊位上坐下。 “亲家一路辛苦,实在不该劳烦您二位跑一趟。”凝肃笑说着。 荣富父母便笑了笑,只觉口干舌燥抿了一口茶,倒也不拘小节。 “不辛苦,我们早就想来蜀都瞧瞧了,正好趁着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哦!对了,今日怎么不见儿媳的几位表哥表姐?” 说起此事!凝肃与凝苍澜便高兴的合不拢嘴,说不尽的欢喜。 “亲家有所不知,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女已拜太尉御史大夫为师,每日授课到酉时才能归家。” 温袅袅的公婆闻言!惊异不已,甚是羡慕加震惊! “就是咱们蜀国文臣之首,文人世家的劳太尉——劳泰?” “正是。”凝肃十分骄傲得颔首,脸上的喜悦是藏都藏不住。 温袅袅的公婆可谓是羡慕嫉妒不已,他们荣家怎么就贪不上这等好事呢! “哟!那便恭喜恭喜了。” “真是可喜可贺啊!如此一来!几位贵子贵女便是前途无量了。” 相比于凝肃的傲娇,凝苍澜倒是谦虚许多。 “亲家说笑了,这几个孩子都是蠢笨的,如若不然也不会劳烦太尉御史大夫亲自教化了。” “哟!苍澜夫人这便是谦虚过甚了,我就瞧着那几个孩子是最好的,将来定然有出息,以后孩子们成了大事,还望您不要忘了咱们家这门亲戚才好。”温袅袅的婆母趁机攀关系讨好道。 “自然,这是自然。”凝家兄妹都是知道他们一家子的嘴脸的,只得礼貌附和。 当初,他们家确实要富裕一些、,从来看不起凝家,所以才百般阻挠温袅袅入门。 要不是遇到了花祭这么一个好姑娘,他们荣家又怎么可能同意这门婚事,又怎么可能接受温袅袅,对她这么好。 一想到花祭,怎么都不见自己姐姐与花祭进来呢? 凝苍澜向门口张望了一眼,急需花祭来解围。 荣家除了她,没人能压得住。 何况他们又是亲家关系,无论说什么都只能忍着,不能红脸。 可花祭最是懂阴阳的,有她在,荣家才能将贪慕虚荣、攀附的嘴脸收敛一些。 好在,眨眼的功夫,花祭便搀扶着凝苍华走了进来。 “哟!姑娘不愧是大家闺秀,世家大族的贵女,娉娉婷婷,有礼有节,哪里像我们,乡下来的,两步路就坐这儿了。”温袅袅的婆母恭维道。 花祭只笑了笑,礼貌颔首。 “既然您二位都来了蜀都,那便多留几日,在蜀都四处转转。” 花祭说完!温袅袅的公婆便点头哈腰的赶忙应承附和着,生怕花祭改变主意。 活了几十年,他们还没有见识过蜀都繁华,这次来,势必是要在蜀都逗留几日的。 “是是是,这便是姑娘的好意,我们心领我们心领,不然,就显得我们不知好歹了。”温袅袅的婆母笑着。 花祭满意的颔首,神色沉稳而又肃然,嘱咐道:“还是那句话,蜀都乃天子脚下,你我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莫要行差踏错,不然,咱们两家都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若是有过过失,牵连的可就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九族啊!” “是是是,姑娘说的是,我们早就记下了,放心吧!我们不是那蠢人,自然知道好赖。”温袅袅的公婆赶紧连连附和,无有异议。 花祭满意的颔首。 “你们荣家,如今已是富甲一方,应该不缺银子使吧!”花祭淡漠的问道,但眼神一直在手中的茶杯上。 温袅袅的婆母赶紧应答着:“是是是,不缺的,不过,谁又会嫌银子多的呢!”温袅袅婆母不好意思的说完!其深意不言而喻。 花祭冷冷一笑:“只要你们荣家肯安生,什么都好说。” 得到花祭的准允,夫妇俩高兴的那叫一个合不拢嘴,欢喜雀跃。 凝家最是看不起荣家这副见钱眼开的嘴脸,真是叫人倒胃口。 可凝家再怎么厌恶,也只能忍耐,默不作声!毕竟是亲家,总不能喊打喊杀吧! 第240章 注定我一人辗转难眠 酉时已过,凝家为温袅袅准备的接风洗尘宴散去后,花祭便与凝肃等人告辞。 而凝苍华则留了下来陪陪温袅袅,母女两个几月未见,自然有许多体己话要说,所以难免通宵互诉心事。 悄悄回到温家的花祭,本打算倒头就睡,可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被阿娇给叫了起来。 “阿祭,阿祭。快起来,你今日是喝了多少酒啊!快,起来沐浴更衣,洗漱了喝了醒酒汤再睡,不然,明日又该难受了。” 花祭睡眼惺忪,困的抬不起眼皮,竟然耍赖道:“哎呀!阿娇姐姐,我太累了,实在撑不住了,我要睡觉,明日之事明日再说吧!” “哎呀!我小祖宗,小阿祭,快点儿,起来啦!”阿娇拉着花祭,将她搀扶了起来。 温情、字字与脉脉分别打来了温水和醒酒汤,随即找来干净的睡衣给她换上。 在这整个过程中,花祭都是半睡半醒着,一直打着瞌睡,那模样,实在可爱动人。 “瞧瞧咱们师父,站着都能睡着。” “可不是嘛!今日累了一天了,在政殿不是站着就是跪着,又是在百琼巷陪着荣家的人一天,可不累嘛!” “哼!我就是看不惯荣家那副嘴脸,吃我家师父的,喝我家师父,用我家师父的,如今不知好歹,还扒着我家师父的血喝,真是无耻。” “是啊!要不是咱们师父,他们荣家还不知道穷成什么样呢!” “可惜了师父半生省下来的体己钱,那些可都是大户人家为恩谢咱们师父的救命之恩才送来的价值连城之宝,价值一座城池,可却白白的给了他们荣家。” “一群豺狼,吃我家师父的还厚颜无耻用我家师父的,真是无耻,气死我了。” “哼!喂不熟的豺狼,给再多也改变不了他们一身反骨的嘴脸,真是替师父不值。” “好啦!咱们师父还不是为了给师妹报仇嘛!如若不然,咱们哪里能安然无恙的与温家九姑娘调换身份,混入温家替师妹报仇。” “倒也是,但我就是生气嘛!不甘心,那么多的贵重之物,价值连城啊!就都喂了荣家那群财狼了,想想都生气,实在太不值了,不甘心,生气。太生气了。” 也不知道花祭到底睡没睡着?又听了多少?从什么时候听的?反正听着几个徒弟啰嗦了一大堆,忍不住戏谑的接了一句话:“放心吧!师父我给你们留着嫁妆呢!不会委屈了你们。” 温情等人闻言!大吃一惊!又羞又气,双颊立时一红,羞愤的转眸望向懒怠又瞌睡不断的花祭,而她,却调皮的带着玩味的给了他们几个使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几个徒弟当场羞愤的险些吐血。 “师父~!你说什么呢!真讨厌,谁要嫁人了。” “就是!什么嫁妆不嫁妆的,真是的,说正经事呢!” “真讨厌!我们才不嫁呢!我们要一辈子守护师父,让师父你甩都甩不掉我们。” “哼!师父为老不尊,不跟你好了,总打趣我们。” 花祭瞧着几个徒弟那气鼓鼓的嗔怪模样,还怪可爱,憨憨的让人忍不住想上去亲两口。 “哎呀!这是生气了?俗话说,人生三件事不能信,一是小孩子说不想长大,二是大姑娘说不想嫁,可我不敢耽误你们的终身大事,不然太阳神会降罪的,这个坏人我不当,所以,为师早就为你们准备好了嫁妆,一人一份,都是一样的……。” “师父,你,你还说,你再说我要生气了。”温情羞愤道。 “就是,就是,师父为老不尊,怕不是早就想将我们赶出门去了。”字字附和着,但双颊却红的厉害。 “师父就知道欺负我们几个,有本事去欺负国相大人去……,哼!略略略略!”脉脉搞怪的向花祭表示十分生气道。 花祭闻言!既好笑又好气。 好在她实在太困太累,便仰头倒在了床上,喃喃着:“好好好,不打趣你们了,为师再留你们几年便是,不过,我那乖徒儿珠玑倒是要早些为她准备准备嫁妆了,待忙完了这一阵,为师便风风光光的将她嫁过去,也好了却我一桩心事……。”说着!花祭便甜甜的进入了梦乡。 温情等人将整句话听下来,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大瓜,震惊不已!甚至还有些激动与疑惑。 “师父方才说什么?” “好像是说要把珠玑嫁出去?” “嫁给谁?” “没听清?” “珠玑有喜欢的人了吗?” 其余几个摇了摇头。 “不知道啊!咱们都一个多月没见到她了,她也很少回我们院子。” “不对,珠玑有情况!我得去调查调查。” “哎呀!调查什么呀!绑回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嘛!” “欸!你们说,珠玑喜欢的人会是谁?” “雁鹰???”温情说罢!所有人都摇了摇头否认。 “雁鹰那小子跟个木头桩子似的,那么无趣,谁会喜欢他啊!” “那就是无为。” 众人又再次摇了摇头否认了。 “无为是国相大人的人,整天东跑西跑的,有时候都看不到他的人影,温情才不喜欢整天跟个幽魂似的飘来飘去的,肯定不是无为。” “那会是谁呢???” 屋内的几个人揣测着,屋外耳目聪灵的无为便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不是。姑娘们,你们议论归议论,小声点儿好吧!也别带上我。 再说了,我,我哪里像幽魂了?还飘来飘去,我搁哪儿飘去?能飘我早飘走了,谁还没事在这儿守护你们几个小丫头的安全呢! 哼!气死人了,这群姑娘实在欺人太甚。 “欸!小子,换班了,你回去歇着吧!后半夜我来守。”雁鹰还没有发现他的脸色不对,便打着哈欠让他赶紧回去睡觉。 而此时被气的不轻的无为哪里还睡得着,气性大的很呢!“去去去!小爷精神着呢!” “嗯?精神?怎么了?谁惹你了?”雁鹰这时才发现无为的不对劲,跟个受气包的小媳妇一样。 无为原本还想向雁鹰吐苦水来着,可他灵机一转,脑子灵光一闪,嘿!今夜可不能让他一个人难受睡不着觉,得让人陪他辗转难眠才公平,心里才好受。 “没人惹我,我就是替你打抱不平罢了!” “啊?我……?”雁鹰懵圈的一愣。 无为故作为雁鹰忿忿不平的模样,看得雁鹰都快要感动死了。 “咯!屋里的那群姑娘们说你像个木头桩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无趣的很……。”无为说的是脸不红心不跳,看样子应该是惯犯无疑了。 “啊???”雁鹰有些纳闷,但却也没有生气。 他自来是比较宠溺温情、脉脉与字字几个的,而且早已把她们当作了自己的亲妹妹看待,故而一点儿也不生气,没有一点儿受到伤害的样子,还憨憨的挠了挠后脑勺。 真诚发问:“我像吗?” 无为:“……” 我去!你个大傻个!果然是个憨憨,难怪温情会说他是个木头桩子。 啊~!气人,搞半天还是只有他一个人生闷气,看来,今夜他注定无眠了……。 第241章 成思姑娘的添妆礼! 经此一事!左政史不敢再耽搁,以防礼家再打成思家的主意,便赶紧给成思灵铃说好了一门亲事。 婚期临近,三日后便是添妆礼,蜀都有头有脸的人物与之其亲眷全都为其添妆而来。 奉承、恭维者不计其数。 “成思家这时候嫁女是什么意思?”礼诡气闷道。 礼园冷笑,对于左政史想急着嫁女儿一事心知肚明。 “还能因为什么!不过是防着咱们礼家打他们成思家的主意呗!” “哼!这小老儿心思真多,我礼家还看不上他成思家呢!”礼诡不满的吹胡子瞪眼。 礼家表面看上去虽败了,但内里实则依旧雄厚,势力不减,恭维、巴结礼家的也不在少数。 他左政史多聪明的人,不会看不到这一点吧! “阿父不必气恼!成思家,也不会蹦跶太久。”礼园阴狠的望着手里的手持珠道。 那模样,看起来,似乎早已想好了对付成思家的主意。 “哦~?圆儿,你想到了什么?” “阿父不急,到时候咱们自有定论。”礼园自信满满。 区区一个左政史,难不成还有当年的度家难对付吗? 她就不信了,仅凭左政史跟他那个病秧子的傻儿子,就能永保成思家一辈子! 思及此处!礼园这才想起正事,向礼诡说道:“对了,阿父,成思灵铃的添妆礼,就由女儿一人去吧!” 礼诡不解,有些恼恨:“成思家如此作怪,你还去个什么劲儿?白白的让人认为我礼家巴结他。” “哎呀!阿父,咱们礼家度量岂是海水可衡量的,如今礼家变故诸多,便更要表现出风度来,况且,这也是阿姐的意思。”礼园解释完! 礼诡心存的气性这才消散了一些。 “当真?” “自然,阿父您就放心吧!此时咱们礼家更不能有所差错才是,定要稳住时局,礼家不乱,方有转圜的余地。” “好,为父依你就是。”礼诡自来是相信自己的大女儿端荣贵妃和小女儿礼园的,两个姑娘都是家里最聪明的,也是最有手段的,他们所行之事必然有他们的道理。 温家 柳霜苑。 “公爷,您就让妾身去吧!妾身许久不见柔儿,甚是担心她,此次左政史之女的添妆礼,柔儿必然也在场,平日里妾身无法见到柔儿,但就是这次机会,也不能与柔儿相聚太久,公爷,就请您可怜怜妾身的为母之心吧!”柳之姿哭诉着,委屈至极。 温仁守为难的轻叹一声! 这世间哪有别家妾室去给大户人家的贵女添妆的,这岂不是要将人笑掉大牙! “之姿啊!不是老夫不愿意你去,而是你的身份实在不妥,这样只会得罪成思家,如此!于我们温家没有任何好处。” 柳之姿闻言!又气又急。 “那潇湘阁那边儿的九姑娘为何就能参加了?” 温仁守闻言!立时被柳之姿的话给气的无语。 “九丫头乃是我温家女儿,又是国相大人未婚妻,于情于理她都有资格。” “那……那妾身还是礼家小少公的岳母,又如何没有资格了?” “胡闹!” 对于柳之姿的死缠烂打,无理取闹,温仁守深感恼怒,却又舍不得向她发脾气,怕吓着她。 但若让她这般没规没矩的犯糊涂,万一闯下大祸,他岂不是一辈子都会受人指摘?岂不是会影响他的仕途! 华清苑这边,闾勿嬷嬷将柳霜苑之事全权禀报给若朝露后! 她却不屑冷嗤! “她既然想去,便让她去吧!” 闾勿嬷嬷听的是忽然一愣!他家夫人何时这般大度了,竟上一个小妾登堂入室。 若朝露见闾勿嬷嬷费解的模样,大有为她抱不平的气势。 “她一个妾室,怎好去那重要的场合,岂不丢了咱们温家的脸。” 若朝露闻言!再次冷嗤一声! “这些日子,咱们温家的脸面丢的还少吗?如今,温家在都城是出了名的没脸没皮,还有什么脸面可顾及的。” “那夫人的意思是?”闾勿嬷嬷似乎有点儿明白了若朝露的深意。 “柳霜苑那几个小贱人,不但处处与本夫人作对,还屡屡撺掇公爷与本夫人夫妻失和,若不除了她,本夫人寝食难安。”若朝露越说越气。 自打柳之姿进门后,她的日子就一直没有好过过,平日里不是在温仁守身边儿吹枕头风,令他厌恶她这个当家主母,就是找些莫须有的罪名来构陷她,令她与温仁守夫妻失和。 这一次!她非得带上柳之姿在左政史与众多达官贵人面前丢大脸,令温仁守难做,也好惩治惩治柳之姿一番,让她长个记性,不要以为她若朝露好欺负。 闾勿嬷嬷明白若朝露的深意后,再无二话。 “去告知公爷,就说本夫人怜惜柳姨娘的爱子之心,特,准允她与本夫人同去。” “是。”闾勿嬷嬷应声后!便恭谨的退出房门,办差而去。 添妆礼当日,礼家为了所谓的面子,将温柔柔放了出来。 只是这段期间,温柔柔被折辱的不成样子,身上到处都青一块紫一块的,就连同脸上都有淤青。 温柔柔不明白礼家为何会这么轻易的放了她。 心里还疑惑,担心礼家会有更大的招数惩治她。 “今日本少主心情好,给你一日的自由,若你在左政史府表现的好,本少主便会考虑考虑放了你,不再禁你的足。”话落! 温柔柔便见礼园悠哉悠哉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把玩着手持珠,也不知何时,她已开始把玩这些东西了。 不过看着,倒是挺精贵的,一串珠子全是由玛瑙所串,确实珍贵无极。 温柔柔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惊惧不已。 自打被端荣贵妃给惩治以后,她才感觉到礼家的可怕之处,才知道礼家的人都是些什么鬼。 不似在温家,有柳之姿为她撑腰,在家作威作福,欺男霸女都没人说她什么?也无人敢置喙。 如今到了礼家,她才知道一山更比一山高。 “你来做什么?”温柔柔心中惊恐,不断被强势的礼园逼着后退。 礼园眉头一挑,邪笑着:“是我放你出来的,你说我来干什么?” “你想怎么样?我已经被你们礼家欺辱至此!你还想怎么样?”温柔柔害怕的腿软,尤其是礼园与端荣贵妃那样的奸邪狡诈的脸,如同地狱里的恶魔,令人窒息。 “今日是左政史幼女的添妆礼,你与我同去,以展示我礼家气度,但你可要听好了,必须给我打起精神,表现好了,若是让成思家耻笑了,我定让你生不如死,包括你的阿母。” “你……。”温柔柔指着一脸奸邪的礼园,气的咬牙切齿,但却又惧怕她的淫威,不敢发作,只得忍气吞声。 礼园讽笑一声!嫌恶的扫了温柔柔一眼。 “听闻你阿母也要与温家主母前往左政史府为成思姑娘添妆,很快你便能与你阿母会面了,可开心?” 礼园的一句话,令温柔柔有些不可置信,却又不得不信,心中一时欢喜,却又抱着怀疑的态度再三向她确认道:“当真?” 对于温柔柔的质疑,礼园深感不满,脸色忽然一沉,眼神如那深渊里的惊涛骇浪,温柔柔见之,吓了一跳,她这时才彻底相信,她方才说的话是真的了。 礼园嫌恶的睨了她一眼,随即才冷着脸转身离开。 而温柔柔这才放松警惕的一笑,默默落出泪来。 第242章 一个乡野村妇,应个景罢了! 一早!温柔柔便兴奋的来到温府迎接精心打扮的柳之姿。 当看到自己女儿时,柳之姿忽然泪眼婆娑。 虽然温柔柔用了很厚的脂粉遮住自己的脸上的淤青,但离得近了,也是能看到一些淤青。 她深知自己女儿被端荣贵妃禁足是什么下场,心里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可终究还是在亲眼见到的那一刻,心疼的落下泪来。 “阿母……女儿无碍,女儿好的很,您放心,不要难过。”温柔柔赶紧安抚柳之姿。 这毕竟是在温家府门口,太丢人了。 柳之姿闻言!赶紧收敛情绪,抹了抹眼泪。 “苦了你了,孩子。” 温柔柔红着眼眶,轻轻拭去柳之姿脸颊上的泪痕道:“阿母莫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您莫担心……。” “好孩子,以后在礼家,一定要谨言慎行,莫要行差踏错,不然,你又要受好些苦,为母离得远,无能,无法护你一生,你得自己保护好自己啊!” “好,我知道了,还请阿母放心,不过,今日女儿趁机出来与阿母见面,也并非仅此而已,还望阿母挑选几个心腹给女儿,先前带去的两个已被端荣贵妃处置了,如今女儿身边儿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女儿担心……。” “好好好,我挑几个好的给你傍身。”柳之姿哽咽的说着,若朝露便带着温绵绵走了来。 瞧着这母女两个的晦气样儿,心里就来气。 “柳姨娘……。”闾勿嬷嬷上前提醒道。 柳之姿反应过来,赶紧收敛起情绪,故作端庄的向若朝露福礼,然后拭去眼泪,退至一旁,等待若朝露先上马车。 若朝露不屑冷嗤的向母女两个翻了一个白眼,转身便上了马车。 就在母女两个将要上第二辆马车时,花祭便与温情、脉脉二人不急不躁的款款而来。 母女两个脚下一顿,转眸瞪向了花祭。 若不是这个贱丫头,她们母女俩也不会落得这番田地。 “这不是九妹妹嘛!瞧着今日的精神头倒是好的很嘛!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日是九妹妹大婚呢!”温柔柔嘲讽道。 花祭不屑于理她,转身便钻进了马车。 随后的温情与脉脉纷纷向温柔柔与柳之姿母女投以一个不屑白眼。 温柔柔被气的跳脚,她好歹也是礼家儿媳,她竟敢无视她。就连她身边儿的奴仆都敢不拿正眼瞧她了。 柳之姿扯了扯温柔柔的衣袖,劝慰道:“何必与她置气,咱们走吧!” 哼! 温柔柔向着花祭乘坐的马车冷冷一哼!便也跟着柳之姿气鼓鼓的上了马车。 不满的温绵绵撩开车帷,瞧着花祭今日也有份跟着去为成思灵铃添妆,心中愤愤不平。 “哼!柳霜苑的那对贱人母女去也就罢了!竟然连温软软那个乡野村妇也能上台面了。” 若朝露无奈的拍了拍温绵绵因气的够呛而死死揪着手帕的小手。 “小声些!眼下又不是在华清苑,让人听去了不好。” “可是,她温软软凭什么啊!” 若朝露没好气的白了温绵绵一眼:“就凭她是国相夫人。” “哼!什么国相夫人,人都还没进门呢!她算哪门子国相夫人,八竿子还没有一撇的事呢!若是这其中有个什么变故,她便是当不起这份尊容了。”温绵绵羡慕嫉妒的神色中夹杂着几分恨意。 “谁说不是呢!这次温软软捅了这么大的一个篓子,只怕已经遭礼家记恨了,若想再顺利嫁入国相府,那便难了。”若朝露百无聊赖的附和着。 温绵绵听罢!脸上立时浮现出一抹暗喜。 “谁说不是呢!论身份地位,那也只有阿母的女儿才配得上国相大人呢!”温绵绵自信的脸上泛起一抹红光。 若朝露闻言!脸色一变再变,再瞧着她那娇俏花痴的模样,心中存疑,便带着种不确定的神色望着她。 “绵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完不成,你也看上了国相大人?你……今日没吃酒吧?”若朝露又被温绵绵的话给震惊到。 若朝露赶忙抚摸着温绵绵的额头,没发烧,也没生病,身上也没有酒气,那么!由此看来,这丫头是认真的了。 “哎呀!阿母,你做什么呢!别弄花了女儿今日精心装扮的妆容了。” 温绵绵赶紧拉开若朝露的手,捋了捋额前几缕青丝。 “你这丫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的国相大人?” “自小便喜欢了,我同阿母说过,阿母只说我还小,没当真罢了!”温绵绵不好意思的嘟哝着小嘴。 若朝露完全不记得了。 她的女儿,自小就是以王妃、皇后的标准来培养的,她只认为自己的女儿能配天子,所以对于温绵绵心中所喜欢的类型,根本一无所知,是以,才会忽略了温绵绵的心中所想。 “什么时候的事?” “便是女儿幼时,国相大人带着先夫人来家中做客那日起。”温绵绵羞怯的埋头揪着头发。 若朝露回忆之后,才终于想了起来。 记得那次,她的女儿不慎落水,还是杜灵不顾自身安危救起了温绵绵。 这丫头吓坏了,被救之后便埋首在了杜灵怀里,哇哇大哭,委屈的不行,杜灵也是极尽耐心的哄着,以长辈的姿态安抚着她的情绪……。 从小就没有父爱的她,一下子便将这种感情全全寄托在了杜灵身上,甚至付诸了依恋和爱慕,让她难以忘怀的别样感情,以至于终身难忘。 只是那次温绵绵落水并非意外,而是人为。 想起这事儿,若朝露便恨得牙痒痒,都是那个小贱人,若不是她推了温绵绵一把,她的女儿也不会落水,还因此生了一场大病。 想必,应该是柳之姿授意无疑了。 “柳霜苑那两个小贱人,本夫人迟早收拾了她们。”若朝露咬牙切齿的愤恨着。 回过神来的温绵绵不满的应了一句:“阿母十年前就这样说过了,可如今,柳霜苑的人不都还好好的嘛!” 若朝露闻言!脸色巨变,被自己女儿怼的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那感觉别提有多气闷。 “嘿!你这丫头,今日怎的向着柳霜苑说话了!” “女儿说的又没错了,阿母你就说是也不是。” 若朝露无语的轻叹一声!回头想想还真是,可谁让柳之姿那贱人的狐媚子功夫那般厉害呢!哄的温仁守是团团转。 温绵绵撩开车帷,热闹且繁华的街市让温绵绵的心情大好。 “阿母,今日好热闹啊!” “左政史嫁女,看热闹的多,自然也就热闹了。”若朝露百无聊赖的一句话落! 母女二人乘坐的马车便被花祭乘坐的马车给赶超了。 温绵绵见状!好好的心情一下子便没了。 “这九丫头,急着去找死啊!” “怎么了?”若朝露还纳闷呢! 又瞧着温绵绵那气鼓鼓的模样,又撩开车帷瞧了瞧,原来是温软软那个没规矩的。 “一个乡野丫头,一会儿添妆礼上,自有她丢人的时候。” 温绵绵闻言!细想之,忽然又高兴了起来:“是呢!九丫头可是妾室所出,又被弃养在外,可谓实打实的乡野村妇,她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讨成思灵铃开心啊!只不过凑个数应个景罢了!” 若朝露只附和一笑,别无二话。 第243章 添妆礼的窘迫 “阿柔……。”花祭自踏入左政史府起,都在找寒烟柔的身影。 直到不远处的长廊上,站着一位妙龄女子,沉浸的欣赏着池塘里的荷花,人与风景融合,别提有多美如画卷了。 听闻那抹熟悉的声音正在呼唤自己,寒烟柔满心欢喜,转眸望去,果然是花祭。 “软儿,我在这儿,快来。” 花祭一路狂奔,去了寒烟柔的身边儿。 相对稳重的温情就慢条斯理的跟在身后,唯独比较活泼好动的脉脉,一路小跑跟着。 “欸!那不是温家九姑娘吗?她怎么也来了?” “谁知道呢!兴许是成思家的少主子请了她吧!” “快别说了,人家可是国相大人的未婚妻,身份尊贵着呢!这蜀都啊!什么宴席没见过她,巴巴的往上凑呢!兴许啊!这还是人家哭天抹泪儿求来的,估摸着人家都没有请过她。”一位贵女酸溜溜的道。 “你呀!小声些!莫让人听去了。” “就是就是,好歹人家也是国相大人的未婚妻,得罪不得,咱们呀!可得注意点儿。” “谁说不是呢!我算是看明白了,没有点儿狐媚子功夫,是高攀不到想国相大人这样的人物。” “你们也别小瞧了那妾室的狐媚手段,厉害着呢!迷得家中主君晕头转向的。” “所以说呀!咱们这样品贵重的人,哪里学得来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咱们毕竟是做主母的款,焉能与那这个贱妾相提并论。” “且让她蹦跶几日,一个乡野丫头,本就没有做主母的品性,只怕过门不足三日,便要被杜老夫人与昭华郡主给撵出杜家去。” “是呢!杜老夫人是最重礼数的,杜家规矩严谨,杜老夫人又是礼仪世家之孙,世代家族文官清流,自是容不得一个小野丫头这般粗鄙不堪。” 几个官眷正闲话着呢! 听到热闹的柳之姿、温柔柔、温绵绵等人便凑了过来。 “我这九妹妹向来喜欢攀高枝,见了寒家少主子就巴巴的往人跟前凑,真是不要脸面了。” “可不是呢!九妹妹自来如此!与她那妾室的阿母一样,不知廉耻,毫无规矩。”温柔柔说着,眸子里全是羡慕嫉妒恨。 众官眷闻言!暗自翻了一个白眼,敢情她不是妾室所出的一样,说的好像她就有规矩一样。 若不是看在她是礼家儿媳的份上,她们还真恨不得连带着她也奚落一顿。 众人没有理会温家的人,转身就都散了。 温柔柔见状!气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这些人是都把她当空气吗?这般无视她。 一旁的温绵绵见温柔柔吃瘪,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等到伺候成思灵铃的嬷嬷款步而来。 方说道:“少主子起礼,各位请……。” 众人闻言!纷纷向客厅而去。 今日的成思灵铃挽了一个凌云髻,珠钗繁复而正得益,身穿淡紫色镶金云纹衫裙,尽显身份尊贵,气质端庄。 “各位夫人、姊妹安好,今日令众位百忙之中特亲一趟,实在辛苦,正好设了茶水,还请诸位莫要嫌弃。” “成思少主子客气了。” “应该的,不辛苦,成思少主子也不必挂怀。” “是呢!这本也是大喜事,是该热闹热闹。” 成思灵铃礼貌含笑,先入了座。 “成思少主子大喜,我少宗府特来为少主子添妆……。”一贵妇说罢!便命仆子端着一个黑匣子走了上来。 直到那黑匣子打开之后,众人才一时哗然。 那贵妇得意又高傲,只怕在场的人,唯有她送的最贵重了吧! “多谢少宗夫人……。”成思灵铃礼貌颔首道谢。 其实她本就不喜欢这种你恭维来,我恭维去的场面,尤其还是这么热闹的场面。 她不善于处理人情世故,待人接物,所以只能尽量做到礼数周全,态度谦和而含蓄。 不过,好在,这会儿的花祭与寒烟柔姗姗迟来,与成思灵铃互相颔首打了一个招呼,她那紧张浮躁的心这才平静下来。 “恭喜成思少主子,卿士府特来添妆……。”一贵女亲自端着黑匣子走上前来,打开黑匣子一瞧,价值与少宗府的一样。 “多谢卿士府的这位姐姐。” …………大约半个时辰,都是挤破了脑袋,纷纷巴结的给成思灵铃添妆。 瞧着那些个值钱玩意儿,温绵绵温柔柔见都没见过,忽然觉得自己的添妆礼就有些送不出手了。 两姊妹面露难色,有些不好意思,顿觉没脸,紧张的不敢拿出添妆礼来。 一旁的柳之姿也是难为情的刻意往后退了几步,她本就是妾室,不宜来为新人送添妆,因为思女心切,她只能硬着头皮而来。 原本以为可以结交一些贵妇,将来能压过若朝露一头,可谁知,这些贵妇人个个高傲自大,气质华贵,根本看不起妾室出身的她,不愿意与之交集,是以,心中十分愤懑,也觉得没脸。 如今,这添妆礼,一个比一个贵重,她见都没见过,只怕一会儿会更加丢脸,心中惶恐。 她明明已经准备了最贵重的添妆礼,来时她还自信于自己的礼能胜过多数贵妇的添妆,可没想到,自己竟是小丑。 而一旁的若朝露也面露难色,她也带了不少礼,但就是跟人家的一比,她的就好像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如同破铜烂铁。 温绵绵脸都红了,这可怎么拿出去啊! 四个人大眼瞪小眼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好意思当那现眼包出去送添妆礼。 温绵绵与温柔柔互相“推让”,可都不敢踏出那一步。 直到,不耐烦的若朝露给了两姊妹一个提示的眼色,示意其看向花祭。 众人转眸一瞧,忽的明白。 这不还有花祭垫底的嘛!她一个乡野村妇自然没有什么贵重的添妆礼送出手,只怕还是一些低贱的破铜烂铁,丢人现眼。 有了花祭给她们殿后,姊妹两个又来了信心,不再那么紧张和没脸了。 就当温绵绵想压温柔柔一头,先一步上前送上添妆时,此时却被寒烟柔先她一步,送上了贵重且意义非凡的添妆礼。 “多谢寒大少主子,我很喜欢。”成思灵铃是真喜欢,因为除了她送的礼送到了她的心坎儿里,而其他人的除了贵重,便再无其他。 甚至的,成思灵铃看到这些,都快哭了。 因为这些,都是她母亲丢失的遗物,东西虽不是很珍贵,但意义非凡。 她母亲意外身亡时,一家子人都沉浸在悲恸中,为了将亡母风光大葬,便没有顾及其他,丧葬那天,到底混入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不干净的人,被偷被盗、被抢了多少,又或是被奴仆丫鬟们偷盗了多少,她都已经没有印象了。 那时候她还小,当初阿父也还不是左政史,不过一介小官,她也只顾沉浸在悲伤中,不懂得理事,导致家中财物,尤其是亡母的遗物,丢失了一大半。 因此!她耿耿于怀,如今想查都查不到了。 所幸,寒烟柔知道她的心事,所以才费尽心力为她找寻到亡母的部分遗物,虽然不多,但也有多半之数了。 成思灵铃很感动,也很感激,她拉着寒烟柔的小手,泪花闪烁,哽咽在怀,无言以表。 “谢谢你。” “你我都是一样的心性,何必恩谢,可是见外了不是。”寒烟柔心疼的宽慰她道。 成思灵铃闻言!赶紧收敛起情绪,笑着颔首。 今日不能落泪的,不吉利,她都险些忘了。 第244章 添妆礼上出糗 而这时!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礼园居然姗姗来迟,而且还是带着几大箱子的大礼,得意而来。 客厅内的众人哗然片刻!纷纷让步,似乎是惧怕什么“瘟神”一样,瞬间退出一片地方,让礼园如那帝王驾临一般,神气十足的走来。 “成思少主子大喜,我礼家特来添妆。” 说罢!礼园身后的几个护卫便将几个大红箱子抬了进来,打开一瞧,全是金银珠宝和一些值钱的玩意儿,虽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但加起来也值个千八百两黄金。 成思灵铃虽不屑一顾,却也礼貌颔首道谢。 礼园不满成思灵铃的态度,心中愤然,神色冷的吓人。 难道她不应该欢喜雀跃手舞足蹈吗?难道不应该对她感恩戴德,哭鼻子抹泪的感动吗?难道她不应该千恩万谢感恩戴德吗? 这些东西,可是很值钱的,就连国库都只怕不能随便拿不出这些好玩意儿来,她们礼家却随手一挥,随便赏她的这些玩意儿就够她几辈子吃喝不愁了。 “成思少主子可喜欢?”礼园不甘心的再问。 成思灵铃顿时反应过来。 这个女人爱慕虚荣,最是贪财,毕竟他们礼家就是出了名的暴发户,对于金银珠宝十分执着而又贪恋,所以,自己的表现太过于平淡和淡定,只怕会令她不满。 是以!她便赶紧附和一笑,脸上露出一抹欢喜来:“多谢礼家少主子,我很喜欢,只是辛苦你亲跑这一趟了,我成思家不胜感激,实在是荣幸之至。” 得到成思灵铃的恭维,礼园总算满意一笑,脸上浮现出一抹优越与得意。 温绵绵与温柔柔见状,就更觉得自己手里的东西拿不出手了,令人羞愤不已。 礼园望着花祭,带着一抹不屑与鄙夷。 “温家九姑娘的添妆礼???”她倒要看看。一个乡野村妇们送的会是些什么破烂玩意儿! 身后看热闹的温家人个个也是不屑的冷嗤,甚至还特意离她远了一些,生怕沾染到了花祭身上的穷酸一样,自然认为她一个乡野村妇也拿不出个什么! 可谁知!花祭不急不躁,不慌不忙,慢条斯理的挥了挥手示意,英姿飒爽且盛气凌人的温情与脉脉便一人捧着一个大黑匣子走上前来。 打开一瞧,现场顿时一片哗然,轰动一时,个个都面露震惊与诧异之色,纷纷扬首张望,甚至恨不得上前亲自摸一摸,也恨不得这玩意儿到她家。 礼园望着那闪耀的凤冠霞帔,简直要亮瞎人眼。 那华裳绣有精致的金丝雀鸟与牡丹,蹀躞带以银线绣出芙蓉锦簇的纹团,那镶嵌珠翠的帽子和绣着云霞花鸟的披肩,尽显重工与华贵,也彰显了送礼之人对新人的敬爱与祝福。 蜀国时期,除了皇后公主可配龙凤凤冠霞帔外,朝廷中封诰的官宦夫人婚嫁也可穿戴,亦或是皇后、公主所赏,家族留存,可转赠好友亲眷乃至孙辈。 当然,这一套凤冠霞帔,便是望帝之嫡妻梁利君后所赠于明锦的一套凤冠霞帔。 可想那华贵程度,所有人都望着流口水。羡慕不已。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她一个乡野村妇,怎么会拥有这么贵重且无价的华贵之物。 “温家九姑娘,这怕不是你偷来的吧?”礼园表示质疑。 温情、脉脉脸色巨变。 原本这好东西他们说什么都不让师父送出去的,若不是师父给他们做了三天三夜的思想工作,他们根本都不会同意。 相比于温情与脉脉的愤怒与不满,花祭倒显得十分淡定从容。 “那,礼家少主子不妨去君后跟前问一问吧!”花祭的一句话直接让礼园哑然。 在场所有人都不敢再置喙。 她能搬出君后娘娘,那就说明这件凤冠霞帔是有出处的,来路干净且庄重,若再质疑,那便是藐视皇威质疑皇后的凤权之罪了。 此刻!礼园的脸色相当难堪,一阵黑一阵绿,那叫一个吃瘪。 成思灵铃赶紧恩谢花祭,又爱不释手的抚摸着那件凤冠霞帔,不愧是做工精细,皇家才能拥有的华贵,摸起来就像云朵一样,针线做工那叫一个细腻,颜色也正,绣纹也精致,果然是全世界仅此一件的好东西。 “软软,多谢你如此贵重的添妆礼,可见你的心意,我也一定会好好收藏,不忘软软之心。” 花祭只含笑颔首,不说废话。 待到众人回过神来,将目光集聚到温家人身上时,那两对母女分别为难的窘迫在当场。 她们哪里知道花祭会如此出手阔绰,可又不得不惊叹于那东西的珍贵之处,也恼恨自己的粗心大意,没有拿出一件像样的东西送出去。 迎着所有人的目光,两对母女都觉没脸,不知道该怎么办? 回去换?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就说忘了带?但好似也说不过去。 就在两姊妹打算硬着头皮将手里的添妆送出去时。 一旁看戏不嫌事大的官眷们开始嘲讽起来。 “怕不是两位姑娘没有准备吧!不如再给你二位半个时辰,回家去拿?” “哟!尽说胡话,你没瞧见那两个仆子手里端着的吗?估计是什么好物呢!” “不会比温家九姑娘送的还要贵重吧?” “说不定哦!” “欸!朝露夫人,您也别藏着掖着了,拿出来我们大伙也开开眼呀!” 若朝露顿时脸红,尴尬不已。 只得陪笑。 “哟!这是舍不得了?” “朝露夫人真是小气,看都不让我等看一眼……。” 此刻所有官眷开始起哄,没有办法,若朝露只能一面含笑附和,一面给温绵绵使眼色,温绵绵会意,打算连黑匣子送上去,不打开看,不就不丢面子了嘛! 温绵绵这样想着,温柔柔也看出了母女两个的心思,也跟着照做。 于是乎!两姊妹同时抱着两个黑匣子往成思灵铃面前走去,打算交给她身边儿的嬷嬷便罢了! 成思灵铃也想着收下就得了,不管它重不重要,都是心意,何须分贵贱。 成思灵铃原本想着给温家一个面子,毕竟她的救命恩人就是温家的人,总要看在花祭的面子上吧! 可谁知!人算不如天算,礼园非要凑这个热闹。 既然治不了花祭,那就欺负欺负温家人。 只见她伸脚一绊,温绵绵一个没注意,一个趔趄就绊了下去。 连带着温柔柔也被她拖下了水,一同摔在了地上。 这便是条件反射吧!人在惊慌时,就容易抓住旁边的东西稳住重心,可谁知道温柔柔身上有伤啊!身体也还虚弱,哪里经得起温绵绵这么一拽,疼痛来袭,她只觉不受控制的摔了下去。 那两个黑匣子摔碎了不说,里面的东西也跟着摔了出来,甚至摔了个稀巴烂……。 第245章 礼园心虚,破绽百出 众人见状!不但没有一个人去搀扶,反而还一阵唏嘘,大有嘲笑之意,更有看笑话之心。 “绵儿……。” “柔儿……。” 若朝露与柳之姿又急又气,赶紧去扶。 “快,快去搀扶起两位少主子。”成思灵铃赶紧命仆子将温柔柔与温绵绵搀扶起来。 并送去了耳房处理伤势,以免失了仪态被人笑话。 一旁的礼园转眸望向若朝露投去一个得意而又高傲的姿态,模样甚是欠揍。 而若朝露也彻底记住了礼园这副嘴脸,心中自有计较。 “温家的人,怎的好意思拿出这等破铜烂铁,可真是丢人现眼,不知道是瞧不起左政史还是看不上成思少主子。”礼园冷呵一句!脸上全是鄙夷之色。 花祭丝毫不予理会。 她就知道,礼园嘴里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贬低、嘲讽她的机会。 “也对,温家的姑娘没一个好的,一个喜好爬男人的床,一个喜好到处偷情,一个呢!又喜好大庭广众之下行那不轨之事,呵呵呵,温家果然有家教,总是在热闹的场合给大伙演绎一出令人难忘的大戏。” “不过,我也好奇,你们温家的姑娘怎的都喜欢爬我礼家男儿的床,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温家有多想巴结我们礼家似的!哼!哈哈哈哈哈!” 礼园嘲讽完!寒烟柔便向礼园投以了一个同情且可怜她的眸色。 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可不是以前的那个温软软了,而是有恩必还有仇必报的花祭,她是个敢爱敢恨的性子,你惹到她,可是要倒大霉了哦! 寒烟柔心里这么想着,花祭果然出大招,嫣然一笑,美眸流转如水波,气质清冷的娉婷道:“温家自来敬重礼家,是以,处处以礼家做榜样,我温家的几个姐姐,便是学着礼家小少主子您行事的呀!” “你……。”礼园听着这话茬不对,好似在隐射自己,一时羞恼。 可花祭不曾放过反讽礼园的机会,继续道:“人人都说礼家少主子你喜好人夫,嫁了一个又一个,还带着两个女儿,怀身大肚的与潢霆宏潢少公暗通款曲成就了一段姻缘。” “听说,还是在潢霆宏潢少公与度家少主子度敏敏新婚不久就成就了一段姻缘,原本,以少主子你与潢霆宏潢少公这段孽缘,该为妾,不知怎的,度家少主子度敏敏惨死,度家一夜之间全族被灭,是以,你才有机会嫁了潢霆宏潢少公为正妻。”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礼家少主子与度家惨案有关呢!” 众人听罢!纷纷为花祭捏了一把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丫头真不要命了,大胆包天,竟敢出言不逊招惹礼园,怕真的是不想活了。 “你,……放肆,小贱人你敢攀蔑我?”礼园气结,越听越愤怒的她恨不得将花祭的嘴撕烂。 她猛的扬起手,满目凶光的就要给花祭一巴掌时,门口便响起了一阵低沉的呵斥声! “住手!礼家少主子,此处是我成思家,不是你礼家,怎容你如此肆意撒泼。” 话落! 众人循声望去,见到来人,大伙都不由得唏嘘。 这不是成思家的少公爷嘛! “成思予泪!”礼园忿忿吐出一句,但神色中却带着极度憎恶。 虽然心中气恼!恨不得立刻将花祭那张能说会道的嘴给撕烂,但她终究没敢下手挥去一巴掌。 成思予泪温文尔雅的踏入客厅,一双多情眸在花祭身上停了又停,似乎是舍不得挪开眼。 礼园似乎是看出了端倪,抓住机会便嘲讽道: “怎么?成思少公也看上了这丫头?想与国相大人抢女人了!” “你……,礼家少主子,你怎可这般胡言乱语。”寒烟柔呵道。 这种辱人清白的话,她怎么能昧着良心说出口,她也是女人,她该知道清白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重要。 “这里焉有你说话的份!”礼园转眸冷呵着寒烟柔,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 寒烟柔虽不惧,却也因为两家势力悬殊而无奈闭嘴。 “还请礼家少主子慎言!这等玩笑开不得。”成思予泪冷着眸子第一次警告礼园。 礼园冷笑一哼! “我可从未与你开玩笑,今日,都是女眷在场,成思少公却为了护佑这个小贱人而不顾礼仪规矩,冲去后院,与女眷们独处一室,这又是你们成思家的什么规矩?” 成思予泪丝毫不慌,身姿挺拔、姿容俊秀,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甚至在脸上还挂起了一抹邪魅的讽笑。 那模样,可真是俊雅非凡,倒有一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意味了,竟令一众贵女不由得看呆,泛起了花痴,就连同一旁的贵妇们,都不由得暗叹!成思家的公子真如画中谪仙,俊逸非凡。 成思予泪眸光一闪,温柔似水的望了花祭一眼,但不敢停留太久,只得转瞬即逝,他怕自己对她造成困扰,所以并没有将眸光全都放在她的身上。 “跟着礼家行事,总不会错的。” 就淡淡的一句话,直接让礼园炸毛,一时下不来台,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回怼了。 她知道,一旦她多怼一句回去,成思予泪与花祭就有十句等着她,就怕她不入坑。 礼园冷冷一笑,却也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花祭。 “方才,温家九姑娘攀蔑本少主的罪责,还没完呢!……小丫头,你可知构陷朝中大臣之女是什么罪?” 花祭淡漠的摇了摇头:“不知,不过,可以呈请君主,亲临彻查,想必是不是构陷,到时候便一目了然了。” 礼园听罢!眸子一暗,神色显得十分的阴鸷,还带着一抹心绪。 “哦~!温家九姑娘就这么有把握?” “自然。”花祭自信的小脸上洋溢着大大方方的从容之色,似乎十分有把握。 礼园心底有些慌了,莫不是她真的抓住了她的什么把柄? 她故作淡定的望着花祭,但内心早已心虚不已。 “那,温家九姑娘是否需要本少主助你一臂之力?” “不必,到时候少主子人到了便是。” 礼园闻言!几乎被气的咬牙切齿! “好。”礼园极度隐忍的闷声应了一句,但眸光犀利,如同一把寒刀霜剑,令人可怖! 成思灵铃见状!以免两方“大打出手”,为了顾全两家颜面,便赶紧解围道:“嗯~!瞧我,这记性,倒忘了,……席面已经备好,各位,请入席吧!” 成思灵铃话落! 一众贵妇贵女便开始劝的劝,哄的哄,拉的拉,将势如水火的二人给拉开了。 可大伙刚要离开客厅,去往宴席时,便见仆子三两个,行色匆匆的跑来,毫无征兆的“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模样甚是惊惧! “少公爷,少主子,不……不好了。” 众人闻言!个个都疑惑的竖起了耳朵。 “怎么了?”成思灵铃淡定的问道。 第246章 成思有权如何处理此案 或许是由于惊吓过度,仆子哽咽半晌才从惊恐中反应过来。 “禀少公爷、少主子,温家……温家柳姨娘跳河了。” 什么!?众人惊呼! 成思灵铃更是吓的小脸惨白! “快,快,救人,快去救人啊!……。” 众人闻讯都匆匆赶了过去。 而若朝露与温柔柔、温绵绵就在池塘边焦急的等待护卫将柳之姿救下来。 “怎一回事?到底怎么一回事?”就在赶来的成思灵铃向若朝露询问时。 她却泣不成声!几次哽咽,又欲言又止,但却又怕众人不明白,便只好露出一抹无辜的神色,向一旁被抓的赤身裸体的小厮看去。 众人扭头一瞧,均是惊骇!甚至还有贵妇惊诧的赶紧将自己女儿的眼睛捂住。 众人再看被救起来衣衫不整的柳之姿,顿时明白! 天啦!温家妾室居然敢在左政史府私会外男,与左政史府的小厮苟且。 实在是难以置信,太骇人听闻了,羞耻至极。 花祭与成思予泪相视一望,大约都猜到了彼此的想法。 身后的两个温情与脉脉,似乎也从两位主子的表情上发现了什么?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若朝露与礼园。 因为柳之姿做下天理难容的不耻之事,最得益的便是若朝露与礼园。 “混账东西,竟敢在左政史府做出这等污秽之事,简直是污秽不堪……。”礼园呵斥一句后。 吓破胆的温柔柔赶紧向礼园求饶,并向她解释这一切前因后果,但她的话,却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毕竟,大伙都是亲眼所见的呀!还能抵赖不成?他们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发生。 礼园气结!一脚将温柔柔踢飞在地。 “放肆东西,难怪你这等淫秽之人会爬上我阿兄的床,敢情是其母也是个这等不要脸的淫秽之人。” “不,不,不是的,不是的,我阿母是被人陷害的,我阿母不是,不是……。”温柔柔苍白无力的解释着。 可她越是解释越是欲盖弥彰,没有人相信。 此时迷迷糊糊苏醒的小厮,在看到眼前热闹的一幕时,猛然一惊!害怕不已! 当他将目光移动到全身湿漉漉又衣衫不整的柳之姿身上时,大惊失色,不可置信的开始打量自己。 任是在蠢笨的人,从这一幕也能看出发生了什么! “不。不,不,少公爷。您听小的解释,不是您所看到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礼园带着警告与威胁的眸子瞪着那小厮,脸上布满阴戾之色,那小厮见状!被吓的险些瘫倒在地。 “小的在府中守的好好的,不知怎的便昏厥了过去,醒来便是在此处了,小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温柔柔听罢!也赶紧附和:“是啊!少主子,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当时我与四姐姐在耳房处理伤势,有一个仆子过来说席面已经备好,特来请阿母过去……。” “对,对,当时,当时我阿母是跟着朝露夫人一起出去的。”温柔柔赶紧将话头指向若朝露。 反正现在也说不清了,最好将浑水弄的越乱越好……。 可若朝露却淡定非常,表示不清楚原委。 “当时我走的急,并没有看到柳姨娘跟上来,我还以为她放心不下柔儿你,便没有多想,后来,我等了许多,实在不放心便差人去请,谁知道便看到了那种事……。”若朝露不好继续说下去,只觉得丢人丢到家了。 “哦~!不知道夫人差的是何人?”礼园话落! 若朝露身边儿的闾勿嬷嬷便站了出来,向众人福礼道:“是老奴。” 这时!柳之姿被左政史府中御用儒医给救醒后。 “阿母……。”温柔柔便激动不已,赶紧跑回柳之姿身边儿,抱着她哇哇大哭。 柳之姿难受的咳嗽了几声!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楚! 她猛的推开温柔柔:“让我去死,让我去死,让我死了算了……。” 温柔柔懵圈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赶紧去阻拦自己的母亲犯傻事。 “阿母……阿母,不要,没事了,没事了,左政史大人一定会还你清白的……。” “柔儿……,阿母没脸见人了,没脸见人了……你让阿母去死吧!……” “阿母,不,不要。你是被陷害的,你是被陷害的,你不要想不开,阿父会替我们做主的。” 母女二人一个欲往河里跳,一个拉着不松手的闹腾着,还有一个跪在成思予泪脚下求饶着……。 场面不要太热闹,可谓是过年一样。 花祭深感愧疚,望向成思灵铃都是一副抱歉的神色。 成思灵铃并不在意,反而因为左政史府的小厮玷污柳之姿之事而感到惭愧。 花祭望了成思予泪一眼,他只给与了一个“你尽管放手去做”的颔首。 花祭这才放心的向温情与脉脉使了个眼色,将闹腾的柳之姿与温柔柔分开,然后将二人控制起来。 “少公爷,少主子,真是深感惭愧,温家失仪,犯下大错,搅扰了少主子今日的添妆礼,实在不敢劳烦少公爷、少主子惩治,今日既是温家的人犯了错,便请少公爷、少主子允许小女将人带回温家处置。” “也好,去吧!”成思灵铃看在花祭的面子上就要放人,怎奈礼园却不满的低呵一句: “怎么!温家九姑娘想徇私枉法,保下她二人?” 花祭不由得眉头轻蹙,不急不躁的从容道:“五姐姐如今是礼家的人,那便交由礼家少主子好生看顾吧!以免学得柳姨娘的作风,与礼家少主子你平起平坐、平分秋色了。” “你……。”礼园再次被花祭气结。 成思予泪向来知道礼园是个什么德行,喜欢动武,便立刻站在花祭身前,身子偏向花祭道:“即是在成思家出的事,便由我成思家决定怎么处置,竟然本少公的阿妹已经准允温家九姑娘将人带回温家处置,便不劳旁人操心了。” 呵呵呵!礼园冷眸肃目:“好一个不劳费心,成思少公爷是真有心。” “是吗?那本少公与礼家少主子一样呢!都是有心之人。”成思予泪不惜自贬来怼礼园,礼园气结,一股怒火就在肚子里窜来窜去。 “九姑娘,你便将她们带回去吧!”成思予泪忙提醒着花祭。 花祭赶忙道谢后,便与寒烟柔将柳之姿带走了。 温柔柔胆怯的望着礼园,带着期许,希望能跟随母亲一同回温家。 礼园嫌恶的白了她一眼!忍耐着怒火转身便走。 她既是没有要求她回礼家,那么就是同意她回温家了,温柔柔面上一喜,开心的不得了,赶紧屁颠儿屁颠儿的跟着去了。 若朝露无奈只得露出一抹家门不幸的羞愧模样,向成思予泪与成思灵铃辞别后,便也跟着一溜烟走了。 “席面已经备好,各位入席吧!”成思灵铃赶紧遣散众人道。 大伙闻言!也知趣的纷纷退避。 成思灵铃与成思予泪互相递了一个眼神,二人讯息达成一致,成思灵铃这才匆匆离开,照顾客人去了。 而成思予泪则留下来处置那个与柳之姿偷情的小厮……。 第247章 柳霜苑岌岌可危 回到温家的柳之姿原以为有了温仁守庇护,若朝露就不敢拿她怎么样! 可谁知道!不知何时得到消息的温仁守,早已在柳霜苑等着,不等她狼狈的进屋换身衣服,怒气冲冲的温仁守便给了她狠狠一巴掌。 那力道之大,直接将柳之姿打了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公爷……。”柳之姿顾不得疼痛,捧着红肿的脸颊,委屈的望着怒不可遏的温仁守露着楚楚可怜的模样。 而跟随回来的温柔柔,在见到自己母亲摔倒在地时,也顾不了那许多,赶紧将柳之姿搀扶了起来。 “阿母,阿母……,你没事吧!” 柳之姿握着温柔柔那青一块紫一块的小手站了起来,望着怒不可遏的温仁守泪流满面。 “公爷……,你打我?你怎么舍得打我?您自来疼爱妾身,从来都舍不得吼我一句,就更别提动手责打妾身了……。”柳之姿委屈的嘤嘤啼哭。 温仁守此刻已怒火中烧,对柳之姿憎恶至极,毫无情感可言。 “你这个荡妇,你还知道老夫对你疼爱有加,不曾舍得斥责你半分,可你这贱人竟把老夫当成了什么了?竟然如此耐不住寂寞,还敢在成思家与小厮做那等污秽之事,你将我置于何地?又将老夫脸面置于何地?你……你还有脸回来,你不知羞耻。” 温仁守一顿喝骂下来,将柳之姿辱没的毫无尊严与颜面。 柳之姿委屈的嘤嘤大哭,只觉自己的尊严被踩踏在了地上死劲蹂躏。 她是被陷害的,他看不出来吗? “公爷……妾身……妾身冤枉啊!”柳之姿实在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辩驳,只能跪在他的脚下,抱着他的大腿一个劲儿的喊委屈。 “阿父……阿父,你相信阿母,阿母真的是冤枉的,阿母被陷害了,是被人陷害的呀!”温柔柔也抱着温仁守大腿,开始呜咽的为自己阿母喊冤。 可事实坐定!人证物证俱在,况且还那么多人看着,她抵赖不得。 爱妾的名声已经臭了,只怕现在早已传遍了整个蜀都,且这等淫秽的恶臭名声将直接影响到温家的名声和未来,他不能姑息,更不能拿整个温家去赌,纵使他再念旧情,也留不得她了。 “来人,拖出去,杖责二十,明日一早,送去庄子上。”温仁守忍痛吩咐一声! 门口的护卫便一拥而来,打算将柳之姿拖拽出去行刑。 母女两个闻言!如晴天霹雳,吓得不轻,魂不附体。 赶紧向温仁守求饶。 可纵使母女两个声嘶力竭的将嗓子喊哑了,哭断魂了,温仁守也没有理会。 而是无奈的摆了摆手,护卫会意,便粗鲁的提溜起了柳之姿,拖去了后院行刑。 温柔柔赶忙追了去,试图制止护卫们打板子。 不多时!一阵哭喊声响彻整个院子……。 听着打板子和哀嚎声!温仁守瘫倒在椅子上默默垂泪。 他本来想将此事当做没发生一样,想办法救一救柳之姿,可他脑海不断涌现出自己的爱妾与一个小厮耳鬓厮磨的画面,简直惨不忍睹不忍直视,不但辣眼睛,还伤心伤情。 一想到原谅了她,将来还要面对她,面对了她还要想起她那不堪的一幕,心里就不好受,所以,他便下定决心,心一横,直接处置了她。 当温柔柔再次回到客厅,想为自己阿母求情时,温仁守却已经不见了人影……。 “阿父……阿父……阿父……。”温柔柔无助的跪倒在门口,声泪俱下,无能为力……。 华清苑 “夫人不打算为那贱人求个情什么的么?虽不至于真的为那贱人说情,但也要去走个过场,也好在公爷面前留下一个贤惠大度的好印象。” 闾勿嬷嬷一面为若朝露捏肩捶背,一面提议道。 若朝露笑了笑,抿了一口茶,才露出一抹得意又惬意的神色道:“你老糊涂了,此时若去为那贱人说情,岂不是正好触了公爷的霉头,如今公爷正在气头上,要得便是有人在背后开导他安慰他,而非在其伤口上撒盐。” “你瞧着吧!不消片刻,公爷自己便会来我这儿了,到时,你们都要把嘴给我闭严了,莫要说错了话,惹公爷不高兴,绝不允许提及柳霜苑的任何人和事。” “是。”闾勿嬷嬷带着一众奴仆恭谨应是一声! “对了!礼家可有什么动向?” “还没有呢!” “咦!那礼家打的什么鬼主意?”若朝露有些纳闷了,怎么这么久过去了,礼家还没有行动呢? 没过多久,温仁守果然来了,他急需抒发情绪,需要有人安抚他那受伤的心灵,所以便来了华清苑。 若朝露与一屋子的奴仆都略显沉重,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一句话,多叹一声气! 若朝露对柳霜苑的事只字不提,只一心一意好好的伺候好温仁守,无论他说什么?她都恭维的说好,像哄三岁娃娃一般……。 柳霜苑这边。 柳之姿已经挨完了板子,气若游丝,奄奄一息,就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她被扔回屋内时,温柔柔便一把抱住了柳之姿,委屈的嘤嘤啼哭。 “阿母……阿母……对不起,都是女儿没用,不能保护您,让你受苦了。” 柳之姿故作坚强的拍着她的背脊,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来。 “柔儿,你莫怕,我没事,阿母没事,阿母不疼……。” “阿母……,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明日,明日阿父便将你关去庄子上了,女儿害怕,女儿担心。”温柔柔害怕的哭诉着,整个人都在发抖。 柳之姿抱着自己可怜兮兮的女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泪眼婆娑,不断安抚着温柔柔。 直到温柔柔不小心碰到她的伤处,柳之姿才忍不住喊疼,这才让温柔柔反应过来。 “阿母,阿母,对不起,您忍一忍,我这就扶你去床上躺下。” 温柔柔艰难的扶着柳之姿匍匐在床榻之上。 “阿母,我这就去给你找药,你等我……。” “不,柔儿,不用……。”柳之姿一把抓住了温柔柔的小手。 “怎么了阿母……?”她似乎已经猜到了柳之姿有话要说。 “你快些回礼家,不然礼园那毒妇又要责打你了,你快回去,阿母这里你放心就是……。” 温柔柔哽咽半晌,方说道:“阿母放心,礼家的人同意我留下来的。” “什么???”柳之姿有些不可置信。 可她细想之下,不由得暗道不妙! 遭了。 “柔儿,你,你听话,赶紧回去,回去,礼园肯放你回来,且什么都没有说,必然有问题,你,你快回去……。”柳之姿急火攻心,赶紧催促温柔柔。 温柔柔一脸懵,蠢钝无比。 “哎呀!傻孩子,你还糊涂呢!今日之事,恐怕与若朝露、礼园有关,你赶紧回去,不然,便晚了……。” 母女两个正拉扯着,卧房大门便被什么力道,“轰”的一声!踹了开。 母女二人吓了一跳,半天没反应过来……。 第248章 公报私仇 “阿父……。”温柔柔有些畏惧的缩了缩脖子。 “公爷?”柳之姿望着温仁守的那怒气冲冲又狠厉的模样,属实吓了一跳。 难不成,二十大板没打够,还要责罚她不成? “瞧瞧你女儿做的好事……。” 温仁守猛的将手里的一方锦帕扔在柳之姿的床榻前。 母女两个相视一望,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温柔柔大约是猜到了什么,便抢先一步夺过了那方锦帕,打开一瞧,竟是礼家送来的休书……。 温柔柔立时瘫软在地,心如死灰般嘤嘤啼哭! 礼家休妻的理由是:温柔柔不守妇道,不顾礼仪,彻夜不归,整日待在娘家,实在不配为贤妻良母,故而休之。 柳之姿撑着疼痛的身子,仔细阅览,犹如天塌地陷,整个人都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豆大的泪水如洪水灌涌。 “公爷,公爷,不是这样的,柔儿绝不是礼家说的这般,他们新婚不过月余,怎么能说休弃就休弃,这明明是礼家看不上温家,所找的说辞罢了!公爷,你要相信柔儿,自柔儿嫁入礼家后,便恪尽职守,纵使是这样,还被关了禁闭,公爷,你要相信柔儿……。” 温仁守此刻已气不打一处来,一是恨柳之姿不守妇道恬不知耻,而是恨温柔柔不中用,讨好不了夫家,保不了自己的前途……,心中气闷,他这一生最疼爱的妻儿没一个重用的。 而重用的呢!又病的病残的残,违逆的违逆,不听话的不听话。 温仁守只觉得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他们温家怎么就这么背?做啥啥不成,年年都能遇到倒霉事。 “即日起,温柔柔再不是温家女,逐出温家族谱,与温家妾室柳姨娘,一同送去庄子里,永不许踏足尚京城。”温仁守忍痛吩咐下去。 身后的傅嬷嬷与几个护卫连连应是。 傅嬷嬷也是一个嫉恶如仇的真性情,她恨极了柳之姿与若朝露合伙害死了她的主子,也就是温家主母,温仁守的嫡妻。 还暗中配合若朝露,向她家主子唯一留下的骨血温华下毒谋害。 此仇不报,她死也不敢去见那含冤而死的夫人。 “公爷……不,不,柔儿是被冤枉的,柔儿冤枉的。”柳之姿激动的滚下了床,忍痛想要爬到温仁守脚下为温柔柔求情。 “阿父,阿父,您相信我,不要赶女儿走,女儿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不要女儿了吗?您平日里是最疼爱女儿的啊!阿父……。”温柔柔反应过来后,赶忙跪地哀求温仁守放过她,饶恕她。 温仁守心中本有郁结,可听着母女俩还在装可怜扮委屈的欺瞒他,心中便觉得好气。 “柔儿,你也知道为父最疼爱你,你从小到大,衣食住行哪一样比你四姐姐差了,甚至比你四姐姐这么个嫡女过的还要奢华气派。” “可你是怎么对你阿父我的?你居然瞒着所有人,背着为父,替你阿母遮掩偷情一事,你还帮你着你的阿母在外与外男苟合。” “你,你可真是为父的好女儿啊!你,你与你的阿母一样,是个无耻的荡妇,贱人……。”温仁守痛心疾首的喝骂着母女二人,言辞犀利而又带着恶毒。 他老泪纵横,激动的近乎暴跳如雷。 从温仁守的话语中不难猜出,一定是若朝露在温仁守面前吹了什么枕头风,才会让温仁守如此暴躁。 柳之姿心下一急,赶忙解释。 “公爷,不是你想的那样,妾身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柔儿也没有,她没有帮着妾身做出那等不耻之事,妾身与柔儿都是被人陷害的啊!” “是啊!阿父,你不要相信旁人,你不要相信那些污蔑我与阿母的话,阿父,求求你……相信我……。”温柔柔拽着温仁守的衣袖,跪在他的面前,苦苦哀求着。 此时母女两个已经泣不成声!再多的解释也似乎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温仁守无奈苦笑。 “污蔑?陷害?冤枉?相信你们?当时那么多看着,你们叫我如何相信你们……。”温仁守怒不可遏,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她们能承认自己的错误,虔诚一些,他倒也还能想办法保她们将来衣食无忧,只不过可能回不到从前。 可偏偏二人还在狡辩,并无悔过之心,甚至还在为自己的不耻之事辩解。 温仁守越想越气,却也不想与这对不知悔改的无耻母女多费唇舌。 他猛的扯回自己被温柔柔死死揪住的衣衫,随即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那落寞的背影尽显他对她们母女俩的失望与痛恨,甚至是无奈。 “公爷……公爷……。” “阿父,阿父……你不要走,阿父,你不要走……。” 母女两个又急又气,有苦说不出,甚至大喊冤枉,想要拦住温仁守那心意已决的脚步,再为自己辩驳辩驳,可温仁守走的是那么的决绝与悲凉,根本不给母女两个机会。 再则,又有傅嬷嬷与众多护卫拦着,区区两个弱女子,又怎能挣脱这么多人的束缚。 傅嬷嬷为报私仇泄愤,手里藏着一根粗壮的银针,趁着阻拦母女两个逃出追撵温仁守的功夫,不断往母女两个身上扎,一时间,疼得母女两个挣扎不断。 待到她们反应过来,知晓傅嬷嬷这是公报私仇时,愤怒不已,肺都要气爆炸了。 “傅嬷嬷,你……你敢欺辱我们。” “傅嬷嬷,阿父虽将我与母亲撵去了乡下庄子,那也是温家的人,你休想动我们,赶紧给我滚……。” 母女两个一边儿喝骂,一边儿挣扎,可那疼痛让母女二人面部扭曲,话都还没有说完!便又因一声声疼痛而不断哀嚎着。 母女两个也是趁着这个机会向温仁守离开的方向求救,企图让温仁守听见来救她们。 而傅嬷嬷似乎也猜到了母女两个的心思,便向护卫们使了一个眼色,护卫们立刻会意,直接找来一件衣裳,将母女两个的嘴给堵住。 母女两个如今可谓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痛苦的不断在地上打滚。 而傅嬷嬷则不断的在母女二人身上使劲猛扎。 同样,柳之姿与温柔柔受刑之时,竹外轩这边的温华却无比痛苦的紧握拳头,双眼赤红的隐忍着内心极大的痛苦。 他仍然记得,当初阿母死时,柳之姿那恶毒如魔鬼的样子。 他躲在柜子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能自己捂住自己的嘴巴,默默垂泪。 她的阿母,就那样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双眼带着担忧的望着他,希望他能平安长大。 直到,心狠手辣的柳之姿向她的母亲补了最后一刀,她的母亲才痛苦的咽了气。 他永远都记得,自己母亲那痛苦的惨状,永远都记得。 他原本想将此事原原委委告知父亲,可父亲最是疼爱柳之姿,每次他想告知实情,都会巧合的被柳之姿与若朝露跑来截住话头。 为了活命,他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情,哪怕被柳之姿与若朝露轮番试探,他都装作傻乎乎又如白痴的模样蒙混过关。 或许是由于不甘心,担心他是在装傻,怕将来被报复,二人再次合谋,这才开始给他轮番下慢性毒,企图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死于非命。 起初,他的确快扛不住了,哪怕偷偷让心腹出府寻找有名的儒医偷偷混进来给他瞧病,也只能暂时控制毒素,艰难保命。 他以为,他的命就到此!该听天由命一死了之了。 可……老天可怜他,让花祭与她出现在他面前……,改变了他的一生……。 第249章 大仇得报 温华那悲恸的情绪已经让他支撑,痛苦而悲愤的就要爆发之时,全身的青筋已经暴起,赤红的双眸如同地狱里的魔窟。 可谁知道!身临地狱,心如枯槁,犹似冰窟的他,却被一双温暖的大手包裹在了怀里。 甚至,他都觉得整个人都在被一种极度安全的温柔给环绕着。 他抬眸一瞧,灰暗的眸子里,竟然闪出了少有的柔光。 她……是珠玑……。 珠玑不忍他痛苦的独自消化内心的悲凉与痛苦,所以在清酒的极力阻止下,还是毅然决然的拿着一件大氅走来,为他披上,环抱着他,给予他精神支柱与安抚。 温华猛然从恐惧的梦魇中回到现实,一时间,所有灰暗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带给他一片炙热的光明。 “珠玑……。” “是我,大少公。”珠玑心疼的抱着他,喃喃着。 这种无声安慰,令温华觉得心安,也觉得温暖? 这是他母亲走后,第一个给他温暖与温柔的人。 “快入冬了,你怎么还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是吗?快入冬了?我竟都忘了……。”温华贪婪的享受着这股温暖,不愿意清醒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多久……,温华的情绪平稳了些许,珠玑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对了,明日柳之姿与温柔柔便会被送去庄子,苍华夫人说了,她要送柳之姿一份大礼,我想着,少公你也应该有一份大礼要送给她吧!” 珠玑的一句话!直接让温华懵圈,甚是不解。 他突然抬眸望着她,原本赤红充满杀意的眼眸,在看到珠玑时,却多了一份清澈与温柔。 珠玑拍了拍他那单薄的背脊,温柔的说道:“我陪你一起。”说罢! 便递给了他一个小竹瓶,那小竹瓶十分精致,但却隐隐透着…………。 第二日一早! 傅嬷嬷与众护卫开始粗鲁的将柳之姿与温柔柔母女俩往马车里塞。 昨日夜里!母女两个被折磨了整整一夜,都快不成人形了,狼狈不堪。 母女二人怒瞪着傅嬷嬷,神色格外的阴鸷与不甘,若不是嘴巴被堵着,只怕早就问候傅嬷嬷的祖宗十八代了。 傅嬷嬷赶紧摆了摆手,趁温仁守还在气头上,再怎么也得将母女两个先送出去再说。 傅嬷嬷坐在马车车头,与车夫赶车,几个护卫则在马车后纵马跟着。 母女两个到现在都还不安分,不断的在马车内咿咿呀呀,又踢又踹的发出声响!企图引起街道百姓的注意,兴许还能救她们一命,哪怕救不了,谣言四起,温仁守也不得不为了保住温家名声而轻罚她们。 但想法是好,却忽略了傅嬷嬷的头脑。 她可是专程一大早,天才蒙蒙亮便命车夫从后门小路走的。 这条路陡峭,可人烟稀少啊!虽然时间上可能得浪费一些,但至少不会耽误去庄子的功夫。 傅嬷嬷等人行至半路,忽的被一辆陌生的马车给截住。 护卫们上前,就要拔刀相向时,凝苍华却从马车内走了出来。 陪同她的,还有阿娇与温袅袅二人,而温情与脉脉则押解着两个被打成重伤的少年,躲在暗处保护凝苍华。 “哟!原来是苍华夫人啊!”傅嬷嬷赔笑道。 她大手一挥,一众护卫便迅速收了利剑,退回了原来位置。 傅嬷嬷是知道潇湘阁所有人的为人的,也知道许多内情,所以没有阻拦,甚至还十分配合。 “不必多话,你只需打开车帷便是。”阿娇代为凝苍华传话道! 傅嬷嬷笑吟吟的应了一声!随即迅速将车帷打开。 母女两个见状!心里顿觉得五味杂陈。 既有害怕又有惊诧,甚至是疑惑。 凝苍华望着狼狈的母女二人,冷冷一笑,向傅嬷嬷吩咐道:“取了她们口中的秽物吧!我瞧着她们母女有话要说。” “是。”傅嬷嬷闻言!赶紧取下母女俩嘴里咬着的塞子。 被松了口的柳之姿,故作镇定的向凝苍华讽笑道:“怎么,苍华夫人这般好心情,居然会屈尊来送我!” 凝苍华不语,只淡笑。 柳之姿与温柔柔见状,立时慌了神。 她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柳之姿讽笑了笑:“呵呵呵,瞧着我们母女这般,你心里应该很得意吧!你笑吧!尽管笑吧!我如今这下场,便是你将来的下场,你以为若朝露会放过你吗?” 凝苍华依旧不语,只是淡笑了笑。 柳之姿见状!又急又气,都不知道凝苍华此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但心中不好的预感却越来越强烈。 “凝苍华,你说话啊!你说啊!” “你来,到底是为什么?只是因为想看我笑话?” “凝苍华,你别以为我落败了,你便有好日子过了,我告诉你,你与你那小贱人,早晚会死在若朝露的手里,咱们走着瞧。” “只怕到时候,我还没有死在庄子里,你便先一步走在我前头了。” 柳之姿讥讽的骂完!凝苍华依旧笑了笑,不急不躁的淡然模样,令柳之姿越来越狂躁……。 “凝苍华,你不要给我装神弄鬼,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直说就是。不必这般假惺惺……。” 柳之姿激动的呵完! 也终于等来了凝苍华开口,但她一开口,柳之姿与温柔柔二人便如晴天霹雳一般!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软软,你瞧,当年欺负你的恶人,总算恶有恶报了,你开心吗?”凝苍华说完! 一旁的温袅袅便讽笑的点了点头:“女儿高兴。” “什么?她是温软软……?”柳之姿不可置信,眼神里全是震惊与愤怒。 “那温府那个小贱人是谁?”柳之姿整个人震惊的快要暴躁起来。 尤其是凝苍华这种不急不躁的淡然模样,更是令她恼火。 “那位啊!便是你儿子玷污致死的度家少主子的师父啊!”凝苍华笑说着道,好似在说什么令人心情愉悦的笑话那般,带着阴冷。 “什么???”柳之姿与温柔柔同时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心中惶恐又害怕。 “你……,你胡说,不可能。你胡说……。”柳之姿开始担心自己儿子的安危。担心他们已遭遇不测,心中那叫一个激愤。 “那便让你亲眼看看……。”凝苍华话落!拍了拍手,温情与脉脉会意,赶紧拖着重伤不醒的温衡温璋扔在她的面前。 柳之姿见状!整个人都要疯了。 “衡儿……,璋儿……。”柳之姿崩溃大哭。 而一旁的温柔柔不但被吓的花容失色,还被吓傻了。 “三哥哥,阿弟……。”温柔柔顿时嚎啕大哭。 可怎奈母女两个被五花大绑,根本动弹不得! 等她反应过来,望着凝苍华双目赤红,怒目而视:“凝苍华,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是想让他们来陪你罢了!”凝苍华话落! 温情与脉脉又是粗鲁的将温衡温璋拽了起来,扔进了马车。 傅嬷嬷迅速撩下车帷。向凝苍华福礼后,便匆匆赶着马车走了。 一时间!整个马车内,响起了母女两个撕心裂肺的嚎啕声! 凝苍华抚摸着脸上那骇人的伤疤,又扯开温袅袅袖子看了看那永久不消的伤口,同样骇人。 本来那双得意的眸子,一下变得极度悲伤与愤恨。 “都是阿母不好,没能保护好你,让柳之姿那贼妇有机可趁,将你我伤成这个样子……。” 温袅袅立时红了眼眶,安抚着凝苍华:“没事了!没事了!阿母,都过去了。” “当年温柔柔将温绵绵推下水时,虽幸得国相大人相救,但终究让温柔柔胁迫了你而揽下罪名。” 凝苍华自责万分,默默垂泪,温袅袅红着眼眶,搂着凝苍华,赶忙安抚着……。 第250章 知道本相要来,所以才开心 此刻马车行至半路! 柳之姿与温柔柔母女还没有从悲伤中缓过神呢! 马车就又莫名其妙的停了下来,最令人费解的是,没有听见外面人的声音! 柳之姿紧张的迅速将自己的儿子掩在怀里。 她害怕,害怕有人再次向她的儿子们动狠手。 温柔柔瞧着柳之姿似乎惊吓过度,有点儿疯魔的样子,便赶紧靠了靠她的手臂安抚。 “阿母,阿母莫怕,莫怕,没事的,没事的。” “马车怎么停了?”柳之姿惊惧的死死掩住怀里的儿子,警惕着。 “是不是?又有人来害你阿兄与幼弟了?” “没有,没有阿母……。” 温柔柔安抚的话刚落! 车帷便再一次被傅嬷嬷猛的撩了起来。 阳光照射进来,柳之姿与温柔柔吓了一跳,却又极度睁不开眼。 “贱奴……你又想耍什么把戏?”反应过来的柳之姿十分愤怒的呵斥了傅嬷嬷一句。 “都到这番田地了,还这般颐指气使……。”说完!傅嬷嬷便跳下了马车。 透过车帷,引入眼帘的便是英姿飒爽却又杀气肆虐的珠玑,正推着温华走了过来。 这一刻!柳之姿的心顿时凉了一半,整个人都到了极度崩溃边缘。 “你……你居然也来了……。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说着,柳之姿用尽全身力气将昏迷的儿子掩藏在身后。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伤害我的儿子,不要……。”柳之姿拼命的摇着头,害怕不已。 温柔柔一口气拼着自己的仅剩的力气,挡在自己兄弟与母亲面前。 “不要伤害他们,你要报仇就找我,找我就成,不要伤害我阿母。” 温华眸光一闪,如同无数个寒刀霜剑飞射而来。 那眸子带着无穷无尽的愤恨与杀意,不断闪烁着嗜血的戾气。 “丫头,不要怪兄长心狠,是你阿母先狠心杀害了我的阿母,我找她报仇,乃是天经地义……。” “放肆,杀你阿母的又并非我一人,还有若朝露,你凭什么只找我报仇?”柳之姿不服气的怒喝道。 “她也快了。”温华阴鸷落下一句话后,珠玑飞身跃上马车,点了柳之姿与温柔柔的穴位,令其说不出话来。 母女两个心中早已惶恐不已,害怕的泪流满面。 但就是这样,柳之姿也依旧掩着自己的儿子不动弹。 温华长袖一挥,一阵内力催动,令母女俩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巴,此时两颗拇指般大的药丸就出现在温华的手中,只是弹指间,简单的一个几乎几不可见动作,那药丸便被弹射进了母女两个的口中。 珠玑再次点中母女二人的穴位,不消送水,那药丸便滑落进了肠胃之中。 待到珠玑解了母女俩个的穴后,在跳下马车的那一刻,温华便再次挥袖,内力聚集而来,击向了母女二人的五脏六腑。 顺便将那两颗药丸及时化开,伤及了母女二人的内脏,只是一时半会儿不致命,会在将来的每一天,痛苦的折磨着母女俩,加之那慢性毒药,犹如辅助一般,更加加大了二人的痛苦,令其受尽苦楚,再惨死。 “混账东西,你给我们吃了什么?”柳之姿一边儿喝骂温华,一边儿卷着舌头顶着喉咙,企图将那药丸吐出来。 只是那药丸已经化成毒液,融冠全身,吐不出来了。 温柔柔吓得三魂丢了七魄,赶紧跟随母亲的模样顶着喉咙。 只是卡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等到柳之姿与温柔柔反应过来时,傅嬷嬷已经撂下了车帷,赶着马车走了。 柳之姿与温柔柔不甘心的不断踢踹马车,如同泄愤一般。 温华看着远去的马车,丝毫没有报仇的痛快,反而是更加无穷无尽的伤怀。 如果母亲可以活过来,如果母亲还在他的身边儿,如果他的父亲只娶他母亲一人,如果………… 呵呵呵!可是,世间没有如果啊! 珠玑瞧着他伤怀的样子,心疼极了。 虽然没办法感同身受,却能体会那种苦楚。 她环抱着他,尽量给予他几许温暖。 温华郁结在怀,但好在认识了珠玑以后,有她陪伴,心灵才会被洗涤。 他忽然拽住了珠玑的小手,喃喃着:“天冷了,回去吧!” “好。”珠玑二话不说!推着他,便回了温家。 不远处一直跟着的清酒,忽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了,如空气一般,心里有点儿酸酸的,不开心。 温家 潇湘阁 “师父,您让苍华夫人亲自去送行,这能行吗?”字字担心的念叨着。 花祭笑了笑,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道:“有温情与脉脉保护,你还担心什么?” “柳霜苑的那两个可都是疯婆子,我听说,温大少公幼时,柳之姿便亲手手刃了大少公的母亲,瞧着她那弱不禁风的样子,杀起人来却毫不心慈手软,到现在都还没有悔意,有时候徒儿都在想,柳之姿午夜梦回的时候,就不害怕吗?” “她若害怕,手里就不会有那么多条人命了。”花祭淡然道。 “倒也是哦!”字字十分赞同。 “对了!你是如何得知是柳之姿杀了温大少公的母亲的?”花祭疑惑一问。 字字笑了笑:“是珠玑呀!她整日保护在温大少公身边儿,有什么不知道啊!!” 花祭细想也觉得是。 不过,如今瞧着珠玑与温华的感情,大有升温之势。 她没想到,一个警惕之心,居然造就了一段姻缘。 想到此处!花祭便忍不住悠悠一笑,那笑意,充满了祝福。 字字懵懂的望着自家师父傻笑,心中好奇,傻乎乎一问:“师父,你笑什么?可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啊?说来听听,让徒儿也开心开心可好?”字字眼巴巴的望着花祭。 一副八卦的模样,准备洗耳恭听。 花祭无奈一笑,宠溺的敲了敲字字的额头。 “没有……。” 字字不信,她抚摸着被花祭弹指的额头,不死心的继续追问:“不嘛!肯定有,你不告诉,我就要哭鼻子了!把我惹哭了,师父你可是哄不好的。”字字开始耍赖。 花祭无奈一笑,不知从何说起,毕竟珠玑与温华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总不能乱说吧! 字字急了!拉着花祭的手臂便开始撒娇:“哎呀!师父,你说嘛!说嘛!到底因为什么事这么开心嘛!徒儿也想知道唉!” 而就在花祭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时! 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富有磁性的嗓音:“自然是因为本相要来,你家师父才这般开心。” 话落!雁鹰便屁颠儿屁颠儿的将房门打开,还把杜灵恭恭敬敬的请了进来。 面对杜灵那悠闲自在的模样,面带桃花般的笑容时,花祭心中一酥,也不由自主的被感染而笑。 字字自觉没趣,谁让杜灵的身份摆在这呢!加之二人都是未婚夫妇,她一个电灯泡,也不好狂吃狗粮吧!毕竟最近她也在减肥呢! “国相大人万安。”字字规矩的福礼后,便意味深长的望着花祭笑了笑:“哈哈哈,师父,那徒儿就不打扰,告退了。”话落! 字字一溜烟跑没了影,还顺带掐着想凑热闹的雁鹰的耳朵走了,不过不多时又忽然折返了回来,将门也带上。 第251章 喝杯茶,消消火 “国相大人怎么这时候来了?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没有要紧事便不能来瞧瞧你?现在的小阿祭可是厉害,都不让本相来看看你了。”杜灵嗔怪道。 花祭无奈一笑!她不过是随口一句罢了!他便这么多怨言。 “小女再厉害也没有国相大人您聪慧,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又救了小女一命。” 杜灵闻言!居然开始装傻:“哦~?小阿祭这是何意?本相怎的听不懂?” 杜灵那贼溜溜的眸子转的老快,紧紧盯着令他时时怀念辗转反侧的花祭。 花祭嗔了杜灵一眼,就像狼崽子看老狐狸一般,各有千秋。 “国相大人实在聪慧,我竟不知,您在小女身边儿还安插了什么高手,竟知晓小女的一举一动,及时救小女于危难。” 花祭一面为杜灵斟茶,一面试探的问。 杜灵宠溺的笑了笑,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呢! 因为无法与沅文君相认,那日出宫之后,二人一直找不到堵住悠悠众口的理由会面。 他并没有想隐瞒她的意思,故而实话相告道:“那次北疆之行,沅文君早就认出了你。” “哦~?”花祭深表惊讶!有些不可置信。 “那他为何……?”对呀!为何不现身与她相认呢!花祭纳闷了。 “因为时机还未到,怕牵连到你。”杜灵说着,也不免向她投去一个心疼而又怜惜的眸光。 花祭失神,心里不知道是暖暖的还是苦涩的,总之,一路走来,她似乎失去了很多,却又在痛苦煎熬中得到了很多。 “所以,他暗中查访,得知了小女此来蜀都的目的,故而打算暗中保护我,是以!他便派了人,默默守护袅袅与其夫家一族,以便护我不被牵连。” “也因此!他才会巧合的发现礼家的动作,将计就计从中调了包,才在政殿顺利反将礼家一军。”花祭说着!心里莫名的感伤。 所有人都在保护她,可她似乎都在给自己找难题,让身边的人担心。 杜灵似乎是看出了花祭的心思,瞧着精神萎靡,大有落寞和自责之感。 便赶紧伸手抚摸着花祭的小脸,笑道:“我家小阿祭聪慧,什么都不用说,你便明了。” 杜灵话落!忽的拉着花祭的小手,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稳稳的坐在了他的大腿上,甚至还环抱住了她的腰肢,宠溺且怜爱的将她束在自己怀里。 花祭起初是愣然的,便因为惯性靠去了他的怀里。 等她反应过来想要挣脱,却已被杜灵不轻不重的扣住,灵活利用力度,让花祭逃脱不掉,又不会伤到她。 花祭羞怯的拍打了几下杜灵的手背:“快放我下来。” “小阿祭,这快入冬的时节,实在冷的很,本相太过于想念小阿祭,走得急,没穿多少衣裳,有些冷,想与你靠近一些,暖一暖,可好?” 花祭一时无语,真的好想给他一个大鼻兜。 “那我去叫人给国相大人送一件大氅来……。”花祭说动就动,便要找借口离开杜灵那温暖的怀抱。 杜灵不满的摇了摇头,坚决道:“不好……,旁的衣裳我穿不惯。” 杜灵偏不让,还加重了力道,如同九连环一样,死死缠住她,解不开又挣脱不掉。 花祭真是无语至极,有些羞恼,她嗔怒的转眸望着杜灵,气鼓鼓的模样又带着一些娇羞。 迎着杜灵那得逞的一抹笑容,花祭只觉好气又好笑,当下便不知道是该骂他好呢!还是该打他好? “那……那不如,我给你找个汤婆子来,可好?” “也不好,不够暖和,就小阿祭最软乎,抱着舒服……。” 嘿!这大叔,年纪大了,脾气还死犟死犟的……。 花祭羞恼不已,都恨不得直接将他打晕送回国相府。 “国相大人,你……你放开小女……,一会儿来人了,看见了不好。” 杜灵也是无奈蹙眉,笑了笑。 “小阿祭这句话也不知说了多少遍了,本相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是吗?我只当国相大人耳朵不好使呢!原来,国相大人能听见啊!是以,国相大人是在小女面前装糊涂,故意气我呢!” 杜灵闻言!无奈一笑,得,这小丫头脑子转的太快,太聪明,从他的一句话就能看穿他的心思。 “也不是很严重,就是时而好时而不好,那得看小阿祭与本相说的什么为准。”杜灵戏谑的说完! 花祭彻底无了个大语。 这还是堂堂正正,谦谦君子的国相大人吗?怎么跟个无赖差不多啊! 算了!我服了,我服了还不成吗?我投降。 花祭放弃挣扎,随即使出魅惑一般的优雅,勾住杜灵的脖颈,柔若无骨的往他身上一靠。 杜灵不由得眉头一挑,神色看起来有说不出的滋味,也不知道开心呢!激动呢!还是害羞呢! 总之,对于花祭的突然主动,他有些反应不过来,身子猛的僵住。 心中开始泛起一丝丝涟漪,神思荡漾,心口的某处还“砰砰砰”跳的飞快……。 “好吧!国相大人喜欢这样说话,那便说吧!小女乖乖听着,只要国相大人不嫌累。” 杜灵闻言!总算反应过来。 糟糕!他一个堂堂国相,七尺好男儿,结过婚,娶过妻,生过娃,还比她年长十几岁的大老爷们儿,居然在她面前露怯了,关键是还羞怯了,心里紧张又心慌,爱怜又不知如何是好,欢喜又不敢唐突她。 这种感觉,就好似什么东西在他的心尖儿划过,奇痒难耐,又酥麻难当……。 “怎么了?可是国相大人忘记说什么了?” 花祭得逞一笑,眸子里全是精明与狡黠。 趁着杜灵心猿意马失神的片刻,花祭迅速从他身上挣脱出来,转身就要跑。 当杜灵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在他伸手想要抓住她的那一刻起,人就已经如那水里的鱼儿一般,贼溜滑的逃出了他的手掌心。 与他保持着一丈的距离,还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口茶。 脸上浮现着得意洋洋的笑容,可爱,而又不失优雅,令杜灵爱也不是不爱也不是,总觉得自己才是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玩物。 “瞧瞧,倒是本相欺负你这只小狐狸呢!还是你这只小狐狸欺负本相呢!本相这手还没有捂热呢!人便已经跑了。”杜灵说着!赶紧喝了几口茶,让自己冷静冷静,平缓思绪。 好在这茶已经温了,多少能让他消消火,不至于火上浇油,让他更加的燥热难耐。 第252章 有时候耳目聪灵也不是好事 “时辰不早了,国相大人有什么要紧事只管说罢!”花祭不与杜灵玩笑了,收捡起笑容,正经道。 杜灵也正有此意!便放下手里的茶盅,肃然道:“本相近日查到,礼家买官卖官,私养了一批精锐,还有专门搜刮民脂民膏的强兵悍将,乃是礼家私吞百姓田产的左膀右臂。” 花祭并不为震惊!她早已猜到礼家不简单,所以仅凭罢官免职、礼柔降嫔也无法撼动礼家半分。 “是以!上次政殿之上,惩治礼家,根本影响不到其根基。” “自然。” “那国相大人可有查到,礼家的左膀右臂都有哪些谋臣?” “少宗府谷家,专门为礼家豢养兵力,卿士府东家,则专门为礼家敛财。”杜灵轻叹一声!也不知道这其中有多少百姓受害,令他忧心忡忡。 花祭闻言!细想了想了,这名字,听起来十分熟悉……。 哦~!对了,在成思灵铃的添妆礼上,她见过两家的夫人,模样倒是个攀附权贵之像。 “怎么?软软认识?”杜灵瞧着花祭若有所思的模样,便猜到她应该是见过这二人了。 花祭颔首! 认真道:“当时瞧着两位富贵无极,着装十分华贵,我还想呢!这两家的主君官职不高,怎的会那样有钱,没想到,是因为此!” 杜灵闻言!点了点头:“只是可惜,本相只暗探到了少宗府豢养私兵的窝点,却没有找到卿士府帮助礼家贪污纳贿的证据。” 花祭想了想,提醒道:“国相大人不必急,如今,礼诡被连降三级官任,礼柔又被降为嫔,想必无论后宫还是前朝,都需要大量金钱打点,因此!礼家会时不时的有银钱出入,只要国相大人盯得紧,不怕没有收获。” 经过花祭的提醒,杜灵笑了笑,眸子里透着一抹精光,不容小觑,意味深长道:“软软与本相想到一处去了,果然你我夫妻一体,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花祭嘴角一抽,无语至极。 他这话都哪跟哪啊?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咦!不对,他这老谋深算的样子,又不像是打趣她的样子。 那他……! 呃!糟糕,又上他当了。 果不其然,杜灵露着精明又狡黠的眸子,望着花祭道:“既然软软这般聪慧,正好说到了点子上,那不如,软软心中有何提议,便一并说了吧!” 花祭一时无语,没好气的望着杜灵,羞愤道:“小女才识学浅,并无可用的提议,想必国相大人心中自有定论,那小女便不献丑令人耻笑了。” 花祭气鼓鼓的理也不理他,有什么话直说就是,非要挖坑让她自愿往里钻。 杜灵宠溺的望着气鼓鼓的花祭笑了笑:“小阿祭这是在与本相赌气?” “未曾。” 杜灵眉眼含笑,上前几步,踱步至花祭跟前。 原本还嬉皮笑脸的他,忽然严肃起来,一本正经的一把将花祭揽进了怀里。 若是以前,花祭肯定会拒绝,会挣扎,可突然见他这般认真肃然,心中有些担心,便没有拒绝他的怀抱。 “怎么了?” “小阿祭,这次暗查礼家,恐怕危机重重,是以,本相要亲自前去彻查,但,我不放心你,你可要乖乖等我回来。” “好,你放心,温家有你亲自挑选送来的护卫保护我,我自然不会有事。” “那,我便放心了。”杜灵不舍的抚摸着她的秀发,舍不得从她的温柔中离开,贪婪的拥有着。 “对了,礼家势力强悍,高手如云,想必个个都是武功高强的江湖中人,我担心,所以,打算将无为和温情派给你,你觉得可好?” “不必!她们留在你的身边儿我才放心,你不必担心我。”杜灵拒绝着。 相比于他自己,他更担心花祭,她若有个闪失,岂不是要了他的命。 “你有所不知,温情本也是江湖之人,所以对江湖之事懂得比较多,而无为呢!武功高强,也能与青竹一同保护在你身侧,我身边儿还有脉脉、字字、雁鹰呢!你且放心就是。”花祭见杜灵不肯从她身边儿将几个高手撤走,便耐心劝说道。 杜灵本欲拒绝,却被花祭的小手捂住了他的嘴。 “你可是堂堂国相爷,处事向来是杀伐决断的,今日怎的婆婆妈妈,我可不喜欢,你听我的就是,不必扭捏。”花祭强硬的说完! 杜灵内心便升起一抹感动。 她捧着她的双颊,深情款款的望着她,那目光灼热,神色充满怜爱。 “软软,你是关心我?担心我?” “自然!你不是说嘛!你我夫妇一体!将来我可是国相夫人,你是我的丈夫,我自然关心你。”花祭真诚且带着羞怯的说完! 杜灵便激动的吻上了她那湿润而又香甜的唇瓣……。 花祭自然动情,虽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她的心似乎是在慢慢靠近杜灵的心了。 她努力回应着,但杜灵却越来越想要更多……。 而此时此刻!耳目聪灵的无为与雁鹰,同时屏住呼吸,收敛五识,瞬间与世隔绝一般,然后同时面红耳赤的望着门口方向,心照不宣的齐步往后跨去,一步两步,一步两步……,直到退到了院落门口……,才停了下来。 二人相视一望!这才突然松了一口气,恢复五识……。 咦!好险,好险……,就差一点儿。 真是臊得慌。 这耳目聪灵的人真是造孽,啥都能看到,啥都能听到,还避免不了,根本无法阻止自己的耳朵跟眼睛。 “哎!你脸红个什么劲儿?” “嘿!你还说我呢!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的脸比我的脸还红呢!” “放屁!小爷我可是有经验的过来人,这点儿小场面,怎么可能红脸。” 无为闻言!戏谑的睨了他一眼,这小子现在吹牛都不打草稿了,张口就来。 “来来来,你说说,你多有经验?还过来人,你连姑娘家的手都没有牵过吧!” “你,你你你,我告诉你哦!我也是娶过小良人的……。”雁鹰气结,大言不惭道。 “是吗?带来我瞧瞧?” “哼!瞧就瞧……。”雁鹰赌气一哼。 无为瞧着他那被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模样,想想都觉得好笑,再加上他一副嬷嬷装扮,时不时还会掂一掂胸前两个大木瓜的习惯,实在是搞笑至极,让人忍俊不禁。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向别的女人炫耀他这两坨丰满的大胸。 无为实在忍不住了,“噗呲”一下笑出了声儿! 雁鹰反应过来后,气得一张怪异的脸更红了。 “你……死无为,你敢笑话小爷是吧!看我不打得你没脸见人……。” …………哎!臭雁鹰。你来真的啊! 气急败坏的雁鹰将无为打的抱头鼠窜,那叫一个叫苦不迭。 第253章 复仇下的守株待兔 是夜! 花祭与字字穿上夜行衣,穿梭在蜀都夜景中。 几个喝的酩酊大醉的百姓,瞧着半空有人影飞梭,一时分不清是鬼魅还是仙女。 “看,是神仙,是太阳神坐下仙子下凡了,快看……。” 几个醉酒的百姓抬头一看,果见两抹人影在半空中飞翔,只是看不清,以为真是神仙降临,便赶紧跪在地上参拜。 字字无意扫了一眼,悠悠一笑,这几个醉汉将她们当神仙了……。 半个时辰后,二人很快来到了温家乡下的庄子上。 此刻柳之姿与温柔柔睡的很是香甜。 唯独温衡温胜因身体的疼痛而辗转难眠……。 “哎!八弟,我身上疼,实在睡不着,我出去吹吹风,应该能舒服一些。” “好,你快去快回……。”温璋艰难的答复着。 可等温衡一出门,就听不见他的脚步声了! 转而是大门忽然紧闭,声音之大,吓了温璋一跳! 他还以为是被风吹的呢!所以才长舒了一口气。 可谁知!只是眨眼的功夫,两抹人影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们是谁?”温璋吓的不轻,紧张的不行。 转而,一把明晃晃的利剑便搭在了温璋的脖颈前。 温璋吓的想要求救,可谁知道!却被字字点了哑穴。 温璋半天叫不出声儿来!更加吓坏了。 他畏惧的眼神死死盯着眼前的黑衣蒙面人,企图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出他们的身份。 不过令人没想到的是,花祭却主动揭下了面纱,露出真容。 温璋又惊又惧,甚至是意外的茫然的。 字字迅速解了温璋的哑穴,此刻他已恐慌的说不出话来。 “我这个人呢!善心不多,手段不少,能用武力解决的,绝不动嘴。” “原本我是想让你久病缠身熬死在庄子上算了,可是呢!本姑娘又发发善心,让你死个瞑目……。”花祭说完! 温璋顿时吓尿。 他拼命的摇着头,害怕的整个人都在往角落里瑟缩。 “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温璋念及此处,花祭眸色顿然一暗,一股悲痛之感涌上心头,她近乎赤红着眸子,向他怒斥道:“无冤无仇?什么叫无冤无仇?无冤无仇我便不能杀你了?那我敏儿也与你无冤无仇,你放过她了?”花祭那嗜血的眸子就要喷出火来,原本还气愤交加的她,却不争气的落下泪来。 因为她的爱徒敏儿就是被他凌辱致死的。 听到“敏儿”二字,温璋这才恍然大悟,也就更加惊惧的望着花祭。 “度……度敏敏……,你……你是谁?你是她的谁?你不是温软软!”温璋哆嗦的发出一连串疑问! 花祭如疯魔一般笑了笑,但那赤红的眸子已经止泪,只是嗜血的杀气不断,令温璋十分胆颤惊心。 一旁嫉恶如仇的字字,也是红着眼眶,怒火冲天,恨不得将温璋剥皮抽筋。 花祭邪魅的笑着,那模样犹如嗜血的恶魔,令人发怵,若不是她的容貌过于美丽,显得还有那么一丝人性,如若不然,温璋真有可能被当场吓死。 “难道你没有听说,度家少主子曾拜过一位女神医为师吗?” 花祭的一句话落!温璋总算明白过来:“你……你是度敏敏那贱人的师父——花祭。” “放肆,你全家才是贱人。”花祭撂下一句话!便在温璋身上迅速划下一百二十八刀,刀刀细长但却刀刀不致命。 他只觉眼前一阵剑花挽过,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自己的衣衫已然被剑花撕碎,伤口显现。 但那伤口细小而又不深,但却是最痛。 温璋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哀嚎连连。 听见动静的柳之姿,忽的从床上惊坐起! “阿母,怎么了?”被柳之姿的大动作吵醒的温柔柔,也跟着坐了起来。 她揉了揉自己睡眼惺忪的眼睛,望着惊惧的柳之姿。 她只答了一句:“你八弟出事了。”随即便匆匆奔向了温璋的卧房。 温柔柔来不及细问,披上外衫便跟着去了。 不过,奇怪!怎么没有守夜的仆子?按理,她们来庄上禁足,应该有嬷嬷看守才是啊! 不管了,先去瞧瞧八弟要紧。 温柔柔跟着来到温璋的卧房门口,却见温衡立在院子里,一动不动。 柳之姿跑去问,却见他只眨眼不说话,只流眼泪,冻的还直哆嗦,身上如同千万只蚂蚁在撕咬一般,那感觉,简直难受死了,甚至生不如死。 “衡儿,衡儿,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啊?”柳之姿都快哭了,但就是这样,温衡也是一动不动。 直到屋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声响……! “璋儿……璋儿,璋儿出事了……。”柳之姿直接急哭,奔向卧房,一瞧,只见温璋捧着鲜血淋漓、疼痛的下身不断的在地上打滚,几度晕厥,又几度疼醒。 “璋儿……。”本就重伤的柳之姿,拖着病体跑了过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屋里另外两个人。 温璋疼的说不出话,脸色惨白,冷汗淋漓,甚至几度想死。 “璋儿……璋儿……。” “温软软,你个贱人,你怎么在这里?毒妇……你,是你伤了我八弟对不对?”温柔柔反应过来时,看着门口站着看戏的花祭,怒不可遏,颐指气使。 花祭挑衅的向她挑眉,温柔柔气结,就要扑过去杀死花祭时,字字立马上前两步,潇洒帅气的将温柔柔踢飞在地。 温柔柔闷哼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柔儿……。”此时的柳之姿不知道要顾哪边了。 她心如刀绞,痛苦万分,从来不会向温家女眷服软的她,居然会给花祭跪下磕头。 半分傲气都没有,也没有当时在温家的盛气凌人与傲气。 “姑娘,求姑娘饶我们一回,你……你若要泄愤。杀我,杀我好了,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儿女,求你了,求你了……。”柳之姿流泪满面,苦苦哀求着花祭。 花祭本也没有让他们这么好死,也没有打算立刻要了他们的命。 她只睨了柳之姿一眼,转身就要走。 但若是……,柳之姿肯虔心悔过,她也就罢手了。 可谁知道!柳之姿与温柔柔却趁花祭转身的那刻,突然从袖中掏出短匕,牟足了劲,爬起来便往花祭背脊刺杀而去。 字字一惊! “师父小心。”话落! 反应灵敏的花祭赶忙闪躲,奔入院中,而字字,则留下来将柳之姿与温柔柔重伤。 区区两个弱女子,在一个武功高强的字字面前,犹如豆腐一般,实在再简单不过。 柳之姿与温柔柔重伤在地,温璋也疼的在地上打滚,而被点了穴的温衡只能急的流眼泪。 直到……傅嬷嬷来提醒:“少主子,后山来人了,只怕来者不善,可还依计行事?” “当然。” 傅嬷嬷会意,赶紧退避了下去。 看来,礼家的人,早就在蹲守她了,就等她自投罗网呢!好抓她个现行,顺便救了柳之姿等人,好状告她花祭草芥人命,叫她插翅难飞。 呵!礼家,打的如意算盘可真好。 花祭扬起嘴角,就等埋伏的人群起而攻之呢! 第254章 活口死完了,你们回去怎么交差 “师父,小心,大约百来十人的样子。”字字提醒道。 花祭屏气凝神,果然察觉到了暗处的气息,轻描淡写的答了一句:“好,你也要小心一些。” 字字应是一声!手中的利剑便已出鞘。 花祭默数了三个数,四周便开始涌来无数杀手,且这些杀手个个武功高强,轻功了得。 所幸傅嬷嬷带来的护卫也不错,还能抵挡一二。 字字与花祭这边儿拼命的抵挡杀手的攻击,傅嬷嬷那边儿便拼命的将柳之姿等人往杀手的剑下推。 她知道这群杀手的目的,只会活捉柳之姿等人,绝不会下狠手误杀活口。 所以,傅嬷嬷可以肆无忌惮的在杀手群中穿梭。 这傅嬷嬷也不愧是温家嫡母身边儿的心腹,面对这样的血腥场面丝毫不慌,稳扎稳打,实在英勇。 柳之姿等人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被傅嬷嬷的挡箭牌,来回在杀手的剑下穿梭。 几人吓坏了,温柔柔也当场吓哭……。 这时,字字在奋力闪躲杀手的攻击之时,不小心闪躲了,杀手那刺来的一剑,正好刺中了温衡的胸口。 一时间,众人大惊!糟糕,不好,活口被他不小心杀了。 温衡顿时哭笑不得,感叹命运的滑稽。 呃!算了,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杀手猛的一收剑,温衡的胸口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如同花洒一般,将一众杀手淋了 一个透心凉。 字字很是无辜的摊了摊手:“不关我事啊!是你们杀的,我可没动手,你们看,我的剑上面都没有血唉!” 字字无辜的一面说着,一面举起剑为自己证明。 杀手们一时无语,你证明个der啊证明!你看小爷有心情跟你玩笑吗? 杀手们气恼不已,这丫头怕不是个智障吧! 一时间,杀手们怀揣着更大的恶意向字字攻击而去。 字字倒也不慌,应对自如。 开玩笑,她的武功可是花祭手把手教的,武功好着呢!区区几个脾气暴躁的杀手,哪里能是她的对手。 再则,这些杀手也着实被字字气了个够呛,于是乱了章法,就更加好对付了。 因为活口死了,他们不好回去交差啊! 他家主子有严令,必须将活口完好无损的带回去,不然,他们将人头落地,可任务还没有完成一半,就先死了一个……。 不过,此时此刻,当他们发现门口被傅嬷嬷当挡箭牌的柳之姿,也被收不住招式的杀手一剑精准的刺进胸口时! 那群杀手的心,才更加凉了一截……。 杀手们不由得大骂“智障”吧!有病吗?干啥呢? “哦豁!又死一个……。”字字调皮的向杀手们揶揄一句。 杀手们闻言!怒气一下子“蹭蹭蹭”往上涨,成功被字字彻底激怒。 “哎!没搞错吧!不是我杀的,向我发什么火啊!”字字话落!手起刀落解决了几个后。 忽然!被傅嬷嬷当作挡箭牌的温柔柔也被杀手给误杀。 “啊~~!”温柔柔应声倒地!一命呜呼! 杀手们见状!那拔凉拔凉的心就更凉了! 不过,没事,还有一个,不要担心,对,不要分心,好好对付眼前这两个武功高强的……。 杀手们一鼓作气,打算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花祭与字字二人。 而两方还不到三百回合,只听一阵惨叫声! 不会吧!最后一个活口也死了??? 为首的杀手都不敢往卧房的方向看去,心里拔凉拔凉的都还没有缓过劲儿来呢! 谁知道!耳畔却再次传来字字那戏谑的嘲笑声! “哦豁!又死一个,都死完了……,怎么办?你们咋回去交差?” 杀手们闻言!不可置信的转头一瞧,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温衡果然死了个彻底,连同一连杀了三个活口的杀手都懵了,你们看我像乌龟吗?什么锅都让他背,他像是很好欺负的吗?太过分了,太欺负人了。 完了!啊~!不要活了,回去交不了差,他也只能人头落地了呀! 一群凶神恶煞的杀手们!心态彻底“崩”了,心碎了一地,甚至还拔凉拔凉的。 为首的杀手气疯了,脸中间的俩窟窿因为极度愤怒而喷出鼻涕来。 字字见状!忍不住哈哈哈大笑,嘲笑之意不可谓不明显啊! 杀手们气得双眼冒火,又丢人又惭愧又愤怒又可悲……? “给……我……杀……。”那杀手气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发号施令。 一群杀手闻言!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拼命的向字字与花祭奋力攻击而去。 花祭也是无奈! “哎哎哎!!!气你们的是那丫头,你们找她泄愤去。”花祭百无聊赖的话落! 杀手们果然向字字奋力搏杀而去。 字字见状!叫苦不迭。 师父,不带你这么玩儿的,呜呜呜呜,我就是开个玩笑……呜呜呜呜,你们这么多男人杀我一个小姑娘,好意思吗你……。 花祭兴趣盎然的拍了拍手,与同样看戏不嫌事大的傅嬷嬷靠在门口,仔细看着那“血腥暴力”的场面。 “九少主子,字字姑娘能打得过吗?要不要帮忙啊!”傅嬷嬷嘴上说着,但身体却一动不动,没有一点儿要去帮忙的意思。 开玩笑,她一个不会武功的老太婆,去帮忙,那得是送人头。 花祭瞧了瞧两方战事,摇了摇头,自信道:“不必帮忙,字字武功是本少主亲手教的,她可以应付。” “哦~!……欸~!九少主子您发现没有,自打字字来了都城以后,便长高了许多,还长胖了许多呢!”傅嬷嬷望着混战的小场面道。 花祭闻言!仔细瞧了瞧,还真是。 “是吗!瞧着是长高了一些……。” “而且啊!字字姑娘还是您几个徒儿中,长的最漂亮的一个,美的像朵花一样,真好看。”傅嬷嬷笑道! “是呢!见过她们几个的人,都说这丫头好看!”花祭赞成的颔首。 字字这边儿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她们两个却在一旁寒暄,还跟个没事人一样聊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字字叫苦不迭,无语至极。 不过好在字字武功高强,对付起几个杀手来自是不在话下,只是过程可能有些吃力,得费些精神罢了! 待到字字将杀手们重伤在地后,傅嬷嬷赶紧从屋里取来一根又粗又细的绳子扔给了字字。 “字字姑娘,接住。” 不多时!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字字便将所有重伤的杀手给捆绑了起来。 字字累瘫倒在地,说什么都不肯起来了。 花祭望着从地上慌忙捡起断刀的傅嬷嬷,有些于心不忍道:“嬷嬷,这次,便要辛苦您了,您受累。” 傅嬷嬷淡然的笑了笑:“少主子您为我家夫人报了仇,老奴感激不尽还来不及呢!又怎会辛苦,老奴高兴,能在有生之年为夫人报仇。” 花祭眼眶一红,当今世上,如傅嬷嬷这般忠心的不多了。 她轻轻拍了拍傅嬷嬷的肩膀,随即转身便走了。 字字见花祭已经消失在了夜幕中,也赶紧起身,向傅嬷嬷辞别后,便也匆匆走了。 第255章 倒霉的挨训搭子 不到半个时辰,受伤的傅嬷嬷便带着重伤的护卫回来复命。 温仁守瞧着狼狈的几人,还有些纳闷。 “这是怎么了?” 傅嬷嬷与众护卫惭愧的跪地不起,低头垂眸道:“禀公爷,奴无能,未能保护好柳姨娘与两位少公,还请公爷责罚。” 温仁守闻言!顿觉不妙,心中忐忑:“怎么了?衡儿与璋儿又怎么了?” 傅嬷嬷踌躇片刻,终无法逃避责任,只得如实说道:“今日送还柳姨娘与五姑娘回乡下庄子的途中,被两位少公阻拦,说是要亲自送一送柳姨娘与五姑娘,老奴不敢违逆,只得答应了。” “原本路上还是很平安顺利的,可不知为何杀出一伙贼人,也不说缘由,目标明确,便与咱们厮打了起来?” “老奴为保护柳姨娘受了伤,派去护送的护卫也死伤大半,如今回来的,就老奴与这几个侥幸活命的护卫。” 傅嬷嬷说着,温仁守整个人都心慌了起来,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衡儿、璋儿呢?” “奴无能,柳姨娘、五姑娘与两位少公均无一生还。” “什么?”温仁守顿觉晴天霹雳,心口一阵钝痛,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猛的瘫坐在地。 “公爷……。”傅嬷嬷拖着重伤的身体,赶紧吩咐身旁的护卫:“快,快请儒医……。” 温仁守神情恍惚,呆愣的如同枯槁,好似丢了魂魄一般,连呼吸都放缓了许多。 傅嬷嬷探了探他的呼吸,大呼不妙。 不过眨眼的功夫,温仁守便在急火攻心之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晕厥了过去。 “公爷……公爷……。”傅嬷嬷不断呼唤着温仁守,可就是不见他半点儿动静……。 华清苑 得知消息的闾勿嬷嬷第一时间将柳之姿等人的遭遇全权告知了若朝露。 “你说什么?当真?”若朝露不可置信的望着闾勿嬷嬷。 虽然有震惊,却也有惊喜,令她闹心的柳之姿总算死了,顺带连她的儿女都死了,那岂不是还给省了一桩心事。 若朝露的脸上先是由震惊转为惬意的喜色,有着说不出的大快人心。 闾勿嬷嬷望着若朝露那久违的畅快之色,却不由得担忧。 “今后,夫人还是与礼家断了关系的好。” 若朝露闻言!非但不接受闾勿嬷嬷的好心提醒,反而还不悦的瞪了她一眼。 “你懂什么?咱们凭着礼家的势力,多少事办不成,只要有礼园那个蠢妇撑着,为咱们做嫁衣,还不用咱们亲自动手,岂不是美事一桩。” “话虽如此!但端荣贵妃可不是个好愚弄的人。”傅嬷嬷依旧不放心道。 若朝露听着傅嬷嬷的晦气话,有些薄怒。 “不要再提什么端荣贵妃了,如今她已被降为嫔,不似从前那般风光,要知道,如今的后宫,可是现在的尘妃娘娘——红拂尘最得宠,深受君主喜爱。” 闾勿嬷嬷听罢!有些诧异。 听若朝露的口气,她似乎已经搭上了后宫的新宠红拂尘了。 “可是夫人,那位尘妃娘娘恐怕更不好招惹,其背后势力咱们并不清楚?若是权衡不好,恐怕还要搭上咱们这整个温家。” 若朝露听罢!眸色暗了暗,对于闾勿嬷嬷这般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之语感到甚是不满。 “愚蠢,你个老货懂什么?温家与我和胜儿、绵儿有什么关系?温家是温家,本夫人姓若,只顾若家便成,再说了,只要本夫人的绵儿、胜儿有出路,那便是拿整个温家做垫脚石也不为过。” 闾勿嬷嬷见若朝露动怒,也不敢再劝,只得恭敬的连连应是! “对了,殷财阜那办事不力的小子还没有回来么?”平心静气下来的若朝露总算想起了正事儿。 给他安排的差事已经过去大半年了,怎的还没有消息,人也不知道死哪去了? 闾勿嬷嬷瞧了瞧若朝露的脸色,见她情绪还算稳定,这才如实禀报道:“倒是有些线索了,还在追查,想必不日便会有消息回来。” “没用的东西,办个差事都办不好。”若朝露气道。 “那小子是个谨慎的,必要将差事做到最好才能回来呈秉夫人,毕竟是几个大活人,要在咱们泱泱大国的国土上找人,岂不是大海捞针。” “话虽如此!可近几日,本夫人心里总是慌的很,不大放心。你说,那几个活口会不会在温软软那小贱人手里?”若朝露担忧道。 她怎么也想不通,区区几个大活人,还能从人世间消失了不成? 以殷财阜的本事,不可能查访不到半点儿线索。 “也有可能,若是如此!那,潇湘阁的人,隐藏的也忒深了一些。”闾勿嬷嬷附和着。 若朝露不放心,思忖片刻,向闾勿嬷嬷问道:“凝苍华归府那日,本夫人派遣了好几个丫头过去伺候,可是这么久了,她们可有带什么消息回来?” 闾勿嬷嬷无奈的摇了摇头,近些日子跟着若朝露东奔西走的,忙里忙外,哪有空闲,是以,她也好久都没有联系到潇湘阁的那群小丫头了,就更不知道潇湘阁有什么消息了。 “去,告诉她们,好好盯着潇湘阁的人,仔细监视着凝苍华与温软软那小贱人的一举一动,事无巨细都要回来一一禀报给本夫人,不可有所遗漏。” “是……。”闾勿嬷嬷领命退避后,若朝露这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柳霜苑的心腹大患已经清除,那么就只剩下潇湘阁的那几个小贱人和竹外轩的病秧子了。 潇湘阁 清雅小筑 自打温袅袅来了温家后,整个潇湘阁的姑娘们都一人一副针线,手捧锦帕,认真的向温袅袅学习着刺绣。 花祭也不例外,哪怕双手指腹被刺成了筛子,也坚持学习。 不然,温袅袅这个刺绣师傅是要罚她的。 这不,好好的鸳鸯愣是被绣成了几只鸭子,不出意外的硬生生被温袅袅赏了几个脑瓜崩。 哎呀~!嘶~!好疼!花祭赶忙揉了揉额头,楚楚可怜的嘟哝着小红唇,惨兮兮的向温袅袅喃喃着:“袅袅,你又打我……。” “你也知道我“又”打你了,你瞧瞧你,我都教了你多少回了,还是绣成这样……,怎么的!是嘴馋了想吃熏鸭了?绣这么大一只熏鸭。”温袅袅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教书育人的模样,看着她的绣品直摇头。 众人闻言!好奇的凑了过来,仔细一瞧,还真是,惹得众人立时“哈哈哈”大笑不停。 可谁知!只听“duang”的一声!毫无防备的字字也挨了一个脑瓜崩。 她捧着疼痛的额头,却又不敢对“温袅袅这位老师”有怨言,只委屈的嘟哝着小红唇。 “哎呀!好疼!” “这里就属你笑的最大声,绣品也是极差的,你瞧瞧你这花绣的,都要跟你腰上佩戴的剑一样生硬了。” 一时间!字字的绣品再次引起了大伙的欢笑声! 字字揉了揉额头,本想向花祭求救来着,可谁知道她比任何人都笑的灿烂,大有一副“有人陪着挨训就是好”的既视感。 字字抽了抽嘴角,这还是那个令人尊敬的师父吗?明明就是倒霉的挨训搭子。 第256章 问斛珠夫人要一个人 直到,不远处的脉脉匆匆而来,字字与温袅袅等人才严肃的收捡起笑容来。 温袅袅知道花祭有要事代办,便道:“时辰不早了,都散了吧!明日我再来检查你们的课业。”说罢!便带着随身伺候的心腹,与众人纷纷退避。 唯独留下字字与脉脉二人,商讨事宜。 “师父,有消息回来了。”脉脉疾步来到花祭跟前,将一卷兽皮递给了花祭阅览。 花祭思忖片刻,合上兽皮,淡淡道:“那便去拜访拜访吧!” “师父,斛珠夫人自来不喜温家的姑娘,又不允寒家大少主子与您交好,而且两家又无甚交集,斛珠夫人会见您吗?”字字担心道。 花祭也没有多少信心。 自打与寒烟柔认识后,她便多番暗中打听过这位斛珠夫人的为人。 外界谣传是:斛珠夫人性格怪癖,不喜热闹,脾气阴晴不定,不喜与人结交,为人正直,凡事不沾身,生性淡泊,俗世不理,人情如纸张张薄。 “如若不见,又如何为敏儿报仇雪恨,寒家,我去定了。”花祭坚定的说罢!便起身往寒家而去。 字字与脉脉跟随而去,一路无话。 寒府大门外,花祭自报家门,特来拜见寒家大夫人。 小厮应是一声,通传了足有半柱香……。 花祭与字字、脉脉在府外等候多时!倒也不曾心浮气躁。 斛珠夫人深知“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道理,知道花祭此来必有要紧事与她商议。 但她自来是个不愿与是非沾染的性子,不想被牵扯其中,尤其是她守护的寒家。 而一旁的寒烟柔是急的团团转,既想让母亲放花祭进府商谈,又不想让母亲生气。 可谓两头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阿母……。”正当寒烟柔要说些什么时?却被斛珠夫人一眼厉目给瞪的不敢说话了。 她站在阁楼之上,望着寒府大门口的位置。 已经三炷香过去,快半个时辰了。 “那三个丫头还没有走?”斛珠夫人问道。 随身仆子赶紧上前回话:“未曾,似乎是非见您不可。” “她倒是有恒心,够坚持的。”斛珠夫人说道。 仆子也没有多想,随口附和了一句:“能在温家掀起风浪,仅用几月的光景便能将大房二房三房赶出温府,将妾室母子四人秘密送去乡下庄子,令其母子四人全全殒命,那必然是个厉害的。” 仆子说完,脸上多是得意自己消息灵通的傲娇模样。 斛珠夫人不悦,神色微凝,投以一个冷目与警告的眸光,仆子见之!骇然,赶紧恭谨的躬身,低头垂眸的退后了几步。 “你亲眼所见?”斛珠夫人冷目肃然道。 仆子畏惧的摇了摇头,不敢作答。 “既是听闻,便不必谣传,旁人之事,与你无关。”斛珠夫人耐心的提醒了一句。 仆子赶紧连连称是:“是,夫人教训的是,奴定谨记于心。” 斛珠夫人原本不想再理会,可细想之下,又觉得谣言蹊跷。 她曾嘱咐过府中上下所有人,对外界任何事任何谣言都不必置喙,更不要理会,也不能参与,今后这府中,不能有任何关于外界的八卦与谣言,也不能随意议论。 是以,寒家可谓是都城消息最封闭的府邸,也是前朝后宫最不用提防和担心的对象,以至于寒家自寒家主君死后还屹立不倒,受人尊敬的原因。 既然这种谣言能传到寒家,而且寒家奴仆个个为此口口相传,那必然是某些有心之人刻意透露给寒家的,若是如此!那么便是有人想拉寒家下水,成为旁人的垫脚石。 既然寒家不幸又无辜的躺枪,坐着都中箭,那就说明,寒家已经被背后操控之人打上了主意。 看来,寒家想坐以待毙,保持中立的态度躲过这次前朝后宫的斗争,是不能够了。 斛珠夫人认真的望着那仆子,肃然道:“听何人而言?” 仆子上前两步,恭谨的答道:“外界都是这样谣传的,还都说咱们寒家大少主子不仅是温家九姑娘的闺中密友,还是发小呢!二人感情甚犊,情意深厚,如同亲姊妹……。” 斛珠夫人闻言!心中恼火,却又隐忍不发,面上镇定而从容。 “去,叫她进来。” 仆子显然愣了一下,随后又在斛珠夫人的眼神示意下反应过来,赶紧应是一声!将花祭请了进来。 斛珠夫人与往常一样,容光焕发,曼妙身姿,一身素雅的华裳,衬的她更显高贵典雅,仿佛是古典画卷中走出来的丽人。 她是岁月雕琢的瑰宝,每一个细节都透露着品味与涵养,仿佛连微笑都镶嵌着奢华。 “斛珠夫人安好。”花祭与字字、脉脉二人向斛珠夫人礼貌福礼问安。 而斛珠夫人只是摆了摆手,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茶,才不急不躁道:“听闻九姑娘等候多时,寒家怠慢了,还请九姑娘勿怪。” 花祭笑了笑,以一副大众眼里的乖乖女形象,端庄的温顺道:“小女不曾等多久,又何来怠慢,倒是小女此来叨扰了斛珠夫人,还请您见谅!” 斛珠夫人见花祭礼数周到,不卑不亢,自有一股高贵清风,不似温家其他矫揉造作的姑娘,心下也就多了几分不同看待。 “坐吧!”斛珠夫人发话后,花祭才礼貌的落了座。 毕竟是有求于人,自然得尊重一些。 斛珠夫人也没有再多话,只悠哉悠哉的喝着温茶,等待着花祭的开门见山。 可花祭也是一个机灵鬼,也跟着慢慢品茗。 若她先开了口,斛珠夫人必然会为难,那么自己想要办成的事,便更要废许多事了。 但若是斛珠夫人先开口了,那结局就另说了。 果不其然!半盏温茶下肚,看穿花祭小心思的斛珠夫人便先开了口。 “难不成,九姑娘不是因事求见,而是来我寒家吃茶的?” 花祭抿了一口茶,笑了笑,赞道:“嗯~!好茶……。” 斛珠夫人神色未变,依旧冷眸肃目。 这丫头果真是个小机灵鬼,性子不似她的女儿那般浮躁。 斛珠夫人带着几分欣赏,问道:“说吧!此来所为何事?” 花祭早已了解过斛珠夫人的性子,耐心不多,便赶紧开门见山道:“小女想向斛珠夫人要一个人。” 斛珠夫人闻言!放下手里的茶盅,向花祭挑了挑眉,示意她但说无妨。 花祭会意! “府中的一个小丫头,素裹。” 斛珠夫人深感惊讶!她望了一眼淡定且带着真诚的花祭,有些泛着嘀咕。 这丫头的身份特殊,当时心软,于心不忍才救下她,也因此!她将她保护的很好,也未曾给寒家带来什么不利,所以才留那小丫头到至今。 “你要她做什么?”斛珠夫人开始对花祭起了疑心,甚至是提防。 莫不是,她知道了什么?还是说,她是那人的细作? 第257章 相认 “这个丫头对我很重要,关乎一族的冤屈,还请斛珠夫人成全。”花祭十分诚恳的请求。 斛珠夫人瞧着她这诚恳的模样,也不信她会是什么心机深沉、之人,只是她不了解前因后果,若贸然将那丫头交给她,只怕会害了她的性命。 “是以!你是知道那丫头的身份的?” “正是。”花祭并没有隐瞒,坦诚道。 斛珠夫人思忖片刻! 也不想再与她打太极,直接开门见山:“你是度家的什么人?” “度家少主子度敏敏的恩师,花祭。”花祭坦荡的没有一丝隐瞒,这倒让斛珠夫人有一丝诧异和意外。 她早便猜到花祭不是温家真正的九姑娘,而是冒充,但她始终保持初心,不理窗外事,不搅合在是非中,随意从不外传。 今日听她这般说来,倒有几分欣赏。 “所以,我那不争气的女儿也是知道的,她毕竟与温家那九姑娘是闺中密友,怎么会认不出真假。” “是呢!阿柔也是性情中人,重情重义,仁善好施,认识她,乃是我温软软之幸,可怜我敏儿命运多舛,所以才打算出手相助。”花祭感叹着寒烟柔的好,不由得红了眼眶。 她很羡慕温软软,能有像寒烟柔这样的闺蜜。 “双儿,去将那丫头带过来吧!”斛珠夫人终于松口,不再提防和质疑花祭的用意。 “是!”双儿应是一声后,便退避了下去。 斛珠夫人知道花祭与那丫头有话要说,外人不必在场,便懒怠的起身,向身旁伺候的嬷嬷说道:“本夫人乏了,扶我去歇歇。” “是。”嬷嬷搀扶着斛珠夫人,在花祭的恭送下,离开了客厅。 待到双儿将素裹引进客厅后,再见到花祭的一瞬间时,素裹几度不可置信,甚至是震惊与诧异,再到后来的激动与愁肠,也就立时红了眼眶,险些绷不住的嚎啕大哭。 双儿知趣的带着不相干的人踏出房门后,还顺带关上了房门。 可当关上房门的那一刻!素裹便再也绷不住的“砰”一下跪倒在地。 “花祭师父……。”她猛的给花祭磕了一个响头,泪流满面,悲凉至极。 花祭赶忙上前搀扶,可那素裹也是一个女中豪杰,愣是不起来,非要替度敏敏向花祭磕了三个响头才罢! 她的主子,是个尊师重道的人,最是敬重花祭,她死前唯一后悔的便是没能向花祭磕个头,孝顺在侧。 字字与脉脉立时红了眼眶,险些哭出声来! “素裹,快起来。”花祭一时哽咽,差点儿就因伤怀而说不出话来。 素裹笔直的跪在地上,固执的摇了摇头。 “少主子说,她对不起您,不应该不听您的话,不应该任性嫁给不堪托付的人。……少主子还说,她知错了,大错特错,可就是没有机会向您认错,所以,少主子交代奴婢,若有一日见到师父您,便代她向您磕三个响头,以示师父教导之恩!” 说罢!花祭顿然落泪,泣不成声! “好好好,快起来,快起来。” 一旁的字字与脉脉已经落泪,哽咽在怀,无比伤心。 素裹见到花祭尤是回到了当年度敏敏拜师学艺的那日……。 只是,现在物是人非,她们想念的人,再也看不到了。 “花祭师父,我家少主子死的冤枉,死的好惨,度家何其无辜,度家又如此可悲,求花祭师父,一定要为我家少主子报仇雪恨……。”素裹痛哭流涕的为自己的主子诉冤,说着,便又要给花祭跪下了。 花祭赶忙搀扶,允诺道:“素裹,你放心,你放心就是,敏儿的仇,我一定会报。” 素裹感动万分,死死拽着花祭的小手连连恩谢。 花祭伤怀片刻后,抹了抹眼泪,这才严肃的向素裹问道:“我且问你,敏儿之死,是不是礼家所害?”花祭只是想确认,以免到时候伤及无辜。 素裹闻言!更加的伤心起来,一提及礼家,她便如要杀人一般,赤红的眸子全是愤然之色。 她艰难的点了点头,气愤的双拳紧握。 “礼园那个毒妇,便是看中了潢霆宏那等背信弃义之徒,与之私下苟且,在我家少主子与潢霆宏那厮成婚不到三日,便勾搭在了一起,还合谋礼家其他人,将我家少主子残害致死,连同当今的端荣贵妃也参与其中,礼家所有人,都该死。” “礼园为了杀人灭口,以免度家的人告上政殿,便伙同端荣贵妃欺瞒君主,还派人将度家整个母族全部灭门,奴婢若不是被斛珠夫人所救,只怕也会死于那场屠杀之中。”素裹愤恨异常,心中极苦,若不是还有为自家主子报仇雪恨的意念支撑,她早就随度敏敏去了。 花祭自然亦是恨的悲愤交加,无以复加,整个人都在极度隐忍愤恨中颤抖……。 此时客厅之内,哭声一片! 耳目聪灵的斛珠夫人不忍再听下去。 “阿母……。”一旁的寒烟柔似乎在向她祈求什么? 这个时候,她更应该去安抚花祭的,她最是知道她的愁苦与悲凉。 “我知道你心疼她,可我寒家不能,也不可以参与进去。”斛珠夫人耐心劝解着。 寒烟柔红着眼眶,心有悲悯之意,鼓足了勇气,第一次反驳自己的母亲道:“阿母想让寒家想置身事外,可阿母觉得,背后之人会让寒家永远保持中立而全身而退?” “或许,寒家在冥冥之中已经深陷其中,退无可退,就好比近日寒家所发生的事……,听闻礼家与容家的人,已经来拜访过阿母了,阿母以为何?” 斛珠夫人闻言!无奈的暗自轻叹一声! 连同一向粗心大意、天真烂漫的寒烟柔都能看得出来,又何况是以一介女流之躯将整个寒家支撑起来的斛珠夫人呢! “罢了!她既想要那丫头,便让她带走吧!”斛珠夫人忽然松口。 寒烟柔高兴的展颜一笑,赶忙向自己的母亲恩谢。 “多谢阿母仁恩,阿母宽宏、大度,乃女中豪杰,女儿甚佩服之,女儿代花祭恩谢阿母的善举,阿母至仁至善,必有福报惠济子孙……。” 斛珠夫人无奈扶额一笑。 “好了!少贫嘴,知道你想见温软软那丫头了,去吧!就当你代我送那丫头去温家,向温家公爷知会一声!” “是,多谢阿母,阿母最好了……。” 母女两个相视一笑,斛珠夫人捏了捏寒烟柔的小鼻子,甚是宠溺……。 第258章 私下豢养面首 “阿软……。”一阵激动的呼唤传来,卧房的温袅袅立时惊坐起。 她没听错吧?是寒烟柔的声音,她怎么来了? 温袅袅不可置信的奔向客厅,在见到寒烟柔的那一刻,眼眶忽然一红,张开双手,已经开始迎接她的拥抱了。 “阿柔……。”二人相拥而泣,许久不见,自是不胜欢喜。 她早就听闻温家的九姑娘与温袅袅是双胎姊妹的消息,心中早已笃定,温袅袅便是她的闺中密友温软软,只是换了一种身份,但人依旧没变。 “好你个阿软,来了都城这么久,也不去探望探望我,还不告诉我,让我白白的为你担心,。”寒烟柔近乎撒娇一般,嗔怪着温袅袅。 温袅袅抹了抹眼泪笑道:“哎呀!这不是怕你太想念我,见到我会哭鼻子嘛!” “你才哭鼻子呢!谁像你呀!那么爱哭鼻子。” “是吗?那我们彼此彼此!” 二人正说说笑笑寒暄着,这边儿便来了消息。 “阿祭……。”阿娇走了进来,正见温袅袅与寒烟柔寒暄,便不好开口了。 寒烟柔与温袅袅知趣的就要借口离开,便被花祭先开口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袅袅与阿柔相聚了,一会儿传膳时,我再来请二位。” “好,若有要紧事,软儿你尽管唤我们。”寒烟柔笑道。 “好。”花祭撂下一句话,便与字字等人去了清雅小筑。 “师父,我已将素裹安顿在了傅嬷嬷手下做事,傅嬷嬷说,定然会照顾好素裹。”脉脉道。 “她做事,我放心。”花祭摆弄着手里的珠钗,若有所思。 “对了师父,红燕那丫头近几日并不安分,总想着逃跑,不知师父可有打算?” 花祭想了想,冷笑道:“那便让她见识见识外面的险恶吧!你且好生保护着,直到她自愿安生的留在温家为止。” “是。” 师徒三人正说着,雁鹰便打探到消息回来了。 “少主子安好。” “雁鹰,你回来了,可有探查到什么线索?” 雁鹰点了点头,不过面露难色,不知道怎么说。 他扫了字字、脉脉一眼,严肃的说道:“各位姑娘可要回避。” 话落!字字与脉脉当时就怒了。 “回避你个大头鬼啊!有什么是本姑娘不能知道的?” “就是!难不成,这世间还真有鬼怪能将我们二人吓到,若是那样的话,我们怎么有脸保护师父呢!” 两个丫头神气道,生怕错失了什么八卦一般,死都不肯回避。 雁鹰见状!无奈轻叹一声! “说起鬼来,还真有鬼,礼家就有鬼,还不止一只鬼,专门在夜间出入……。” “啊~!雁鹰,你胡诌的吧!”字字与脉脉不禁有些不可置信和害怕。 二人越靠越近,生怕被鬼缠上似的,大有抱团取暖的架势。 “臭雁鹰,你少吓唬我们,我们可不是吓大的。”脉脉故作镇定的梗着脖子,不信邪道。 雁鹰笑了笑,也是难得一笑,说道:“此鬼非彼鬼,但礼家这鬼,确实不宜二位姑娘入耳。” 话落!字字与脉脉猛的反应过来,发现自己上了雁鹰的当。 “臭雁鹰,你好好说话,吓唬本姑娘是吧!” “就是,就是,真讨厌,就知道吓唬人。” 两个姑娘嗔怪道。 花祭无奈的笑了笑,就看着几人打趣,也不阻拦……。 “师父,你看雁鹰,现在皮厚了,敢吓唬我们了。”字字告状道。 花祭笑了笑:“谁让你们几个这么胆小,经不住吓。” 两个丫头闻言!小嘴翘的更高了,气鼓鼓道:“哎呀!师父,你就帮着雁鹰……徒儿生气了。” “就是,就是,师父偏心。”两个丫头气呼呼的越扯越远,花祭眉头微挑,赶紧拉回正题道:“好了,说正经事呢!” 花祭话落! 雁鹰便上前了两步,尽量将话音降到字字与脉脉二人听不见的声量。 两丫头不服气,愣是一步两步的靠了过来,竖着耳朵听。 “少主子有所不知,此去礼家,属下发现了礼府豢养着许多面首,个个容貌俊美,体型魁梧,属下原以为会是礼家哪个夫人有这癖好,可没想到,属下一查,居然是礼园在礼家私养的一批面首。” “什么?礼园,在礼家私养面首?”字字惊愕不已,却又不想被雁鹰抓住了她偷听的把柄。 两个听墙角的丫头,就像眼巴巴望着别人手里的糖果一样,“做贼心虚”不已。 “小姑娘家家的,不害臊。”雁鹰虚掩着眼帘,望着两个脸颊红透半天的字字与脉脉。 两个丫头不好意思的连雁鹰的眼睛都不敢看,但就是这样,也要故作傲娇的梗着脖子甩锅给花祭。 “你才不害臊,真讨厌,怎么!师父都能听得,我们就听不得了?师父也是姑娘呢!你怎么不说师父呢!” 花祭闻言!眉头微挑,这两个丫头是什么意思?想拉她入伙?就不会被雁鹰笑话了吗? 可谁知道,雁鹰的一句话,直接将花祭说的面红耳赤。 “少主子与国相大人定了亲,再过些日子便要入门了,况且,国相大人对咱们少主子疼爱有加,早已视作妻子,是以,少主子便是国相大人的小良人了,也就是国相夫人了,便不是如你们这般幼稚鬼的小姑娘了。” 花祭:“……” 字字与脉脉也是听懵了一阵!没反应过来。 就算定了亲,也没有夫妻之实,更没有行纳亲之礼,怎么就不是小姑娘了。 花祭的小脸气的绯红,雁鹰这话分明是在隐射那日与杜灵定情的事嘛! 可……可他们也算是发乎情止乎礼,并没有逾矩,也没有偷吃禁果,当时也不过就是啃了两口,不至于怀孕吧? ……?呀!完蛋了,该不会真的会……,糟糕!呜呜呜呜!他们还没成亲呢!不能怀孕啊!呜呜呜呜呜!都怪杜灵……。 花祭羞愤不已,也不敢再想下去,不然心里火急火燎的,又会几晚上睡不着觉了。 花祭心里百味横生,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雁鹰吃痛,条件反射的收回大长腿,忙抚摸着,甚至还趔趄的险些摔倒。 迎着花祭那责怪的眼神,雁鹰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赶紧认错。 “少主子勿怪,都是属下之过,属下胡说八道,是属下说错了话,还请少主子轻罚。” 花祭赶紧定了定神,将那奇怪的臆想从脑子里甩出去。 冷静下来后,花祭这才稳定了些许情绪道:“无碍!不过是玩话罢了!” “不过,这倒也不稀奇,以礼园的癖好,私养面首也是再正常不过了。”花祭弹了弹有些灰尘的衣衫,故作镇定道。 雁鹰闻言!好似心里藏着什么惊天的怪谈一样,神秘的露出一抹怪异的表情来。 第259章 一夫娶二女 “但,礼园二子的亲生父亲并非潢霆宏,也非前两位和离的前夫,也更不是那群面首的私生子,而是她身边儿的那位忠犬——辞尘的亲儿子。” 什么???字字与脉脉顿时震惊不已。 连同一向淡定的花祭都被惊诧到。 “那,礼园的夫君潢霆宏可知道?”字字好奇一问。 雁鹰摇了摇头:“并不知情。” “如此说来!潢霆宏是在给别人养了儿子,还当亲儿子宠爱,宝贝似的,若他知道真相,还不得气疯了。”脉脉不敢想象的轻叹一声! 正所谓恶人有恶报,潢霆宏婚内出轨背弃原主度敏敏,将其残害致死,如今,他的报应也该来了。 “那咱们便做一桩善事,将此等好消息告知当事人吧!以免他蒙在鼓里久了,便习惯性做冤大头了。”花祭一面说着,一面望向一旁的脉脉。 脉脉会意,应是一声后!便匆匆办差而去。 华清苑这边。 若朝露再次收到了礼园送来的信笺。 只是这次的任务,有些许严峻,令若朝露有些为难。 “夫人怎么了?礼家这是又要您为他们做什么?”闾勿嬷嬷瞧着若朝露的脸色,有些担心。 若朝露无奈轻叹一声! “礼园的意思是,让我们尽快处置了红燕那丫头。” 闾勿嬷嬷听罢!简直如天方夜谭。 “礼园疯了吧!咱们尚且不知那红燕被潇湘阁的人藏在何处?又无法派遣大量人手前去搜查,就算知道了,那红燕也是君主亲口允诺,将那罪妇交给潇湘阁处置的,若是咱们出手将红燕灭口,那可是违抗皇旨的大罪,咱们,咱们可担不起啊!” “本夫人又怎会不知,可眼下咱们还有什么办法?既然本夫人与礼园已联手,便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脱身不了了。”若朝露也是无可奈何,谁让礼家势大,礼园又是个狠角色,既然与她连上了手,那就只能认栽了。 “所以,夫人还是打算帮礼园除掉红燕那丫头?”闾勿嬷嬷眉头紧锁,她最不愿看到的便是若朝露最后的孤注一掷。 若朝露思忖片刻,无奈只得冒险一试。 “去叫殷财阜回来,眼下有更要紧的事让他办。” “是。”闾勿嬷嬷带着担忧退避后,温绵绵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阿母~!礼园那毒妇的胃口越来越大了,不好拿捏,将来还不知要让你为她办多少龌龊事呢!若再不脱离她的掌控,只怕将来杀人灭口的脏活累活都要咱们干了。”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她帮咱们除去了柳霜苑那几个祸害呢!把柄在她手上,我们不敢妄动。”若朝露无法,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可阿母你有没有想过,温柔柔那小贱人,本就是礼家想除去的,毕竟温柔柔知道礼洪的隐疾,且又得罪过端荣贵妃,将礼家府苑闹得鸡飞狗跳,试想,比阿母您更想除去温柔柔的礼家,又怎会坐以待毙,又怎会好心帮你除去柳霜苑的人!无非是想借你之手,然后再拿捏你罢了!” 温绵绵所说,若朝露也并不是不知道,可事已至此!已无转圜的余地,她又能怎么办! “我这不是还没有找到脱身的办法嘛!咱们且先走一步算一步,暂时不要慌。”若朝露安抚着担忧的温绵绵。 可温绵绵接下来的话,倒是让若朝露醍醐灌顶。 “可是,阿母,红燕那丫头不能死,若她死了,咱们对于礼家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到时候,礼家必然会杀人灭口,你我,便保不住性命了。” 若朝露闻言!猛然惊坐起,想想温绵绵的话,也并不无道理啊! “绵儿,你还真提醒了为母,好孩子,你可是为母的智囊星啊!” 温绵绵被若朝露夸的有些得意起来。 她挽着若朝露的胳膊,谦虚的笑了笑,野心逐渐展现,试探着向若朝露撒娇道:“所以,阿母你想想,如今时局能与礼家抗衡的,也就只有国相府的杜家了,若不能攀上杜家,只怕咱们难逃礼家的魔掌……。” 若朝露大约是猜到了温绵绵的意思,但就是不大明确,是以,故问道:“绵儿的意思是?” “国相大人如今政绩斐然,深受君主信任,且委以重任,女儿瞧着除了杜家,应当没有人敢与礼家抗衡,女儿的意思是,您能不能想办法让女儿嫁入国相府,成为国相大人的女人,将来,礼家也会忌惮几分。” 温绵绵说着,早已有了心理准备的若朝露还是被她的提议给惊出了一身冷汗。 “绵儿,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温绵绵羞怯的点了点头,她想嫁杜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那可是十年啊!十年啊! 若朝露无奈轻叹一声!戳了戳温绵绵的额头。 “你可知,潇湘阁那位是好相与的?前几次多少谋划都败在那丫头手里,让温家折了好几位姑娘,加之礼家将之告上政殿都未曾将之拉下马,仅凭你,又怎么能斗得过那小贱人。” 温绵绵闻言!灵机一转,拉着不肯同意的若朝露使劲撒娇。 “哎呀!阿母,难道我与那丫头就不能一同嫁入国相府吗?我为正,她为妾不就好了嘛!” 若朝露闻言!更加震惊的天灵盖都要起飞了,甚是不可置信,她瞪大了眼睛望着“发癫”的女儿。 “绵儿,你疯了?你还要与那贱丫头同侍一夫?我看你是真的病得不轻……。” “哎呀!阿母,这不是权宜之计嘛!待到女儿嫁入杜家,得到了国相大人的独宠,与母亲当年一样,将温软软那贱丫头赶出杜家,暗自处置了也就是了,难不成阿母您教出来的女儿会低人一等!是个傻的不成。”温绵绵无比自信,自信的让人心里发毛。 若朝露还是不放心。 “可国相大人终究不是你的阿父,温软软那小贱人也终究不是温华那野种的母亲。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瞧瞧,自打她来了以后,咱们温家何时安生过?” 温绵绵听罢!有些不乐意了。 “阿母,你怎么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女儿也不是那愚笨之人,美貌与才情也不在温软软之下,你怎知我嫁过去后,会落于温软软之下?”温绵绵的话语之间带着激愤与怄气的意味,多少让若朝露有些心软。 “好啦!你这孩子,阿母并非看扁你,只是想要国相大人一娶两女,实在有些牵强,杜家是最好面子的,怎么可能会违背圣旨,一日迎娶二女入门,何况还是违背当初的誓言,以你为正,盟约之妻为妾呢!” “那我不管,女儿只能为妻,就要嫁国相大人,不然,礼家发难的时候,咱们逃无可逃时,阿母你不要后悔。”温绵绵见软的不行,便只能赌气来硬的。 她的母亲自来是重视儿女的前程和若家基业,她不可能因为礼家而让她付出的整个心血全部毁于一旦。 果不其然,知女莫若母,知母莫若女。 若朝露思忖片刻,终还是答应了。 温绵绵闻言!开心的飞起,忙向自己的母亲恭维、拍马屁,撒娇的将若朝露好一顿夸赞。 若朝露无奈拍了拍温绵绵的小手。 “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当初两家联姻乃是端荣贵妃为国相大人赐的婚,如今,她恨极了温软软与国相大人,只怕更乐意解除她们的婚约,所以,这事儿,得请端荣贵妃帮忙了。” 温绵绵闻言!二话不说,欢欢快快的应了一声“好”!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第260章 断你礼家的左膀右臂 半月后,杜灵顺利查访到少宗府与卿士府的罪证。 杜灵带伤呈秉到政殿,望帝大怒,立时派遣御林军逮捕少宗府与卿士府两位罪臣。 端荣贵妃得知消息后,赶紧派人悄悄告知礼家。 礼诡当即便将两家来往书信全部烧毁。 尤其是账本,是令礼诡最不放心的。 “赖花,快去告知治粟内史府的小少主子,让她赶紧清理门户,不许有任何遗漏。”礼诡向身旁的赖花嬷嬷吩咐道。 赖花得令,匆匆办差而去。 而治粟内史府这边儿,早已得知消息的礼园与潢霆宏也将两家来往书信,以及贪污纳贿的账本全部藏匿,甚至连同向卿士府来的私兵我全部退回,以免落得个豢养私兵之罪。 相比于礼园,潢霆宏却更为担心、焦虑一些,身上已经紧张的开始冒冷汗。 若不是他足够情绪稳定,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经验与经历,让他镇定如初,要不然,这会儿便因心虚和焦虑而露馅儿了。 “怎么来的这么快?怎么没有人呈秉杜灵暗查少宗府与卿士府一事?难不成,咱们安插在国相府的暗探已经被杜灵发现?”礼园慌张不已,深怕这其中又有什么变故牵连到礼家。 潢霆宏迅速镇定下来,强迫自己冷静再冷静。 他摇了摇头,故作镇定的回答着礼园的话:“也不无可能。” “杜灵能悄悄前往北疆,还顺利剿匪解除横行的瘟疫,还一举平复了北疆之乱,就足以说明,杜灵已发觉礼家暗中塞进去的暗探了,这次,他依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查出少宗府与卿士府的罪证,只怕咱们安插去的探子早已凶多吉少了。”潢霆宏说罢! 礼园整个一大惊失色,坐立不安。 “那怎么办呢?杜灵该不会连咱们礼家也一次惩治了吧!” 潢霆宏分析片刻,不太笃定的摇了摇头:“想必!他目前还没有咱们三家来往的证据,只要少宗府与卿士府不招认,咱们两家必然无事。” “可,这么说来,他们一旦招认,礼家必受牵连。” “正是。”潢霆宏毫无迟疑的答复了礼园一句。 而这一句,足以让礼园忐忑不安,如坐针毡。 “那该怎么办?如今的礼家,可不能再出岔子了呀!” “莫慌,我有一计可行。”潢霆宏赶紧安抚住礼园。 “你赶紧说。” 礼园闻言!立时激动起来,竖耳恭听。 “只需端荣贵妃帮忙便可……。” 潢霆宏与礼园附耳几句后,礼园便兴奋的带着一丝急切,将赖花嬷嬷唤了来。 主仆二人商议片刻,赖花嬷嬷便匆匆出门办差而去。 少宗府与卿士府两家被抓,罪臣已经跪在政殿之上。 如今罪证确凿,无可抵赖,只是这背后指使之人,望帝一直没有审问出来。 “孤在给你们一次机会,若从实招来,孤定不会牵连其家眷,但若不招,孤定斩不饶。” 望帝话落!底下跪着的少宗府与卿士府两个罪臣便都惊惧的抖了三抖,全身冒着虚汗,不断哆嗦着。 “这是君主在给你等机会,还不从实招来。”杜灵在一旁旁敲侧击,适时开口。 二人相视一望,各自互通了微妙的信息,大有供出礼家之势。 少宗府罪臣实在不想牵连家中妻儿,便拱手施礼,老泪纵横且带着无比冤枉又无奈的神色,诚惶诚恐道:“禀君……。” 可就在他二人即将供出礼家时,望帝身后的一个小史吏便身佩其妻儿的荷包站在二人能直视之处。 那少宗府罪臣顿时被吓出了一身汗,整个人都哆嗦的不敢直言了。 而一旁的卿士罪臣也已看见了那小史吏,立时哑然,瘫坐在地,一时在抉择中来回摇摆。 好在那少宗罪臣最是了解望帝,他宅心仁厚,爱民如子,不会以已之罪牵连其族,可礼家不一样,礼家是出了名的暴戾、阴毒,手段残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是以,二人都同时选择了独自揽罪。 “君主,臣有罪,臣罪不可赦,还请君主莫牵连其家,小臣贪得无厌,贪墨不义之财,大肆卖官,皆因小臣一人之过,还请君主仁恩,莫牵连小臣家中妻儿老小……。” “君主明鉴,小臣亦是自愿所为,家中妻儿均不知情,与他们毫无关系,还请君主明查,莫迁怒小臣家族,小臣……小臣自愿领罪,还请君主重惩。” 杜灵以少宗府与卿士府二人的表现来看,也发现了望帝身后的那位小史吏,只是他那腰间佩戴的几个荷包太突兀,又太显眼,不得不令人起疑。 杜灵思忖片刻!忽然明白了过来,不由得暗自冷嗤! 看来,这礼家势力已经达到只手遮天的地步了,连望帝身边儿的史吏都敢收买,监视着望帝的一举一动。 如此说来!只怕皇宫的每一个角落,都有礼家的细作无疑了。 杜灵不由得皱眉,只是不动声色,没有贸然行动,以免打草惊蛇,令望帝怀疑他别有用心。 望帝气急之下,愤怒降罪,将少宗府与卿士府两族全部抄家没收财产,而卿士府近十年来豢养的所有私兵也全部充公,两位罪臣也分别下狱择日处斩, 且剥夺少宗府与卿士府后嗣子孙的世代科考,罢免两家家族所有在朝人员的官职,贬为庶民,其家眷也全部撵出蜀都,永生不得入都……。 虽然礼家依旧安然无恙,并未受到牵连,也没有受到任何处罚。 但礼家终究是失去了两个强有力的左膀右臂,可以说是,将来礼家彻底断财断兵断粮,再无供给。 此刻的礼诡气的在房中不断发脾气,打骂杜灵坏他好事,断他财路,毁他势力,动他粮草。 而房中所有护卫奴仆躲在门口,都不敢进去劝,只能偷偷警惕着,以免隔墙有耳被某些有心人听了去。 直到得知消息的礼括赶了来。 “阿父……。” 礼诡闻言!望着意志消沉的礼括萎靡而来。 赶紧收敛情绪,笑道:“括儿,你怎么来了?” “阿父,今日之事,儿子已经听说了,是以,过来问问,我们礼家可有受到牵连。” 礼诡勉强挤出一抹镇定来,安抚着礼括道:“放心,我礼家安然无恙,那两个蠢货不敢供出咱们礼家来,你且安心在府中呆着就是。” “可是,阿父,儿子方才查探到,咱们先前想要拉拢的左政史府,居然是杜灵那厮的人。” “什么?”礼诡再次被震惊到! “括儿,你所言为真?” 礼括肯定的点了点头,心中愤恨更甚。 礼诡气的猛的跳了起来,大骂杜灵诡谲。 “难怪,难怪当初无论我们礼家如何拉拢左政史,他都不肯与我礼家联姻,原来是因为此。” “是以,如今杜灵那厮背后有左政史一族支持,温家那九丫头又有沅家与劳家支持,恐怕极难对付。”礼括说完!礼诡又纳闷了。 “这事与劳家又有什么关系?” “阿父,您忘了?当初红燕在政殿指认温家九丫头之时,是沅文君出面保了她,沅文君之妻乃萧燕燕,萧燕燕母亲名唤劳殇,而劳殇乃劳家长女,也就是太尉御史大夫的亲妹子……。” “什么???”礼诡忽然怔愣住,犹如晴天霹雳,瘫坐下去。 从始至终礼家都没有想到,温软软那小丫头的背后会有这么大的势力,实在太让人匪夷所思又震惊无比。 第261章 三分故人之姿,保你半生无渝 “阿姐,此番!你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如今的温软软,已经不再是咱们随意想动就能动的人了。”礼园站在未央宫门外,隔门而谈。 幸而两边看守的护卫都是礼家的人,不然怎可能让礼园接近。 毕竟端荣贵妃还在禁足时期,不许任何人探望,而端荣贵妃也很知趣,并没有踏出未央宫一步。 是以,礼园来找端荣贵妃商讨事宜,便只能隔门而谈。 端荣贵妃闻言!也是气闷于心。 当初,坊间谣言四起,她也只听说过杜灵年轻时曾与温家妾室所出的女儿盟约立誓,想着杜灵的势力与权利已然赶超了礼家,所以害怕杜灵与世家大族联姻,权势越过礼家。 所以才会将计就计,将一个低贱又无靠山和势力的温软软嫁给杜灵。 这样,就直接打消了某些世家大族想与杜灵联姻巩固实力的念头。 从而也能因为温软软的身份,令杜灵被世人诟病,降低他的名声,直接影响他的势力,可谁知……。 唉!端荣贵妃无奈轻叹一声! “我岂能料到温软软会被花祭那小贱人混充,且,当初清除度家人时,也没有发现度敏敏那死丫头居然还有师父,若早知,本宫岂能容她苟活到现在。”端荣贵妃悔不当初的愤恨道。 礼园心中惶恐,担心花祭的下一个目标便是她,便害怕的嘤嘤道:“那阿姐,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啊?当初以为可以等到花祭那贱人向温璋下手时,抓她一个现行,趁机除了她,可谁知!花祭那贱人没抓到,反而让柳霜苑的活口全部被误杀……。” “愚蠢,这不是还有温胜那小子嘛!”端荣贵妃听闻礼园的泄气之语,立时来了火。 礼园本也只是好人夫,心狠手辣,但就是智慧不足,冷静不够,所以遇事容易慌,以至于她只会干蛮劲和讨好男人才获得利益和自信,她的那点儿聪慧,都用在了如何取悦男人的身上。 所以在这种大事小情上,基本都是端荣贵妃说了算,也只有她才有些手段。 “可我就是担心,担心花祭那女人会对我们礼家不利。” “你怕什么?如今的礼家还不是她想动就能动的了的,无非是在等时机,所以,眼下礼家不可以自乱阵脚,好好盯着温胜,莫要让花祭那贱人有可乘之机,然后再找机会做了她。” “先前是本宫大意,让那贱人有机可趁,先后折了咱们两个姊妹,还害得幼弟终身隐疾缠身,又令二弟与仕途失之交臂……。”端荣贵妃愤恨的说着,一气之下,一拳击在了宫墙上。 赖嬷嬷见状,一惊!担心的赶紧去查看端荣贵妃的手。 此刻那圆润的拳头已经渗出丝丝鲜血,染红了宫墙,也脏了衣裙。 “娘娘,您,您又何必置气呢!为那种人生气不值当。”赖嬷嬷说着,便向身后的宫仆挥了挥手,宫仆会意,赶忙拿来伤药,为端荣贵妃敷上。 “小贱人,本宫早晚要将你除之而后快。”端荣贵妃忿忿呵完,一阵疼痛袭来,立时皱了眉头。 手上的伤虽小,但却疼的要命。 礼园无法,只能安抚着端荣贵妃:“阿姐莫恼,咱们有的是时间惩治那丫头,如今最要紧的是,阿姐赶紧解除禁足,以免被红拂尘那贱人钻了空子。” 端荣贵妃闻言!立时来了危机感,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她又怎么了?” “听说,愉嫔被红拂尘惩治了,说是目无尊长,藐视宫规,见她不拜而被责打了三十大板,伤的不轻。” 端荣贵妃闻言!不由得冷嗤! “这等小事,我当是什么见不得的大事呢!不过是一群宫妃耐不住寂寞,争宠的小把戏罢了!” “不,阿姐有所不知,愉嫔杖责昏迷的这些日子,愉嫔的儿子魏王被扣以谋逆之罪被斩,愉嫔当场气死过去,醒来便疯了。” “什么???”端荣贵妃甚是惊愕,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开始担心自己儿子,若是那红拂尘将手伸到她这里,岂不是第二个倒霉的就是她与她的儿子了? 加之,她如今已被降为嫔,位分自然没有红拂尘来的高,以后处处就要低她一等了。 若是在她禁足的这些日子里,红拂尘趁机加害礼家,可怎么办? “这个女人,你们有没有暗中测查过?到底是谁的人?” 礼园无奈轻叹一声! “这便是我担心的地方,那女人乃是北疆带叟族人士,曾是阿兄的妾室,后来北疆平复,此女便消失了一段时间,然后出现在都城舞技坊,舞技坊的坊主便是红拂尘的表叔,而与舞技坊接洽的官员,又正好是红拂尘的远亲表姨夫……。” 端荣贵妃闻言!不由得冷嗤一声!无奈的笑了笑。 “原来如此!” 礼园提议道:“不如,我派人将这二人解决了?” 端荣贵妃摆了摆手,劝止道:“不急,以这二人的胆识和势力,是绝不敢与我礼家作对的,除非,这背后,另有其人。” “阿姐的意思是……?”礼园大约是猜到了端荣贵妃的意图,只是不敢确认,故而问道。 端荣贵妃颔首:“先派人暗中彻查着,莫要打草惊蛇。” “好。” “对了,赖嬷嬷,将我们的人从君主那儿撤回来几个,安插在未央宫,好好监视着红拂尘,若有不妥,即刻来报。” “是。”赖嬷嬷退避后,礼园也因“探监”的时辰到了,不得已与端荣贵妃辞别。 “圆儿,你回去一定要告诉阿父,让阿父暗中多派些人手保护靖王,莫要让靖王有所不测,一切,等我禁足解除之后再说。” “好,阿姐放心。”礼园离开后,端荣贵妃仍旧担心的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都城 凤珏巷,舞技坊暗仓……。 只听“啪”的一阵响亮的巴掌声,一个娇俏的身姿便被这股掌力扇飞在地。 “谁让你擅自做主,违逆本主的命令。”男人那阴沉而又富有怒气的声音在空旷的暗仓响起。 背影娇俏的女子捧着疼痛的脸颊,艰难的站起身来,带着一股委屈,哽咽道:“妾身也是为了免去少公您的后顾无忧,才先下手为强的。” “哼!你还有理了?”男人薄怒,眼神中带着无限阴鸷。 “妾身不敢,妾身只是一心想为少公解除后患,别无他想。” “那你可知,如此便会打草惊蛇,令礼家有所防范,将来想要再动礼家,便难上加难了。”男人显然已暴怒。 背影娇俏的女人只觉得委屈,忍不住嘤嘤啼哭起来,装的那叫一个委屈,让人心疼。 “妾身在后宫如履薄冰,谨言慎行,处处受制,可愉嫔一再为难妾身,妾身无法,只得凭着君主对妾身的宠爱,将愉嫔除之而后快,妾身,妾身何错之有。” 男人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只觉此女愚蠢,险些坏了他的大计,便扬起手又要给她一记耳光,让她长长教训时,却在面对她那有三分相似故人的脸上,始终下不去手。 女人也深知这一点儿,所以不服气的且带着一丝委屈的梗着脖子,不曾服软半分。 男人无奈,也于心不忍,只得收回了手。 “你回去吧!以后莫要再这般任性胡为。” “知道了!”女人委屈吧啦的喃喃了一句,便捧着疼痛而又红肿的脸颊,一步三回头的跑了。 第262章 杜灵巧妙推荐人才 自打礼家两个左膀右臂相继倒台之后,太傅职位便空缺了下来。 只因望帝心中还未有合适的人选,所以一直预留至今。 朝中大臣每每建议,都不得望帝心意,曾也有几个大臣举荐了几个与望帝相看,但都因举荐之人和被举荐之人都与礼家或多或少有些关系,是以,望帝并未采纳。 可也正因为此!每天上朝第一件事,便是费尽心力应付那些个举荐的老臣,可谓是打不得骂不得,愁都愁死了。 这不,望帝突然想起一个人,那就是一直保持中立且政绩斐然的杜灵。 “君圣安。”杜灵早有十分把握,望帝早晚会撑不住找他。 毕竟,他才是望帝真真正正宠信而重用的能臣。 望帝瞧着杜灵而来,脸上的阴霾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国相,你总算是来了。”望帝起身托住杜灵的臂腕,亲自拉了他起来。 “你我君臣之间,不必这么多虚礼。” “是。” “只是不知,君今日召见,所为何事?” 望帝无奈轻叹一声!“近些日子,朝中大臣屡次举荐可用之才,孤都觉得不妥,所以特与你商议,不知国相大人可有看中之人?” 杜灵思忖片刻! 其实他心里早已有数,只是静等望帝主动开口罢了! 此时!望帝忽然想起了什么,戏谑的望着杜灵,好奇道:“说起近日这各大官宦举荐才能之人的事来,孤倒是有些困惑,近日,朝中大臣们举荐才能,每日举荐的后生都快将孤的政殿踏破了,可唯独国相你,未曾向孤举荐一个有才能之臣,这又是因为何因啊?” “难不成,是没有给你好处还是怎么样啊?” 杜灵闻言!瞧着望帝那跟小孩子般心性的模样,也是想笑。 “君莫笑话臣了,您是知道臣不喜豢养门生,是以,臣并不识的什么有才能之人,还请君恕罪。” 望帝闻言!脸上的神色也不知道是喜还是忧,是信还是不信,总之,听到杜灵这么回答,心里多少是放心的,芥蒂之心便一扫而过。 “知道你孑然一身,是以,孤才向国相商议,可有什么才能之士举荐?” “嗯~!不拘身份,家世,只要是才能之士,孤都可重用。” 杜灵闻言!面上一喜,望帝此言不正中下怀嘛! “若是君这样说来,臣倒是有两人可举荐,只是其家族世代为农为商,祖辈们均无官途所载,且背后亦无强悍氏族,更无任何倚仗,是以,君了放心重用。” “当真……?”望帝有些不可置信。 说起来,若一个人无强悍氏族,亦无势力雄厚的靠山,那见识一定浅薄,为人、品行更是与商贾、乡野思想无异,且若祖辈无为官为宰,便说明其人并无为官之能。 杜灵给予肯定的点了点头:“臣不敢欺君,自然为真。” 望帝思忖片刻,眼下选拔人才要紧,只要不是礼家的人,那便看在杜灵这般真诚的份上,给他一个面子,先见一见也无妨,也免得因此君臣失和。 “如此!那明日,国相便将那二人叫来孤瞧瞧再定吧!” “臣遵旨。” 浣花巷,凝宅 “欸~!软儿,软儿,你今日怎么会来!”正在院子里摆弄盆栽的凝苍澜正好看来了款款而来的花祭。 高兴的赶紧去迎接。 “姨母……,许久不来探望,不知舅舅与姨母最近可都好?”花祭笑着问候一声! 凝苍澜拉着花祭的小手,可谓是爱不释手,喜欢的不得了,竟还比温袅袅还要喜欢花祭一些。 “好好好,都好着呢!就是都盼着你回家来,这不!前几日袅袅带着孩子还回来过几次呢!你舅舅还问起你,袅袅说你近日忙,待过几日忙过了自然会来,幸而你今儿来了,你表哥表姐们正好下了早课回来,方才还说起你呢!还说你再不回来,便随便寻个由头去温家探望你了……。” 凝苍澜也是真喜欢花祭,一路上话多的花祭都插不上嘴。 身后跟着的字字与脉脉都无奈的掩嘴一笑。 直到来到客厅,舅舅与表哥们果然都在。 连同温袅袅的公婆也在与凝肃说笑。 看着花祭来,夫妇二人都乐开了花。 “哟,九姑娘来了,可真是巧了,方才我们还说起姑娘呢!”温袅袅的婆母一面说着,一面装作不经意间将凝苍澜给挤走了,自己则拉着花祭往客厅最显眼的位置而去。 “舅父安好,几位表哥表姐安好。”花祭礼貌的向众人问安后,才被温袅袅的婆母拉着往尊位而去。 论身份,花祭自然可配得上尊位,但若论辈分,再怎么样也是凝肃与凝苍澜之下了。 是以,花祭拒绝了温袅袅婆母的恭维讨好,反而趁温袅袅婆母聒噪之际,也假装不经意的转身去了该坐坐的位置坐下。 等到温袅袅的婆母反应过来,花祭人已不在身旁,又赶忙笑嘻嘻的转身往花祭那方而去。 “我说姑娘,以后你可得经常回家来坐坐才是,几日不见姑娘,我们一家子都怪想念的。”说着!温袅袅的婆母笑脸便要往花祭跟前贴。 花祭拉了拉凝苍澜坐在自己身旁。 “对了,软儿,今日来,可是有要紧事?”凝肃问道,丝毫不理会话已掉在地上的婆母。 花祭笑着点了点头:“要紧事是要紧事,但也是喜事。” “哦?是何喜事啊?”温袅袅的婆母很是好奇,有心八卦,喜欢打听各类大小道消息。 她的嘴巴是个没有把门的,花祭与凝家人都是知道的。 所以听他这样一问,花祭便不说了。 反而抿了一口茶,岔开话题道:“近些日子,不知二位在蜀都可还习惯?” 温袅袅的婆母笑了笑,拉着自己的老伴儿说道:“习惯,习惯,蜀都乃天子脚下,繁花似锦,热闹非常,哪有不习惯的,只能说是奢华撩人眼,都舍不得回我那乡下了。” “是吗!那便再多玩几日吧!”花祭随口一句,温袅袅的婆母便当真了,当下便开心的心花怒放,笑的合不拢嘴。 “那就更好了,多谢姑娘顾念,多谢姑娘仁恩。” 花祭淡漠的笑了笑,又一次不耐的抿了一口茶。 凝苍澜与凝肃相视一望,心知花祭所来之事,必然不想让外人知道,便赶紧向温袅袅的公婆说道:“亲家才从温泉山庄回来,想必赶路也累了,不如回去先歇歇,一会儿传了膳,我在派人来唤。” 温袅袅的公婆自然能够听懂好赖话,只是太过于圆滑,装糊涂罢了! “哎哟!不累不累,这身上泡了温泉啊!反而更有精神了,哪里会有累的道理,今儿九姑娘来了,我们理应陪着才是,这是礼数,是吧!九姑娘……?” 花祭只淡漠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只一味的喝茶。 而此时的凝家人也都各喝各的,一副食不言寝不语的模样,没有一个人再搭话。 第263章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温袅袅的公公倒是比较识趣,他拽了拽温袅袅婆母的衣衫示意, 花祭那丫头明显是有话要与凝家人说,不想让外人在场,示意我们回避,这老婆子还偏不听,非要听八卦。 温袅袅的婆母投来一个“你少管闲事”的目光,将其震慑的立马缩回了手。 温袅袅的婆母还想说些什么?可大厅里的人没一个理她的,觉得甚是没面子,笑容立马收敛,不大高兴的甩脸色道:“罢了!花祭姑娘既然与亲家有话要说,那我们老两口就不打扰了……。” 温袅袅的婆母没好气的拽了拽自己的丈夫,阴阳怪气道:“赶紧,起来走啊!别让人觉得咱们死皮赖脸不肯走,搅扰了人家一家人说话。”说着,还顺带掐了自己的老头一把。 温袅袅的公公疼的直皱眉,却又不好反抗,也不敢有怨言,只得恭恭敬敬的向凝家人礼貌拱手,便退了出去。 “死老头子,你倒是快点儿啊!走啊!没看到人家一家人有话说吗!咱得知趣,赶紧的……莫让人家急了,亲自赶咱们走,赶紧,别磨蹭了……。”温袅袅的婆母一边儿埋怨着一边儿发泄自己的不满。 待到老两口离开后,字字与脉脉便去到了门口严守着。 直到这时候,好奇的凝肃才开口道:“软儿啊!到底出了什么事?令你这般机警啊?” “是啊!表妹,你有话只管说,在娘家,不必有那么多顾虑。”凝卓望着花祭,也是一脸好奇。 大伙从花祭那严肃且带着一丝谨慎的眼神中,看到了不一般和严谨,想必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是以,大伙都紧绷着心,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望着花祭。 直到……,花祭端庄一笑,众人的心也才放松许多。 “恭喜舅舅、姨母、表哥,凝家,好事临近。” 花祭话落!众人不防,又一次惊愣住! 这喜从何来啊?他们凝家能有什么好事来临?若是有喜事,他们自己怎么不知道? 凝肃与凝苍澜忽然将目光停在了自己的儿女身上。 该不是这几个孩子在读书这期间,荒废学业与别人私定了终身,打算说亲事了? 凝卓猛的明白了凝肃的目光,脸色一红,赶忙摇着头否认。 父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意,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一直喜欢的是花祭,也从未改变过,今生非她不娶,又怎么可能在读书期间去勾搭别的姑娘,他又不是那种人。 再说了,他好好读书,将来考取功名,高官厚禄,官升三级,他便有机会从杜灵手中将花祭抢走,是以!这些日子以来,他读书十分用功,根本没有偷懒的心思,甚至比任何人都要努力。 凝肃思忖片刻,也明白了过来。 所以又将目光放在了其他的孩子们身上。 此刻花祭的所有表哥表姐们都慌忙的摇着头表示与他们无关,他们再不济也不可能荒废学业去谈情说爱啊!毕竟家里条件都这样了,不至于。 凝肃与凝苍澜又忽然将目光定格在了花祭身上,一脸懵圈与好奇。 “软儿啊!你倒是说说,咱们凝家有什么大好事啊?” 花祭依旧保持着一抹神秘且端庄的笑容道:“恭喜舅舅、姨母,凝卓凝凡两位表哥被君主看中,宣明日觐见呢!” 凝家兄弟二人听罢!当下便激动的飞起,猛的站了起来。 “软儿,是真的吗?”凝苍澜兴奋坏了,甚至是不可置信。 花祭给予肯定的颔首后,凝家所有人一时欢喜雀跃。 “太好了,太好了,我凝家今后有出路了,太好了……。” 高兴之余,凝肃与凝苍澜也不忘向花祭虔心致谢,花祭不敢受二老一拜,赶紧搀扶起舅舅与姨母。 “一家人不必这般客气,倒显得疏离了。” “好孩子,咱们凝家有了你,便如获至宝,是咱们家的福星,若不是软儿你,我们凝家还指不定在哪儿受苦受难,永远抬不起头呢!”凝苍澜既感动又感慨,对花祭更是爱到了骨子里,心里想着,若是花祭将来能成为他们真正的家人就好了,比如,嫁给他们凝家的儿郎……。 凝苍澜脑海里浮现的是凝卓那小子,眼眸无意扫了一眼的人也是凝卓,凝家所有人都知道凝卓对花祭有爱慕之情,甚至非她不娶。 不过,她想归想,凝家也不敢有什么心思,毕竟杜灵也是人中龙凤,万里挑一,与花祭很是相配。 几人正寒暄着,门口便又有仆子来报:“公爷,夫人,少主子,国相大人来了。” 什么???国相大人? 兄妹俩闻言!犹如一声惊雷,受宠若惊! “快,快请……。”凝肃一面说着,一面提起衣角便迎了出去。 连同凝苍澜也激动的赶忙拉着花祭出门迎接。 唯独凝卓,带着“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意味,坐在客厅一动不动。 几个表兄妹也懒得理他,只好先去门口迎接了。 “国相大人万安……。” 杜灵身姿挺拔如松,优雅如鹤,每一个动作都犹如经过精心计算的几何图形,精准而优美。 走起路来精神矍铄,稳健而洒脱,尽显男儿的刚毅与豪情,甚至还有一股隐隐的王者气息,令人不敢小觑。 杜灵自打踏进院里,在看到花祭的第一眼,那满含潋滟春色的桃花眼便一直落在花祭身上。 花祭羞怯的没好气嗔了他一眼。 杜灵嘴角一咧,一抹玩味立时涌现,带着一丝让人痴醉的笑意。 他只淡淡抬了抬手示意,众人这才起身笑道:“国相大人亲临,民等实在荣幸之至,令寒舍蓬荜生辉,若国相大人不嫌弃,请上亭略坐,吃口温茶……。” 杜灵只淡淡的笑了笑,便在凝肃的引领下往屋里走去。 走在花祭身侧的杜灵,本想去拉她的手,怎奈几次尝试都被花祭的小巴掌给扇退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秀恩爱,真不知羞。 花祭最识礼数,不愿意放松自己让自己太过于放纵无视规矩,所以在外人面前,她便是端庄优雅,贤淑温婉的。 可杜灵不甘心,也不服气,大半个月不见,他好不容易从忙碌中抽开身,回到蜀都处理好事务,第一时间便赶来探望花祭。 可谁知道,这只小狐狸根本就不想他,也不搭理他,还不跟他牵手、亲亲抱抱,她可知道他有多想她啊!都恨不得时时看到她,跟她说说话,待在她身边儿哪也不去。 来到客厅,凝卓第一眼便往杜灵身上不断上下扫射,他倒要看看,这位传说中的国相大人到底配不配得上他的心尖爱。 当杜灵行至客厅中央,凝卓望着杜灵满眼都是花祭的模样,再看到杜灵身上的那股王者风范,顿时让凝卓心服口服,甚至嫉妒羡慕更甚。 或许是情敌之间都有一种特殊的第六感,杜灵也明显感觉到了凝肃的目光与仇视,甚至是羡慕,乃至失落……。 第264章 鬼主意上身的老两口 杜灵眸子一动,也不知道怎么就激起了他的斗志,反正就想在凝卓面前宣示主权,便得意的拉起打算坐在凝苍澜身旁的花祭。 花祭不防,懵了一下。 当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杜灵拉着坐在了他的身侧。 她莫名的嗔怪着他,这不合规矩。 但杜灵却回以一个温润的笑容:无妨无妨,反正你是本相的夫人,夫妻一体,身份不论。 众人不防,一时诧异! 你俩至于这么秀恩爱吗? 而一旁杵着的凝卓,眼神凌厉的要吃人一般。 他抽了抽嘴角,一股醋意与仇视弥漫整个客厅。 此刻凝肃终于看出了点儿什么,赶紧悄悄拉了拉凝卓的衣角提醒。 凝卓心中愤恨,不满的坐了下来:国相大人,你等着吧!我早晚将软儿抢过来。 杜灵望着凝卓那不服气又气鼓鼓的模样,得意一笑,小样,跟本相抢,你还嫩点儿。 瞧着杜灵那副得逞又得意的小模样,花祭真可谓是哭笑不得。 直到仆子送来茶水,凝肃才问道“不知国相大人亲临,有何吩咐?” 杜灵放下手中茶杯,望了花祭一眼,甚至还抓起了花祭的小手,表示恩爱,跟小孩子抢糖吃似的,生怕被别人惦记。 先前成思予泪是一个,如今又来一个凝卓,这追求者怎么就灭不完呢! 杜灵瞧着凝卓那快气死了的模样,才得逞道:“此前本相与软软商议过,少宗、卿士两个职位空缺,君主为此忧心不已,便想择选两位才能之士胜任,听闻凝家儿郎在太尉御史大夫他老人家手里授业,想着凝家儿女必是不差的,所以便向君主推荐了两位少公。” “是以,今日来,便是特意告知二位,君主明日宣见,还望二位少公好生准备着,明日一早,随本相一同入宫。” 凝肃、凝苍澜兄妹二人闻言!又一次激动不已,虽然花祭已告知,也有心理准备,但一想到是君主亲自召见,便开心的合不拢嘴,心里那叫一个欢喜。 “多谢国相举荐之恩,将来凝家定不忘国相大人的提拔之恩。” “将来,凝家定以国相大人马首是瞻,绝不负国相大人看中之心。” 凝家兄妹二人激动的赶紧与众儿女起身谢恩,就要下跪时,杜灵再次抬手,虚托住凝肃与凝苍澜的手腕,扶了起来。 “一家人,何须拘礼,快请起。” 客厅内,众人正在寒暄时,温袅袅的公婆便偷偷来到了门口偷听,也不知道他二人是怎么得到消息的,听闻国相大人来了,欢喜的不行。 恨不得长一双翅膀立马求见拍马屁,恭维恭维杜灵,好在国相大人面前露个脸,将来荣家就不求没有出路了。 可谁知,想法虽好,门口守候的字字与脉脉根本就不给她机会。 老两口刚摸索到门口角落里,一抹靓丽的金盏绸衫便映入眼帘。 那是字字最喜欢的颜色,所以,她的所有衣裙都是金盏色。 当被抓了个正着的老两口,尴尬的笑了笑,站起身来,望着字字。 “哟!姑娘还守着呢!可是累了吧!我去给你送把椅子来坐坐可好?”温袅袅的婆母笑嘻嘻的讨好道。 “你请回。”字字淡漠的吐出几个字,生硬且不容反驳。 老两口尴尬的笑了笑,也不敢硬闯,毕竟门口还有人守着呢! 尤其是脉脉身后那个小伙子,也就是杜灵的随身护卫青竹,那个臭脸板起来就跟欠他五百万没还似的,怎么看怎么吓人。 “哎!好好好,我们这就走”无奈,老两口只得以退为进,先离开再说,到时候再想办法与国相府拉上关系。 只是温袅袅的婆母略带不服气,恶毒的望了客厅一眼,并且瞧着门口守着的几个人就来气。 “什么东西啊!还敢拦我,若不是看在花祭那丫头的面子上,老婆子我早扇你脸上了,一个做奴仆的都敢这么颐指气使,没教养的东西,自己主子还没发话呢!你倒神气起来了,算什么东西啊你!”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个看门的,也敢对你们袅袅少主子的婆母甩脸色,没规矩的东西,早晚老婆子我发达了,第一个惩治了你们这些没眼力见的贱仆……。”温袅袅的婆母心中不甘,怨气熏天的低声喝骂,咬牙切齿的发着牢骚。 一旁跟着的老头赶紧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怨毒咒骂了,这里毕竟是凝家,小心隔墙有耳,被人听了去,告诉凝家人,别到时候得罪了人还惹一身骚。 温袅袅的婆母心里本来就有气,自己老伴儿不为自己说话也就算了,还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怪她话多,令她难堪。 当下便来了火气,猛的揪着老头的耳朵,低声喝骂道:“你拽住我是什么意思?嫌我丢人了?你个没用的,半天憋不出一句话也就算了,还是胆小如鼠的,你倒是支棱起来啊!……。” 温袅袅的公公疼的“哎哟”了几声!便随着温袅袅的婆母拖拽,往卧房去了……。 与凝家寒暄几句后,花祭瞧着时辰不早了,便与舅舅、姨母辞别。 杜灵见状,也借口离开,打算亲自送花祭回府。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凝卓那带着仇视与羡慕的目光,都快将杜灵烧穿了,他都恨不得杜灵哪天脑子抽筋,突然与花祭退婚,自己就有机会追求花祭了……。 可,看着杜灵对花祭如此宠爱和在意,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没有机会了,杜灵是不会放弃花祭的。 凝肃似乎是看穿了凝卓的心思,无奈的轻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安慰着。 马车内,杜灵揶揄的望着花祭,嘴角忍不住上扬,打趣道:“本相听闻,软软每次回凝家时,都是要用过午膳才会归府的嘛!今日怎的这样着急?可是心里实在是太想念本相,想与本相独处,说说近日不见的思念之情?” 花祭闻言!一时无语,甚至美眸一转,嗔怪了他一眼。 “没有的事,国相大人平日里也怪多想的,小女从不想念不正经的人,气都气饱了,哪里会与人独处!” 杜灵倒是听着花祭的赌气之语,笑了笑。 “如此!那我还是下车去找凝卓那小子聊聊吧!他应该很希望本相与他寒暄,”杜灵眸子一动,鬼主意上身,吓唬似的起身就要跳下马车去找凝卓谈谈人生。 花祭闻言!一急,赶忙拉住了杜灵。 “欸!?你……你干嘛去?你……你回来坐着……。”花祭没好气的嗔怪了杜灵一眼。 杜灵瞧着她那着急,替别人担心的模样,本来还笑嘻嘻打趣花祭的他,一下子便来了火气,心里那叫一个不舒服,开始觉得哪哪都碍眼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担心他???你怕本相把他吃了?还是怕本相把凝家拆了?你……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你担心他都不担心我,你是没瞧见今日那小子的眼神,都快把本相吃了,你还担心他……?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第265章 我是什么受气包吗? 花祭忽然一懵!这都哪跟哪啊?吃什么药了?大清早发什么癫啊? 马车外的字字与青竹等人也是一懵! 这聊天聊的好好的,怎么吵起来了? “爷……。”青竹本想岔开话题,问一下什么情况?如果哪里不对,就赶紧撤,可谁知道,却只得到了杜灵一个沉闷而又充满肃杀之气的低呵:“闭嘴。” 花祭没好气的嗔了杜灵一眼,也有些恼火,莫名其妙:“字字,停车。” 今儿大叔很不对劲,恐怕是遭邪了,而且,她还是第一次见杜灵生气,虽然还不到吓人的程度,倒也令人胆寒。 花祭提着裙摆就要下车,可谁知道还在吃醋的杜灵竟一把将花祭给拽了回来。 “小丫头,你要去哪?” 他将她摁在马车内的一角,禁锢在方寸之地,让她动弹不得。 此时的杜灵,眸光里只闪烁着一股审视与不悦,霸道、执拗的让人很不舒服。 “国相大人,你做什么?” “你还没有回答本相方才问你的话呢!先前你一直拒绝本相便是为了那小子?” 花祭闻言!简直都要被他气笑了。 他靠近她,想从她的眸子里看到他想要的答案,霸道的如同一个要糖吃的小孩儿,瞧着狠厉却又带着一丝脆弱。 “软软,你说话,回答我……?你为何那般护着那小子?你又可知他对你的心思?你为何这般着急他?好似怕我把他吃了似的,你,你……对他有情意?” 花祭听着杜灵说着这些无稽之语,简直哭笑不得。 “国相大人,请你先放开小女,你弄疼小女了,你若好好坐着,我便答复你。”花祭被杜灵那霸道的禁锢弄得生疼,整个人都蜷缩在一处,动弹不得,一动还被马车里的陈设硌的生疼,实在难受。 可杜灵就是瞧着凝卓不顺眼,尤其是方才花祭着急那小子的模样,令他气闷不已,醋意横飞。 花祭可从来没有紧张过他,也没有着急过他,甚至都没有维护过他,而且,貌似她还从来没有在无数情敌面前担心他被抢走。 这么细想下来,他便更气了,气的发疯,原来,这丫头从来就没有在乎过他啊!她怕不是真的与凝卓有什么感情。 “本相的马车之内,你亦是本相的良人,怎么处置都是本相说了算,你想趁机逃,本相决不允许。” “谁……谁是你的良人了?国相大人莫要妄言,你我都还没有行纳亲之礼呢!”花祭羞愤道。 杜灵闻言!自主屏蔽了花祭的最后一句话,反而因为她的第一句话更生气了:“软软你什么意思?你不想做本相的妻子?你打心底不想承认本相是你的夫君么?” “……凝卓,是因为凝卓……?是凝卓,是也不是……?既如此?本相这就去砍了他……。” 花祭一听!彻底急了,咱俩婚事都到这节骨眼儿了,你发什么疯啊! 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你却要杀自己的盟友,你吃错药了? “青竹,停车,去凝家……。” 杜灵说动就动,气呼呼的喊停马车,就要冲去凝家“收拾”凝卓时,花祭却一把将杜灵抓了回来。 因为马车颠簸,又忽然急刹,杜灵因为惯性毫无征兆的坐了回去,搞得好像他怂了,主动坐回去向花祭服软似的。 “国相大人,您不要闹了,你,你今日到底是怎么吃错药了?”花祭来了气,这大叔养尊处优被人恭维惯了,还养成大爷脾气了。 “我闹?我吃错药了?倒现在你还护着那小子,哎!我是你夫君,你到底想着谁啊?当我是洪水猛兽能吃了那小子不成,温软软,你护着他,你在着急他是什么意思?你把本相置于何地???” 此刻马车内的夫妻俩正吵着架,马车外的字字、脉脉与青竹等人只得无奈摊了摊手。 字字向青竹投去了一个冷眸,冷哼一声! 青竹懵了? 咋的了小祖宗,我又咋了? 青竹还纳闷呢!脉脉又向他投去了一个愤怒的眼眸,好似对他的意见非常大啊! 青竹一脸无辜,懵圈在当场。 “有其主必有其仆。” “就是就是,以后定然也是个穷凶极恶之人……。” “我……?”青竹一时无语,竟无言以对,无法为自己辩驳。 而马车内,又再次响起了二人的争执声! “国相大人,表哥只是一介平民,您又何必与他计较,今日还有要紧事呢!小女懒得与你争辩。”花祭气鼓鼓就要提着裙摆跳下马车,怎奈杜灵眼疾手快,又一次将她拽了回来,控制在了怀里。 “怎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去找他了?你是当本相不存在么?本相只说了他一句,你便心疼成这个样子?” “你,……不可理喻。”花祭郁闷死了,都懒得理他,挣扎的想要跳下马车离他远远的。 “好好好,你这只小狐狸如此护着那小子,将本相的话是耳旁风是,那本相这便将那小子宰了,成全他的一片心意……。”杜灵醋意横生,气鼓鼓的说了一些赌气的话。 可是!他只嘴上这么说,却并未行动,就好似屁股被什么黏住了一般,一动不动。 他只想让花祭哄哄他,也能让她着急他在乎他,亦或是能得到她的真心回复……。 只听!马车内的一阵嗔怒的柔声响起:“好好好,那国相大人早些去,我还等着您的好消息呢!” 话落!字字等人便看到了杜灵狼狈的被花祭给踹出了马车。 他是那样圆润而又毫无招架之力的被踹了出来。 杜灵那叫一个尴尬,赶紧咳嗽几声!捋了捋衣衫,以掩饰自己的窘迫,以免被人看了笑话。 青竹憋着笑,收敛起笑容,赶紧跳下马背,将自己的马儿牵给了杜灵:“爷……。” 此刻杜灵的心里很是不爽,又正好被青竹这小子撞在了枪口上,有气没处撒的杜灵,只好怒气冲天的向青竹投以了一个“你小子要完蛋”的眸光,青竹见状!立时吓了一激灵,赶紧乖觉的退到了他的身后,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到杜灵,只怕自己都得替花祭脱一层皮。 字字与脉脉掩嘴一笑,便听马车内响起花祭那气鼓鼓的嗔怒之声!:“脉脉,归府。” “是。”脉脉恭敬的应是一声!随即与字字一同向青竹做了一个得意的“鬼脸”后,便驾着马车洋洋洒洒的远去。 青竹甚是无语,他像是那受气包吗?主子吵架,都拿他撒气。 杜灵怒气不减,醋意不消,神色阴戾,整个人都充满了不满的戾气。 当杜灵纵上马背,即将疾驰而去时,青竹忽然问道:“爷,咱们这是去哪里?是归府还是暗中送九姑娘回家?” “自然是去凝家会会……。” “啊……?不是说……。”青竹疑惑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迎上了杜灵那深邃的冷眸。 青竹一惧,不敢置喙。 杜灵勒着缰绳,刚要往凝家而去,反应过来的青竹才急道:“爷,那我呢?” 不是,我的爷,你骑马走了?那我呢? 可谁知,杜灵却撂下一句随心而淡漠的话:“你……走回去!” “啥?”青竹闻言!犹如一道闷雷劈过,欲哭无泪,实在冤屈。 这么远,走回去?要了老命了呜呜呜呜! 瞧着杜灵那潇洒的扬长而去的背影,默默的无可奈何。 神仙打架,百姓遭殃,主子吵架,随从倒霉,呜呜呜呜呜,我青竹的命太苦了,早知道那马儿就不给你了……。 第266章 未央宫着火了 当礼家得知消息后,才忽从怔愣中反应过来,不免大惊失色! 难怪杜灵那么着急的将他的左膀右臂给清除,原来是早有打算,想将温软软那两个表哥安插进来。 礼诡气的拍案而起,吹胡子瞪眼,但就是拿杜灵与花祭没办法。 “杜灵这小子,居然在我礼家危难之际,想出这种损招来对付我礼家。” “岳父大人眼下何必置气,最要紧的是,要制止杜灵安插他的人混入前朝,以免对礼家不利。”潢霆宏淡定的喝着温茶,提醒着礼诡。 礼诡闻言!忽的冷静下来,思忖片刻!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过,既然他的贤婿潢霆宏都这么说了,那他一定是有办法的吧! 再则,经过前两次潢霆宏的表现来看,他确实是有一定的谋略的。 “这么说来,贤婿是有法子了?” “不如,岳父大人先问一问娘娘的意思,或许还有更好的法子。”潢霆宏不敢贸然建议,不然会让礼家认为他急功近利,野心太大,不堪大任,会对他有所提防。 若是端荣贵妃的法子不好用,他再提出自己的法子,岂不是进退有度,不被礼家轻易利用。 礼诡闻言!又泄了气,故意装出一副无奈的模样说道:“贤婿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姐已经被君主禁足,还降为了嫔,如今在后宫可谓是如履薄冰,自保都难,又如何能想出什么好法子?” 潢霆宏暗自冷嗤!嘴角勾了勾。 “岳父大人可知,国相举荐的那二人,是谁的门生?” 礼诡闻言!来了好奇心。 “是谁?” “太尉御史大夫——劳泰。” “什么???”礼诡不可置信的跳了起来,犹如惊雷一般。 潢霆宏颔首,给予肯定的答复。 礼诡顿时怒气冲天:“好你个乡野来的野丫头,还有这等本事,能说服太尉御史大夫。” “是以!事不宜迟,岳父大人还是尽早将此事告知娘娘的好,无论如何,也要制止君主重用凝家人,如若不然,那便是礼家最大的威胁。” 礼诡自知此事的严重性,不用潢霆宏多说,也会派人通知端荣贵妃。 只是,得知消息的端荣贵妃也只能干着急。 她可是在禁足啊!你叫她怎么制止望帝呢! 好在这时,有人从未央宫宫门外送信来。 赖花嬷嬷问了此人的身份,可送信的人愣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就走了。 赖花嬷嬷纳闷!只得先将信笺交给端荣贵妃阅览。 “娘娘,这信,可妥当?” 端荣贵妃仔细辨别了片刻! “字迹像是圆儿的,不过不像是圆儿的风格。” “那……娘娘可信否?” 端荣贵妃点了点头。 “虽不知这背后之人是敌是友,但这法子,确实也是可行的。” “所以娘娘打算实行?”赖花嬷嬷担心道。 “姑且一试,如若不然,咱们便再无机会,恐怕礼家就真的要落败了。”端荣贵妃有些心急。 一想到礼家的左膀右臂倒台了,如今既无财力来源又无兵力加持,一副空壳子罢了!若再让杜灵将他的人塞进前朝,那么,她礼家的势力就真的要架空了。 “还望娘娘三思,若事败,就再无转圜的余地了。”赖花嬷嬷总觉得这其中有问题,想要劝止端荣贵妃。 可端荣贵妃心意已决,救礼家心切,只得孤注一掷。 “不必说了,只能如此了!不然,我礼家只能任人宰割了。” 端荣贵妃一意孤行道,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赖花嬷嬷无奈,也只得顺从端荣贵妃的吩咐行事。 是夜!赖花嬷嬷带着端荣贵妃的信笺回了礼家,将端荣贵妃的话都交代了清楚。 礼诡也觉得此法可行,也应允了。 第二日一早,杜灵派遣了来风前往凝宅将凝卓与凝凡接进了宫中面圣。 杜灵站在政殿之上,那立体的五官如刀刻般的俊美,使他的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不仅英俊潇洒,而且举手投足之间都尽显无与伦比的品味与气质。 而那气质,却尽显他的气魄与威压,令人不容小觑。 哪怕他身旁正襟危坐的帝王,都在他面前衬的黯然失色,甚至比帝王还要来的更有王者风范一些。 俗话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杜灵如是,凝卓亦是。 “禀君,这两位,便是臣为君举荐的两位才能之士。”杜灵说罢! 望帝这才多打量了二人一眼,看着这气质,倒确实有几分出众。 “君圣安。”二人规矩行礼,不敢怠慢。 望帝只抬了抬手,二人便会意,起身往前了几步。 二人与望帝面见后,在政殿上高谈阔论,以蜀国赋税、通贸弊端与望帝提出见解。 二人见识非凡,还颇有几分见地,举手投足之间均是浩然正气,坦坦荡荡,毫无一丝露怯。 瞧着二人的气质。倒也不像是杜灵说的那般,世代为农为商的品行,他二人既没有农耕村夫的粗俗,亦没有商贾的奸诈,这便很好,望帝也很满意。 望帝向杜灵给予认可的神色后,杜灵见之!颔首回应,他们君臣之间不需要一个字一句话,其中想要表达的讯息便能不言而喻。 两个时辰后,凝卓带着凝凡面露喜色出宫的同时,未央宫也跟着着了大火。 一时后宫之内无不惊慌。 “君后,君后娘娘万安,未央宫走水了……。”宫仆惊慌来报。 此刻君后与红拂尘正在下棋博弈,颇有兴致。 但忽然被这宫仆一打扰,多少觉得有些扫兴了,不悦道:“慌什么慌,君后娘娘在此,尔等还这般无悔无惧,既然是走水,那便想法子处理干净,而非来此处冲撞君后娘娘。” 那宫仆吓的不轻,哆嗦着全身匍匐在地。 “是,奴婢该死,只是那火势太大,恐怕一时半会儿灭不了,才一炷香的功夫,未央宫的人,便死了一半。” “蠢货,都这般严峻了,还不去救人,在此搅扰君后娘娘的兴致,便能有法子让火势停了?”红拂尘故作愤怒的呵斥! 君后摆了摆手,最终决定:“好了,月儿,你去请司煊灭火,其余人随吾一同前去瞧瞧。” “是。”宫仆月儿应答后,各自办差而去。 唯独红拂尘,关切的制止了君后:“娘娘,未央宫这次走水不似往年,比较严峻,您还是不要亲自去的好,以免危险,妾身跑一趟便成。” “无碍!这么大的事,吾不可坐视不理。” 君后态度坚决执行,红拂尘不敢违逆,只得跟着君后疾步去了未央宫。 而这时,未央宫宫门紧闭,里面却是无尽的大火,吞噬着所有殿宇,看样子,确实挺严峻的。 “娘娘小心,您不要离的太近。”红拂尘搀扶着君后,小心翼翼的保护着。 瞧着明火直窜,浓烟四起,整个未央宫已经烧着了一大半。 君后望着紧闭的宫门,呵斥一声! “还不破门救人……。” 宫仆与侍卫们都不敢贸然行动,为难的犹豫着。 “禀君后,君主有令,命端荣贵……哦……!礼嫔在此禁足,若无皇命,不可踏足半步。”侍卫拱手呈秉完! 君后便不悦的呵斥一声! “放肆,事态紧急,也要有个轻重缓急,赶紧救人要紧,若君主责问起来,吾一人承担便是,快去……。” 第267章 端荣贵妃得了失心疯 待到侍卫们将宫门撞开时,红拂尘也迫切的想要冲进去救人。 “君后娘娘,我去救人。”红拂尘撂下一句话,便随同一群侍卫冲进了未央宫。 君后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又忽而及时冷静下来。 她望着未央宫燃起的熊熊大火,面无表情,别无过多的思绪,就这样静静的观望着。 禁足的端荣贵妃瞧着宫门被破开,心下还一喜,可谁知,随着一起冲进的还有红拂尘。 她的脸色立时阴沉下来。 而离火海不近不远的赖花嬷嬷,搀扶着端荣贵妃,仔细打量了一下来救火的侍卫们。 发现不对。 “咦!娘娘,这些侍卫,老奴看着眼生,倒不像是咱们礼家的护卫。” 经过赖花嬷嬷的提醒,端荣贵妃果然仔细瞧了瞧,还真是。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原本还怀疑的主仆二人,在看到君后掩住口鼻的站在门口,一下子便的长舒了一口气。 “是君后,那倒是问题不大。” “是呢!不过,红拂尘这般迫切的跑来做什么?她想做什么?” 狼狈的主仆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侍卫与红拂尘便冲了过来。 本来两个人就很狼狈,全身被浓烟熏的黢黑的,却又被跑来红拂尘一顿乱拖乱拽,整得更加狼狈不堪,甚至衣衫凌乱,发髻松散,看着就像是要饭的。 侍卫们:“……?” 赖花嬷嬷:“……?” 一群人看着红拂尘那救人的粗鲁模样,将受惊挣扎的端荣贵妃整得一张大饼干脸都成了花猫,脏的要死。 “红拂尘,住手……住手……,听见没有,本宫不需要你救,你滚,滚开,啊~!” 端荣贵妃被红拂尘三下五除二,扛着就跑,赖花嬷嬷就在后面追啊追! 唯独留下懵圈的护卫们在孤零零的浓烟中思考人生。 “尘妃娘娘救人的方式,挺别致哦!” “真怕尘妃娘娘将礼嫔给折了。” 是呀!端荣贵妃的半个身都在她的肩膀上摇了摇去,就像扛了一个死猪,都令端荣贵妃怀疑人生了。 红拂尘,本宫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 “娘娘……娘娘……,快放下来,尘妃娘娘,您快把我们家娘娘放下来……。”赖花嬷嬷一边儿呼喊一边儿追。 好家伙,这大火还没怎么着呢!就先要被红拂尘给玩死了。 待到一群侍卫将未央宫所有宫仆救出来后,大伙才狼狈的瘫倒在地。 一群奋力扑火和救人的侍卫,累的是气喘吁吁,后怕不已,以后这要命的活,谁爱干谁干去……。 红拂尘将端荣贵妃放下后,那脑袋犹如得了脑震荡一般,一直嗡嗡作响,甚至的,整个人都瘫软的如同一滩烂泥,觉得哪哪都痛。 最关键的是,她眼下这副模样,除了赖花嬷嬷,无人能认得她,就像那街边的叫花子,脏乱不堪,恶臭连连,衣衫凌乱,发髻松散,如同疯妇。 “娘娘……娘娘……娘娘……。”赖花嬷嬷急的都要落泪了。 君后挥了挥手里的锦帕,将浓烟扇去,才半蹲着身子,检查端荣贵妃的身体。 “妹妹,妹妹?你没事吧?你莫怕,吾已经派人去请疾医了,很快便来,你莫怕。” 虽然是安抚,但听进端荣贵妃耳里却如同看笑话一般,那么的讽刺、刺耳。 端荣贵妃摇了摇头,脑子还转不过来她,根本没有心情回她的话。 “娘娘,您怎么了?您看看老奴啊!您别吓唬老奴,娘娘……。”赖花嬷嬷努力呼唤着端荣贵妃。 可端荣贵妃依旧没有反应。 直到……,望帝闻讯而来。 “君圣安……。” 众人起身行礼的同时,端荣贵妃也才彻底回过神来,清醒过来的她,猛的抬起头,可怜兮兮,楚楚可怜的闪着泪光,看到不远处那抹令她魂牵梦绕的身影,一时间,所有委屈再也绷不住的倾泻而下,眼泪便不争气的喷涌而出。 “君主,君主……。”端荣贵妃力气十足,推开红拂尘便往望帝怀里飞奔而去。 要知道,现在的端荣贵妃,狼狈的谁也认不出来。 所以,跟随在望帝身边的侍卫还以为是什么疯癫的宫婢,个个拔剑相向。 “护驾,护驾……,快护驾。” 望帝吓了一跳,眼前突然飞来一个黑不溜秋如黑炭,长得还像“野猪”一样的东西飞奔而来,谁看了谁不害怕啊! 望帝不知道飞奔而来的是何物,只知道这东西危险,野猪一旦发怒,也是要吃人的。 望帝都纳闷了,他的皇宫内怎么会有野猪出没?这野猪又是从哪里来的? 望帝条件反射的向后退了几步,侍卫们赶紧拦在前面。 个个举着手里的大刀,就要将端荣贵妃劈成两半时,赖花嬷嬷见状,赶忙出声呼喊,企图制止侍卫护驾。 红拂尘聪慧,迅速伸出一脚,将赖花嬷嬷绊倒,顺带半蹲着身子捂住了赖花嬷嬷的嘴巴! 只是赖花嬷嬷救主心切,死命的挣扎,红拂尘险些有些拽不住。 也不知道这时从哪里窜来一个嬷嬷,武功极高,只一个手刀挥来,那赖花嬷嬷便晕了过去。 正当怔愣的红拂尘反应过来时,想要看清来人的模样,那人却消失的无影无踪,红拂尘心中震惊,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得镇定的将赖花嬷嬷扔给了一旁的宫仆搀扶着。 要知道,此刻君后身后站着的侍卫都是望帝的心腹,也是望帝暗中将礼家护卫换成了的皇家卫队,神不知鬼不觉,这才让红拂尘可以放心大胆的干。 是以,此刻未央宫的宫仆全部被控制,甚至被拖了下去。 唯独端荣贵妃,差点儿被望帝身边儿的侍卫刺死。 幸而君后制止的快。 “住手,她是礼嫔,得了失心疯,赶紧抓住她,莫要让她伤及君主。” 一众侍卫得令,赶紧收刀,将端荣贵妃给控制了起来。 端荣贵妃虽然狼狈不堪,但耳朵还是好使的。 听闻君后诬陷她得了失心疯,心下立时反应过来,什么都明白了……。 她惊慌之下,赶忙开口为自己辩解:“君主,君主,妾身没疯,妾身好着呢!君主,妾身的未央宫走水了,妾身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君主……君主。您看看柔儿,你可怜可怜柔儿,柔儿好痛,柔儿好痛。” 端荣贵妃不断挣扎着。 要知道,这些控制端荣贵妃的护卫个个都是练家子,保护皇上的御前侍卫,可见武力值,也自然是粗鲁的,端荣贵妃被禁锢的全身疼,疼的嘤嘤哭泣。 原本端荣贵妃的身材就十分怪异丑陋,就像一个圆萝卜插了两根筷子,没有腰没有屁股,只剩下那硕大的胸和肚子,双腿还贼细,细的只剩骨头,可谓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加之她容貌也不出众,除了那双浓眉大眼还不错以外,其他五官要多丑有多丑。 望帝本来就厌恶她,若不是礼家势力,他如何会宠幸一个如此丑陋的女人,还要时时刻刻装出一副宠爱她的模样,想想都替自己憋屈。 如今,好不容易有借口拿下她,又怎么可能给她接近自己的机会, 望帝那脸上毫无心疼与怜惜的模样,冷眸一扫,阴沉着脸,整个人都冷漠无情的如同冰窖,此时此刻的她,就好似她从不认识的陌生人,令她窒息,惶恐,难以置信。 第268章 阶下囚 “礼嫔,这些年,孤对你宠爱有加,不曾让你受半点儿委屈,对于礼家,也是宽纵仁慈,从未以一些小过而问罪礼家,孤待你,待礼家如何!想必你心里最是清楚。” “可今日,你却要刺杀孤,肆意谋君,你到底存了什么心思?如此恨孤,竟然命宫仆放火,趁机令孤担忧你而来,以此弑君谋逆……。”望帝痛心疾首怒喝一声! 端荣贵妃顿时吓的魂不附体,连连摇头否认。 “不,我没有,君主,嫔妾冤枉,嫔妾是冤枉的……,君主,您要相信嫔妾,嫔妾冤枉,嫔妾自不敢的……。” “怎么就不敢了,前些日子,你不就是随意找了几个人谋害温家九姑娘嘛!何等的大胆啊!礼嫔娘娘,你明知此乃欺君之罪,可你还是做了,那今日刺杀君主,想必也是你精心谋划的吧?”红拂尘向着端荣贵妃一顿冷喝。 急切的想要赶紧将她处死,她担心由端荣贵妃拖延下去,礼家求情而来,亦或是礼家找来背锅侠,那么端荣贵妃就会无罪释放了。 端荣贵妃那阴毒的眸子死死盯着红拂尘,甚至是怒不可遏,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才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有人计划的好的,到底是谁呢? 是红拂尘背后的人?还是君后?还是花祭那个小贱人?亦或是度家余孽……? 自始至终,端荣贵妃都没有怀疑过望帝,她自信于望帝对她是真心的,也相信望帝是疼爱她的,甚至对望帝不忍让她受委屈而深信不疑,哪怕他是为了国家大义,他也会看在靖王的份上,从轻处罚她。 可是,今日变故明显是有人设计,她不确定是什么人? “不……君主,您不要只听红拂尘一人之言,嫔妾是什么样的女子,您心里是最清楚的,嫔妾怎么可能弑君,又怎么可能明知欺君之罪还要犯?嫔妾是冤枉的,嫔妾身上亦没有武器啊!”端荣贵妃泪眼婆娑,急切的为自己辩解。 可她话刚落,一把明晃晃的短匕便从她的腰间滑落而下。 “咣咣咣”几声!短匕落地,震耳欲聋,端荣贵妃几乎如晴天霹雳一般,吓愣住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不可能,这不可能,她身上怎么可能有一把短匕呢! 今日一直都是赖花嬷嬷伺候在她身侧的呀!不可能有人偷偷将短匕别在她的腰间啊! 对,赖花嬷嬷,她一定是知道一切的,她是证人,她可以证明自己是无辜的。 “赖花……,赖花嬷嬷。”端荣贵妃挣扎的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可连赖花嬷嬷的半点儿身影也没有搜寻到。 端荣贵妃大呼不妙,今日之难,恐怕是这些人当中的某一个冲着她来的,赖花嬷嬷一定凶多吉少了。 “是你……!是你不是?”端荣贵妃指着红拂尘,如疯魔了一般向她咆哮。 一定是她,绝对是她,如果不是她,又会是谁用这样的手段设计构陷她。 红拂尘一脸无辜与委屈。 “礼嫔娘娘,您胡说什么呢!嫔妾站在此处一动未动,怎么可能有害您之心啊!嫔妾冤枉啊!”红拂尘娇滴滴的开始故作委屈的垂泪,大喊冤枉。 端荣贵妃见状!不由得讽笑连连,这贱人装模作样的下贱模样,还真与老色衰的君后一模一样。 “来人,礼嫔疯了,赶紧将她制住莫要伤到君主。”君后赶紧吩咐护卫将端荣贵妃禁锢住。 而此时的端荣贵妃也已然如疯魔了一般,指着红拂尘大骂:“贱人,毒妇,你……你竟敢陷害本宫,贱人,你不得好死……。” “还有你,你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你与那些个毒妇无异,甚至更令人恶心百倍……。”端荣贵妃骂急眼了,激动之下,指着君后也是一顿恶言恶语输出。 “平日里你装的那叫一个端庄优雅,贤良淑德,自以为自己可以凤倾天下,实则你才是整个后宫的刽子手,你将自己隐藏的这么深,无非就是想巩固你母家的势力!我告诉梁利,你不得好死,你早晚也会落得本宫这种下场,你以为你能安然无恙坐上凤座,哈哈哈哈哈,你也总有一天被红拂尘这贱人拉下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君后啊君后,你以为你赢了吗?哈哈哈哈哈,你输了,你身边儿养了一个白眼狼,随时能反水杀了你,咱们等着瞧吧!你以为你的凤座能坐多久,哈哈哈哈哈。” “礼嫔,你放肆,你竟敢辱没君后娘娘,你这个疯婆子,毒妇,赶紧闭嘴。”红拂尘见君后毫无作为,跟个活菩萨似的,不因端荣贵妃任何恶言相向而动容,反而更加冷静沉着,心无旁骛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你这条野狗,也只是君后驯化的家畜,今生为人你不做,偏要做旁人的脚下狗,呵呵呵呵呵呵呵!你罪恶滔天,也是早晚的事,你终究会不得好死,被人吃干抹尽,还要被剥皮抽筋供人玩乐,哈哈哈哈哈。”端荣贵妃似乎是真的疯魔了一般。 如今她已是阶下囚,已无所顾忌,便一顿狠话话输出,令人听了不耻。 望帝实在听不下去了,也看不下去了,这疯婆子疯起来,还真是什么都说,什么都敢言,若再让她说下去,只怕连前朝后宫所有秘密都要被她添油加醋的谣传出去。 “来人,将这弑主谋君的罪妇拖下去,打入冷宫,若有人胆敢求情,一并斩首……。”望帝龙威震怒,厉呵一声! 端荣贵妃当场不可置信的瘫软在地。 “君……君主,您……您要嫔妾死?……您不要嫔妾了?您说过,您只爱嫔妾,永远不会让嫔妾受委屈?您说过,您会一辈子保护嫔妾的……。”端荣贵妃近乎声嘶力竭的质问,泣不成声!哽咽道。 望帝实在是不愿再听她恶心的说下去,连连摆手向侍卫示意。 “拖下去。” “是。”侍卫们应是一声!不顾端荣贵妃的大喊大叫,直接粗鲁的将端荣贵妃给押解了下去。 望帝无奈轻叹!顿感头疼,扶额缓解。 君后见状,赶忙疾步上前,搀扶住望帝。 “君主,……君主您头疾又犯了,来人,来人,赶紧传唤疾医。”君后话落!便有奴仆匆匆去请御医。 望帝轻轻握住了君后的纤纤玉手示意,君后明了,赶紧搀扶着望帝去了寝殿休息。 而红拂尘只得陪同在殿外门口,着急的守候。 可眼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如疾风掠过,一阵黑影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飞了进去。 红拂尘被吓了一跳,险些丢了魂。 什么东西???大白天见鬼了。 红拂尘向门口守候的侍卫们示意,指着方才闪进去的鬼影不断嘤嘤嘤……。 她已经被吓的说不出半句话来,好似嘴巴被什么鬼魅封印住了一般,“嗯嗯嗯嗯”了半天,愣是没有吐出一个字。 可殿门外,这些侍卫们都无动于衷,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不对呀!他们可都是皇家卫队,耳目聪灵,武功高强,警觉性应该很高,又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眼前如鬼魅一般的一幕。 红拂尘冷静下来后,仔细思忖片刻! 想必,方才闪进去的人影,应该就是望帝暗中豢养的暗卫无疑了。 第269章 国相夫人打伤了国相大人 端荣贵妃被打入冷宫的同时,凝家也遭了难。 大约十来个顶尖杀手扮成凝家小厮的模样,趁着凝卓等人即将出府的时候群起而攻之。 凝家乱作一团,所有人吓的惊慌逃窜,除了会一丢丢武功的凝卓能抵挡片刻,其他人都只能躲的躲逃的逃。 凝苍澜趁机溜到大门口,打算逃出去给花祭报信,可谁知,这凝家整个院子的大门都被锁死,根本打不开。 此时凝家已经乱作一团,奴仆、小厮死伤大半。 连同凝肃都受了些大大小小的伤。 好在他们都是农户出身,力气大,还能抵挡一会儿。 也幸而凝家后厨的厨娘会在一大早出府采买,躲过一劫。 是以,她还纳闷,宅邸怎么在大白天的紧闭门户呢! 厨娘似乎是察觉了不妥,推了推门,根本推不动,而且大门窗户都被什么铁钩锁住,打成了死结。 厨娘大呼不妙,心中隐隐觉得不安,便在门口细听,果然听到了宅邸内有喊打喊杀声! 厨娘被吓的不轻,身后两个小厮推着堆满新鲜时蔬的小推车,见厨娘一惊一乍又慌乱的模样,懵圈的跟着她绕了宅邸整整一圈。 “怎么了?大白天的府邸怎么会关门闭户?”小厮疑惑的问。 厨娘早已吓的猛吞了吞口水,迫使自己冷静一会儿后,才道:“你们在此守候,我去去就回。” 两个小厮懵圈的应是一声!便见厨娘匆匆忙忙的往温家而去了。 待到花祭问询赶来,杜灵已经在后门守候多时。 “国相大人……。”花祭礼貌福礼,就要纵身跃入凝家府邸时,却被眼疾手快的杜灵给抓住了手腕,拽了回来。 “做什么去?”杜灵明知故问,还带着点儿那日与花祭吵架的气性。 花祭都快要被杜灵无语死了,自然是救人啊!还能做什么?大早上的发什么癫啊! “我舅舅、姨母还在府宅里,我要去救他们。”花祭甩开杜灵的手,想要再次翻墙进去时,却又一次被杜灵给拽了回来,甚至还将她禁锢在了怀里。 花祭被气的快要吐血。 “国相大人,您为何要阻拦臣女救人?为何你能对人命视若无睹?臣女做不到,你放开臣女……。”花祭气愤的就要挣脱杜灵的束缚。 可杜灵的眸子微暗,神色带着醋意与气闷,甚至是愤怒。 “软软就是这么看本相的么?” 花祭再次被无语到。 “大早上的,我不想与你吵架,我只想救人,那可是活生生几十条人命啊!” 花祭心中气愤,早已达到了顶峰,气急之下,她那粉嫩的小拳头,指缝中夹着锃光瓦亮的银针,毫不犹豫的向杜灵攻击而去。 好在杜灵闪躲及时,只是,心却被她伤了一个透心凉……。 她为了里面那个男人要杀他,甚至不留任何情面的杀他。 尤其花祭那略带愤怒又气结的眼神,明显打心底认为他是一个见死不救,无情无义之人,她……就是这般看他的?甚至都不听他解释。 “软软,你要杀本相?”杜灵快要被花祭气的伤心死。 花祭冷眸一闪,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毫不犹豫的向杜灵攻击而去,除非杜灵肯放开她,让她去救人。 二人正打的如火如荼,难舍难分时,凝家后门便被什么强大的内力给踹开了。 杜灵条件反射的将花祭护在了怀里,以免她被那内力所伤,也顺便扬起折扇,如同一阵剑花挽转,阻挡了破碎的碎片向花祭砸来。 只是在杜灵为保护花祭分心收招的同时,这丫头都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身后大门被什么力道破开。 她条件反射的往身后一瞧,略惊,尤其是杜灵为保护她而将她往怀里拽的自然动作,令她更加大惊失色。 可她眼下想收招,也已然收不住了,那小小的一拳击来,指缝中的七八根银针就这样毫无偏差的刺进了杜灵的胸脯。 一阵疼痛袭来,杜灵还无法顾及自己的伤处,只一心护着花祭。 花祭惊愕不已,却也自责万分,甚至还以“谁让你不让我救人”的责怪之由来说服自己,不让自己为重伤的杜灵而感到抱愧。 “杜灵……你……。”花祭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心底百味横生。 可,杜灵,只望着花祭上下打量,问了一句:“你可有受伤?” 花祭傲娇的摇了摇头,像是一头倔驴一般那样的倔强。 谁让你不让我救人,谁让你没心没肺,眼睁睁看着……。 咦……?那是??? “舅舅、姨母,表哥表姐。”花祭十分讶异,却又十分欢喜,还好他们都没事,都还活着,只是受了一些轻伤。 花祭飞奔而去,搀扶着凝苍澜。 关切的问道:“你们都没事吧?” “还好,都是一些小伤。” “表妹,你怎么来了?你可有受伤?”凝卓着急忙慌的关怀着花祭,生怕她有个好歹。 花祭摇了摇头,温柔一笑:“我无事,表哥放心。” “那就好……。” 杜灵望着花祭与凝卓有来有回的关怀,心中隐隐作痛,竟一时觉得,自己胸口的伤再痛,都没有心里那处痛啊! “爷,您受伤了?怎么受伤了?谁伤的您?”青竹见状,担心不已。 这银针怕不是有毒吧!难不成礼家在府外还埋伏了什么厉害杀手? 杜灵摆了摆手,此刻心中百味横生道:“无碍,你家国相夫人伤的本相。” 啊???青竹闻言!震惊的瞪大了眼睛,险些惊掉下巴。 杜灵说罢! 迎着一众人的目光,花祭转眸望了杜灵一眼,眼中有自责有惭愧有懊悔。 凝家人望着花祭,又回味着方才杜灵的话,个个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花祭。 “阿祭……你……?”凝苍澜又震惊又疑惑,口中的话还没有出口,凝肃便暗中拦住了她。 花祭身旁的凝卓,此时此刻也不知道是开心呢还是难过,总觉得他们二人的感情微妙,看似如一盆散沙,实则如那铜墙铁壁,外人根本没有机会钻的进去。 而这时,来风与国相府的护卫们已经将杀手们全部控制,还趁机将杀手们口中的毒丸全部掏出,以免他们服毒自尽,来个死无对证。 “爷,这些人怎么处置?”来风不合时宜的跑来回禀道。 杜灵回过神来,眼神里充满失落与无奈,还散发着隐隐醋意,沉声道:“关押,明日送往政殿,由君主处置。” “是,”来风应答一声!便带着一众杀手往国相府而去。 而青竹小心翼翼且忐忑的搀扶着杜灵渐渐远去。 他家国相爷向来如此!只要与花祭置气,便会拿他撒气,大半夜跟个三岁小孩儿似的,还要哄着他才能勉强入睡……。 唉!什么苦逼日子,都让他给碰上了。 他真希望无为能赶紧从温家回来啊!原本伺候杜灵的这种苦差事是无为一个人承担的,可现在可好,他潇洒自由了,我青竹却要累吐血了。 第270章 下定决心嫁入国相府 “你说什么?礼嫔被打入冷宫了?”若朝露震惊的跳了起来! 怎么可能呢!前几日礼家还好好的,府宅安宁,端荣贵妃还给过她信,答应为她女儿与杜灵牵线的,怎么这么快就倒台了? 一旁温绵绵听罢!立时便嘤嘤的哭了起来。 “阿母,我怎么办?这下礼家倒了,我的婚事便无人做主了呀!” 若朝露此刻亦是心慌意乱。 她关心的倒不是温绵绵的婚事,而是自己与礼家的交易。 “礼嫔可有胡说什么?” 闾勿嬷嬷摇了摇头:“没有,当时的礼嫔似乎是得了什么失心疯,将尘妃娘娘与君后痛骂了一顿,便被君主打入了冷宫。” 若朝露闻言!又是一惊,诧异道:!“礼嫔真是疯了,她还真敢如此辱没君后娘娘。” “可不是呢!当时所有人都在场,亲眼所见,礼嫔那罪妇,拿着刀就要刺杀君主,幸而君主身旁有侍卫护着,不然,便是一个重伤的下场。” 闾勿嬷嬷愁眉苦脸的说完!若朝露再次一惊:“她还敢刺杀君主?她怎么敢???难道,她是真的疯了不成?” 闾勿嬷嬷沉重的摇了摇头:“倒不尽然,礼嫔再怎样犯蠢,也不可能当众刺杀君主,她毕竟是在后宫摸爬滚打了二十余年的宫妃,怎么可能如此愚蠢。” 若朝露闻言!忽的惊坐起! “你的意思是说?礼嫔是受人陷害?” 闾勿嬷嬷肯定的点了点头:“想必,礼嫔也不是真疯,而是装疯,如若不然,她又怎能逃脱弑君之罪,那可是要牵连九族的大罪啊!” 若朝露仔细的听闾勿嬷嬷说来,一时醍醐灌顶。 是了!也只能这样,才能保住礼家啊! 若朝露瘫坐在红木椅上,思忖片刻。 自己与礼园合谋做的那些事,可不能让旁人知道啊? 那礼嫔又会不会为了自保,将她拖出去做挡箭牌,害了若家啊? 若朝露正心烦意乱时,一旁的温绵绵还不停的哭闹。 “阿母,如今,你还是多想想女儿吧!女儿的婚事怎么办??” “绵儿,世间好男儿多的是,你又何必只执着于杜灵不放呢?” 温绵绵听着自己的母亲这样说来,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该不会,自己的母亲要放弃自己与国相府的联姻了吧! “阿母,你说什么呢!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嘛!你也答应了,你不能反悔,不然,不然女儿便终身不嫁,跳河自尽去。”呜呜呜呜呜呜!温绵绵以命威逼着若朝露。 若朝露气结,拍案而起。 “你敢威胁我?” 温绵绵见若朝露还真生气了,便立马止住了眼泪,委屈的嘤嘤道:“阿母……阿母,您别生气嘛!女儿知错了,女儿不该与你顶嘴。” 温绵绵先示弱,让若朝露消了气,这才委屈的嘤嘤啼哭着。 若朝露也是无奈,如今礼家倒了,她又能有什么办法让杜灵娶她呢! 要说这桩婚姻,他们温家已经高攀了,那算是高嫁,哪怕就是潇湘阁的那位,也是因为幼时与杜灵的盟约,才得到了这桩门不当户不对的好亲事,她是走了狗屎运,天上掉馅儿饼被她给巧合的撞上了,如若不然,温家这辈子都攀不上国相府的亲。 “绵儿,你死了这条心吧!礼家倒了,咱们没有了倚仗,为娘没有能力能将你送入国相府。” 听着若朝露的泄气之语,温绵绵都快气炸了。 可是正待她发脾气想胁迫若朝露想办法坐定这桩婚事时,却又想起了母亲方才的态度,只怕来硬的不行,得软硬兼施。 温绵绵思来想去,灵机一转,只得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她故作懂事沉稳的娇滴滴模样,拉着若朝露的衣袖道:“阿母,我知道错了,也知道你很为难,可如今咱们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除了嫁入国相府,还能保住咱们与若家的荣华富贵外,别无他法。” “阿母,你想想,若女儿嫁入了国相府,就算,礼家向君主交代了一些什么?知道了您与礼园那荡妇的合谋,君主也会看在国相大人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绝不会过度谴责。” “哪怕外界有人刻意传谣,也会在国相府的权势下,不敢置喙半分,你我与若家,便能保住了。” 温绵绵说罢!若朝露分析下来,果然动了心。 他们温家如履薄冰,不就是因为没有强大的靠山,没有有用的子孙嘛! 若是与国相府联了姻,那她以前做的那些见不得人事不就迎刃而解了嘛!如此一来,谁又敢深究呢!只怕都没人敢置喙。 温绵绵瞧着自己的母亲有所动摇,赶紧趁热打铁道:“阿母您想想啊!如今礼家倒了,前朝最有权势的便是国相大人了,若咱们能攀上杜家,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以后哥哥与弟弟的前程就指日可待了,岂不两全其美?” 温绵绵说罢!若朝露彻底动心。 思忖片刻后,与闾勿嬷嬷相视一望,询问她的意见,闾勿嬷嬷一惯向着温绵绵,自然是赞同她的意见的,故而给予了支持的点了点头。 “那行吧!我再想想法子。”若朝露终于松了口。 温绵绵闻言!高兴坏了:“阿母是答应了?” 若朝露宠溺的向温绵绵点了点头:“嗯~!”她真是拿她没办法了,谁让她只有温绵绵这么一个女儿呢! 温绵绵得到若朝露的肯定后,心里美滋滋的开心的不得了。 瞧着温绵绵这般开心,闾勿嬷嬷也是打心眼儿里为他高兴。 “不过,夫人您听说了吗?凝家遭遇了一场刺杀,所有杀手已全部被国相大人抓获,说明日带上政殿问罪呢?”闾勿嬷嬷提醒道。 “什么凝家?什么刺杀?”若朝露又一次被惊诧到。 这些惊天八卦的新闻,她是从未听到过!这些日子,她到底错过了哪些趣事啊? 闾勿嬷嬷见她还不知情,只能一五一十的告知。 而若朝露听吧!整个人都不好了。 “什么?竟有这等事!凝苍华那贱人居然将她母家的人全都迁至来了都城,她好大的胆子。” “听说,是九姑娘的主意。”闾勿嬷嬷再次提醒道。 “又是这个小贱人。”若朝露近乎咬牙切齿道。 “这个贱丫头真是好大的本事啊!” “是以!好处都不能让潇湘阁那边全占了,咱们这院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却全被潇湘阁那边儿的贱人个个占尽了好处。”闾勿嬷嬷继续煽风点火,势必要让若朝露下定决心将温绵绵嫁入国相府。 温绵绵大约是明白了闾勿嬷嬷的心意,偷偷向她投去了一个欢喜又感谢的眸光。心里一时那叫一个欢喜雀跃,恨不得跳起来手舞足蹈了。 果不其然! 若朝露被彻底激将。 “哼!她潇湘阁的贱人也配,除了我若朝露的女儿,谁也不配入国相府的门。” “是呢!谁说不是呢!”闾勿嬷嬷附和着,与温绵绵配合默契的成功让若朝露决心将温绵绵送入国相府。 第271章 端荣贵妃失踪了 花祭站在凝家小院的阁楼上,望着杜灵离开的方向。 不知道青竹有没有为杜灵处理伤势? 都怪自己不好,太粗心大意,谁知道他会为了保护自己而宁愿受自己那一掌呢! 今日风大,已完全入冬,凝苍澜担心花祭受寒,便赶紧送来大氅为花祭披上。 花祭想的出神,没有注意到凝苍澜的脚步声!是以,当凝苍澜为她披上大氅时,花祭还微惊了一下。 “姨母……。” 完全看穿花祭心思的凝苍澜,一面为花祭整理大氅,一面说道:“我知道你心有疑惑,担心我们心有余悸而不敢问。” 花祭闻言!略显激动,其实,她真的很想知道今日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情? 凝苍澜捧着花祭的小手,耐心说道:“想必礼家野心如何?软儿你也是最清楚不过的,自打国相大人有意举荐卓儿凡儿后,礼家便几次暗中窥探、监视。” “而后,又因你的两位表哥被君主看中,命暂代少宗与卿士之职,是以,礼家便计划如当年将度家灭门的那般也将凝家彻底灭门。” “国相大人早已看出礼家不会坐以待毙,定会想方设法的混入凝家暗杀,所以,国相大人一早便命了青竹带着人马埋伏各处,就等礼家的人自投罗网。” “国相大人不忍你受伤,所以才千万百计的制止你涉险。” “软儿,你误会国相大人了。” 花祭闻言!虽有懊悔,也责怪自己怀疑杜灵的用心,更恨自己不分青红皂白伤了杜灵,可他空有一张巧嘴,一来就说那些个莫名其妙的话,谁听了不生气啊! “可他为何不告诉我呢!” “那你给他机会说了吗?”凝苍澜嗔怪的望着还在给自己找补的花祭。 这丫头与她姐姐一样,倔强,不肯服软,不肯认识自己的错误,性格太过于刚强执拗。 “可是你先动手伤人家的。”凝苍澜说完!花祭才猛然想起杜灵身上的伤。 心中一急,二话不说便往国相府飞奔而去。 “欸!软儿,慢着点儿,小心些,别摔着,你慢点儿跑。”凝苍澜近乎嘶吼一般提醒花祭。 因为她跑的太快,如一阵风一般,怕她听不见,所以加大了嗓门嘱咐她。 花祭脚下未停,只向身后阁楼上的凝苍澜摆了摆手,便消失在了街道巷子里。 凝苍澜无奈笑了笑,轻叹一声! 人人都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可明明是三人行必有人被踢出局。 就好比不远处默默观察到这边动静的凝卓。 凝苍澜转头走下阁楼后,才刚走出几步,便见假山后面的凝卓默默的盯着花祭离开的方向。 凝苍澜无奈轻叹一声!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花祭与杜灵是相爱的,而且还正是热恋期,恐怕没人能插的进去,可凝卓也是入了心的,想要让他放下,得需要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了。 凝苍澜无奈摇了摇头,走到凝卓的跟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无声安慰……。 礼家 礼园跪倒在礼诡面前,郑重的向他磕了三个响头。 礼诡含泪送别。 “去吧!今后不要再回来了。”礼诡不忍看着礼园伤心落泪,只侧眸紧闭双眼,摆了摆手。 而潢霆宏这边,已经收拾好了礼园的行装,一应物件哪怕是地上一张毯子都是打包带走的。 他拉起泪眼婆娑的礼园:“行李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礼园在被潢霆宏搀扶起来的那一刻,嚎啕大哭! “阿父,阿父,您要保重身体啊!阿父,一定要万分保重,女儿走了,便无法再回来探望你了。” “去吧!不用担心我。”礼诡无奈摆了摆手,希望礼园赶紧离开。 因为就在方才,礼诡听说杜灵抓了前往凝家刺杀的所有杀手,被送往了天牢关押。 他正在踌躇不知怎么办时,又听闻自己的大女儿因失心疯刺杀君主未遂而被打入冷宫,他们整个礼家也就跟着受到了牵连,将来还有可能祸得一个诛灭九族的大罪,如今祸到临头,能脱身一个是一个。 若他猜的不错,不一会儿,皇宫里的皇家卫队就要来查封了。 “走,赶紧走,从此我礼家,再无你这个不孝女,你不敬长辈,任性胡为,从今日起,老夫亲自将你撵出礼家,从礼家族谱剔除。” “阿父……。”礼园近乎撕心裂肺的呼喊礼诡,泪水喷涌之下,全是愤恨与痛苦。 幸而潢霆宏拦的快,一把抓住礼园便与护卫们扛着所有行装离开了礼家。 不到半炷香,皇家卫队果然来了,不但查封了礼家,还将礼家所有人禁足在府邸,等待望帝进一步圣旨。 礼家此刻,人人抱团哭泣,一片狼藉之下全是萎靡的声音。 礼诡坐在床榻之上,望着昏迷不醒的紫云馥。 “夫人呐!你可知你昏迷的这些日子,礼家发生了多少事?老夫撑不住了,真的撑不住了,咱们的柔儿已然被打入了冷宫,杜灵手里,还有咱们礼家的无数罪证,恐怕我礼家难逃大难啊!” 礼诡捧着自己夫人那苍白的小手,无能嚎啕大哭着。 而昏迷的紫云馥似乎是听见了礼诡的痛哭声,不禁流出几滴泪来。 礼诡一时激动,以为紫云馥醒转,他望着她,兴奋不已:“夫人,夫人,你……你醒了?你醒了吗?夫人……。” 果不其然!礼诡这一呼喊,紫云馥的手指便动了动,泪水喷涌。 礼诡望着紫云馥大有苏醒的意思,心中无限欢喜:“夫人,夫人,我在,我在呢!你醒醒,快醒醒,你醒了,我们……我们好一起挽救礼家于危难啊!” 紫云馥被礼诡摇来摇去晃来晃去有些昏昏沉沉,梦魇中总觉得有人在黑暗中伸出手来要拽她一把。 就在她意识逐渐恢复时,忽然,一不懂事的奴仆惊慌失措的闯门而入。 “公爷,公爷不好了,我们家娘娘不见了……公爷……。” “你,放肆……,何人敢在夫人卧榻前大呼小叫,影响了夫人歇息……。”礼诡怒喝的话声一落!起身就要踹那仆子几脚时,却见来人是赖嬷嬷。 “赖嬷嬷???”礼诡懵了。 他的女儿不是被打入冷宫了吗?按理她身边儿伺候的奴仆侍卫都该在冷宫禁足才对,她怎么回来了呢? 她又是怎么敢的? “你回来做什么?你不好好伺候在柔儿身边儿,你跑回来做什么?” 赖嬷嬷已经泣不成声!几次欲言又止。 “公爷……,公爷。”赖嬷嬷忍不住嚎啕大哭,向礼诡不断磕头以表示自责。 礼诡瞬间大怒,都这节骨眼儿了,还哭哭,哭个什么劲儿?倒是说话啊!出什么事儿了啊? “赶紧说啊!”礼诡近乎咬牙切齿一般提醒她。 赖嬷嬷强忍着悲恸,收敛住几分情绪后,才说道:“禀公爷,娘娘不见了,不知道怎么不见的,奴将冷宫都找寻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娘娘,奴原本想央求看守的侍卫帮忙寻找,或是禀报给君主也好,赶紧派人寻找娘娘的踪迹才行。” “可谁知!那些个侍卫都是一群趋炎附势之辈,小人行径,竟无人理会,奴无可奈何,但好在遇到了表少主子来探望,得知实情后,便让容少公将奴偷偷掩护了出来……。” 赖嬷嬷说罢!礼诡猛然瘫坐在地。 “柔儿,柔儿失踪了?不,不可能,她不可能逃离后宫,不可能,一定是有人,有人刻意将柔儿绑走了。” “那,那怎么办啊公爷?”赖嬷嬷急道。 而床榻上,昏迷的紫云馥,全程听完主仆二人的对话后,便彻底撑不住,一口大气憋闷在喉,一时僵硬住动弹不得。 礼诡闻言!大呼不妙,心中着急,赶紧跑去查看。 “夫人……。” 当礼诡与赖嬷嬷赶到床边时,只听紫云馥一口大气一落,双眸瞪的老大,好似死不瞑目一般,便气绝身亡了。 “夫人……夫人~!……夫人。” 第272章 杜灵重伤,赌气不见花祭 国相府 一脉香台阁 青竹小心翼翼将杜灵搀扶至床榻上坐下,仔细将他的衣衫一件件脱掉,生怕牵动伤口,让他难受。 当杜灵强壮而有力的八块腹肌映入眼帘的同时,胸口那几根血淋淋的银针也更加醒目骇人的撞入他的瞳孔。 尤其是几根银针挂着的血渍,几个红红的针眼已经发黑,那流淌的鲜血干了又湿,湿了又干,胸口与腹肌上全是深红色血渍。 青竹见状,不由得心疼! “这九姑娘也忒狠心了一些,将咱们爷伤成这个样子。” “我瞧瞧。”来风端着一盆温水走来,放下手里的伤药和一盆温水后,便仔细打量着杜灵的伤势。 “瞧着确实挺严重的,应该没有伤到要紧处吧!这胸口离心最近,应早些将银针拔出来,止血要紧。” “好,你来……。” 来风:“……?” “怎么了?赶紧的啊?你看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懂药理。”青竹赶紧给来风让了一个位置出来,示意他赶紧给自家爷处理伤势。 来风为难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花祭姑娘的医术和用毒手法都比较刁钻,一般人根本无法看懂她惯用的手法,所以不敢贸然动手。 此刻杜灵只觉胸口疼的厉害,虚汗淋漓,汗流浃背,要不是那该死的面子和毅力硬撑着,恐怕他早已痛到在地上打滚撒泼了。 “啰嗦,本相自己来……。”杜灵倒也是个纯爷们儿,已经痛到说话的声线都在颤抖了,却还要逞能,打算亲自上手处理自己的伤势。 可那银针刺的太深,真真的不好拔。 杜灵尝试了好几次,一双大手都无法将银针拔出来。 一旁的青竹与来风急的是团团转。 尤其是杜灵忍痛为自己拔除银针时,那血液滋滋滋的往外冒,疼痛也更甚,甚至好似一把利刃在胸口的伤口处不断搅动一般。 杜灵几次痛到青筋暴起,额头汗珠如豆粒一般滴落! 青竹又气又急:“我看,还是请九姑娘来吧!”青竹说动就动就要疾步离开时! 杜灵却忍着剧痛,冷呵一声! “站住,不许去找她……。”杜灵的话里虽然有赌气的成分,但也是真的怕这一幕会吓到花祭。 再则!花祭若是真关心他,在乎他,便早该来了。 所以,这也足以说明,花祭心里是真没有他,兴许他还猜对了,凝卓那小子与花祭一定互有情意的,不然,她也不会如此担心他,着急他。 想到此处!杜灵心里一股无名之火“噌噌蹭”往上窜。 青竹与来风不大理解,最近他们家爷,情绪有点儿不稳定啊!跟颠了似的。 “可是,爷,您这伤势本就由九姑娘而起,属下等,实在没有那医术可解爷您当下之急啊!” “若再不处理伤势,恐怕会加重病情,不可再耽搁了。” 二人正劝着,杜灵便不耐烦的沉声道:“去请儒医,切记,悄悄的请,莫要让任何人知晓,也不要惊动皇城里的疾医。” 青竹闻言!赶紧应是一声!转身就要离去时,却见花祭就站在门口,一脸的着急与担心。 青竹愣了,不知道该怎么招呼还是不打招呼? 直到花祭身后的无为向他摇了摇头,他才垂首在一旁,一言不发! 而毫无察觉的来风一面给杜灵擦拭胸腹上的血渍,一面睨了一眼一动不动的青竹,一时纳闷。 “叫你去请儒医呢!你还杵着这里做什么?” 青竹闻言!向着他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还给他指了指门口方向。 来风没反应过来,还白了他一眼,只当他偷懒不肯跑路,这才没好气道:“摇头晃脑的做什么呢?可是偷懒不想跑腿。” 杜灵此刻也已经疼得眉头紧蹙,紧闭双眸强忍着胸口带来的剧痛。 他全身上下的青筋暴起,面颊上也都染上了薄薄的一层细汗。 “好了,你小子笨手笨脚的,本相怕是还没有流血而亡,便先被你疼死了。”杜灵呵斥着来风,他笨手笨脚,不够细致,力气也大,虽然只是擦个血渍,却也弄得杜灵的伤处生疼。 他实在受不住了。 来风立马收了手,只在他身上其他染了血渍的地方擦拭,毕竟这血渍黏糊糊的,就算干了也会很难受啊! 不过,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的青竹倒是让杜灵有些不悦! “叫你去请儒医,怎的当本相的话是耳旁风?还不快去。”杜灵气闷的一发火,伤口便在来风的擦拭下就更疼了。 “嘶~!呼~!”乖乖,太疼了,别看这小小银针,伤口也细微,甚至可以说是几不可见,但就是为什么会这么疼呢! 青竹委屈,不是他不去请儒医,而是儒医来了呀! 直到……!花祭走到床榻前,向来风摆了摆手,来风这才忽然仰头发现了花祭! 他急忙起身,向花祭行礼道:“九姑娘安好,您总算来了。” 一听“花祭”二字!杜灵茫然一惊!心中既激动又欢喜,甚至是不可置信。 他假装淡定,一言不发,合眼假寐,他倒要看看,这小丫头是来看他笑话的,还是来关心他的? 花祭坐在床榻上,将药箱放在床头柜,一向机灵会来事的无为,赶紧给青竹、来风等人招了招手,二人会意,忙出了房门,还知趣的将门窗全部合上。 杜灵还在与花祭赌气,气鼓鼓的模样像极了没有要到糖吃的三岁孩童。 花祭好气又好笑,不过却也没有理他。 她慢条斯理的打开药箱,拿出银针……。 假寐的杜灵似乎是察觉到了花祭手里的银针即将往自己身上落去, 他便赌气的气鼓鼓道:“怎么?怕本相死不了,还要多插几根以保证本相能死的透彻?” 花祭闻言!都要被他气笑了。 这人分明是堂堂一国丞相,还是年长她十几岁的大叔,又是有权有势的大权臣,尔玛族世家大族的领袖,怎的行为举止却跟个小娃娃一样,气呼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生气了一样。 花祭依旧没有理他,认真的在他的几处穴位上落了针。 不足片刻,那伤处便不疼了。 随后,花祭便拿着帕子在温水里过了一遍,拧成半干,开始擦拭他胸腹以下的血渍。 不过,她的未婚夫,身材是真的一级棒,壮硕而又强壮,他那结实的八块腹肌,看着孔武有力,十分的力量感。 花祭不由得小脸一红,而杜灵也在花祭的触碰下,身子一僵,抖了一下,心跳的猛快,那一身的鸡皮疙瘩愣是瞬间显现,尤其是花祭慢慢擦拭的整个过程,杜灵猛的咽了几口口水,意志力都快要撑不住了。 直到!杜灵彻底缴械投降,拽住了她的小手,但他依旧没有要挣开双眸的意思,他慵懒的靠在凭几上,故作镇定,假寐。 “怎么了?我是不是弄疼你了?不应该啊!我方才明明给你施针了,止痛的呀!”花祭着急的开始仔细检查方才给他扎的几针。 她渐渐靠近他的胸脯,认真的检查着几处穴位的银针。 杜灵只觉她那轻微而起伏有致的呼吸气息,就那样轻柔的洒在他的胸脯上,极痒难耐,却又带着几分温热与燥意,心里有一股暖流,令他猛的一滞,心跳“砰砰砰”的飞快,他在极力忍耐,强忍着内心的悸动……。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的极力忍耐,屏气凝神之下,察觉一股几不可见的哽咽! 她……她是哭了吗……? 第273章 今日本相不会客 杜灵猛的挣开眼睛,一双深邃的眸子正好瞧见花祭那红着的眼眶,似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纵使是这样,她也依旧在仔细查看着银针是否扎错了。 她那自责的小模样中,有着懊悔和心疼。 她就不该下那么重的手,为什么会狠心下那么重的手。 也就是这一眼!杜灵彻底沦陷,心疼极了,甚至完全缴械投降。 他忽然伸手,柔情的抚摸着她那泪水欲夺眶而出的眼帘。 只是在他触碰到她的一瞬间,花祭那忍不住喷涌的泪水,刹那间便滚动而出,打湿了杜灵的指腹。 也就是这个时候,杜灵的心疼和怜爱交织而出,一把将花祭揽入了怀中。 他的心就如同她那奔腾的泪水,百味横生,却又无限迤逦。 花祭怕触碰到他的伤处,一只小手瑟缩着。 “还疼吗?”花祭带着些许哽咽,自责不已。 杜灵摇了摇头,紧闭双眸,紧紧抱着她,轻轻顺着她的长发,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不疼,一点儿都不疼,你来了,就不疼了。” 他亲吻着她的额角她的青丝,爱抚着她的背脊。 他对她……爱不释手,无法割舍。 “我……我先给你处理伤势。”花祭急着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一心想着赶紧为他止血,将银针拔出来!以免伤势拖延久了,容易落下病根儿。 挣脱出来的花祭,忙拭了拭眼角泪水,娇嗔的扫了一眼正目光潋滟的望着她的杜灵,那双满含柔情的桃花眼,带着无限温柔与迤逦,好似要将她整个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原本打算认真为他处理伤势的花祭,手上还没有任何动作,便被早已动情的不能自已的杜灵一把揽住了她那修长的天鹅颈,轻轻点点且带着霸道的占有,吻上了她那湿润小巧的红唇。 香香甜甜的味道,让他舍不得松开她,就好似他一松手,花祭就会离开他一般。 好在!杜灵极力克制,不敢索要更多,也不敢唐突她,更不能轻慢了她。 当杜灵松开她的脖颈,捧着她的双颊后,一时间,她羞怯的越发红了脸。 杜灵望着如此娇羞可爱却又不失妩媚的花祭,心动极了。 “软软,本相真希望,立刻将你迎娶相府,不让旁人惦记你。” 花祭闻言!好气又好笑。 “只怕惦记国相大人的桃花更多。”花祭嘟囔囔的嘀咕着,可手里为她处理伤势的动作却没有停歇。 这几根银针刺的太深,不好拔除,花祭只能从药箱找来医用镊子将银针一根根小心翼翼的拔出来。 她瞧了瞧银针上挂着的血渍颜色来看,紧绷的心绪这才落地,长舒了一口气。 “好在没有伤及心肺。” “幸而软软心疼本相,刺偏了一些。不然,本相便不能这般悠闲的与软软独处了。”杜灵还有心思悠哉悠哉的逗趣,好似方才的阴霾与怒气从未出现过,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花祭嗔了一眼! “谁让你不躲,你是不是故意让我自责一辈子,若是如此!我便该再刺准一些……。”说着!花祭已经连续将其他几根银针全部取了出来。 眼下,便开始给他上药止血,最后消炎止痛……。 这整个过程,杜灵都乖的不得了,一双深邃的桃花眼,含情脉脉的望着花祭,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的一双眼睛被花祭给摄魂夺魄了,定死在了面前这位小娇妻的身上。 “呐!咱们可说好了,以后,本相的软软不可以再与旁的公子亲近,哪怕是亲兄弟,都不许超过三句话,若是遇到那些个斗胆惦记你的儿郎,你得学会拒绝。” 花祭听罢!竟觉得好气又好笑起来:“国相大人要小女怎么拒绝?是拿着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大喊一句:我家夫君是堂堂国相大人,是个爱吃醋的促狭鬼,你若敢对小女有别的情愫,我家夫君就砍了你的小脑袋。是这样吗?” 杜灵不由得被花祭给逗笑了,戏谑的挑眉,歪头睨着她颔首道:“也可,不失为一个很好的法子。” 花祭听罢!绝非又气又好笑,无奈嗔了他一眼。 好在伤势是处理好了,不伤及要害,休养半天也就可以活蹦乱跳了。 “好了!国相大人好好养伤,小女明日再来探望。”花祭收拾好药箱,起身刚要走,便被眼疾手快的杜灵给拽了回来。 “要不。软软,你多陪我一会儿。” 花祭悠悠一笑,抚摸着杜灵那有些苍白的小脸,说道:“出来这么久了,我该回温家了,眼下瞧着你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 杜灵听罢!什么叫安然无恙啊?我明明很受伤好吧!杜灵眉头微挑,忽然心生一计。 “嘶~!好疼~!软软,我觉得伤处有点儿疼……。”杜灵一手捂住伤处,一手紧紧抓着花祭的小手,生怕她跑了。 花祭不疑有他,本来还有些放松的神色,一下子紧张、担忧起来。 “啊~?疼吗?很疼吗?方才我给你敷了止疼的药了呀!怎么还疼呢!” 花祭赶紧检查着杜灵的伤势,生怕自己一时疏忽忘记给他敷上止疼的药了。 可检查了半天,别无遗漏啊!而且,都止血了……。 也是这个时候,花祭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被杜灵戏耍了。 便没好气的嗔了他一眼。 可杜灵装的那叫一个像,疼的哼哼唧唧,像是一个要抱抱要亲亲的小孩。 再加上他那苍白的面颊确实有几分病态,这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病入膏肓了呢! 花祭没好气的嗔怪着他,小拳拳捶了一下杜灵右边儿的胸口。 “你再开这样的玩话我可要生气了。” 杜灵闻言!立马正经起来,瞧着花祭那认真的小模样,嗔怪的望着他,虽然她生气的样子也十分可爱,但他也怕真惹她不快,便心下一急,担心她真生气了不理他了。 “软软可别生气,我不玩话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嘛……。” 杜灵一把将花祭揽进怀里,舍不得的将她紧紧而拥。 不知道为何!杜灵的怀抱总能给她一种安全感,十分的舒服和安心,就好像永远这么靠着他,躲在他的怀抱里不出来。 这一次!她也终于伸出小手环抱住了他,贪婪的拥有着他给予的安全感。 直到!门外不合时宜的响起了叩门声! “爷,有贵客到访。”青竹禀报着。 花祭闻言!不想耽误他的正经事,就要起身告辞。 却又一次被杜灵禁锢住,不让她走,花祭只得无奈一笑!怎么办呢?谁让她有个爱粘人的病娇夫呢! 可杜灵觉得,自己与花祭甜甜的恋爱才刚开始,正独处在最难舍难分的时候,又被毫无眼力见的青竹给打扰了,心里想想都来气。 要知道,这一次可是他好不容易这么肆无忌惮毫无顾忌的抱着心爱的女子,享受二人世界。 可谁知道!天公不作美,总是要找些事情让他与花祭错过。 “本相今日不会客。” 第274章 二女抢一夫的大戏 门外的青竹十分为难,踌躇了片刻!只得硬着头皮道:“爷,这位娇客不见不行。” 杜灵正打算与花祭说些悄悄话,就又被青竹的话给打岔了。 杜灵一时气恼!在花祭的搀扶下,正待厉声呵斥时,花祭忙拉了他的袖角道:“既是娇客,便不能怠慢了,你去瞧瞧吧!正好我也该归府了。” 杜灵猛的抓住花祭的小手,摇了摇头:“你陪我一起。” 啊???花祭不防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怔愣了片刻。 “这……不好吧!” “有何不好,我可是一个病患,身旁本就离不开儒医,怎么?你这只狡猾的小狐狸想弃夫不管了?谁家夫人有你这般做甩手掌柜的。”杜灵说着,一手捂着胸口开始喊疼!装出一副病娇夫的模样。 花祭有被气笑了,无语得很。 “好好好,我陪着你。”花祭被杜灵缠的只好答应。 杜灵闻言!忽的展颜一笑,就好似冬日里的一抹暖阳,让人如沐春风,花祭不曾想,都已经是叔叔辈的他,还有青春少年的一面。 花祭搀扶着一脸满足的杜灵,踏出房门时,青竹与无为、来风等人都不由得诧异了一下。 哟!这么快,就被花祭姑娘给哄好了? 还真是发癫发的快,气也消的快,翻脸跟翻书似的。 瞧着这心情,还颇为惬意、舒畅,八百年没笑过的他,今儿愣是没有下过脸。 “何人想见本相?”杜灵邹起了眉头,不满的问道。 青竹为难的扫了一眼杜灵的脸色,又瞧了瞧花祭的神色,似乎是在顾及什么? 花祭瞧着青竹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这位娇客与她有关啊!怎的这般避讳她呢! “说。”杜灵不耐道。 今儿他本来就没有好心情会客,只想与花祭多多独处腻歪腻歪,若不是什么要紧人,他是一眼都不想见的。 如果这位娇客还不足以令他亲自前往相见,连同来禀报的青竹都得被他重罚一顿。 青竹无奈! 我的爷呀!你倒是脑子灵光一点啊!怎么就没有接收到他的信息呢! 一会儿说个什么来,你可不要怪属下没有提醒你。 反正我是给你提示了,是你不中用啊!接收不到我的暗示啊! 青竹清了清嗓子道:“是玉鸾帝姬殿下,说是有急事与您商议。” 青竹话落!无为与来风分别用那耐人寻味的目光来回在杜灵与花祭脸上滚动,生怕错过二人任何一个微表情。 花祭有些纳闷了! 玉鸾帝姬来就来了,他们为何这般介意?甚至是避讳,好似与她有什么关系一样,那般防着她。 花祭投以一个“怎么回事?玉鸾帝姬与我有什么关系?”的眸光望着杜灵。 杜灵笑了笑,心虚的一笔,但却又有些兴奋,甚至是那担心中夹杂着一丝试探的意味。 花祭有些懵了。 原本她还想找借口离开的,可瞧着他们主仆四人闪躲的眼神,似乎是在避讳她什么?尤其是杜灵,紧张的心虚中还带着一丝激动与玩味,这倒是被他挑起了花祭的几分兴趣来,反正眼下说什么她也不愿意走了,非要知道个究竟。 “国相大人请,莫要让玉鸾帝姬等急了。”花祭面色含笑,但那笑意带着一股无形的寒气,似乎能将人冻成冰块。 杜灵无法!只得领着花祭去了客厅,只是,当他踏进客厅的那一刻,他居然松了紧紧握着花祭的手,这就让她有点儿恼火和疑惑了。 怎么?什么样的娇客能令他如此不敢亲近她,好似刻意与她保持距离似的。 以前!他可是无时无刻不在别人面前秀恩爱,哪怕在温仁守和杜老夫人凝苍华这样的长辈面前都敢与她亲昵的人,今儿怎么会如此一本正经,不敢展示他们之间的关系? 呵?白月光?还是朱砂痣?花祭这么想着,也跟着踏进了客厅。 “帝姬殿下……!” 帝姬殿下???那个杜筱儿?玉鸾帝姬???花祭听闻杜灵向杜筱儿问安的声音!有些怔愣!抬眸一看,果然是她。 而玉鸾帝姬也没有想到花祭也会在场,她倒是被不小的惊愕了一下。 他们不是未婚夫妇嘛!还未成亲便住在一起了?这女人就这么下贱?这么没规矩?这么自轻自贱? “帝姬殿下安好?”花祭礼貌福礼问安,来风等人也跟随着规矩行礼。 “温家九姑娘,别来无恙啊!许久不见,倒是清瘦了许多。”玉鸾帝姬带着充满敌意的目光和语气,向花祭泛着阴戾的寒气说道。 花祭淡然一笑:“玉鸾帝姬说笑了,臣女身无长物,亦无操心之事,整日里吃的好睡得好,怎会清瘦。” 说来也是奇怪!女人的第六感是真的强烈和精准。 只需一眼,一个眼神,便能确定眼前的女人是情敌无疑了。 这种第六感,杜灵也有。 “九姑娘还是那般伶牙俐齿,以前常听人说起,今日一见果然不一般。”玉鸾帝姬充满敌意道。 花祭仍是淡然一笑:“玉鸾帝姬谬赞了,臣女本就不似玉鸾帝姬这般身份尊贵,仪态万千,所说非凡,玉鸾帝姬当之无愧。” 二人正说着,杜灵便已经将半盏茶下肚。 他的手心开始冒着虚汗,不敢直视花祭的眼睛。 他明显感觉到了此刻客厅内的火药味,虽然他很想拿玉鸾帝姬试探花祭对他的爱有多少,但也怕自清自醒的花祭不愿意费心费神去吃醋,从而为了他的这些桃花而打退堂鼓,不愿意再嫁给他。 花祭与玉鸾帝姬落了座,如同女主人一般,端庄而娴雅的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玉鸾帝姬见之很是不爽,甚至是不满和厌恶。 这个丫头也忒没规矩了,居然无视她,还在她落座之前先落了座,分明是不尊重她,她可是帝姬殿下啊!她怎么能对她这般无礼。 怎奈杜灵在场,她不好对花祭动怒,为了保持端庄和仪态,给杜灵留下一个好印象,只得选择隐忍了下来。 一旁的青竹等人,默默的为自家爷捏了一把冷汗,担心这种微妙的氛围之下,会在一瞬间爆发,牵连到自己。 可他们又不甘心错过这种二女抢一夫的大好戏。 在左右为难之下,还是机灵的无为心生一计,扯着青竹等人的衣袖,去了门外,躲在角落里偷听偷看。 第275章 夫妇心坚,牛鬼难拆 “不知玉鸾帝姬今日来,所为何事?”杜灵放下手中茶杯,冷目肃然的望着杜筱儿。 他一贯如此!对待任何人都是这般冷漠。 杜筱儿已经习惯,不足为奇。 她虽比杜灵年长两岁,可心性仍旧与十八岁的小姑娘一样,而且保养的也还不错,看起来倒也不显年龄。 杜筱儿倾慕杜灵由来已久,只是可惜,她与他相识时,杜灵已娶妻,等她好不容易熬到杜灵的发妻病丧,准备向杜灵求亲时,却又因为端荣贵妃那个多事的给杜灵指了一门亲事,再次与杜灵错过。 她恨极了端荣贵妃也恨极了礼家,是以,望帝每每拒绝端荣贵妃时,她都会不遗余力的为望帝遮掩,配合望帝装病,拒绝端荣贵妃求见。 起初她只以为礼家想架空杜灵的权力和势力,才会找个乡野村妇影响杜灵的名声和影响力。 以至于她并没有将花祭放在眼里,只要礼家倒台,她想怎么整死花祭就都可以,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可自打那几次宴上见到她,才知她的不一般,甚至,杜灵对她是百般呵护,维护有加。 杜筱儿扫了花祭一眼,希望她能退避,表明她想说的事,不想让外人知道,也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 杜灵与花祭同时明白了杜筱儿的深意,可二人揣着明白装糊涂,并没有要顺从她的意思。 杜筱儿有些生气,甚至是不满,直言不讳道:“今日本殿下与国相大人商议要事,不想让外人知晓,还请温家九姑娘回避。” 花祭闻言!无奈暗自一笑,果然沉不住气,想必今日来,她必是冲着杜灵来的。 不过,既然杜筱儿都亲口赶她走了,那她死皮赖脸的坐在这儿也忒不知趣了,花祭端庄的起身,礼貌的就要福礼退避时,杜灵却连忙制止。 开玩笑,方才花祭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分明是在告诫他,一会儿你们俩谈完事,看我怎么弄死你,等着瞧,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他便赶紧向杜筱儿说道:“不必,软软是本相之妻,不是外人,玉鸾帝姬直说便是。” 杜筱儿:“……???” 这还没过门呢!她就是你的妻子了?杜灵啊杜灵,你放着本殿下这么好这么优秀的女子不爱,却爱一个乡野村妇?你没毛病吧!你眼瞎吗? 杜筱儿不悦!目光含怒的瞪着花祭,一脸的阴鸷如同那寒刀霜剑,似乎顷刻之间便能将花祭大卸八块。 花祭与杜灵相视一望! 他那满满的求生欲让人瞧着着实可怜。 花祭不由觉得好气又好笑。 而门外的无为、青竹等人都不约而同的抽了抽嘴角,他家爷向来八面玲珑、威风凌凛,杀伐决断的他天不怕地不怕,多么有魄力的英雄之姿,可谁能想到,他们家爷这么惧内啊! 杜筱儿心中郁闷,很是不满,只道:“本殿下也不喜今日之事让第三个人知道。” 谁知杜筱儿话刚落!杜灵便起身向她拱了拱手,神情很是严肃且淡漠道:“那便请帝姬殿下与软软商谈,本相不打扰……。” 众人不防,怔愣了片刻! 最先反应过来的花祭,细细一品,憋笑憋得都快要憋出内伤来,甚至十分满意杜灵今日的表现,给与了一个“大加赞赏”的眸光。 杜灵接受到花祭的“赞许和愉悦”,心中得意又窃喜,并回以一个“神气”的眼色:怎么样,你夫君我反应快这么快,而且还会主动拒绝与别的女子独处,还会与倾慕者保持距离!你可要学着点儿,最好离那个凝卓远一些……。 花祭瞧着杜灵那傲娇又带着点儿醋意的小模样,只觉好气又好笑,真是拿他没有半点儿办法。 而门外偷听看戏的无为、青竹等人,都快笑劈叉了,只是不敢发出声音被责罚,只得强忍着。 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他家爷的求生欲真的爆棚。 杜灵说动就动,刚要抬步离开。 闻言的杜筱儿便气闷的郁结在怀。 没好气的呵斥道:“站住,今日本殿下是与国相大人你有要事相谈,而非温家九姑娘,你若走了,难道要本殿下与温家九姑娘切磋农耕之术吗?” 一句话落!杜灵眉头一皱,甚是不悦,脸上明显生出了几分怒气与不满。 他那阴鸷且带着毫无一丝人情的眸子,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威严与警告,就那样如林中猛虎威压而来。 那种强大的压迫感,让杜筱儿一惊!心慌的愣了一下! 她倒忘了,杜灵自来便是一副宠妻狂魔的性子,不容许任何人侮辱或是诋毁他的女人……。 杜筱儿方才那番话便是辱没花祭乃粗鄙的乡野村妇,上不了台面。 但相比于当事人花祭来说,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被杜筱儿这般揶揄的话,感到很是无谓。 “说起农耕之术,小女确实略懂一二,听闻先祖柏灌王善农耕,经常教化百姓农耕之术,以保柏灌族世代昌盛,百姓勤勤恳恳安居乐业近千年,就是当时夏族、商族都无不来求教。可谓是造福百姓万万年。” “再来便是咱们蜀国的几位开国先祖,也是农耕世家出身,曾教化百姓农耕,以保证军前粮草充足,国库充盈,方保我蜀国数以万计的将士温饱,才能为此冲锋陷阵,无缺粮断食之忧,粮乃国之根本,耕乃民之心血,那都是粒粒汗水所浇灌。” “帝姬殿下如此轻蔑农耕,对农耕之术没有丝毫的敬重与敬畏,站在百姓们的辛劳下如此轻贱,也不知,这教养是先皇教养还是先后教养。”花祭不卑不亢侃侃而谈,句句慷慨,令人肃然起敬。 “你,放肆,你敢诋毁本殿下。”杜筱儿气结。 杜灵露着欣赏且赞许的目光,好似在为花祭呐喊:我家夫人真棒。 杜筱儿被怼的哑口无言。 她虽有不服,但花祭所言句句为良言,她没有理由没有借口反驳她。 “本殿下受教了。” 原来!杜灵喜欢她,真的是有他的道理的。 她自信、貌美、善良、品行端正,这就足以让一个男人为此倾心不已了。 “既然帝姬殿下与国相大人有要事相商,那小女便不打扰了,告辞。”花祭端庄优雅,向杜筱儿福礼后,便要离开。 却不想,小小的纤纤玉手却被杜灵死死给拉住。 若说以往他对花祭是爱恋与倾慕,那现在,他对她又多了一份钦佩与欣赏。 钦佩她爱民如子,不惧危险踏上北疆之路救百姓于水火,欣赏她有宽宏大度之心,知国之荣国之忧。 这些,都是花祭身上的闪光点,缺一不可,完美的让人无法无视她。 第267章 自己的桃花自己掐断 “罢了!本殿下今日心情好,你便在此端茶送水就是,一会儿与国相大人商讨完毕之后,本殿下自会向你请教农耕之术。”最后一句话,杜筱儿可谓是咬牙切齿一句一顿的蹦出口的。 花祭听得出杜筱儿的言外之意,不免觉得好笑,暗自冷嗤。 “既如此!便请玉鸾帝姬直言不讳,今日而来,所为何事?” 杜筱儿倒也不急不躁,慢条斯理的轻轻抿了一口茶才道:“自然是礼家之事。” 杜灵闻言,与花祭相视一望! 二人顿时来了好奇心。 “玉鸾帝姬是想为礼家求情?”杜灵由此一问。 早前杜筱儿便是与潢家定了亲的,虽然因此潢文州被迫秘密弄死了自己的原配妻子,想必对杜筱儿也怀恨在心。 他们一家五口本来日子过得好好的,虽然没有什么大作为,但家庭美满幸福,加上弟弟潢霆宏攀上了礼家这门好亲,有礼家接济和施舍,日子过得不要太惬意。 可不曾想,也不知道这端荣贵妃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怎么想的?居然会将玉鸾帝姬指婚给他。 他的原配妻子又哭又闹,将家里搅的鸡犬不宁,终日不得安生。 可礼家势力庞大,以权压人,非要潢文州与原配和离,迎娶玉鸾帝姬殿下。 起初潢文州是不同意的,怎奈礼家有权有势,加上玉鸾帝姬长的又不错,还是皇家公主,身份不一般,若是将来娶了玉鸾帝姬,那他不就是驸马爷了嘛! 加之他从小就看不起的弟弟突然出息了,不但有权有势还娶了富婆镇宅,如今反而倒压他一头,他觉得没面子,所以对官运越来越亨通的弟弟十分的羡慕嫉妒恨。 心里想着,他这个弟弟突然倒台,被别人拉下马就好了,那他的威风日子和派头就又支棱起来了,还可以再次将弟弟踩在脚下。 但若是娶了玉鸾帝姬,他便是驸马,身份地位蹭蹭蹭往上涨,将来也就可以翻云覆雨,又可以将弟弟踩在自己脚下,看着他祈求自己过活,多好,想想都觉得美滋滋。 是以!他便伙同礼园,假装自己不愿意,礼家利用权势胁迫他,令发妻不忍,主动和离。 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将发妻逼得主动自缢来成全了他。 潢文州高兴之余,没多久,圣旨就下来了,皇恩惠济仁臣,念潢文州丧妻之痛,家宅无不默哀,以慰礼家与潢家之哀,特将玉鸾帝姬下嫁,以示安抚潢文州之心。 接过圣旨,潢文州无不欢喜连连,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忽然便支棱起来了,开始对潢霆宏颐指气使,摆的好大的架子。 潢霆宏对此也只是嗤之以鼻,不予理会。 要知道,他娶的二婚嫂礼园,可是什么德行,他最好是见好就收,不然以礼园性子,莫说你是驸马,就是皇帝也得给你拉下马。 杜灵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杜筱儿与他商讨礼家除此之外的原因 可杜筱儿只是冷嗤一声!慢条斯理的喝着茶。 花祭见状!心底大约是猜到了杜筱儿来此的几分缘由。 若不是为礼家求情,那就是为了与潢家取消婚约。 果不其然! 玉鸾帝姬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希望这次,国相大人能彻底将礼家拉下马,本殿下,要与潢家取消婚约。” 杜灵与花祭相视一望,心有灵犀,默契十足的猜到了对方的想法。 “礼家根基稳固,已渗透至前朝乃至后宫,甚至是世家大族,江湖、市井,本相亦无十足的把握。”杜灵故作为难道。 “国相放心,只要国相全力以赴,本殿下自然会助你一臂之力。”杜筱儿自信扬言道,似乎手里捏着礼家不少的罪证,待她适时出手。 杜灵闻言!悠悠一笑。 他等的,就是杜筱儿的这句话,能保证彻底将礼家拉下马的筹码。 “本相定当全力以赴,若礼家罪证确凿,本相绝不姑息,若真如玉鸾帝姬所言,本相定不会坐视不理。”杜灵隐晦的说罢!杜筱儿会意,这才满意一笑。 “不过,帝姬殿下又何以见得潢家会甘愿退婚呢?”杜灵不解,故而问道。 毕竟潢家近几年在礼家的熏陶下,也是极其难缠之辈,断不会因为礼家败落而与杜筱儿退亲,反而更要死死绑定与皇家的姻亲,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和权势才对。 杜筱儿自信的笑了笑:“国相大人认为,君主会容忍礼家死灰复燃么?潢霆宏,可是礼家的乘龙快婿啊!两家连着亲呢!国相大人以为,礼家败落!君主便能放心将潢家放在身边儿高官厚禄么?还是说,礼园那妇人不足以为惧?” 杜灵闻言!但笑不语,与花祭相视一笑,没有搭话。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前朝后宫从古至今都是利益一体,尤其是势力根深蒂固的权臣,哪家没有一个后备军,想必这潢家,便是礼家最后的筹码。 只要潢家不倒,他的女儿礼园不被牵连,潢霆宏还衷心,想必望帝没有理由惩治潢家。 是以,礼家倒台后,潢家便是望帝的心腹大患了。 可是,最近,潢家的人,丝毫不慌啊!并没有什么异动,甚至,安静的如一潭死水,毫无浪花掀起。 想必!他们猜的不错,花家与度家的那两支精锐铁骑,一定在潢霆宏手里,而且,非常强悍,足以撼动国本,令举国动荡。 花祭心中这么分析着,杜筱儿便向杜灵说道:“本殿下还有许多话要说,不知可否借步?” 杜灵神色略带严肃,那推拒之意不可谓不明显。 “软软不是外人,乃本相之妻,玉鸾帝姬不必避讳,有话直说便是。” 玉鸾帝姬闻言!眉头微皱。 她想要与他说的可都是私密话,不能让外人在场,尤其是出身卑微,又来自乡野的花祭。 花祭瞧了瞧杜筱儿那期待的眼神,又望了望杜灵那决绝的模样,不带一丝感情和温和,似乎眼前的这位女子,是他的世仇,那般的冷漠无情。 杜灵望着她欲将他推给杜筱儿独处的意思,心底不免生出几分怒意来!大有不满之色。 他眼神示意她:你若敢走,将本相留下来独自应对杜筱儿,那我便,我便将你这只小狐狸的皮活剥了,给本相做件大氅保暖。 花祭见状!无奈一笑。 可杜筱儿心有郁结,无法释怀。 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儿若不能让当事人亲自给予解决,想必杜筱儿这一辈子都会在心结和仇恨中度过。 何至于此呢! 杜灵接收到花祭的讯息后,思忖片刻,他尊重花祭也尊重倾慕他的女子,包括杜筱儿。 杜灵无奈,一双深邃而又布满埋怨与醋意的眸子,不加掩饰的眼睁睁看着花祭端庄的向杜筱儿福礼,然后借口告辞了。 杜灵此刻多少个舍不得,都写在了脸上,只是无奈于自己的桃花太多,得自己亲手掐断,才能让心爱的女子放心的将自己托付给他啊! 第277章 强势的母老虎 直到花祭远去,杜灵才百无聊赖的落了座,慢条斯理的喝着茶。 不知道为什么?今儿这茶怎么喝都喝不完! 杜筱儿含情脉脉的望着杜灵,眸子里全是期许与爱慕之色。 “我知道,杜家与温家的亲事并不是你的本意,国相大人也不是那会看上一个乡野村妇之人,这其中不乏礼嫔的撮合,先前礼家势大,国相大人有所芥蒂也是有的。” “而如今,礼家败局已定,尽数掌控在本殿下手中,自会保你一生无渝,若国相大人你不愿意迎娶温家九姑娘,本殿下定会想法子解除你们两家的姻亲之好,不知国相大人意下如何?” 杜灵闻言!眸色微沉,似有不悦,甚至十分抵触与厌恶。 这个女人有病吗?巴巴的跑来拆散他与软软,怕不是药吃多了,天生反骨,见不得人家好? 他好不容易才将他的小阿祭哄好,与之和好如初,感情也逐渐升温,并决定与小阿祭厮守一生,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可偏偏这时候冲出来一个程咬金,非要拆散他与小阿祭,还要替他解除婚约。 偏偏说的每句话都在辱没小阿祭,羞辱他心爱的妻子,这任是谁也得暴怒吧! “玉鸾帝姬一再辱我爱妻,口口不离本相发妻的身世,还处处诋毁本相发妻的身份,玉鸾帝姬可是觉得本相好说话的?”杜灵彻底怒了,那极度愤怒的神色足以将杜筱儿卷入地狱。 就连同他手中的茶杯,都在他的盛怒之下,还未放置在桌案上,便碎成了渣渣。 可见内力的强悍,愤怒之下的波涛。 杜筱儿望着他那如老母鸡护小崽子的模样,像极了不要命的雄狮。 “可,她本来如此!当初杜、温两家婚事是礼嫔从中撮合,并非你本意,我只是怕委屈了你,迎娶一个你并不心仪的人。” “玉鸾帝姬怎知我们两家的姻亲不是本相的本意?你又怎知本相不是心仪软软?”杜灵的那幽深的眸光透着坚定与认真,丝毫不像是随口之语。 “什么???”杜筱儿不可置信的望着杜灵,心中隐隐透着心慌之感,望着杜灵对花祭那毫不掩饰的心爱之色,好似都能猜到杜灵接下来会如何表白花祭的情话。 “你喜欢她?怎么会?她明明配不上你,你喜欢她什么啊?喜欢她的低贱?喜欢她的粗鄙?喜欢她的不识礼数不懂规矩?喜欢她的乡野气息……?”杜筱儿嫉妒的发疯,甚至愤怒的诋毁花祭,一连串的恶毒之语连番输出,将花祭辱没的一文不值。 杜灵不悦,气急之下,一个箭步迎了上去,便是狠狠的一巴掌。 只听一声脆响,门口的青竹与来风纷纷大惊失色,惊慌不已,二人不可置信的躲在角落里瞪大了眼睛,却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他家的爷,可真是护妻狂魔啊!连长公主都敢打,她可是皇帝的妹妹啊! 杜筱儿一时不防,险些被杜灵扇了一个趔趄。 她捧着疼痛而又红肿的脸颊,来不及怔愣!脑子瞬间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望着杜灵。 “杜灵,你敢打我?” “玉鸾帝姬你一再辱我爱妻,这番教训,便是本相代君主给你的告诫,望今后悔改,若,本相再听到玉鸾帝姬对本相爱妻任何诋毁,便不是一记耳光这么简单了。” “你……,杜灵,我可是君主的亲妹妹,身份何等尊贵,你竟敢对本殿下动手?”杜筱儿只觉心痛无比,眼里冒着泪光,但,杜灵是她始终都恨不起来的人,她的执念让她对杜灵情根深种,哪怕是一巴掌,也只会让她觉得杜灵很有男子气概,不失男儿气魄。 唉~!杜筱儿真是没救了,面对如此狠心决绝的杜灵,她还依旧保持着对杜灵的痴恋。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玉鸾帝姬出言不逊,本相可训之。” “好,好一个可训之。”杜筱儿心中怨毒,只是怨恨的对象并非杜灵,而是花祭。 她觉得,杜灵对她的狠心决绝都是花祭造成的,如果没有她,杜灵不会对她如此狠心决绝,毫无感觉,若不是花祭的出现,杜灵也不会这般对她,一定是温软软,对,一定是温软软那个贱人,她给杜灵到底喂了什么迷魂汤,竟让他如此死心塌地,如着了魔一般。 “杜灵,本殿下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好好斟酌斟酌,到底是要娶温软软还是娶本殿下,莫要一时糊涂,娶错了人。” “玉鸾帝姬放心,本相自己的终身大事,自然比任何人都严谨,绝不随意迎娶他人,此生,我杜灵只忠贞于温家九姑娘温软软,此生不渝,非她不娶。” 杜筱儿被杜灵伤到心痛不止,连呼吸都变的刺痛,让她几度无法接受,险些瘫倒在地。 幸而门外的青竹反应迅速,跑的飞快,一把将杜筱儿搀扶住,不然,这帝姬殿下非得在杜灵面前失态不可。 “拿开你的脏手,不要碰本殿下。” 对于青竹的好心,杜筱儿根本不领情,何况还是在她的气急之下,无比盛怒的母老虎,猛的夺过青竹随身佩戴的利剑,拔出利刃,刀锋锋利无比,青竹本根来不及反应,甚至都不敢妄动,只得硬生生被杜筱儿一剑划伤了手。 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青竹便迅速松了搀扶杜筱儿的手,血溅三尺之时,杜筱儿已经挽着剑花,将剑扔飞在地,正好直直的插入地面,足有三尺深。 青竹眉头紧锁,死死捂住伤处,虽然很疼,却也只能忍着,乖乖的向杜筱儿低头颔首,卑微的退到了一旁。 门外来风见状,想要将青竹带走,以便处理伤势,可受了伤的青竹赶紧给来风示意。 今儿的玉鸾帝姬得罪不得,暴躁异常,情绪不稳定,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势。 “国相大人,记得你方才说过,出言不逊,当训之,那这小子敢触及本殿下千金贵体,当处之,主子责罚不懂事的奴才,是应当的吧!” 杜灵淡漠的颔首。 别看他淡定如常,沉稳内敛,面对杜筱儿没有一丝暴怒,但今日这笔账,他是记在了心上,一日都不会忘。 杜筱儿满意的冷冷一哼! “还是方才那句话,孰轻孰重,国相大人还是要斟酌清楚一些才好,莫要捡到野草当做宝,错失了能富贵无极的机会。”杜筱儿的提示已经很明朗了,就差将“助你登帝王宝座”的话说在明面儿上了。 杜灵自来聪慧,自然能听得出杜筱儿的话中深意。 他只淡漠的笑了笑,那笑容不带任何感情,甚至还有一些些牵强。 “本相从未有此心,玉鸾帝姬也切莫以彼心强施彼意,待到功成身退,只愿与软软隐居田园,男耕女织快活一生便罢!”杜灵隐晦的回绝,不给杜筱儿一丝一毫的希望与机会。 只是杜筱儿从小便是个百折不挠的性子,只要是自己想要的,不择手段也要得到,若是得不到,她便亲手毁掉。 杜筱儿望着杜灵亦是悠悠一笑,但那笑带着自信与笃定,倒有一种手拿把掐的气势。 “是吗?那咱们走着瞧。”杜筱儿笑意深邃,带着一抹兴趣与强势,贼心已起,想收,便也收不回来了。 杜筱儿气势凌人的离开后,青竹才长舒了一口气。 乖乖,这玉鸾帝姬还真有几分帝王的气势呢! 第278章 潇湘阁遇刺 是夜! 温府,潇湘阁 “谁?”无为轻喝一声!他担心将屋里的女眷吵醒,以免吓着那群姑娘们,便只是以警告的语气低呵! “知趣的,赶紧给我滚出潇湘阁,不然,小爷我可要动粗了。 无为话落! 花祭猛然惊坐起!仔细聆听着门外的动静。 而此刻雁鹰也从房顶之上纵身而下。 他虽是妇人打扮,但动作麻利,轻功超绝,几个起纵之势,便已稳稳落在了无为身前。 “怎么了?” “小心些!这些人,来者不善。”无为手握利剑提醒着。 此刻雁鹰随身佩戴的利剑也已然出鞘。 “大约二十人,为首的,是个内力深厚之人,你也要小心。” 无为微微颔首,与雁鹰准备蓄势待发。 而此时,字字与脉脉也在房中悄悄拿起了家伙什,准备大干一场。 等到温情强忍着伤痛就要起身,准备拿剑与字字等人并肩作战时,却被悄无声息潜入的花祭给拦住。 温情立刻收了剑,一脸疑问。 “师父,可知外面埋伏的是何人所派?”温情小声询问。 她怀疑是礼家。 可花祭不这么认为:“礼家已被查封,其左膀右臂也已落网,皇家罚没少宗与卿士府全部家产与兵力,应该不是礼家。” “那……?”温情捂着疼痛的伤口,满脑子都是疑问。 花祭向温情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不许她逞能帮忙。 温情会意,乖乖的坐回了床榻之上。 先前她与无为一同前往少宗与卿士府母族暗探,不小心暴露,温情只得以身入局,被少宗府母族护卫抓了一个正着,也因此,杜灵与无为才顺利混入了两家族落,方便寻找罪证。 杜灵则以美色勾引到少宗府的母族长女,一见倾心,赢得了其族长的信任,这才顺利拿到了少宗的罪证。 而无为则凭借一番自导自演的英雄救美的戏码,赢得了卿士府母族族长的青睐,委以重任,干了几桩大事,才彻底打消了族长的提防,顺利拿到证据。 唯独温情,就惨了,为了保护杜灵与无为的行踪不被暴露,愣是咬牙承受了所有重刑与审讯,甚至没有吐出半个字,也没有服软求饶,供出杜灵等人。 无为不得不佩服,心中无比钦佩温情。 他原先只以为花祭身边儿的几个姑娘都是花架子,没多大用处,自会哇哇乱叫,可没想到,她们竟也是如此的英雄气概,令人肃然起劲。 当温情耐心等待之时,花祭也已经悄悄绕道潜入了凝苍华的卧房。 阿娇已经拿起家伙什,准备与杀手拼个你死我活,故而紧张的站在门口,准备应敌。 若有胆敢闯入者,便一扫帚打过去,绝对能打得他眼冒金星,哭爹喊娘。 直到……,肩膀被什么拍了拍?吓得阿娇咬牙转身,向着身后的人就是一扫帚。 幸而花祭闪躲的快,一把握住了阿娇挥来的扫帚。 就你这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妇人,还能把人怎么样,估计还会让歹徒更加兴奋,捉去当压寨夫人。 阿娇见状,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 “阿祭,是你呀!吓死我了,我以为那伙贼人从后门绕进来了呢!” “我来瞧瞧,你们不要害怕,来的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动手,恐怕不是冲着你们来的,只要你们不发出声音,躲在房里,那就没事。” 阿娇闻言!这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花祭望着阿娇双手双脚不停的抖,手心也在冒汗,这大冬天的,阿娇紧张的不断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儿。 花祭想笑,却又不敢笑出声,怕打击阿娇的自信心。 可谁知!被花祭嘲笑的阿娇却反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崩,并没好气的轻声喝道:“笑笑笑,就知道笑,你就笑话我吧!等哪天我被这阵仗吓死了,看你笑谁去。” 花祭捧着有些疼痛的小脑袋,闻言!柳眉微蹙,嗔怪道:“啊呸呸呸!阿娇姐姐,你说什么胡话呢!不许乱讲,你要讲长命百岁。” 阿娇笑了笑,不知为何!花祭这般,倒让她伤感了许多,以后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就好比她最爱的明锦阿姐,她就那么毫无征兆的离她而去的,留她一个人跟随花祭相依为命,日日夜夜想起来,都忍不住流泪。 为了不让花祭难过,她只能强忍心中的思念与悲凉,笑道:“好好好,不胡说了,我阿娇,一辈子都陪着你,永远不离开你,好了吧!我的小祖宗……。” 阿娇附和着说完!花祭这才满意一笑。 “满意……,那,阿娇姐姐与阿母、阿妹躲在屋中,无论听到什么或是看到什么,都不要出这个门。” “好,软儿,你要小心。”凝苍华嘱咐着。 花祭点了点头,转身的那一刻!恍惚间,阿娇好似看到了明锦的影子,那坚韧的背影,像极了她的明锦阿姐。 阿娇默默淌下泪来……。 温袅袅害怕的抱着孩子,与凝苍华紧紧的贴着。 “阿姐,万事小心,不用担心我们……。”温袅袅嘱咐着花祭,眼里的关心,是那样的真诚与信任。 花祭点了点头,只向二人留下一句话:“你们也要小心一些。” 转眼!花祭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卧房,转而去了自己的房间。 她能明显感觉到,外面埋伏的人,是冲着她的。 思索间!外面便已经动起了手。 无为与雁鹰在前方极力拼杀,字字与脉脉二人则全力提防杀手破门而入,死守在花祭与凝苍华二人房外。 此刻坐不住的温情,拿起手中的剑,打算与字字等人并肩作战时,身上的伤处却不争气的剧痛起来,她每动一下,身上就如同被利剑剜心一般,疼痛不比。 她几次强忍着站起身,却又几次被疼痛折磨而仗剑跪地。 好在,得知消息的珠玑杀了过来,战事从下风逐渐处于上风。 不过,这些杀手并没有向他们下死手,而是点到即止,既不伤他们,也不撤退,就是缠住他们,让他们无法分心脱身。 直到,一个不长眼的杀手不小心伤了珠玑,珠玑闪躲之时,却又被侧方一个杀手逼杀而来,一个趔趄,即将摔倒被屠杀之时,温华迅速赶来。 他纵身一跃,稳稳接住了珠玑,顺带将她揽腰纵身而起,在一众杀手围攻而来之时,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迅速挽出两招极快的招式,迅猛的夺了杀手手里的大刀。 而后,便见他将手里的大刀挽出剑花,那刀剑碰撞之声不绝于耳,电闪火花之间,一众围攻而来的杀手全部被温华击倒在地。 温华带着珠玑迅速纵身一跃,稳稳落在了安全的房檐下。 不由二话,也不容珠玑惊讶!他便已撕下衣角,将珠玑手腕上的伤包扎住,他心疼且关怀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在这里乖乖等我,不要乱动,不要乱跑,这里,交给我……。” 说罢!温华便纵身一跃,毫不犹豫的加入了混战之中。 珠玑既欣喜又震惊!既感动又担心。 欣喜的是,他的伤势大好,可以不再坐轮椅,也就说明他的腿疾已好,但,忧的是,这么多杀手,他能抵抗的住吗?何况,他的腿疾才刚好。 第279章 潇湘阁危机 花祭屏气凝神竖耳聆听,外面正打的如火如荼,连同温华那病秧子都来帮忙了,可见对方杀手有多强悍。 花祭原本想帮忙,却不想,门外守候的珠玑却被什么人控制住。 且还只是半招之内,轻松将珠玑拿捏。 花祭心下一急,就要冲出去救人,准备应敌时,那人却忽然推门而入,而珠玑则孤零零的坐在墙角,似乎被什么人点了穴。 她拼命的向花祭眨巴着大眼睛,提醒着花祭赶紧跑。 因为这个人的武功实在深不可测,内力雄厚的让人察觉不出他的任何异动,甚至的,那出招的招式都格外刁钻,守攻均游刃有余。 花祭及时后退了几步,那人便漫步踏入房中,双眸闪烁着异样的眸色,死死望着花祭。 此人黑衣蒙面,身姿伟岸而高大,行走无声且如风,气质卓然却少了几分男儿英朗,瞧着像是闲散王爷病娇夫的意味。 “你是谁?”花祭警惕的防备着,厉目而视,沉声而问。 那人笑了笑,眉眼弯弯,透露着一种温柔,可这种温柔,却夹杂着一种渗人的霸道与占有欲。 他只悠哉悠哉的往前了几步,花祭又迅速后退了几步,仔细防备着他的一举一动。 直到……,忽然又出现一个人影,他身躯高大,扛着一个已经昏迷且被五花大绑的人,看衣服颜色料子,应该是女人无疑。 花祭都懵了,这是什么情况?你丫的要闹哪样??? 好在,那人停住了脚步,也成功将花祭逼退到了角落里。 当他身后的人将扛着的女子扔在地上时!只听“咚”的一声!那女子便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停下来,不过,此女也蒙着面纱,昏迷不醒,根本看不清是谁? “你到底是谁?”花祭再次沉声呵问。 可那男人依旧悠悠一笑,戏谑的弯下腰,将蒙着面纱的脸凑了过去,靠近花祭,花祭赶紧闪躲,后退了一步,紧紧贴着墙壁,与他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可是,这个男人靠得太紧,都能明显感觉出他那起伏有致的呼吸声了! 他的那抹揶揄与戏谑,令她身感不适,就好似进了什么采花贼的贼窝,氛围暧昧又令人厌恶。 “小阿祭,我们又见面了。”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花祭猛然一惊!这个声音,她好似在哪里听见过? 咦!对了! 花祭忽然想起,那日晚上,也是此人莫名其妙的闯入她的卧房,甚至还与她大打出手,若不是杜灵来的及时,当时自己恐怕要被他占尽便宜,吃了豆腐。 “原来是你!你到底是谁?想做什么?” 那人依旧是戏谑一笑,并没有回答花祭的话。 他扫了一眼门口打的不死不休的混战,字字与脉脉明显已经受伤,无为与雁鹰还在苦苦支撑,唯独混战中,一抹熟悉的人影,引起了他的注意,来了兴趣。 他,意味深长了望了花祭一眼,恍然大悟一笑,是了,他的小阿祭可是尚京城出名了女神医,就温华那小子身上的这点儿小小腿疾,对于花祭来说,不在话下。 他笑了笑,伸手想要抚摸花祭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花祭再次闪躲,挡住了那人伸来的手。 “小阿祭,你拒绝我!你可知,蜀都城中,有多少姑娘巴不得钻入本少公怀中,做梦都想嫁本少公为妻……。” 花祭闻言!如同听到什么滑稽的天方夜谭,忍不住冷嗤! “我看,是大叔你得了妄想症,痴心妄想,医者父母心,便让我治治你这毛病……。” 花祭猛然出招,出其不意,不给那人准备的机会,企图打他个措手不及。 只是可惜,此人武功太过于强悍,灵敏度极高,轻功卓绝。 且不说伤他分毫,就是想抓住他的一片衣角都难,就更别说企图去扯下他的面纱了。 如此过了几招,那男人挑逗花祭就像猫抓老鼠一般,带着闲散与不经意,揶揄的望着花祭,不自主的勾起嘴角,片刻都没有落下。 “小阿祭,你打不过我,还不如从了我,做我的女人,咱们一生一世都在一起,气死杜灵那个小老头,可好?”那人带着戏谑,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却又有几分放荡不羁。 “无耻!”花祭已不知道怎么形容他,多骂他几句都嫌脏了自己的嘴。 那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心满意足的笑了笑:“我家的小阿祭,骂人都这么好听。” yue~哕~!花祭都快吐了,连同门外角落里的珠玑都快吐了,甚至连他的手下都跟着快yue~了。 那人见状!眸色突然一暗,转眸厉目一瞪,那蕴含无尽杀戮的眸光,还带着一丝嗜血,好似他的一个眼神就能将自己的手下万箭穿心而死。 那手下被吓的不轻,原本他家主子笑起来就很吓人,何况是生气的时候那张冷峻的阎王脸了。 手下立时闭了嘴,赶忙垂首后退了两步,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口守候。 那人这才满意了一些,转而又目光含情的望着花祭,一副贪婪又温柔的模样,着实让人腻的慌,实在是太温柔如水,就跟他全身上下都灌了蜜似的。 花祭实在忍受不了,真恨不得将这个登徒子一刀斩成两半,拿去喂森林里的牲畜。 这时!花祭已经从腰间取出一把软剑,那是她随身佩戴防身兵器,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她是不会轻易动杀心。 可那人却轻松一笑:“我的小阿祭自小便是这般暴脾气。” “你到底是谁?你我之间,相识?”花祭纳闷了。 他的每一句话都透露着十分熟悉之感,好似他们从小就相识,了解她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习惯和爱好。 那人依旧戏谑的笑了笑,并未作答。 花祭一时无语至极,这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么奇葩!就跟村口里的守村人,实在让人炸毛又无奈。 花祭无奈,出手便是致命一击,男人迅速闪躲,次次躲过花祭招招致命的一击。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瞧了瞧天色,时辰不早了,再闹下去,只怕整个温家都乱了,若是闹大了,便不好收场了。 男人迅速接了两招,在花祭最后一剑劈来时,便轻轻握住了花祭的手腕,那把明晃晃的软剑闪烁了片刻,才停止摇晃。 不过,那剑锋只离他的脖颈半寸,稍不注意,软剑晃动,脖颈脉搏便会被割断。 “小阿祭,你好狠的心啊!”男人故作伤心且带着戏谑的话,落在花祭的耳朵里却是那样的恶心与厌恶。 “少废话,你今日此来,到底是何目的?” “自然是来给你送一个大礼。” 啊……????这叫送大礼?瞧瞧这场面,知道的不知道的都以为你是来收人头的。 花祭又一次被他气的无语。 男人向她扬了扬下颚,花祭转眸一望,目光落在了地上那女子身上的同时,男人也松开了紧紧抓住花祭的手,虽然很不舍。 花祭依旧不解,转眸欲问缘由时,那人却几步走到了门口,侧眸揶揄而又带着认真道:“小阿祭,你等我,等我迎娶你回家,这是我俩的誓言,我不会忘,而你,也终究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女人。”撂下一句! 男人便踏出房门!懒散的轻声一句:“住手。” 杀手们闻声会意,迅速且有序的撤离了潇湘阁,而他本人,也在一步三回头之下,与手下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夜幕中。 第280章 羞怯的珠玑被调戏 待到这群杀手全部撤走后,屋里的凝苍华与温袅袅母女才长舒了一口气。 心有余悸的母女二人,还没有缓口气,床上的婴孩便哭了起来。 温袅袅冲到床边,抱进怀里,安抚片……。 “袅袅,外面的杀手都撤完了吗?”凝苍华后怕的问。 温袅袅不敢确定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再等等吧!若外面安全了,阿姐自会派人来知会。” 凝苍华缓了缓神,拍着胸腹颔首道:“也好。” 屋外的无为与雁鹰相视一望,似乎是达成了什么默契一般,迅速将院子里的兵器收捡起来。 而字字与脉脉二人则将其他屋内睡的跟死猪一样的奴仆丫鬟都叫了起来,收拾院里的一片狼藉。 温华迅速捡起自己的利刃,转身的那一刻却不见珠玑的身影,他一时情急,吓得心口某处跳得飞快。 好在,花祭门口的一处角落里,看到了珠玑的身影。 她一动不动,蜷缩着,神色带着焦急与愤怒。 若是让她抓到那个给她点穴的人,她定将那人碎尸万段。 温华一个闪电般的速度,迅速飞奔到珠玑的身旁。 “珠玑……,你可有受伤?”温华赶紧解了她的穴,不由珠玑发脾气而问候点她穴的人十八代祖宗,便一把将她拥入了怀中。 珠玑立时懵了,整个人都怔愣住,甚至不可置信的脸红一片。 她感知着他那跳的飞快的心脏。 他紧张的顺着她的背,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一种“失而复得”的情绪让他不敢松开珠玑半分。 就在刚刚,他以为他失去了全世界……。 咦!这是什么感觉???他……是在紧张她吗?担心她吗? 珠玑忽的反应过来,只是被她抱的太紧,有些不舒服,便动了动身子。 温华感觉怀里的“珍宝”有些不自在的扭动,心里一急,赶紧松开了她,轻轻将她揽在怀里,望着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受伤了可是?”温华急道,上下打量着她,生怕她有个好歹。 珠玑摇了摇头,但脸上立时升起了一片温柔的笑容:“大少公,你的腿好了?” 温华闻言!也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早便好了。” 说罢!珠玑立时反应过来,瞬间收捡起了笑容,嗔怪道:“早好了也不告诉我,害的我白白操心了这许久,这些天,我天天换方子,研制给你治腿,你倒好,瞒我瞒的这么久……。” 温华心虚的红了脸,笑了笑,刚要向她解释什么,珠玑忽然又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惊诧道:“你,你怎么会来这里?你怎么知道我在潇湘阁?你……你知道了我……,你,都知道了啊?” 温华笑了笑,点了点头:“嗯!早就知道了……。” “早知道了?哎!你是不是觉得本姑娘好骗啊!逗我玩儿呢?大少公,你这玩笑可不好!”珠玑气鼓鼓的捶着温华的胸脯。 可温华却宠溺一笑,羞怯道:“这不是想把你留在身边久一点嘛!” ……?珠玑一时愣住!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将温华方才的话回放着。 心口某处跳得飞快,脸颊一红。 她望着他,四目相对,氛围异常暧昧而又甜蜜,二人虽各自无言,却又好似在彼此面前说了很多很多……。 温华瞧着她双颊红彤彤的,却又十分呆滞,心中一慌,手足无措。 是不是自己的一番话,吓着她了,或是一时接受不了,懵住了。 “珠玑……珠玑?”温华握着她的小手,探着她的脉。 珠玑又愣了愣!望着他认真的模样,没来由的莫名来了一句:“你还会把脉?你懂药理吗?我又没受伤。” 温华感知着她手腕上的脉搏跳动,没没好气的敲了敲她的额头。 “会探脉又不是只有你们儒医才会,如我们这般习武之人也是手到擒来,可懂?” 珠玑捧着额头,立时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我忘了……。” 温华望着她那傻乎乎的可爱模样,不由得会心一笑。 甚至!因为眼前的这份美好,便不由自主的伸手捧住了她的脸颊,抚摸着。 望着她那羞怯又娇俏可人儿的模样,恨不得上去亲她两口。 不过,情到浓时,不远处便忽然传来了谈话声! “欸!雁鹰,你可有受伤?” “放心,好的很呢!” “今日怪得很,来的这批杀手凶狠而暴戾,但就是不下杀手,真是奇怪?” “是以,这便是我所担心的。” 无为与雁鹰二人一脸严肃的走来,正分析着呢!便被身后的字字给猛的拍了拍背脊。 “就你俩这脑子,还不如留着想想明儿早膳吃什么吧!” 脉脉跟着笑了笑:“方才打累了,想必饿坏了,瞧着吧!一会儿他二人就又要去后厨偷吃的了。” 雁鹰无为二人扯了扯嘴角,眉头一挑,好家伙,这丫头是半夜跟踪过他们啊!都知道他们二人经常偷吃。 “小丫头,大晚上不睡觉,偷偷跟踪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儿,欸!你们有什么目的???”无为打趣道。 脉脉与字字闻言!脸一红,向无为做了一个鬼脸……略略略略,要你管……。 几人打打闹闹一路往花祭卧房这边来。 而听见谈笑声的温华与珠玑赶忙分开,故作镇定,保持着礼貌距离。 只是珠玑依旧脸红一片,心里乱的很,有点儿慌。 可早已将珠玑放在心里的温华,踌躇片刻,还是没忍住揽住了她的柳腰,迅猛而如蜻蜓点水一般吻在了她的额头上。 然后在珠玑羞怯的怔愣间,一个疾步闪进了花祭的卧房。 “九妹妹……。” 珠玑反应过来时,便已经听到屋里的花祭在与温华寒暄了。 “阿兄……你来瞧瞧……。” 珠玑原本也想进屋瞧瞧,可一想起方才被温华忽然表白的画面,又有些局促和羞恼。 正在踌躇间,忽闻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 “咦!珠玑,你站在门口做什么?” “怎么不进去?” “师父在里面吗?你和师父可有受伤?” 珠玑忙摇了摇头,迅速收敛一切影响心情的情绪,道:“师父在里面呢!我刚要进去来着,你们就来了。” “那咱们一道进去瞧瞧师父。” “好。”珠玑应了一声!便随同大伙踏进了花祭的屋子。 温华抬眸的瞬间,满眼都是款款走来的珠玑,旁人,都如同空气一般。 珠玑不好意思多看温华一眼,满脸的羞怯,只将目光放在花祭身上。 而花祭则望着珠玑露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那笑容实在耐人寻味。 珠玑一紧张,有些臊的慌,唉!将目光放在花祭身上还不如放在字字与脉脉两个傻姑娘身上呢! 字字与脉脉哪里能注意到其他,反而对那蒙面女子起了兴趣? “欸~?师父,她是谁?” 第281章 意外的大礼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昏迷的女子身上。 此女一身宫装装束,披头散发,身材……,咦!这个人的身材怎么那么眼熟? “礼园?”脉脉脱口而出。 这位礼家姑娘的身材最让人记忆犹新,因为奇特所以十分好认。 想想,一个圆萝卜,插着两根筷子的既视感,自然怪异,还透着一抹滑稽,怎么看怎么好笑,想忘都忘不了。 “应该不是吧!听闻礼园最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谁好端端的将她从潢家扛来温府啊!吃饱了撑的嘛!”字字不认同道。 “欸!多大点儿事儿,揭了面纱瞧瞧不就知道了嘛!”阿娇二话不说,冲上去就一把揭开了那女人的面纱。 众人见之!猛然大惊! “礼嫔……。” “礼柔,她……谁……?哎~?怎么一回事?”字字震惊的都快结巴了? 阿娇仔细瞧了瞧端荣贵妃,险些被她这身材笑抽筋。 “她,她就是端荣贵妃啊?”阿娇不可置信道。 听说这位端荣贵妃可是望帝的心尖宠,既然是宠妃,那必然是美貌无双,身材风韵,气质绝佳才是,怎么她这个宠妃却与大街上的臃肿丑陋妇人无异啊! “什么端荣贵妃,如今,她连礼嫔都不是,只能说是废妃。”字字提醒道。 众人反应过来。 “谁这么大胆子,竟敢从冷宫将人给带出来?”温华表示疑惑,甚至是担心。 皇宫侍卫个个武功高强耳目聪灵,莫说轻功,就是警觉性都不是一般的高,尤其是大晚上,侍卫们的耳目如同猫头鹰,一只苍蝇都很难飞进去,更何况还是一大批护卫混入冷宫扛着一个大活人出宫了。 而此时!花祭却想到了一个人,若她背后的势力不差,不过是趁夜冷宫一游,也不算什么难事。 毕竟,望帝对礼家的忌惮早已由来已久,甚至早有芥蒂之心,何况!朝中耿直忠心的大臣也对礼家颇有微词。 俗话说:兔死狗烹,人人都想来踩一脚。 一个可撼国的官臣,皇家怎能容他蹦跶,只不过在静等时机罢了! 是以,哪怕有人知道了冷宫礼家的废妃被劫持,估摸着呈禀给望帝后,望帝也会置之不理。 若是救走礼嫔的暗卫是礼家的人,他正好可以顺理成章的问罪礼家,但若是旁人劫走了礼家废妃,那就更不用担心了,那必然是仇家。 因为礼家的盟友,还没有那个胆子敢在这个时候救走礼嫔,毕竟那是株连之罪,他们担不起,也不会傻到讨好礼家而拿自己的九族性命做赌注。 “九妹妹,你打算怎么处理?”温华担心的问道。 花祭暂时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只摇了摇头。 “将这贼妇送来的那伙人,到底存着什么目的?”雁鹰怒道。 花祭思忖片刻! 此人既没有要伤害她与温家人的意思,又好心给她送来了礼家的罪妇,其目的,应该是让她出气,让她亲手报仇罢了……! 可,知道这些的,除了自己身边的亲人,应该不会再有别人才对。 那……,又会是谁呢? 欸?……难道,是他? 花祭似乎想到了一个人,只是还无法确定,如果确定了是他,那么,这件事也就更加错综复杂了。 “怎么?九妹妹是想到是什么人?”温华问道。 花祭摇了摇头:“还不太敢确定。” 众人沉思片刻后!依旧没个头绪,温华瞧着时辰不早了,便与花祭告辞。 “阿兄慢走,今日,多谢阿兄出手相救。” 温华笑了笑:“你我兄妹之间,不必这般见外。”说罢!便从端庄娴雅的花祭身上,挪到了忽然羞怯的珠玑身上。 他笑了笑:“今日九妹妹受了惊,珠玑便留在九妹妹身边儿伺候吧!” 众人闻言!不防。 糟糕,珠玑暴露了,温华已经发现珠玑是师父派去监视他的探子了。 字字等人一时不好意思,纷纷看向从容且神色耐人寻味的花祭。 花祭笑了笑,那笑容别提有多意味深长。 一旁的珠玑只觉得心里百味横生,羞怯不已。 她想要跟着温华去,却又不放心花祭,可要留花祭身边儿守护她几日,又舍不得温华一个人在竹外轩孤寂。 就在珠玑内心衡量之下,花祭却先为她做出了选择:“阿兄腿疾才好没两日,最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且照顾的人还需要懂药理的人才能时时看顾阿兄,为阿兄拟药方,熬汤药,使腿疾不再复发才好。” “我瞧着珠玑将阿兄照顾的很好,我很放心,今后,这丫头便派给阿兄你使唤了,若这丫头偷懒,你只管教训,不必留情。” 花祭有成人之美之心,不做那君子夺人所爱的行径,是以,便大方的将珠玑交给了温华。 温华会心一笑,望着珠玑满是宠溺,说道:“我可舍不得教训她,平日里,都是她教训我,若哪一日忘记服汤药了,便是要被这丫头数落半天呢!” 温华话落!所有人都掩嘴一笑,唯独珠玑,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我才没有呢!” 在场的人除了阿娇与花祭以外,其他人并没有觉得温华这话哪里不对,也没有瞧出两人的不同寻常,反而如平常寒暄逗趣那般,没人多想。 “那便,多谢九妹妹体恤了。”温华心中欢喜,却又故作姿态,镇定,甚至还给花祭拱了拱手,行了一个礼。 花祭配合的笑了笑,也跟着向他福了一个礼道:“兄长客气了。” 二人就这样你来我往,似乎是达成了什么协议,就将珠玑暂时托付给了温华“差遣”。 毕竟,她还不知道珠玑真正的心意呢!不能贸然将她许配给温华,是以,她还要留着回转的余地,给珠玑更多斟酌的时间。 可珠玑也不傻,瞧着自家师父与温华这般和睦友亲,心下便立时放心了不少,与花祭辞别后,便推着温华走了。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们也都去歇息吧!”花祭瞧着字字等人睡眼惺忪,个个打着哈欠,便赶紧催促几人回屋歇息。 阿娇指了指地上昏迷的端荣贵妃,不放心道:“那这贼妇呢?” “明日再说吧!” 众人会意,纷纷散去,唯独雁鹰愤恨了许久,不愿离去,他死死盯着昏迷的端荣贵妃,满目仇恨与憎恶。 方才碍于温华在场,他不好发作,担心暴露身份,让花祭为难,所以极力忍耐。 如今,他身边已无外人,便再也毫无顾忌,展现出自己的愤怒与仇恨。 此刻,全身青筋暴起的雁鹰,双拳颤抖而微微渗出细汗,赤红的双眼,无不说明,便知他已忍耐到了极限。 “礼家的人,都该死,若不是这贼妇,我度家也不会惨遭灭门,都是这贼妇,贼妇……,我要杀了你。”雁鹰说动就动,举起那充满愤怒的拳头,怒气值爆棚的想要将端荣贵妃给活生生打死。 第282章 疯魔的端荣贵妃吐露实情 雁鹰本是男子,又武功高强,加之内力深厚,力气又大,若再这么发泄下去,只怕端荣贵妃就要被他给打死了。 花祭赶忙阻拦。 “雁鹰,雁鹰,你冷静一点,若是将此人打死了,那岂不是太便宜她了,你听我说,冷静一点。” 随着花祭的极力劝止,雁鹰的最后一个拳头最终落在了端荣贵妃的小腹上。 一阵剧痛袭来,端荣贵妃猛然被痛醒,她来不及审视周遭的一切,便捧着小腹不断呻吟。 不一会儿,端荣贵妃便觉全身上下哪哪都痛,哪哪都不舒服,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将她身上上上下下砸了一个遍。 “啊~!好疼,好疼……,救本宫……救本宫,赖嬷嬷,赖嬷嬷,你死哪去了?快救本宫,本宫受不住了……。”端荣贵妃痛到几乎哭喊,胡乱呼救,甚至,全身都已痛到冒汗,双眼赤红。 不知不觉,便痛到眼泪直流。 不知痛了多久?也在地上滚了无数圈,就在雁鹰怒气未消之时,端荣贵妃才彻底神思回转,反应过来。 而这时,她的身体也已经没那么痛了。 等她缓缓睁开眼睛,四处打量之时,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闺房中。 “这是哪里?赖嬷嬷,赖嬷嬷,快要扶本宫啊!你死哪里去?”端荣贵妃越喊脾气越大,甚至是怒气值噌蹭蹭往上冒。 “赖嬷嬷,你死哪去了?死哪去了?还不给本宫滚过来……。” 端荣贵妃捂着自己那还有些微疼的小腹,在地上滚来滚去。 直到,耳畔落下一个令她诧异的声音。 “别生气啊!这里,没有你的赖嬷嬷,就算你喊破天,她也不会来。”花祭那满含阴鸷又邪魅的说话声!立时让端荣贵妃“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惊恐而又震惊的望着花祭。 此刻!花祭正居高临下的盯着她,如同森林里的母狮盯着不远处的猎物,一副傲娇而又充满杀伐的神色,令她一时无法接受与惊恐。 “温软软……,怎么会是你……?我怎么会在这?”端荣贵妃直接懵圈。 她明明好端端的在冷宫禁足,她明明好好的,准备睡下了,可是,可是,她忽觉背脊一凉,脖颈一痛,醒来自己就是这副遍体鳞伤的鬼样子,而且全身疼痛,然后,然后她就发现自己在温家花祭的卧房里。 惊魂未定之下,她忽然指着花祭,凶狠的瞪着她:“是你,是你让人将本宫劫来的。” “说,是不是你,一定是你,你想谋害本宫,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哦~!想必你也知道了,本姑娘乃度家少主子度敏敏的师父了,那就不用隐瞒了,这次来都,本姑娘便是来替我那可怜的徒儿报仇的。” “当初,你是怎么害死我的敏儿,怎么让度家灭门的,今日,我便让你亲眼看看,看着你礼家儿孙为我敏儿赔罪。”花祭眸色阴鸷,赤红着的双眼,如同那战场上嗜血厮杀的战士,含着无穷无尽的血腥与杀戮。 端荣贵妃吓坏了!心里那叫一个恐惧。 只是向来高高在上的她,仍旧故作高傲的梗着脖子,冷目死死瞪着居高临下的花祭。 “你……,你敢,我礼家,岂是你想动便能动的?”端荣贵妃梗着脖子,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恨毒了花祭。 “我告诉你,很快,很快我阿父便能发觉我不见了,他必会派人四处寻找本宫的踪迹,早晚会找到温家,将本宫救出去。” “哦~?是吗?若我告诉你,礼家被查封了呢?礼家所有人都被禁足在礼家府邸呢?他们都出不来了呢?”花祭邪魅娟狂的笑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令端荣贵妃犹如置身地狱。 “不,不可能。你胡说,你胡说,不可能,礼家怎么可能会被查封?不可能,君主如此宠爱本宫,如此重用礼家,如此信任本宫与礼家,又怎么可能查封礼家,不可能……。”端荣贵妃近乎嘶吼一般,带着不甘与不服气,歇斯底里着。 “是吗?可你所犯的,乃是弑君之罪啊!是要株连九族的,你难道不知道吗?礼家,是被你牵连的,谁也逃不掉。”花祭说着,忽然邪魅的冷笑,整个一地狱里的魅姬,如嗜血的恶魔。 她的仇恨与痛苦,悲凉与愤怒,都在一瞬间因度家灭门,爱徒的惨死而激发,整个人都如那森林的雄狮,威严、压迫、肃目、恐怖……。 端荣贵妃此刻已泪流满面,不断后退,不可置信却依旧抱有希望的匍匐在地上,想要冲出房门求救,向温家温仁守若朝露求救。 可花祭身边儿的雁鹰根本不给她机会,一脚将她踢飞。 “贼妇,你虐杀我度家少主子,灭我度氏全家,如今,你落到我的手上,必让你双倍偿还我家少主子的痛楚。”雁鹰怒喝! 端荣贵妃痛到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捂住胸腹,吐出一口鲜血来。 “你……你是度家的人?” “正是,如何?可知错?”雁鹰阴鸷着双眸,冷目而瞪,整个人都紧绷着,隐忍着。 端荣贵妃闻言!忽的一笑:“呵呵呵,看来,是我大意了,早知道就应该将度家的人全部灭干净,也不至于留下你这么个祸患。”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端荣贵妃如同疯魔了一般笑着。 “无碍,你无意留下了雁鹰为主报仇,那么到时候,我也会留下礼园身边儿的那条忠犬,也就是礼园孩子的生父辞尘。” “什么?……你,你说什么?什么生父?你说什么?”端荣贵妃大约是猜到了花祭接下来的谋划,心中一急,慌道。 花祭冷冷笑了笑:“你还不知道呢吧!你阿妹礼园的儿子,可是她身边儿那位忠犬的亲骨肉,潢霆宏那个冤大头还不知道呢!你说,本姑娘将此消息告知他,你觉得你阿妹礼园的下场会是如何?”花祭望着狼狈的端荣贵妃,邪魅的笑着。 “你……你敢,你敢,你胡说,你胡说……。”端荣贵妃近乎被花祭激将的癫狂。 而花祭依旧继续说道:“我怎么就不敢了?别忘了,你家礼家败了,你又被打入冷宫,还有弑君之罪加身,礼家,是没有机会逃过一劫了。” “你胡说,我没有,我是被陷害的,不是我,我没有弑君,没有谋害君主,是红拂尘那个贱人,是她陷害本宫,还有……还有那个惯会装温良恭俭,贤淑端庄的君后,呵呵呵呵,她以为她能母仪天下!她也配。”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她能做出此等龌龊的手段,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此狠辣的毒妇,她配做这蜀国的君后吗!她不配,你的心机与手段,可不亚于红拂尘那个小贱人呢!哈哈哈哈哈哈…” “咱们走着瞧,看着吧!红拂尘能将本宫拉下马,也能将君后那老婆子贱妇拉下马,我们都只不过是她的垫脚石,哈哈哈哈哈,对呀!都是她的垫脚石……哈哈哈哈哈……。”端荣贵妃的模样状似疯魔,疯癫的像个疯妇,令人厌恶。 不过,端荣贵妃口中的那位“红拂尘”倒是提醒了花祭。 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第283章 若朝露的发现,危机感油然而生 难不成?红拂尘是他的人?如若不然,仅凭他一人之力,怎么可能顺利将端荣贵妃劫持出来! 思忖间!端荣贵妃如同发了疯一般的狂笑不止,指着花祭不断挑衅喝骂。 雁鹰气结!本打算提溜起端荣贵妃便将她往门外扔……。 “罢了!”花祭伸手制止。 雁鹰只得将端荣贵妃又扔回了地上。 “你也回去歇着吧!” 雁鹰会意,怒瞪了端荣贵妃一眼后,便退了出去。 花祭阴鸷的笑着靠近端荣贵妃,她的唇角微微勾起,分明是笑着,却让人清晰的感觉到一阵寒意。 端荣贵妃一时惊惧!一抹恐惧感忽然涌上心头。 她不断的匍匐着后退,直到被步步紧逼的花祭逼到墙角。 她半蹲着身子,神色忽然一沉,阴戾的望着她。 “明日,便有一场好戏可看了,我带你领略领略当初你虐待敏儿屠杀度家满门之时的那般盛景可好?”花祭说着,便慢慢勾起唇角,悬着的那抹仇恨,清澈的双眸下,似乎有一层黑雾,慢慢衍生到眼底,一片深不可测。 端荣贵妃当场吓的腿软。 “你,你想做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自然是想让你看看,你们当初迫害敏儿害得度家一夜之间灭门的惨状啊!”花祭忽然怒目而视,几乎狂怒讽笑,她赤红的双眼快要落下泪来。 端荣贵妃见状!忽然笑了。 “哈哈哈哈,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啊~!” 端荣贵妃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花祭赏了一巴掌,那力道不轻,嘴角瞬间渗出丝丝鲜血。 呵呵呵呵! “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呀!打死我呀!” 花祭冷嗤一笑:“平生,还第一次听闻有这样要求的,好,我答应你,待到礼家彻底落败,我会先让礼园那罪魁祸首惨死在你面前,然后再将你剥皮抽筋拿去喂牲畜。”说罢!花祭便带着满目仇恨与憎恶,离开了耳房,唯独留下心慌意乱,不知所措的端荣贵妃。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通知礼家,告诉礼园,花祭她疯了,她要杀了所有人,包括礼家的几千口人命。 端荣贵妃不停的蠕动,可身体实在太痛了,加上已经没有了力气,何况她还虚弱的很,整个人都如同失去了支柱,连爬都爬不起来。 不知不觉,挣扎到疲累的端荣贵妃,在昏昏沉沉中,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闾勿嬷嬷正为若朝露梳妆。 “夫人想必也听说了,昨日,潇湘阁遭了贼,损失了许多贵重玩意儿,公爷这会儿正在潇湘阁为其添置呢!” 若朝露闻言!淡定的拨弄着手里的手势,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公爷今儿一早便是从本夫人这儿去的,本夫人自然知道几分缘由。” “只是可惜了,这次遭贼,没能让温软软那丫头死绝,真是可惜了。”若朝露轻叹着说罢! “可不是呢!昨儿老奴就说听见了什么动静?可下面的小丫头睡的沉,愣是没有听见。”闾勿嬷嬷抱怨道,将院子里的那些个小丫头告了一个遍。 “那些个守夜的,竟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若朝露好奇的问道。 闾勿嬷嬷摇了摇头。 “听说是知道的,但公爷有令,若无伤亡,不必多管,再则,潇湘阁的暗卫大多都是国相府拨来的高手,不会有什么岔子,所以公爷也就没有多管。” “只是今早,公爷才听说此事严重,潇湘阁损失巨大。公爷不得已,这才去瞧瞧的。” “原来如此!不过也罢!潇湘阁的事本也与我无关,何必自讨没趣。” “原本前两日因为柳之姿那贱人之死,一直令公爷对我颇有微词,如今好不容易哄好了他,自然没有巴巴的跑去触他霉头的道理,都别管了,到时候,随便捡几样贵重的物件送过去便罢!” “是。不过……。”闾勿嬷嬷小心翼翼的望着若朝露,想要提醒几句,却又欲言又止。 若朝露不悦。 “你呀!如今怎么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了?有话直说便是。” “是。”得到若朝露的示意后,闾勿嬷嬷赶紧福礼道:“老奴是想说,今日公爷上朝本也是与大臣们商讨如何处置礼家之事,眼下这个时辰,怕是要晚了,若被那些个有心之人抓住了把柄,参公爷一本,那就不好了。” 经过闾勿嬷嬷这么一提醒,若朝露这才谨慎起来,赶紧唤来了小丫头,快去潇湘阁催促温仁守,莫耽误了上朝的时辰,被君主责罚。 如今礼家倒了,君主大有一举清洗朝中不轨之臣的意向,若是在这节骨眼儿上出了差错,那温家必是那陪跑获罪的冤大头。 丫头闻言退避而去后,闾勿嬷嬷四下张望了几眼,见无不妥之处,才小心警惕的向若朝露耳语了几句。 若朝露闻言!大惊失色,甚至是震惊不已,不可置信。 甚至都快要跳起来了。 “怎么可能,你此话当真?” “老奴绝不敢欺瞒夫人,昨日夜里,咱们派去监视潇湘阁的丫头亲口所诉,绝不会有假。” “那丫头,是亲眼所见吗?”若朝露难以置信的再三询问。 闾勿嬷嬷则给予肯定的点了点头。 “亲眼所见,那丫头不但亲眼见到大少公腿疾痊愈,就是武功也精进了不少,精神头看起来都比往日好了不知多少,若是眼下让咱们少公爷与之比试,只怕都不是对手呢!” 若朝露闻言!心里有那么一刻是慌的,这样的局面,可是她怎么都不会想到的。 “怎么可能呢!那小子每日都在服用本夫人亲自给他调配的药方,也是那小丫头亲眼看着他喝下去的,这其中,能有什么差错呢?” “莫不是大少公偷偷请了什么厉害的神医为其医治,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将那药方换了,偷偷的开始治疗腿疾。” 若朝露闻言!赞同的点了点头。 “也不无可能。”若朝露心里有些发慌,甚至是担心。 “如此说来!这小子应该是知道了那两个丫头是本夫人的人了!也知道了害他终日卧床不起的,便是本夫人了。” “兴许是吧!如若不然,大少公又也不会千方百计的将咱们拨去他院里的奴仆丫鬟全部打发走,只留下了一个机灵的丫头。”闾勿嬷嬷说罢! 若朝露才忽然想起来。 “记得你曾说过,温华那小子,破天荒的收了一个丫头在房里,还对其颇为照顾,可有这回事?” “是呢!” “是哪个丫头?”若朝露心中有所怀疑。 闾勿嬷嬷想了想。 “不曾听闻,竹外轩的管事只说是咱们苑里的丫头,但并不知是哪一个?” “去查查,这丫头肯定有问题。” “是。”闾勿嬷嬷应是一声!退到门口,招了招手。唤来一个仆子,耳语了几句,便见那仆子匆匆退避了下去。 第284章 向礼家一一清算 待到温仁守马不停蹄的赶到政殿时,已经晚了半炷香的时辰。 温仁守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杜灵。 只见他微微向他颔首,这才将紧张的思绪抛之脑后。 而这时,所有礼家的人都已全部被押解到政殿, 此刻所有人都各有所思,将目光都落在了礼家人之上。 “君,圣安……。”温仁守哆嗦的向望帝行跪拜大礼,匍匐在政殿之上。 礼括礼洪忙垂首跪了下去,足足磕了三个响头才罢! 此刻礼诡已经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也不知他是悔不当初还是为自己的失败而痛哭流涕。 随后,在杜灵的示意下,少宗与卿士府的几个重要家眷也被带到了政殿。 礼诡见了他们,立时汗流浃背,心中惊惧不已。 他的女儿礼园不是说,这两家的活口都已全部被灭门了吗?怎的还有余孽活着? 最后,便是温菀菀与温柔柔的两个心腹丫头,唯唯诺诺的来到了政殿。 “君圣安。”两个丫头何曾见过这种阵仗,所以早被吓的魂不附体,畏畏缩缩的向望帝磕头问安。 “礼诡,你可认罪?”望帝阴沉着脸,龙颜大怒,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直接让礼诡身子一颤。 若不是身后的礼括礼洪微微抬了抬他的胳膊,只怕早就在望帝面前失仪了。 “君明鉴,小臣不知所犯何罪啊?” “哼!冥顽不灵。”左政史冷嗤一声! “几位,如今君主为你们主持公道,还不速速招来。”左政史肃然的提醒着少宗与卿士府的几个家眷。 几人闻言!立时嘤嘤低泣,委屈至极。 而此刻的礼诡!早已紧张且心虚的不断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心慌不已。 “禀君,臣妇要状告礼诡。” “你且说来。”望帝低喝一声! 那少宗府的妇人便哽咽道:“禀君,我傅家有罪,不该私下收受礼家贿赂,为礼家做出如此罪恶之事,可我傅家也没得选,都是礼家逼的。” “礼家无耻,用尽手段毁了臣妇女儿的清白,令臣妇女儿嫁入礼家,以此受礼家胁迫,若不为礼家卖命,臣妇女儿便会被他们礼家羞辱致死。” “臣妇无奈,只能为礼家卖命,私下豢养兵力,收买军心,大肆招兵买马,为的便是礼家一旦起义,傅家豢养的私兵便可倾巢而出,攻陷都城……。” “你,罪妇,你胡说,你莫要栽赃陷害我礼家,罪妇……。”礼诡气急败坏,站起来就要与那少宗府的妇人拼命。 幸而杜灵给了青竹一个眼神示意。 青竹这才迅速飞奔而去,将礼诡押跪在地,控制着逐渐暴躁的礼诡。 众人惊骇!却又不敢殿前失仪,只得垂首在一旁。 “君主,君主,您莫要轻信那妇人的一面之词啊!……。”礼诡顽强抵抗,挣扎着为礼家辩解。 望帝身边儿的心腹嬷嬷淑落,在得到望帝的示意后,上去便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礼诡瞬间老实,一众大臣不禁缩了缩脖子,好似能感同身受一般,觉得自己的脸颊都有些疼了! “君主问话了你再说,礼家公爷为官这么多年,这点儿规矩都还不懂吗?”淑落嬷嬷厉喝一声!礼诡瞬间乖觉下来。 一时间,他的半边脸颊顿时又红又肿,如同半边猪头一般。 随即,少宗府的那妇人继续说道:“禀君主,那日被告上政殿,原本想如实交代,告发礼家,认罪伏法,可,当时您身后的那位内侍大人身上,挂着罪妇等人的荷包,以罪妇性命相威胁,罪妇傅家主君才不敢说出实情,以自身性命保下礼家。” 那妇人一面招认一面泣不成声,哭的那叫一个悔不当初。 望帝闻言!眉头微蹙,神色阴沉。 由于礼诡惊吓过度,全身开始颤抖,连嘴皮都已乌紫。 接着,卿士府幸存的幼子也跟着附和道:“还请君主明查,罪臣不敢欺瞒,傅家妇人所言属实,罪臣等均是被礼家胁迫而致,如若不从,便以家中女眷为要挟。” “罪臣青家,便是被礼家以家中妻儿老小为威胁,迫使罪臣不得不大肆为礼家敛财,贪墨赋税,买官卖官,强取豪夺,方能将礼家养的如此富可敌国。” “而礼家将此大批量财富,全部藏匿在黑蚌山庄,由专人看管,罪臣等本也想告发,可谁知,礼家居然派遣大量杀手想将罪臣与傅家全部灭口。” “幸而遭遇追杀的路途中,被国相大人所救,不然,罪臣等,便是死无对证,枉送了性命,无法将罪恶之人伏诛。” “你……,你放肆,到底是谁,是谁收买了你,竟让你等构陷我礼家。”此时的礼洪也坐不住了,指着傅家青家的亲眷破口大骂。 若不是一旁的青竹坐镇,只怕他都要跳起来殴打这二人了。 “罪臣句句属实,还请君主明查。”二人显得尤为的诚恳与悔不当初,丝毫不看礼家任何人一眼,想必,他们也是将礼家恨极了吧! 接着,温菀菀与温柔柔的两个心腹丫头,悲悲戚戚的向望帝磕了三个响头才道:“奴曲儿。” “奴耗儿” “叩见君主。” “奴状告礼家小少主子礼园,是她,害死了我家少主子,因废妃礼柔恨我家少主子玷污了靖王殿下的清誉,所以才让礼园毒死了我家少主子,谎称是暴毙而亡。” “禀君,奴也状告礼家小少主子礼园,与温家大夫人合谋,构陷我家柳姨娘与外男私通而死,还将我家少主子赶出礼家,半路被礼家暗卫截杀,奴亲眼所见,还请君主为我家少主子做主。” 温仁守闻言!大惊失色!心中愤然而痛苦不堪。 原本他也只是想惩罚惩罚柳之姿与温柔柔,让她们母女二人长长教训,等到大家都淡忘了此事,便再悄悄的将她们母女接回都城安安生生过日子,可没曾想,得到的结果却是他们母子四人命丧黄泉的消息。 这些日子,他是怎么过来的,他礼诡知道吗? 温仁守老泪纵横,忽然冲了上去,揪住礼诡的衣襟,赤红着双眼,怒不可遏的骂道:“是你,是你杀了我的爱妾,杀了我的女儿,连同我的儿子也命丧你手,礼诡,你个乱臣贼子,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此时的温仁守已经泪湿了眼眶,愤怒至极,任凭青竹怎么掰都掰不开。 随即,大伙就眼睁睁看着惊惧的礼诡被温仁守活生生扇了几个巴掌。 当然,这其中不乏有青竹的助力,他偷偷暗中控制住礼诡与礼括礼洪,任凭温仁守发泄, 直到淑落嬷嬷上前呵斥一声! “放肆,陛下面前,政殿之上,竟敢藐视皇威,殿前失仪,成何体统。” 扭打的几人闻言!忽然被淑落嬷嬷的气势吓到,赶忙散开,都跪倒在政殿上。 “君主恕罪,臣因失子之痛,一夜之间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就这么没了,臣心痛至极,是以过于冲动,还请君主责罚。”温仁守痛哭流涕,几度哽咽,看得望帝是心软不已。 望帝摆了摆手示意,温仁守这才抹了抹泪,可怜兮兮的站了起来,退至了杜灵身后,默默伤心。 第285章 控告礼家,人证物证俱在 “君主,君主,小臣冤枉,小臣冤枉啊!还请君主莫要听从旁人构陷之语,望君主明查……。”礼诡惊恐的老泪纵横,赶紧往望帝的脚下匍匐而去,拽着望帝的衣摆,苦苦哀求,不断辩解。 望帝那冷的如冰窖一样的寒芒,似乎要将礼诡焚尸,那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令礼诡当场吓尿。 “君主……小臣是冤枉的。”礼诡近乎不敢再大声求饶,惧怕的有些拉低了声音。 一旁的礼洪礼括也不断的向望帝磕头求饶。 望帝只侧眸望向了自己身后早已被吓的魂不附体的内侍。 那内侍也是汗流浃背,慌忙跪倒在望帝脚下。 “君主恕罪,君主恕罪,老奴知错,老奴知错了,一切,一切都是冷宫里的那个废妃唆使老奴这么做的,还请君主恕罪啊!……” 望帝被气的七窍生烟,他一向知道礼家的作为,心里也有准备,可没想到,礼家做的恶,居然比他想象的还要多还要残忍、恶毒百倍。 望帝立时被气得一脚将那内侍和礼诡踢飞在地,并大喝一声! “来人,请巫师,前去黑蚌庄查封。” “是。”政殿外,侍卫应是一声!便匆匆办差而去。 “礼诡,你还有什么话说!”望帝怒喝道。 礼诡当场吓瘫在地,如泄了气的气球,再没有辩解的能力。 而礼洪与礼括二人怕死,开始六亲不认,将罪责都推到了礼诡与礼园身上。 “君主饶命啊!君主,罪臣不知情,不知情啊!都是我那妹妹礼园与阿姐阿父干的呀!与我们无关,与我们无关啊!君主。” “啊对对对,都是阿父,是阿父阿姐与礼园干的,与我们无关,我们没有参与啊!君主,求君主明查……。”兄弟二人痛哭流涕,赶忙给望帝磕头求饶。 礼诡当场崩溃,被自己亲儿子这般指认与控诉,他自然是崩溃的悲恸的,甚至是失望的。 “你……你们……,果然是我的好儿子。”礼诡愤恨罢! 复又跪倒在望帝面前:“君主明查,罪臣这两个儿子所言属实,确实是罪臣一人所为,与罪臣的几个女儿也无关,还请君主明鉴,莫要牵连无辜,老臣认罪就是。” 礼诡认罪后,整个朝堂一片唏嘘, 杜灵不屑冷嗤! 想以一己之力保住全族人的性命,好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啊! 你想一人承担罪责保礼家安然无恙,这不能够。 “禀君,还有一桩案子,想必君主已然知晓,那便是度家灭门一案,度家少主子度敏敏之死。” 杜灵此言一出!礼洪顿时瘫软在地。 度家的案子?杜灵,杜灵该不会想以此弄死他吧!不,不可以,他还没有活够,还没有活够呢! “哦~?也是礼家所为?”望帝好奇一问。 杜灵斩钉截铁的答复道:“正是。” 一时间,朝堂之上,再次哗然一片,唏嘘不已。 礼诡急疯了。 “国相大人,你莫要妄言,莫要在此栽赃老夫的儿子们。” 杜灵啊杜灵,你难不成害死老夫还不够,还要害死我的儿子们吗?你无耻……。 杜灵嘴角一勾。 冷眸与礼诡那又惊又慌的铜铃目对视,一双深邃的眸子中,星星点点都是淡然的神情,然而在淡然中隐藏着一丝凶厉,仿佛巨兽般凶残。 礼诡在惊恐中猛的吞了一口唾液,不敢再反驳。 杜灵见他知趣,这才向望帝拱手道:“君请见一人。” 望帝摆了摆手!来风才在杜灵的示意下,将度维和万琼带上了殿。 夫妻俩起初还能控制住悲戚的眼泪,可不知怎的,见到望帝后,便控制不住的泪眼婆娑,嘤嘤哽咽着。 “臣度维。” “臣妇万琼。” “叩见君主,君主万安。” 望帝神色依旧,沉声道:“抬起头来。” 夫妻二人缓缓抬头,礼诡见状,又一次瘫倒在地,尤其是礼洪,因为他当初凌辱致死的那个女人,与现在这个妇人一模一样。 难不成,他们是……他们就是度敏敏的父母? 不,不对,不是,一定不是,当初,阿姐阿妹已经将整个度家全部灭门了啊!他们又怎么可能死而复生呢! 一定是杜灵,是杜灵派人假冒的,对,对,就是这样的,他不能乱了分寸,上了杜灵的当,他得保持冷静,一定要冷静。 “度家之案,孤也知晓,也派人清查了好几次,既,你二人还活着,便说说你二人的冤屈吧!”望帝心怀怜悯道。 夫妇二人顿时泪流满面,委屈含冤道:“臣,要状告礼家,臣度家全族灭门之案,便是冷宫那位废妃谋害,臣幼女,度敏敏,便是被礼家儿郎侵害而惨死,臣,全家老小何其无辜,便是那无耻小儿潢霆宏,与礼家幼女礼园有染,背着臣幼儿勾结数月。” “礼园怀身大肚,欲嫁潢霆宏那恶贼,便使奸计,劫持臣的幼女,被关进暗无天日的囚牢,凌辱整整月余,致死,还被礼家幼子礼洪折磨凌辱,臣状告礼家,若礼家不得严惩,臣誓死上告天听,做鬼也不会放过礼家。” “你,你胡说,你是哪里来的狂徒,胡说八道,有辱圣听……。”礼洪几乎暴跳如雷,急忙喝骂度维。 礼诡无奈低泣,拉了拉暴躁的礼洪,以免他殿前失仪,更加惹怒了君主。 毕竟,他一人揽下罪责还能保礼家其他人无忧,若再被这蠢货一时激动说错了话,便再也难救礼家于水火了。 “放肆……。”淑落嬷嬷大喝一声! 礼洪顿时消了气焰,而青竹也已经向礼洪慢慢靠来,就怕他一时激动弑君。 礼洪畏惧,瞬间如泄了气的气球,不敢吱声儿。 “度维,你如此诬告我礼家,可有证据???”相对冷静的礼括向着殿前跪着的度维投去了一个阴鸷且带着警告的冷眸, 度维万琼丝毫不惧,反而恨毒了礼家所有人,恨不得立刻让礼家的人去到地底下为他们的女儿陪葬。 瞧着度维与万琼夫妇没有任何反应,就知道他们没有证据,一时间,便来了气势,不再害怕,反而颐指气使。 “君主面前,你二人莫要妄言,敢随意构陷我礼家,可知是何等大罪?” 度维愤而起身,就要忍不住刀他两刀时! 殿外便响起一阵铿锵有力的控告声! “奴婢,便是人证……。”话落!素裹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了大殿,恭恭敬敬的向望帝福礼:“奴婢素裹,叩见君主。” “素裹……。”度维与万琼同时惊讶不已。 “素裹还活着……。”万琼见到她,便想起了自己那可怜的女儿,一时忍不住,又痛哭起来。 “公爷,夫人,奴婢还活着,奴婢还活着。”说着!素裹便满含清泪,向夫妻二人磕了三个响头。 “是奴婢不好,没能保护好少主子,让礼家折磨致死。” 主仆几人抱头痛哭,礼家的人便坐不住了。 “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小贱妇,竟敢合谋构陷我礼家。”礼洪怒喝道。 青竹得到杜灵的授意,一脚将礼洪踹倒,摔了一个狗吃屎,狼狈不堪,众人很想笑,但这种场合又只能憋着笑,实在难受。 礼洪自觉丢脸,赶紧爬起身,笔直的跪着,此时,他也顾不得什么疼痛了,只能忍受着。 “禀君,奴亲眼所见,便是礼家将度家全族灭口,还掳走了我家少主子,关至囚牢月余,被活生生折磨致死,奴婢很想救少主子。可礼家看管甚严,奴婢无能,只能眼睁睁看着礼家的人将我家少主子的尸首抬了出来……。”说罢!哽咽的素裹大哭不止,悲戚闽人。 第286章 宫外的传送带 皇城外,马车上。 阿娇担心的在马车外踱来踱去。 而字字则坐在马车内与花祭静等消息。 “师父,此计,能确保万无一失吗?那丫头,会不会反水?” 花祭给予肯定的点了点头:“放心,经此一事!她也算是看明白了礼家,绝不会倒戈。” “可我倒觉得,这位玉鸾帝姬,多少有些问题,就因为想与潢家退婚,便竭尽全力的帮助咱们,我觉得蹊跷,玉鸾帝姬身处皇家,身份尊贵,想要与潢家退婚,实在再简单不过。”字字分析道,心中仍有疑惑。 花祭捋了捋身上的大氅,自信的笑道:“若礼家不除,玉鸾帝姬哪有那么容易就能与潢家退婚,除非礼家彻底落败,玉鸾帝姬才有理由与潢家退婚。” “是以,师父的意思是,连皇家也忌惮礼家?”字字惊诧道。 花祭再次给予了肯定的颔首。 “如若不然,君主又为何屡次令国相大人涉险,暗中测查礼家呢!” 字字闻言!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再无二话。 直到……,不远处的大部队人马押解着无数大箱子进入皇城,花祭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字字仔细数了数,数着数着便忘了前面数了多少?可见,礼家私藏的大量财物有多少,难怪旁人都说礼家富可敌国,可真是富可敌国。 “师父,你瞧,这礼家可真是豪啊!就光这些大箱子,就出动了皇城大半的护卫军,抬不完,根本抬不完。”字字掰着手指头,震惊的神色中还带着一丝小小的兴奋,就好似这些财物都是往她的口袋里送的一般。 花祭无奈笑了笑,宠溺的望着字字,没想到,她的徒儿竟还是一个小财迷呢! “那不如,你也去帮着抬抬,最好是往咱们院里抬几箱。”花祭打趣道。 原本只是一句平常挑逗字字的话,却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认真了。 她眨巴着单纯且认真的大眼睛,兴奋的向花祭确认道:“真的吗?真的可以吗?” 花祭闻言!不由得好气又好笑,这丫头的小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啊? 花祭无奈一笑,敲了敲字字的小脑袋。 “你这小丫头,脑袋瓜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啊?这可是礼家的罪证确凿有力的证据,你还真有兴趣抬几箱回去?不怕整个温家跟着人头落地啊!” 字字无辜的揉了揉被花祭敲的有些生疼的小脑袋,委屈的嘟哝着:“不是师父您说,让徒儿去扛几箱一回去的嘛!” 花祭闻言!都要被她气笑了,故而眉头微挑,无语的像是吃了一个鳖。 “那你去吧!多扛几箱去,为师我舍命陪君子,就图你一个乐。” “真的呀!那我去了……。”字字兴奋至极,开心的不得了,甚至是激动的撩开车帷就要行动。 马车外的阿娇见状!早已将师徒二人的话听进耳里的她,一脸黯然,忙戳着字字的额头将字字推了回去。 “你这丫头,还真是听不出好赖话……。” 字字再次揉了揉被阿娇戳的生疼的额头,笑道:“哎呀!阿娇姐姐生什么气啊!我不过是逗师父开心呢!我才没那么傻呢!” 阿娇闻言!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这师徒俩,没一个是让人省心的,一个敢吩咐一个敢干,早晚被她俩吓出心脏病来。 马车内的字字与花祭相视一笑。 “瞧把阿娇姐姐吓的……。”字字说着,还开始学着阿娇训斥她的模样,夹着嗓子学道:“你这丫头真是听不懂好赖话。” 一句话落!花祭果然被字字逗得嫣然一笑。 而马车外的阿娇,也是一脸无语,带着几分对字字的宠溺,无奈摇了摇头,然后噗呲一笑!也被字字给逗乐了……。 不一会儿,脉脉办差归来。 “师父……。” “进来说话。”花祭说罢! 脉脉应是一声!一个纵身便跃进了马车内,向花祭禀报道:“师父,我已将那丫头送去了玉鸾帝姬手里,说,让我给您带句话。” 脉脉说着,便学起了杜筱儿那傲娇、跋扈的动作语气,颐指气使道:“代本殿下向你家少主子捎句话,此番!真是辛苦温家九姑娘了,本殿下心领了。”脉脉很是认真的学着说完,生怕有所遗漏,所以连那表情都学的惟妙惟肖。 她还以为这句话里藏着什么玄机呢!所以显得十分郑重。 “啊?……就这一句话?”字字有些诧异。 脉脉肯定的点了点头。 花祭无奈一笑,再无二话。 大约半炷香过去,无为也带着重要的人,驾着马车疾驰而来。 “师父,无为来了。”字字撩开车帷,望着身后的马车疾驰而来,无为迅速“吁”了一声!马车缓缓停下,与她们的马车并排着。 “少主子……,属下将人带来了。” “那便带他们去吧!玉鸾帝姬知道怎么处理。” “是。”无为应声道,随后撩开车帷,拽着赖花嬷嬷与一个美貌妇人,跳下马车。 那赖花嬷嬷被五花大绑,身上还有淤青与血渍,而另一个美貌妇人却毫发无伤,全身上下干干净净,只是双眼红肿,泪珠儿还在眼眶中打转,还时而拿着锦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无为从袖中取来一块金牌,递给宫门的守卫看了看,守卫仔细瞄了几眼,便将无为等人放行。 “如此!便十拿九稳了。”花祭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礼家也是够傻的,既知礼家将要落败了,却还留着黑蚌庄的证物不毁,反而等着君主派人去查封,这脑子,也是没谁了,也不知,这十几年礼家权势滔天、富可敌国,权倾朝野的能力,是凭的什么?”字字嘲讽着。 脉脉闻言!与花祭笑了笑“若是让你想明白了,那当今权臣还有礼家什么事儿啊!直接让给你就好了,你最聪明了。” 字字被脉脉怼得撅起小嘴,不服的嗔道:“哎!过分了臭脉脉,你又拿我寻开心……。” “难道不是吗?那不如,我且问你,君主若是提前将你一家老小查封,所有人都不许出入,禁足府邸,然则,监视着所有与礼家有关的人员与来往,你认为,应该用何种法子与黑蚌庄通信,令黑蚌庄的管事立即销毁不利于礼家的一切?”脉脉俏皮的望着字字。 字字思忖片刻,恍然大悟,难怪,难怪君主提前将礼家查封,禁足府邸,不许任何人出入,原来是因为此! 故而,潢霆宏府邸以及与礼家有关的府邸都已被君主的护卫军监视看守,这才没有给礼家销毁证据和活口的机会啊! “原来如此!我明白啦!” 脉脉与花祭相视一笑,这丫头还挺开窍。 第287章 礼家认罪,礼洪疯了 “你一个小小贱婢之词,何以作数,你是度家婢女,自然为度家说话,让你构陷谁便构陷谁!此等胡言乱语,何人能信。”礼诡直指素裹冷呵道。 素裹丝毫不慌,冷呵一声! “奴婢亲眼所见,若奴婢扯谎欺瞒君主,奴婢便死自证清白,若奴婢肆意构陷礼家,今日必受天惩。”素裹铿锵有力的说完!便恭恭敬敬的向望帝磕了三个响头。 随即毅然决然的从发髻上取下发簪,抵在在脖颈上。 在场的度维与万琼夫妇二人被素裹的忠义感动的稀里哗啦。 “臣,恩请君主为度家做主,为臣惨死的女儿报仇雪恨,还请君明鉴。”度维老泪纵横匍匐在地。 万琼早已泣不成声!等待着望帝最终的圣旨。 而此刻!礼家还在极力辩解,各种理由找了一个遍,誓死不肯认罪。 望帝已气结,龙威上已染上了一层薄怒。 “君主,君主,此女之言做不得数啊!那丫头是度家婢女,自然是度家说什么,那丫头便说什么,若度家有心构陷我礼家,自然随口就来,万万不能信啊君主!”礼诡痛哭流涕。 礼括礼洪也跟着跪地求饶,顺着礼诡的诡辩而附和。 望帝虽有心惩治礼家,但素裹此言!确实不能当做最有力的人证。 “君主,君主,臣冤枉,臣冤枉啊!”礼诡继续狡辩。 杜灵冷嗤一笑:“做不得数?当初礼家随意抓来几个人构陷温家九姑娘,也是自家奴仆指认了温家九姑娘,那会儿礼家怎么不说自家奴婢指认就不做数了!” “你……,国相大人,国相大人慎言,我礼家,何时做过这样糊涂的腌臜之事,你莫要胡乱攀咬我礼家。”礼诡气结,都这个时候了,还扯什么以前的事,怕不是故意拖延时间吧! 礼括与礼洪配合着礼诡的话,向杜灵冷呵着,直指此次栽赃陷害便是杜灵所为。 杜灵冷嗤不已,一群害群之马。 “那……你礼家奴仆招供呢?你们礼家可认?” 众人闻声!一片哗然,纷纷循声望去。 此时只见杜筱儿领着红燕与赖花嬷嬷和一个美貌妇人走来。 赖花嬷嬷被打成了重伤,美貌妇人哭成了熊猫眼,红燕唯唯诺诺有些畏惧。 一时间,现场再次一片哗然,唏嘘不已,议论纷纷。 “玉鸾帝姬?帝姬殿下来此作甚?” “帝姬殿下身后的那位嬷嬷,不是礼家小少主子身边的心腹嬷嬷么?” “是耶,但那丫头又是谁?” “那丫头啊!便是礼家小少公礼洪身边儿的丫头红燕呐!” 礼诡等人见了这三人,顿时吓的瘫软在地。 红燕那死丫头没有死,赖花嬷嬷也没有死……,完了,一切都完了……。 礼括礼洪同时大惊失色! 若朝露不是向妹妹礼园报信,说红燕已经被她处决了吗!怎么还活着? “君圣安。”三人同时向望帝齐声问安。 望帝摆了摆手! 三人会意,起身回话。 “王兄,这三位人证,便是礼家的奴仆,对礼家的所作所为了然于掌,皆都参与,还请王兄清查。” 望帝冷眸一变,三人顿时吓的魂不附体,赶紧跪了下来,匍匐在地。 “实话招来。”望帝沉声道。 “是。”三人早已吓的浑身发抖,颤颤巍巍的匍匐在地,慢悠悠的一一道来。 红燕的反水,乃是礼家不肯留下活口而对其追杀,导致红燕失望至极,为了保命,才特意站出来指认礼家。 而那赖花嬷嬷,起初也是不肯反水的,只因她旁边的那位美貌妇人是她的儿媳,礼家当初被查封,命潢霆宏将赖花嬷嬷全家灭口,以免被人抓了指认礼家。 可好巧不巧,潢霆宏以身体欠佳为由将此事交给了礼园处理,正好礼园又是礼家的人,那美貌妇人便在杜灵暗中偷偷的保护下逃出生天,因此她心生怨恨,又畏惧礼家,所以才在杜灵的保护下,去了潢家找到赖花嬷嬷,将之哄骗出府,告知实情。 至于如此特殊时期,紧要关头,美貌妇人能顺利将赖花嬷嬷骗出潢家,这便要问问暗中操控这一切的潢霆宏了。 起初赖花嬷嬷还不相信,誓死也要维护礼家,可怎奈到了咸福宫的赖花嬷嬷,在杜筱儿威逼利诱下,看到美貌妇人展示了礼家在她身上做的恶后,终于横了心,决定反水。 要说这礼家也忒心急了,为了能平安逃过一劫,销毁证据时太过于心急,逼得为礼家办事的心腹不得不为了自保而反水。 “奴婢红燕,指认礼家……,礼家作恶多端,奴婢全都亲眼所见……。” “老奴赖花,也愿意指控礼家……。” 一时间!红燕等人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将礼家作恶的罪恶通通都交代了出来。 任凭一旁的礼诡父子三人如何狡辩,想要挣扎着将红燕等人打死,都无法逃脱被青竹收拾的结局。 杜灵瞧着礼诡还有力气挣扎,想必老当益壮很有力气嘛! 便挥了挥手,殿外门口忽然涌来两个护卫,将礼括等人摁倒在地,让其老实的匍匐在地。 此时礼诡已经彻底瘫软,老泪纵横,再也没有力气辩解,加之禁卫军已经将黑蚌庄私藏的民脂民膏全部抬进了殿中,所有大木箱子足足将政殿给占了一大半,可见礼家的财力,这些年得用多少暴力与恶行,才能换来这么多钱财。 礼诡辩无可辩,只得跪地认罪,将罪名全部揽在自己身上,以保礼家子孙。 只是可惜,在红燕的指认下,礼洪与礼括也罪不容恕。 礼洪忽然疯笑了起来,如同疯魔了一般。 “哈哈哈哈哈哈,小臣认罪,小臣认罪就是,小臣是害死了度家少主子,那温家的二少公温胜呢!荣家的小少公容止呢!他们也有份,他们也参与了……。” ”你……你放肆……,你礼家落到这步田地,却还要攀蔑我温家,你无耻,礼家无耻,好你个无耻的礼洪……。”温仁守又气又急,指着礼洪大骂,甚至就要冲上去动手打他。 幸而一旁的同僚拦得快,没有让温仁守过于失态。 礼洪继续傻笑着,看着温仁守如此气急败坏的模样,笑的更是肆无忌惮,指着温仁守大骂:“哈哈哈哈,温仁守,你攀附权贵,你也不得好死,你以为你们温家又能干净到哪里去……。” “还有你杜灵,你以为你能高兴到几时!我告诉你,我礼家今日的下场,便是将来你的下场,咱们且等着,我到地底下等着你,哈哈哈哈哈。” “礼洪疯了,礼洪疯了,君主,礼洪疯了,礼洪胡说八道,礼洪胡说八道啊!君主。”温仁守惊慌失措的给望帝跪了,生怕这事儿牵连到温家。 一旁跪着的度维与万琼夫妇二人,早已将礼洪方才的话放在了心里,默默记下了。 夫妇二人面上依旧故作痛心疾首的无声低泣着,对方才礼洪的“胡言乱语”假装未曾在意,也未曾听见。 望帝摆了摆手,他的目的只是想惩治礼家,只要能将礼家一网打尽就够了,其实谁死不死,礼家又害了谁,谁又害了度家,他根本不在意,只要将礼家连根拔起足以。 第288章 拿捏温仁守手拿把掐 不久后,圣旨已下,礼家全族罚抄,党羽伏诛,依附者不连其族,唯独礼家被株连九族,择日问斩。 温家 华清苑 若朝露听闻礼家伏诛的消息,一时不知道是喜是忧。 喜的是,礼家已经诛灭九族,那么她与礼家的合谋就没人知道了,忧的是今日政殿之上,礼家有没有告发她。 “礼家势力如此庞大,爪牙延伸至前朝后宫,怎么说落败就落败了呢?” “夫人您也不想想,近些年礼家的作为,败落,只是早晚的事罢了!” “本夫人是担心,礼家有没有胡乱招出什么?” 闾勿嬷嬷端了一杯茶来,递给若朝露压压惊,安抚道:“夫人放心,那礼家小少主子没事,在潢家安稳无渝,而且被那潢家少公保护的很好,君主并没有问罪潢家,只是,玉鸾帝姬与潢家已然退了婚,潢家再也攀不上天家贵胄了。” “哦~?是吗?那可太好了,以往,这礼园处处压本夫人一头,处处瞧不起温家,如今,她落魄了,我看她以后怎么拽的起来,只怕,今后都要缩在后宅讨生活了。” “谁说不是呢!”闾勿嬷嬷有一搭没一搭附和一句,几次欲言又止。 若朝露瞧她这般,心情极好的问道:“直说便是,不必这般吞吞吐吐的。” “夫人的把柄毕竟在那荡妇手上,老奴就怕礼园那贱人为了自保而吐露实情。” 若朝露闻言!冷冷一笑:“她敢,如今,谁还会信的话,估计所有与礼家有关系的没关系都怕受到牵连,与之避之不及呢!” “那倒也是。”闾勿嬷嬷长舒了一口气。 主仆二人正谈论着,便只听“嘭”的一声!卧房大门似被什么人用力踢开的,而且力气不小,可见来人的力度。 “放肆,什么狗东西敢如此没规矩,来人,拖出去杖毙……。”闾勿嬷嬷怒气冲天的向着门口闯入的人厉声呵斥! 可她刚走到门口,就被冲进来的左卫先给扇了一巴掌。 啪~!“啊~!” 闾勿嬷嬷吃痛,摔了一个趔趄,转了好几圈,可当她控制好身躯不让自己摔倒时,又感觉腰腹被什么人用力踹了一脚,“咚”一下摔在了地上,痛得她捂着腰腹喊“哎哟!”。 若朝露心下一急,慌得不行,见来人是怒气冲冲的温仁守,险些吓的瘫软,赶紧故作镇定道:“公爷,您今日好大的脾气啊!这是怎么了?令公爷这般生气?” 哼!温仁守冷冷一哼!抬脚便往屋里踱步,闾勿嬷嬷吓的够呛,赶紧忍痛匍匐着往角落里钻。 “老夫且问你,度家少主子之死,与胜儿有没有关系?” 瞧着温仁守那怒不可遏的神色,若朝露心下一惊!心中惶恐。 不过,她的儿子与度家案子有没有关系她还真不清楚,想必是礼家的人不满温家安然无恙,所以才胡乱攀扯带上她的儿子,为此做挡箭牌吧! 若朝露故作镇定,从容道:“公爷您这便是说胡说了,我们温家与度家并无交集,胜儿又怎么可能与度家少主子的死有关呢?” “是吗?礼家已经在政殿招认了,你还有什么话说。”温仁守自来最恨嘴硬又不肯认罪的人,尤其是如若朝露这般死鸭嘴硬,证据确凿还不招供的。 若朝露心中泛起了咯噔!有些坐不住了。 “公爷您这是什么话?若真如礼家所说,那君主惩处的圣旨又怎么没有下来?” 温仁守听罢!眸色一暗,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狡辩,不肯认罪。 她当他是傻子吗?不知道朝堂风云诡谲吗?望帝不惩温家并不是因为温家无辜,而是没有那必要,只要礼家倒台,死多少人他都无所谓,最主要是礼家倒台。 但,望帝不惩治,不代表没有这事儿,礼家也不可能胡乱攀咬,毕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更何况,礼家若想诚心拉温家下马,又怎么可能只是温胜凌辱度敏敏致死这么简单。 “你……你,事到临头,还不肯招认。”温仁守气结。 若朝露闻言!丝毫不慌,冷笑道:“公爷,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妾身说过了,没有的事就是没有,不过是礼家随意攀咬罢了!你不信,只管去查。” “若是你被人撺掇了,执意问罪妾身,给胜儿安一个莫须有之罪,好顺利将妾身母子三口赶出温家,那么公爷只管拿出证据来,哦~!对了!我忘了,公爷不过就是想为柳姨娘报仇泄愤嘛!怀疑是妾身构陷了柳姨娘,所以才这般急不可耐的栽赃我们母子,公爷……您好狠的心啊! “妾身跟了您几十载,从来都不曾行差踏错,可如今,公爷一气之下,听人撺掇,二话不说,不由人争辩,便要问罪妾身与胜儿,妾身与胜儿何错之有,要被公爷如此对待……。”说着!若朝露便如天塌了一般,委屈的嘤嘤泣不成声! 温仁守原本也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又心软,又无远见,前半生靠父母靠原配妻子,中年又靠若朝露以及岳丈一家四处打点,这才让他高枕无忧到现在。 见若朝露这般委屈,又服软的态度,心一下子便软了。 而暗处的字字等人,正好将华清苑里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 “师父,您瞧,若朝露三言两语便让温仁守心软了,可见,此人多好拿捏,难怪会被柳之姿戏耍这么多年。盛宠不衰,看来,这温仁守对柳之姿也并不是多宠爱,连大仇都不想为她报了。”字字冷嗤着翻了一个白眼。 花祭勾了勾唇,眼神里多了几分阴鸷与狠厉。 杀害她敏儿的凶手,一个也别想逃,她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为爱徒报仇的机会。 “他既下不了狠心,那我便助他一臂之力吧!” 字字会意:“徒儿这便去办。”说罢!字字迅速退避后,脉脉便带着几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走了来。 “师父,您要的人都带来了。” 花祭勾了勾嘴角道:“里面正热闹呢!咱们也该去助助兴。” “是。”脉脉与无为应是一声!便提溜着手里几个狼狈的男人去了客厅。 而这时候的若朝露还坐在桌案前委屈的嘤嘤啼哭! 温仁守不知如何是好,心里既想为柳之姿报仇,又想让若朝露继续管理温家,毕竟她的娘家如今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还有许多好处可以帮扶温家,成为温家将来扶摇直上的踏脚石。 毕竟,如今的温家,多数钱财都来自于若朝露的娘家,若惩处了她,那温家又该由谁来支撑?谁又支撑的起? 可若是不为爱妾柳之姿报仇,他又心有不甘,终生无法释怀。 就在他踌躇时,门外便响起了一阵呼唤声。 “公爷,小女有冤呈秉,还望公爷为小女做主……。” 话落!屋内所有人都好奇的循声望去……。 众人见了来人,均是大惊失色! “你……,你来做什么?是谁准许你来的?没见本夫人与公爷有要事相商吗?还不出去,滚出去……。”若朝露见了他,立时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忐忑不安。 第289章 死鸭子嘴硬,硬撑 花祭也没有理她,只是摆了摆手,无为与雁鹰便将手里提溜的几个狼狈男人扔在了客厅。 若朝露见状!先是惊愣,后又故作镇定的笑了笑:“九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咦!难道夫人不认识这几个人?”花祭故作惊异的反问道。 若朝露依旧保持一副从容的模样,轻轻一笑:“九姑娘说笑了,本夫人怎么可能会认识这几人,莫不是九姑娘近日闲来无事,跟本夫人玩话呢!” 花祭瞧着她故作淡定的模样,也跟着冷冷一笑:“是呢!夫人怎么会认识这几人,不过,想必你身边儿的殷财阜,应该认识,不如叫出来认一认,可好?” 若朝露扯了扯嘴角,眼神阴沉的可怕。 若她猜的不错,这几个狼狈的男人,应该就是她千叮咛万嘱咐让殷财阜灭口的那几个杀手了。 不过,她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仅凭几个活口便能将她拉下马,实在是异想天开。 “九姑娘可真会玩话。” “是不是玩话,叫人出来认一认不就是了。”花祭乘胜追击的附和,让若朝露心慌。 对了,殷财阜呢?怎么半天不见他人影?都说了,活口一时找不到,便早早罢手!莫要被人抓住把柄才是,更何况,她才安排了他暗杀红燕那贱仆之事,怎么还有空闲偷懒,这个时候了还不见……? 咦?不对。 温软软这话是什么意思?今日,她为何突然提及殷财阜? 难不成? 若朝露不敢再细想下去,心慌的厉害。 可偏偏,这几日她的确也没见过殷财阜的人影。 若朝露假装不经意的扫了一眼一旁缩在角落里的闾勿嬷嬷,只见她害怕的跪在地上,全身上下都透露着畏惧,和身上带来的疼痛感。 她忙向若朝露摇了摇头示意,若朝露这才慌了神。 难不成,殷财阜那没用的东西果真被温软软给挟持在了手上? 温仁守瞧着若朝露那脸上的变化,似乎是猜到了什么,眉头一拧,神色不悦。 看来,他的这位好继室,还真背着他做了不少“好事”啊! 花祭嘴角一勾,把玩着手里的一方锦帕:“怎么?殷财阜不在?是……出府为夫人办差去了吗?” “做奴仆的,主子派安排些差事去办,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反倒是九姑娘,今日怎的想起来提及那小子了,可见,九姑娘是将本夫人的人放在心上了呀!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有什么不一样的关系呢!”若朝露出口便是带着羞辱花祭的话。 花祭只冷嗤一笑,向温仁守说道:“公爷,这几人,便是那日小女在回都归府认亲的途中,遭遇截杀而抓获的死士。” 说罢!便将手里的一方锦帕递给了温仁守。 “公爷,这便是这几人的供词,所有死士都已招认在内。” 温仁守冷眸扫了一眼花祭,这才打开锦帕仔细阅览片刻。 若朝露紧张且心虚的猛咽了一口口水。 温仁守阅毕!一双冷眸如同淬了一层冰霜,死死盯着若朝露! 由于心虚,若朝露几度欲瘫软在地,幸而闾勿嬷嬷反应及时,忍着身体的剧痛,冲了过去,一把搀扶住了若朝露。 “夫人,夫人,您的头疾又犯了么?可是疼起来了。”闾勿嬷嬷一面给与若朝露示意,一面向门外守候的奴仆吩咐道:“来人,快来人,赶紧给夫人熬了汤药送来。” “是。”门口的仆子应是一声!就要准备去拿药时,便被屋内的一声冷呵声给呵斥住了脚步。 “老夫看谁敢妄动,今日,没有老夫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踏出华清苑半步。” 随着温仁守的一声厉喝!所有奴仆吓了一跳,忙应“是。”一声! 若朝露一颤,又一次险些瘫软。 虽然若朝露接收到了闾勿嬷嬷的示意,可温仁守不上道啊!她能怎么办? 是以!只能转换话锋,指着花祭怒斥道:“温软软,你休要血口喷人,你敢构陷本夫人,你到底是何居心?你说,本夫人平日里待你如亲生女儿一般,你却如此恩将仇报,攀蔑本夫人……。” 花祭冷嗤一笑:“夫人莫急呀!我还有一人要带给你瞧瞧呢!” “什么?”若朝露瞧着花祭这般淡定从容的模样,脸上挂着的邪魅笑容无比渗人入骨,实在阴鸷彻骨令人毛骨悚然。 只见花祭慢悠悠的摆了摆手,雁鹰便又提溜了一个人扔了进来,那人狼狈且全身血渍,衣衫凌乱不说,还被五花大绑着,看样子,是被动用了大刑。 此人呻吟着滚落在若朝露脚下,那熟悉的一张脸,立时引起了若朝露的惊慌! “夫人……。”那人望着有些惊觉的若朝露,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而口口声声说器重他,信任他的若朝露,却嫌弃的回退了好几步,连带闾勿嬷嬷也跟着后退着,生怕被什么沾染到自己金贵的身子似的。 “夫人认得此人吧!”花祭适时的开口,明知故问道。 若朝露闻声!立时反应过来。回过神望着面带邪魅的花祭。 “你……你想怎样?” 花祭冷嗤一笑!望着一脸错愕加茫然的温仁守道:“公爷,想必这人你也认识,此人便是夫人的得力心腹——殷财阜,也就是此人,为夫人暗中做下无数见不得人的事,公爷可亲审,想必比小女查到的还要更多。” “你……温软软,你休要胡扯……。”若朝露气的不轻,指着花祭就要爆粗口时……。 却不防,花祭又抢先继续道:“哦?对了,公爷,你还不知道呢吧!小女此前被毒害一事,便是夫人一手所为,还栽赃给柳霜苑的柳姨娘。” “什么???之姿果然是被人构陷?”温仁守几乎不可置信的望着温软软,又瞪回若朝露,虽然他至始至终都是知道柳之姿被冤枉的,但在他心里,嫌疑人只会是三姨娘慈音或者是潇湘阁的凝苍华,可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若朝露,也从未想过若朝露会如此心狠手辣。 “温软软,你胡说,你莫要以莫须有罪名构陷本夫人,你休想,温软软,你到底存的什么目的,这般攀蔑本夫人。”若朝露气急败坏,颐指气使。 温仁守冷眸一瞪,一股无形的威压怒瞪而来,若朝露见之,一颤。 她从未见过温仁守如此气愤的怒瞪他,那双阴冷的眸子好似能吃人的野兽,令她恐惧万分。 “公爷,你切莫听这丫头胡说八道,仅凭一个无关要紧的人便能构陷妾身,公爷,您一定要相信妾身,妾身怎会是那蛇蝎之人……。” “哦~?是吗?那,小女便再让你见一个人可好?”花祭说罢!再次摆了摆手,脉脉便提溜着一个丫头扔了进来。 若朝露见状,立时吓得不轻,猛的后退了一步,生怕她那浑身鲜血溅湿她的衣裙。 “夫人,夫人救我,夫人救救奴婢,奴婢扛不住了,奴婢实在是受不住那大刑了,夫人,您救救奴婢,奴婢真的扛不住了……。” 第290章 指认 “馥儿……?”闾勿嬷嬷惊诧的望着地上苦苦哀求若朝露的小丫头。 这张脸她一辈子都认得,绝不会认错,她,就是死而复生的丫头——馥儿。 “你没死?” 馥儿闻言!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含泪点了点头。 随后,又忽然反应过来的她,忙匍匐了几步,死死拽住若朝露的裙摆! 将若朝露吓得连连后退,可偏偏馥儿扯的很紧,不肯松手。 “夫人,夫人,您为何要对奴婢斩尽杀绝?奴婢为了夫人什么都没有招认,也可以为了夫人一命相抵,甚至可以为了夫人赴汤蹈火,只求夫人能饶我一命,可夫人,夫人你为什么要将奴婢逼入绝境,为何要杀奴婢灭口?” “奴婢誓死追随夫人,为夫人做下无数罪孽,可夫人说不要奴婢就不要奴婢了,还派人杀奴婢灭口,想让奴婢死在柳霜苑,构陷柳姨娘……。” “明明是你,是你派奴婢向九姑娘下毒的,明明是你,可你却为了借刀杀人,将奴婢尸首扔去了柳霜苑,坐实了柳姨娘向九姑娘下毒的事实,你好狠的心,奴婢为您做了这么多,您居然想要奴婢的命……。” 馥儿越说越狰狞,恨不得将若朝露活吞。 一旁温仁守闻言!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原来,他的爱妾真的是被他这个继室陷害的,他如此信任她,相信她不是这般恶毒之人,可没想到,居然真是她为了构陷柳之姿给温软软下毒,企图一箭双雕。 温仁守气急之下,颤抖着手,指着若朝露:“果真是你,是你……是你害死了之姿。” 若朝露被吓的瘫软,死鸭子嘴硬的否认道:“不,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公爷,你要相信我。” 若朝露心虚的想要冲向温仁守,向他辩解。 可偏偏自己的衣裙被跪在地上的馥儿死死扯住,根本动弹不了。 是以,她便将心中怒火全部发泄在了馥儿身上。 “你个贱仆,你敢污蔑本夫人,说,谁让你构陷本夫人的?你说,说啊!贱仆,贱仆。看我今日不打死你,打死你,你个贱人,你敢构陷本夫人……。” 馥儿身上有伤啊!那可是被动用过大刑的。 当日殷财阜趁夜潜入囚牢时,正好杜灵给馥儿找了一个替身,而这个替身便是天牢关押的死刑犯,罪无可恕,死不足惜,杜灵这才将之带来假冒馥儿,加上花祭那精湛的易容术,足以以假乱真,何况又是在大晚上,殷财阜没有看清……。 假馥儿死后,殷财阜便将之扔去了柳霜苑构陷柳之姿。 此时!已经跪倒在温仁守脚下的若朝露,还想为自己辩解。 潇湘阁的凝苍华与温袅袅母女便适时的跑了来。 母女二人的脸颊上都挂着泪,委屈巴巴的叫人心疼。 尤其是温袅袅,她本就有凝苍华的七分长相,嘤嘤啼哭的时候,像极了凝苍华年轻时那惹人怜爱的模样。 “公爷,您要为妾身做主啊!” “阿父,女儿何其无辜,何其可怜,还请阿父为女儿主持公道。” 母女两个带着悲戚之色,“碰”一声!直直的跪在了温仁守脚下。 温仁守懵了,若朝露也懵了,现场唯有花祭最为冷静,兴趣盎然的看着眼前这出戏。 “你们两个不知好歹的贱人,跑来做什么?还不滚出本夫人的华清苑……。”若朝露大约是猜到了母女两个来华清园的目的,所以心里紧张,心虚之下。冲着凝苍华与温袅袅便是一声厉喝! 母女两个丝毫没有理会暴躁的若朝露,而是呜咽的向温仁守哭诉道:“公爷,当年妾产下双胎,便是夫人命人谣传妾产双胎不吉,会令温家家宅不宁,国之动荡,试问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孩,如何能令国之动荡。” “可夫人为将我们母女三人赶出温家,便四处宣扬妾产双胎,将是黑煞星,影响家宅气运,要将妾的孩子全部溺毙,无奈,妾只能将袅袅悄悄送走,只留下软儿才罢!” “阿父……,女儿与阿父失散十余年,阿父,女儿何其无辜啊!女儿没有做错什么?女儿不是黑煞星,阿父,阿父您要相信女儿。”温袅袅可怜兮兮的拽着温仁守的大手,委屈巴巴的望着他,使劲落泪,那模样,实在是令人心疼又怜惜。 温仁守心软了,让他想起了一贯娇弱的温柔柔,他最疼爱的女儿,她也是这般委屈巴巴的望着他,无比可怜。 “好孩子,快起吧!听话,为父知道了,为父一定会为你做主……。”说罢!他便慈爱的将温袅袅与凝苍华搀扶了起来。 “好了,不哭了,老夫都知晓了,老夫定会为你们做主。”温仁守捧着凝苍华的手,望着温袅袅安抚着。 或许是对于柳之姿与温柔柔的愧疚,自责自己没能保护好他们母女俩,这才将多余的都宠爱都灌注在了凝苍华与温袅袅母女身上,他在她们身上看到了柳之姿与温袅袅的影子,所以才会这般疼惜和怜爱。 “多谢阿父。” “多谢公爷。” 母女两个赶紧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默默拭泪。 而若朝露见状彻底急了,整个人都炸毛了。 “不,公爷,她们胡说八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妾身怎么可能会如此恶毒,是,是她们构陷妾身的公爷,公爷,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呀公爷……。”若朝露想要急着匍匐过去向温仁守求情,可谁知道,自己的大腿被馥儿整个抱住。 “夫人,您饶了奴婢的性命吧!奴婢知错了,您救救奴婢,饶了奴婢,不要杀奴婢,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招,夫人,夫人您不要杀奴婢,奴婢知错了……。” 若朝露又气又急,心底那叫一个暴躁。 她气急败坏,一脚将馥儿踢飞在地。 “滚,你个贱仆,是你,一定是你伙同了凝苍华这个贱人构陷本夫人是不是?是你,一定是你……。” 馥儿惊慌失措,赶紧摇着头否认。 “没有,奴婢没有,夫人,奴婢不敢啊!奴婢没有。” “那你今日为何要构陷本夫人?” 若朝露企图用馥儿的胆小怕事来反水花祭等人,让她指认是花祭胁迫了她构陷自己。 可谁知道,馥儿是个实诚的,加上这些日子杜灵私下里派人对她动了大刑,每天逼供,责打。 导致形成了肌肉记忆,不敢扯谎,也不敢构陷花祭,甚至不敢隐瞒。 只慌忙且认真的摇了摇头:“夫人,夫人,明明是您让奴婢向九姑娘下毒的,您说了,只要奴婢办事得力,便将奴婢调回您身边儿伺候,也不会为难奴婢的家人,您说过的。您忘了?奴婢不敢忘,奴婢也按照您的吩咐做了,您就不要杀奴婢了好不好,奴婢求您了……。” 馥儿急头白脸的哭诉完!若朝露便整个一心态崩了,精神支柱立时崩塌,瞬间炸毛。 “你,你个贱仆,你在胡说什么?贱仆,你……你无耻,你胡说八道,你胡说八道……。”若朝露气急败坏,扯着馥儿的头发便开始责打她。 馥儿痛呼不已,拼命呼救。 花祭不忍,给无为使了使眼色,无为会意,立时便将扭打的二人给分开。 第291章 复仇下的温柔 “若朝露,你还有什么话说?”温仁守已经彻底对她失望,连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甚至厌弃的要死。 若朝露立时瘫软在地,整个一泣不成声! 她还想为自己据理力争,可偏偏门外又响起了一阵令她无比厌恶的声音。 “既然今日都是来含冤讨债的,那么儿子今日斗胆,也特来为自己的阿母申冤一回。” 话落!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温华被珠玑推着走了进来,温华的精神略显萎靡,但那痛心与愤恨的眸色,还是让若朝露身心一颤。 “你又来做什么?你个野种。”若朝露此时已经无所顾忌,反正她的罪名也不是这一两桩了,不差他这一条。 温仁守闻言!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神色诧异的望着若朝露。 她……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一个口吐污言秽语的恶妇了? 她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端庄贤良的妻子吗? 珠玑推着温华停在温仁守面前。 “阿父……。”温华吐出口的声线变得无比悲戚与痛心。 温仁守不解,却也心疼,赶忙问道:“华儿,你来做什么?你身子不好,若有什么事,只管命人来知会一声便好了,又何必自己亲跑一趟。” 温华一脸满含着委屈的望向温仁守,让他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心中有天大的委屈无法言说。 心中那叫一个难受:“怎么了华儿,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阿父,儿子给您带来了两个人,您瞧瞧。”说着,大手一挥,傅嬷嬷便领着两个丫头扔了进来。 若朝露见状!顿时一惊!心慌不已。 “你,你们两个,你们两个不是死……。”若朝露惊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一旁的闾勿嬷嬷便提醒的拽了拽若朝露的衣袖,她立时会意,紧闭了嘴巴,小心翼翼而紧张的望着温仁守。 “什么死了……?怎么不说了?”温仁守厉目一睁,喝道。 若朝露吓了一跳,颤了颤,但始终没有回话。 闾勿嬷嬷见状,赶忙替若朝露向温仁守解释道:“公爷,夫人她无辜啊!夫人自来恪尽职守,不曾出过半点儿差错,公爷,您明鉴啊!” “闭嘴!老夫让你说话了吗?掌嘴。”温仁守厉喝一声!神色肃然而又带着厌恶。 命令一下,傅嬷嬷立时上前,给了闾勿嬷嬷两巴掌。 “闾勿……。”若朝露赶忙护住闾勿嬷嬷,怒瞪傅嬷嬷:“你敢动本夫人的人!” 傅嬷嬷不卑不亢,不惧不畏的向若朝露微微福礼道:“夫人,这是公爷的命令,在此除了老奴,只怕也无人敢赏闾勿这两个巴掌,是以,老奴便代劳了,替公爷教训不懂规矩的东西。” “你……。”若朝露被怼的说不出话来,毕竟傅嬷嬷说的也对啊! 论身份资历,除了做主子的,也只有傅嬷嬷有资格压得住闾勿嬷嬷。 闾勿嬷嬷憋屈的捧着自己那火辣辣疼的面颊,暗自扯了扯若朝露的衣袖,示意不必为她出头。 若朝露反应过来,只得忍气吞声。 这时候温华一鼓作气,在大伙都比较冷静的情况下说道:“阿父,这两个小丫头,便是受朝露夫人之命,每日向儿子的药罐里投放慢性之毒,令儿子常年缠绵病榻,不得痊愈,导致儿子病疾缠身,双腿残废……。”话落! 傅嬷嬷便从怀中取来一个药包,递给温仁守查看。 温华继续说道:“这些药渣,便是从儿子的药罐中留下的,与那两个丫头的卧榻处藏着的药方与药剂一模一样,还请阿父查看。”说罢! 温仁守果然仔细查看了一番。 而傅嬷嬷则从两个小丫头的怀中取来几味草药递给温仁守:“公爷,这便是这两个丫头随身携带的几味药,每每在大少公的药罐里丢那么几颗,就几颗,便要足以令大少公的身体每况愈下,直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毒发身亡。” “哼!毒妇,你这个贼妇。”温仁守瞬间勃然大怒,气的脸庞绯红,一把将手里的药物摔在了的若朝露跟前。 若朝露立时瘫软在地,看都不敢看地上的药物一眼,苦笑连连。 闾勿嬷嬷忙向温仁守解释:“公爷,公爷您不要只相信他们的一面之词啊!您要相信夫人啊!夫人自来都是温婉贤淑的性子,又怎么可能想出这等害人的法子,公爷,您要相信夫人啊!” “哼!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温仁守都要被若朝露一连串的罪行给整闭塞了,甚至感到十分害怕。 她可是他的枕边人啊!日日坦诚相对,他以为她顶多是个爱吃醋的妒妇,争宠的后宅妇人,可没想到,她竟如此阴毒。 若朝露无奈的苦笑连连,她失望而又泛着苦笑望着他,质问道:“公爷觉得我狠毒,摒弃我厌恶我,那你呢?你又何曾干净过?难道不是你默认的吗?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不过啊!你现在又在这儿装什么呢?装什么清高呢!啊?……。” 温仁守闻言!心下一急,生怕若朝露再说出个什么不利于他的话,便迅猛的疾步冲了上去,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 “放肆,毒妇,你给我闭嘴。” “夫人……。”闾勿嬷嬷吓坏了,赶紧搀扶起被温仁守扇的趔趄的若朝露,险些狼狈的摔倒在地。 若朝露因此非但没有怒气冲天,反而还苦笑连连,失望至极的望着温仁守。 “公爷您何曾爱过我啊!不过是把我当做一个制衡你发妻的棋子罢了!因为只有我,才能让你高枕无忧花天酒地,因为只有我,才能为你解除后患,令你的发妻死的干净,我,不过就是你温仁守的刽子手罢了!如今,你利用完我,便要将我一脚踢开。” “我告诉你,不能够,如果不是我,不是你,温华那贱种的阿母又怎么会死的神不知鬼不觉,不都是你纵容的吗?你……啊~!”激动的若朝露,原本打算鱼死网破,戳穿温仁守的假仁假义,告发他他才是杀害温华亲母的真凶。 只是可惜,话还没有说完呢!就又被温仁守怒目圆睁的赏了一巴掌。 “贱妇,你若胆敢再多说一句,老夫定杀了你,连同你的母家。” 若朝露忍痛捧着红肿的双颊,怒目而视:“你敢……,别忘了今日的温家是怎么立足在都城的!如若没有我若家,你温家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都城立足……。” “你……,好你个毒妇……。”温仁守怒不可遏,气的吹胡子瞪眼。 温华听着二人互相攀扯互相指认的话,心中一股滔天恨意瞬间蔓延至整个堂中,那嗜血的杀伐在他的那张脸上,几乎快要蹦出火来。 他极力忍耐着内心的愤恨与痛苦,静静的看着温仁守与若朝露互相撕扯。 一旁的珠玑似乎看出了温华的异样,她担心他郁结在心,控制不住自己,伤害自己,便探手紧紧握住了温华那因力度愤恨而颤抖的拳头。 给与他温柔与力量,给予他支持与关爱。 当然,温华也能完全接收到珠玑的担心,狂躁的心态一时被珠玑的温暖而抚平,瞬间冷静了下来。 他深情而又感激的望着她,而她则给予他鼓励与无条件的支持。 第292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阿父,儿子的阿母死得冤枉,儿子希望,您能严惩凶手,为我阿母报仇。”温华极度忍耐即将爆发的怒火,隐忍道。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温仁守立时反应过来。 是啊!现在不是与若朝露互相攀扯的时候,得赶紧将她这个活口给料理了。 可,若家那群财狼可不是好应付的,不能立时将若朝露灭口,只能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故而向门外的护卫吩咐道:“来人,将这罪无可恕的毒妇拖下去,杖责二十大板,遣回乡下庄子,禁足十年……。” “什么?温仁守,你……你敢,温仁守,你敢动我,我若家绝饶不了你……。”若朝露近乎撕心裂肺的嘶吼, 但就是这样,他也唤不回温仁守的回心转意,反而杀心更甚。 门外守候的护卫早已冲进房中,不顾若朝露与闾勿嬷嬷的求情和挣扎,粗鲁的将若朝露拖了出去。 闾勿嬷嬷老泪纵横,拼尽全力为若朝露求情,甚至不断扒拉着死死扣住若朝露的护卫。 护卫们不耐的将她一脚踢飞。 “闾勿……闾勿……。”若朝露呼喊着,却也无济于事,立时便被粗鲁的护卫给拖了下去。 闾勿嬷嬷顾不得身上的疼,爬起来就要冲出去保护若朝露。 无为挡在门口,说什么都不让她踏出大门一步。 温仁守这时已经被吵的烦不胜烦,一时冲动,便大喝了一声! “将这老东西拖下去,杖毙。” “是。” 闾勿嬷嬷闻言!不可置信的立时瘫软在地,就如那霜打了的茄子,毫无生机,与方才气势十足,拼命为若朝露求情的气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还有这几个替主弑主的贱仆通通拖出去杖毙……今后温家,再不许这几个贱仆出现。” “是。”护卫闻言!立时冲了进来。 此刻在场的所有来指认若朝露的奴仆全部哀嚎连连,拼命的向温仁守求情,一时间,整个华清苑哭喊一片,凄惨的画面无比渗人透心。 花祭不忍,想要为院外的几个奴仆求情,怎奈她的手却被凝苍华与温袅袅给拽住,迎着她们母女二人的摇头示意,花祭无奈,只得冷静下来,紧闭双眸,不去管外面的惨状。 不过,细想也是,她们都是若朝露身边儿的人,最是清楚若朝露的为人,也为其做了许多害人之事,想必温华的亲母之死必不简单,很可能与温仁守有些莫大的关系,所以,他这才着急的杀人灭口。 如果她现在为那些奴仆求情,只怕是坐实了明面儿上与温仁守作对,亦有为温华亲母翻案的嫌疑,令温仁守不快,甚至是不满,恐怕还会闹出更多的麻烦与伤亡。 就算,真要为温华的亲母之死翻案,那也至少得等到她嫁入国相府之后,温华能自保,凝苍华能安然无恙离开温家之时。 花祭隐忍了下来,可她心底却自责万分,不过,一想到这些奴仆也为若朝露处理过许多不为人知的杀人灭口之事,还都是极恶不赦之人,死有余辜,心里也就没那么痛了。 而此时!得到消息的温家几兄妹也立时飞奔来了华清苑。 见院子里众多奴仆被打死,母亲还在受刑,温胜赶忙扑在了若朝露的身上,为其挡了最后的杖刑。 而温绵绵与温驰则迅速奔向客厅,哀戚的跪在温仁守脚下,不断的为若朝露求情。 几兄妹已哭作一团,好生悲戚。 “阿父,您放了阿母吧!您就放了阿母吧!求求您了阿父。”温绵绵最是知道自己的母亲犯了多大的罪,也知道自己的母亲做了那些罪孽,而且每一条罪都足够若朝露以命抵命的。 所以,求情时,她不敢为自己的母亲大喊冤枉,只得跪求父亲能饶恕自己母亲一命。 可温仁守的杀意已起,无可更改,只要若朝露还活着,便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能将他杀妻灭口之事捅出去威胁他,或许将来会肆无忌惮的以此要挟他,令他成为她若家的傀儡和布偶。 可温驰不知道,他只是一个成天花天酒地的公子哥,学问与见识与柳之姿的两个儿子差远了。 故而带着满脸悲伤哀求道:“阿父,阿母到底做错了什么令您如此气愤?阿母自来恪守本分,不曾行差踏错,还请阿父明查,还我阿母清白,您若只听旁人的片面之词,何其武断,何其不公啊!阿父……。” “哼!证据确凿,她还想抵赖不成!”温仁守怒气未消的冷嗤一声! 而这时!花祭随雁鹰已经走到了院外。 她冷眸肃目的盯着要死不活的若朝露,居高临下的望着温胜。 若朝露该死,温驰更该死。 记得礼洪曾说过,他与温璋、温胜、容止一同将她的爱徒凌辱至死,长达三天三夜的虐待凌辱,活生生将她的敏儿折磨致死,她那残破不堪的身躯,就是被眼前这个恶贼给一点点折磨的。 她恨,恨极了所有迫害敏儿的凶手,她要一点点折磨他们,让他们加注在敏儿身上的痛,一点点的报复在他们身上,让他们也尝尝生不如死求告无门的滋味。 温胜望着花祭那嗜血一样的阴鸷脸,不由得全身发寒。 此时杖刑已毕,温胜终于撑不住摔了下去。 “胜儿!”若朝露赶忙滚落在地,将温胜抱在怀里。 她惊恐,慌张的捧着自己的儿子,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以身为她挡刑。 “阿母不用担心,儿子没事,儿子好的很。”都这个时候了,温胜还在一心安抚着自己的母亲。 不得不说,若朝露养了一个孝顺儿子。 “胜儿,胜儿,你太傻了。为什么这么傻!”若朝露痛哭流涕,抱着温胜失声痛哭。 “痛吗?”花祭那淡漠的眸子里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杀意问道。 母子二人回过神来,四目惊恐,满含怨毒的望着花祭! “是你……?” “当然!”花祭邪魅一笑,不加掩饰的露出自己的目的。 “你……你无耻,你居然敢……。”若朝露满目凶光的望着花祭,心底早已将她恨得牙痒痒。 “我为何不敢!你都敢屡次派人暗杀本姑娘,本姑娘又为何不敢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死的轻轻松松,我还要将你们加注在敏儿身上的痛苦,让你们也尝一遍。” “什么????”温胜闻言!简直不可置信的惊掉了下巴!心中惶恐,隐隐不安,甚至是心虚的害怕。 若朝露不清楚内幕,不知道温胜在害怕什么? 但见他如此震惊而又心虚的模样,大约也猜到了几分,她的儿子与当年惨死的度敏敏有关。 “你……贱人,休要胡说。”若朝露袒护道,企图以厉呵声令温胜神思回转,冷静下来。 第293章 绳之于法 若朝露气急之下,忍痛就要往花祭身上扑,想要撕烂他的嘴。 花祭抬手便是一巴掌,若朝露一懵,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又被花祭拽起她的臂腕往地上一扔。 “啊~!!!” “阿母。”温胜忙搀扶着若朝露,对花祭怒目而视。 “你,你敢伤我阿母……。”温胜似乎是发了狠的要将花祭大卸八块。 可花祭淡然的回了他四个字:“有何不敢!” 说罢!气急败坏的温胜就要与花祭拼命时,若朝露赶忙抓住了他,暗自示意,直到温胜冷静下来,若朝露这才故作委屈和惊恐的望着客厅方向呼喊温仁守。 “公爷,公爷救命,公爷,公爷救命啊!九姑娘疯了,九姑娘要杀我们母子,公爷,救命啊!九姑娘疯了……。” 温胜瞬间会意!也跟着附和呼唤着温仁守。 客厅里的人听到动静后,纷纷冲出门外。 首当其冲的便是温驰与温绵绵二人。 “阿母……。” 兄妹两个一把抱住了若朝露,恶狠狠的盯着花祭。 “你要对我阿母做什么?” “你想杀我阿母?温软软,你疯了,我阿母到底怎么你了?你要如此狠心杀我阿母?”温驰近乎怒吼一般,向花祭发着狠。 花祭淡然一笑。 “你阿母到底做了什么?公爷已知晓,也会秉持公正,人证物证也具在,想必,你阿母无从抵赖。” 温绵绵等人闻言!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正在气头上的温仁守。 温仁守仍是一副淡漠清冷的模样,阴沉的吓人。 兄妹三人顿觉不妙,估计自己母亲做的那些事已经败露了。 可温驰知道的不多,在他心里,自己的阿母根本不是那样的人,故而全力维护着。 “你,你休要胡说。” “胡说与否,厅中人证俱在,你且去问一问便是。” 花祭说罢! 不信邪的温驰就要往客厅冲。 可他刚挪动步子,温仁守便厉喝一声!吩咐道:“来人,速速将此等罪妇送去乡下庄子,从此,老夫与此等毒妇此生不复相见。” “不……公爷……公爷,我可是你的发妻……。” “阿父,不,阿父不要,阿父……。” “阿父,您就看在阿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了阿母吧!” “阿父,求求您了,阿父,您就看在儿女的面子上,不要惩罚阿母了……。” “哼!老夫才没有如你这般心如蛇蝎的发妻,你也配,老夫告诉你,除了菀儿,你不过只是老夫身边儿伺候的仆子。来人,赶紧将此毒妇撵出去。” “是。”涌来的护卫们应是一声!便开始粗鲁的拖拽若朝露。 可温胜温绵绵温驰护着,又对护卫们大打出手,护卫们碍于身份不敢还手,所以只得作罢! 温仁守见状!更加来气,便向一旁的左卫摆了摆手。 左卫会意,忙飞奔而去,迅速将温绵绵温胜温驰兄妹三人控制在了一旁。 而若朝露则顺利被护卫们带走……。 “不,不要,阿母……阿母。” “阿母……不要,阿母。” “阿父,您就饶恕阿母这一回吧!求求你了阿父……。”温绵绵开始抽泣的向温仁守求情,模样甚是可怜。 温仁守冷眸一瞪,温绵绵瞬间闭嘴,不敢置喙,只得畏惧的默默垂泪。 温仁守本就不喜若朝露这一房,尤其是温绵绵,自小被若朝露惯的嚣张跋扈,任性胡为,不知礼数不懂规矩,一副趾高气扬的暴发户模样,果然,母亲出身不高,教养出来的女儿也上不了台面,屡次给他丢脸。 再来就是温胜温驰兄弟俩,更是不如柳之姿教养的两个儿子,吃喝嫖赌抽,样样精通,整日里花天酒地,毫无作为,也无学识,到处闯祸,也是一个爱闯祸的败家子。 只是可惜了柳之姿给他生的两个懂事的好儿子,好的孩子啊!学识过人,懂事孝顺,才华横溢,人人见之都是夸赞。 自打温衡温璋出息后,他到哪都有底气。 可自打两个儿子无辜身亡后,他便再无希望寄托,心中郁结难舒,整日以泪洗面。 如今,他才知,自己最看中的妻儿居然是被若朝露害死的,他怎能不恨。 尤其是当温胜温驰慌忙跪在地上,在他的脚下苦苦哀求着他放过若朝露时,温仁守便更是怒火中烧,那叫一个气急败坏。 两个不学无术的逆子,还敢为十恶不赦的真凶求情,这不是让他放任杀害他妻儿的真凶嘛! 不,绝不可能,绝不可能,温仁守气急败坏,一脚将温胜温驰踹倒在地。 温胜为若朝露挡了最后十大板子,背部、屁股本身就疼,甚至还血淋淋的,这下被温仁守一踹,伤处落地,地上一滩血飞溅,那叫一个痛不欲生,哀嚎连连,甚至痛到在地上不断打滚。 字字等人暗自掩嘴一笑,哈哈哈哈,活该,叫你恶事做尽。 “阿兄,阿兄……。”温绵绵赶忙搀扶起温胜,泣不成声! “温胜温驰目无尊长,来人拖下去,禁足月余。”温仁守厉声道。 他势必要为自己的爱妾与爱子报仇,绝不姑息。 “阿父……不,不要,阿兄他们有什么错?阿父,不要。”温绵绵苦苦哀求,泪眼婆娑。 “哼!这逆子为杀人凶手求情,毫无对错之分,当罚,来人,拖下去。”温仁守那低沉的厉呵落下! 一群护卫便涌了上来,粗鲁的拖着温胜温驰便往后院带去。 温胜温驰一路求饶,温仁守均当听不见。 “阿父,儿子多谢阿父为阿母主持公道。”温华望着杀害他母亲的罪魁祸首,强忍着内心的怨恨,说着违心的话。 温仁守瞧着温华这般懂事,顿感欣慰。 还好,还好,他还有一个有才华有礼教的儿子,只是可惜,这个儿子身体不大好,常年缠绵病榻,估计活不了多久。 温仁守望着这个一直被他亏欠的儿子,无奈轻叹一声! “好孩子,你身子本来就不好,去歇着吧!” “是阿父!儿子告退了。”温华微微向温仁守颔首,随即带着一抹悲凉退避了下去。 在与花祭擦身而过时,珠玑与温华分别向她投来讯息,花祭会意,微微颔首回应着。 “女儿深谢阿父公断,将凶手绳之以法。”温袅袅忙向温仁守福礼恩谢,令温仁守的心情一时稍稍好了一些,微微颔首。 故作一副慈父的模样,说道:“袅袅你也回去歇着吧!孩子还小,听说夜里总是哭闹,想必你照顾的甚是辛苦,就不必这般辛苦陪着了,回去吧!” “是。”温袅袅福礼起身,打算拉着凝苍华退下时,她却忽然来了来了一句:“那不如,妾身陪着公爷吧!” 为了恶心温仁守,凝苍华也是拼了了。 温仁守闻言!好似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连连摆手道:“不必了,你多多陪着袅袅吧!她一个人照顾孩子也是辛苦。” “那,好吧!”凝苍华暗自冷嗤!应答了一声!呵!老娘还嫌弃你呢!这么大年纪了,一股老年味儿,恶心死了,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还真以为自己是香饽饽啊! 凝苍华微微向温仁守福礼后,便随同温袅袅退了下去。 她给了花祭一个眼神示意,提醒她这时候莫要与温仁守起争执,切记沉住气。 花祭收到凝苍华的讯息后,微微颔首,随即目送着凝苍华与温袅袅离开后,这才与温仁守福礼辞别。 “温软软,你不能走,是你,是你构陷我阿母的对不对?”温绵绵急的忙喝住花祭。 第294章 厚脸皮杜灵讨要奖励 温绵绵近乎死神一般死死拽住花祭的衣袖,赤红着双眼,怨毒的盯着花祭。 花祭神色淡然,淡淡的望着她。 “三姐姐这是什么话?阿父在场呢!不可以胡乱攀蔑姊妹哦!阿父说了,不喜宅院姊妹不睦,你都忘了吗?”花祭不咸不淡的说完,温绵绵便面目狰狞的死瞪着花祭。 “是你构陷我阿母。是你害我阿母的对不对?” “三姐姐惯会玩笑。”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你,是不是你害的我阿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温绵绵近乎疯魔一般撕扯着花祭,恨不得将她披着的羊皮给撕下来,看看她到底是什么狐狸变的? 花祭故作冤枉的露出一抹无奈之色,像是一只可怜的小羔羊,被一只大灰狼蹂躏一般。 这可是温绵绵一贯喜欢用的伎俩,也算是走她的路让她无路可走了,势要让她则尝尝这般被人戏耍的滋味。 “三姐姐,你为何这般冤枉我?我没有,我也不敢啊!” 果然!温绵绵被花祭的这副矫揉造作的委屈模样给气的不轻。 “你……。”温绵绵气急败坏的伸手就要给花祭一巴掌时。 字字等人着急的还没有什么动作呢!温仁守便先扯住了温绵绵那扬起来的手,往后一扔,温绵绵摔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放肆,你竟敢这般对待自己的亲妹妹,你还有没有手足情深的秉性?来人,拖下去,没有老夫的命令,不许她踏出愁染阁半步。” “是。”两个护卫上前,不由温绵绵挣扎,便将其给抬了下去。 “阿父……阿父,你不公,你不公,是温软软构陷阿母,是她攀蔑阿母,阿父……阿父……。”温绵绵嘶吼着,挣扎着,丝毫没有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不成体统。 温仁守无奈轻叹一声!怒气未消。 他这一生儿女众多,唯独孝顺懂事的死的最早,好不容易有个自己能看中的,却又是个病秧子,原本温绵绵的秉性看着也还好,可与花祭一比,简直是云泥之别,差之千里。 “公爷,您若没有旁的吩咐,那小女便告退了。”花祭礼貌福礼就要告辞。 温仁守只不耐的摆了摆手, 他对花祭这个女儿实在是喜欢不起来,性格太过于独立自主,脾气又十分清冷,毫无活泼开朗的秉性,时而还有点儿小脾气,仗着国相府大人杜灵,几次三番与他犟嘴,甚至几次三番惹他生气,这个女儿,太威武,不该是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秉性。 花祭与字字等人退避后,温仁守这才忍不住长吁短叹!望着蔚蓝的天空,红了眼眶。 几月过去,温家可谓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离他而去,身边儿的人还个个心怀鬼胎,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枕边人到底是人是鬼。 他开始后怕不已,若他不曾发现若朝露的罪行,那么下一个死的会不会是自己? 而这时,他才想起那个与世无争,心境如淡水的妾室慈音,对啊!自己好像有好几年不曾见过她了,每次家宴,似乎都只有温弱弱温韧韧出面,她不曾出现过。 想到此处!温仁守迈着沉重的步子去了昭华苑。 潇湘阁 清雅小筑 “若朝露总算解决了,也多亏了国相大人的帮助,将若朝露所有派来刺杀你的杀手全部截获,这才将若朝露彻底获罪被惩。”阿娇一面整理着花祭的卧榻,一面感叹着。 是啊!她得好好感谢他,若不是他,发现及时,抓获那群杀手,将馥儿那丫头掉包,估计,她也不会这么顺利铲除若朝露。 “只是可惜,若朝露命不该绝,害死了那么多人,却依然活的好好的,不过是去庄子上受受苦,以若家势力,保不齐会千方百计的接济,想必也是神仙日子。”阿娇不满的嘀咕着。 花祭笑了笑:“放心吧!不会的,温仁守不会让若朝露活的惬意的。” “哦~?何出此言?”阿娇甚是好奇,八卦的本性一上来,便刹不住车了,忙问道。 花祭轻轻抿了一口温茶,慢条斯理道:“因为,杀害温华阿母的真正凶手,并非若朝露,而是温仁守,她与柳之姿,不过是参与了其中,而真正幕后黑手,正是温仁守。” “啊?”阿娇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望着花祭,以为自己听错了。 花祭浅浅一笑:“当时温华年幼,躲在柜子中,只从一丝缝隙中看去,视线之内唯有柳之姿的身影印入眼帘,最重要的一个人——温仁守,就在那屏风后的帘子里躲着,而最后一刀,也是温仁守补上去的。” “啊???天啦!还有这等事?所以,温仁守是不会放过若朝露这个女人,他想杀人灭口?”阿娇震惊不已!这是什么天大的瓜啊!被她给吃到了。 花祭思忖片刻!摇了摇头:“那要看温仁守如何抉择了,儿子、枕边人……,若要选儿子,那便要杀了若朝露这么一个活口,若是选择枕边人,势必会在今夜放弃自己的儿子。 如今只看,若朝露的母家有多伤势了。”花祭淡定的抚摸着茶杯杯沿,思忖片刻! 阿娇不慎理解,也不相信有什么样的狠心父母会选择枕边人而杀死自己的儿女。 “好了,何必想那么多,这本该是温仁守该抉择的事,你我何必上心,所要知道温仁守的抉择,就看今晚,明早,想必会有答案。” “是呢!阿祭你,始终是那么的心有成算,算无遗漏。”阿娇笑了笑,随即将刚剥好的果子递到她的跟前。 主仆二人正在闲话间,带着消息的字字便匆匆回来了。 “师父,圣旨已下,明日礼家所有人全部被斩首。” “当真?”阿娇听闻!尤为激动道。 礼家的报应,终于来了,礼家坑害的那些冤魂,也可以瞑目了。 字字忙给予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礼家算是恶有恶报了。”阿娇轻叹一声!纵使是这样,度家逝去的人,也再也回不来了。 堂中一时沉默,直到,脉脉从华清苑回来。 “师父,如你所料,温仁守去了昭华苑。” 阿娇与字字疑惑的相视一望。 “阿祭怎知温仁守会去昭华苑?” 花祭冷嗤一笑。 “他一贯如此!如今,唯有不争不抢的慈音最得他心,自然要巴巴跑去做一回痴情后头郎了。” 几人相视一望,恍然大悟。 “所以,温仁守已经做好了抉择,毫无偏移的选择了儿子。” 花祭悠然一笑,端着一盅温茶,浅浅抿了一口,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 “所以,软软今日是否该给本相些许奖励,以后本相再为软软出力时,也好更卖力一些。” 话落!众人惊诧的循声望去,见是杜灵……。 阿娇等人不由得掩嘴一笑! “国相大人安好。” 杜灵衔着一抹温润的笑容,望着花祭,一步两步疾步而来。 他淡然的摆了摆手示意,阿娇等人这才含笑退避出去。 第295章 谈情说爱不过如此 花祭略显羞怯,嗔了他一眼。 “国相大人来去无影踪,总是这般悄无声息,若是胆小的,早该被国相大人吓死了。” “本相怎舍得吓唬软软,分明是你那几个小丫头偷懒不在门外守着,唯留无为在外守夜,他既是本相的人,自然会将本相放进来了。”杜灵笑嘻嘻的走向花祭,还非得在花祭身边儿坐下。 花祭害羞一躲,站了起来,故意坐在了一旁。 杜灵起初一怔!后又望着她宠溺的笑了笑。 “软软,过来……。”杜灵拍了拍自己身旁空出来的位置。 那方寸之地,也只够花祭那瘦小的身量,不然,还真坐不下,谁让杜灵太过于强壮,身姿挺拔,给人一种无法拒绝的安全感。 花祭嗔了他一眼,才不要过去呢!哼!这大叔可是千年的老狐狸,老滑头,谁能聪明得过他去,这会儿指不定将她骗过去,要怎么吃她豆腐呢! 杜灵似乎是看穿了花祭的小聪明,眼眸一弯,笑了笑。 果然是老狐狸看小狐狸,彼此彼此! 他再次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柔声道:“软软来……。” 花祭见之!都要被他气笑了,他到底要干嘛啊! “国相大人有话不妨直说,小女没有耳聋,能听的见。” 杜灵闻言!悠悠一笑,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微微一弯,灵机一动,说道:“今日来,本相是受人之托,特来给软软你带句话,有两位故人,约好了地方,是以……。”杜灵说着,便只见他嘴巴在动,却又听不到任何声音。 花祭无语的挑了挑眉,望着他那揶揄的模样,都快气笑了。 而杜灵,依旧在说着什么,但就是嘴动,没有声儿! “国相大人,您这是哑了么?怎么只见张嘴,不闻其声呢?” 杜灵故作认真的严肃道:“软软,本相正经与你说话呢!……那位故人已在…………。” 烦人!又来! 杜灵继续说一半吊一半,每到关键时刻便只动嘴皮子,不出声了。 花祭一时无语,这大叔怎么跟个孩子一样,幼稚鬼。 “国相大人能否说大声儿点儿,小女听不清……。” 见花祭入坑,杜灵得逞一笑,他虚掩着眼帘,歪头望着她,打趣道:“软软不是说,自己的耳朵好使么?怎的又听不清了。” “我……你……。”花祭被杜灵戏谑的一时语塞。 杜灵再次邪魅一笑,戏谑的望着她,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再次道:“软软,过来。” 花祭暗自扶额无语。 罢了!罢了!她这只小狐狸哪里能是这只千年老狐狸对手啊! 花祭嗔着杜灵,款款而去,坐了下来。 她原本还想着自己身材娇小,坐在一角,也不会过于与他亲昵,可谁知道,脸皮厚的杜灵非要往她身上凑,一把揽腰将她拽入了怀中,花祭慌忙抵着杜灵的胸膛,脸红一片,与他四目相对。 “国相大人,非要这么说话么?”花祭有些羞恼。 上一次便是与他亲昵,被外面的字字、无为等人误会,这事儿还没过去呢!她都还没有解释清楚,阿娇也总拿那次之事打趣她,令她每次面对自己的徒儿与凝苍华等人时,都不好意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一次!她说什么都不能让杜灵吃她豆腐,不让外面那几个耳目聪灵的人再看一出霸道总裁硬上弓的大戏。 杜灵强硬且带着无限温柔的点了点头。 “软软听力尚可,需得本相这么近的说,你才听得清啊!” 花祭闻言!被他气的“噗呲”一笑。 捶着他的胸膛:“哪有,我才没有,明明是你耍赖,欺负人呢!” 杜灵笑了笑,那双满含柔情的眸子,好似一罐蜜糖,将花祭紧紧包裹住,眼神拉丝如糖糕。 花祭有被杜灵那极尽阳光的笑容感染到,在面对这样一张集聚完美的一张俊脸,如雕刻一般的五官,乃至柔润的下颚线,似乎他的每一个细胞都散发着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尤其是他那精致而湿润的唇瓣,这世间,哪有一个男人这般引诱人的,真是妖孽。 花祭望着他,都恨不得嘬他两口。 杜灵温润如水的望着花祭那娇羞又带着一抹遐想的呆滞,别具一番韵味,他好似猜到了花祭心里所想,不由得满意一笑,脸上也忽然升起一抹戏谑的笑容。 他抚摸着花祭那红彤彤又滚烫的面颊,抬起她的下颌,情不自禁的吻上了她那香甜的唇瓣。 花祭顿觉身子一软,一时愣住,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人倒是先主动回应上了。 花祭羞的小脸通红,杜灵却满意的勾了勾唇角,继续着。 不知不觉,二人便越来越熟练、和谐,和谐到都忘了杜灵此来的目的了。 而门外偷听偷看的字字等人,却看的美滋滋,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几人弓背侧耳的身后,便是不屑于这种小孩子听墙角的行为,无奈摇了摇头。 哎~!现在的姑娘,还真是与以前的姑娘不一样咯!矜持是什么东西,估计这些姑娘都没听说过。 而离的更远的来风,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这么看着这几人,如同几头大肥猪撅着屁股往屋里探头要吃食,别提有多滑稽了。 相比于字字等人,来风倒是腼腆的多,甚至已经红脸。 都说练武之人,耳目聪灵,就算他已经站的很远了,也无法忽略屋里的那一抹动情。 好在!这时候搀扶凝苍华的温袅袅母女走了来。 瞧着几人鬼鬼祟祟的往屋里探头探脑的模样,忍不住疑惑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众人闻言!一惊!吓了一跳。 便“腾”一下站了起来,赶紧振作精神,笔直的站在凝苍华的面前。 “夫……夫人安好。”几人面颊微红,不好意思的向凝苍华问安。 阿娇无奈笑了笑,上前向凝苍华问道:“夫人可是寻阿祭有要紧事?” “倒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来看看她,软儿可在?” “在,在呢!师父在屋里呢!”几人连连点头,应声附和,而且连点头的频率都是一模一样。 甚至那种附和中,还带着一丝臊意与兴奋。 凝苍华纳闷了?这几个丫头、小子是怎么了?大白天打什么鸡血了? 凝苍华这么想着,便在温袅袅的搀扶下,踏进了房中。 而这时,听闻脚步声的杜灵与花祭二人,这才不舍的分开彼此! 花祭羞怯双颊通红,赶忙整理着仪容。 而杜灵,则意犹未尽的望着花祭,不舍得松开她的渴望望着她,不过,他的眼神又忽然落在了她的唇瓣上,一双桃花眼里一片潋滟的笑意,甚至笑容更甚。 花祭纳闷了,娇嗔了他一眼,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才觉得自己的唇瓣有些疼痛,还湿湿润润的。 当她想要去擦拭唇瓣那抹异样时,杜灵却制止了,并且主动伸出手,温柔且小心翼翼的探着指腹轻轻擦拭着她唇瓣的疼痛处,可谓极度的柔情与仔细。 擦掉那抹异样感后,杜灵却将那只手藏了起来,花祭不解,扯着他的手,撩开他的衣袖,非要看个清楚。 直到……杜灵那指腹上,带着一丝半干未干的血渍……。 花祭的心底这才咯噔了一下,猛跳了跳,双颊随即又“腾”一下红了……。 第296章 一撩再撩,杜灵快把持不住了 “软儿……。”凝苍华并不知道杜灵在花祭屋里,撩着帘子便进了来。 “阿母……,你怎么来了?”花祭赶忙收拾好情绪,露出一抹笑容来,迎了上去。 不过,担心花祭一天都没吃饭的凝苍华,那别样深邃的目光却落在了花祭那有些红肿而又破了皮的唇瓣上。 “哟?软儿,这是怎么了?可是磕到什么地方了?这小嘴儿怎么伤成这个样子……。”凝苍华正担心的说着。 搀扶着凝苍华的温袅袅便注意到了杜灵。 “国相大人安好。”温袅袅赶忙福礼。 反应过来的凝苍华不防,顿时一愣! “国相大人???” “苍华夫人安好……。”杜灵面带一丝温和的神色,礼貌的向凝苍华问了一句好。 凝苍华怔愣的望了望一脸满足的杜灵,又瞧了瞧羞怯的花祭。 见她有些慌乱的探出手,用衣袖微微遮住了唇瓣,这才反应过来。 温袅袅见状!就属她最聪明,立时掩嘴一笑。 一旁的凝苍华,也是无奈笑了笑,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她还以为花祭被什么东西磕破的呢! 想来也是她多于担心了。 “我说阿姐今日怎的不用膳呢!原来是国相大人在啊!”温袅袅打趣着:“果然!俗话说得好,什么叫做秀色可餐,原来是这意思。” “袅袅,尽胡说,再打趣我,我可要生气了。”花祭没好气的嗔了温袅袅一句。 温袅袅幽幽一笑,拉着凝苍华向花祭与杜灵说道:“好了,阿母,咱们就不打扰了,且回去吧!如若不然,咱们便是煞风景了。” 母女两个意味深长的相视一笑,唯独花祭只觉臊的慌。 “欸!袅袅,阿母……。”花祭原本还想说什么?便被杜灵抢先岔开了话头道:“苍华夫人,留步……。” 母女两个莫名的转身。 “国相大人还有何吩咐?” “今日来,本也是为了一桩要紧事,是以,本相带软软离府一日,望苍华夫人莫要担心。” 母女两个闻言!相视一笑,面上流露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好,不妨事,只要国相大人能平安的将软儿送回来便成,但,途中,国相大人必须得保证软儿的安全,我不希望软儿有什么闪失。”凝苍华虽也放心,但还是仔细嘱咐了杜灵几句。 杜灵颔首:“自然。” 凝苍华微微扫了花祭一眼!见她点头同意,这才笑了笑,领着温袅袅离开了大厅,往青松苑而去。 瞧着凝苍华与温袅袅走远,杜灵这才拉着花祭踏出了房门。 而这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字字等人还站在门口想偷听偷看来着,又正好被杜灵与花祭抓了一个正着。 “听墙角,可不是一个好习惯。”杜灵冷目肃然,一句话直接让众人乖乖的竖立在了一排,齐声应道:“是。” 字字拍了拍无为的手肘,甩锅道:“听到没,国相大人说了,不许你带着我们听墙角。” 忽然被点名的无为,一脸无辜,怎么到哪都能躺着中枪呢! “我……明明……是,你们……。”无为本想解释,他可没这癖好,可谁知!字字与脉脉两面夹击,一个偷偷死死揪着无为的胳膊,一个掐着无为腰腹的肌肉,疼得无为是眉头紧蹙,有苦说不出,只得认下这个锅。 无为身后的雁鹰见状!好似能感同身受一般!本来就怪异的脸,愣是皱成了迥字! 咦~!还好不是自己,不然,站在中间被“霸凌”的就是我了,咦!想想都疼。 花祭柳眉微蹙,嗔了字字与脉脉一眼,几个徒儿中,就她们两个最调皮。 字字与脉脉迎着花祭那责怪的眼神,瞬间老实,赶忙松了手。 无为疼的不断轻揉着疼痛的胳膊肘与腰腹。 自打来了温家,他可谓是有苦难言,有苦难言啊! 原先,青竹与来风还挺羡慕无为的差事呢!每日都有无数美貌姑娘围绕,还不用伺候整日阴晴不定的主子,今日一见,算是大开眼界了,相比之下,他们的日子要比无为好太多。 花祭也是无奈一笑,只得望着这群人里最稳重的阿娇道:“好好在家看顾阿母与袅袅少主子,我去去便回。” “好,阿祭你放心。” 杜灵拉着花祭离开后,来风与青竹向无为投去了一个“同情”的眼神,随即也跟了去。 马车内。 “国相大人这是要带我去哪?”花祭有些疑惑,也有些好奇。 按理!他出门一贯是骑马的,很少乘坐马车。 今日的他,倒显得十分的神秘,心中好奇。 果不其然!杜灵向她投以神秘一笑,拉着她的小手:“软软到了便知晓。” 瞧着杜灵这般意味深长的神秘一笑,花祭竟觉得有些不安。 这只老狐狸总是能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而这一路杜灵一直都在装神秘,半句话都不敢说,就怕露馅儿,憋得他可难受。 尤其是,一心想从他口中套出话的花祭,一路上总是各种逗他,那双清澈又明亮的眸子,在他眼前扇动着浓密的睫羽不断眨巴着,一张倾城绝世的小脸儿,在那张殷桃小嘴的衬托下,更加清丽绝俗,甜蜜可口,杜灵瞧着,恨不得立马嘬她两口,可是,他却不能表现出一丝心乱,不能被她的美色所迷,不然,自己把持不住,便在花祭的温柔乡里将什么都招了。 花祭见自己的任何招式都没用,一下子便泄了气。 今日的杜灵,可真撑得住气,沉稳淡定的吓人。 “国相大人今日不打算同我说话么?”花祭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一张足以撼动城池的绝世容颜,令他心生爱怜,悸动非常,他都恨不得狠狠嘬她两口,让她闭上那张能引诱人犯罪的殷桃红唇。 他的忍耐与定力已经达到了极限,若花祭在这般挑逗,他可真要生扑上去了。 花祭见状!嘿,这只老狐狸,还真是沉得住气,如此深沉沉稳,还真是站如松,坐如钟。 这时!花祭心生一计,清澈的眸子一转,狡黠的说道:“罢了!既然国相大人不想与小女说话,那小女只好去找凝卓阿兄寒暄寒暄了。”花祭说动就动,提起裙摆就要喊停马车去找凝卓。 可谁知!听到凝卓这个名字就炸毛的杜灵,瞬间醋意横飞,一把将她揽了过来,将花祭禁锢在自己怀中。 花祭瞧着他眸色暗沉,唇边泛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妖冶摄人,富有磁性的声音魔魅般轻柔地扫过她的耳畔,让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本相不允许你再去见他。” 花祭有被他的霸道与醋意给惊骇到,他……怕不是醋坛子投胎吧! 第297章 相聚 “爷,到了。”青竹迅速停下马车,向马车内的杜灵禀报道。 杜灵望着还没有给她答复的花祭,丝毫没有松开她的意思。 他的眸光中透着一抹霸道和固执,花祭无奈,只得服软,捧着他的双颊道:“国相大人是软软的未婚夫,软软又怎会见旁的公子。” 花祭露着一抹哄孩子的神色望着他,哄着他,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杜灵闻言!这才满意的嘬了花祭的殷桃小嘴两口,露出一抹惬意的笑容来:“那软软可要记住今日的话,不可耍赖。” “好~!”花祭无奈一笑。 青竹瞧着马车内半天没有动静,还以为这俩活祖宗是遭遇了什么不测了呢!紧张且担心的刚要撩开车帷查看时,杜灵便心满意足、面带惬意的拉着花祭撩开车帷走了出来。 青竹愣了愣,又迅速反应过来,赶忙退至一旁,伸手将杜灵搀扶了下来。 当他恭敬的欲搀扶花祭走下马车时,杜灵这个醋王,带着警告的眸子一瞪,一股杀气精准得掠来,令青竹顿觉脖子发凉,全身一颤。 反应灵敏的青竹在发现那股杀意的由来后,忽然迎上了杜灵那深邃的冷眸,赶忙收回了手,求生欲直接拉满,不敢造次,连看都不敢看花祭一眼,足足退了一丈远的距离才罢! 杜灵见他乖觉,这才满意,转而一脸温柔的望向花祭,伸出一双安全感十足的大手,拉着她那柔嫩细软的小手下了马车。 青竹不由得甩了一把虚汗,我的乖乖,他家爷是在醋坛子里泡大的吗?这么酸! 这里……是……? 郡侯府! 花祭有些惊愕的望着杜灵,眼里全是感激与欣喜。 因为碍于身份,她无法与郡侯府频繁交集,更没有理由拜访,心里还总因为这事儿而郁郁寡欢。 她还以为今儿杜灵只会给她惊吓,毕竟有老狐狸着称的他,什么时候给过她惊喜。 不过,今时今日,她竟觉得,今日他给的惊喜,千金难换,稀有不可得。 “软软可还欢喜?”杜灵望着她,一贯是温柔怜爱的神色。 花祭一时动容,欢喜的望着他微微颔首。 “嗯!国相大人有心了。” “外面天凉,咱们回屋说话。”杜灵细心的提醒着,拉着花祭的小手一路畅通无阻的踏进了郡侯府。 而沅文君与萧燕燕就站在不远处,一丈的距离,就好似相隔了一个天涯海角一般。 十年了,整整十年,他们分离了有十年之久,而这十年,还是他们第一次会面。 两方都在隐忍,不敢真情流露。 甚至,两方已停住脚步,哽咽在当场。 花祭与沅文君忽然红了眼眶,泪水不停的在眼眶中打转。 “你们好吗?都好吗?” “好,都好,一切都好,你呢?……。”沅文君望着花祭忽然哽咽一笑,打趣道:“瞧着你如今精神尚可,应当是很好……。” 两方相视一笑,泪水忽然落下,若是……若是她还在,才能算真的好吧!只是可惜……。 此时!郡侯府大门一关,花祭动容的哽咽道:“大外甥……。” 沅文君先是眉头一挑,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也是不得不承认,他与萧燕燕无奈一笑,酝酿了许久,还是叫不出口,只得憋出一句:“小阿祭……。” 花祭奔向沅文君,沅文君则拉着萧燕燕的小手疾步相迎而来。 “大外甥……真好,真好,能在都城看着你们一家都好,我便放心了。”花祭拉着萧燕燕,几乎喜极而泣。 “我与燕燕也没有想到,能在蜀都城见到小阿祭你……。” 沅文君刚说完!便吃了花祭一个脑瓜崩。 啊~!嘶~!疼! “没大没小的,你叫我什么?”花祭不满,她才不要降辈分呢!好歹她是长辈,怎么能被晚辈直呼名讳。 “欸!小阿祭,本将军可比你大十岁之多哈!” “可我唤你阿母为阿姐,我既是你阿母的妹妹,你便要唤我一声姨母!” 沅文君无语了,据理力争道:“我阿母虽然认你是亲阿妹,你也唤我阿母为阿姐,但你自幼拜我阿母为师,理论上,咱们辈分还是一样的,怎么就不可以唤你一声小阿祭了!” “可是你阿母也说了,我与她不必以师徒相称,只论姐妹,是以!你依然得唤我一声“姨母”。”花祭道。 这个辈分,她认定了,绝不退让,不然,辈分一低,这小子就会在她头上耀武扬威,有损她的威严。 “嘿!我偏不叫,就叫你小阿祭。”沅文君也是幼稚的很,都是做阿父的人了,还是这般幼稚。 萧燕燕无奈一笑。 “姨母,咱不理他,咱们回屋说话,外边儿冷,可别冻着。” “好。”花祭爽快的应答一声!很是满意萧燕燕对她的称呼。 两人“哥俩好”的将杜灵与沅文君晾在了后边。 “哎~!”沅文君无法,既然自家媳妇儿都表态了,那他也就只能认了这位“姨母”。 而一旁的杜灵始终保持一副温和之色,对花祭一贯是宠溺和纵容的。 一旁的青竹与来风,好似遇见了什么惊天大瓜一般,都有些愣然。 花祭居然是蜀国堂堂常胜将军、郡侯爷的姨母,天啦!花祭明明看着就像沅文君的女儿嘛!再不济,也只能是兄妹的既视感。 可谁又能想到,沅文君居然会是花祭的大外甥,这辈分,差之千里,可真神奇。 “前些日子因礼家之故,加之姨母身份特殊,是以,才无法与姨母会面,如今好了,找到了机会,文君阿兄便特意请了国相大人帮忙,带着姨母来府中叙旧。”萧燕燕说着!也不免眼眶一红,想起一个人来。 “若是婆母还在,想必她会很开心。” 花祭闻言!本就因为这次好不容易的会面而感伤,如今,又听萧燕燕提及自己的恩师,一时没忍住,便也哽咽了起来。 一旁的沅文君闻言!心中难受,近些年,他深受良心的谴责,常常自责自己未能时时孝顺在自己母亲身边儿,令阿母独自生活在乡下许多年。 等到他们母子好不容易相聚,却又不想,自己的母亲却英年早逝。 虽然最后他也为自己的阿母报了仇,惩治了凶手,可他母亲,终究是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第298章 花家灭门之案线索 杜灵眉心微皱,心底泛出一丝心疼,唇瓣用力地紧紧抿了抿,没有说话,而是轻轻握住了花祭的手,给予无声安慰。 花祭猛然回过神来,迅速收敛情绪,望着他苦涩的笑了笑。 萧燕燕嗔了沅文君一眼,都这个时候了,还提什么伤心事啊!好端端的惹得花祭又是一顿伤心。 沅文君在萧燕燕的示意下,立时反应过来,忙收敛起情绪,笑道:“对了,小阿祭还没用膳呢吧!我立刻命人准备膳食。” “叫姨母~!”花祭嗔着他,眼神带着一丝长辈教训晚辈的意味。 沅文君无法!又在萧燕燕的示意下,只能起身,向花祭严谨且端正的躬身拱手道:“姨母安好,姨母稍待,外甥这就给你准备膳食去,可好?” 沅文君真是服气,干嘛要叫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女娃娃为姨母啊!辈分好低啊!将来指定会被花祭的孩子给欺负,太惨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花祭见状!嫣然一笑,妩媚横生。 杜灵见她情绪稍有缓和,便放心了些许。 “大外甥不必忙了,我与国相大人是用过膳来的,这会儿还不饿呢!对吧!国相大人。”花祭忙向着杜灵示意。 “哦~?是吗?”杜灵戏谑一笑。 他虽接收到了花祭信息,但却没有应声附和,反而表示疑问的望着花祭反问了一句。 花祭好气又好笑!嗔了他一眼:“国相大人记性不大好,问了也白问。” 杜灵宠溺一笑,知道今日她没什么胃口,吃不下东西,便点到为止,为之附和道:“哦~!想起来,确实是在温家用过膳了,本相记性不大好,总要软软提醒才记得清楚些,大将军勿怪。” 沅文君望着花祭与杜灵两个眉来眼去,互相打马虎眼、唱双簧的样子,不由得挑了挑眉,他们是当旁人不存在吗?那眼神都拉丝了。 沅文君与萧燕燕相视一笑。 好吧!热恋的小年轻可不就是这般难舍难分吗!他与萧燕燕也有过这种彼此心有灵犀的浓情蜜意呢! 好似,谁没谈过恋爱似的。 沅文君与花祭互相做了一个“鬼脸”又坐了回去。 “沅文君先是轻轻抿了一口茶,想了想才认真道:“对了,小姨母……。” “什么叫小姨母?直接唤我姨母就成,我担得起。”花祭不厌其烦的提醒着。 沅文君无语的抽了抽嘴角,要了老命了,活了大半生,却被一个小十几岁的女娃娃给拿捏了。 “好好好,姨母,姨母好吧!”真是服了。 “嗯~!大外甥真乖,有话便直说吧!”花祭满意一笑,那笑意别提有多得意,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杜灵觉得好笑,却又要给沅文君面子,不好笑出声儿,只是保持一贯的温和之色,实在憋的难受。 “软软,今日,大将军唤你来,便是为着你花家灭门之案,其实,前几月我与大将军早已查出了一些线索,只是担心你无法承受,加之礼家之案牵扯,故而拖延至今才告知你……。”杜灵说着,花祭便激动的“腾”一下站了起来。 “线索?什么线索?”花祭急切的望着杜灵。 当初为了能给爱徒报仇,私下里与杜灵做了交易,她帮他钳制礼家,而他则帮她暗查花祭灭门一案。 当然,礼家已经落败,但花祭灭门一案还没有线索,是以!她心中也是着急,便明里暗里派遣温情偷摸暗查当年花家被灭门一案。 “你看你,姨母,方才都说了,大家担心你承受不住,才拖延至今,眼下,你便又这般着急了,来,快坐下,等文君阿兄慢慢告知你。”萧燕燕拉着花祭,一面劝慰一面扶着花祭落了座。 花祭神思纷乱,整个人甚至整个心思都在花家灭门之案的事上,根本无法冷静下来思考问题。 杜灵见状!有种说不出来的心疼,从心底翻涌到他的咽喉处堵住,让他发不出声音。 他紧紧握着花祭那冰凉而又渗出丝丝细汗的小手,给予她无比温暖的安全感。 花祭猛的反应过来,一口气忽的喘了过来,转眸望了杜灵一眼,这才稍微冷静了一些。 “好,大外甥你说,若有什么线索你直说就是……。” 沅文君思忖片刻!在得到杜灵的示意后,这才一一道来:“花家灭门一案虽还不确定是何人所为,但有一条线索却十分的要紧。” 众人目光谨慎而又认真的望着他,尤其是激动不已的花祭,整个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儿。 她必须知道是谁灭了她花家一族,是谁杀害了她的父亲母亲,她要亲手为花家为父母报仇。 “记得你们花家当年为皇家豢养着一批强有力的龙虎铁骑,其势力可撼动整个蜀国的军事实力,自打花家被灭门后,这批龙虎铁骑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近些年,我受亡母遗命,一直在追查此事,为了将凶手绳之于法,我临危受命镇守边疆,暗探那批龙虎铁骑的踪迹,可查来查去,非但没有丝毫线索,反而发现了度家当年灭门时,一批强悍的精锐竟也一夜之间消失,追查之下,才发现,这批精锐竟在潢霆宏手中把控……。” 说罢!众人立时沉思了片刻。 ”你的意思是,我花家那批豢养的龙虎铁骑,也有可能在潢霆宏手中,还有可能,花祭灭门之案与潢霆宏有关?” ”正是。”沅文君斩钉截铁的肯定道。 “何以见得?”杜灵有些质疑,毕竟以潢霆宏那厮的老实程度,看不出他一点儿的野心和城府来。 “国相大人莫要忘了,潢霆宏可是礼家贤婿,可见近几年来,礼家的所作所为都有潢霆宏的参与,以此人野心来看,也不无可能。” “何况!此人能借度家的势,在都城站稳脚跟,还偶然攀上了礼家小少主子礼园,与之私相授受才不过月余,便能让当时还盛宠一时的端荣贵妃,亲自出手为其出谋划策,将度家一族灭门,可见,此人并非表面看到的那般老实,想必,极其城府,野心勃勃。” 经过沅文君的分析,众人这才恍然,想到了两桩案子的关键点。 若说度家、花家之案与潢霆宏毫无关系,倒也不大可能。 既然度家那批消失的精锐能在潢霆宏手中掌控,那么花家豢养的那批龙虎铁骑,也有可能在他手中,只不过眼下还没潢霆宏与这两桩案子的直接证据罢了! 第299章 你给本相等着,大外甥 “潢霆宏,潢家……竟还是潢家……。”花祭那湿润的美眸泛起了泪光,那无尽的苦涩与悲恸似渐渐枯萎的花朵,将她的心生生撕成了碎片,黯然神伤又无比悲戚。 原本如黑曜石般璀璨的眼眸,此刻血色如注,不甘,愤怒,悲恸,一贯倨傲的傲骨,心被碾碎,零落成泥。 杜灵紧紧握着她的手,他平静的望着她,看似漫不经心,可心底,却暗暗的揪成了一团。 “软软,此案还尚未有定论,你切莫冲动,你放心,一切有我呢!度家花家的灭门之案,我定会清查清楚,将凶手绳之于法,软软,你放心,交给我……。” 杜灵尽量给予安抚和宽慰,希望花祭能够冷静下来,不要折磨自己。 花祭缓和许久,望着关怀她的杜灵与沅文君等人,立时收敛情绪,本来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瞬间收了回去,哽咽一声!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不用担心……。”花祭低头垂眸,生怕被他们看出了她的心伤。 “是以!礼家落败,潢霆宏绝对容不下礼园,以免牵连潢家。”沅文君说完! 花祭立时冷眸一睁,不,她绝不能让礼园如此好死,她要让她也尝一尝当年敏儿的受辱之痛,那生不如死的凌辱,她要她血债血偿……。 “他休想。”花祭冷目肃然道,心中似乎有了主意。 而与花祭心有灵犀的杜灵也早已猜到了花祭的心思,望着她认真道:“交给我就好……。”说罢!便心疼的为她轻轻擦去泪珠儿。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花祭脆弱的一面,一时心疼不已,难以抒怀。 她望着他,美眸泪光盈盈,却依旧勉强露出一抹苦笑,多的感谢她已说不出口,只得给与他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容。 可也正因为此!反倒令杜灵更加心疼她怜惜她。 萧燕燕虽不得父亲疼爱,但却有母亲的宠爱和外祖父一家的疼惜,所以,她能感同身受,甚至看着花祭痛苦不堪,也跟着偷偷抹泪,随即紧紧的抱着花祭,安抚着顺着她的背,将她拥在怀中,给与力量和支持。 沅文君无奈暗叹一声!他原本也想摸摸她的小脑袋安抚安抚,可手刚伸到半空,就被醋罐子投胎的杜灵给伸手挡了回去。 沅文君不防,愣了一下!当他反应过来时,只得无语的扯了扯嘴角。 不是,你还真是醋坛子投胎啊!我,我是她大外甥,我摸一下怎么了?我又不是追求她的外男,我们是亲人一家人,这都不能碰了? 杜灵严肃的向他颔首,表示,亲爹都不行。 沅文君眉头一挑,嘿!我就不信邪了,我偏摸,我就摸,你能拿我怎么着? 沅文君先伸手试探了一下,果然,杜灵十分警惕且提防的将他伸去的手又一次无情的挡开了。 随即,便迎面迎上了杜灵那略带警告的眼神,那种王者压迫,竟比望帝还来的更有威严一些。 沅文君不防,愣了一下,挑了挑眉。 嘿!德行。 沅文君挑衅又试探了几次,都被眼疾手快的杜灵给挡了过去。 嘿!我就不信邪了,还治不了你。 沅文君似那机灵鬼儿附身一般,向着杜灵挑衅一笑:“夫人呐!咱们与姨母分别十余载,好不容易相聚,便留姨母在府中多住几日叙叙旧。” 萧燕燕立时接收到自己夫君的讯息,赶紧附和道:“好啊!许久不见姨母,我还有许多私房话同姨母说呢!那,一会儿我便命人送了口信去温家,给苍华夫人与温史邑知会一声!让姨母在咱们将军暂住几日,与我说说话。” “好,夫人,都依你,就这么定了。” 杜灵见他们夫妻二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当下便又气又急了。 “不必了,软软住不惯将军府,本相这便送软软回家。”杜灵霸道且强硬道。 而这时,萧燕燕已经吩咐仆子向温家送去了口信。 “国相大人多虑了,末将以前还未镇守边疆之时,我们一家人便是一直与姨母住在一处的,彼此都十分了解彼此的习惯,绝不会有所不妥之处,还请国相大人您放心。” 杜灵闻言!眉头一挑,都要被沅文君气给笑了,他脸色一沉,极其不愿意,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带着希冀望着花祭,可花祭也有暂住大将军府的意思,想要与萧燕燕说说体己话。 所以,从花祭脸上的神色便可以看出,她是极其愿意的。 杜灵的醋坛子顿时打翻,极其的不愿意,甚至是不满。 “软软,今后你若想探望将军夫人了,我随时可以带你来,不急在这一时,何况!软软也不好叨扰大将军与将军夫人可是。”杜灵连哄带骗。 不待花祭答复他,萧燕燕便先抢先道:“不妨事不妨事,根本打扰不到,我就想与姨母多说说话呢!不叨扰的,也因此,咱们将军府也该热闹热闹了。” 迎着萧燕燕那鬼机灵的笑容,沅文君满意的就差给自家媳妇儿点32个赞了。 花祭悠悠一笑,她可是乐意的很,也正好可以松快几日,清净清净,不被杜灵搅扰,因为这个大叔,实在太粘人了,而且还爱吃醋。 “对吧!姨母。”萧燕燕向花祭眨了眨眼。 花祭会意,笑了笑:“也好,咱们十余年不见,怪想念我的两个孙孙的,正好见见。” “是呢!前几日佑儿固儿还吵着闹着要见见您呢!今儿总算盼来了。”萧燕燕欢喜的说着,一旁故作镇定的杜灵,脸色瞬间一沉。 “如此!那本相便也留下来暂住几日……。” “那怎好叨扰国相大人,近些日子,君主多有担忧政堂之事,免不了会随时宣召国相大人,是以,末将就不留国相大人了。” 杜灵不防沅文君敢回绝他,一时不防,愣了一下!那脸色,相当的不好看。 没天理了,沅文君要倒反天罡啊!竟敢大胆包天的将他堂堂国相赶出将军府去,你是分不清大小王了是吧! 瞧着杜灵又气又急又要故作风度的谦谦君子模样,沅文君得意一笑。 “不过,若今后国相大人想念姨母了,也可随时来府一叙,不拘什么时候!只要国相大人知会一声!我大将军府,永远为国相大人敞开。”沅文君挑衅的说完! 兴趣盎然的萧燕燕便附和的打趣了杜灵了一句:“文君阿兄有所不知,国相大人还会翻墙会佳人呢!是以!咱们这大将军府府门开不开都不要紧,随时来便是。” 萧燕燕说罢!杜灵眉头一挑,花祭双颊微微一红,好像杜灵每次见她,多数时候确实是翻墙来的。 门口守候的青竹与来风听罢!实在忍不住,便忽然“噗呲”一笑,他家爷从来就不走平常路,莫说翻墙会佳人,就是半夜偷姑娘,都能做得到。 杜灵顿觉没意思,脸色一沉再沉,那霸道的气势,好似即将火山爆发,总觉得花祭留在大将军府,沅文君萧燕燕两口子能把她怎么样一样,他虽表面平淡无波,实则内心已经又气又急,如那惊涛骇浪。 杜灵想要霸道的拽起花祭的小手夺门而出。 谁知道手刚伸到一半,萧燕燕便将花祭护在了身后。 而沅文君则狡黠的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大胆撵客:“国相大人,不送。” 杜灵不由得扬起嘴角,冷嗤一声!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可谁知!此时花祭发话了:“好啦!别闹了。” 花祭迎上杜灵的面前,温柔而又带着戏谑道:“国相大人放心,小女自会照顾好自己,我与燕燕许久未见,确实有许多体己话要说,左右不过三五日便回去了,你不用担心。” 瞧着自己的媳妇儿都发话了,心情也还不错,他杜灵便也放心了,也没有什么理由强迫自己的媳妇儿。 便只好答应。 沅文君继续做着一个“请”的动作,脸上的笑意别提有多意味深长。 杜灵憋屈,好嘛!大外甥,你给本相等着……。 第300章 这哪里是防采花贼,明明是防他家爷 杜灵向花祭投以温柔的眼眸,那如藏着星辰般璀璨的柔情,一瞥一笑,都让人为之沉醉,仿佛置身于诗情画意中。 “两日后,本相来接你。” 花祭笑着应了一声“好。”杜灵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只是,正当他踱步到府门口时,院子里的护卫忽然来了一句:“方才将军有令,前去龙虎营调遣一批更精锐的来镇守将军府……。” “这是为何?” “听说近几日都城内正闹采花贼,还专门翻墙会佳人,大将军不放心府中女眷,特意命我等前去龙虎营调遣精锐护卫大将军府。” “原来如此!那便速去速回。” 几个严谨的将领匆匆离开后。 杜灵那深邃的眸子犹如海底深渊波涛汹涌,神色阴鸷而又带着一抹滔天的不满,席卷着整个将军府。 一旁的青竹与来风都快要忍不住笑出声儿了,来风掩嘴一笑! 他将军府哪里是在防采花贼,明明是防他家爷……! 咦!不对,大将军的意思是,他家爷是采花贼……? 想到此处!来风就觉得更好笑了,哈哈哈哈哈! 虽然来风憋的很好,却还是露了馅儿,杜灵不悦,眸色更暗,冷眸扫了来风一眼,来风见状,身心一颤,立时闭了嘴。 青竹淡定的只当看了一场好戏,眼睁睁看着杜灵自愿吃瘪,离开了将军府。 温家 横峰苑。 大将军府的嬷嬷拜访。 温仁守还纳闷呢!这沅文君大将军镇守边疆多年,与前朝并无太多牵扯,也与温家毫无交集,怎的大将军会派人来特意拜见? 妾室慈音整理好温仁守的衣衫后,提醒道:“既是大将军府的人,那便是要见一见才好,以免得罪了权贵,影响温家基业。”说罢! 温仁守赞同的点了点头:“见,自然是要见的。” 说着!仆子便将大将军府的嬷嬷请了进来。 “温史邑安!”嬷嬷恭敬福礼。 温仁守抬了抬手,端坐在尊位上。 “嬷嬷请坐。” “不敢,老奴今日来,只为传将军夫人的话,将军夫人说与温家九姑娘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很是喜欢九姑娘,便请史邑大人恩允九姑娘在将军府做客几日,陪将军夫人说说话。”嬷嬷不卑不亢的说完! 心绪一直不宁的温仁守总算是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原来是因此事!无妨,将军夫人喜爱小女,令小女陪同,乃是她的荣幸,也是应当的,还请嬷嬷回去后,代老夫向大将军问安。” “是,老奴记下了。” “九丫头性子自来活络,若有行差踏错,还请将军夫人多多管教,不必看在温家的情面,纵容了她。”温仁守冷眸肃然道。 “是,老奴自会转达,不过,九姑娘性子温婉可人,行止大方知礼数,是个识礼的好姑娘,将军夫人喜欢的人紧,也就自然没有行差踏错之说,还请史邑大人放心。” “那便好!” “那老奴便告退了。” 温仁守微微颔首,便向身旁的傅嬷嬷道:“送一送嬷嬷。” “是。” 大将军府的嬷嬷离开后,温仁守才回过神来。 “这丫头,什么时候与大将军府的人认识了?怎的从未听她说起过?” “兴许是前几次在宫宴上见过吧!”慈音温婉道,一副人畜无害又识大体的模样。 温仁守恍然大悟!一日无话! 是夜! 容家主君主母坐于高位,居高临下的望着地上跪着的礼媚。 此女已哭成泪人儿,泣不成声! 而她的夫君容与正一脸冷漠,且带着厌弃与厌恶的神色,正眼也不瞧她一眼。 礼媚畏死,不肯自缢成全容家之心。 “婆母,儿媳还不想死,求婆母饶儿媳一命。”礼媚泪眼婆娑,好不悲戚。 容家主母也是极其的温和了,并没有打骂与责备,反而是耐心劝说着:“还望你成全容家自保之心,这些年,我容家待你不薄,与儿与你也算琴瑟和鸣,难道你就不能看在容家倾尽所有来疼你的份上,不能为容家牺牲一点儿吗?” “不,不,婆母,儿媳还不想死,儿媳还这般年轻,儿媳还未曾尝到做母亲的滋味,更没有看尽世间繁华,儿媳不想死啊!” “唉!媚儿啊!你如今也看到了,礼家落败,君主势必要清查到底,若咱们蜀都世家大族受此牵连,莫说你了,就是整个容家都要跟着遭殃,到时候你还不是无法保住性命……。”容家主母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恨的话,礼媚当场便忍不住嚎啕大哭。 自打她嫁入容家,凭着礼家的权势,对容家整个府邸的人可谓是作威作福,对容家奴仆也是动则打骂,轻则发卖,对容家主君主母也是大不敬,从未孝顺过一回,还时常因端荣贵妃的权势,羞辱容家,看不起容家诋毁容家。 这些,容家也就忍了,且容家人依旧疼她如宝,不敢有任何怨言,这些,礼媚也是知道的,心里也有数。 可要让她以自己的性命保整个容家,她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 既然要死,那么就让容与与她一起死。 她那么倾慕容与,爱他入骨,非他不嫁,虽然她也如愿嫁了他,可始终得不到他的心,她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装着谁? 她见自己求不动容家主母,便将主意打到了容与身上。 故而楚楚可怜的匍匐而去,一把拽住了容与的裙角,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苦苦哀求着:“阿与,阿与,你在为我求求情啊!你说话啊!你救救我吧!” “旁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看在我们夫妻恩爱多年的份上,饶我一命好不好?” 容与嫌恶的扯开死死被她拽住的衣角,神色厌恶的瞪着她道:“自你嫁入容家,有做过一日贤妻良母吗?有敬爱长辈,疼惜晚辈一日没有!你,你没有,你既不贤不孝亦无淑德,我容与娶你何用?” 礼媚听着容与一一细数她的罪行,心中如磐石威压,满怀期待的心一沉再沉,无法狡辩。 礼媚并不死心,依旧死死拽着容与的胳膊,苦苦哀求,说什么也不愿意为容家百年基业自缢。 容与不耐烦的长袖一挥,将她往地上一扔,礼媚不防,整个人都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幸而冬日里穿的厚,只是将皮肉磨破了皮。 她几乎已经悲恸的哭断肠,泣不成声! 无助的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媚儿啊!你就成全成全容家吧!啊!就当我求你了,难不成,你要眼睁睁看着容家被礼家牵连而诛灭九族吗?”容家主母柔弱的抹着眼泪,她的性子自来温婉、慈爱,没有杀伐决断,更没有主母派头与手段,因为过于温柔服软,所以自打礼媚嫁进来后,她屡屡被礼媚欺负而默默垂泪,不敢反抗。 礼媚闻言!立时急了。 “为什么?凭什么?凭什么要我为了容家自缢啊!凭什么?你们容家如今的权势不就是当初礼家给你们的吗?怎么,如今礼家倒了,你们容家便忘恩负义了?你,你们,你们容家所有人,都是财狼,财狼,腌臜东西……。” “你……你们……啊~!。”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礼媚便再次摔倒在地。 那是容家主君恶狠狠给她的一巴掌。 这个女人一贯嚣张跋扈,作恶多端,如今礼家倒了,还敢这般口出狂言……,这口恶气不吐不快,他非要好好教训教训这等无知蠢妇不可。 第301章 自作自受,都是因果报应 “你若不肯自缢成全容家,那就不要怪老夫心狠……。” “来人……。” 礼媚见状!吓坏了! “你,你们想做什么?你们,你们还敢用强不成?” “将这个罪妇拖下去,关入柴房。”容家主君厉喝一声!门口的护卫一拥而出,拖着挣扎的礼媚便往柴房拖去。 “你,你敢,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若敢动我分毫,礼家绝不会放过你们……。” 直到礼媚被拖下去后,容家二老才长舒了一口气。 趁着夜色! 容与带着几个小厮,来到柴房。 见容与怒气冲冲,还带着一抹渗人的阴鸷,心中顿感不妙,恐怕今夜!自己也逃不过一死! 只见几个小厮们,一个手拿长鞭,一个手拿绳索,另一个也力大无穷,可徒手撕碎一头牛的架势。 “你们想干什么?别过来,别过来,我告诉你们,我可是礼家女,你们若是敢动我,礼家绝不会放过你们……。”礼媚惊恐着不断后退。 容与步步紧逼,带着对礼媚的憎恶,只淡漠的摆了摆手,身后的几个小厮便冲了上去。 “不,不要,救命,救命,容与,你好狠的心,放开我,放开我,不要,不要……。”礼媚挣扎着,不断的在房中乱窜。 小厮们围成一团,令礼媚无处可逃。 她绝望的跪在地上,祈求容与能够放过她。 容与冷眸肃然,似乎已经嫌弃到了极致,毫无人情味的摆了摆手示意。 小厮们得到授意后,这才发了狠,打算摁住礼媚,将她勒死。 可礼媚誓死不从,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那位拿着长鞭的小厮,冲到了容与的跟前,跪在了他的脚下,哭的梨花带雨,委屈至极。 她拽着容与的衣角,苦苦哀求:“容与,你可是我的夫君啊!你怎么狠心?我只不过贱命一条,何须你亲自动手,你若肯救我,我可以离开容家,成全你与那位令你魂牵梦绕的姑娘,求你,求你了,容与,我还不想死,我不想死……。” 容与听着礼媚的胡言乱语,心中更加厌恶与气愤,直接一脚将她踢飞在地。 只听礼媚一阵哀嚎声!便在应声倒地的同时,还不断捂着自己的肚子吃痛不已。 她强撑着剧痛的身体,坚持爬到容与的脚下,艰难的扯了扯他的衣角。 “容与,容与,你不可以杀我,不可以,你还不知道呢吧!我有了,我有了我们的孩子,容与,你不要杀我,我还怀着你的骨肉呢!”礼媚哀求的话刚落!便见她身下渗出一摊血渍来,甚至越来越多。 可见,礼媚并没有撒谎,而且,还因为容与那狠心一脚,伤到了腹中胎儿,导致流产了。 礼媚见状!近乎不可置信的疯魔,彻底崩溃。 她捧着肚子,痛苦不已。 “不,孩子,好痛,我的肚子好痛,容与,救救我们的孩子,容与,我肚子好疼啊!容与……。”礼媚拼命的拽着容与的衣角求救。 而容与只是冷漠的望着她,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直到她狼狈至极,容与才半蹲着身子,掐住她的脖颈,带着狠厉的阴鸷附耳道:“你,带着你腹中的孩子,去死吧!” 礼媚艰难的摇着头,疯狂的摇着头,泪眼婆娑的望着他:“容与,我们,我们的孩子啊!”她几乎不可置信,容与会是如此狠绝残忍之人。 可容与却在她耳边冷笑起来,那笑声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你心里没数吗?你与礼园那荡妇一样,见男人便往上扑,睡过的男人有多少你还数得过来吗?” 说罢!容与便忽然松开了她,震惊而恐慌的礼媚,忽然痛哭几声!苦笑连连,随后哑然瘫坐,整个人如失去了灵魂一般,犹如枯槁。 她以为,她瞒的很好,她以为他不会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她以为!他不会在乎孩子是谁的骨血……。 容与站起身的那一刻!便迅速拿着仆子递来的手帕,擦了又擦,生怕自己的手上沾染了礼媚身上的污浊。 他厌恶的盯着瘫坐的礼媚,不带一丝心软和怜悯的挥了挥手,将手里的帕子一扔,随即毅然决然的扬长而去。 小厮们得到容与的授意后,一拥而上,勒得勒绳子,捆的捆,摁的摁人。 而此刻!礼媚再也没有反抗,甚至都没有挣扎,整个一甘愿受死的模样,心如死灰一心求死。 遥想当初,度敏敏被人践踏无数而有身孕时,她便是以这种手段害得度敏敏堕胎,甚至在当日还派人凌辱度敏敏,帮助礼园赚取不义之财。 或许!这便是报应吧! 礼媚死后,容与第一时间匿名告知了躲在潢家安然无恙的礼园。 当她看着手里的信笺,知道礼媚的死讯后,瞬间瘫坐在地,后怕不已。 她强忍着泪水,不可置信的死死攥住手里的信笺,眼神赤红而神色复杂。 “死了……表姐死了,怎么可能?容与那么疼爱表姐的,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表姐死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表姐的身子一向很好,又怎么可能突然暴毙而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礼园失神的喃喃着。 就在她惊恐的无处宣泄时,潢霆宏却悠哉悠哉的从院子里走了进来。 神色清淡无波,冷静异常,甚至,那清冷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狠厉。 只是,沉浸在悲伤中的礼园,根本没有发现潢霆宏的变化,只是在他踏进来那一刻,礼园忽然崩溃大哭,好似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她抱着他,泣不成声,难过不已。 “礼媚死了,表姐死了,我没有表姐了……。” 潢霆宏淡漠的颔首,然后无情的将她推开,一脸的厌恶。 而这时候,冷静下来的礼园才发现潢霆宏的不对劲。 她有些心慌,不断犯着咯噔。 “怎么了?”礼园艰难的问出口。 “礼家,明日满门抄斩。”潢霆宏轻描淡写的说着,还悠哉悠哉的坐下来抿了一口茶。 “什么?”礼园惊恐而又震惊,不可置信而又崩溃瘫软在地。 “不可能,不可能,礼家怎么会……?怎么会……?” “你骗我的对不对?不可能,不可能的……。”礼园死死拽着潢霆宏的衣袖,不可置信的再三确认。 而潢霆宏却淡漠的点了点头,长袖一挥,推开礼园。 礼园不防,一时愣住,他今日,为何对她这般冷漠,令她好生陌生啊! “你今日,怎么了?”她开始涌起一抹不好的预感,心底隐隐不安。 “怎么?你是不是每见一个男人你都会这般装娇弱扮委屈啊!难道,你在床上也这么叫?” 礼园闻言!惊恐不已!甚至升起一抹愤怒,好似尊严被无情羞辱到。 “你,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 潢霆宏冷冷一哼!大手一挥,门外便有几个护卫抬着一个重伤的暗卫扔了进来。 那人遍体鳞伤,全身血渍,可谓是皮开肉绽,但好在,他还有一口气在! 礼园见了那要死不活的男人后,立时吓的不轻,脸色苍白,竟生出一抹无地自容之感。 第302章 苟且偷欢的男女最后对峙 “认识吗!”潢霆宏不平不淡的问道,看似很从容,实则内心已经汹涌澎湃,怒火冲天。 礼园仔细看了一眼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惊恐道:“辞尘……。” “嗯!不错,你还记得!不愧是日日相对的人,哪怕是烧成灰也能认得。” 礼园慌了,又气又急。 “霆宏阿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做什么?” 礼园打算恶人先告状,甩锅。 “怎么?心疼了?方才,我不是说了嘛!不许再叫我阿兄,一口一个阿兄,叫的真叫人恶心。” 礼园闻言!立时冷嗤的笑了。 “呵!恶心,你当初不是很喜欢我叫你阿兄嘛!每次听我叫你阿兄,你不是欢喜的很嘛!” “当初你背着度敏敏半夜来找我时,怎么不说恶心了?当初你与我白日宣淫的时候怎么不嫌我恶心了,当初我一句句的唤你阿兄真棒,阿兄真厉害,阿兄辛苦了的时候,你不是很受用,恨不得立刻将我拥入怀中的嘛!” “怎么?现在嫌弃我了?我的好阿兄,当初我找你时,靠近你时,你不是笑的那叫一个色心大起嘛!恨不得每天与我腻歪在一起,当初为了我,你不是常常与度敏敏那蠢女人争执的嘛!你说她不懂你,不够骚,不够玩花样,所以才喜欢我的。” “你现在觉得我恶心了,当初你干嘛去了?当初是你说的,你喜欢听我唤你阿兄的啊!所以我才日日都说:阿兄好厉害啊!阿兄真棒啊!阿兄好辛苦哦!阿兄加油哦!” 礼园讥讽的笑话着潢霆宏,毫不掩饰对他的嘲讽与鄙夷。 那种趾高气昂,居高临下的姿态让潢霆宏几度咬牙切齿,愤恨不已。 “怎么?不服气?当初不是你说度敏敏成不了事,无法为你分担重任,嫌她身子不好,不能助你成就大业,拖累了你,阻挡了你一展抱负,所以才找的我,还将我夸上天了不是嘛!怎么?现在后悔了?” 潢霆宏气结!甚至已经到了气急败坏的地步! 他早该知道礼园的本性,可他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一忍再忍,甚至屡次放低底线。 气急之下,潢霆宏直接一巴掌扇在了礼园的面颊上。 那力道不弱,直接将礼园扇飞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你,你敢打我……?”礼园极其败坏,整个一疯狗一般指着潢霆宏打骂。 “潢霆宏,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若不是我礼园,你能有今天的富贵无极,权利与地位?我告诉你,若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你连畜牲都不如,被人踩在地上蹂躏的野种……。” 啊~! 礼园那气愤侮辱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又被潢霆宏赏了一巴掌。 礼园痛呼!眼泪忽然哗啦啦流淌着,带着一抹愤怒与不可置信的望着这个与她朝夕相处的男人。 而地上奄奄一息的辞尘,心疼极了,恨不得将潢霆宏大卸八块,他甚至想要硬撑着重伤的身子为礼园出气,打死这个腌臜无耻的潢霆宏。 潢霆宏见辞尘不服气的怒瞪他,还想企图爬起来对抗他。 他立时邪魅一笑,勾起嘴角,毫不留情的一脚踩踏在辞尘的手腕上。 他的手筋已经被挑,又有刀伤,潢霆宏的那一脚正好精准而又牟足了力气,踩踏了下去后,还不停的蹂躏。 一时间!疼得辞尘生不如死,几度昏厥。 “不要,不要,潢霆宏,你疯了,你疯了,你竟敢伤我的人……。”礼园气急败坏,疯了一般跑过去推开潢霆宏。 潢霆宏冷冷一笑:“你终于承认了,是以!我那好大儿,便是你与辞尘这厮的野种,可是?” 礼园捧着辞尘那疼痛无比的手,听着潢霆宏说出口的话,震惊不已,甚至心虚的厉害。 他,他知道了,他真的知道了,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礼园故作镇定,否认道:“潢霆宏,你疯了,你在胡说什么?” “胡说,那不如,将你与这畜生的野种拿来滴血验亲吧!也免得你嘴硬。” “你……你敢……,你无耻。”礼园又气又急。 若是滴血验亲,那不就暴露了嘛!也就证明那孩子不是潢霆宏的,而是她与辞尘苟且的野种嘛! 不,不行。这种丑事,不能曝光。 若是以前,有阿姐端荣贵妃,还有礼家为她撑腰,她倒是不怕,可如今,礼家落败了,没人是她的靠山,也没人成为她的倚仗,她不能再出差错了。 “我有何不敢!我告诉你礼园,礼家落败了,你再没有任何底气作威作福耀武扬威,你可知道,你的礼家姐妹,都在婆家无辜病丧,如今你,又如何自保呢?” 潢霆宏说罢!礼园闻言!顿时一慌,心中莫名的升起一抹惧意,甚至是惊恐! “你,你想做什么?难不成,你也想杀妻弃子?” “呵!什么叫杀妻弃子,那孩子我白白养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却是你与这畜生的野种,我这顶多算是,为民除害……。” “你,你无耻!潢霆宏,亏我这么多年来全心全意帮助你夺得如今的地位,你……你无耻,你枉为人,你个畜生……。” 礼园心中憋着一口气,如疯狗一般跳起来就往潢霆宏身上扑,打算与潢霆宏鱼死网破。 可谁知!她所了解的潢霆宏居然会武功,而且还特别的高,只是一个挥袖之势,便将她扇飞。 礼园翻滚在地,痛苦的呻吟了几声!辞尘想要保护礼园,却不想自己根本没有能力,甚至只能无能狂怒。 “潢霆宏,你个畜生,你个畜生,有本事你冲我来,冲我来啊!” 潢霆宏奸邪一笑。 “事到如今你还护着她,你可知,这荡妇在礼府养着多少面首?在外面与多少男人睡过,比如,容家次子容止,温家二子温胜,还有我潢家兄长潢文州,哦!对了,连她自己的表兄都不放过,人人都与她有染,你还如此维护她。” “你,你胡说,你休要胡言!”当然,辞尘自是不可置信的,他不相信礼园会是这种荡妇,将他当做棋子。 辞尘还抱有一丝希冀的望着礼园。 礼园却羞愧难当的低头垂眸,不敢多看辞尘一眼,甚至无颜面对他。 “你,你不要听他胡说,我没有。”很显然,礼园这句辩解,也毫无底气,几乎已经默认。 辞尘痛苦不堪,心如刀绞,整个人都如晴天霹雳一般,失望的望着她。 “你,居然背叛我。” “我……,我没有。”礼园还想极力否认,但那闪躲的眼神却毫无隐晦的出卖了她。 辞尘再次失望的冷笑连连,已无留恋。 “如此说来,那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回血,也未可知了。”哈哈哈哈哈!辞尘痛心狂笑。 礼园听罢!竟还不知廉耻,不知悔过,反而觉得自己有被羞辱到,便上去就是一巴掌,扇在辞尘的面颊上。 “你敢羞辱我,你无耻。”礼园颐指气使,当场暴怒。 第303章 复仇前的开胃菜 辞尘一口气没上来,当场喷血,暴毙而亡。 当辞尘倒地的那一刻!礼园当场吓瘫。 这时!门口上来一个护卫,探了探辞尘的鼻息,随即向潢霆宏禀报道:“少公,这小子断气了。” “拖下去,喂牲畜。” “是。”护卫应声后!便抬着辞尘的尸首退了出去。 当礼园反应过来时,整个客厅便只剩下了冷目相对的潢霆宏。 “你,你到底想怎样?” 潢霆宏眸光一闪,一股嗜血的杀意肆掠而来。 “当初,本少公同你说过,处置了度敏敏一人便是,其家族你不可动半分,我也说过,杀了她便成,可你整整折磨了她两月有余,明明错的是我们,她何错之有,你为什么要如此对待度家?”潢霆宏近乎怒喝!狂躁的不行。 礼园闻言!忽然冷嗤一笑,双眼赤红,很是鄙夷的望着他:“你现在又在装什么好人?当初不就是因为你想攀附权贵才勾搭上我的么?你若真是好男人,又怎会在与度敏敏婚姻存续期间与我苟合!” “如今,你倒是怪起我来了,当初我迫害度家,折磨度敏敏的时候你不是也没有开腔么!也没有为她出头啊!现在,你又冒出来指责我了?你也配?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 “你背叛度敏敏,坑害度家岳父岳母,装的那叫一个无辜孝顺,实则这些罪恶,都是你自己自找的,我们只不过是帮凶罢了!你以为你有多无辜……。” “你……。”潢霆宏已经气结,直接一个巴掌甩了过去,礼园再次痛呼,一颗牙齿已然掉了一地,又忽的喷出一口血来。 礼园忽然狂笑起来,望着潢霆宏不断疯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潢霆宏,你杀我啊!杀我啊! 反正如今礼家落败了,礼家的人都死了,我也没什么好眷恋的,你有种立时便杀了我,杀了我之后,你的罪孽更重,老天惩罚你也会惩罚的更重,哈哈哈哈哈!我礼园不怕死,你只管来,死后,我定会找你报仇,你给我等着。 礼园愤恨的发泄着,丝毫不顾形象与仪态,指着潢霆宏不断恶语相向。 潢霆宏阴鸷一笑,心中虽已怒火中烧,但终究是忍耐住了。 “你放心,我不会亲手杀你,恨你的人多的是,不止我一个。” 礼园闻言!顿时一慌。 他要将她交给她的仇人!那,那她焉能有个好死,岂不是会被人折磨的生不如死,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不!她不要,她不要死的毫无尊严,不要被蹂躏,不要痛苦而死,不要受尽凌辱而死。 “不,潢霆宏,你敢,你,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你到底要将我交给谁?” 礼园快要崩溃发疯,尤其是潢霆宏那淡定且冷漠的神色,还挂着一丝阴鸷的冷笑,更是令礼园如在火焰上炙烤。 礼园惊恐的思忖片刻,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她恐慌万分……。 “温软软,是温软软那个贱人,你要将我交给温软软那个乡野村妇???” 潢霆宏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没有理会她,而是在等待着什么? 礼园急了! 又开始疯笑起来……。 “你,你以为你将我交给温软软那贱人,她就会放过你了么?不,你休想,她能报复礼家,能报复我,也能不惜一切代价来杀你,你才是真正害死度敏敏的凶手,害死她的是你,温软软那贱人也不会放过你的……。”礼园一顿狠话输出后,却依旧没有得到潢霆宏的任何回应,反而令她更加恐慌甚至不安了。 直到,门外的仆子上前回禀:“少公,容家来人了。” “好,拧出去吧!”潢霆宏随手一挥,淡淡道。 礼园纳闷了。 “容家?什么容家?你将我交给容家做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到底想怎样?潢霆宏~~!” 此刻!潢家整个府邸都带着礼园的嘶吼声!渐行渐远。 直到这时,潢霆宏的思绪才逐渐爆发,将屋里的一切陈设全部摔碎在地。 匆匆十多年过去,他竟一路都在给别人做嫁衣,尤其是他养了多年的儿子,到头来居然是在替别人做嫁衣,养野种。 潢霆宏不止狂笑,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真正爱他的人是谁,真正心疼他关心他爱护他的人是谁,可是,如今为时已晚,他害死了他的发妻,害死了他们那还未出世的孩子。 潢霆宏近乎悲戚而泣,久久无法释怀。 当礼园被五花大绑,堵住嘴,狼狈的被抬上容家马车,都还不忘挣扎。 只是这深更半夜的,街道无人,四处都黑漆漆一片,静悄悄的,礼园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马车内的老嬷嬷见礼园不停哼哼唧唧!不耐烦了,直接两巴掌过去。 “荡妇,在叫,再叫我弄死你。” 礼园自小娇生惯养,嚣张跋扈、颐指气使惯了,她哪里受过这等气,立时便气得脸红脖子粗,怒瞪着那老嬷嬷。 老嬷嬷得意一笑。 马车一路行驶而去,在转弯的路口与另一辆马车相遇。 老嬷嬷出去回话道:“少公,人已带来。” 马车内的容与应了一声! 两辆马车便同时向一个方向出发,疾驰而去。 温家 潇湘阁! 温情拽着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纵身而来,随即粗鲁的将之扔在了地上。 “师父,此人,我带来了。”温情禀报着,顺便薅住了他的头发,使劲一拽,那男人仰头望起,一张鼻青脸肿的模样便映入眼帘。 花祭扫也没扫他一眼!只冷冷道:“很好,迫害敏儿的真凶,就差容止与礼园、潢霆宏那厮了,看来,老天助我,大仇终于要得报了。” 那男人闻言!在看到花祭的那张脸时,瞬间惊恐万分。 “你……你不是温软软,你是谁?敏儿,什么敏儿,我没有听说过,你,你赶紧放开我,不然,我阿父绝饶不过你。” 温胜艰难的发出喝骂声! 他毕竟是被温情扯着头发仰着头,双眼眼皮都被扯的赤红,脸上五官都已经变形。 花祭冷冷一笑:“敏儿,自然是度家少主子度敏敏了,不过,你猜的也不错,我的确不是温软软,我乃度家少主子的恩师——花祭,来此温家,便是寻你报仇的。” 温胜闻言!顿时大惊失色,心中揣测彻底得到证实。 “你,你到底想怎样?”温胜几乎要被吓尿了,既然是为了报仇而来,那他就免不了一死……。 “自然是为我的敏儿,报仇雪恨了,不然还能为什么!”花祭面上平静无波,但那赤红的眸光,阴鸷的神色,恨不得将温胜千刀万剐,破皮抽筋。 温胜反应过来!忽然想到了什么!惊恐的瞪大了双眸。 “如此说来!我那八弟温璋便也是被你谋害的?” 花祭阴鸷一笑,并没有回答,而是慢慢走向他,那鬼魅如嗜血的模样,直接将温胜吓瘫。 第304章 我是什么不值钱的大众未婚妻么? “师父,咱们后院一直有人叩门,有人鬼鬼祟祟,方才大将军派人去暗中盯梢,发现是容家的人。”字字禀报道。 花祭闻言!有些纳闷了。 “容家的人?可是来寻沅大将军有要事相商?” 字字摇了摇头:“并不是寻大将军,来人直言说是要见您。” “见我?”花祭有些愣然!有些费解。 虽然花家与容家有着不解之缘,但那也是以前的事了,自打花家灭门后,两家关系断交,容与也另娶他人,从此与花家再无瓜葛,此时容家来找她做什么? 还是说,容家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花祭带着疑惑不解的心思,随同字字去了后院大门口。 果不其然!门外一直有人叩门,只是小心翼翼,并不急促。 而此时的沅文君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他与花祭做了一个“噤声”的示意,花祭明了,便与沅文君去到了不远处说话。 “怎么了?大外甥。” “容家来人,我估摸着是容家大少公容与。” “何以见得?”花祭只觉意外,按理,这大半夜的容家大少公特意来找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实在不合礼数。 “那叩门的护卫,便是容与身边儿的心腹——右护,且,今夜来拜访的,则有两辆马车,我瞧着,其中,便是容与。” “记得阿母曾说过,你幼时与容家订过亲,两家走的很近,父辈有着莫逆之交,关系深厚,是以!容家估摸着是猜出了你的身份。” 沅文君分析着,眸色里还带着一抹谨慎。 花祭赞同的点了点头:“两家自来亲近,幼时贪玩儿,我又时常与母亲到访容家做客,可见,自我入都第一次赴宴,便被容家认了出来,只是不能确定,便没有放在心上罢了!” “那,今日容与所来,是为何事?”沅文君疑惑着。 “既不知此人目的,那便会一会也无妨!”花祭从容道。 沅文君思忖片刻! “那,我陪在你身边儿,以防容家耍什么把戏。” 花祭笑了笑:“大外甥不必担心,只管陪着燕燕就是,若你在场,只怕容家大少公有所顾虑,不会言明实情” 沅文君无奈一笑,答复了一句:“也好,那我便派遣几个得力的暗卫保护你。” “行。” 二人说罢!那叩门声忽然戛然而止,反而响起一阵霸道且带着一丝玩味的声音:“小阿祭,你若不肯见我,那我便只能翻墙会你了。” 话落!花祭不由得柳眉微蹙,脸上染上一丝不悦! 再加上,他那声音,好熟悉啊!似乎是在哪里听见过? 花祭给与了沅文君一个示意的眼神,沅文君会意,立马纵身一跃,躲去了暗处。 瞧着四周的暗卫都埋伏好了以后,花祭这才示意字字开了后院的门。 那月光之下,一抹华贵而又高大的身影,就那样映入眼帘。 容与乃蜀都出了名的谦谦君子,温润儒雅,竟比温华还要来的更温润一些,尤其是在明亮皎洁的月光下,更显他那飒爽英姿,如同谪仙,正所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也不过如此吧! “容家大少公安好。”花祭礼貌福礼,只是神色上,却尤为的清冷、淡漠,不易让人亲近。 容与立时便感受到了花祭的抵触与淡漠,心中多少有些失望与落寞。 “阿祭,十年之久,我们又见面了,我还以为,当年你已……。”说着!容与不由得眼眶一红,有些哽咽! 不过,见花祭如今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忽而又高兴起来,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她还活着,只要她活着他就还有弥补的机会。 “唉~!不说那些伤心事了,所幸,阿祭你平安无事,我便放心了,今见你这般安好,也再无担忧。” 花祭懒得与他寒暄,只是想直截了当的知道他今夜来此的目的。 “容家大少公不如好好说说,您此来的目的吧!”花祭异常冷漠,对他如同陌生人一般。 容与心口一痛!有些失落! 自以为花祭还在乎他,生他的气而远离他:“阿祭,你还在生我的气么?是在怪我当年对花家的见死不救么?” 容与疾步踏进院中,一副伤心难过的模样,好似他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被冤枉了一样,真是令人好笑。 “当年我还年幼,不知该如何保护你,我也求过阿父,让阿父救一救花家,可阿父说,为时已晚,花祭已经全族灭门。” “是以!阿父才与花家退亲,与你分别……,我阿父阿母为了保住容家,才迫于无奈与花家撇清关系。” “我找了你很久,真的找了你很久,整个蜀都,我都翻了一个底朝天,都不曾找到你的踪迹,你可知,那几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么?你又知道我又多自责么?” “纵使如此!我心里依旧想的是你,你知道吗?阿祭。” 容与说着!就要与花祭亲近,她想要抱抱她,给与她无限安慰与温暖,也想感知到她的真实存在。 可花祭强烈了当的拒绝与他触碰,后退了两步。 他说了那么多这几年的相思之情与不易,却也只得到了花祭简单的一句:“往事莫提。” 容与的心一冷!那扬起的手忽然顿在了半空。 她,好像很厌恶他,甚至是刻意与他生疏,只当他是陌生人的存在。 “小阿祭……。” 容与的一句“小阿祭”,忽然让花祭想起了什么?脑子灵光一闪,向他确认道:“是你……!” “什么?”容与一懵?不明白花祭的话中的深意? 花祭不由得冷嗤! “前两次,闯我潇湘阁的人,便是你!”花祭勉为其难的再次提醒了他一句。 容与闻言!立时放心过来,恍然大悟! “正是。”他的神色中,有得意有炫耀,似乎随时准备被花祭“夸耀”一般! 可花祭!却十分不悦,甚至是愤怒。 “容家大少公可真是不走寻常路。” “我只是想见见你,我知你会生气,是以,只那一次,之后,便是因为我一心想让你报仇雪恨,这才将礼柔给你绑了去,可你,不是也欣然接受了么!”容与见花祭有些生气,赶忙解释。 可他的解释显然太过于苍白,毫无说服力。 花祭觉得好气又好笑。 半夜翻墙闯闺阁,绝非君子所为,实乃登堂入室的登徒子,不良嗜好,有违君子品行,可偏偏容与每一样都犯了,故而令她厌恶不已。 “容大少公的意思是,还要我对你感恩戴德?” 容与连忙摇头,急得不知所措。 “没有,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想见一见你,帮你惩治凶手,为你想为之人报仇雪恨罢了!我没有恶意。” “可容大少公你,有很多方式可以出手相助,可偏偏,你却用了最令人不耻的手段,你叫我是该感谢你呢!还是该厌恶你?”花祭淡漠的如同一座冰雕,令容与的心一凉再凉。 “可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们何必拘泥于这些礼数,你总归是我的妻子……。” “放肆,你休要再胡说。”花祭又气又急。 真是奇了怪了,怎么这蜀国的男人总喜欢见一个女子就说是他未婚妻,这么不要脸的么? 怎么的!她像是大众未婚妻还是说蜀国的女人都死光了,个个都来认她做未婚妻。 第305章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难道不是么?你我两家,自父辈指婚,只是中途花家遭难,才迫使我们二人的婚事推辞,如今,你回来了,便要履行婚约,不是么?”容与急了,生怕花祭否认二人的婚事。 他死死拽着她的手,就要将花祭往怀里拥。 花祭慌忙挣扎,拒绝着容与的靠近。 可偏偏他的力气极大,花祭拼命挣扎也只能勉强抵住他的胸膛,尽量与他减少身体接触。 一旁的字字与脉脉忙拔剑相向,却又担心误伤花祭, 而这时,容与身边儿的左右护卫见字字等人剑拔弩张,便迅速阻拦而来。 两方一时间大打出手。 容与见字字与脉脉等人胆敢反抗,只紧紧禁锢住花祭,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杀。” 左右护卫得令,竭尽全力的向字字等人下死手。 “容与,你若敢伤她们分毫,我定要你的命。”花祭已是愤怒到极点,怒斥一声!手中银针已然刺来,划过容与的脖颈间。 幸而他闪躲及时,并没有被花祭伤到分毫。 “小阿祭,你当真狠心,你要杀我?”容与心头一痛,想要迅速将花祭禁锢住,霸道的想要得到她。 花祭只觉恶心,不由二话,也不想与他纠缠,想要在几回合内,迅速解决了容与。 若再这样与他纠缠下去,天一亮,惊吓到周遭百姓就不好了。 可容与的武功实在不容小觑,花祭根本无法挣脱,只能勉强抵抗,不让自己在他面前吃亏罢了! 暗处的沅文君见状!立时大惊,怒气“蹭蹭蹭”往上窜。 他提起插进地面的大刀,就要吩咐暗卫与自己一同冲出去救人时。 一抹熟悉的身影忽然从天而降,如一阵闪电一般!揽住花祭的柳腰,一掌将容与击退,随即紧紧的将花祭拥入怀中,宣示主权。 当初,容与第一次夜闯潇湘阁时,便是杜灵去的及时,护住了花祭,将容与顺利赶出温府,这才派遣了更多暗卫守卫温府,是以,容与之后才没有有机可趁。 今日,他实在想念花祭的紧,便想着来瞧瞧她,哪怕瞧她一眼也好,可好巧不巧,居然被他碰上了容家的登徒浪子,想要强迫花祭,顿时震怒了,气急之下,迅猛出手。 也还好杜灵来的及时,花祭方才是真的吓坏了,心中忐忑。 眼下想想,都心有余悸。 她望着他,他低眸望着她,眼底的自责与心疼,令花祭感到无比的安心。 “软软,我来晚了。” 花祭轻轻抚平他的眉头,温柔的摇了摇头:“国相大人来的及时。” 反应过来的容与,稳定几许情绪后,迅速站定在二人面前。 瞧着自己的所爱之人正与旁的男人亲昵,心中无比愤怒,醋意横生,眸中的一股摄人的杀气肆虐而来。 他眼中含着浮冰已迅速的凝聚,浑身都透着肃杀之气,似是覆盖上的寒冰,比冰窖还要冷上几分。 “放开她。”容与闷声低喝一声!是命令又似震怒。 杜灵不悦!双眸如同两把锋利的刀子,时刻向着容与投射,愤怒而醋意勃发的目光似乎能将容与活吞了。 “敢动本相的人,找死。”杜灵那极度沉闷的话音一落! 冲出来的沅文君便向他递上了一把利剑,杜灵顺手出鞘。 “软软莫怕!等我……。” 杜灵不由她反应,转而便冷瞪容与,带着无穷无尽的杀意肆虐而去。 容与亦然是气闷于心,俗话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说的便是杜灵与容与了吧! 容与虽武功高强,但比起强壮与内力来,还是要逊色杜灵一大截。 何况!就以耐力来说,他都不及杜灵三分之一。 好在!容与带来的护卫很多,想要一时将容与拿下实在太难。 何况!容与自来是个善于耍无赖的主,打不过就叫帮手。 这不,才与杜灵过了三招,便挥了挥手示意,一群护卫一拥而上。 他早知道沅文君的郡侯府暗卫众多,且个个都是高手,是以!他才早有准备,挑选了几个武功最厉害的容家护卫随同一起,这便不是派上用场了么! 容与趁着杜灵对付这群护卫的功夫,想要靠近花祭,带她走,哪怕将她禁锢在容家,才不管强扭的瓜甜不甜,只要能待在他的身边,苦瓜都能变成甜瓜。 警惕的沅文君见状!迅速拔刀相向,挡在花祭面前,冷眸肃目的提防着容与。 容与顿觉无奈,看来,今日想要带走花祭,是难了。 “沅文君,你滚开。”容与带着浑身的肃杀之气,厉喝一声! 沅文君冷嗤一笑:“容家大少公,莫要太过分,本将军好歹也是柱国大将,君主看中臣,你若敢再往前一步,本将军可是有先斩后奏的权利的,你……,不妨试试。” 哼!容与不屑冷笑,试试便试试,难不成,我容家还会怕你沅家不成……。 论权势,论地位,沅家哪一点比得上容家,如今的容家,不容小觑。 可就在沅文君准备动手之时,杜灵已轻而易举的解决掉容家护卫,挥着利剑而来。 容与无法,只得先应对杜灵,再想办法脱身。 毕竟今日来的目的,本也不是花祭,是以!他也没有想要将事情闹大。 只是!杜灵这个人,他一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哪怕今日不能弄死他,那今后,他必将他千刀万剐。 当然!纵使再发狠的容与,今日也不是杜灵的对手,毕竟武力值这一块很明显有着巨大悬殊。 很快!容与便被杜灵重伤的仗剑半跪于地。 地上几个重伤的护卫,拼着命的爬起来就要保护容与先撤。 可容与不甘心,花祭明明是他的未婚妻,凭什么要被杜灵这厮抢去,他不服,不甘心。 在极度愤怒之下,容与就要与杜灵拼个鱼死网破之时,一旁的护卫赶忙劝道:“大少公,息怒,您忘了今日咱们此来的目的了么?” 容与闻言!忽的冷静下来,他淡漠的睨了一眼身后的马车,犹豫了片刻,虽然依旧对杜灵恨之入骨,强烈的夺妻之恨让他发狂,但他不得不承认,杜灵的武功,确实不是他能撼动的。 要说杀伐决断!杜灵当仁不让,尤其是面对情敌,他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染指心爱的女子半分。 所以!容与的人头,他要定了。 可这里是大将军府,不是国相府更不是温家,如今礼家落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前朝的世家大族,一旦有分毫的行差踏错,只怕将牵连甚广。 尤其是凯旋归来的沅文君,兵权在手,名声在望,难免受帝王忌惮。 且功绩卓着的沅家,还是前朝肱股之臣,就盼着沅家出事,他们好分得一杯羹,是以!沅家不能倒不能出事,以免被那些个不轨之臣抓到把柄,被参一本。 第306章 谈恋爱 容与撑着内伤,望着花祭,依旧是那样的人深情款款,只道:“小阿祭,咱们再会。”说罢!便在一众护卫的掩护下,从杜灵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唯独最后一辆马车停在门外。 而马车内的礼园,将今夜发生的小插曲都听在了耳朵里。 她想呼救,怎奈自己被五花大绑,甚至被堵住了嘴巴! 也是这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与他们礼家处处作对的花祭,竟然是惨遭灭门的花家之女,还是与容家订过亲的女子。 杜灵望着花祭,上下打量她,见她未曾受伤,这才放心。 “可有哪里不适?”杜灵关切一问,眼里全是柔情。 花祭摇了摇头:“无碍。” 话落!杜灵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忽然定在沅文君身上。 那一抹王者压迫感,犹如天降圣旨,带着强大的威压,向他投来一抹责问的眸光:“沅大将军,不知是谁,从龙虎营调来了不少精锐,说是都城出现了采花贼,可今日瞧着,你这大将军府并不安全啊!怎的什么人都可以随意出入!” 沅文君尴尬的一笑,忙为自己解释道:“末将龙虎营的人本不差,要怪就怪国相大人出手太快,末将等没有一展身手的机会,没能让国相大人看到末将龙虎营的厉害之处。” 杜灵冷嗤一笑:“是吗!” “自然。”沅文君很是自信道。 二人本在斗气,可谁知道门外的马车开始响起“踢踹”的声响。 众人猛然反应过来。 是了!容与还留了一辆马车给她,也不知道里面关着什么人? “这容家大少公真是有意思,末将见过送宅子的、送金银首饰的,就是没见过大半夜送活人的。”沅文君讽笑道。 花祭好奇心起,就要往马车而去时。 杜灵却眼疾手快的将她拦住,并将她拉入怀中护着,向沅文君投以了一个示意的眸子。 沅文君会意,却也十分无语。 我说,你一个国相大人,不带着随身侍从,大半夜的瞎跑,如今身边儿没人使唤,便使唤起身为大将军的他了,怎么的!我看着像是跑腿的冤大头么! 沅文君怨气冲天,却又不敢违逆。 唉!罢了!谁让他是国相大人呢!做一回跑腿的就做一回吧!没什么要紧的。 沅文君觉得无语,但终究碍于杜灵的官威,还是踱步去了马车外,小心翼翼的撩开车帷,原本他还以为是什么“重磅炸弹”呢!谁知!却见是被五花大绑的礼园,正狼狈的不断“呻吟”求救呢! 沅文君冷嗤一笑!啧啧啧啧啧!原来是个蛇蝎小娘们。 他顺手将整个车帷撩开。 走来的花祭与杜灵一见,均是讶异了一瞬。 “是她!”花祭饶有兴趣的望着马车内惊恐的礼园。 她忽然感觉到了花祭那双要吃人的赤红之瞳,如同那地狱里的魑魅,若不是那一张倾国倾城的绝色容貌撑着,估计都要将礼园吓死过去。 “这容家大少公真是有心了,来就来嘛!还送来这么大一个礼。”沅文君讽笑着。 杜灵眉头微皱,神色浸染上了几分不悦。 “软软,你打算如何处置?”杜灵好奇一问。 这个女人,可是害死度敏敏的罪魁祸首,手段残忍且心狠手辣,不知那两个月,度敏敏是如何熬下来的。 花祭冷眸肃然,神色之下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冰霜道:“敏儿生前所遭受的一切,我也要让她承受一遍。” “好,这个法子不错。”沅文君应声附和! 而马车内的礼园闻言!却惊恐万状,害怕不已,惊惧的瑟缩在马车内的角落里疯狂摇头。 花祭侧眸扫了一眼字字,字字会意,忙疾步上前,将惊恐的礼园给拖拽了出来。 她不断挣扎,怒目而视,但就是已经到了绝境,也未曾想向花祭求饶服软,依旧怒瞪着花祭,一双会吃人的眸子迸发出无穷无尽的愤恨。 “领着她,去见她想见的人!”花祭淡漠的一句话落,字字瞬间会意,便将礼园提溜着与端荣贵妃关在了一起。 只是可惜啊!端荣贵妃被割了舌头,手筋脚筋全部挑断,只能狼狈且卑微的躺在将军府的囚牢里。 而礼园,却也被五花大绑,堵住了嘴巴!两个人只留个半米的距离,却不能触碰到对方,只得相视而泣,莫名的哀伤。 也不知道,半生以来,恶事做尽的她们,在悲戚什么?难道,委屈悲戚的不应该是那些受害者吗? 夜色渐浓,杜灵拉着花祭的小手,站在阁楼之上,俯视着整个蜀都城夜景。 城中的夜景灯火通明,人烟浮动,虽是半夜,又是冬季,可都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依旧喧闹,好似一座不夜城,白天黑夜都是一片繁华的盛景。 杜灵搂着神思外游的花祭,给予她无比的安全感与温暖。 此时无言,倒是胜过千言万语。 而阁楼下的沅文君都急坏了。 眼看着天都要大亮了,你们还在腻歪个什么劲儿啊! 我大将军府女眷众多,任凭你是权倾朝野的国相大人,这大半夜的跑到他将军府腻歪,也不大合适吧! “国相大人,时辰不早了,若被末将府中的女眷撞见,就不好了。”沅文君小声提醒,而十丈高的阁楼之上,杜灵与花祭听的是一清二楚。 这便是习武的好处,耳目聪灵,内力深厚,什么千里传音都不是难事。 杜灵无奈,眉头微皱,什么时候能把沅文君这个电灯泡给弄走就好了,每次与花祭独处想要谈个甜滋滋的恋爱,都会被这扫兴的电灯杆给搅扰了,想想都郁闷。 “这小子,是急着想回边疆镇守了……。”杜灵不满的嘀咕了一句! 花祭不由得悠悠一笑:“大将军府女眷众多,国相大人是想留下来大饱眼福,还是不甘于只娶小女一人?”花祭带着一抹戏谑,眉眼带笑,打趣杜灵。 杜灵眉头一挑,她这是什么话?她明明知道他心意与本性,干嘛还说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幼稚话? 咦!不对哦!他的小阿祭,是吃醋了? 杜灵眸色忽然展颜一笑,趁其不备,猛的吻上了花祭的唇瓣,一时间,月色下,那叫一个眷恋……。 阁楼下的沅文君看得那叫一个没眼看,都快要被狗粮喂撑了。 呵!好像谁没媳妇儿似的,你等着,一会儿回去,我便狠狠对着自家媳妇儿嘬两口。 “我家的小阿祭可是吃了多少酸果子,连旁的女子都不让本相多瞧一眼了。”杜灵戏谑的望着花祭。 花祭小脸一红,拍了拍杜灵那结实的胸脯。 道:“什么酸果子?你才吃呢!想必玉鸾帝姬看你那眼神,只怕你心都化了吧!”花祭原本还是打趣他话,可说着说着,想着想着,便想起玉鸾帝姬与对他心意,心下又忽的吃醋起来,竟有些生气。 杜灵见状!听她说罢! 心里那叫一个舒爽,开心的会心一笑,那脸上是藏都藏不住的欢喜。 他家的小阿祭,终于为他吃醋了,这就说明,他家小阿祭的心里是真的有他,一定也是心悦他的吧! “软软莫要诬赖好人,我只喜欢软软,为软软一人心动,也只娶软软一人,旁人,我是多看一眼都觉得烦。” 花祭闻言!忽的一笑,心里一软,虽五味杂陈,却又觉得甜丝丝的。 第307章 报应不爽 这一次,倒是花祭主动情不自禁的给了杜灵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杜灵接受到她的爱意,心里别提有多欢喜,只觉得此刻的他,无比幸福。 阁楼下的沅文君不由得再次挑眉,要不说女子孩子好骗呢!三言两语就给哄到手了,还主动了。 唉!姨母啊姨母!我还以为你跟我那阿母一样呢!完美而又不动凡心,犹如女神临世,是凡人无法亵渎的存在,可没想到,杜灵就这么容易将你的心给骗到手了。 沅文君感慨万分……。 当杜灵牵着花祭的手走下阁楼时,沅文君护犊子的将杜灵挤到了一旁,自己则站在花祭身前,活生生将两人分开。 并毫不客气的向杜灵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国相大人,末将便不送了。” 杜灵不满的眉头一挑,看来这电灯泡是该早些安排去镇守边疆了,最好镇守个十年八载的。 花祭不由得悠悠一笑,看着杜灵吃瘪的样子,还真有些搞笑。 杜灵想多看花祭几眼再走,可沅文君总是随着他歪头也歪头,随着他侧眸,也侧眸,总之,就是不让他再与花祭亲昵的眉来眼去。 甚至的,还故作单纯的向杜灵再次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杜灵真是服了,你个老6……。 无奈!杜灵只得不舍的来一句:“软软,明日,本相再来探望。” 不待花祭应答,沅文君便先替她回复上了:“好,大将军的大门,随时为国相大人敞开。” 杜灵一时无语! 好你个头啊!本相问你了吗?你大门开不开与本相有什么关系! 杜灵迎着沅文君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傻乎乎如那智障似的,令人好气又好笑。 可无奈,谁让沅文君即将成为他的大外甥呢!爱屋及乌吧! 杜灵侧眸扫了花祭一眼,花祭给予一个放心的眼神给他后,杜灵这才满意的纵身一跃,转瞬之间便跃入了夜幕中,消失在了黑夜。 “好了,时辰不早了,小阿祭也赶紧回屋安寝吧!不然,明日便看不到好戏了。” 花祭闻言!非但没有回答他的话,也没有乖乖的回屋,而是一本正经很是平静的向他提醒道:“叫姨母。” 沅文君闻言!眉头微挑。 又来! “小阿祭……。”沅文君坚决不低头,非得叫她小阿祭。 开玩笑,她比他小十几岁呢!“姨母”二字实在叫不出口。 “叫姨母。” “小阿祭。” “叫姨母……。” “小阿祭……。” 花祭那倔脾气,犟的很,非得把辈分掰过来不可。 于是乎……,二人因此就差大打出手,你追我赶,愣是打打闹闹的回了各自卧房。 而跟在二人身后的温情与脉脉,也只得无奈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她们的师父,有时候也挺幼稚的哈!哈哈哈哈哈哈,脉脉与温情相视一笑……。 第二日一早! 辛夷阁,酒肆。 一间最大的包房里,花祭静静的坐在尊位,而字字与脉脉也竖立在两边随侍。 温情与雁鹰则分别押解着端荣贵妃与礼园在窗口,看着街道上人声鼎沸的刑场上。 而大半的礼家人也已经被押解到了刑场,就等斩首示众了。 其余礼家众人,则在押解来刑场的路上。 这一路,罪人礼家可谓是被百姓们围的水泄不通,个个提着篮子,装着各种不明物,使劲往礼家罪人身上狂砸。 令所有礼家罪人都狼狈不堪的上了刑场。 礼诡在刑场上往人群中扫视了一圈,却并未见到自己的两个女儿。 自打他知晓端荣贵妃礼柔在冷宫失踪后,便一直没有消息,也不知道是生是死,而且,他还不知道礼园的境况怎么样?潢霆宏会不会因此为难她,有没有被牵连。 而礼诡身旁的礼括与礼洪兄弟二人,已经哭成了泪人儿。 此时礼家所有人都各有心思,百味横生,无比悲凉,不知道关押的这一夜,他们可曾后悔过曾经的所作所为……? 端荣贵妃整个滚在窗口,泣不成声,无能狂怒。 而被五花大绑、堵住了嘴巴的礼园亦是痛苦万分,无能挣扎。 直到!姊妹二人眼睁睁看着家人一个个被斩首示众,礼诡和礼括礼洪人头落地,端荣贵妃与礼园这才彻底爆发愤怒,可想要嘶吼发泄,却又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礼园盯着一双赤红的眸子怒瞪着花祭,好似蕴含着无数寒刀霜剑,似要将花祭碎尸万段一般。 随后!只听“啪”的一声!一个重重的耳光便扇在了礼园的脸颊上。 那力道不轻,直接将礼园扇倒在地。 “我家少主子焉是你能直视的吗!”温情厉喝一声!礼园痛苦的“嗯哼”一声! 随后!便因愤怒而爬起来的礼园,向着花祭再次瞪着一双愤怒的眸子,向着她不断发出愤恨的哼哼声! 不难猜出,怕是已经问候了花祭的祖宗十八代n次了。 花祭冷嗤一笑,平淡的放下手里的茶盅,只道:“好了,你们也如我敏儿那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人死在了自己眼前,尝过了无能为力的滋味,再来,便是我敏儿被你们凌辱致死的煎熬了,放心,本姑娘会让你们亲生经历一次那种绝望,煎熬,痛苦,生不如死。” 花祭赤红着眸子说罢!礼园与端荣贵妃两姊妹便同时发出惊恐的挣扎声! 度敏敏是怎么被他们折磨死的她们心里一清二楚,也知道是怎样的惨绝人寰。 礼园拼了命的摇着头求饶,她怕了,若是痛快的给她一刀,她还能接受,但要是生前被折辱而死,她宁愿摒弃尊严求饶。 可唯独被挑断手筋脚筋的端荣贵妃,愣是没有服软一点儿。 虽然她已是强弩之末,无力挣扎,可终究是骨头硬,不服气的梗着脖子,不肯向花祭低头。 如此傲气,若是能是个品行好的,必定不会落得这番下场! 花祭挥了挥手,温情与雁鹰便提溜着情绪截然相反的礼家姊妹二人,一同去了一座隐蔽的山林。 温情将礼园的双手捆住绑在树干上,而端荣贵妃直接往地上一扔,反正她也跑不了。 花祭瞧了瞧时辰,露出一抹含着愤恨泪水的红眸。 眼角划过一丝报仇雪恨的快感。 敏儿,你看到了吗?欺辱你的人,必将得到严惩,这叫因果报应,你,泉下有知,应该瞑目了吧! 你放心,剩余迫害你的凶手,为师也会一并帮你解决了。 花祭带着温情等人退至十丈,随即无为便提溜着全身是伤的温胜走了来。 “少主子,人带来了,属下已交代过……,您放心。” 温胜挣扎了片刻,赤红的双眼染上几分惧色:“温软软,你答应过我,若我按照你说的办,便会饶我一命,你可要当真,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温胜近乎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道。 花祭冷嗤一声!摆了摆手,无为便将温胜拖去了礼园身边儿。 礼园见了此人,吓了一跳。 温胜她认得,便是他与自己的兄弟礼洪,还有容家幼子容止将度敏敏活生生凌辱致死的。 记得方才花祭说过,她也要让她们承受这种羞辱之痛,是以!她惊恐不已,连连挣扎,泪流满面的向温胜不断摇着头求放过, 可温胜不想死,也想活啊!他只能照办。 而一旁的端荣贵妃则见温胜摩拳擦掌,“腾”的来了怒气,她又气又急,想要呵斥温胜,企图将温胜吓跑,可怎奈她被割了舌头啊!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是以!在礼园那撕心裂肺的呻吟下,当着端荣贵妃的面儿,凌辱了礼园……,而且,很卖力……。 第308章 一报还一报 一时间,整个山林都响起了礼家姊妹的苦苦哀嚎的呻吟声!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求救无门。 待到温胜完事,整理着衣衫出来后,他狼狈的踱步到花祭跟前,紧张且带着一丝防备的道:“我可以走了吧!” 花祭淡漠的瞧也没有瞧他一眼,只摆了摆手示意,温胜这才如临大赦一般,赶紧往温府的方向逃命而去。 而这边,脉脉与字字也分别找来了几个地痞流氓,以及十几个叫花子。 这些人肮脏、粗鲁、丑陋,无比令人恶心。 字字掂着手里几个鼓鼓囊囊的荷包,说道:“去吧!身后十丈处,便是你们的富乐窝,若表现的好,本姑娘便赏更多,若林子里凄惨的叫声越大,给的赏银也越丰厚。” 话落!几个地痞流氓乃至这些叫花子,无不心花怒放,眼里放光。 这世间,竟还有这等好事。 几人美滋滋的舔了舔嘴巴,哈喇子掉一地,随即摩拳擦掌的你争我抢,拼命的往林子里钻。 痛苦不已的礼园觉得羞愤不已,想要挣脱掉那捆绑自己的绳索逃命,可怎奈那绳子太紧,根本没办法挣脱。 尤其是这大白天的,又是冬日里,冷的她不断颤抖,加之自己身无寸缕,微风拂过,更加冷的刺骨,又臊的满脸通红,令人羞愤不已。 一旁的端荣贵妃急切的想要帮忙,甚至恨不得自己长一双臂膀飞过去咬断那绳子。 可谁知!礼园挣扎了片刻,却听见不远处有无数脚步声,还有一群男人的嘻嘻哈哈声! 姊妹两个大吃一惊,惶恐不安,开始惊惧的望向声音的来源之处。 一时间,姊妹两个同时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惊恐的望着逐渐显现人影的那群地痞流氓。 直到那群地痞流氓与几十个令人作呕的叫花子出现在眼前,姊妹两个才顿时惊恐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礼园慌了!仅剩的一点儿活下去的勇气都彻底崩塌了。 她不断摇着头,哭着呻吟着,眼神哀求着。 连同一向傲气的端荣贵妃也忽然慌的不行,她眸光含泪,想要嘶吼求救……。 “哥几个,兄弟我听说屁股大的能生儿子,我这就不客气了,替你们先试试……。”那地痞流氓说着,便扑了过去。 “去你的!我先试试……。” “去去去,我也来,我先来……。” 一时间!所有人开始你争我夺再到井然有序。 不过眨眼的功夫,整个森林便响起了礼园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生不如死。 也不知道是谁,手这么快,将她口中塞着的东西扯了下来,一时间,那抹嘶吼声堪比鬼哭狼嚎……。 唯独被割了舌头的端荣贵妃,痛苦的叫不出声儿,近乎疯狂。 而此时!原本逃命去的温胜,忽然悄咪咪的折返了回来,只是手里还多了一把短匕。 逃命的路上他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气,被花祭如此羞辱,他觉得自己的尊严被无情的踩踏在了女人的脚下蹂躏,实在无颜再回温家。 是以!他不甘心,不服气,他要一雪前耻……! 当他慢慢绕到花祭背后时,所有人都发现了他的气息,只是都心有灵犀的装作没事人一样,等他自投罗网。 温胜自以为是,太过于自信,他自以为只要绕到花祭身后,出其不意给她致命一击,就能杀死花祭,一雪前耻。 可谁能想到,花祭会武功啊!而且还非常高强,轻功也着实了得。 只一个闪身,便将温胜手里的短匕踢飞,从半空落到了花祭手上。 等她绕到了温胜的身后时,因扑了个空而趔趄的温胜,就要摔下去时,花祭眼疾手快,立马扯住了他的后衣襟,迅速提溜起,趁他因惯性扬起脖颈时,花祭便拿着手里的短匕,一刀抹了他的脖子,一瞬间,血溅三尺,温胜当场毙命。 花祭嫌弃的将温胜与手里的短匕往地上一扔,拍了拍双手本就不存在的污垢,厌恶的蹙了蹙眉。 “饶他一命不好好珍惜,非要回来送死……。”花祭话落! 那群快活完的地痞流氓乃至叫花子们便来领赏钱了。 字字冷嗤的笑了笑,将手里的银钱都分发了下去。 一群乐呵呵的人掂了掂手里的赏钱,乐得合不拢嘴,连连向花祭道谢。 “好了,无需多言,这本就是你们的辛苦费,且都放心拿去就是。”字字冷呵着! 那群人便笑吟吟的应声!随后打算拿着钱财就走。 可谁知!收到花祭暗示的温情,又迅速将众人给呵止住了。 “且慢,各位稍待。” 众人一惊,警惕的将手里的钱财藏在背后。 他们怕不是后悔了,要把赏钱都收回去吧? 众人疑惑且戒备的望着花祭。 “您还有何吩咐啊?” “若您还有吩咐,您只管提,咱们哥几个绝不推辞。” “也没什么要紧的,只不过那林子里两个美娇娘,我实在不好安置,便想着将她二人赏给你们了,不知,你等可嫌弃?”花祭淡漠的说罢! 众人不防,一愣!当反应过来后,心里乐那叫一个开怀。 一辈子没碰过女人的他们,自然巴不得每天沉浸在“富乐窝”中。 “姑娘当真???”地痞流氓们不肯信,有些疑虑。 花祭摆了摆手,字字会意,呵斥道:“拿去便是。” “婆婆妈妈的,若不要,我便赏给别人了。”雁鹰夹着嗓音冷呵着。 众人闻言!相视一望,好似达成了某种协议,便连连点头哈腰,笑脸吟吟的应声!然后欢欢喜喜的向花祭道完谢,便进到森林,将惊恐而求死不能的礼家姊妹给扛走了。 随着那阵撕心裂肺的求救声与求饶声渐渐远去,花祭这才带着字字等人回了大将军府。 而温胜失踪的消息,也在温家传开。 还在禁足的温绵绵与温驰姐弟俩是心急如焚。 二人试图砸门让守卫们放他们出去寻找温胜的下落,也软硬兼施、连哄带骗的央求守卫通融。 可任凭他们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令守卫们动心,愣是没有搭理他们兄妹二人。 直到!门外有人议论,在红枫林找到了温胜的尸体,死状凄惨,四肢还被野兽啃食了一半,脸都看不出原本模样了。 温绵绵听罢!忽然吓的瘫坐在地,泣不成声,毫无主意的蜷缩在角落里……。 听到消息的温驰也在房中大喊大叫,他不信,根本不信自己的兄长已经惨死的事实,他非要亲眼见到兄长的尸体不可。 温驰犹如疯魔了一般,在屋中发狂,跟那跳大神的似的。 而温绵绵则如魔怔了一般,形如枯槁,呆若木鸡……。 第309章 与度家二老会面之下的悼念 由于温绵绵与温驰不曾知晓度敏敏惨死之事,花祭便没有为难,任凭他们自生自灭! 可若朝露不同,她心狠手辣,不但参与了谋杀温华的母亲,还迫害过凝苍华与温袅袅,甚至暗中毒杀她几次,是以,这个女人,她并没有打算放过……。 俗话说放虎归山,必遭反噬,她可不会令这等邪气春风吹又生。 花祭在竹简上写上两个人的名字,一个潢霆宏一个容止,这二人也是迫害度敏敏的凶手,尤其是潢霆宏,他才是幕后真凶,害得度家惨遭灭门的主使。 “师父,度家二老求见。”字字禀报道。 花祭立时收敛情绪,擦了擦眼角泪水,摆了摆手道:“请。” “是。”字字退避后,眨眼便将度家二老迎了进来。 可一见面,花祭还没有热情相迎,便见度家二老先给她跪了。 “姑娘……,姑娘……老夫恩谢您为我那可怜的女儿报仇雪恨……。” 花祭见状!心下一急,忙将二老搀扶起来。 “快请起,快请起……。” 花祭将泪眼婆娑的度家二老搀扶起来后,这才哽咽道:“若二老真要恩谢,也应该是恩谢国相大人,若不是他,敏儿的仇,也不知何时能报。” 度家二老抹了抹泪,仔细一想也对,若是没有国相大人相助,只怕报仇也没有这么顺利。 “小敏能得以报仇雪恨,也多亏了姑娘你,国相大人我们老两口也该恩谢,可姑娘您的大恩大德,我们难以忘怀……。” 度家二老说罢!无不悲伤,说起度敏敏与他们的几个儿子来,便忍不住落泪! 如果可以!他们宁愿用自己的命换他们的命。 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是他们无能承受又无法想象的痛,若不是为了给度家和儿女们报仇,他们焉能撑到这个时候。 花祭哽咽半晌,看着度家二老如此伤怀也跟着珊珊落泪。 “一切都怪我。若是我能早些发现端倪,暗中保护敏敏,也不会让她如此……。”花祭哽咽半晌,自责不已,悔不当初。 当初度敏敏出嫁前,她也见过潢霆宏本人,此人虽表面看起来实诚,可心机深城,是个有手段有野心有城府的人,只是当时她极力劝阻,度敏敏听不进去,依旧执意要嫁,是以才有了如今的悲剧。 度敏敏的阿母万琼,捧着花祭的小手,泪眼婆娑道:“姑娘可莫要挂怀,若要说起来,便也是我们识人不清,竟被潢霆宏那腌臜给哄骗了去,以为他是能托福终身的,这才将敏儿嫁了过去,可谁知道!这便是敏儿的坟墓,我度家的劫难……。”说着!万琼便哽咽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花祭见状!也只能收起眼泪,安抚道:“事已至此!伤怀也无用,如今,最要紧的是,将那恶贼绳之以法。” “可这次礼家倒台都不曾牵连潢家,可见势力,咱们又怎么可能一时间将这畜生绳之以法。”度维担忧道。 “怎会不牵连,潢家可是礼家的贤婿啊!来往甚密,又怎么可能不被牵连。”花祭敢笃定,惩治潢霆宏的圣旨,就要下了。 “姑娘,何以见得啊?”万琼颤抖的声线中尽是悲戚与疑惑。 花祭思忖片刻! “潢家纵使与礼家牵扯的不多,但度家之案,与潢家有着莫大的关系,二老放心,潢家,不会如此安生的度过一劫。” 度家二老闻言!见花祭如此笃定,便已无二话。 对于花祭,他们总是能给予无上的信任,从未有过疑心。 当然,这种信任与尊重,也是度敏敏死后。 因为当时,度家根本就瞧不起行医的花祭,觉得度敏敏跟随花祭学医只会浪费许多光阴,毫无意义。 且,他们骨子里就认为,医者,便是最低贱最拿不出手的活计,所以,度家二老从未看上花祭,也因此与度敏敏的父母关系闹的很不愉快。 不过,自己女儿决议要学医,他们也无可奈何,只得勉强同意。 待到她对学医乏味之时,便再给她寻个好人家嫁了便是。 可谁知道!他们筹谋半生,却不想因为认知和狭隘而害了整个度家和他们的儿女。 度家二老悔不当初,却也无可奈何,再也挽回不了。 “对了,度家可还有其他人幸存?”花祭问道。 度家二老无奈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当时境况惨烈,度家一夜之间遭遇截杀,老夫与夫人死里逃生,逃出都城后,却依旧摆脱不掉追杀,原本我们老两口也不抱有什么活下去的希望,以必死之心与礼家死拼到底。” “幸而当时遇到了巡视归来的国相大人,出手相救,我二人这才得以保全。” “国相大人担心我二人暴露,所以将追杀我等的礼家杀手全部灭口,找了两具尸首混充,这才让我等安然无恙,苟活到现在。” 花祭闻言!却毫无意外,她就知道,除了杜灵,应该无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将度家二老保护的这般好。 而且,除了他,估计也没有什么人能有这番热心肠,也没有他这般公正廉明,爱民如子。 是以!花祭也并不觉得意外,反而因为杜灵的出手相救而感到骄傲。 “对了,礼家如今虽已落败,可潢家依旧活跃在朝堂上,想必也吞并了礼家不少势力,是以,还望二老时时谨慎小心些。”花祭不放心的提醒着。 度家老二便给与放心的微微颔首:“姑娘放心,前些日子国相大人也同我们说过了,也派了不少暗卫保护,今日来探望姑娘,也是告知了国相大人,得到了他的首肯,我们才敢抛头露面。” “只是今后,潢家不除,你我还不知下一次见面又是何时,所以,还请姑娘万分保重,处处小心。” 万琼紧紧握着花祭的小手,仔细嘱咐着。 花祭点了点头,笑了笑:“夫人放心,我一切自会谨慎行事,只要夫人与公爷安好,我这边,夫人与公爷只管放心就是。” “好好好,姑娘也请放心,为了敏儿,你我都要好好的。” 说着!几人又因度敏敏而伤怀良久! 门外的雁鹰,回想起当初度敏敏的一颦一笑,也不由得心口隐隐作痛,不由得潸然泪下。 一旁的无为不敢作声!只得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安抚着……。 几日后,圣旨下,潢家因对礼家罪行隐瞒不报,知法犯法,残害度家等数罪并罚,官降三级,罚没奉银,罚抄府邸,没收职权……。 第310章 闭门羹 这日!杜灵意如往常一样,打算偷偷潜入将军府与花祭会面。 若不是担心沅文君这个电灯泡没眼力见的又来破坏他的约会,他也不会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走后门翻墙会佳人。 不过,自打容与闯府那日被杜灵嘲讽了一顿后,不服气的沅文君便开始加强了整个府邸的守卫,派遣了好几个绝顶高手镇守。 是以!杜灵想要混入花祭的闺房,便有些难了……。 这不!见妻心切的杜灵,便与大将军府的护卫们大打出手。 要说他们不认识杜灵,那也不可能,实在太牵强。 至于为何大将军府的护卫敢与杜灵动手,那还不是沅文君下了一番死令,还说一切后果都由他一人承担。 所以!大将军府的护卫才这般卖命,极力阻止杜灵与花祭会面。 “师父,不好了,不好了,国相大人与府中的护卫们打起来了。”字字如同看热闹一般,兴奋的冲进花祭的卧房禀报道。 “什么?他们敢跟国相大人动手?胆肥了吧!”脉脉不可置信的讶异住,论身份地位,那几个与杜灵动手的护卫,是个脑袋都不够杜灵砍的。 “不信,你只管去瞧瞧,可热闹了呢!几十个护卫都不是国相大人的对手。” “不过,前几日大将军从龙虎营另调遣了几个绝顶高手护卫咱们院子,只怕国相大人想见咱们师父,便难了。”字字笑道,还不忘打趣花祭一句。 花祭无奈嗔了字字一眼:“你倒是爱看热闹。” “哎呀!师父,你也去瞧瞧嘛!徒儿第一次见国相大人动怒呢!而且国相大人的武功也的确高深,那么多护卫愣是拿国相大人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字字拉着花祭,企图哄骗花祭与她一起去看热闹。 花祭笑了笑,只摇了摇头,便又埋头开始学习沅文君从北疆搜罗来的医学典籍。 里面内容可都是干货,花祭舍不得放下:“你自己去吧!别插手伤了自己就行。” 说罢!便又兴趣盎然的拿着竹简仔细阅览着。 字字顿觉无趣……。 “师父不去,那我们去!”脉脉好奇的说罢!还给予了字字情绪价值。 字字闻言!立时高兴起来,赶紧拽着脉脉的小手,兴奋的一路小跑去了院子里观战。 要说杜灵的武功的确数一数二,几十个绝顶高手都未曾将杜灵落于下风。 而不远处偷偷望着这边的沅文君,还蛮有闲情逸致的看大戏。 他就说嘛!自己的这些亲卫怎么可能对付不了容与那小子。 若不是当时不知容与此来的目的,不敢贸然出手,担心伤到花祭,这才出手晚了一些,可说来说去,还是他大将军府的护卫最牛逼。 一个时辰后,两方一直僵持不下,觉得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杜灵冷眸肃目,神色微怒,带着几分冷测测的寒芒,霸气的负手而立,一阵微风拂过,衣袂飘飘,犹如战胜归来的大将军,气质卓然而又威风凌凌,尤其是在那藏青色狐狸绒羽翻领的大氅衬托下,显得他的身姿更加挺拔而伟岸,高大而巍峨,犹如战神。 那群护卫自然也是忌惮杜灵的官威,不敢下重手,也不敢随便放他进去。 毕竟!他们是龙虎营的人,只听从上将调令,归属于沅文君管辖,他不可萎令,是以!只能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与杜灵对立。 “得罪了,国相大人。” 杜灵不紧不慢的向不远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沅文君招了招手。 沅文君愕然!咦!这是被他发现了? 这个人的耳目怎么会这般聪灵,没意思! “国相大人安好,这么早到访末将府邸,有何吩咐?” “让你这些虾兵蟹将都让开。”杜灵那深邃的眸子几乎能喷出火来,厉声吩咐道。 呵!要不是看在你是花祭的大外甥份上,你以为你院子里的这些护卫能活着走出去。 沅文君笑了笑,丝毫没有畏惧杜灵威势的态度,反而十分从容道:“若是国相大人递了名帖,末将自然能让国相大人见一见小阿祭,但若是偷偷摸摸学那采花贼的德行,末将可不从。” 杜灵闻言!眉头一挑,似有不悦!不过想想确实也是,谁家正人君子不分白天黑夜的偷摸往大姑娘闺房窜啊!成何体统,这行为不是采花大盗的德行那又是什么? 不过,杜灵也觉得好气,前几日他天天送来名帖见花祭,这小子就是以各种借口不给见,屡次让他吃闭门羹。 人人都说小舅子不好对付,小姨子也是一大难关,得先哄好了他们,才能与自家媳妇儿腻歪。 可偏偏,他的小阿祭没有兄弟姊妹,唯有一个难搞的大外甥,这可如何是好? 而且这大外甥可是赫赫有名的镇国大将军,而且还有一个郡侯的名头顶着,镇守边疆十来年,功勋卓着,啥也不缺,就是玩儿,唉!难搞哦! 杜灵也是极好的脾气,至少情绪稳定,便耐心的说道“前几日本相送了不下十回名帖,你可准允本相见软软了?”杜灵几乎是质问的语气。 沅文君不好回答!他就是想让他知道,花祭在他们沅家就是一块无价之宝,不是随便就能娶到的。 也从而告诉他,今后他得好好对待花祭,不能欺负了她。 正所谓娘家人给力,花祭今后在婆家就有底气,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 “前几日末将却有要紧事,无法会客,可如今闲暇了,便可以见客了,再则,无论末将的大将军府是否因琐事无法面见国相大人,那您也不应该这般闯府吧!”沅文君挑眉回怼一句,带着几分挑衅,真是令杜灵哭笑不得。 “那今日,本相非要见软软不可呢!”杜灵的眸子里蕴含着滔天的霸道,面上虽平淡无波,但心底已经似那寒刀霜剑,向沅文君席卷而去,带着一抹不容反驳的气势,王者气息十足,威势骇人。 沅文君依旧不惧,神色从容而又戏谑的望着杜灵,胆大包天的向他拱了拱手,来了一句:“还请国相大人明日递了名帖来,末将定让国相大人与末将姨母会面。” 杜灵无语挑眉! 合着,自己在这里打半天,只是给他们演了一出武打戏呗!其结果还是要撵他走。 嘿!小小将军府……。 杜灵真是要被无语笑了,自己这一生走向平稳,事业宏图,到哪都受人尊敬和恭维,唯独他这未来大外甥,真是拿他无可奈何,令人头疼。 不过,此时杜灵也忽然想到了什么?灵机一转,原本还有些郁闷的脸上,忽然升起一抹从容的笑意,道:“也好。”说罢!转身要走。 沅文君见状!心中泛起了咯噔,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这只老狐狸又在耍什么把戏?是不是又想到什么鬼主意了? 看他的表情虽未有过多的变化,但他的语气和内心活动好似都在提醒他,杜灵要玩大招了。 杜灵临走时,忍不住转眸望了一眼花祭所在的阁楼位置,依依不舍的踱步离开了大将军府……。 第311章 复仇的下一步 “师父,国相大人走了。”字字兴趣索然的回到花祭的卧房。 花祭只淡淡的“嗯”了一声!便见字字精神萎靡的坐在一旁叹气! “怎么了?”花祭好奇一问,这丫头从来都不是这般多愁善感的性子,今日这般,倒是奇了怪了。 字字思忖片刻!为花祭打抱不平道:“大将军也真是的,干嘛要下死命令不许护卫放国相大人进来,你们好不容易才见一面,这下可好,把国相大人吓跑了吧!这大将军真多事。” 花祭闻言!与脉脉相视一笑。 正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这丫头瞎操心什么! “你呀!将来师父与国相大人成了亲,以后日日相对,夜夜腻歪的,还能在乎这一时!”脉脉戳了戳字字的额头,既是打趣花祭又是安抚字字。 花祭闻言!眉头一挑,嗔了古灵精怪的脉脉一眼。 而字字闻言!这才兴奋了起来。 “欸!是哦!反正左右国相大人的整个人都是咱们师父的,到时候师父多生几个娃娃,那国相府可就热闹了,我也不至于整日无聊……。” 花祭闻言!又一次挑眉,双颊微红。 “你这丫头,没个正型,你若这么想生,我便早早的将你嫁了出去好了。” “哎呀!我才不呢!我还要陪着师父一辈子呢!生娃这种重任就交给师父你一个人便好了,徒儿只擅长带娃……。”说着!字字忽然察觉不对,赶忙捂住了嘴巴! 遭了遭了!话多必失,可真是……!唉!我怎么这么嘴快,没事给自己找些事。 一旁的花祭与脉脉相视一笑,望着她那忙不迭打嘴的模样,想想都觉得有趣。 “好,字字,有你这句话,那为师便放心了,以后为师的孩子就都交给你抚养了,我也乐得个轻松自在。正所谓多多益善,想必国相大人也乐于多子多福,那,咱们就这么说好了,抚养孩子们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啊~???”不是……!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字字欲哭无泪,叫你这张嘴啊!没那金刚钻非揽瓷器活,这下好了,成老嬷嬷了。 脉脉瞧着字字那为难又叫苦不迭的模样,实在好笑,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了声儿!引得字字好大一个白眼,嗔着她。 听着屋内的欢笑声!雁鹰有些坐不住了,赶忙踱步进屋,提醒着花祭。 “对了,少主子,您打算何时动手?听闻!容家幼子容止已被君主指派上任,调去了北疆巡查洪涝一案,容止被委以重任,若随意处置了他,恐怕君主会亲自彻查,到时候于我们不利。” 花祭、字字师徒三人立时收敛了情绪,认真的思忖片刻! “水患……!你们觉得,以容止的秉性,他会为北疆的为百姓解除水患吗?” 几人闻言!摇了摇头。 “听闻此人娇生惯养,从小便在蜜罐子里长大,除了吃喝嫖赌,便是花天酒地,私养面首供他享乐,整日里无所事事不说,还时常闯祸令容家大少公容与屡次为其收拾烂摊子,就前几个月,他还强迫舞技坊的姑娘欢好,那姑娘不从,便活生生给人打死了,若不是容家暗中私了,恐怕此事必会闹上政殿,所以。此人可谓是秉性差到了极点。” “如此!想必君主委以巡查水患一职,恐怕来的并不干净,或许是,容家为容止那厮求来的。” “是以!这样的人,不将百姓往火坑里推也就谢天谢地了,又怎么可能尽心尽力为百姓解除水患。” 字字等人分析着,雁鹰便似乎明白了什么……? 急切道:“如此!若是在容止处理水患的过程中,出点儿什么意外,也再正常不过,是吗?” “自然,”脉脉给予肯定的答复了一句。 几人眸光齐刷刷同时望着花祭。 也不知道她是否还另有打算?雁鹰此计是否妥当? 可花祭思忖片刻!却否决了雁鹰的计划。 “如此!便是便宜他了。” “此话怎讲?”字字等人一懵。 “若容止在处理水患的途中暴毙身亡,无论生死,君主必然褒奖,厚赏容家,也会因容止的功勋而为容家奖赏,致使声名鹤起,立于功勋,得到后嗣子孙瞻仰。” “此等极恶之人,怎配如此功勋傍身!他残害我敏儿,与礼洪合谋害了度家,如此恶毒之人,死也要下地狱,生也要活在痛苦中,我绝不允许此人安乐余生。”花祭赤红着双目,眼里均是悲恸与愤恨,不甘而怒。 雁鹰等人闻言!也猛然反应过来,是啊!此等极恶之人,本就不配功勋傍身,受人瞻仰,他只配下地狱。 “师父说的是。” “可是!潢家与容家自来交好,听闻这次容止那厮,便是向潢家借了一批精锐护送容止巡视水患,恐难下手。” ”此人连发妻都能杀,助他基业亨通的继室礼园都敢弃,养了多年的儿子也可抛,可见,他是个狠角色,想必其背后势力,不亚于当初盛极一时的礼家。” “也不尽然,圣旨已下,潢家已不受君主器重,官降三级,家族其余在前朝为官者,均已罢免,还查抄了潢家府邸,是以!潢霆宏如今的势力,能强盛到哪里去?”字字不敢苟同道。 脉脉闻言!又一次向她投去一抹“孺子不可教也”的眸光,戳了戳她的小额头,道:“傻丫头,你可是又忘了度家与花家一夜之间消失的两批精锐了么?其中一支铁骑还是师父母族最强的一批精锐,势力不低,且雄厚,若都在潢霆宏手里,恐怕蜀国岌岌可危。” “且,此人尚在都城,两批精锐也不知被他藏在何处?若他要造反,实在轻而易举。” 雁鹰听罢!不由得冷嗤。 “出师无名,他潢霆宏还不敢与整个蜀国为敌,咱们当今君主勤政爱民,民心所向,他有何名义敢造反?” “那,挟天子以令诸侯呢?”字字一语中的,倒是让雁鹰忽然醍醐灌顶。 众人闻言均是一震!如此!天下岂不是要动荡! “所以,潢霆宏必死不可,他若不亡,蜀国危矣!”雁鹰惊骇道。 若不是字字提醒,估计他也想不到这一点。 不过,字字能想到的,自然花祭也能想到。 估计杜灵与左政史也在为此事而做足了准备吧! 也不知他们的计划如何?怕就怕将潢霆宏逼急了,会先下手为强。 “不过,这潢霆宏那厮的行动力也是真的快,自打我们将礼园与辞尘那小子苟且之事暗中透露给他后,便马不停蹄的暗查到了他养的多年的儿子,果真不是亲生,连夜便处置了礼园那私生子与辞尘那小子,还将礼园随手抛弃,可谓是处理的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是以!这样的人,才更可怕啊!”脉脉感慨!这样的人,才是最难对付的,因为你根本猜不到他的下一步会做什么?他太能隐忍,城府太深,让人看不出他的心里所想。 第312章 输的一败涂地 第二日一早!杜灵果然送了拜帖来,不过,这一次,并不是以自己的名义,而是昭华郡主。 沅文君望着那拜贴的姓氏扯了扯嘴角,这杜灵,还真会耍无赖。 这下,他可没有理由拒绝了。 萧燕燕看着沅文君那眉头紧皱的模样,不由得无奈笑了笑。 一个幼稚鬼对上另一个幼稚鬼,都幼稚到一块儿去了。 “莫要让昭华郡主久等,赶紧去迎接。”萧燕燕提醒着。 沅文君无奈收捡起拜帖后,只微微颔首,便跟着萧燕燕去了客厅会客。 “昭华郡主……。”沅文君拱了拱手,话还没有说完!便迎面看见了得意而傲娇的杜灵。 他正与昭华郡主坐在一处,神色带着挑衅与得逞。 沅文君扯了扯嘴角:“国相大人来的真是早啊!” “不早了,天刚蒙蒙亮。”杜灵悠然自得的喝着茶,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 萧燕燕上前向昭华郡主施礼问安后,随即又与之相视一望,各自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一个呢!有一个幼稚鬼丈夫,一个呢!有一个幼稚鬼弟弟,可谓是家家有个不省心的人。 “今日昭华郡主拜访,末将有失远迎,还请勿怪。”沅文君恭敬道。 “不妨事,不妨事,大将军归都许久,本郡主都未曾来拜访过,想着今日有空,便来瞧瞧将军夫人。” “不过,今日一见,觉得将军夫人的气色好了很多,不似才回来的那两日,想必是蜀都养人,将军夫人看着越发的明艳了。” 昭华郡主说罢!萧燕燕赶忙附和一笑:“昭华郡主过奖,臣妇那能及昭华郡主您的凤姿呢!” “哦!不知昭华郡主今日来,有何吩咐?”身为武将的沅文君,最不喜欢这些啰里吧嗦的客套话,不如开门见山来的爽快。 是以!不待昭华郡主说明来由,他便先开门见山了。 若他猜的不错,估摸着是被杜灵请来向他索要花祭的。 果不其然!沅文君话刚落!昭华郡主便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吩咐倒不至于,只是近日本郡主身子不适,特来请温家九姑娘为本郡主探探脉。” 沅文君扯了扯嘴角!呵!这种借口都用上了。 “如此!昭华郡主知会一声便好,何至于亲自跑一趟呢!” “如此!才方显重视嘛!” 沅文君扫了一眼得意的杜灵,嘴角衔着一抹挑衅的笑意,都不用说一句话,就能明显感觉到他那厚脸皮的得意。 再迎着昭华郡主那正式的气度与姿态,他也不好拒绝,便只能应答道:“如此!那末将便唤九姑娘来为昭华郡主请脉。”沅文君说动就动,就要招手命奴仆去请花祭时,昭华郡主便忙制止了。 “大将军且慢。” “昭华郡主还有何吩咐?”沅文君挑眉,瞧着这姐弟俩“来者不善”的样子,怕不只是看病那么简单吧! 果不其然,昭华郡主再次笑道:“本郡主这身子也不是一两日便能好全的,少不得得多多麻烦九姑娘几日,是以!今日来,也是为了大将军能恩允九姑娘随本郡主回昭华郡主府暂住几日,也方便悉心照拂本郡主几日,大将军以为何?” 沅文君眉头一挑。 呵!这主意怕是杜灵出的吧! 除了他,没人能想出这么刁钻的强抢民女的行径。 “郡主千金贵体,自是要紧,不过,末将也得问问九姑娘的意思才行,还请昭华郡主稍待,末将派人去告知一声!” “不必了,将九姑娘请来,我亲自与她说明便成,不必弄得那么麻烦。”昭华郡主笑道。 沅文君眸色一暗,你们姐弟俩是要打家劫舍啊!瞧着我们家姑娘好,大白天来抢人啊!还有没有天理了! 萧燕燕扯了扯沅文君衣角,提示他适可而止。 毕竟人家是未婚夫妇,将来可是一家人,沅家杜家都是要时常走动的,莫要让花祭难做。 沅文君自然能明白萧燕燕的意思,只是勉为其难的应了一句“好”,便向奴仆招了招手。 很快!花祭便被请了来。 花祭对待病患一事比较重视,也不疑有他,单纯的以为昭华郡主真的病了,所以提着药箱便来了。 “昭华郡主安好,国相大人安好。” 昭华郡主微微颔首,面带一丝温和的笑容。 花祭与杜灵相视一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彼此,都会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来。 而杜灵,依旧是那灼灼目光,起身便迎了上去。 “近几日,过得可安好?” 花祭望着他,眼神温柔至极,一脸的娇柔与嗔怪,柔态妩媚,毫不吝啬的展现出一抹小女儿家的柔媚与娇俏来。 “我很好,倒是你,怎的都瘦了。”花祭知道这些日子杜灵想方设法的想见她,估计吃不好睡不好,所以瘦了许多,一眼便能看的出来。 杜灵笑了笑,在座的各位都是电灯泡。 沅文君眉头一挑,轻咳一声!提醒花祭要矜持要含蓄要稳重。 花祭暗自无奈扶额!笑了笑,拜托,我是你姨母,不是你女儿,管的这样严,是怕她被拐跑了吗?她又不是那三岁的小娃娃。 沅文君疯狂的暗示花祭,叫她与杜灵保持距离一些,毕竟是未婚夫妇,还没有成亲呢!谁知道结果会怎么样?中途有没有变故也未可知。 杜灵没好气的向他投以一个“要你管”的眸光,我的老婆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个电灯泡,锃光瓦亮的电灯泡。 花祭见状!无奈一笑。 只得岔开话题,向昭华郡主问道:“听闻昭华郡主身子不适,您这边请,小女为您探探脉……。”花祭原本想邀请昭华郡主移步至耳房看诊。 可谁知!昭华郡主却笑意耐人寻味的向她说道:“不急,本郡主本也是旧疾复发,确实难愈,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是以!才请大将军央了九姑娘移步郡主府,不知九姑娘意下如何?” 花祭眨巴着大眼睛,瞧着昭华郡主故作精神的模样,确实有几分疲态,难不成,真是什么不好治愈的大病? 花祭不疑有他,本着治病救人医者父母心的原则,便爽快的答应了。 “也好。” 杜灵闻言!脸上的笑容更甚,唯独沅文君,气鼓鼓的挑了挑眉,这一局,他可谓是输得一塌糊涂,败给杜家这些精明的狐狸了。 “如此!既然九姑娘便答应了,那便随我回郡主府吧!”昭华郡主起身的那一刻! 众人也都跟着礼数周全的起身相送。 “三日后,本将军便来接你回温家。”沅文君拉着花祭道。 花祭笑了笑,只应了一声! 唯独杜灵,不满的拒绝道:“大将军放心,到时本相自会送软软回温家。”杜灵霸道强硬,不容反驳。 沅文君都要被气笑了。 他理也没理他,只望着花祭关心的嘱咐着:“九姑娘,郡主府不比家里,需谨言慎行,你切莫行差踏错,好好照拂郡主,若想回家,随时知会我一声!” “好。” “杜家便是软软的家,不必拘泥于礼数,随心随性就成,只要软软高兴,府中一切皆由软软心意而定……。”杜灵真诚的一句话,直接让沅文君闭嘴。 随即匆匆拉着花祭的小手便上了马车,那给沅文君气的哟! 此时!坐在马车内的昭华郡主已经等候多时。 待到花祭上了马车,一队人马也才有条不紊的启程回府。 “这家伙……,忒过分了,就这么把本将军的姨母拐跑了,过分……,好好好,你给我等着……。” 萧燕燕无奈扶额一笑,也懒得听他聒噪,转身就走了……。 等到沅文君想与萧燕燕抱怨时,一转身,萧燕燕却不见了身影,这下可给沅文君急的,赶忙追了去……。 “欸!夫人,我说……,你等等我……。” 第313章 老狐狸的套路 马车内,花祭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药箱,就要为昭华郡主把脉时,却忽然被昭华郡主给制止。 “不急,回府再说。” 花祭无法!只得乖乖的应了一声! 昭华郡主露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望着有些莫名的花祭。 “许多日子不见,九姑娘越发清瘦了。” “郡主说笑了,小女这些日子吃的好睡得好,哪里能清瘦,反而胖了许多。”花祭带着一丝真诚,倒也算是从容淡定。 昭华郡主拍了拍花祭的小手,拉着她的纤纤玉手握在手中。 “我这个弟弟啊!做什么事都很认真,从不玩笑,尤其是对待感情,始终如一,只是自小便固执了一些,看重的人或事,是不会轻易罢手!认定的人,也不会放手……。” 昭华郡主话还未说完!花祭便又觉得好笑。 他还从不玩笑?也不知道他多少次在她面前玩笑了,总打趣她,“欺负”她,非要给人整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呀!好些日子不见你,心里急的很,这不,几次吃了大将军府的闭门羹,火急火燎的便来找我了,说什么也要让我把你给哄出来,若是不让他见你一面,恐怕寝食难安。” “这不!我只得亲自走一趟,如若不然,你这小丫头啊!怎么肯出来露个面。”昭华郡主说笑着,顺便将杜灵的心意表达出来,生怕花祭不知她弟弟的心意。 花祭明了,自是羞怯的面颊一红。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么说,那昭华郡主就是没有病咯! 什么旧疾,什么疾病难愈,不过就是骗她出来的借口! 这个杜灵,鬼心思可真多,真够狡诈的,不愧是千年的老狐狸。 “郡主说笑了,小女不曾推拒过国相大人……。” “哦~?是吗?那大将军府为何日防夜防着阿灵,还防的这样紧,连龙虎营的精锐都调来了。” 花祭一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好啦!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把你哄出来,阿灵也放心了,我也可以清净清净了,一会儿啊!我好好好让阿灵给你赔罪……。” 什么?意思是,杜灵也跟着去郡主府? 这只老狐狸将她骗出来,就是因为想见她而已? 他将她当什么人了? 不行,才不要让他得逞呢!她又不是那任人采撷的花骨朵,任人骗来骗去,抢来抢去……。 花祭有些嗔怒,心里不开心,总觉得自己好像那什么物件一样,哄一哄,招招手,随便使点儿小伎俩就能往他的陷阱里钻似的,他把她当什么了? 花祭羞愤的提起裙摆就要跳下马车,这可把昭华郡主给吓坏了,赶忙将花祭拦了下来。 “怎么了?九丫头,回来,这是要做什么去?”昭华郡主一把将花祭扯了回去。 花祭气鼓鼓的模样如同那没有要到糖吃的小孩,心里有气,憋的难受。 昭华郡主多精明的人儿,自然能明白花祭在气什么?眼下也不是多言的时候。 好在,马车外的丫头向她禀报了一句。 “郡主,郡主府到了。”丫头禀报完,昭华郡主也就要准备下马车时,花祭紧随其后,可偏偏转过身的昭华郡主迅速给她摆了摆手:“你坐下。” 花祭:“……” 花祭无奈,又坐了回去。 昭华郡主被丫头给搀扶着下了马车后,不由得向杜灵投以了一个“各自保重”的神色。 马背上的杜灵懵了,姐姐这是什么眼神?他怎么了?这般担心他? 昭华郡主望着马背上居高临下的杜灵,默默的心疼了他三秒,随即在仆子的搀扶下,回了郡主府。 杜灵纳闷了!可又想起马车内的花祭,心中又隐隐不安,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杜灵立时纵下马背,翻身一跃,钻进了马车内。 “软软……。” 花祭并没有理会他,只侧眸不看他……。 “怎么了?”杜灵明知故问。 他最不喜欢冷战,若有什么误会大可说明白,因为他害怕花祭因此生气而不理她啊! “国相大人大人为何央求昭华郡主骗小女呢?” 杜灵一听,原来是因为这事儿,心下立时便有了底。 “这不是你那好外甥几次将本相阻在府外嘛!本相想你想的紧,只得想了这么一个法子。”杜灵觉得委屈。 若不是那中年大电灯泡几次为难,他哪里能冒这样的险。 “软软,咱们好不容易才见上一面,你就别这么忍心与我置气可好?”杜灵忙不迭的抓起花祭的小手。 这冬日里,花祭忘记带手炉,手冻的冰凉。 杜灵一时心疼!将她的小手揣在自己的怀里,笑道:“近日越发的天凉了,软软记得穿厚一些,怎的近日汤婆子也不舍得带?” 花祭摇了摇头:“听闻昭华郡主旧疾难愈,特意来求医,一时着急,便忘了。” 好在杜灵也细心,早有准备,他轻轻唤了一声青竹,那小子便立刻会意,将手里提着的汤婆子从车帷外递了进去。 “爷……。” 杜灵将汤婆子交付在花祭手里握着后。 才敢坐在花祭身旁,温柔且小心翼翼的搂着她。 “近日,潢霆宏已有动作,大有起兵造反之势,软软,本相不放心你,这些日子,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杜灵担忧的提醒着。 若是以前,没有花祭牵绊,生死他都不大在意,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自打有了花祭,心中便有了牵挂和弱点,他不放心,恨不得将花祭日日拴在自己身上,天天看着她。 花祭闻言!有些诧异! “君主已惩治了潢家,再无重用潢家之心,按理,潢家府邸应该乱作一团,又如何有闲心准备起兵造反?” “本相怀疑,潢霆宏已发现你的身世,或是暗中已查访到了花家与你的关系,说不定,他早已知晓你便是花家遗株?”杜灵认真且带着几分谨慎的向她说道。 花祭不防,怔愣片刻!不可置信的望着杜灵。 他既这么说,那便是说他已经查到了些什么线索?而且是有关花家灭门案和那批铁骑失踪的消息。 “所以!君主虽惩治了潢家,但却并未撼动潢家势力分毫,且,潢霆宏一旦发现了小女的身世,只怕会先下手为强,杀人灭口?” 杜灵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便是我最担心的地方,是以!软软,本相想,让我们的婚事提前,将你保护在身边儿,这样,我才能安心,不至于太过于分心。” 花祭闻言!不由得羞愤的嗔了他一眼。 心中有些恼怒! 这只狡猾的老狐狸,话题绕来绕去竟是为了这件事,她还真当他是的遇到了什么棘手之事,原来与她白扯半天,就是为了套路她,好早些将她娶回家罢了! 第314章 提前纳亲的套路 “嗯~?怎么样?软软?”许久没有得到花祭的回复,杜灵有些急了,他歪着脑袋,虚掩着眼帘望着她。 花祭抬眸望向杜灵那带着几分期许的神色,一张俊脸写满了“你若不答应,我便屠天下”的意味。 花祭不由得无奈一笑。 她那双清澈的美眸,转溜溜的如同那狡黠的明月,眨巴着浓密的睫翼,扑闪扑闪,不失灵动与狡洁。 一张倾城绝色的精致脸上,带着几分促狭,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再配上那微张的殷桃小嘴,有种甜甜的诱惑,她微微撑着下颚,望着他,那慵懒的模样既魅惑又不失可爱。 杜灵胸口猛的一跳,竟有些悸动,恨不得立刻马上嘬她两口才罢! “嗯~?”杜灵还在等她的回复。 可花祭斟酌了半天,才来了一句:“君主赐婚,皇恩呐!怎可说改就改?” 杜灵虽听出了花祭的拒绝之意,可杜灵依旧据理力争道:“若软软答应,本相可以呈请君主,日子一改,便成。” 花祭一时无语!狡黠的望着他,他该不是别有目的吧? 可杜灵也是确确实实的想早些将她娶进门,一来可以正大光明随时随地保护她,二来,还可以杜绝那些个追求花祭的桃花。 自打容与几次闯府私下见花祭后,他便心有余悸,真的怕了,打心底担心花祭被人给抢了。 “再说吧!国相大人若不放心,大可将来风派遣给小女也成。”花祭都懒得理会他,一天天的也不知道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何况,她大仇未报,潢家未除,趁着还未嫁给杜灵之际,得赶紧解决了他,以免错失良机。 毕竟!她也不想牵连杜灵,若是东窗事发,潢家发难,至少不会影响到杜灵的仕途,更不会牵连到他。 所以,她不想害了他,她也舍不得害了他。 可杜灵却不这样想,他只知夫妻一体,他要保护他,不让自己的心爱之人受到伤害。 “自然是为夫亲自护你左右才能放心,旁人,为夫不放心。”杜灵态度强硬,绝不给花祭拒绝的机会。 花祭无奈一笑,只摇了摇头,没在说话。 “软软~!?”杜灵望着花祭,略带嗔怪! 花祭无奈!只好随口打发他道:“那我先回去问问苍华夫人,若妥,便提前,若不妥,那就再说吧!”花祭捧着杜灵的双颊,瞧着他一本正经又带着点儿小性子的样子有些好笑。 杜灵无法!捧着花祭那温热的小手,他就知道,她并不是很愿意嫁给他,她甚至为了报仇不牵连到他,她可以推迟婚事或是退婚。 杜灵略显失落!却始终没有强迫她。 “也好……。” “既然昭华郡主凤体安泰,那便没有留在郡主府的必要了,就麻烦国相大人,送小女回温家吧!” 杜灵闻言!低落的心情又忽的高涨了许多。 只要不回将军府,回哪都行。 沅文君那个老滑头电灯泡,他实在不想与他多做纠缠。 “好,不过,软软今日归府,一定要记得与苍华夫人提及我与商议之事。” 花祭闻言!悠悠一笑。 “好好好,我知道了。” 二人说好后,杜灵这才向马车外的青竹吩咐了一声:“归府。” 青竹会意,赶着马车便去了温家。 马车行至半路,杜灵忽又想起一事,又改变了送花祭回温家的主意。 “青竹……。” 马车外的青竹闻言,赶忙停了马车。 “怎么了?”花祭有些诧异,望着他。 “前日温胜失踪,温家正闹腾呢!想必潇湘阁也难免被波及,不如,软软还是随本相回郡主府暂住几日,避避风头也好。”杜灵认真向花祭提议。 花祭固执的摇了摇头:“不必,正是因为如此,小女才更要留在温家才好。” “国相大人请放心,我自会保护好自己,何况!小女还有国相大人这么一个未婚夫,温仁守也不会拿我怎么样,再则,温绵绵与温驰并没有证据将小女治罪,必是无人能信的,国相大人放心便是。” 杜灵无奈一笑,温柔的捋了捋花祭鬓角的青丝。 “你总是不需要本相保护,是真打算将本相推拒于千里之外吗?”杜灵心疼她,也担心她,要知道,他在每一个日夜有多牵挂她啊!可谓是牵肠挂肚,食不知味。 花祭自然能懂杜灵对她的心意,心中感动之余,也不想做那只会依附男人才能保全自身的弱女子,她不想太依赖他,她怕将来会输。 “可每一次,小女都能被国相大人保护的很好啊!放心吧!若有什么不妥之处,小女定会让无为告知国相大人。”花祭捧着杜灵那肃然的面颊,抚平他那深皱的眉头。 瞧着花祭坚持,杜灵没再多话,只好任由她去了。 她自来就不是那笼子里的金丝雀,她有她的主见与见识啊! 回府的路上,乡下的温家庄子里,若朝露也已然知道了温胜失踪而亡的消息。 “不,不可能,胜儿被禁足在华清苑,又怎么可能有机会跑出去被害,不可能,不可能……。” 起初,若朝露还是不肯相信的,可方才门外那些仆子说的真真切切,不像有假的样子。 “开门,快开门,你们耳聋了吗?快开门,我要去都城,回温家,快开门……。”若朝露不断的拍打着大门,她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在叫门,可门外没有任何一个奴仆理会她。 而此时!傅嬷嬷向门外守候的仆子丫头们摆了摆手,大伙会意,规规矩矩的退了下去。 瞧着屋内若朝露那着急忙慌的模样,惊惧颤抖的声音,心底升起一抹无比畅快的惬意。 夫人,老奴这就要为您报仇,您放心,很快,很快罪魁祸首就要下地狱为您赎罪了。 傅嬷嬷眸光阴鸷,赤红的冷目好似能穿透房门,将若朝露大卸八块。 傅嬷嬷冷静片刻!心一横,向身后的心腹丫头——双儿招了招手,双儿会意,附耳而去,只听傅嬷嬷交代了几句,便应是一声!退避了下去。 而屋内!若朝露依旧不停的拍门:“开门,快开门,你们听见没有,你们这些贱仆,是聋了嘛!还不给本夫人开门,若怠慢了本夫人,公爷定拿你们是问,听见没,还不开门……。” “贱仆……贱仆,你们听见没有,快给本夫人开门……,放我出去,放本夫人出去……。” 这时!傅嬷嬷已经离去,唯独双儿端着饭菜走了来,立在门口。 若朝露见门外有人影闪动,便知有仆子来了,故而赶忙拍门呼唤。 双儿不急不躁的从容答道:“夫人不要白费力气了,既然被公爷罚来了庄子,便要好好认命才是。” 若朝露闻言!听着那抹熟悉无比的声音,立时激动起来。 “谁?你是谁?” “奴双儿。” “双儿?双儿!!!”若朝露思忖片刻!忽的想起来,这丫头就是这庄子的一等丫头,也是庄子里说得上话的丫头。 她高兴之余,立时心生一计,打算收买双儿……。 第315章 姊妹终生嫌隙 十冬腊月,冰天雪地,漫天鹅毛飞絮,使得窗上都结了一层霜,寒风如冰刀,一下一下创着人骨。 次日,皇后举办菊花宴,这是礼家落败后,一次由皇后亲手着办的宴席。 其目的与用意不言而喻,君后开始慢慢找回自己的场子。 没有了礼家和端荣贵妃的束缚与打压,众多官宦女眷自由而活络了许多,不似往日那般小心翼翼,沉闷拘束。 而这次两极分化的场面上,红拂尘一派,君后一派,玉鸾帝姬一派,宫妃、女眷们纷纷站队。 不过,自打有了端荣贵妃的前车之鉴,大多宫妃与官眷都站队了君后娘娘。 “君后娘娘,嫔妾敬您。”红拂尘热络的端起酒杯向君后敬酒。 君后端庄优雅,全程保持着一抹得体的仪态,起杯而敬。 一众宫妃与女眷们的目光来回在君后与红拂尘身上转。 二人的笑容下,藏着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暗自较劲儿汹涌澎湃,猜不出彼此所想。 姗姗来迟的花祭,在入场的第一眼便看见了不断向她挥手的寒烟柔。 “软儿,我在这儿。” “阿柔……。”花祭与她结识,便是因为温袅袅的缘故,她虽借用了温袅袅的真实身份,却也确确实实得到了寒烟柔的信赖。 是以!二人感情亦如当年儿时的情谊。 只是!老远看见花祭掠过而奔向寒烟柔的白清欢,却小小的失落了一下。 “这花祭姑娘也真是的,才与寒家大少主子认识几日啊!便这般热络,凭着花祭姑娘与少主子您的自小情意,也不该如此忽略了您去。”白清欢身旁的心腹仆子为她打抱不平道。 白清欢不悦,心中情绪百味横生。 不耐道:“好了,不许胡说,软儿在都城的这些日子也多亏了寒大少主子照拂,与她亲近,也是再正常不过。” 白清欢嘴上这么说着,可心里却不是滋味,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开始觉得自己与花祭的情谊慢慢在走远。 “软儿,我就知道,今日你一定会来。” “我自然知道你也在,便来了。” “软儿,许久不见,我可想你了。” “是吗?有多想?”花祭幼稚的打趣道。 寒烟柔闻言!笑了笑,嗔了她一眼,宠溺的刮了刮花祭的小鼻子道:“想的茶饭不思夜不能寐,行了吧!” “呀!那我们的阿柔也会害相思了呀!”花祭笑着将寒烟柔打趣完,引得几个随身伺候的丫头们掩嘴一笑。 “你呀!就会打趣我。”寒烟柔敲了敲花祭那机灵的小脑袋。 随即拉着花祭,一同入了座。 “我今日带了一盅好茶,你且带回去尝尝,听阿母说,这可是夜郎国进贡的,君主赏了一些,与咱们蜀国的不同,你绝对喜欢。”寒烟柔迫不及待的向花祭分享着,一脸的欢喜。 花祭瞧了瞧,又闻了闻,一个很精巧的黑匣子,只有拳头那般大,里面装的不多,但足以精贵。 花祭望着寒烟柔笑了笑:“那就,多谢阿柔的心意了,我铭记于心。” 寒烟柔再次宠溺的敲了敲花祭那小脑袋,笑道:“一点儿小玩意儿,你还打趣我,还铭记于心,那若是我把自己给你,你是不是得以命相报啊!” “那是自然。”花祭答的斩钉截铁,又认真诚恳,这倒让寒烟柔意外的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感动的眸光一闪,会心一笑。 “你呀!就你最讨人欢心……。” 姊妹二人打趣着。 不远处的白清欢见状!心里很不是滋味,要说不在意也是不可能的,心里多少有点儿醋意,记得当初,她夺得彩头黑珍珠时,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她,可没想到,几月不见,好似成了陌生人一样,她的心里眼里已经没有了她的位置。 “奴真为少主子您鸣不平,您平日里什么都想着她,每每担心她的安危,生怕她有个闪失,日日惦记,可如今,到好,她倒是个攀附权贵的,全然将少主子您抛之了脑后,可见,她与旁的女子一样,趋炎附势。” “闭嘴。”白清欢心里本就不是滋味,怨恨花祭无视她冷漠她,巴巴的与寒烟柔亲近,如今被自己的丫头这般添油加醋,也就更加来火。 丫头见自家少主子生气了,赶忙闭了嘴,不敢再多话。 气呼呼的白清欢转身的那一刻,正好撞上了成思予泪。 瞧着她双眸红红,似有不悦,故问道:“怎么了?” 白清欢故作无事的摇了摇头,被成思予泪这么一问,她几乎快要哭了。 “没事,风迷了眼睛。”白清欢赶忙揉了揉眼泪欲出的双眸。 而成思予泪也不疑有他,递了一个崭新的牛骨鞭给她。 “这是……?”白清欢似乎是猜到了什么!惊讶之余又有些欢喜和激动。 “前几日听你说,你那赤筋鞭已然不好用了,失了几分锋芒,但这牛骨鞭极其不易得,故而前几日我去了一趟匈奴,给你寻了上好的牛骨鞭,亲自给你做了一个,咯!你瞧瞧好用否?” 白清欢闻言!方才还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变的暖暖的,欢喜不已。 “多谢成思少公。”白清欢毫不客气的接过了成思予泪递来的牛骨鞭,开心的耍了几招,那牛骨鞭的锋芒划过半空,发出“呼呲”声!如同闪电破晓而出,显现出无限犀利的锋芒。 一旁的丫头见状,带着惊叹与羡慕,望着白清欢耍起牛骨鞭如此顺手,都要忍不住给白清欢拍手叫好了。 “喜欢吗?”成思予泪带着宠溺的眸子,望着白清欢,问道。 白清欢欢喜的点了点头:“嗯!喜欢,多谢成思少公。” “你喜欢就好。” 白清欢收起牛骨鞭,见一众贵子贵女都已入席,今日菊花宴虽说是男女左右为席,但君后也说不必拘泥于礼数。 是以!宴席上热闹非凡。 “今日怎的不见令妹?” “她身子不适,今日便没有来,哪里能如你我这般,要时时侍奉在君主君后娘娘的身边,一到这个时候,便要时时警惕,处处小心,不可有一丝行差踏错。” “是呢!守护皇城安全,便是我们的职责。”白清欢想起花祭与寒烟柔那不可撼动的感情,心里隐隐觉得有些难受, 但今日能得到心爱之人送的礼物,也是极欢喜之事,心中不胜欢喜,早已掩盖了一时姐妹之情的挫败感。 “好了,我也该去巡视各处了,你们好好玩儿。”成思予泪说动就动,就要踱步离开时。 白清欢却急切的附和了一句:“我与你一起。” 成思予泪并没有拒绝,但却在听到花祭与寒烟柔那欢声笑语时,忽的停下了脚步,那平淡而又沉淀的心绪,忽然被挑起,生出几分悸动而和落寞来。 一时间,成思予泪的整个魂都飘去了那一声欢声笑语之处,好似做了一番十分艰难的思想斗争一般,心中生出几分百味横生来,但仍旧忍不住转眸盯着某处。 许久不见这张令他牵挂又思念的丽姿,心中的伤感与失落莫名的油然而生。 若是……,他能在杜灵之前认识她,会不会又是另一番情景。 第316章 一角寒梅的争奇斗艳 白清欢察觉出成思予泪没有跟上后,便转头望来,却见成思予泪望着花祭那处出神,目不转睛,被牵绊住了眸光。 白清欢心底顿时升起一抹醋意,甚至是嫉妒。 “成思少公……?”白清欢轻唤了成思予泪一声! 但他依旧没有反应,望着那抹靓丽的身影越来越出神,甚至深陷其中。 白清欢只觉自己的整颗心都跌入了深渊低谷,被寒冷包裹,凉意透心。 直到,她实在看不下去,再次唤了一声:“成思予泪……。” 一声厉呵!终于将他拉回现实,他猛然回神,神思回转,望着气鼓鼓又带着些醋意的白清欢,故作从容的来了一句:“走吧!” 这一走,只怕是走出了心底的执念,也走出了自己这么久以来的执着。 当花祭忽然察觉时,转眸的瞬间,却又什么都没看见,就好似一阵微风拂过,转瞬即逝,她几乎以为自己的感觉错了。 “怎么了?软儿?”寒烟柔疑惑的问道。 瞧着她的模样,似有不妥。 花祭忙回神,淡笑着摇了摇头:“没事。” 奇怪!她方才明明感觉到了什么?却又什么都没发现,难道,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吗? 顾名思义,名为菊花宴,自然以寒菊为首。 一时间,十几个丫头纷纷将各色名贵罕见的菊花小心翼翼的搬上了宴席。 眨眼的功夫,整个赏菊宴上,花海一片。 其中绿菊最受人追捧,唯独角落里的黑菊孤零零的无人问津。 直到,宴席的不远处一角,一株长势茂密的寒梅,引起了花祭的注意。 虽园中寒菊争艳,无限华贵。 可偏偏寒梅傲雪惊世独立,坚韧迤逦,不惧寒霜,傲骨天成。 “软儿喜欢寒梅?”寒烟柔好奇的走到花祭跟前,旁人都在附和君后独赞寒菊,唯独花祭,特立独行,独树一帜,喜好孤傲的寒梅。 “不是喜欢,是欣赏,欣赏则已,傲骨七分,多则溢,少则浅,唯独这寒梅,傲骨天成。” 寒烟柔听罢!眸光惊喜的望着花祭,她本是蜀都城为数不多的才女,心境自然与旁的贵女不一样,是以,自小到大,她的朋友不多,知她者更是屈指可数,唯独花祭,最入她心,犹如知己。 花祭望着充满惊喜的盯着她的寒烟柔,美眸一弯,嘴角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怎么了?我脸上可有什么脏了?”花祭不自觉的摸了摸了自己的脸颊。 寒烟柔闻言!回过神来,忙收捡起自己那如花痴一般的神色,笑了笑:“软儿如梅我如雪,如今日,一角独有一方盛景,不与百花同。” 花祭听罢!与寒烟柔心有灵犀的相视一笑。 或许心意相通,并不特指相爱的男女。 寒风掠过,大雪纷飞,白雪皑皑,后宫花园的一大盛景,总有一抹独树一帜如同这株格格不入的寒梅的身影。 玉鸾帝姬披着大粉色狐狸绒毛领的大氅,望着角落一角的花祭与寒烟柔。 二人披着浅绿色大氅与纯白色大氅,望着一株红梅发呆。 花祭一袭白衣白裙,衣襟与裙角、袖口绣有金丝绿梅花样,衣袂飘飘,优雅端庄,身披纯白色狐绒大氅,氅衣由银丝镶嵌水光花纹,边绣金丝缕,将本就清冷素雅而又不失妩媚的花祭衬托的更如仙子临世,美不胜收。 尤其是发髻上那一层不厚不浅的积雪覆盖,更显她那粉白如桃花般鲜活的肤色熠熠生辉,无比生动。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尽显华贵与端庄,那精致的五官,不失柔美,清澈的美眸似乎蕴含了满天繁星,樱桃小嘴,湿润而又粉嫩,一个侧脸,便足以倾国倾城,缭乱人心,又何况是整张集聚不真实的仙容,好似自天上而来。 玉鸾帝姬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暗叹“这样的人间绝色,怪不得杜灵倾心不移”。 “帝姬殿下瞧着那株寒梅很有兴趣?”随身伺候的宫仆来了一句。 “不,是人有意思?” “啊?”宫仆有些意外,随着玉鸾帝姬的目光望去,纳闷的嘀咕了一句:“帝姬殿下是觉得寒家大少主子有意思还是温家九少主子有意思?” “自然是那个最撩人心的。” 宫仆冷眸扫了花祭几眼,脸上忽的生出几分嫌弃与鄙夷。 “听闻,那温家九少主子是乡下村妇养大的。” “可架不住人家有本事啊!”玉鸾帝姬说罢!便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不远处神思外游的成思予泪。 宫仆随着玉鸾帝姬的目光再次扫了一眼不远处。 成思予泪就立在宫墙一角,时不时往这边扫视而来,目光总会在花祭身上停留片刻! 宫仆明了,开始对花祭更加鄙夷起来。 “妾室所出,总会些狐媚子功夫,上不得台面,尽显小家子气。” “那也是她的本事。”玉鸾帝姬嘲讽的落下一句话,便往花祭那处走去。 宫仆跟随之,只是望向花祭那清冷而玲珑的背影时,总时不时露出一抹嫌弃与鄙夷。 “方才一直不见温家九姑娘赏菊吟诗,本殿下还疑惑呢!原以为今日菊花宴,九姑娘不曾来,没想到,原来九姑娘早来了,还喜爱这株梅。”玉鸾帝姬话落!一些看热闹的贵女们也围了过来。 所谓玉鸾帝姬一派,便是一些眼界低的贵女,巴结讨好。 是以!冷清的寒梅树下,一道道人影将花祭与寒烟柔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玉鸾帝姬万安。” 二人规矩的向玉鸾帝姬福礼,那脸上本就少有的笑容也立时收敛,变的严谨而又冷肃。 “二位少主子不可拘泥于礼数。”玉鸾帝姬轻轻抬了抬手。 “都说这寒梅傲雪,绒雪下最是娇艳,越是恶劣的寒风下,它便开的越盛,可谓是傲骨天成。”玉鸾帝姬说着,便折下一株红梅来,抖了抖雪,本就若隐若现的寒梅立时展露真容。 只是,玉鸾帝姬那折梅的气势与动作,多少有些粗鲁与狠辣,不像是折梅,倒像是杀人。 众人见状!无不明白玉鸾帝姬的深意。 她这是在敲打花祭,警告花祭。 花祭只是藏拙,并不在意,也不反驳,淡漠的附和道:“玉鸾帝姬所言甚是。” 玉鸾帝姬很满意花祭的唯诺、谨慎和恭维,原本还有些想给花祭一些颜色看看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得意忘形,气势高涨。 “温家九姑娘审视夺度,知道讨好卖乖,很不错,温史邑教的很好。” 第317章 越优秀,越遭人妒忌 “哟!你们瞧……。”一贵妇望着那寒梅树干说道。 众人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原来是一朵红梅被树干上的蛛丝给绕住了,随风飘扬,却又不落于地上的积雪中。 “落红本应入尘泥,缕缕蛛丝扯红衣。飞花本有痴情意,奈何春娘唤别离。”寒烟柔兴趣大起,随口赋诗两句,一时间,引得在场的官眷一致拍手叫好。 玉鸾帝姬不落人后,也随口附了一句:“花欲落,丝还留,怎知我心似春愁。 情欲断,念还留,千杯浊酒难解忧。” 众人听罢!各有见解,各有评判,唯独花祭明白,她对杜灵的执念与爱而不得的情意。 “花欲下,丝牵挂,清风拂,转起千百画 怎知落红遍地,偶有思恋寄予他。”另一贵女紧随其后附了一句。 众人闻之!也是一片赞扬之声! 唯独玉鸾帝姬发难的望向花祭。 众人一片喝彩之声在玉鸾帝姬的针对之下,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花祭。 “九姑娘,该你了……。” 花祭悠然一笑:“臣女才疏学浅,不会这些,还望玉鸾帝姬勿怪。” 玉鸾帝冷冷一笑,姬不依不饶,非要花祭出丑不可:“无碍!九姑娘就当应个景,开一开金口,暖一暖气氛好了。” 与玉鸾帝姬一党闻言!纷纷附和,逼得花祭不得不出这个丑。 她自来守愚藏拙,不愿出头拔尖,是以!便想也不想随口来了一句:“不忍粉黛入泥尘,一缕蛛丝绕花魂。” 淡淡两句现编的诗赋一出,众人细品,倒也觉得绝妙,恰到好处,精准的描绘了今日这番景象。 众人本欲赞扬一番,怎见玉鸾帝姬的脸绿了又绿,染上了几分不悦。 她原本是想让花祭出丑的,可没想到,丑没有让她糗到,反而被她秀到了。 “温家九姑娘才疏学浅,浅的确实让人有些意外啊!”玉鸾帝姬阴阳怪气的嘲讽一句。 花祭礼貌福礼:“玉鸾帝姬谬赞。” 呵!愚钝,好赖话都听不出来,玉鸾帝姬冷冷一哼!转身便走了。 可见,花祭越是优秀越让人嫉妒,越让人愤恨。 一众人散去后,杜灵才与望帝姗姗来迟。 一众见状!纷纷恭敬福礼:“君圣安。” 望帝抬了抬手,众人这才起身站立一旁。 望帝瞧着君后只单单披了一件大氅,担心她冻着,便赶紧将仆子手中的汤婆子递给了君后握着。 “近日,冬日渐凉,君后需好好爱护自个儿的身子才是。” “是多谢君主关怀。”君后一脸端庄柔笑,坐在望帝身旁,露出一抹隐晦的幸福。 红拂尘陪同在侧,眼里虽有羡慕,但终究还是将目光落在了那抹阳光下,正意气风发走来的容与身上。 可是,他的目光却不经意的落在不远处的花祭那处,不曾移动。 红拂尘醋意横生,满目的嫉妒与恨意。 而君后一侧落座的玉鸾帝姬,却眼睁睁看着杜灵带着温润的笑意,去了花祭身旁。 他紧紧握着花祭那冰凉的小手,伸入自己温暖的袖中, “我带你去暖阁坐坐。” 花祭闻言!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不冷。” 杜灵嘴角勾了勾,拽着她的小手便往自己大氅内的胸怀处放,这里离心最近,也最温暖。 花祭顿时感受到他的心跳与温柔时,面颊一红,不由得羞怯一笑。 一旁的寒烟柔见状!偷偷掩嘴勾了勾嘴角,忙知趣的抽身去了斛珠夫人身边儿。 成思予泪与容与的目光同时投来,既有嫉妒也有恨意,总归心中所爱不是自己所能拥有,心中感慨万分! 但似乎!成思予泪也未曾发现,他这样的目光,也有人给过他,只是他并不在意,放任那人跟着自己一同失落! 白清欢最是明白成思予泪的心思,她也想过一切办法打动他的心,可都无法攻克他那一道防线,因为他的心已经放在花祭身上情根深种,让人剥夺不走。 “别看了,眼珠儿都要落地了。”白清欢没好气的提醒一句。 成思予泪立时回神,扫了白清欢一眼。 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对花祭的心意,只盼她莫要告知花祭,扰乱她的心神。 成思予泪只勉强收回目光,暗自注意着花祭的一举一动。 瞧着杜灵与花祭亲昵的玉鸾帝姬,气不打一处来,甚至是愤懑不已,双眸冒火。 只见她向仆子雨儿摆了摆手,雨儿见状,上前两步。 “帝姬殿下。” “我叫你办的事,可办好了?”玉鸾帝姬略带几分紧张与兴奋道。 雨儿点了点头,福礼道:“奴早已准备妥当,还请帝姬殿下放心。” “好,那便好。”说着,玉鸾帝姬便将手里的一盅热酒递给了雨儿。 “见机行事。” “是。”雨儿应答一声!便捧着酒壶退了下去。 “九妹妹……。”温弱弱忙疾步跑了去,拉着花祭提醒,随即向杜灵温柔的笑了笑福礼:“国相大人安好。” 杜灵冷着脸,微微颔首。 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电灯泡?他有许多话还没有与花祭说呢!怎么就杀出个程咬金来,心中好气。 “九妹妹,方才我温了一壶温酒,且去尝尝吧!”温弱弱一面拉着花祭说着,一面眼神暗示:陛下正盯着这边儿呢! 他本就不大喜欢花祭,也不大认可花祭,甚至觉得花祭与杜灵很不相配,若是花祭为正妻,势必影响杜灵的前程与名声,她毕竟出生在乡野,乃乡野村妇,配不上身为一国丞相的杜灵。 花祭也心知肚明,这时若失了仪态,与杜灵太过于亲昵,倒显得她自轻自贱了。 想到此处!花祭偷偷扯了扯杜灵的衣袖,眼神示意! “想必君主有要紧事同国相大人说,那小女便不打扰了。” 花祭的风度与宽宏,让杜灵既心疼又无奈,她若是对他能任性一点儿,该多好,偏偏她太过于懂事,懂事的让人心疼。 他拉着花祭那温热的小手,温柔的笑了笑:“好,我去去就来。”说罢! 花祭便也投以一个柔情的神色,微微颔首,“嗯”了一声! 而这时,已经看出端倪的昭华郡主,忙款款而来,与花祭互相礼貌颔首后,便拽着依依不舍的杜灵去到了望帝身边儿落了座。 当然,这时候的玉鸾帝姬因为望帝对花祭的态度而满心欢喜的坐了过来。 不难猜出,望帝是看穿了玉鸾帝姬对杜灵的情愫,玉鸾帝姬也猜出了望帝有意将她许配给杜灵的心思,毕竟!这整个蜀国除了她,没有人能配得上杜灵 她可是望帝的妹妹,身份何其尊贵,地位何其崇高,她与杜灵,乃是青梅竹马,绝配。 玉鸾帝姬娇羞的望着杜灵,害羞的从望帝那意有所指的脸上一扫而过。 一旁的君后与红拂尘大约也看出了点儿苗头。 看来,这国相夫人的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估摸着,那温家九姑娘费心吧啦半天,也只能混个妾室坐坐。 红拂尘意味深长的暗自轻笑一声!本来不想多管的她,却看到不远处令她心心念念的人儿始终将仅有的目光落在温家暖阁的方向,那里,坐着的,正是花祭……,一个令她羡慕嫉妒恨的存在。 第318章 想要拿捏杜灵,就要插手他的婚姻 想想也是,以温软软那小妮子的性子,又怎么可能委曲求全给人为妾,若是望帝真将玉鸾帝姬指婚给了杜灵,那容与不就有机会追求花祭了嘛! 若二人真成了,那她岂不是就没希望了,如此!她还留在后宫为他周旋个什么劲儿啊! “这些日子,国相看着越发的神采奕奕了!”君后笑说道。 众人闻言!也跟着打量着杜灵一笑。 “正所谓婚期在即,国相大人想必是因为佳人即将入怀,每日高兴,也就看着精神爽朗了。”红拂尘故意这般说着,就是要告诉众人,杜灵与温家九姑娘是真爱……。 玉鸾帝姬不满红拂尘站队花祭,眸光一闪,一抹不善的眸光迅速掠过红拂尘,似乎是在警告她。 红拂尘只笑着不予理会,装作不曾看见的模样,悠哉悠哉的喝着温茶。 杜灵心有成算,虽不知红拂尘为何会突然站队的深意,却也领了她这份情。 “君后娘娘、尘妃娘娘说笑了,臣,巴不得早些将软软纳回家,以免被人惦记呢!” 杜灵那毫不隐藏的爱意,直接表明了对花祭的志在必得的心境,令玉鸾帝姬的脸沉了又沉。 杜灵啊杜灵。你至于这么急着的向大家证明你多爱那温家九姑娘吗? “听闻,温家九姑娘自小长在乡野,不大知晓皇城规矩,也不知世家大族礼仪,将来嫁入国相府,也不知能不能与国相大人举案齐眉,做个贤妻良母呢!”玉鸾帝姬阴阳怪气的说罢! 一旁的红拂尘便隐晦一笑,没有擅自搭话的意思。 已经是出了名的宠妻狂魔——杜灵,听了这话,哪里还能忍得。 “软软自小受尽苦难,却心性依旧善良,性子温和柔美,其气度不输任何世家大族的贵女,见识与礼仪,想必也没几个世家大族的贵女可以比拟。” 此话一出,杜灵的维护之意便不言而喻了。 他已明确表示,温家九姑娘在他心里有多完美,并且非她不娶。 玉鸾帝姬听罢!那脸色,是相当的难看,估计心里早已将花祭骂了一个千百遍。 “如此!倒也好,吾原以为,这桩婚事是废妃礼柔为你择选,你心中必然不满,恐不喜这桩姻亲,想着你若不愿意,吾便撤除了两家姻亲之好,另给你指一门门当户对的姑娘呢!”君后依旧保持着端庄优雅的笑说道。 因为她也能品出望帝的心意,知道他看不上花祭,打算另给杜灵指一门配得上他的姑娘为妻。 可谁知,人家杜灵十分心仪这位温家九姑娘,还表态非她不娶了,所以,只怕望帝心里的小九九要落空了。 君后讲究的是成人之美、两情相悦,而望帝讲究的则是门当户对,有助于事业亨通的政治联姻。 望帝欣赏杜灵看中杜灵,最是爱才惜才,是以!他想将杜灵把控在自己手里,只忠心于他,为他马首是瞻,效犬马之劳,方不会辜负他的栽培之心。 但若想要拿捏他,那便要用婚姻捆绑,而玉鸾帝姬,便是他最好的收缩绳,也是君臣之间的媒介,可很好的控制杜灵拿捏杜灵,从而约束杜灵,不让他有异心。 先前他并不知道玉鸾帝姬心仪杜灵,所以主意也没往她身上打,只想着先安抚当时权势滔天的礼家,再想办法将自己的女儿嫁给杜灵为妻温家九姑娘为妾,可谁知道,礼家势力直接威胁到了皇权,他不得不先斩草除根,以制衡朝纲的礼家。 后来,他才发现。原来玉鸾帝姬也倾慕杜灵,这才心生一计,打算将妹子嫁给杜灵,左右都是皇家的姑娘,嫁女儿嫁妹妹也是一样。 可谁知,人家杜灵根本不领情,居然表态了,非花祭不娶,而且对花祭也是情根深种,只怕不好将玉鸾帝姬硬塞过去。 眼下他唯一的希望,便是期盼玉鸾帝姬争气,将杜灵抢到手……。 此时的杜灵只礼貌的笑了笑:“多谢君后娘娘挂怀,臣对这桩婚事很满意,何况,这还是臣答应过温家九姑娘的君子承诺,所谓君子诺言,一言九鼎,臣倾慕温家九姑娘,也不愿辜负九姑娘,必要信守承诺。” 杜灵说罢!玉鸾帝姬的心彻底凉凉,多少有些怨恨占据杜灵整颗心的花祭。 她那满含寒刀霜剑的眸子,死死盯着花祭那处。 而花祭,也似乎感觉到那股杀意肆虐的气息,只觉身子被一股不善的寒意侵袭,她正要向那处不善的气息望去时,却被眼疾手快的温弱弱给拽住了小手,拖回了她好奇的思绪。 “九妹妹,不要多想其他,快尝尝我给你温的茶。”温弱弱赶紧将手里的茶盅递给了她。 花祭明了,假装从容的接过茶盅,细细品了一口。 “果真好茶,阿姐点茶的手艺越发的精进了。” 温弱弱温韧韧姊妹二人闻言!相视一笑。 “你心思并没有在这事上,哪里能品出好茶。” “我且问你,那位玉鸾帝姬,你可得罪过没有?” 花祭闻言!淡笑着摇了摇头:“未曾。” “那便好。”温弱弱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不是我说你,这样的大场合,也不知道让国相大人避讳一些,你也不知道避一避。”温韧韧嗔怪一句。 她们都是在后宅内院吃过苦的人,以前在若朝露手里讨生活可谓是万分艰难与卑微,所以,她们最是懂得小心谨慎、谨言慎行,出门在外不但要藏拙,还要避其锋芒,懂的看人眼色行事,知进退才好。 就方才!她与杜灵心无旁骛的亲昵、寒暄时,全然忘记了礼仪,这便是望帝最不喜的。 经过温韧韧的提醒,花祭略有醒悟,只是心中隐隐不安,一丝愁绪绕在心头。 都城,天子脚下,一言一行都是拘束,几百双眼睛盯着,她不知道将来嫁入杜家做了国相夫人,能不能做的好? 当她回过神来,忙道:“阿姐提醒的是,我记下了?”说罢! 席间便有宫仆开始井然有序的上点心和酒水,包括菜肴和摆盘的菊花。 还有……,一个汤婆子……。 这个汤婆子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便是杜灵命人给她送来的,他担心她冷,以免风寒受凉就不好了。 她望着悠哉悠哉的喝着温酒的杜灵,而他的目光也始终停在她的身上,那一双桃花眼里竟是一片潋滟的笑意。 她知道,那是杜灵在安她的心。 花祭举起酒杯,与他隔空干杯,杜灵温柔一笑,举杯痛饮。 “这酒……?”温弱弱浅浅的倒了一杯宫仆送来的温酒闻了闻。 “怎么了?有何不妥之处?”花祭立时警惕起来,端起温韧韧刚倒满的一杯酒闻了闻……。 第319章 棒打鸳鸯使妙计 “这酒,居然也是菊花酿的酒呢!”温韧韧瞧着花祭这般紧张,不再逗她,赶紧笑说道。 可闻了闻那菊花酒之后,花祭竟然真的闻出了不妥,眉头微蹙,神色凝然。 温韧韧温弱弱二人相视一望,难不成这酒真的有问题? “怎么了?九妹妹?” 花祭回过神来,放下手里的酒盅,严肃而又认真的提醒道:“这酒,不可饮。” “啊?那这酒,真的有问题?”温韧韧竟有些不可置信。 花祭颔首,并给予肯定的答复。 温韧韧与温弱弱吓的忙将手里的酒盅往桌案上一掷。 “那,那,九妹妹,你也别喝了。”温弱弱急的就要抢夺花祭手里的酒盅。 可花祭只是微微而挡,制止了温弱弱伸来抢夺酒盅的手。 姊妹两个不解,疑惑之。 但看着花祭忽然转眸望向玉鸾帝姬,二人眸光对视,大有剑拔弩张的意味。 只是二人面上都露着笑,彼此颔首,隔空干杯。 玉鸾帝姬的脸上带着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模样甚是温和,只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 花祭就知道,这酒,与玉鸾帝姬有关。 既然是玉鸾帝姬敬的酒,不喝,倒显得她不给玉鸾帝姬面子了。 花祭端着酒杯,端庄而又娴雅,当着玉鸾帝姬投来的目光之下,一饮而尽。 温弱弱想拦,却也拦不住。 可是,她明知道这酒里有问题,却还要执意与玉鸾帝姬对饮,可见,她这么做,必然有她的道理,是以!温弱弱也就没有再拦她的意思。 两姊妹都不敢插手玉鸾帝姬与花祭的事,只能将今日所见所闻深深记在了心里。 玉鸾帝姬瞧着花祭毫无防备的将那盅酒一饮而尽之后,这才满意一笑,收回目光。 而花祭,则以内力将方才喝进去的酒,自指尖排出了体外。 她倒要看看,这玉鸾帝姬到底耍什么把戏? 良久!花祭才向身后矗立着的脉脉摆了摆手示意,脉脉上前附耳过去,交代了几句后,脉脉便悄咪咪的退避了下去。 “九妹妹这是???”温弱弱好奇,可刚张口,暗自拽着她提示的温韧韧便向她摇了摇头示意。 温弱弱反应过来,再没有多问。 此时!玉鸾帝姬也开始端起酒杯向杜灵敬酒。 杜灵本就对玉鸾帝姬设有防备,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今日盘算的小九九。 他面上带笑,只礼貌的与玉鸾帝姬互相敬酒,甚至的,还将眸光扫向了花祭那处。 温弱弱觉得,杜灵给与她的提示有深意,而且这眸光,分明是刻意给她的,并非花祭。 温弱弱思忖片刻!立时会意,便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没看见,自顾自的与温韧韧谈诗论画畅饮。 此时!花祭已经觉得头昏脑涨,似乎是不胜酒力,有些醉酒了。 “九妹妹,你,没事吧!可是喝醉了?” 花祭故作醉酒的模样点了点头。 温弱弱灵机一转:“那我扶九妹妹去暖帐歇息片刻吧!” 她搀扶着摇摇欲坠的花祭,与温韧韧对视一眼。 可花祭却死死握住了温弱弱的小手,捏了捏,似乎是在提示着什么? 温弱弱明了,松开了搀扶花祭的手,将她交付给了字字。 字字带着花祭,刻意引起玉鸾帝姬的注意,匆匆去了暖帐休息。 玉鸾帝姬见状,悠悠一笑,自觉计划顺利实施无误,故而心里莫名的升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她摆了摆手,心腹仆子会意,悄悄退避了下去。 而一旁的望帝,将玉鸾帝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他自来疼爱这个妹妹,加之先前因为对付礼家,搪塞端荣贵妃礼柔,其中她也帮了不少忙,如今,妹妹想要得到的东西,他自然会不遗余力的去帮妹妹得到。 所以!今日之事,他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情,扮演一个睁眼瞎。 “阿灵,怎么了?可是醉了?”昭华郡主拍了拍杜灵的背脊,故意将声量提大了一些,好让玉鸾帝姬听到。 果不其然!望帝、君后与红拂尘的目光纷纷集结而来,尤其是心底暗自激动的玉鸾帝姬,望着这方,眼神都在发光。 “国相大人这是怎么了?”玉鸾帝姬故作一副关心的模样明知故问。 昭华郡主一面顺着杜灵的背脊,一面无奈笑说道:“阿灵不胜酒力,只怕是醉酒了,为不搅扰君主与君后的雅兴,臣妇这便带阿灵回暖帐歇息片刻,待醒酒再过来陪君主畅饮。” “去吧!”望帝淡漠的颔首,神色上并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是。” 杜灵醉醺醺的被昭华郡主搀扶起身,还不忘给望帝拱手掬礼道:“臣,告退~!” 望帝忍不住扬起嘴角,笑了笑:“去吧!都醉成这个样子了,还这般顾及礼数,可见是你那迂腐的父亲教的。” 望帝话落!君后与红拂尘也跟着笑了笑。 “家父管教甚严,还望君主勿怪,如此!臣妇便带阿弟退避了。” 望帝微微颔首,与众人目送着昭华郡主与杜灵往暖帐而去。 激动的玉鸾帝姬定了定神,敛去紧张之色,心思神游,百无聊赖的吃着点心。 她在等,等时机,等的有些激动与兴奋。 直到,心腹仆子小燕匆匆而来,与玉鸾帝姬附耳了几句,她这才将心里哽着的石头落地,脸上浮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喜色。 而后,身旁的嬷嬷在为玉鸾帝姬斟酒之时,故意将酒盅倒满,溢出杯子,全洒在了玉鸾帝姬的衣裙上。 “哎呀!老奴该死,老奴该死,还请帝姬殿下赎罪。”那老嬷嬷赶紧跪地向玉鸾帝姬赔罪,随即手忙脚乱的为玉鸾帝姬擦拭衣裙上的酒渍。 “哟!瞧这老婆子粗心大意的,天里冷,莫冻着了玉鸾帝姬,赶紧,快扶着殿下去暖帐换身衣裳来。”红拂尘忙说道,似在提醒奴仆,又似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一场好戏。 那老嬷嬷连连应是,忙带着一脸不悦的玉鸾帝姬退下了。 望帝神色深邃,模样淡漠。 君后看得出,望帝是有意撮合玉鸾帝姬与杜灵,而且不惜皇家名声,不惜玉鸾帝姬的声誉,只要能生米煮成熟饭。 因为,他们都知道,想要强迫杜灵另娶玉鸾帝姬而放弃温家九姑娘是不可能的了。 他们也能看得出,杜灵对温家九姑娘是动了真心,非她不娶,且意志坚定,无人能撼动,也强迫不得。 而且,他也不会另娶玉鸾帝姬而让温家九姑娘做妾,这样的情深义重,望帝不能明面儿上强迫,只能用计。 第320章 营救 温弱弱与温韧韧两姊妹眼睁睁看着玉鸾帝姬离开了宴席,朝着暖帐而去。 温弱弱的心底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尤其是方才,杜灵看着她的眼神,似乎是在给她提示什么讯息。 温弱弱思来想去,猛的站起身来,打算去暖帐瞧个究竟。 “阿妹,你要做什么?”温韧韧纳闷的望着温弱弱。 而她,却神色凝重,朝着暖帐方向望去,说道:“我去瞧瞧。” “你疯了?”温韧韧一把拽住即将动身去暖帐一探究竟的温弱弱。 “来时阿母就叮嘱过我们,九妹妹与他人之事,我们不要多管,只当没看见就是……。” “可涉及九妹妹性命之事,我不得不管。”温弱弱撂下一句话,便向着暖帐去了。 温韧韧无法,也不放心,也只能跟着去了。 姊妹两个来到暖帐外,先后看到了杜灵与玉鸾帝姬被搀扶了进去。 只是,杜灵醉的不省人事,被奴仆搀扶着,玉鸾帝姬则精神抖擞且带着兴奋的神色随后去了同一个暖帐。 咦!奇怪?昭华郡主呢?方才她们明明看到是昭华郡主搀扶着杜灵离开宴席的呀! 姊妹两个震惊的相视一望心中虽惊骇,但却又不敢惊动旁人,是以!二人通通捂住了嘴巴,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阿姐,怎么办啊?国相大人与玉鸾帝姬……。”温弱弱担心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温韧韧以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给闭了嘴。 “阿妹可不要犯糊涂,那可是玉鸾帝姬,咱们人微言轻, 身份低微,十个脑袋也管不起帝姬殿下与国相大人的事。” “可是……。”温弱弱又气又急,这不是明目张胆的抢别人的未婚夫嘛!而且还是大白天用这种龌龊的手段,实在令人不齿,无耻至极。 温韧韧相对冷静的轻呵住温弱弱道:“没有可是,咱们赶紧去救九妹妹才是,莫要让她失了名节,赶紧,走……。” 温韧韧拉着温弱弱,疾步去了女眷暖帐。 二人瞧着字字端着一盆温水匆匆进了暖帐,便知那是花祭休息的地方,便赶紧追了上去。 可两姊妹刚踱步到暖帐门口,便听见屋里有打斗声。 随着那刀剑之声越来越激烈,温弱弱与温韧韧便也被吓的瑟缩,甚至不敢进屋救人,只躲在角落里观察。 她们从门缝处偷偷往里观望,这才发现了花祭会武功的事实。 姊妹二人惊吓过度,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她们的九妹妹,居然会武功,还这般高强,竟不像平日里那文文弱弱的样子,甚至还带着几分肃杀的英气。 而杀来的杀手,大约有十七八个的样子,且个个武功高强。 除了字字对付起来有些吃力外,花祭倒是游刃有余。 而且,身为主子的花祭,还要时时将字字护在身后保护着? “怎么办?阿姐,我们要不要去帮忙?”温弱弱担心道。 温韧韧没好气的敲了敲她的小脑袋。 “你没看到九妹妹武功这般高强吗?她那里需要我们帮忙,再说了,我们去了也只能是给那些杀手送人头,白白的害了自己的性命。” 温弱弱想想也是,九妹妹的武功如此之高,对付起来都十分吃力,何况是她们两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了。 “那,那怎么办?”温弱弱是真着急了。 温韧韧想了想,忽心生一计:“这样,你去找白清欢白大将军,她身为女子,又是护卫咱们女眷安危的大将军,她应该知道怎么营救九妹妹。” “好。”温弱弱连连应答一声!风一阵似的跑没了影。 温弱弱离开后,她忽然紧张的害怕起来,心里默默祈祷九妹妹平安无事……。 很快温弱弱便找到了白清欢镇守的位置,可此处,没有白清欢的身影,反而只有成思予泪带着几个禁卫军巡视而回。 “温家少主子?”成思予泪瞧着她焦急的背影,有些纳闷? 温弱弱被成思予泪这么一唤!吓了一跳。 忙转身向成思予泪福礼道:“成思大少公安好。” 成思予泪只摆了摆手,望着着急的温弱弱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没什么事。”温弱弱不敢明言。 记得方才姐姐交代过,此事必须得找白清欢白大将军帮忙,毕竟那是女眷暖帐,外男不合适闯入。 成思予泪瞧着她的模样,似乎猜到了什么?转眸一瞧,果然不见花祭的身影。 莫不是,她出事了? 成思予泪二话不说,带着兵器,向身后的禁卫军轻声吩咐道:“你们随我来。” “欸!成思大少公,您……您……不能……。”温弱弱想要制止。 “若九姑娘有何差池,你良心可安?”成思予泪在面对温弱弱的制止时,急呵道。 原本打算阻拦成思予泪的温弱弱忽然顿了手,可,来时温韧韧交代过,必得白清欢白大将军处理此事才能保住九妹妹的声誉,她不能贸然让成思予泪一个外男去营救。 “不,不可,成思大少公,那可是女眷……需,需得请白大将军处理才好……。” “来不及了。”成思予泪撂下一句话,不顾温弱弱的制止,便带着几个护卫在不惊动望帝等人的情况下,绕后去了女眷暖帐救花祭。 而看到成思予泪与温弱弱行色匆匆的二人,还带着这么多护卫的容与,也忽然察觉到了什么? 花祭,不见了?而温家暖阁内,也没有她的身影。 一时间,容与的心底立时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来。 就在他打算起身去女眷休息的暖帐看看时,却被将一切看在眼里的红拂尘拦住了脚步。 “容大少公,你这是要去何处?” 容与转眸望着她,眼神暗示,“他有要事待办,莫要阻拦”,他那淡漠的眸子里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警告意味。 红拂尘心底立时升起一阵酸涩,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小声提醒道:“君主瞧着这边呢!” 容与闻言!果然扫了一眼望帝那处,便见望帝那抹深邃且带着淡漠的眸光就盯着他这处。 再迎着红拂尘那提醒的眼神,他才终于明白,今日变故,乃是望帝默认玉鸾帝姬胡闹做的局。 “君主也有此意?” “正是。玉鸾帝姬倾慕国相大人已久,君主看在眼里,却急在心里,自然乐于成全这桩姻缘,你若此去,不正好成了君主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吗?” “那与温家九姑娘又有什么关系?他们要成全玉鸾帝姬何必拿温家九姑娘名誉做赌。”容与心中气闷,为花祭打抱不平,也心疼不已。 红拂尘为了安抚容与,赶紧扯谎道:“放心吧!温家九姑娘无事,她身边儿有人保护着,不会有任何差池。” “当真?”容与半信半疑。 红拂尘赶忙给与肯定的颔首,那样子,装的那叫一个大度贤惠。 容与信以为真,不疑有他。 “你且放心就是,君主只要玉鸾帝姬与国相大人做成事实,乐于成全二人,只要温家九姑娘安生的在暖帐醒酒,便不会受到任何牵连。”红拂尘以免容与不放心,冲动犯傻,便再次安抚其心道。 容与微微颔首,不再有所怀疑。 她毕竟是望帝的心尖宠,君主的贴心枕边人,最是了解望帝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是以!红拂尘的话,他深信不疑? 安生的落了座,不再纠结其他。 第321章 英雄救美来迟 杜灵这边,玉鸾帝姬将房门“碰”的一关,合眼假寐的杜灵便知人已经来了。 他只感觉到一阵脚步声缓缓而来,在桌案旁停留了片刻!便忽闻一股似有似无的清香。 杜灵猛然一惊!心头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她这香,有问题,是助男女欢好的催情香,会让人情不自禁意乱情迷难以自持。 糟糕!这下,他就真成了待宰的羔羊了。 杜灵赶紧屏气凝神,不将那掺有催情的熏香嗅入鼻中。 直到!玉鸾帝姬慢慢靠近,开始一件件脱下自己的衣裙。 听着那落地的衣裙声!杜灵顿觉厌恶,恨不得立刻将玉鸾帝姬敲晕逃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杜灵只觉得玉鸾帝姬走向床榻的步子十分的漫长……。 不多时,他便觉得一股温热自床榻床沿而来,慢慢的靠近他。 杜灵紧张且带着一抹厌恶的紧闭双眼,忍不住就要出手杀人。 这时,玉鸾帝姬已经身无寸缕的慢慢靠近,阵阵起伏的呼吸声就那样毫无意外的撞进了杜灵的鼻息,玉鸾帝姬那嘴角上扬的弧度都快裂到耳后根了。 若是今日能与杜灵生米煮成熟饭,那么她便达成了心愿,顺利嫁入国相府,与杜灵厮守一生。 可她的想法虽好,但计划却在窗外飞射而来的一颗石子击中穴位之下戛然而止。 在玉鸾帝姬晕厥倒下的那一刻,杜灵迅速飞身而起,躲了过去。 而玉鸾帝姬,就那样狼狈的正面朝下摔了下去,匍匐在了床榻之上。 杜灵就好躲避什么特别的污秽一样,嫌弃而又恶心至极……。 “青竹~!”杜灵轻呵一声! 怀抱一套整洁衣衫的青竹瞬间纵身跃来,从窗外一窜而入,来去犹如一阵疾风。 “爷!”青竹恭敬的将手里的衣衫递给杜灵时。 却迎上了杜灵那满目阴鸷的眸光,好似在责怪他“为何出手这么晚?本相差点儿就要失身了你知道吗?”。 青竹无奈!委屈巴巴的望着杜灵,他明明很精准了好吗?玉鸾帝姬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好吗! 杜灵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随即迅速脱去身上的衣衫,换了一身干净衣袍,披上青竹递来的大氅,迅速往花祭那方而去。 按照老规矩,青竹将杜灵换下来的衣衫拿去隐蔽处烧了个精光。 “爷也忒计较了一些,玉鸾帝姬都没有碰到您的衣角,便要将这好好的一身衣裳烧了。”来风可惜道。 “好了!爷向来爱干净,就是污秽未曾沾身,爷也不许一丝恶臭味萦绕,烧了,倒干净。”青竹说着,便见成思予泪带着几个护卫行色匆匆的去了女眷暖帐。 青竹赶忙给来风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来风会意,与青竹稍微躲藏了一下。 直到成思予泪带着人走远,来风这才犯起了嘀咕:“这时候成思大少公来做什么?还是女眷歇息的方向……。”说着!二人同时大呼不妙。 “赶紧告知爷。” 二人相视一望,颔首,随即一同飞奔去了花祭休息的暖帐。 而门外偷偷观察的温韧韧非但没有等来白清欢前来救人,反而等来了杜灵。 “国相大人安好。”温韧韧赶紧上前福礼。 杜灵理都没理她,正眼都没有给过温韧韧,便疾步而去,直接粗暴的将房门踹开。 屋内正打得火热,难舍难分。 花祭见了杜灵来,心下便安心了不少。 眼见自己心爱的未婚妻被逼去了墙角,杜灵怒火中烧,二话不说两步走了上去,迅速而又猛烈的将一群杀手全部打死在地。 原本他想着留下活口向玉鸾帝姬讨要说法的。 但想想也没那必要,毕竟连望帝都默认的事,就算望帝亲眼看到玉鸾帝姬龌龊的手段害花祭丢命,只怕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而还会以此将痴情的玉鸾帝姬许配给他。 “软软……。”杜灵几乎都快要哽咽。 他猛的将她揽入了怀中,紧紧的抱着她。 他不敢想,若是自己来晚一步,花祭还不知生死,他就有可能失去自己的挚爱。 花祭躲在他的怀中,委屈的眼泪就在赤红的眼眶中打转。 这群杀手实在太暴力,武功又高强,还都是冲着她去的,而且每一招,招招精准的直逼她的致命点。 起初!她与字字对付起来还能游刃有余,可后来又忽然涌来无数杀手,个个不要命的向她与字字攻击。 那样子,好似嗜血的地狱魔鬼,分分钟要她的命。 她抵抗吃力,原以为今日难逃一死的结局,但好在……,好在,杜灵来了,他来了,就像那踏着七彩祥云来接她的一束光明……。 “软软,我来晚了……。”杜灵安抚的顺着花祭的背脊,自责万分。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很好。”花祭隐忍着心底的后怕与心有余悸,安抚着杜灵。 亲昵的二人互相安慰着,就好似失而复得的珍宝,无比珍惜, 字字见状!捂着有些生疼的胳膊,知趣的退出了门外。 可当她一瘸一拐踱步到门外时,又正见成思予泪一副冷面阎王的神色望着相拥而偎的二人。 而温韧韧与温弱弱就站在一旁,心甘情愿的吃了这把狗粮,甚至看不够一般,瞧的是津津有味,感动且带着祝福的热泪。 姊妹二人的模样,正好与成思予泪的冷肃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他失落、嫉妒的望着屋内的一切,心口隐隐作痛,好似什么利刃哽咽在心口,憋闷的一口气上不来,难受的要死。 “成思大少公安好。”字字赶紧上前行礼,顺便拉回他的思绪,以免他失态。 成思予泪回过神来,迅速敛去所有思绪,隐忍着胸口的钝痛感,落寞而萎靡的来了一句:“我来的不巧,既然你家少主子的困境已解,我便放心了。” “多谢成思大少公关怀,属下不胜感激……。” 成思予泪心痛至极,“心如死灰”的摆了摆手。 “不要告诉你家少主子我来过,只要她安好便好。” “是……。”字字望着成思予泪那痛苦的模样,不免升出几分不忍来。 当他再一次望了一眼屋内的情景后,便带着落寞与嫉妒离开了暖帐。 其实!他多希望“英雄救美”的是他,这样,哪怕花祭对他没有爱意,那至少也有几分感激。 第322章 我家师父还能跑了不成? 望着成思予泪落寞的背影渐渐远去后,温韧韧才拉着温弱弱打算离开。 “两位少主子……。”字字的话还没有说完!温韧韧便向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字字会意,没有再说话,目送着二人一同离开。 字字纳闷了,他们两姊妹怎的会莫名其妙的参与进来了。 “字字……。”这时,杜灵紧紧牵着花祭的小手,走了出来。 花祭望着字字眺望远方发呆的模样,轻轻呼唤了她一声! “怎么了?可是有不妥之处?” 字字反应过来,忙转身认真的说道:“师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徒儿只是奇怪,温韧韧与温弱弱怎么知道暖帐这边儿出了事,还参与了进来。” 花祭闻言!扫了一眼两姊妹匆匆离开的地方,也纳闷了。 “是谁叫她们来的?” 字字与花祭相视一望,不解的摇了摇头。 三人之中,唯独杜灵小小的心虚了一把,他故作淡定从容道:“兴许是经过此地,瞧着不妥,便来瞧了一眼,见你我二人在此,不大好意思,便又走了。” “是吗?”花祭狐疑的歪着头望着杜灵。 他说这话怎么一点儿底气也没有?像是扯谎的样子,可看他神色淡然平静,又不似撒谎的样子,实在看不透他的心中所想。 杜灵给肯定的点了点头:“本相也只是猜测,如若软软好奇,一会儿回去问问便是。” 杜灵不善于撒谎,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还真有些心虚,生怕花祭回去真的会问,温韧韧与温弱弱又直言不讳的说了,那他心底的小九九不就暴露了嘛! 好在花祭并不在意,也没有追究下去。 “罢了!只要没有牵连到她们便好,我们回去吧!” “好。”杜灵爽快的应答了一声!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花祭嗔了他一眼,侧眸暗自一笑。 而这会儿,脉脉与青竹、来风等人同时回来。 “师父,办妥了。”脉脉呈秉道。 花祭只淡淡点了点头便罢! 来风望着杜灵,也给与了一个肯定的颔首,玉鸾帝姬那处,已经安顿妥当。 杜灵见之!这才放心,随即开开心心的拉着花祭的小手一同去了宴席上。 也不知道这会儿他在高兴什么?反正整个人的精神头看着就很好,尤其是那扬起的嘴角,望着花祭始终都没有放下。 “软软,你这大氅本相瞧着都有些破损了,披上本相的吧!”杜灵说动就动, 不由花祭推拒,便已经将她那沾满血渍的大氅脱了下来扔给了字字,随后迅速将自己的大氅取了下来,披在了花祭身上。 可谁知道,在那玄青色黑狐绒领大氅的衬托下,就更显得花祭那肤色白皙如雪,毫无瑕疵,美如冷玉,完美无瑕,令人有种一亲芳泽的冲动。 一旁的字字等人均是掩嘴一笑! 什么大氅不大氅的本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花祭披着杜灵的大氅出去,以便宣示主权。 反应过来的花祭娇羞一笑,紧紧握着杜灵的大手:“如此!那国相大人就要受冻了。” “来风,速速归府为国相大人取一件大氅来……。”花祭吩咐着。 来风刚要应答,便迎上了杜灵那提示的眼神。 机灵的他立时反应过来,猛由点头忽的疯狂摇头:“没,没有了呢!我家爷,就这一件大氅。” 花祭闻言!柳眉微蹙,几次欲言又止。 而这时,毫无眼力见的字字却脱口而出道:“那徒儿回温家去取……。” “欸!字字,温家哪……哪里有……?你回来。”花祭急了,脸颊一红,忙阻拦道。 也不知字字是装傻还是真傻,憨憨的思忖道:“有啊!怎么没有?您不是早早便为国相大人赶制了一件大氅嘛!你忘记啦!就好好放在松木柜里呢!” 字字说罢!花祭的双颊“腾”一下红完了:“哪有!”花祭羞怯的不敢多看杜灵一眼。 字字这话说的,倒显得她不好意思了。 杜灵闻言!立时扬起嘴角,一双桃花眼里均是一片潋滟的笑意,他目光灼灼的望着花祭,满心欢喜。 “当真吗?” “不当真,不当真,字字瞎说的。”花祭赶紧羞怯的否认,她才没有那闲心给他做什么大氅,对,对对对,那大氅,是她随手捡的,她才不承认亲手给他做的呢! 杜灵见状!悠悠一笑,欢喜的不得了。 “字字,去取。” “是。”字字笑脸盈盈的赶忙福礼应是一声!屁颠屁颠的跑去了温府取去。 花祭一时无语,这丫头,到底是谁的徒儿啊!怎么那么听杜灵的话,这是胳膊肘往外拐了呀! “真好,以前我家爷都是老夫人为爷做衣裳,这下好了,有国相夫人亲手为我家爷做衣裳,便不需要老夫人与昭华郡主操心了……。”来风笑说道。 一旁的青竹也跟着附和。 “是呢!难怪老夫人平日里总说爷娶了温家九姑娘是杜家的福气呢!还说将来她老人家就不用担心爷冻着饿着了。” 来风与青竹鬼机灵的附和着,令花祭那本就红彤彤的脸颊更加滚烫了。 “谁说不是呢!如若不然,咱们爷怎么会这般着急的想要赶紧将温家九姑娘娶回家呢!” “哦!是呢!是呢!我们家爷都急了,恨不得立时将温家九姑娘娶回咱们杜家呢!”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弄得花祭怪不好意思的,手足无措的不敢与杜灵眼神交汇。 “嗯~!阿柔还在等我呢!以免她着急了担心,小女这便告退了。”花祭忙向杜灵福了一个礼,然后逃也似的往宴席上跑去。 杜灵见她害羞的模样更加灵动几分,大有小女儿家怕见公婆的模样,他悠悠一笑,心情大好,忙追了去。 “软软……。” 青竹与来风相视一笑,好似完成了什么指标一样,恨不得兴奋的拍手叫好。 一旁的脉脉望着跟打了鸡血的二人,傻乎乎的认真问道:“你们家爷很急吗?” 青竹与来风忙收捡起笑容,很是认真的向脉脉给予了一个肯定的点了点头。 “自然。” 脉脉不解,纳闷道:“国相大人可真有意思!这有什么好急的,我家师父左右都是要嫁去国相府的,又不会插上翅膀飞了,还能跑了不成?” 青竹与来风再次相视一笑,意味深长的望着脉脉说道:“嗯呐!所以,脉脉姑娘,你可得将你家师父看好了……。”青竹撂下一句话,便与来风随同杜灵离开的方向追了去。 脉脉闻言!更加懵了,十分不解。 第323章 结婚的好处??? 回到宴上,前后脚也到宴上的成思予泪便一眼看到了杜灵搂着花祭走进了温家暖阁内。 容与随着成思予泪的目光看去,也正见花祭披着杜灵的大氅,在他身边儿无限温柔依偎。 老远看着,一眼就能觉得二人乃是绝配的金童玉女。 容与嫉妒的要死。 杜灵这般,不就是在向他们宣誓主权,告诉所有人,花祭是他的妻子,是他杜灵的女人嘛! 一时间!众人目光所及,纷纷集聚而来,望着亲昵的二人唏嘘不已。 “要说这位温家九姑娘与国相大人的姿容还真是相配,看久了,竟都觉得有些夫妻相了。” “可不是嘛!如今瞧着,国相大人与温家九姑娘越来越般配了。” “你们瞧,温家九姑娘还披着国相大人的大氅呢!” “这天寒地冻的,也只有国相大人这般贴心。” “正所谓谁家小良人谁上心,温家九姑娘看着也忒消瘦柔弱了一些,若是我,也会担心她受冻感染风寒了。”…………。 容与那紧握的双拳,都快将衣角揪出水来。 原本!花祭就是他容与的未婚妻,若不是阴差阳错,他也不会与花祭错过这么多。 成思予泪望着恩爱的二人,也彻底死心,终于肯放手放过自己。 他最后一次深切的望了花祭一眼,随即带着落寞与伤怀,独自消化去了。 为了能给花祭与杜灵独处的空间,温弱弱与温韧韧便知趣的借口告辞,与其他贵女寒暄去了。 花祭笑着嗔了杜灵一眼:“国相大人好大的威风啊!将我的两位姐姐都吓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国相大人会吃人呢!” 杜灵悠悠一笑,抓起花祭那温热的小手,附和道:“是啊!所有人都怕本相,唯独你这只小狐狸不怕。” 杜灵一面说着,一面捋了捋花祭身上的大氅,将她裹的更严实一些。 而杜灵与花祭这边的一切都被望帝看在眼里。 他还寻思呢!杜灵与花祭都回到宴席上了,自己的妹妹玉鸾帝姬怎么还没有回来?可是出什么事了? “淑落,去瞧瞧玉鸾帝姬,怎的换个华裳换到现在还不曾出来?”不待望帝吩咐,君后便先替望帝开口道。 淑落躬身福礼,瞧着望帝的神色,见他给了示意,淑落嬷嬷这才退避了下去。 不远处的寒烟柔望着花祭与杜灵恩爱的画面,脸上升起一抹笑意。 斛珠夫人见状!不由得冷嗤一声! “瞧着人家九姑娘,都有着落了,就你,还不知将来花落谁家,前几日为娘给你说的好几门亲事,你都不如意,也不知道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儿郎。” “如今,瞧着九姑娘这般幸福,你就没有有所触动?将自己嫁出去?” 寒烟柔听罢!脸色忽然从吃瓜之色变得羞怯,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情绪低迷。 “哎呀!阿母,您不要总是在女儿最开心的时候,提及女儿不开心的话嘛!” “女儿这不是想多陪陪阿母,留在您身边儿久一点儿嘛!难不成,女儿嫁出去,您就不认女儿了吗?” 斛珠夫人面对自己女儿的撒娇,总是拿他没办法! 她的女儿自来都是在蜜罐子里长大的,万千宠爱于一身,只会撒娇。 “你呀!”斛珠夫人宠溺的戳了戳寒烟柔的额头。 “为娘只再给你一年的时间,若那时你还未遇到自己心仪之人,为娘便亲自为你择选一门好亲事。” 寒烟柔扯了扯嘴角,心情不悦。 不过仔细想想,自己还有一年的时间可以疯玩,那也值了,至少不会再被自己的阿母逼着嫁人了啊! 想到此处!寒烟柔居然又高兴了几分。 斛珠夫人实在不解,她就这么不想嫁人吗?都这般大了,也是为人妻为人母的年纪了,是香火传承啊! “不要以为为娘是在跟你玩笑,若一年后,你还没有心仪之人,便要听从为娘的安排,嫁与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安安生生的过日子。” “哎呀!是是是,阿母放心就是,……也不知道成婚有什么好?就不能一辈子不嫁人吗?”寒烟柔不满的嘀咕道。 斛珠夫人闻言!无奈挑眉! “女子嫁人乃天经地义,怎的说出这等违逆的话来。” “那阿母,你告诉我,嫁人之后有什么好处???” 哈哈哈,小丫头,你就问对人了,也问到点子上了,看为母怎么给你列举。 “这成婚的好处…………。” “嗯~!……好处嘛!……嗯!好处……成婚……???” 咦???斛珠夫人突然发现,她好似说不出成婚有什么好处来,反而越想越觉得女人这一辈子,被婚姻束缚,没有做过一回自己,没有一件是她觉得嫁人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她原本也是将门之女,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大将军,若她是一介男儿,必定能凭借自己一身本领闯出一片天地,保家卫国、不为后宅之事烦忧,也不至于困在后宅内院那方寸之地。 她志向远大,学识过人,不输男儿,一身的抱负无处施展,可她武功任凭学的再好,她也不过是一个深宅妇人,逃不出嫁人生子的牢笼。 想到伤心处,斛珠夫人更加想不起结婚有什么好处?或许,只是女人一生的坟墓。 “阿母……?阿母……?”寒烟柔见自己的母亲发呆,伤怀的模样好似魔怔了一般。 寒烟柔在斛珠夫人眼前挥了挥手:“阿母……?阿母?” 斛珠夫人猛然反应过来,无奈轻叹一声! 望着自己的女儿,忽的又想起年轻的自己,便忍不住拂了拂她的双颊,说道:“罢了!随你吧!阿母不逼你了,你若不愿意出嫁,阿母养你一辈子。” “真,真的?”寒烟柔竟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斛珠夫人。 斛珠夫人无奈笑了笑,点了点头,给予“肯定”的答复。 在得到自己母亲的肯定后,寒烟柔立时高兴的恨不得手舞足蹈起来。 “阿母……,您真好,女儿多谢阿母的成全。”寒烟柔一把抱住了斛珠夫人,撒娇的靠近了母亲的怀里蹭了蹭。 “你呀!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女儿不管多大,都是阿母的孩子呀!” 斛珠夫人听罢!“噗呲”一笑。 “这话倒是说的在理。” “嘿嘿嘿!” 这时!字字捧着被包裹好的大氅疾步而来,淑落嬷嬷也跟着回到了君后的身边儿。 瞧着模样!好似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模样甚是惊恐与慌张。 “师父。”字字忙将手里包裹好的大氅递给花祭。 花祭柳眉微挑,你给国相大人披上不就好了嘛!还要递到她的手中! 杜灵满怀期待的望着花祭,神色带着几分开心与甜蜜。 “软软亲手做的,穿上应该更暖和一些。”说着,杜灵便已经准备让花祭给他披上了。 花祭无法!娇俏的小脸微微泛着红,嗔了一眼面上含笑的杜灵,而后才慢条斯理的拆了包裹,取出那件极尽精致的大氅为杜灵披上。 还别说,那大氅倒将杜灵衬得更加英姿挺拔,身姿伟岸了,犹如谪仙一般的仙姿。 杜灵忽的抓住花祭的小手:“软软这般手巧,穿着,果然暖和。” “少贫嘴。”花祭嗔着他,拍了拍他那厚实壮硕的胸腹。 而望帝这边儿的淑落嬷嬷,却几次欲言又止,惹得望帝一时好奇心起,却又升起一抹担忧之色。 “直说无妨!” 淑落嬷嬷闻言!也不敢隐瞒,立刻附耳而去。 望帝听罢!立时龙颜大变。 第324章 大小伙子看上妈妈味的玉鸾帝姬 众人见状!无不诧异,议论纷纷。 瞧着望帝的脸色,似乎是震惊与惊诧的,甚至还带着几分愤怒。 望帝神色微凝,冷眸扫来,淑落嬷嬷忙躬身垂眸小心翼翼道:“老奴所言属实,不敢欺瞒。” 得到淑落的肯定,望帝这才信了淑落嬷嬷口中的话。 “处理好此事!孤的耳朵里进不得污秽。” “是。”淑落嬷嬷淡定的应是一声!随即便要恭敬的退避下去。 容与忽觉不对,他的幼弟容止去了何处?怎的大半晌也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他这个弟弟的秉性他自来是清楚的,花天酒地无恶不作,每每闯下大祸都是他为其擦屁股。 今日一个晌午都没有见到他的身影,恐怕是出事了。 以他的性子,不可能会离开这么久不出现。 糟糕!方才他完全将心思放在了花祭身上,并没有注意到他这个幼弟的行踪。 容与不免担心,忙向自己身后杵着的随从挥了挥手。 那随从迅速上前躬身道:“少公爷……。” 容与与之附耳了片刻,那随从便匆匆退避了下去。 温弱弱、温韧韧与寒烟柔相视一望,大约是猜到了什么? 或许方才与玉鸾帝姬前后脚进去的并非国相大人,有可能是……。 直到……,随从匆匆回来禀报,脸上难掩惊慌之色,向容与附耳几句。 容与听罢!不由得将眸光望向了花祭。 而迎着他这抹不可置信的神色的花祭,顿觉不妥……。 杜灵见状,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 容与这是什么眼神?竟敢亵渎她的未婚妻,岂有此理! 杜灵醋意大起,迅速移了一个位置,坐在了花祭左侧,整个人将娇小玲珑的花祭完全挡住,连一片衣角容与都无法捕捉到。 容与收回目光,只对杜灵轻蔑的瞥了一眼,便随同随从去了暖帐。 花祭莫名的泛起了疑惑。 方才容与那眼神是在提示她什么呢? 难不成?是她身边儿的人出事了? 这么想着,花祭便将目光扫向了寒烟柔与温弱弱、温韧韧,三人同样以疑惑的眸光回以她。 只是,当花祭的眸光定格在原本该白清欢该站岗的位置时,却不见她的身影。 花祭猛然反应过来,犹如雷击。 难不成,是白清欢出事了? “怎么了?”杜灵不解,由此一问。 花祭小手轻轻拉了拉杜灵的衣袖。 “恐怕清欢出事了,我去瞧瞧。” 花祭说动就动,起身就要往暖帐而去时,却又被眼疾手快的杜灵给拽住了手腕。 “我同你一起。” 花祭原本想推拒,可迎上杜灵不可反驳的眼眸时,却不由得颔首同意。 而寒烟柔望着花祭与杜灵匆匆离去的背影,泛起了嘀咕。 “出什么事了?” 温弱弱与温韧韧纷纷摇了摇头。 今日之事,她们只看在眼里,并不想参与,哪怕知道内情,也装作不知情。 “我去瞧瞧……。”寒烟柔担心花祭出事,就要踱步去暖帐时,耳畔却响起了斛珠夫人的制止声! “柔儿……坐下。” 开玩笑,望帝都还没有动身呢!你一个小丫头急什么? “阿母,我担心……。”寒烟柔想央求斛珠夫人准允她与花祭“并肩作战”。 可斛珠夫人却只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那丫头身边儿有国相大人看顾着,你担心什么?今日之事,你我都看得明白,与我们无关,你,坐下。” 斛珠夫人强硬要求的同时,她身边儿的随身护卫也围了过来,以免寒烟柔不听硬闯出去。 一旁的温弱弱温韧韧吓的不敢作声!只紧张的喝着手里的温茶。 寒烟柔又气又急,却又不能违逆自己母亲的命令,只得气鼓鼓的坐回了原地。 当容与、花祭、杜灵等人赶到暖帐时,白清欢与容止已经僵持了大约半炷香的时间。 而玉鸾帝姬正衣衫不整的靠在白清欢身后,总觉得与容止对视都是对她的侮辱与亵渎。 被吓的受惊过度,花容失色的玉鸾帝姬,怒不可遏的吩咐白清欢赶紧杀了凌辱她的容止,她是一刻都不想看到这厮。 白清欢犯了难,手中的利刃根本不敢动,容止好歹也是容家的嫡幼子,虽说不学无术是个不折不扣的登徒浪子,但他好歹是身份尊贵的贵子,她一个小小的将领,怎么敢对世家大族的贵子说杀就杀。 “白清欢,你还愣着做什么?杀了他,杀了他,本殿下今后再不想看到此人,你,赶紧动手。” 而地上跪着的容止忙苦苦哀求玉鸾帝姬能饶他一命。 此刻他早已被白清欢打的遍体鳞伤,若不仔细看,还真没人能轻易认出他。 容止衣衫凌乱,浑身血渍,尤其是那白皙的腹肌上,除了伤口还有一些不明脏污,神色中充满了惊恐与无奈。 “帝姬殿下,帝姬殿下饶命啊!小臣,小臣也不知自己怎么会吃醉了酒,糊涂成这个样子,小臣,小臣真不是故意的啊!帝姬殿下……。” 容止惊吓过度,又畏死,忙不迭的匍匐在地,哀求着爬了过去……。 白清欢厌恶的护着玉鸾帝姬忙后退着。 “你,你不要过来,你,你若再过来,本殿下定杀了你……,滚。滚啊!……。”玉鸾帝姬吓坏了,厌恶的怒喝着容止。 容止闻言!立时停住,不敢再往玉鸾帝姬脚下爬去。 “帝姬殿下,帝姬殿下饶命,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小臣一回,以后小臣定不敢再犯糊涂,还请帝姬殿下饶命……。” “你,你敢亵渎本殿下。你必死无疑……。”玉鸾帝姬气的不轻,吓的花容失色,她连连呵斥住容止,颐指气使的指着容止大骂。 “容家,怎会生出你这等污秽之物,实在令人作呕,你,你离本殿下远一些,听见没有……。” 随着玉鸾帝姬的呵斥声越来越刺耳,越骂越难听,一旁插不上手的淑落嬷嬷只能悄悄退避而去,禀报望帝。 原本她打算暗中吩咐两个护卫,悄无声息的做掉容止,然后再随便一个理由搪塞了容家。 可没想到,玉鸾帝姬惊吓过度,脑子抽了,竟将事情闹大了,引得巡视的白清欢发现了端倪,便匆匆救驾而来。 可谁能想到,眼前一幕竟会是这种苟且偷情的事,而且还是霸王硬上弓的戏码! 不是,容止啊容止!你到底看上玉鸾帝姬什么了? 看上她年纪大?还是看上她身上的妈妈味?还是有恋母情结? 她一个老妇女,除了身份尊贵,保养的好,能有什么值得你一个小伙子付出生命的代价去调戏啊? 不得不说,你可真会玩儿!玉鸾帝姬都可以做你妈的人了,你都下得去嘴,你可真不挑啊! 第325章 事实胜于雄辩 “帝姬殿下,小臣真不是故意的,小臣冤枉啊!小臣也不知道怎么会与您……?小……小臣以为是宫里的哪个小丫头,小臣真不知道会是您啊!……。”容止欲哭无泪,已经毫无力气含冤求饶了。 今日他只不过多喝了两杯温酒,便醉的不省人事了,还莫名其妙的睡了玉鸾帝姬,天啦!大白天见鬼了,他怎么下得去嘴的啊! 玉鸾帝姬才不管那么多,她自信于自己的魅力,只认为是容止倾慕她而将计就计睡了她,她气不打一处来,恨极了占有她处子之身的容止, 甚至恨不得他立马死。 “你滚,离本殿下远一些,不要过来,你若再上前一步,本殿下立刻让白大将军杀了你……。”玉鸾帝姬气急败坏的指着容止喝骂一声! 容止闻言!瞬间不敢妄动了。 他也是无语至极,叫苦不迭,你说,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凌辱玉鸾帝姬啊!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帝姬殿下,小臣,小臣真是被人陷害的,求您不要责难小臣,小臣冤枉……。” “如你这般恶徒,谁会构陷于你?明明就是你贪图本殿下的美色,才以这种令人不齿的龌龊手段凌辱本殿下,今日若本殿下不杀你不足以泄愤……。” “不,不,小臣没有,帝姬殿下,小臣就是再糊涂再无耻也不可能亵渎殿下您啊!”容止苦苦哀求,叫苦不迭。 可任凭容止如何求饶。 玉鸾帝姬仍旧没有要放弃杀他灭口的心思。 “白清欢,你还等什么?赶紧动手,快呀!快……,杀了他……”玉鸾帝姬急急的吩咐白清欢赶紧杀了容止。 容止慌的不行,不断匍匐的后退,不断向白清欢拼命的摇头求饶。 玉鸾帝姬见白清欢迟迟不肯动手,心急之下,忙将白清欢往容止身上推去。 “白清欢,你倒是动手啊!快啊!你放心,此事由本殿下一人承担,绝不牵连你母族,杀了他,本殿下命令你速速杀了他……。” 白清欢犹豫片刻!危难之际,幸而杜灵等人来得及时。 “帝姬殿下请慎言!”容与飞奔而来,望着玉鸾帝姬的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容止只觉一道幽暗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猛然抬眸望向自己的兄长,见他目光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凉意,心中大骇。 “阿兄,阿兄,你可算来了,我是冤枉的,我是被人构陷的。” 容与颔首,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神色。 容止会意,立时安静了下来。 等杜灵与花祭走来时,玉鸾帝姬几乎望着杜灵快要委屈的崩溃大哭,以一副娇弱、楚楚可怜的模样望着杜灵。 “国相大人……。”她狼狈的就要飞奔过去向杜灵求抱抱求亲亲求哄哄时! 却见他身旁的花祭紧紧贴着他,尤其是她身披杜灵多年不曾换下的大氅,心底顿时凉了一大截。 “玉鸾帝姬安好。”花祭规矩的向玉鸾帝姬福了一个礼。 玉鸾帝姬毫不掩饰的白了她一眼,随即直接往杜灵身边儿靠去。 杜灵忙一个闪身,拉着花祭去了白清欢身旁站定。 玉鸾帝姬立时扑了一个空,令本就狼狈的她更狼狈了。 “清欢……。”花祭望着她,原本是出于关心,想了解一下她的情况,担心她被人利用而受到牵连。 可偏偏,白清欢心中有气,并没有搭理花祭,只冷眸肃目,离得花祭更远了些,好似拒绝与她套近乎一般,整个人都淡漠的如同置身冰窖。 花祭纳闷,她这是在跟她生什么气? “清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花祭不信邪的再次问道。 白清欢理也没理她,而是站在玉鸾帝姬面前保护着她。 她用剑指着容止,冷呵道:“你这个登徒浪子,竟敢亵渎玉鸾帝姬,我这便呈秉君主,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白清欢话落!众人这才大致明白了一个大概。 容止闻言!畏死的他,忙向容与解释道:“兄长,我没有,我是被人构陷的,我并没有要欺辱玉鸾帝姬的意思,是玉鸾帝姬自己贴上来的,当时我只觉得身上发软,没有力气,我根本扒不开玉鸾帝姬的强势,我还以为是宫中的哪个小丫头,我真不知道会是玉鸾帝姬啊!若我知道是玉鸾帝姬,就是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欺负帝姬殿下啊!” 容止此话也在理,毕竟他也不是那等饥不择食之人,何况,世间美女那么多,他又何必盯着一个年纪大到都可以做他母亲的人。 玉鸾帝姬急了!怒喝道:“你放肆,你若不是倾慕本殿下,又岂能做出这等龌龊之事!” 真是倒反天罡了,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睡了她,还敢提起裤子不认账了。 虽然她年纪大了,可也是处子之身,就这么被他夺了去,岂能说饶了他就饶了他。 “帝姬殿下,小臣……。”容止意欲再争辩,可怎奈! 容与大喝一声! “闭嘴!” 容止这才恹恹的将刚要说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容与分析片刻! 如今!容止犯的可是大不敬之罪,凌辱公主是要被拖出去问斩的。 如今,唯一能救下容止的,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他委曲求全,迎娶玉鸾帝姬。 “帝姬殿下恕罪,小臣幼弟自小仰慕帝姬殿下,视帝姬殿下如神女一般,幼弟今日这般鲁莽,便也是因着实在倾慕于帝姬殿下,却又无法宣于口,幼弟知晓自身身份低微,配不上帝姬殿下,一直将爱意藏在心底,想是心中郁结,又见帝姬殿下丽姿,这才没能控制住自己。” 容与脸不红心不跳的一口气为容止辩解完。 容止一听,可谓是吓的一愣一愣的。 不是???大哥,您脑子没抽吧!我喜欢她?她一个中年妇女,容貌不说多丑,但那身材也够不上婀娜,甚至举止都算不上温婉,只能说中规中矩,还看得过去。 加之,她本就比他大十几岁啊!我的天,我还是正当年呢?青春年少,为什么要娶一个老妈子回去啊! 而且,他都说了,他是被陷害的,他并不知情,他却还以这种说辞让他迎娶玉鸾帝姬,他没病吧? 容止急着委屈的就要否认时,却又被容与那不容反驳的目光给瞪了回去。 好好好,你们都清高,是我倒霉好吧!算我不知趣好吧!呜呜呜呜呜,再过几年,我还正当年呢!另一半就已经半截身子要入土了,想想都亏得慌,太不公平了。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家这龌龊东西玷污了本殿下,这是事实,你没什么好否认的,你只说,该怎么惩治你这个龌龊的幼弟就成了,不必那么多废话。”玉鸾帝姬没好气的厉呵道。 “帝姬殿下,小臣冤枉啊!小臣真不是故意的,小臣被构陷的……,还请帝姬殿下宽恕……。”容止又气又急,都说了不是故意的,被冤枉了而已,还张口闭口的要严惩他,做人不要太霸道好吧! 容止欲哭无泪,有冤无处申啊!实在憋屈。 第326章 绝不下嫁 “既然是天意促成,不如听天命由姻缘,容家,定会倾注全府之力,迎帝姬殿下过门,绝不怠慢殿下令殿下委屈。”容与恭恭敬敬的向玉鸾帝姬帝姬拱手说罢! 玉鸾帝姬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容止都是一惊!骇然。 “你说什么???”玉鸾帝姬与容止同时惊呼出声! 我才不要嫁给一个不学无术的蠢材。 我也不要娶一个自认清高一股妈味的妇人。 容与一贯淡定的望着二人,神色上并无更多的表情,就好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方才小臣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既然已成事实,还不促成这桩好姻缘。” “你放肆……。”玉鸾帝姬都快要被容与的“异想天开”给气炸了。 杜灵与花祭相视一望,暗自一笑,不做他想,只静静的看着。 而此时已经快被容与气的跳起来的玉鸾帝姬,见不好收场,便赶紧推搡着白清欢。 “白清欢,本殿下命令你,赶紧杀了这个混账东西。” 白清欢为难的动了一下脚步,但就是下不去手,立在当场。 花祭见状,赶紧上前解围:“帝姬殿下,您息怒,此事清欢可做不得主,不如将此事呈禀君主,让君主定夺为好。” 花祭本意是将白清欢拉到自己身边来,以免被玉鸾帝姬当成箭靶子指使,若是一个不好,还可能成为玉鸾帝姬的替死鬼。 当然,白清欢还生着花祭的气呢!根本不领情,只甩开了花祭的手,与她拉开了几步距离,冷漠的平视前方,没有要理会花祭的意思。 花祭手落空,反而让玉鸾帝姬找到了机会,往杜灵身旁靠去。 杜灵见状!忙一闪,又往花祭右侧躲去,靠在了花祭身旁。 嘿嘿!还好媳妇儿在,不然他都快要被玉鸾帝姬给恶心坏了。 花祭没好气的嗔了杜灵一眼,杜灵却故作洋洋洒洒的作态,好似那仙台神尊,傲娇的不行。 小媳妇儿,你学着点儿吧!这便是大大方方的拒绝异性,今后你也要这般与凝卓还有容与……等保持距离哦! 花祭真是服了!好气又好笑的扫了他一眼。 见到杜灵与花祭这般,容与的心很不是滋味。 “白清欢,我可是容家少公爷,你可要想清楚了。”容止怒斥着白清欢道。 他早就看出来了,她与玉鸾帝姬就是一伙的,连花祭这么一个国相夫人的面子都不给。 白清欢眉头微凝,神色肃然的望着容止, 大有“你再多嘴我便杀了你”的架势。 容止被白清欢那肃杀之气吓的哑然,不敢再多言! 唯独容与,全程都是一副淡漠的神色,好似谁欠了他八百万没还似的。 “阿兄,阿兄,你救救我,救救我,我是被人陷害的,救救我……。” 容与见之不忍!忙将容止搀扶了起来。 “我知道,阿弟,你切莫要再说话了。” 容止闻言!忙闭了嘴。 不难猜到,玉鸾帝姬本意是想与杜灵生米煮成熟饭,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竟阴差阳错的让容止得了便宜还卖乖。 可见,这事儿,定是杜灵特意安排的,也是他将计就计掳走了容止,将他扔到了玉鸾帝姬的床上。 容与咬牙切齿的望着杜灵,淡漠的来了一句:“还请帝姬殿下息怒,此事既然已成事实,我容家也定不会委屈了帝姬殿下,还请帝姬殿下饶恕小臣幼弟的性命,下嫁容家,结两家姻亲之好。” 玉鸾帝姬听罢!越发的来了气,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嫁给容止的,她爱的人是杜灵,从来都是,如若不是为了他,她也不会待字闺中这么多年,熬到了中年还不愿下嫁,为的就是等杜灵迎娶。 先前因为他有原配夫人,所以她没办法胁迫他娶她,她好不容易熬到他的原配过世,却又因为礼柔这个贱妇,非要给杜灵指婚,将温家九姑娘嫁给他,如今,礼家也倒了,她便再无顾及了。 温家九姑娘身份低贱,根本配不上他,而且她的皇兄,也看不上她,不正好可以成全她与杜灵吗! 可是,可是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了这样呢?杜灵居然爱上了花祭,还非她不娶,哪怕自己机关算尽,他都不曾正眼瞧她。 咦!不对,哪里不对?玉鸾帝姬此刻总算想到了不对劲之处。 她明明是与杜灵独处一室,打算生米煮成熟饭的,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了容止呢? 最主要的是,守候在门口的宫仆们根本没有发现任何不妥,甚至一丝响动都没有。 这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怎么一回事? 难不成,容止真的不是故意的,而是有人刻意为之,而这个刻意为之的人……是……杜灵? 玉鸾帝姬带着几分试探与不可置信的眸光望着杜灵。 可杜灵却给与了她极度淡漠且无视的神色,好似她都不存在一般,只拉着花祭的小手给予安抚。 此刻!玉鸾帝姬几乎要被气的原地爆炸,眼冒金星。 “休想,本殿下是绝不会下嫁容家,除非,我死。”玉鸾帝姬斩钉截铁,打定了主意与容家死磕到底。 她要容止死,亲眼看到夺去她处之之身的淫贼容止死。 “还望帝姬殿下体恤。”容与淡淡的一句话,直接将玉鸾帝姬给惹毛了。 她气急败坏,怒不可遏,直接抢了白清欢手里的利刃,迅速架在了容与的脖颈之上。 众人吓了一跳,这玉鸾帝姬还真是狠,朝中重臣他都敢杀? 容与丝毫不慌,反而淡定如常,神色阴冷的可怕,就好似那利剑不是架在他的脖子上一样,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帝姬殿下若要杀人方能解恨,那小臣的人头,帝姬殿下随时可取。” “你……,当真我不敢吗?” 容与眉头微皱,眼底闪过一丝寒芒,模样甚是傲骨铮铮。 当然,玉鸾帝姬自是不敢,她自来聪慧,不然也不会在几次三番惹怒礼柔之下还能自保于至今。 朝中重臣,她还没有权利说杀便杀。 “好,本殿下成全你。”或许是被杜灵气的心死,又或许是因为失身于龌龊之人,一时羞愤,恼怒之下过于冲动,反正,这一刀下去,容与必定人头落地。 可谁知,那利刃刚触及到容与的脖颈,杜灵便暗中集聚内力,使地上的石子迅速而又精准的没入他的手中,杜灵弹指之间,石子将利刃击飞,顺利救下了容与。 其实,早在杜灵出手之时,容与也早已准备出手自救,他可不想早死,他的大业还没有开始,他才不会这么轻易的死在一个女人的剑下。 “放肆。” 随着一声厉喝!众人循声望去……。 第327章 赐婚 “君圣安。” “王兄圣安。”玉鸾帝姬委屈的快要落泪,喉咙里像是卡一个尖锐的石头,张了张嘴,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委屈巴巴的。 “君圣安……。”容止忙匍匐在地,向望帝行了一个大礼。 原本最委屈的明明是他,可偏偏所有人都在同情玉鸾帝姬,没有一人为他说情。 他虽畏死,却也是一个青春年少的男儿,所以面对望帝,他既惶恐又无奈,甚至是委屈欲泣。 望帝瞧着玉鸾帝姬与容止狼狈的样子,眸光中闪过丝丝缕缕的失望。 待他摆了摆手,淑落嬷嬷便迅速将不相干的人全部遣退。 待到杜灵打算拉着花祭离开时,却被望帝叫住了。 “国相留步……。”望帝神色凝重,眉间染上一丝不悦。 杜灵带着花祭转身望向望帝,恭敬的微微颔首道:“君还有何吩咐?” “今日之事,国相如何看啊?”望帝大有试探之意,想要知道杜灵的心里对玉鸾帝姬是怎样的情愫。 可他那漆黑的眸子却依旧不见半点波澜,眼底竟是一片凉意。 “禀君,此事乃君主家事,臣等,不敢置喙。” “你但说无妨。”望帝执意要杜灵给个解决之法,也好让他的妹妹玉鸾帝姬死心。 杜灵也明了,若自己不能狠心拒绝,只怕玉鸾帝姬也不会轻易对他罢手!甚至还会让望帝误以为他对玉鸾帝姬是有情意的。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纷纷投来,除了玉鸾帝姬眸中那带着几分期许以外,容家兄弟俩则是警惕而又防备的望着杜灵,担心他既不看僧面也不看佛面,为解玉鸾帝姬之困而杀了容止。 杜灵神情微凝,心境坦然道:“臣觉得,方才容家大少公的解决之法已经很不错了,既然天公成人之美,那便由姻缘从天意,结两家姻亲之好。”话落! 玉鸾帝姬闻言!天都塌了,她只觉杜灵那声音肃然而冷冽,不掺杂一丝情绪,决绝的让人犹如置身冰窖。 而此刻防备的容与也总算松了一口气。 但对于容止而言!便是晴天霹雳,他由惊愣、愤恨之意忽的变的心如死灰,这也是唯一解决的法子,如果不能将玉鸾帝姬娶回家,那么他的脑袋就要搬家。 相比于下地狱,还是喜欢在人间赖活着。 “国相大人……你这是什么话?”玉鸾帝姬又气又急。 她才不要嫁给容止这个小混混,他哪点儿有世家大族的贵子风范! “筱儿。”望帝轻喝一声! 玉鸾帝姬立刻闭了嘴,不敢再多言!只乖乖的竖立在一旁。 只是,她不甘心,也不服气,哪怕不嫁杜灵,那也至少不是入容家的门嫁给容止吧! “国相所言甚是,这个提议很好,既如此!那孤便为筱儿与容止赐婚,择日不如撞日,三日后,便允你们大婚……。” “王兄……。”玉鸾帝姬大惊!神色慌张,忙制止道。 她都快要将杜灵恨死了,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啊!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可谁知!她话刚到嘴边,便迎上了望帝那冰冷如深渊的冷眸,夹杂着许多考量与不舍,望着玉鸾帝姬。 玉鸾帝姬身心一颤!失落而又心痛的险些瘫软在地。 幸而淑落嬷嬷搀扶的快,不然玉鸾帝姬便又要失态了。 “筱儿,这桩姻缘,是你自己选的,莫要任性。”望帝的眸光冷到极致,相比于对玉鸾帝姬的不满与委屈,但更多的还是失望。 “是。”玉鸾帝姬顿时如那霜打了的茄子,整个都恹恹的,形如枯槁。 直到!望帝的眸光收回,望向容与。 容与忙携幼弟容止向望帝恩谢,言行举止无比的恭谨,臣服于望帝脚下! “筱儿乃千金贵体,孤的皇妹,身份何其尊贵,望容家善待,莫要委屈了她,若孤的阿妹在容家受了半分委屈,孤定拿你容家试问。” “是,君请放心,臣容家,绝不会辜负帝姬殿下,定会如那珍宝般呵护,不让其受半分委屈。”容与带着面如土色、一脸沮丧的容止向望帝保证道。 望帝不满的冷眸一凝,那深邃的眸光蕴含着滔天的压迫感,投向容止。 容与见他怔愣呆滞,忙用他的胳膊戳了戳他示意。 容止反应过来,为了活命,只得委屈求全,将方才容与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望帝听罢!这才满意的抿了抿嘴,复又望着跪地不起的玉鸾帝姬。 “起来吧!这也是一桩极好的姻缘,也是你自己选的,孤也给你赐了婚,便好好回你的宫中,准备准备,三日后,风光大嫁。” 玉鸾帝姬委屈的双眸满含泪水,楚楚可怜的望着望帝,她本欲还想为自己争取争取,她实在厌恶容止,根本不想嫁他,甚至十分看不上一事无成的容止。 可偏偏几次哽咽,话到嘴边,便迎上了望帝那摇头示意且带着警告的眼神,立时让她将要脱出口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只得憋屈的向望帝行了一个大礼,恩谢道:“臣妹深谢君主赐婚,臣妹今后,定不负君主期许。” “好了,回去歇着吧!今日之事,不成体统,但念在你初犯,便饶你一回,回去准备风光大嫁吧!”望帝那看似冷漠的话,却带着几分不忍,若不是为了她的名声,她又何至于此,还替她将所有人全部撵走,连同君后都不曾在场,可见对她的宠爱。 “是,王兄。”玉鸾帝姬带着不甘与滔天的恨意,先是向望帝福了一个大礼,冷眸扫了容止一眼,后又充满恨意的掠过花祭,带着失望与心痛从杜灵那淡漠且无视的眼底划过。 她自始至终都未曾恨过杜灵,她只怨自己与他相识的时机不对。 玉鸾帝姬含泪而愤恨的离开后,容与、容止才忙向望帝行礼。 “小臣这便归府,告知阿父阿母,速速准备迎娶帝姬殿下的喜讯,不令帝姬殿下委屈。” 望帝丝毫不待见容家两兄弟的摆了摆手。 容与会意,拉着容止赶忙向望帝行礼退避:“臣等告退。” 容家兄弟退避后,望帝厉目一转,望向白清欢,神色凌然,大有龙颜震怒的气势。 “白清欢,你可知罪!” 白清欢闻言!忙跪地行礼。 “臣女知罪。” 众人不防,均是惊诧之色,尤其是花祭,心中一急。 望帝该不会要将怒气撒在白清欢身上吧! “君主……。”花祭忙跪地为白清欢呈请。 可怎奈望帝却只向她抬了抬手,示意花祭不许为白清欢求情。 花祭还想据理力争,又被白清欢没来由的气愤给厉声呵斥住了:“温家九姑娘莫妄言,君主在此,不由旁人多话。” 她带着一抹冷漠与决绝的瞪了花祭一眼,好似在怪她多管闲事。 花祭忽觉心头一凉,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要与我断交?为什么?为什么? 杜灵见状!忙将花祭搀扶起身,心疼的护在怀里,给予安抚的眼神示意。 花祭都要委屈的憋出泪来,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令自己最好的闺蜜突然对她这般决绝。 “来人,白清欢所犯失职之罪,拖下去杖责二十,革职查办。”望帝厉呵声一落! 立时涌来两名护卫,将白清欢拖了下去。 至始至终,白清欢都未曾给过花祭一个眼神,陌生的让人害怕。 杜灵赶忙拉住花祭,即将告退时,怎奈望帝有事要与杜灵单独商议,便道:“国相留步。” 花祭会意,迅速松开了杜灵的手,与之眼神交汇片刻,这才退避了下去。 第328章 姊妹彻底情断 虽说白清欢也是习武之人,二十大板对于她来说也不算什么! 可毕竟是女子。 花祭望着白清欢那痛苦的样子,额角已经渗出冷汗,眉头深皱,丝丝血渍已经渗透了厚厚的衣衫。 这几十大板子下去,倔强而又坚韧的白清欢愣是没有闷哼一声! 花祭于心不忍,直奔而去,趴在了白清欢背上,忍受着那板子落在背脊之上的疼痛。 白清欢惊讶之余!忙呵斥道:“九姑娘,你疯了,你走开,我不需要你的同情……。”白清欢想要推开花祭,怎奈自己已经全身失力。 加之花祭死死抱着她,不肯从她的背脊上下来,任凭她如何呵斥,都无法将花祭唬走。 “你走,你走,谁让你同情我,你走开……,”白清欢忍痛想要扒拉开花祭。 花祭不从,就这样一直倔强的护着她。 可那板子实在太重,痛得花祭几乎快要闷哼出声! 她的额角也已然渗出了丝丝细汗,眉头紧蹙,模样看着甚是痛苦不堪。 “温软软,你走开啊!谁要你的怜悯,你走开,我不需要你假惺惺。” 花祭听着白清欢的气话也是一头雾水。 只是身体的疼痛让说不出话来,只想着这板子赶紧结束,她快撑不住了。 直到背脊的血渍丝丝渗透衣衫,直到浸湿她的大氅,那股疼痛感才越加的蚀骨,直冲脑门。 没想到皇家护卫的杖刑是如此的狠厉。 竟让她这个身怀武艺,内力深厚之人都痛到几乎晕厥。 可见,这些行刑的护卫也是用了五成的内力的。 “温软软,你听见没有,你快走,走开……,走开啊!……。”白清欢拼尽全力扒拉着花祭,忍耐着背脊的剧痛,不断呵斥花祭。 她不想承花祭的情,更不想欠她什么! 直到最后一个板子即将落在花祭身上时,冲来的杜灵瞬间将那护卫一招击飞在地。 “软软……。”杜灵忙将花祭抱在怀里,心疼至极。 望着她傻乎乎替人受过的模样,心口绞痛。 尤其是她那双颊苍白,虚弱的模样,不由轻叹了一口气,紧紧将她抱进怀中,感受到她那有些单薄的肩膀不停抽搐颤抖着,脖颈间晕开的温润,一下子烫到他的心底。 “你来了……。”花祭因疼痛不由得缩了缩身子,颤抖哽咽的话刚到嘴边,便因虚弱靠在了他的怀里昏昏欲睡。 “软软,傻丫头……。”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从他的心底翻滚、汹涌的冲到了他的咽喉处堵住,让他再也发出一丝声音来。 而那被杜灵扇飞的护卫已深受内伤,爬起来时还猛吐了一口血。 杜灵那深邃的无法让人琢磨的眼眸,闪过一丝危险的精光。 似乎要将那护卫大卸八块。 而一旁的另一个杖刑的护卫也已经胆颤惊心,忙跪于地:“国相大人万安。” 那重伤的护卫见是杜灵,也顾不得身体的疼痛,也忙跪于地。 “青竹,杖刑四十。”杜灵那极具淡漠清冷的话音一落,两个护卫险些瘫软在地。 “是。”青竹上前,一脚踢起地上的刑杖,接入手中。 “尔等以下犯上,冲撞国相夫人,令国相夫人重伤,实乃目无王法,伤及无辜,有违君令,当严惩之,今,国相大人念其君恩,只杖刑四十……。”青竹厉喝一声!铿锵有力的一句话刚落!俩吓的战战兢兢的护卫便忙应声:“属下等知错。” 说罢!二人便乖觉的躺在了刑凳上,等待青竹动刑。 此时!知趣的白清欢忍痛爬了起来,她伤的倒是不重,只是背脊生疼,没有伤到要害。 也不知为何,护卫责打她时,力度不重,完全能在忍受范围之内,可偏偏到了花祭身上,这群护卫就好似要将花祭一棍子打死一般,动用了五成内力。 按照这俩护卫下手的重量来看,若是最后一个板子落在花祭身上,不是死也得落得一个残疾。 好在杜灵来的及时,救了花祭,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当然,白清欢能想到的,杜灵也能想到。 二人同时向不远处的阁楼上看去,果见一个嬷嬷站在那阁楼的角落里看着,一见杜灵与白清欢同时投来目光,那嬷嬷便慌张的赶忙缩回了头,将自己藏匿在暗处,不让杜灵与白清欢捕捉到。 杜灵眼中戾气一闪,满是冰寒之意:“来风……。” 来风闻言!瞬间明白了杜灵的意思,便立刻退避了下去,偷偷办差而去。 当字字与脉脉赶来时,她家的师父已经被杜灵温柔的抱在了怀中,失去了意识,昏厥了过去。 “师父……。”两丫头心疼至极,担心的恨不得代替自家师父承受这十大板子。 杜灵冷眸深邃,递给了青竹一个眼神,青竹立时明白,微微颔首。 如此!杜灵才放心的抱着花祭离开。 他的脚步快而稳,生怕弄疼了花祭的伤处,一路都在细心呵护着。 白清欢拖着疼痛的身体,只淡漠的望了一眼受刑的两个护卫,看着二人不到片刻,背脊处便一片血肉模糊,于心不忍,紧闭了眸子,忙转身离去。 可就在她即将离开暖帐时,忽被一个小丫头给拦住了。 “白大将军请留步。” 白清欢抬眸望着她,毫不掩饰的审视着这小丫头。 “你是……?” “奴婢是伺候玉鸾帝姬的身侧的慧儿。” 白清欢恍然大悟,轻轻“哦~”!了一声! “可是玉鸾帝姬有何吩咐?” 那丫头笑了笑,向她恭敬的做了一个“相请”的手势:“望白大将军移步。” “不必唤我大将军,如今我已受君主惩处,不再是君主近前的将军,唤我白姑娘便可。” “是,白姑娘请。”小丫头只忙于完成玉鸾帝姬交代下来的任务,并不与白清欢做作交流,只赶紧邀请白清欢前往一叙。 白清欢也没有推辞,径直跟着玉鸾帝姬去了。 方才她是看出来了,那杖刑的两个护卫,是暗中得到了玉鸾帝姬的收买,并没有对她下什么重手,反而还手下留情了一些。 只是,不曾想,杀出一个程咬金,花祭冲了上去,一心替白清欢受刑。 玉鸾帝姬知晓后,便派人给与那俩护卫暗示,示意护卫们不必手下留情,将花祭往死里打就成,最好是在最后一棍子下去后,能将她打个半身不遂,终身躺在床上行动不便是最好。 可令她万万没有想到,杜灵居然来的这么及时。 没能将花祭一举打死,真是令她心有不甘,白白错失了这么好的机会。 待到杜灵将昏厥的花祭带回国相府后,儒医匆匆而来的同时,那两个被行刑的护卫也一举被青竹给杖杀。 第329章 有多在乎就有多恨 “软软,软软怎么样了?”凝苍华闻讯赶来,急得眼眶一红。 温袅袅搀扶着凝苍华,看着花祭如此虚弱,脸色惨白的样子,险些晕厥过去。 “阿姐,阿姐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杜灵并没有理会众人,只傻呆呆的握着花祭的小手,眉宇间藏着不易察觉的忧虑。 他神色凝重,紧张,心疼和自责,仔细的望着儒医认真而有序的为花祭问诊。 好在这儒医是位医术精湛的妇人,倒也不必避讳什么。 直到儒医喂了一颗药丸给花祭后,才向杜灵福了福礼,恭敬道:“国相大人请放心,九姑娘伤的虽重,但好在性命是保住了,只是杖刑之时,被人贯穿了内力,伤及了肺腑,我已为九姑娘服下伤药,可保性命无虞。” “民女开一副方子,每日按时煎服即可!不出半月,九姑娘的身子便能痊愈了。” 杜灵闻言!这才舒了一口气,心中哽住的大石才落地! “好。”杜灵摆了摆手,那儒医便退了下去开方子。 “国相大人,臣妇的女儿是被何人所伤?”凝苍华急道。 方才听儒医说起花祭的伤势,还挺严重,虽然能保住性命,但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他们也没说啊! 杜灵一心只担心着花祭的伤势,微红的眼眶已渗出杀意,纵使心中有千般自责,事情也已经发生了,挽回已无余地。 只是他心中愤懑,郁结难舒。 是以!心中百味横生的他,毫无心情理会他人,只当凝苍华等人是空气一般。 而门外,同样自责与担心花祭的字字等人,想要冲进去探望昏迷不醒的花祭。 却被无为与雁鹰等人忙拉住。 “都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师父。” 无为雁鹰几个都是笨嘴拙舌的,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唯独阿娇,轻叹着安抚几句:“多说无益,好在阿祭的性命是保住了,你们也无需自责。” “如今,阿祭身边儿有国相大人守着,你们就放心吧!” 阿娇话落!便见青竹疾步踏进了卧房。 无为来不及阻拦,他便已经闪身到了杜灵跟前。 恭谨的拱手禀报道:“爷,那二人,属下已经将之杖毙。” 杜灵眸色忽然凝冽的扫来,不带一丝感情。 “如何处置的尸首?”杜灵凉嗖嗖的开口。 青竹一向知晓杜灵的作风,早已按照惯例处置了,故而说道:“属下将那二人的尸首都丢去了玉鸾帝姬的宫中。” 杜灵眸子一转,大有满意之色,这一次,他要给玉鸾帝姬一个教训不可,好让她知道,他的女人,任何人都动不得,若敢伤他心爱的妻子半分,便叫她今后的日子绝不安稳。 门外的几人听的一愣一愣的,这国相大人的速度真是快,还真护犊子,下手快而准,不给敌人半分喘息的机会。 这下,能将花祭交到他手里,大伙也就放心了。 主仆二人话落!来风也顺利回来了。 他提溜着已经吓破了胆的一个嬷嬷,粗鲁的扔进了房中。 那嬷嬷惊慌失措的忙打量着眼前的场景,转眸看到杜灵的人后,瞬间吓瘫,整个人都出现了惊恐的症状。 “国……国相大人……。”那嬷嬷惊呼出声! 迎着杜灵那双幽深得如同无尽的黑洞,隐隐透着嗜血的光芒,偶尔闪过的一丝戾气,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结。 那嬷嬷害怕到浑身颤抖,仿佛置身于冰冷的地窖之中,四周尽是未知的黑暗。 立时反应过来的她,忙匍匐起身跪着,向杜灵磕头福礼。 “国,国相大人万安。” 杜灵冷眸一缩,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威压而来,好似能瞬间能将人吞噬一般。 那嬷嬷吓的不轻,完全不敢抬眸,只颤抖着身躯,仔细听着杜灵的吩咐。 此时!她已汗流浃背,哆嗦的唇瓣开始打架。 杜灵冷冷的给了来风一个眼神,来风会意,直接一脚将她踹飞。 大喝一声! “还不老实交代……,” 那嬷嬷滚落在地,疼的呻吟不断,艰难的爬了起来。 她似乎已经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了,忙匍匐着爬到杜灵的脚下,颤颤巍巍的惶恐不安。 比起身上带来的伤痛,她更怕杜灵一个动怒牵连她的全家。 “禀……禀国相大人,是帝姬殿下,是帝姬殿下命令老奴干的,老奴什么都不知情,还请国相大人轻罚。”那嬷嬷匍匐着,将脑袋埋在腿膝之间,全身颤抖。 凝苍华听罢!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直接一巴掌扇在了那嬷嬷的脸上。 众人不防,均震惊不已! “你,是你,你敢伤我软儿,你好大的胆子,混账东西……。”凝苍华气的指着那嬷嬷喝骂。 她本也不是有多心疼花祭,不过是念着她们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条船上的人,一旦花祭有个好歹,她与自己的女儿乃至凝家都会被牵连。 “你,你好歹毒的心肠,竟然害我女儿……。” 那嬷嬷被凝苍华的这一巴掌打的不轻,顷刻之间,那嬷嬷的脸上便呈现出了一个红肿的巴掌印。 她也被凝苍华的气势与“武力值”给吓到。 没想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妾室,为了自己的女儿居然能对敌人下这么狠的手。 其实她也不是有多气愤,不过是牟足了力气想在杜灵表现一番罢了! 她越是表现出对花祭的疼爱,就越能得杜灵的信任,将来凝家也能多受他几分照拂。 杜灵自然能明白凝苍华的小心思,心如明镜,只是表面依旧淡漠无波,平静的如同一汪清水。 “拖下去杖毙,随后送还宫中。”杜灵那嗜血而残暴的声音里,压抑着雷霆震怒,轻描淡写的一句直接将嬷嬷吓的魂不附体,惊恐万分,并连忙向杜灵磕头求饶,保证今后不会再犯。 但烦躁的杜灵并没有打算给她机会,而是向一旁的来风摆了摆手,他便毫无迟疑的提溜起那嬷嬷,粗鲁的将不断求饶挣扎的他给拖了一下……。 不多会儿,那嬷嬷恐惧的挣扎声便消失在了院子里。 门口的几人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 别看杜灵平日里温文尔雅,气质卓然且雷厉风行的样子,虽有几分不怒自威,但平日里总是能给人一种亲近之感,有时候笑起来,那笑容别提有多令人如沐春风了,甚至还有几分少年青涩之感。 可没想到他处置起人来,可谓是快准狠,不留一丝余地和心软。 可见,这位国相大人对他们家师父有多深爱,有多在乎,有多紧张。 第330章 收买 当第一批两个护卫的尸首被扔进玉鸾帝姬的宫里后,血溅当场,血肉模糊的尸首还懂事的在地上翻滚了一圈,滚落在玉鸾帝姬脚下,露出那死不瞑目而又狰狞的恐怖脸。 玉鸾帝姬当场被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如同三魂丢了七魄一般,大叫了几声! 一旁瞧着玉鸾帝姬受惊的白清欢,一脸的淡定与平静,没有丝毫要安抚玉鸾帝姬的意思。 那近身伺候的沂嬷嬷赶紧顺着玉鸾帝姬的背,搀扶着她,生怕她被吓嘎过去。 “放肆东西,还不赶紧将这污秽东西扔出去。”沂嬷嬷望着院子里同样有些惊愣的护卫呵斥道。 护卫们顿时反应过来,赶忙将两具尸体处理了干净。 玉鸾帝姬还未平复几许心绪,刚被沂嬷嬷搀扶着坐下,喝了一口茶……。 却又被第二波扔来的血腥尸首给吓得将茶水猛的喷了出来。 “殿下……。”沂嬷嬷惊慌之下,赶忙挡在玉鸾帝姬面前, 那尸首滚落之下,一股鲜血喷涌四溅,那血腥令人作呕的血渍,瞬间将沂嬷嬷的衣衫浸湿。 一旁的白清欢依旧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只冷眼旁观,然后默默的躲过了飞溅的血渍。 玉鸾帝姬可谓是气急败坏,整个人都充斥着无穷无尽的愤懑与惊恐。 带到护卫与宫仆们将尸体处理干净后,沂嬷嬷才向玉鸾帝姬恭敬的福礼退避。 为避免玉鸾帝姬看到她身后的血渍,再惊吓到她,便只躬身退着离开玉鸾帝姬的视线。 但以出现的这两批尸体来看,不难猜出是杜灵的杰作。 “杜灵,你太过分了,为了一个女人,至于吗?”玉鸾帝姬气的拍案而起,却始终没有勇气亲自前往国相府向杜灵质问。 “帝姬殿下息怒,国相大人也不过是爱妻心切罢了!还望您莫要与国相大人计较,气坏了凤体。”白清欢破天荒的开口安抚着玉鸾帝姬的情绪道。 也就是这个时候,玉鸾帝姬才猛然反应过来,注意到了神色淡漠且冷静异常的白清欢。 那略带气闷与阴郁的眼眸,忽的闪过一丝戾气,本来还嫉妒愤恨的她,一下子心情舒畅,望着白清欢,招了招手。 白清欢见状!不卑不亢的上前了几步。 “听闻!白大将军手底下有一批精锐,其实力不输那些个男儿的军势……。” 白清欢只微微颔首,没有搭话,且看她接下来的话,有何深意? “只是可惜啊!因为一个温软软,便令你罢官免职,想必此次回到北疆,你的阿父也会因此对你失望至极,令你遣散一片心血筑城的一批强悍的精锐。” 说到此处!玉鸾帝姬开始默默观察着白清欢的神情。 果不其然!白清欢原本那平淡无波的神色上,总算有了些波澜。 看来,她是真的很在乎自己的一番心血啊! 玉鸾帝姬暗自窃喜,但面上却依旧故作淡定的从容之色。 白清欢思忖片刻!面露不甘之色。 是啊!她的娘子军可是她费尽千辛万苦才建立起来的,而且还是在父亲和兄长的百般阻挠之下,而艰难爬起来的。 期间有多少人反对和不看好,可她依旧坚持己见,站了起来,让蜀国族人看到了身为女子的力量与魄力,回到几千年以来的母系社会,带领大伙征战沙场保家卫国。 这一路走来,她费了多少心血多少努力多少艰辛才一步一个脚印坚持下来,她好不容易建功立业,得到君主的重用与赏识,能让父亲与兄长对她的娘子军刮目相看了, 却又因为今日玉鸾帝姬与杜灵、花祭的“斗法”而害得她被罢官免职,失去所有,失去她费尽心血建立起来的娘子军。 若是就这样回去,她又如何向她那些努力付出的娘子军交代。 白清欢这么想着,玉鸾帝姬便看着她的脸色道:“不如,白大将军就跟了本殿下吧!本殿下定不会让满身抱负、一心宏图被埋没在闺秀中。” 玉鸾帝姬话落!白清欢居然有那么一丝心动了。 说实在的,她不想回到北疆被父亲和兄长管束,也不想在她的娘子军解散之下,随便被父亲指婚嫁人了事……她的抱负太大太重,她不要做深闺女子,她要闯出一片天地。 玉鸾帝姬瞧着白清欢心有所动摇,暗自得意一笑,继续说道:“白大将军不防仔细想想,若是你就这么狼狈的回到北疆,你阿父能让你再带兵镇守前线吗?你的阿兄,又会放心你征战沙场么?想必你手底下的那群英勇的精锐一解散,你便会被随便指婚,嫁给老实人过日子得了。” “这样被人安排着过完一辈子的生活,白大将军甘心吗?想想你的心血铸就成今天的成就,遣散了岂不可惜!” 玉鸾帝姬说罢!白清欢依旧摇摆不定,思忖片刻。 瞧着白清欢还有疑虑,心中便也笃定白清欢会归顺于她,便笑了笑道:“这样吧!本殿下给你三日机会,你回去好好斟酌斟酌,三日后,白大将军给本殿下一个答复,是去是留,都随你,本殿下绝不会为难,白大将军觉得怎么样?” 白清欢闻言!心有所动,却也对玉鸾帝姬那狡洁的笑容,若有所思。 “多谢玉鸾帝姬提点,三日后,末将定会给与帝姬殿下答复,时辰不早了,末将这边告退了,就不打扰帝姬殿下歇息了。” 玉鸾帝姬笑了笑头,抬了抬手:“去吧!本殿下等着白大将军的好消息。” 白清欢微微颔首,一本正经且严谨的退避了下去。 而宫门外,等候白清欢的方瑶险些坐不住了。 就在刚刚,她才从其他世家小姐和贵公子口中得知,白清欢被罢官免职,恐怕她的娘子军就要因此解散,回家嫁人了,心中担忧,便一直坐立不安来回踱步,等待着白清欢从宫里出来。 只是,半个时辰的等待,却只看到了世家大族的贵子、贵女们有序出宫,而后便是各家官宦带着家眷井然有序的离开皇宫。 一辆辆马车从她的面前疾驰而过,唯独不见白清欢身影。 也不知等了多久,方瑶都有些坐不住,打算开始打算收买皇宫侍卫,打探打探白清欢的消息了。 好在这时!白清欢神思神游,面无表情且又神色自若的走了出来。 瞧着她这平淡无波的样子,反而令方瑶更加担忧了。 “将军……。”方瑶担心的就要向她询问几句时。 便被白清欢伸来手的给打住了。 “回去再说。” 方瑶会意,便与白清欢一同纵上马背,疾驰而去。 第331章 这场意外的婚姻内,谁最吃亏 待到容止归府后,得知消息的容家主君主母早已在院子里等候。 当容止不情不愿的跟随容与踱步至院子里后,一见父亲母亲正冷眸肃穆的坐在廊檐下。 两侧还立着几十个勇猛的护卫,其中一个还拿着鞭子,另一个则拿着捆绳。 瞧着父亲那怒不可遏的模样,好似能将容止大卸八块一般。 容止不由得泛起了咯噔,心中升起一抹慌张之色。 “阿父……,阿母。”容止忙躲在容与身后。 谁知!容家主君一声厉呵! “孽障,跪下。” 吓得容止立时跪了下来,面露惊惧与唯诺之色。 方才在望帝面前就已经惊吓过度了,心里还没有平复几许,就又被自己的父亲吓的如惊弓之鸟。 容止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阿父,儿子知错了。”容止忙认错,生怕受罚。 “你现在才知道认错,当时又做什么去了!”容家主君冷呵一声!丝毫不听容止解释。 一旁的容与淡漠非常,并没有打算替容止求情的意思,反而生疏冷漠的如同陌生人。 他这个弟弟,自小与他感情就不好,除了花天酒地,可谓是一无是处。 容与很是瞧不起他这个弟弟,甚至十分嫌弃。 “来人,家法伺候。”容家主君也是恨铁不成钢,怎么就生了他这么一个不学无术的儿子。 容止闻言!吓坏了。 “阿父……,阿父,儿子知错了,儿子知错了,还望阿父莫要再责罚儿子了。”容止苦苦哀求。 他幼时曾见过父亲动用家法打死过那还未及冠的弟弟,所以至今还心有余悸,已经形成了阴影。 若不是幼时母亲随时随地的掩护他,只怕早已被父亲打死扔去了山林喂野畜了。 “公爷……。”一贯爱子如命的容家主母又开始向容家主君求情。 可她求情的话刚到嘴边,就被怒目而视的容家主君给瞪了回去。 他常对自己的妻子说“慈母多败儿”,可容家主母就是不听,次次帮着容止遮掩,处处维护这小子,导致他至今不学无术,无恶不作。 容家主母不敢再多话,只得不忍的望着容止轻叹一声! 容止见状,又气又急! “阿母,阿母,您救救儿子,儿子知错了,您向阿父为儿子求求情吧!” 容家主君听罢!眉头深皱,神色更加严峻起来,厉呵一声! “今日,老夫倒要瞧瞧谁敢为你求情。” “来人!给我将这孽障往死里打。”容家主君话落! 几个护卫也毫不留情的将挣扎着求饶的容止给粗鲁的捆绑住。 而另一个护卫则举起长鞭开始一鞭一鞭的抽打在容止身上。 容止痛到哭天喊地,不停的求饶,甚至一把鼻涕一把了泪,几次险些承受不住那身体带来的疼痛而鬼哭狼嚎。 “阿兄,阿兄,你救救我啊!阿兄……阿兄……。”容止知道,他的这个哥哥最受父亲看中,也深受他们的喜爱。 若他能为自己求情,父亲一定会饶恕他一回的。 虽然,他也知道这个哥哥从来都看不起他。 他也没有指望容与能救他,只不过没人求了,顺手抓着救命稻草瞎求救罢了! 不过,容与这一次却破天荒的帮他说了情:“阿父,今日之事,确实是意外,并非幼弟犯浑,还请父亲莫要再责打幼弟了。” 夫妇二人一听是“意外”,瞬间惊诧不已,疑惑且带着不可置信的相视一望。 容家主君忙抬了抬手,几个护卫立时停了手,容止这才觉得轻松了一些,暗自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身上的疼痛还是让他难以忍受,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来缓解身上的疼痛。 容家主母忙吩咐了人将捆绑他的绳索解开,随即又着急忙慌的命仆子将容止搀扶回了卧房,顺便命人请了儒医来为容止处理伤势。 直到这时,容家主母才走到客厅,急切的向容与问道:“与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容与无奈摇了摇头,其中内情他知道的不多,但也能猜到个大概。 只是不好向二老说明罢了!只能叹道:“阿母莫急,此事,确实与幼弟无关,只是幼弟吃醉了酒,阴差阳错的成了替罪羊。” “不过,既然事已至此!责罚也已然无用,为了保住容家,儿子只能恩求了君主,将玉鸾帝姬下嫁我容家。” “什么???”容家主母震惊不已,连同一向镇定的容家主君都惊诧的愣了一会儿。 “你,你怎么能让你的幼弟纳玉鸾帝姬入门呢?”容家主母是一百万个不愿意。 谁家老婆婆愿意自己的儿子娶一个都快赶上做他妈的女人啊! 何况还是特别难搞的玉鸾帝姬,身份尊贵,脾气古怪,平日里不能当她儿媳妇儿一样看待也就罢了!关键还得时时敬重着伺候着。 你叫她这个老婆婆怎么能甘心。 再则!这个玉鸾帝姬并不是好拿捏的主,一旦有个过失,只怕就要喊打喊杀,闹的家里鸡犬不宁。 当初一个礼家媳妇——礼媚就够她们头疼的,整日没有一个安生的日子,这好不容易熬到礼家倒了,礼媚死了,却偏偏又招惹到了玉鸾帝姬。 他们容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了,没有一天安生日子不说,还时常饱受被儿媳妇欺凌的日子,想想都觉得心酸、悲凉。 不待容与无奈回话,一旁自来淡定的容家主君便赞成的来了一句:“与儿,你做得对。” “对?哪里对了?怎么就对了?那可是玉鸾帝姬,若是纳入我容家,今后更没有安生日子过了。”容家主母急了,不满的委屈道。 “迂腐,妇人之见,若不将玉鸾帝姬纳入容家,成为容家媳,就以容止那孽障染指帝姬之罪,就能让咱们整个容家赔罪,你当皇家的人,是那样好招惹的?” “他亵渎了玉鸾帝姬,玷污了帝姬,如今玉鸾帝姬已经是容止那孽障的女人了,若不迎娶,那便是全家获罪,你以为是儿戏?”容家主君也是无语,无奈有个蠢钝的妻子,还有一个天天给自己惹祸的儿子,这日子能过到现在还没有散伙,也已经算是不错了。 容家主母闻言!无法嘤嘤哭泣了起来。 她与玉鸾帝姬相差不过才几岁,都是能做姊妹的辈分,却偏偏做了婆媳,这怎能不叫她心焦、哀愁啊! “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容家主母带着几分期许,再三询问道。 容家主君与容与无奈各自摇了摇头,表示无可奈何。 容家主母顿时忍不住默默涕泪起来,委屈的比宫里的玉鸾帝姬还要悲凉几分,也不知道这场意外的姻缘内,谁最吃亏? 第332章 出主意 温家 慈音端着羹汤,迈着小碎步走到温仁守跟前。 “公爷,时辰已晚,喝些羹汤暖暖身子,也好歇息了吧!”慈音忙放下手中羹汤,为温仁守披上外衫。 随即又小心翼翼的舀了一碗羹汤递在温仁守跟前。 温仁守心情颇为舒畅的放下手中的竹简,仔细望着为他盛汤的慈音,怎么以前不曾发现,慈音也是这样温顺乖巧,小鸟依人的性子。 对比若朝露的心机深沉与善妒,柳之姿的娇柔与任性,凝苍华的丑陋与跋扈,慈音可谓是温柔体贴、端庄优雅,清淡如菊。 他情不自禁的捧着慈音的小手,令一时不防的慈音有些羞怯起来。 “公爷今儿是怎么了?怎么这般看着妾身?” “以前我怎么不曾发现,我的音儿如此温婉柔顺……。” 慈音闻言!悠悠一笑,面上做出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来。 “公爷平日里公务繁忙,妾身不敢时常叨扰公爷,许多日子不见,公爷自然想不起妾身来。” 哼!你八百年不曾来探望老娘,自己女儿多大了都不知道,整日里被那柳霜苑的女人引诱的三魂丢了七魄,哪有功夫来宠幸我们这些为你白白耽误青春的女人,呵!老娘要不是为了两个女儿,你以为老娘愿意与你虚与委蛇啊! 温仁守听罢!忽然觉得有些对不住慈音,自责万分。 “哦!是这样吗?唉~!都怪老夫前些日子太忙,冷落了你,你可别往心里去,以后啊!老夫心里只有你,只疼你一人。”温仁守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色眯眯的望着慈音,摩挲着她的小手。 慈音皮笑肉不笑的逢迎着,但心里却是厌恶至极,暗自翻了一个白眼。 呸!可不是只有我一个了嘛!一个被你关在乡下的庄子上,一个被你无情害死,如今只有我一个还算美貌的妾室陪着你,可不得只疼我一个嘛! 若是什么时候你再抬个小妾进府,只怕我便是人老珠黄,嫌弃的躲到远远的了吧! 慈音这么想着,温仁守便油腻的蹭了过来。 慈音只觉得犯恶心,却又不能表现出嫌弃的意味,只得假装羞怯的将温仁守推了过去。 娇羞道:“哎呀!公爷,时辰还早呢!” “怎么早了?天都黑了。”说着,温仁守便忍不住要对慈音来硬的。 慈音无法,只得在温仁守那咸猪手上下摩挲时,赶紧说道:“哎呀!公爷,妾身还有要紧事与您商讨呢!你别,别啊!……。”慈音故作软若无骨的挣扎着,推搡了温仁守。 温仁守此时兽性大发,哪有心情听慈音“叭叭的”,甚至都快急不可耐了。 “什么要紧事明日再说吧!眼下时辰已晚,咱们安歇吧!”温仁守喘着粗气,不肯给慈音说话的机会……。 慈音无奈翻了一个白眼,恶心至极。 她忙捂住温仁守的那张大嘴,面上立时升起一抹温柔的笑容道:“哎呀!公爷您听妾身说嘛!” “今日菊花宴上,出了一件大事,有关于咱们温府兴衰的,您若不听,将来出了什么乱子,您可别怪亲身没有提醒。” 温仁守听罢!瞧着她认真且娇嗔的样子,忽然来了兴趣。 尤其是那句“关于温家兴衰”的话,立时引起了温仁守的注意。 “今日菊花宴上?出什么事了?是九丫头?她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一说起“出了大事”,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那个忤逆不孝的温软软,这丫头自来是个不让人省心的,除了她,还会有谁会给温家带来灾祸。 慈音见他冷眸肃目,认真了起来。 便赶紧捋了捋发鬓,顺便整理了一番心绪才说道。 “公爷你有所不知,今日的意外与九姑娘无关,都是那个玉鸾帝姬殿下。” “啊?”温仁守闻言!纳了闷了。 玉鸾帝姬跟温家能有什么关系? 她怎么就会影响到温家的兴衰了? “九丫头将玉鸾帝姬得罪了?还是说在玉鸾帝姬的宫中闯祸了?”温仁守毫无偏差的怀疑花祭。 慈音忙摇了摇头,暗自骂了一句“都说了与九姑娘无关,还叭叭的提及九姑娘,你脑子有病?还是年纪大了,脑子转不过弯?” “哎呀!不是九姑娘,是玉鸾帝姬要抢咱们九姑娘的夫婿,想设计将咱们九姑娘毁之清白,好让温家失势,她玉鸾帝姬顺利嫁入国相府。” “啊?”温仁守忽然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震惊之下竟怔愣了片刻。 “玉鸾帝姬喜欢国相大人?” 慈音给予肯定道:“喜欢倒是谈不上,估计也是因为国相大人手里的权势与才华吧!但更多的,恐怕是不想下嫁,想与杜家联姻吧!总之,玉鸾帝姬今日陷害九姑娘不成,估计下一次定会让九姑娘名声尽毁,损害咱们温家基业。” “什么?玉鸾帝姬也忒胆大妄为了?她……她怎么能想出这么恶毒的招数来坑害咱们温家。”反应过来的温仁守彻底怒了。 “无耻之尤,无耻之尤……她还是堂堂帝姬吗?她有做帝姬的秉性吗?她……她居然敢设计坑害温家,她疯了吧!我温家何时得罪过她?”温仁守近乎气急败坏。 “我温家好不容易因为九丫头攀上了国相大人这么一个贵婿,我温家还没有享到福呢!哦!她玉鸾帝姬就来横插一杠,还想顺带坑害我温家,她当我们温家是什么?” “不,不行,这事儿绝不能让玉鸾帝姬得逞,我温家好不容易攀上国相大人那么一个贵婿,温家还没有尝到一点儿好处呢!她皇家的人就想肥水不流外人田了,她想的也忒美了。” “我得想个法子,不让玉鸾帝姬得逞,不能挡了我温家发达的路才好。”温仁守咬牙切齿的嘀咕着,眼眸一转,开始想着应对之策。 慈音见状!暗自得意一笑。 她就知道,以温仁守那自私自利的心性,没有利益触碰,他是不会为自己儿女打算的,若一旦有人触碰到温家的利益,他必然会不遗余力的出手,绝不做缩头乌龟。 可温仁守想来想去,想了大半天,也没有想到应对的法子,反而绞尽脑也没有万无一失的主意。 慈音无奈暗自翻了一个白眼,也不知道他的脑子都装了些什么?一辈子的阴谋算计都用到哪里去了? 也不知道他是凭什么在朝廷中站稳脚跟的? 不过想想也对,他要是有那智慧和手段,温家也不会逐渐走向下坡路来用女儿婚事稳固温家基业了。 慈音无法,只得提醒他道:“妾身倒有一个法子,不知可行不可行?” 温仁守闻言!激动的不行,赶紧招呼慈音一一道来。 慈音附耳过去,两三句话便连连引得温仁守拍手叫好。 不过,细想之下,又觉得不妥。 “皇恩难违,若贸然用此计,恐是抗旨不遵,或被降个欺君之罪。” 慈音暗自又翻了一个白眼,怎么这人越看越像个智障呢! “公爷,你只管去提便是,余下的不用操心,此事必然妥当。” “当真?” “自然当真……。” 第333章 今天我不认识国相大人 第二日一早! 温仁守便匆匆敲响了国相府大门。 “爷,您料事如神!今日温史邑果然匆匆来求见。”青竹不得不佩服的禀报一句。 杜灵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抹难以抑制却又转瞬即逝的笑意。 “请。” “是,”莫名的青竹应答一声,退避之后,很快便将温仁守迎了进来。 “国相大人万安。”温仁守规矩的向杜灵行礼问安。 杜灵摆了摆手:“史邑大人请坐。”话落! 青竹便迅速伸手示意,温仁守这才入座。 他也不急不躁,慢条斯理的等待丫头奉上茶水,然后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杜灵瞧着温仁守那悠闲惬意的模样,心里泛起了嘀咕,难不成,是自己猜想错了? 想归想,他也跟着做出一副泰然处之的模样,悠闲的喝着茶水。 直到最后,还是温仁守先坐不住了,提道:“国相大人可知昨日菊花宴上的变故?” 杜灵闻言!想想都觉得气闷,若不是玉鸾帝姬,他的花祭又怎么会受如此苦楚。 若不是玉鸾帝姬的身份,他真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自然知道。”杜灵脸色忽然一沉的放下了手中茶杯,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里,好像闪烁着滔天怒火一般,似乎能将一切烧成灰烬。 温仁守观察着杜灵脸色,可他的情绪却是一闪而过,叫人看不出过多的表情。 “如此!那老臣也不遮掩了,今日来,老臣是恳请国相大人能将您与小女的婚事提前,不知可否?”温仁守诚恳且带着小心翼翼的说罢! 杜灵那充满怒火的眸光才闪过一丝暗喜,只是转瞬即逝,并没有被温仁守捕捉到。 “哦~?温史邑为何这般着急啊?”杜灵故作轻松淡定的道。 一旁的青竹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这话说的,明明是国相大人您迫不及待的想要赶紧将温家九姑娘娶进门来,生怕人家被拐跑了似的,每天都绞尽脑汁想方设法的想要将温家九姑娘迎娶过门。 今儿你却在此装什么矜持,装什么糊涂?演给谁看呢! 青竹这么想着,已经有些坐不住的温史邑便笑着道:“国相大人有所不知,近日事多繁忙,保不齐会出什么岔子,九丫头如今也不小了,府中最近也不大安宁,想着不如早些将九丫头嫁过来,也好了却一桩心事。” 大伙原本以为杜灵会傲娇的装一会儿,故作姿态,推拒片刻。 而温仁守也知道自己免不了要多费唇舌,所以在来的路上便已经找好了许多说辞,企图能说服杜灵,及早向望帝呈请,提前婚期,早点儿让九丫头进门。 可没想到,温仁守的话刚落!杜灵便毫不犹豫,且斩钉截铁的应答了一个字:“好。” 众人不防,温仁守也惊诧的有那么一刻愣住! 而一旁杵着的青竹,也差点儿因杜灵突如其来的应答声,给一口口水呛的险些嘎过去。 杜灵见状!冷眸扫了一眼被呛的双颊微红的青竹! 那眸光好似在向他发起一丝压迫感十足的警告:怎么?本相不能答应? 青竹忙摇了摇头,赶紧清了清嗓子,乖觉的杵在一旁,憋着笑。 人家大姑娘愁嫁, 他是老大叔愁娶。 温仁守打量着杜灵的表情。 他一贯冷漠,正襟危坐,一副王者风范令人不能小觑,且他自来便是一副面无波澜的模样,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温仁守不可置信的望着杜灵再三确认。 “国相大人此话当真?” 杜灵铱本正襟的颔首,严肃的给予肯定的颔首。 温史邑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他还以为自己要费多大的功夫才能说动杜灵将两家婚期提前呢! 没想到,能这么顺利。 可是,他在他的脸上也看不到一丝的迫不及待啊?怎么他会应答的如此干脆呢? 咦~!这个男人实在太难让人琢磨了,以后可有温软软的苦头吃了。 作为父亲的温仁守,默默的同情了温软软三秒钟。 “温史邑请放心,本相既然答应了,自然不会出尔反尔。” 温仁守闻言!面上露出一抹喜色,忙起身拱手道:“多谢国相大人体恤。” “好说,好说……。”杜灵脸上毫无波澜,实则内心已经汹涌澎湃。 甚至的,在温仁守与青竹没有注意的情况下,竟忍不住扬起了嘴角,都快要咧到耳后根了。 二人相谈甚欢,商议后,温仁守便规矩的告辞了。 青竹送走温仁守后,杜灵便整理了一番仪容仪表,打算出门。 青竹疑惑的问道:“爷这是要出府?” 杜灵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笑意,微微颔首。 “那爷这是要去哪里?” “进宫面圣。” “啊?”青竹诧异的望着杜灵! 他家爷就这么迫不及待?一刻都等不了?连午膳都不用?直接去请君主提前婚期?你怕不是没娶过媳妇儿吧!急成这个样子。 “俗话说好饭不怕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爷您还是用过午膳再去吧!总不能饿着肚子去面见君主,有失礼数。” 青竹叭叭的一大堆,却只得得到了杜灵轻描淡写的一句:“无事,鱼凫殿应该传膳了。” “啊?”跟着身后疾步而去的青竹,不由得惊掉了下巴! 那您这是去恩求君主提前婚期呢?还是去君主那里蹭吃蹭喝呢? 还真行,连君主什么时候传膳都算的这么清楚。 而此时!正在用膳的望帝也在杜灵提及“将婚期提前”一事时,也忽然惊诧的“啊?”了一声!那筷子上夹着的菜肴险些惊落在地。 “国相,你说什么?” 杜灵恭谨施礼道:“臣,想要君主恩准,将臣与温家九姑娘的婚事提前。” “胡闹!君无戏言,怎可胡乱更改。”望帝嗔怪了杜灵一眼。 他这不是强人所难嘛!欸!不过也不难,一句话的事儿。 可是,这样一来,他的那个好妹妹还不得在宫中闹翻天啊!这可怎么办? 玉鸾帝姬自来倾慕杜灵,一直以来都在想方设法的嫁给杜灵,先前有杜灵的原配,她不敢贸然下手,而后又有礼家插手,也不敢贸然出手,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随随便便就能嫁给杜灵了,可偏偏杜灵一直都没有看上过她,甚至还急切迫切的想要迎娶温家那丫头过门。 这要是被玉鸾帝姬闹起来,那皇宫都得跟着鸡犬不宁,热闹非凡啊! 可是,若是不同意,杜灵也得闹得他的皇宫“鸡犬不宁”,虽然与玉鸾帝姬的“闹法”不同,但也足够让他头疼。 “还请君主恩准。”杜灵态度坚持,倔强的像个要糖吃的小娃娃。 望帝实在没办法,他在心里默默做了一个衡量。 玉鸾帝姬闹起来总比“闷声干大事”的杜灵闹起来更好一些吧! 也罢!望帝最终做出了妥协。 耐心的问道:“好吧!你说,提前到什么时候?” 杜灵闻言!激动之余,想也不想,便斩钉截铁的答复道:“明日。” “啊?”望帝再一次被杜灵的迫切给惊诧道。 这么急的吗?你是怕温家九姑娘突然消失吗?这么迫切? 此时整个鱼凫殿内,所有人都惊诧的掩嘴一笑,尤其是鱼凫殿外的青竹,抽了抽嘴角。 他家爷能不能矜持沉稳一点儿,搞得他很不值钱的样子。 一旁的侍卫都以一抹“你不会也跟你家爷一个德行?”的目光定格在青竹身上。 青竹反应过来,那叫一个尴尬,他忙窘迫的侧眸望向鱼凫殿内的杜灵与望帝二人,尴尬的扣着手指头“别看我,今天我不认识鱼凫殿里的这位国相大人是谁?” 第334章 若朝露刺杀 是夜! 花祭在迷迷糊糊睡梦中,莫名的进入了梦魇。 回到了幼时全家被灭门的惨案中。 又一次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阿母倒在了血泊中。 花祭想要救人,可偏偏自己使不上半分力气,就好像一缕游魂,触摸不到任何东西。 “阿母……。”花祭看着母亲惨死的模样,无能哭泣着……。 花家几百口人命,就这样惨死在了她的眼前。 直到……,她跟随着阿父,来到了尚京城医蛊坳,那是师父的故居,也是自己长大的地方。 “师父……。”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将还是孩童的她,拜托给了师父,然后毅然决然的带着杀手们去了悬崖处。 成功将杀手引走后,便跳崖自尽了。 “阿父……。”花祭痛不欲生的跪倒,泪水已经浸湿了地上那三尺厚的积雪。 原来!自己的阿父是这样惨死的,为了能保她一命,以身设局,将杀手全部引走,最后跳崖而亡。 “阿父……。”花祭泣不成声,全身都在颤抖……。 而此时!伤心欲绝的她,耳畔忽闻一阵推门声! 而后便是一阵蹑手蹑脚的踱步声! 是谁? 花祭猛然警惕起来,可她此时此刻已经睁不开眼。 她明明能明显的感觉得到来人周身蕴含的戾气,带着无限杀意与怨毒……。 谁?是谁?你到底是谁??? 花祭想要睁开眼睛,站起身来,可她的身体忽然一阵钝痛,好似被什么巨石压制着身体,根本动弹不得。 她双手紧握的拳头不断颤抖,她想要苏醒过来,抓住那个浑身上下都充满戾气的小贼。 花祭明显能感觉到一阵短匕出鞘的声音! 明晃晃的刀光还有些刺眼! 就在那人举着短匕,狠厉的打算一刀结果了花祭时。 “软软……。” 那人吓了一跳,身体抖了三抖。 忽的,门口便响起了一声呵斥:“谁?来人……来人,有刺客……。”青竹高呼!也没有急着去抓那刺杀花祭的人。 反而是杜灵,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扯着那贼人的衣襟往门口一扔,直接将那小贼摔飞在地。 “软软……。”杜灵迅速打量着花祭,生怕她有个意外。 不过还好,他来得及时,也制止的及时,并没有让花祭受到一丝伤害。 “软软……,对不起,我又来晚了。”杜灵自责万分,虽然花祭并没有受伤……。 他紧紧握着花祭的手,双眸赤红,原本有些略微蹙紧的眉头,也皱的更厉害了几分。 他望着摔倒在地不断发出闷哼声的小贼,眼底闪过一丝震怒的精光。 待到那小贼艰难的爬起身,撑着受伤的身体,满目凶光的望着杜灵与床榻上的花祭时。 他这才看清刺杀花祭的人是谁! “若朝露……。”赶来的字字与脉脉等人,发现那小贼居然是若朝露乔装的后,当下便震惊的提防起来。 可当字字等人冲进来,打算将她围剿之时,若朝露那满含憎恶与愤恨的眸子,忽然圆睁,带着无穷无尽的杀意,忽的冲了过去。 “温软软,杜灵,你们都去死吧!” 被仇恨冲昏头脑的若朝露已经完全忘却了杜灵会武功的事实。 她举着手里的大刀,直奔花祭与杜灵而去。 “师父……。” “爷小心……。” 众人惊呼! 也不知道是若朝露跑的太快?还是字字无为等人故意放慢了脚步?总之,几个武功高强的人,愣是没有跑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 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若朝露举着短匕向杜灵刺杀而去。 而此时的杜灵也早已是雷霆震怒,恨不得将若朝露碎尸万段。 当若朝露举着短匕即将刺来时,他身形未动,护在花祭身旁,只单手半招便将若朝露打飞在地,甚至还顺利夺了她手中的短匕,毫不留情的飞射而去……。 那短匕,正中若朝露胸腹。 若朝露痛呼一声!正被赶来的温绵绵与温驰看了一个正着。 “阿母……。”兄妹俩同时疾步飞奔而去,搀扶住了即将倒地的若朝露。 温绵绵早已泣不成声!哀嚎不止。 “阿母,阿母,不要,不要……阿母……。” 若朝露喷出一口老血来,倒在了地上。 温驰紧紧抱着若朝露,隐忍不发,将情绪藏在心底。 而赶来的温仁守与慈音,眼见到这一幕,也顿时震惊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明明已经将她送去了乡下的庄子禁足,她为何还会突然偷跑了回来? “阿父……,阿父,你救救阿母,阿父,求您,救救阿母……。”温绵绵搀扶若朝露不敢松手,她怕一松手,自己的母亲便离自己而去了。 她的眼神带着祈求与悲恸,望着温仁守涕泗滂沱。 温仁守不忍,却又因为若朝露偷跑出来刺杀温软软而止住了脚步。 这一切,不都是她活该吗?好端端的,为何要刺杀温软软啊?为什么呀? “阿父……阿父,求您救救阿母啊!……。”温绵绵急得忙呼唤怔愣的温仁守。 而温仁守却为难的无动于衷,尤其是杜灵那深邃而又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威压之势,令他不敢为若朝露求情,也不敢施救。 而此刻极度隐忍的温驰,已经在暴怒的边缘了,怒气值已经抵达了爆点。 也不知何时?他袖中藏匿着的短匕,已然出鞘。 他抱着即将咽气的若朝露,赤红着眸子怒瞪着杜灵,那模样,好似能将杜灵活吞了。 他原本还在隐忍,心底那道几度坚硬的闸门,却在若朝露最后一口气落下之前,指着床榻上的花祭,咬牙切齿的愤恨道:“驰儿,是她,就是那个贱人杀了你的兄长,是她,是她,你要,你要,你要为他报仇………啊!”话落! 若朝露一口气没上来,在极度悲愤之下,彻底咽了气……。 “阿母……阿母……?” “阿母……。” 温绵绵温驰二人抱着若朝露的尸体已然泣不成声!嚎啕大哭! 慈音不忍直视,只侧眸躲在温仁守怀里,逼迫自己留下几滴泪来。 温仁守于心不忍,好歹这个女人也跟了自己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以!他紧闭双眸,隐忍着不让自己落下来。 而这时,已经被仇恨、愤怒冲昏头脑的温驰,在极度悲愤之下,举起手里的短匕向着杜灵与花祭刺杀而去。 “我杀了你们……。” 温驰算是会些武功的,加上他人高马大,不似若朝露那般一掌便能打死。 “驰儿……。”温仁守急的大呼!就要去制止时,字字忽然冲在了温仁守的前面,假装不经意间将温仁守推了一个趔趄。 “公爷……。”慈音忙搀扶住温仁守。 而脉脉则也趁机以最快的速度点了温绵绵的穴,喂她一颗药丸下去。 待到脉脉给温绵绵解了穴,字字也在杜灵的配合下,将温驰控制住,然后也如脉脉一般,偷偷向温驰喂了一颗药丸下去。 “贱人……你给我吃了什么?”温绵绵怒骂着脉脉,不断扣着自己喉咙。 脉脉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来。 “这位少主子说什么胡话!我在此处一动未动,我能给你吃什么?你可别胡乱冤枉人啊!” 当时场面太乱!谁会注意这些小动作,所以没人看见脉脉喂温绵绵吃下了什么东西。 温绵绵气结!可抠了半天喉咙,确实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而此时已经顾不了许多的温仁守,忙给杜灵跪了。 “国相大人,该死的愚妇已经为此伏诛,还请国相大人看在下官的份上,饶恕下官的一双儿女,他们年少无知,都是被这愚妇教坏了才会犯浑,还请国相大人开恩,饶他们一命。” 第335章 给你这个面子 其实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温仁守会替温绵绵与温驰求情。 而且,温仁守的面子,他杜灵不得不给,毕竟花祭还没有过门,需要母家为她撑着,所以,杜灵给了温仁守极大的面子。 字字与脉脉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在混乱的时候,给温绵绵与温驰喂下了一颗药丸。 杜灵故作大度的摆了摆手:“罢了!今日,本相便给你这个面子。” “只是,温史邑又如何向本相保证,你这一双儿女,不再谋害本相的女人?” 杜灵冷眸肃目的说道,眼神里的霸道,不容温仁守有任何扯谎的说辞。 温仁守闻言!忙思忖片刻!保证道:“国相大人您请放心,下官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杜灵闻言!抬了抬手:“温史邑且起来说话。” 温仁守会意,忙起身向杜灵拱了拱手道:“下官这便命人将这两个孽障送去乡下的庄子禁足,绝不再让这两个孽障威胁到九丫头。” 杜灵闻言!冷嗤一哼! “此等愚妇不也被温史邑你禁足于乡下的庄子么?如何又能偷跑出来伤我爱妻?可见,你这向本相保证的法子,并不妥当啊!” 温仁守一惧!忙说道:“国相大人请放心,下官定会派遣温家护卫看守,绝不会马虎,若再让这两个孽障偷跑出来行凶,下官定提头来见。” “好,依你的便是。” 温仁守听罢!心中欢喜不已,忙向杜灵恩谢。 杜灵只摆了摆手,温仁守便带着不甘心的温绵绵与温驰退下去了。 一时间,华清苑哀嚎一片,无不悲戚。 温绵绵暗暗发誓,一定要为自己的母亲报仇雪恨。 温驰重伤靠在若朝露的床榻前,苦笑连连。 “阿母您放心,温软软那贱人,过不了多久,儿子一定会为你为兄长报仇……。”温驰疼痛说罢!便靠在若朝露的床榻上睡着了过去。 门口竖立着的温仁守,望着熟睡的温绵绵与温驰,向傅嬷嬷说道:“今日之事,莫要泄露出去,就说若朝露那愚妇仍在乡下的庄子面壁思过,切莫将若朝露身死之事传扬出去,以免耽误九丫头与国相大人的婚事。” “是,老奴定会处理妥当。”傅嬷嬷恭敬应声着! 温仁守无奈的轻叹一声!最后望了一眼熟睡的温驰。 他共有六子六女,前些日子已经失去了三子一女、一妻一妾,可谓是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痛处,唯有他当事人才懂。 他不想再让自己剩下的儿子女儿一个个死在他的前头,他要保住他的最后血脉,不让自己将来落得一个无人送葬的结局。 傅嬷嬷搀扶着温仁守退下后,便径直去了竹外轩。 而此时!双儿已经等候多时! “嬷嬷。”小丫头瞧着傅嬷嬷匆匆而来,忙福礼问安。 傅嬷嬷见了她,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笑容来。 “这一次,你做的很好,大少公,必有重赏。”傅嬷嬷说罢! 双儿闻言!高兴的不得了,心中暗喜。 “多谢嬷嬷,多谢大少公。” “随我来吧!”傅嬷嬷带着双儿,去了里屋。 而里屋的温华也已经准备好了一大包金银细软。 “大少公安好。”小丫头忙福礼。 温华抬了抬手,清酒便将手里的一大包金银递给了小丫头。 小丫头抱着怀里沉甸甸的金银钱财,心里那叫一个开心雀跃,恨不得欢喜的手舞足蹈。 “多谢大少公……。”小丫头乖觉的福礼谢恩,将心底的喜悦藏匿于心。 温华再次摆了摆手:“不必多礼,这次,你做的很好,不过,过几日,温绵绵与温驰也要被押解乡下的庄子里去,今后,还得麻烦你了。” 小丫头听罢!就看在手里这包沉甸甸的金银细软的份上,也会不余遗力的为温华卖命,何况只是“监视”,一个小任务,实在再轻松不过。 “是,奴只听从大少公安排,还请大少公放心,奴自当尽心尽力。” 温华闻言!这才满意的颔首。 “去吧!” “是。” 双儿退避后,傅嬷嬷才敢向温华呈禀道:“国相大人实在太过于轻易放过那二人了。” 傅嬷嬷大有不甘心的意思。 温华笑了笑,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如同捕食者在猎物面前的玩味。 “这招借刀杀人已经令若朝露身首异处,本少公很满意,不过就剩下两个不成气候的小东西,不足为惧,你放心,潇湘阁的人,不会容忍那两个孽障到天明的。” 傅嬷嬷听罢!半信半疑。 “可,九姑娘与国相大人的婚期已提前,恐怕不会在这个时候见血,想必不会那么快解决了温绵绵与温驰。” “是吗?那咱们且看着瞧吧!”温华可以笃定!温绵绵与温驰的性命,就在这两日了。 以杜灵那“护妻狂魔”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容忍他们活在世上而不除之后快呢! “大少公可是忘了!还有慈音的儿子温策呢!就算柳霜苑与华清苑的人都死完了,那也还有温策这颗绊脚石。” 温华不置可否,冷冷笑了笑。 “那小子,不足为惧,慈音,没那个野心,她只想好好活着,只要她聪明些,不要挡我的路,我定会给他们母子三人一条活路。” 傅嬷嬷听罢!没敢再多言,只恭敬的微微颔首,不再多话。 “对了,九姑娘的伤势如何了?” “国相大人一直守候在九姑娘身边儿,而且昨日珠玑姑娘也去了潇湘阁守候九姑娘,想必病情应该无大碍。”傅嬷嬷似乎是有意提醒着温华。 珠玑毕竟是九姑娘的人,整颗心也都全部在九姑娘身上,想必竹外轩所有事情都被珠玑告知了潇湘阁那边儿的人。 仔细想想,珠玑不过是受九姑娘派遣来监视竹外轩一举一动的细作。 其忠心的人自然也只会是九姑娘一个。 若是温华向珠玑那丫头投注了过多的感情,将来恐怕容易被潇湘阁的人拿捏,甚至有恐成为别人的挡箭牌、下饭菜也未可知。 温华自然明白傅嬷嬷的深意,心中有数,故而没有答复她的话,只摆了摆手撵客。 傅嬷嬷无法,只得恭敬的退避了出去。 温华若有所思,思忖片刻!面露一丝难色,心中百味横生。 第336章 皇帝不急太监急 三日后! 温绵绵与温驰在乡下庄子里自杀死了。 当温仁守得知消息后,忽觉天塌了。 他猛的憋住一口气,不可置信的望着回来禀报的双儿。 “什么?你说清楚一些,莫要哄骗老夫。” 慈音瞧着温仁守脸青一块,大有精神泄洪之势,瞬间吓坏了。 “公爷……。” 温仁守伸手制止了慈音,认真的听着双儿回话。 双儿本就不是温仁守的心腹丫头,她又何曾管他的死活,只一五一十的说道:“昨日夜里!四少公与三少主子不知因何故!上吊自缢了,等到奴们发现,已然来不及施救。”双儿说罢!便故作悲伤的垂下了眸,拭了拭那本就不存在的泪珠儿。 其实!昨夜她明明是看着他二人痛苦难熬,疯狂的抓挠着全身每一寸皮肤,口中还不停喊着“痒”。 直到二人抓的是血肉模糊,开始感觉身体变得灼烧发疼,不断喊着热,还口干舌燥,水喝了一桶又一桶。 三天三夜里,二人不断在全身瘙痒与灼烧疼痛之中来回互换,折腾的二人人不人鬼不鬼。 双儿见状!还“好心”的给温绵绵搬来了一个硕大的镜子,让温绵绵目睹自己这副如地狱恶鬼一般的尊容。 温绵绵吓坏了!惊恐不已致花容失色,甚至连仅剩的理智也在身体的冰火两重天的折磨下,消磨殆尽,甚至想到了以死解脱。 就这样!姐弟二人实在承受不住如此折磨,双双自缢而死。 温仁守一口气上不来,整个人如临死亡边缘一般,急火攻心之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公爷……公爷……。”慈音急坏了。 她一面吩咐仆子将失去意识的温仁守搀扶到床上,一面命护卫赶紧去请大夫。 一时间,整个温家乱作一团。 而听闻消息的温华!也匆匆去了松鹤堂,看顾着昏迷不醒的温仁守。 “儒医,我阿父如何了?”温华急问道。 大夫开了一副方子递给傅嬷嬷后,才向温华恭敬的拱手道:“史邑大人乃急火攻心所致,是以昏迷不醒,而后,又吐了几滩血,伤了内里,恐怕不好痊愈,得静养几日看看,之后再每日按时服用汤药,或可回转。” “哦~!明白了,辛苦儒医了。” “不客气,应当的。”儒医拭了拭额角虚汗,整理好药箱,这才向温华告退。 温华摆了摆手,傅嬷嬷便捧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将大夫送了出去。 不多久,闻讯赶来的凝苍华与温袅袅母女二人开始抹泪。 “公爷……公爷他怎么样了?”凝苍华急道。 母女两个故作痛心疾首的模样,一路颠簸而来,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温仁守殡天了呢! 温华无奈轻叹一声! “儒医说,得先静养几日再看。” 凝苍华坐在床沿,悲戚的挤了几滴泪来。 “公爷是受不了三少主子与四少公自缢的打击,这才倒下的。” “是呢!只是,阿父也说了,为了不耽搁九妹妹与国相大人的婚事,便不让发丧送葬,延迟几日再说。” “也好,就按公爷说的办吧!”凝苍华抹了抹泪,悲戚的吐出一句话。 温华颔首,没再说话。 花祭这一昏迷,便已过了七八日。 原本杜灵想尽快将花祭迎娶过门,怎奈花祭昏迷迟迟不醒,杜灵彻夜难眠,悉心照顾……。 她这一闭眼时正是寒冬,睁眼时却已经到了初春,虽然大概不是当年的初春。 蜀国常年多雨水,这个时间段,正是阳光最为薄弱时,亦是满山的花朵开的最为明艳时,站在蜀国高峰随便一个方位,遥遥看去,春色姹紫嫣红,一片碧绿与色彩。 只是初春的时节依旧寒凉,尤其是微风拂过,还有一丝刺骨的冷。 “师父,今日这天虽已回暖,但终究是初春时节,寒风凌冽,莫要贪凉,您身子才好一些,可莫要再染风寒才好。”字字为花祭披上披风后,花祭这才扯了扯衣襟,以免灌进凉风。 “温家公爷怎么样了?”花祭问道。 “今日瞧着精神头好多了,就是还虚弱着。” “那便好。” “只是,温仁守如今的记性已经大不如从前,口中总是念叨着温绵绵与温驰二人,我瞧着,没几日光景了,是以,不如师父与国相大人早早成婚吧!以免拖到温仁守病丧,守孝三年,又白白的耽误了三年光景。”字字生硬的背诵着青竹交代给她的话,险些囫囵个的叙述不明白。 花祭闻言!不由得好气又好笑,加之望着字字背诵的那样很是艰难,不由得轻轻挑了挑眉。 她虽病着,看起来还有些虚弱,但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她这话是谁教的! “可是国相大人让你这般说的?” 字字闻言!忙摇了摇头。 还纳闷了!师父怎么知道这话是杜灵让青竹转述给她的? 她说的有问题吗?露出破绽了吗? 她明明念的很好的呀! 就是中间的话有些结巴了而已,其实念的毫无差错的。 花祭不禁苦笑,敲了敲她的小脑袋。 “你呀!就知道听青竹那小子的,叫你干什么你便干什么,不知道你是国相大人的人还是为师的徒儿。” “徒儿自然是师父的心腹了,字字一辈子都是师父的好徒儿,可是,青竹说的也没错,要是温仁守那老头死了,你就要为他守孝,三年啊!整整三年,太难等了……。”字字抚摸着被花祭敲的有些生疼的小脑袋,为花祭打抱不平道。 一副老母亲催婚的小模样,令花祭不禁一笑。 “你呀!到底是为师纳亲还是你纳亲啊?怎的你比为师还着急,如若不然,为师先把你嫁了好了,免得你天天催为师成婚,跟个老母亲似的。” 字字听罢!小脸一红,嗔了花祭一眼,气鼓鼓道:“哎呀!师父,你总喜欢打趣徒儿,徒儿也是为了你好嘛!早点儿与国相大人成亲,也免得国相大人急死了,天天拿青竹他们撒气啊!” 花祭闻言!“噗呲”一笑,笑的是百媚横生,无比动人:“你呀!尽胡说,我看啊!明明是你急,国相大人才不急呢!” “我急啊!”一阵极具富有磁性的声音落下! 主仆二人顿时惊诧的忙转眸望去。 果不其然!正是杜灵英姿勃发的负手而立,站在不远处。 他,依旧是那样的目光灼灼,神采奕奕,英姿飒爽,好似傲世的谪仙。 字字见状!掩嘴一笑,忙悄悄向杜灵福礼,然后知趣的退避了下去。 “软软……。”杜灵嘴角一勾,向她走来。 他的眼神里好像有着浩瀚星辰在发光,温柔的望着花祭。 “国相大人……。”花祭规矩的欲向杜灵福礼。 杜灵一急,忙将花祭搀扶住,捧着她的双肩,那一双桃花眼里一片潋滟的笑意。 温柔一笑:“软软,唤我夫君。” 第337章 情意 花祭面颊一红,嗔了他一眼。 这还没过门呢!夫君就叫上了,成何体统。 “国相大人……,可是你上政殿恩请君主将婚期提前的?”花祭气鼓鼓道。 杜灵很坦诚的点了点头,丝毫不觉有什么问题! 还很傲娇的“嗯!”了一声! 花祭都要被他气笑了。 “你怎么都不跟我商讨的。” “当时你在昏迷中,我如何与你商议啊?再则,这也是温史邑亲自找了本相,呈请之下,本相才答应的。” “你是没看到,那日温史邑是怎么威逼利诱本相的,凶恶的要吃人,说是本相不同意,便赖在国相府不走了。” “温史邑都红了眼睛,哭了,说,温家府宅最近不太平,怕你受委屈,这才央求了本相将婚期提前,再则,那日温史邑一脸焦急的样子,又很冲动,跑到我国相大人又哭又闹,非要本相将婚期提前不可。” 杜灵认真且严肃的说完! 那演技,简直没的说。 阁楼下耳目聪灵的来风与青竹二人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他们怎么没发现,他们家爷的演技这么精湛,说谎扯犊子都不带脸红心不跳的,简直是信手拈来。 明明当时被玉鸾帝姬设计时,他故意让温韧韧温弱弱看见,故意让她们姊妹二人知道玉鸾帝姬对他的心思,刻意演出一副玉鸾帝姬想攀附杜家权势的样子,好叫她回去将所见所闻告知温仁守。 以温仁守的智商,应该也能明白玉鸾帝姬开始打杜家的主意了,好让他主动来找他提前婚期。 而且好巧不巧,温韧韧与温弱弱两姊妹是个聪明的,向慈音转述的精准又巧妙,令慈音又绘声绘色的转述给了温仁守听。 温仁守这个看重温家基业的人,自然不能容许外人来抢温家的利益,何况这个利益温家还没怎么享受到呢!就又被别人惦记上了,所以,气愤的他,自然而然就往坑里钻了,忙找杜灵提前婚期。 花祭狐疑的望着杜灵。 “是吗?” 杜灵忙给予肯定的点了点头。 “自然,我怎么会骗软软呢!” 花祭瞧着他那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在她面前扯谎,一时被气笑了。 “你……,你以为小女会信吗?以温仁守的性子,他能威逼利诱到国相大人您?” 杜灵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心虚。 “是呢!温史邑明知软软你便是本相的软肋,所以拿你威逼利诱本相,本相自然便投降了,只得服从……。” 花祭闻言!再次被气笑了。 “你……你……我,国相大人,你正经一点……。”花祭气得哭笑不得,猛的捶了一下杜灵的胸口。 可她身上的伤势并未痊愈,加之又虚弱,力气不大,那小拳拳就好似在给杜灵挠痒痒似的。 杜灵宠溺一笑,忙握住了花祭的小手。 一时间,本来还打趣花祭的小机灵样,一下子变得无限认真与严肃。 “软软,杜家早已准备好迎娶你过门,本相也筹备好了一切,就等与你纳亲,将你带回家呢!” “如今瞧着温家已不似往日,本相不想再等一个三年,我只想早些将你迎回国相府,留在我身边儿,心中才得以安心。” 花祭闻言!望着他那突如其来的正经与认真,竟觉得他的诚恳无比的撼动人心。 她看得出来,杜灵的确迫切的想要将她迎娶回杜家,她也看得出来,杜灵对她的认真与爱意。 “嗯!好。”花祭毫不犹豫的答复道,答的是那样的人爽快与斩钉截铁,大有“托付”之意。 杜灵闻言!心中无限欢喜,脸上的认真,忽然扬起一抹宠溺而又激动的笑容来。 “那就是,软软答应了,不可以反悔。” 花祭给予肯定的摇了摇头:“不反悔。” 杜灵会心一笑,他看着她,目光慢慢灼热起来,像两颗跳动燃烧的火星。 那眸光柔情似水,直勾勾的凝视着她,眼底浓重的情意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如海水般波涛汹涌。 透过他的眼眸,她看到了一片海,一个宁静的世界,一个倒映出的清澈的自己。 她浅笑吟吟,眼眸澄净清澈,眼中,也含着丝丝笑意,月光仿佛是融入了她的眼中。 “那,明日,婚期就定在明日可好?” “啊?是不是太仓促了?”花祭不免有些意外,需要这么快的么?她又不会跟人跑了。 杜灵急了,忙安抚道:“不仓促,杜家已经将一切筹备好了,温史邑也在那日与我商议后,便在温家准备好了一切,就待你苏醒。” 花祭无奈一笑,真是服了,得亏你是堂堂国相,名声在外,不然人人都还以为你是哪里来的登徒浪子,贪恋女色的公子哥。 “嗯~?软软?可好?”杜灵瞧着花祭不说话,神色有些惊诧的愣住!便急问道。 正待花祭回复时,阁楼下的青竹便着急忙慌的替他家爷附和了一句:“九姑娘您便答应了吧!我们家爷可着急呢!您若再不嫁来,受气的便是属下们了。” “是呢!咱们老夫人还急着您给杜家添丁呢!”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话直接将花祭给说的羞怯不已。 她嗔怪着杜灵:“你生,我可不生。” 杜灵宠溺一笑:“好。” 听着杜灵答复的这么干脆,阁楼下的青竹与来风都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这要是能替的话,估计整个蜀国都是待产的男人了。 除了无语的青竹与来风外,字字与脉脉倒是笑的那叫一个欢。 “瞧国相大人急的,我家师父又不会跑了。” “这话说的,好像师父不急似的……。”脉脉打趣的话一出。 花祭顿时羞红了脸,尴尬的有些像抠脚。 杜灵闻言!心情顿时满怀舒畅起来,他戏谑的望着花祭,带着一丝挑逗的意味! “难怪软软答应的这般爽快,原来,软软也想早些嫁给我啊!那这不是巧了,果然,软软不愧是我杜灵的女人,心有灵犀!” 花祭没好气的嗔了杜灵一眼,只觉臊得慌! 忙道:“才没有,谁,谁急了!我才没有,你不要听脉脉那丫头胡说。” 阁楼下的脉脉一听,大喊冤枉啊! “师父,我,我才没有胡说呢!早几日前,您就急急忙忙的将自己的嫁裳做好了,还给国相大人做了好几身呢!都不让我与字字帮忙,这份心意,怎可作假。”脉脉为自己辩白完。 杜灵闻言!笑容更甚,内心无比欢愉,还带着几分感动的望着她,一双漆黑的眸子竟比满天繁星还要璀璨耀眼,薄唇微扬,含着似有若无的笑意,透露着隐约的爱意。 “可真?” 花祭含羞带臊,羞涩的侧眸不敢看他,可那柔柔的笑意,足以证明脉脉说的是对的。 “脉脉胡说的。”花祭有那么一丝羞怯的慌乱。 杜灵会心一笑,无比入心,动容之下,竟立时将她揽入了怀中。 阁楼下的几人,掩嘴一笑,不再打扰。 而暗处的一抹青白色身影,却落寞的令人悲凉。 他望着阁楼上,那对缠绵在一处浓情蜜意的人儿,思绪万千,百味横生,甚至是悔恨与愤懑。 一双紧握的拳头,就好似要将衣角揪出水来。 迟了,太迟了,什么都迟了……。 第338章 心结已解,却更伤人 大婚当日,清晨。 温情、脉脉,字字、珠玑守候在奁前,望着凝苍华为花祭梳妆。 那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的黑发,在肩膀上铺展开来,犹如一幅精心绘制的黑色画卷,姚望如星辰。 凝苍华带着满心满意的祝福,满是慈爱为花祭上髻 “一梳梳到尾,举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字字几人在一旁附和着笑着,脸上挂满了喜悦之色。 阿娇与雁鹰端着凤冠霞帔,笑脸盈盈,且小心翼翼走来。 ”哟!都说女人一生最漂亮的时候,便是出嫁这日,古人此话不假,我们的阿祭,是这世间最美丽的女子……。”阿娇笑说着。 花祭便娇羞一笑。 “国相大人也忒心急了一些,直接掠过了添妆礼……,何必这样着急忙慌的……。”凝苍华有些不满的嘀咕着。 按照她们老一辈的规矩,许多礼数都不能少的,要不是杜灵急着将花祭抬进杜家,免去了许多繁琐。 若是杜灵的身份能允许,她恨不得冲到国相府,劈头盖脸的训斥杜灵一顿,实在太荒唐了。 花祭笑了笑,拍了拍凝苍华的手背安抚着:“一切从简,也省去了不少麻烦,不妨事的。” 凝苍华不免被她气的哭笑不得。 “你呀!还没嫁过去呢!便帮着杜家说话了,可见是,心早就飞到国相大人身上去了。”凝苍华一句话打趣完,忽的引起大伙的一阵笑声! 只是,这样热闹的氛围还没有持续多久,窗口便响起了一阵满含失落而又沉闷的话语声! “恭喜我的小阿祭,今日我来,为你添妆。” 话落!所有人闻讯警惕起来,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声音来源的方向。 而容与,就那样英姿挺拔的站在窗户边。 神色上,有着无限的悲凉与落寞,虽然嘴上挂着笑,可模样却无限悲痛。 他身后的随从,还端着一个红匣子,被一块大红色绣花锦盖着。 “容大少公?”凝苍华警惕的站在花祭跟前。 今日是她女儿软软的大婚之日,出不得半点儿差错影响吉日吉时。 是以?她身上的每根弦都紧绷着,眼神犀利且带着愤怒的望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尤其是温情脉脉等人!若不是大婚之日不宜动刀剑见人血,她们早就动手将容与撵出去了。 容与带着一抹难以释怀的心情,一步步走向花祭。 他丝毫不惧温情等人戒备的威势,因为她们几个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不足为惧。 “容大少公,请自重。”凝苍华不满的厉喝一声! 都说容家乃世代文臣之家,颇为知礼识礼,学识渊博而懂礼数。 怎的容与这嫡出的公子,却是个不知礼数令人厌恶的登徒子。 众人戒备的望着他,将花祭护在身后。 直到他,在凝苍华的面前停下脚步。 很是有礼有节的向凝苍华拱了拱手道:“夫人莫怪,今日本少公来的唐突,是为九姑娘添妆,另外,此来还有一句话要问九姑娘,还望夫人与各位移步。” 见他如此诚恳!凝苍华等人忽然诧异了一下。 他,不是来抢亲的? 这般礼貌,搞得她们都有些手足无措了唉! 凝苍华率先反应过来,不容情面道:“今日是我家小女的大喜之日,容大少公若是有什么话,不如过几日再问不迟。” 容与闻言!脸上显然浮现出一抹不耐与不悦。 好似我跟你们商量似的,我这是通知是警告,莫要得寸进尺。 迎着容与那不善的神色,凝苍华一惧,他该不会真的来抢亲的吧? 温情瞧着势头不对,就要动手之时。 花祭忽然来了一句。 “好,今日来者是客,容大少公既是来送添妆礼的,小女理应送茶接待。” “师父……。” “软儿……。” 众人不解,也诧异,纷纷劝止花祭莫要上了容与的当,令自己陷入险境。 花祭向凝苍华等人摇了摇头。 “放心,就半炷香,两句话的事。”花祭给予放心的眼神后,众人无法,只得一步三回头的退出了房门。 也是这个时候,容与才彻底看清了花祭的新娘妆,简直美不胜收。 “小阿祭,你今日,真好看。”容与会心夸赞的一句话,令门口的温情等人再次警惕起来。 花祭面露温和的笑意,只道:“容大少公今日能来小女的婚宴,实乃温家荣幸。” 容与依旧温柔的望着她,露着一抹温润的笑意! 他摆了摆手,身后的随从便将手里的红匣子放在了花祭的妆奁旁,缓缓打开时,花祭一瞧,原来是一套无比华贵的凤冠。 花祭有些意外,不敢笑纳。 “小阿祭,这便是我送你的添妆礼。” “太贵重了,还请容大少公收回。” 容与再一次温润一笑,这笑里带着无奈与不舍,隐忍着不甘说着。 “小阿祭忘了,这是我们幼时定下娃娃亲后,我阿父阿母命人特意为你定制的一套凤冠霞帔,说是成亲那日,小阿祭你穿着它,踏入我容家大门,从此便是我容家的儿媳。” 花祭闻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可,那也已经过去了,容大少公又何须提及,再则,如今我已另嫁他人,如此贵重之礼,小女实在承受不起,还请容大少公收回。” 容与见她的推拒之意如此决绝,心口莫名的一痛。 “这便是我的一桩心结,小阿祭若收下,我便再无心结。” 花祭思忖片刻?望着那凤冠,淡漠的答了一句:“好。” 一句斩钉截铁的话,大有与他从此再无纠葛的意味,令本该带着一丝期许的容与彻底死心,心中一痛。 “如此便好……。”容与痛心疾首的一句,令花祭有些不忍。 她幼时,确实倾慕过他,但那也只是年少无知、懵懂的欣赏之情,并非真正的爱情,可以说,只是一种高不可攀的仰慕罢了! “从此!容大少公,万分保重……。” “好。”容与很快答复一句,可那红红的眼眸,却又落下泪来。 他望着花祭,自责与无奈,多于爱慕与儿时给他的白月光存在。 “我只再问小阿祭你一句,你当真愿意嫁给杜灵?若你有苦衷而不得已为之,我可以帮你,你若不愿意嫁她,我也可以带你走,我,能保护得了你。” 容与说的恳切、认真,带着一丝期许。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他的小阿祭是被杜灵威逼利诱了,一定不是真心诚意的要嫁给他,应该是因为某个不为人知的原因。 他以为!花祭会答复他一句“是”,可没想到,她却斩钉截铁又坚定的给与了他一句:“是我自愿。” “你爱他?”容与不死心的一句。 令花祭爽快的颔首,认真的答道:“是,早就爱上了。” 不远处的某处,某人闻言!嘴角忽然一勾,都咧到了耳后根……。 容与一时无法接受,苦笑一声!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只是他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细微的机会,他要听她亲口说,他要她的决绝,来让自己死心。 容与苦笑连连,眼眶更红了一些。 他不敢在花祭面前表现脆弱,只苦笑着落下一个字“好”。 便失魂落魄而急切的走到窗户边,撂下一句话:“若杜灵欺负了你,让你受了一丝委屈,我便立刻带你走,天涯海角……。“ 说罢!他便与随从纵身一跃,离开了温家。 第339章 婚宴之上有人欢喜有人忧 容与走后,花祭担心再有什么变故,便将房中门窗全部锁死。 等到她转身回到妆奁前时,方才容与送她的添妆礼便不见了。 花祭愣了片刻! 这大白天的,闹贼了? 唉!算了,不管它了,反正她也没打算收,丢了就丢了吧! “软儿,吉时已到了哦!”凝苍华忙疾步而来,开始严谨的打量着花祭是否有不妥之处。 但明显,任凭花祭是在怎样冷静的人,也会有紧张的时候。 她的手,紧紧握着手里的团扇,不自觉的紧了又紧,有时候紧张的连身旁的人说了些什么都没听清。 甚至是神游在外。 凝苍华等人瞧着她这般,脉脉不由得打趣道:“师父紧张什么?” 花祭反应过来,羞怯的急道:“没有!没有紧张……。” 哈哈哈哈哈“还说没紧张,师父,你瞧,你手上的喜团都要被你扣烂了。” 众人闻声!见状!均是掩嘴一笑。 花祭反应过来,忙丢开手,轻轻举着团扇,双颊绯红。 当凝苍华笑脸吟吟的将红盖头拿来时,花祭便迫不及待的想躲了进去。 众人见状!又是掩嘴一笑。 花祭脸红耳热,只觉窘迫。 “九姑娘,吉时已到,出阁……。”傅嬷嬷在房门外高呼着。 而温华与温策、凝卓以及凝家姊妹就在门口拦截着杜灵,非要闹闹喜,逼得杜灵只得亮出自己的十八般武艺……。 直到杜灵“过五关斩六将”,凭借能力闯了门,温华这才默默的回到了温仁守身边。 此刻迷迷糊糊的温仁守,大有行将就木、人命危浅的架势。 温华一面控制着温仁守摇摇欲坠的身躯,一面与温仁守搭着话,令他不要沉沉睡去。 “华儿,今日,是九丫头的大喜日吗?”温仁守望着院子里热闹的场面,虚弱的问道。 如今,他已经提不起气来,犹如枯槁。 温华答道:“是的阿父。” “好,好,真好。”话落!妊如风便拼命的喘息着,好似用尽了力气。 此刻凝苍华也在阿娇的搀扶下,款款而来,径直坐在了一侧。 “公爷,您近日身体可好?” 温仁守吃力的点了点头。 他虚掩着眼帘望着凝苍华,犹记当初,与凝苍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们都还幼小,只觉回到了小时候,凝苍华还没有毁容的时候。 不知不觉,多少年过去,孩子们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是他对不起她,让她吃了这么多苦。 “辛苦你了。”温仁守没来由的一句话,竟然让早已死心的凝苍华心中一哽。 “不辛苦,公爷您辛苦。”凝苍华的话,很生硬,却也隐忍了几许不忍。 原来,人之将死,许多恩怨,都可以一笔勾销,甚至还有些伤感。 直到!杜灵牵着花祭走进了大堂,向温仁守叩首。 “喜日良辰,金凤玉露相逢时。姑娘拜别父母。愿此去前程似锦,夫唱妇随,家和万事兴。一拜谢父母恩,再拜祈平安福,三拜愿幸福长伴左右。” 礼毕!凝苍华就要激动的哭出声来! 温仁守已经至虚弱到无法牵起花祭小手的地步,只伸了伸手示意温华。 温华会意,忙将温仁守为花祭和杜灵准备的玉坠子拿了出来。 温仁守此刻半句话都说不出口,只是眼泪一滴,眸光一直盯着花祭。 好似在与花祭话别理……。 温华无法,只能代替温仁守将那玉坠子交付给花祭与杜灵手中。 “阿父说,九妹妹与国相大人乃天作之合,鸾凤和鸣。愿你俩恩恩爱爱,意笃情深,同德同心美姻缘。” 说罢!杜灵与花祭向温仁守拜礼。 温仁守微微颔首一笑,想要伸手抓住什么?却又发现手上没有力气。 至今,他都还不知道花祭并不是他的女儿,他只当她是他丢出去十几年不管不问的逆女。 所以,花祭出嫁这一刻,他也是高兴的,只是高兴中,带着几分不甘、怨恨、无奈和不舍。 “今日良缘终成双,明日执子之手无忧愁,阿兄祝愿你二人一生相守共白头。”温华祝福着说罢!便将自己为他们准备的同心锁玉坠交付给了花祭与杜灵。 “多谢阿兄……。” 杜灵向温华礼貌的拱了拱手,脸上幸福的笑容不言而喻。 虽然温家并不是花祭真正的家人,可在外人面前,他们依然要做出一副一家人的戏码。 “千禧年结千缘,百年身伴百年眠。软儿,国相,望你们今后互爱互助,两不疑,举案齐眉双飞翼。”凝苍华紧紧握着花祭的小手,不舍垂泪。 或许是今日大喜,令她想起了当初温袅袅出嫁的场景,此刻心绪无比激动,既喜而忧。 花祭眼眶忽然一红。 若是父亲和母亲还在的话,若是师父也能活着的话,那该有多好。 凝苍华拍了拍花祭的小手,随即在温袅袅的示意下,将她为花祭与杜灵准备的赤金腰带递给了二人。 ”好孩子,常回来看看,阿母会时时挂念着你……。”说着,凝苍华就要嚎啕大哭……。 温袅袅见状,赶忙拉住凝苍华,顺便提醒着她,莫要在这时候失态说错了话令人诟病。 凝苍华反应过来,赶紧收敛情绪,将花祭的小手交给了杜灵。 “我家软软便全权托付给国相大人了,望你好生待我家软软,莫要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不然我要跟你拼命……。”凝苍华激动的说到动情处,嘴快的不由己。 “阿母……。”温袅袅见自己母亲又在大喜的日子里说错话,赶忙提醒。 凝苍华又一次反应过来,干脆不说了,就不舍的哭吧!这个比较真实一些。 “多谢母亲。”花祭微微福礼,动容万分。 杜灵依旧是礼貌的拱了拱手,以示尊敬。 一旁的温仁守努力向花祭招了招手,虽然说不出什么,但温华能看懂。 “哦!阿父说,吉时已到,九妹妹,国相,莫耽误了时辰。” 杜灵微微颔首,与温华相视一望,一切言语尽在不言中。 温华会意,与凝苍华、温策等兄弟姐妹一同送花祭出了门。 此时心愿已了的温仁守,也才终于泄下了一口气。 傅嬷嬷见状,忙向一旁的奴仆招了招手,很快,几人便将温仁守抬进了卧房歇息。 国相迎亲,府邸内外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一派繁华盛景。 接亲的沿途,百姓们纷纷驻足观望,或投以祝福的目光,或撒下五谷杂粮,寓意着新人婚后生活五谷丰登、幸福美满。 街巷之中,锣鼓声声,鞭炮齐鸣,震耳欲聋,仿佛要将这喜庆之气传遍每一个角落。 一队身着华丽服饰的迎亲队伍,手持各式乐器,吹奏着欢快喜庆的乐曲。 还有青竹、来风、无为,纷纷撒着喜钱,令围观百姓一顿哄抢,甚至祝福之声更是高昂。 杜灵听着高兴,直接将无为手里的喜钱全部抛向空中,如天女散花,百姓们无不欢喜哄抢。 最后,还将手中那装着一套凤冠的大红色匣子捧在手上,本来还欢喜的神色,一下子变得阴鸷恐怖,一抹醋意四散开来,随即,随手一挥,扔到了街角那叫花子手中。 落下一句:“爷赏你了。”便纵马随着迎亲队伍扬长而去。 迎亲队伍中,还有身着红衣、头戴红花的孩童,手持彩旗,蹦蹦跳跳,更添几分活泼与生机。 喜骄内,花祭身着绣金凤凰嫁裳,头戴珠翠,面若桃花,眸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 此时国相府内,贺喜宾客已围坐一旁,或说笑打闹,或低声细语,共同分享着这份喜悦。 杜老夫人高堂正坐,无不欢喜,满脸喜色,早已激动不已。 乃至堂中耐心坐等新人的昭华郡主,也是满面笑容,欢喜而雀跃,不失优雅与捧场。 直至迎亲队伍到达。 “吉时已到,新妇进门。” 杜老夫人慈祥的望着这对璧人儿,心中无限欢喜。 而一旁的昭华郡主也更是喜不自胜。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礼成~!” 一番热闹的礼仪过后,新人在众人的簇拥下,回了喜房……。 此刻的国相府已宾客满座,敞怀宴饮,场面热闹非凡。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宾客们或举杯再饮,或谈笑风生,共同见证这对新人的美好时刻,唯独闷闷不乐的凝肃,伤怀的酗酒……。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府邸内外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第340章 洞房花烛 酒过三巡,杜灵已酩酊大醉,青竹来风左右搀扶。 身后跟着的宾客,不依不饶的追着杜灵敬酒。 青竹无奈,只得给门口的脉脉使眼色,脉脉会意,与字字、温情等人环抱长剑立在一众宾客面前。 一时间!几人的英姿飒爽便立时将追着敬酒的宾客们给吓的酒醒。 “国相醉了,请各位宴上畅饮。”温情不怒自威的模样,吓的宾客们尴尬的忙笑吟吟的应是一声!随即一溜烟跑了。 阿娇见状!没好气的嗔了温情等人一句。 “都说了大喜的日子里不许动刀剑,你们怎么还能随身带武器呢?”阿娇不满的嗔怪道。 若是大喜的日子里动了刀剑乃是不吉利的事,马虎不得。 字字嘟哝着小嘴巴,喃喃道:“我们没有动刀剑,就只是抱着吓唬人的,都没有出鞘呢!” 阿娇听罢!没好气的瞪了字字等人一眼。 “瞧,宾客都被你们吓跑了,明日指不定怎么编排我们国相府呢!” “谁让他们没眼力见,酒品差,都追到新房来了,我就想吓唬吓唬他们而已。” “这大半夜的,估计都喝蒙圈了,谁还会记得今晚之事啊!” “就是就是,我们可没有动粗,是他们胆子小,经不起吓罢了!” 几个丫头喃喃的回怼着阿娇,阿娇一时无语,无奈的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你们几个小丫头且等着吧!到时候你们成婚之时,我也这么闹腾你们……。”阿娇不服气的打趣字字等人一句,随后一溜烟躲去了新房内。 温情等人闻言!方回过味来,气的面颊一红,只觉臊得慌。 尤其是待嫁的珠玑,她与温华早已定情,温华也说过,待到温家府中大小事物解决好后,便迎娶她过门,他很爱她,非她不可。 珠玑这样想着,心里只觉甜丝丝的,随即小脸一红,羞怯的露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 当青竹与来风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时,花祭猛然坐直了身板儿,端坐了起来。 这一天一夜繁重的礼节下来,花祭累得可谓是直不起腰,频频打瞌睡。 要不是阿娇时时在一旁提醒着,只怕她早就倒头就睡,甜甜的进入梦乡了。 直到杜灵踏进屋的那一刻,才忽然精神抖擞,端坐着,没有半点儿醉酒的样子,然后升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向着床榻踱步而去。 阿娇笑了笑,赶忙为花祭整理了一番仪容后,才在杜灵的摆手示意下,都退避了出去。 青竹懂事的紧闭了门窗,与来风站在门口守候。 原本字字等人还想偷听偷看,却被青竹一把拦了下来。 “小姑娘家家的,不害羞,这有什么好看的,去去去,回去歇着去,我们两个守着就是。” 青竹忙摆手“撵客”,字字不服的嗔了他一眼! “我们不害羞,那你们二人站在此处做什么?难不成你二人想趁我们离开后偷听偷看……?” 青竹一时被怼的语塞。 “我……我哪有!我们才不会呢!谁……谁会像你们几个一样不害臊啊!” “嘿!你们还狡辩是吧!”字字不依不饶道。 “没有,才没有狡辩呢!”青竹忙否认。 一旁的无为与雁鹰只看戏不插手。 当初他刚跟在花祭身边儿时,在这群姑娘面前吃了多少亏啊!数都数不清。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经验丰富,但凡与姑娘们在一起,绝不多嘴多话,姑娘们说啥就是啥,照做就是,绝不回怼,也不问缘由……。 是以!蜀国“耙耳朵”举世闻名,便是从几千年以前就养成了习惯。 无为与雁鹰相视一望,随即向青竹、来风投以了一个“同情”的目光。 “好啦!别闹了!你们都回去歇着吧!这里由我与温情守着就是,今日你们也累了一天了,快回去安寝吧!”阿娇说道。 众人无法,只得互相做了一个鬼脸,便退避了。 青竹不服气的向着无为诉苦,无为却笑脸吟吟的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肩。 忍忍吧!以后还有苦头吃呢! 这几位姑娘啊!那可谓是山林里的母老虎,莫说哥几个,就是林子里最凶猛的野兽,看到她们都要礼让三分……。 青竹望着无为那无奈的表情,眉头一挑,这几个丫头,有那么难对付吗??? 夜幕低垂,灯火阑珊,星辰点缀的夜空,如同一幅精美的画卷,让人沉醉在这宁静的夜晚。 杜灵紧紧握着花祭的小手,竟有些紧张。 花祭羞怯,本想推拒,却被杜灵紧紧抓着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摩挲着。 他想给予她安全感,给她一个安定的依靠,他想要成为她的归属。 不过相比于杜灵的紧张,花祭可谓是心慌意乱的。 她不像杜灵,有成婚的经验,她一个大姑娘可没有……。 “软软……。”杜灵口齿轻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花祭柔柔侧眸!望着他,透过那一层薄薄的红盖头,偷瞄着他那若隐若现的俊郎面孔。 他,俊逸非凡,犹似谪仙。 一张俊朗清秀的脸孔,两道剑眉斜插入鬓,一双凤目顾盼生威,鼻梁高挺,薄唇紧闭,黑亮的长发披散在两肩,藏青色的长袍随风漂动,说不出的潇洒,俊秀,好一位翩翩少年郎。 发觉花祭正痴痴望着自己的杜灵,笑容更甚! “软软这般盯着为夫做什么?可是想一亲芳泽了?”杜灵打趣着花祭,顺手便将那碍事的红盖头轻轻揭下。 今日身穿凤冠霞帔的花祭,倒是格外的明艳,竟比平日里还要妩媚几分。 那双灵动的美人眼,在那两扇浓密的睫翼扑闪下,更加映衬的她娇艳无比。 一张湿润红粉的樱桃嘴,鼻梁挺拔,眉毛细如柳叶,一头乌黑如瀑布的长发,自然地垂落在她优雅的身段上。 如此柔媚的美丽,仿佛是诗中的仙子,悠然自得。 杜灵不免一时看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柔情似水,看着她的目光中满是爱意。 她笑意粲然地看来,仿佛在看一个相识多年的故人,一双微微上扬的美人眼中,眸光清润。 杜灵情不自禁的揽起她的腰肢,让她靠近再靠近,近到能听见她起伏的呼吸声! 他爱抚的摩挲着她那粉嫩的脸颊,目光柔情。 “软软这般馋为夫,倒叫人觉得为夫娶了个小色狐狸。” 花祭嫣然一笑,百媚横生。 “倒也不是好色,只是夫君的俊颜就在眼前,我不看,倒显得我不解风情。” 杜灵听罢!险些“噗呲”一笑,心中悸动万分。 他轻轻点点的在花祭那湿润的唇瓣上小嘬了一口,清清甜甜的,回味无穷。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才敢确定,眼前这个令他朝思暮想的小女子,已经真真正正的属于他了。 “软软……。”杜灵那情不自禁的呼喊声,带着几许沙哑与无限索取……。 轻轻点点的落在了她那温润的唇瓣上无限迤逦。 “国相大人……我……。”花祭不禁“哼”了一声!她觉得,她还没有准备好呢! 杜灵急了……:“软软,叫夫君……。” 花祭面颊一红,羞怯的垂眸勾起嘴角,可是,她怎么都喊不出口。 杜灵期许而又迫切的歪头望着她:“嗯~?”,瞧着她羞怯的娇俏模样,别提心中有多悸动了。 花祭实在羞怯的难以启齿,囫囵了半天:“夫……夫……夫君……。”话落!二人相视一笑 杜灵听罢!心口猛然悸动,脸上也浮现出一抹迷人的迤逦,满意的勾了勾唇角后,心中无限欢喜……。 月色渐暗,微风徐徐,灯火烛灭,娇影重叠……。 第341章 与君畅饮 只是这样普天同庆的大喜日子里,有人担忧有人愁,更有无处发泄在宫中乱砸东西泄愤的。 “殿下,殿下,眼下夜已深了,您早些安寝吧!气多伤身,您要爱惜自己呀!”宫仆劝道。 毕竟,我们也陪着她撒了一天的泼,累都累死了,加之眼下深更半夜,她们累的是哈欠连连,实在熬不住了。 只是,她苦口婆心的劝慰非但没有令玉鸾帝姬收敛,反而还怒气冲天的给了宫仆一巴掌。 “放肆,叫你多嘴。” 那巴掌不轻,直接将那宫仆打得嘴角冒血,疼痛不已。 宫仆们见状!忙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哼!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说,为什么不告诉本殿下国相今日纳亲?是不是你们合起伙来欺骗本殿下?”玉鸾帝姬气急败坏的指着这群跪着的宫仆们。 宫仆们也是憋屈,只得实话实说道:“殿下明查,奴婢等不敢欺瞒,是君主,君主命奴婢等不许告知殿下,还请殿下明鉴……。” 一众宫仆忙向玉鸾帝姬磕头匍匐在地解释,以示衷心。 玉鸾帝姬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将那宫仆踹到外地。 “糊涂东西,君主不让你说,你就不能偷偷告知本殿下吗?” 那宫仆摔倒在地后,疼痛难忍,却也不得不忍,忙爬起来,再次匍匐在玉鸾帝姬脚下。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还请殿下轻罚……。”那宫仆吓的浑身颤抖,不敢抬眸。 其余宫仆也被吓的不轻,不敢贸然吱声。 “没用的东西,轻罚你便是便宜你了。”玉鸾帝姬怒喝。 “可……可您连宫门都出不去,奴婢等想送信也难,今日国相已顺利举行纳亲仪式,君主方将奴婢们放进宫里伺候殿下,奴婢们无能,还请殿下责罚。” “放肆。”玉鸾帝姬越听越气,直接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本殿下焉能由你置喙。” 那宫仆也是憋屈,委屈的快哭了,她一个奴婢,哪里能与帝王抗衡,全家几十口性命也不敢拿出来违抗圣旨啊! 再则,宫门外那么多护卫把守,只怕她还没有送信进来,就先被那群护卫给斩杀了。 玉鸾帝姬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床头。 “王兄……王兄他放弃我了,他对我失望至极,已经不再需要我了……。”呜呜呜呜呜呜,玉鸾帝姬苦笑连连,嘤嘤低泣! 是啊!原本有礼家在,她还能成为王兄的挡箭牌,如今礼家不再了,唯一能得王兄宠爱和看中的办法就是嫁给杜灵,为他巩固朝中势力,拉拢权臣,可是,她的计谋失败,反而让杜灵提前了婚期,早早的将温软软娶过了门。 甚至,因计划失败,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要嫁给一个黄口小儿容止。 为了不让她在杜灵的婚礼上闹,丢了皇家的颜面,便派人监视她,将她禁足在宫中准备嫁人,呵呵呵!王兄啊王兄!你当我玉鸾帝姬是什么女人?会是那种乡野村妇大闹婚礼现场的小人吗? 玉鸾帝姬无助的靠在床榻上嘤嘤低泣,她输了,还是输了,以前输给礼家,现在输给一个乡野村妇,哈哈哈,她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玉鸾帝姬苦闷的笑着笑着……,也就睡着了……。 唯独辗转反侧的容与,独自在阁楼之上,喝着闷酒,反正今夜也睡不着,索性不醉不归吧! 都城的某处,百琼酒肆。 成思予泪站在可以姚望国相府的阁楼之上。 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她应该很开心吧!很幸福吧! 不知为何!今夜连月色都显得那么落寞与悲凉。 直到,暗处一个人,莫名的扔来一坛好酒……。 成思予泪顺手一接,眉头一皱,冷呵道:“来者何人?不如现身一见。” 话落!果见一个靓丽的身影从暗处跃了过来,站定在成思予泪的面前。 成思予泪都不用转身瞧的,就知道来人是谁! “这大半夜的,做小贼可不是君子行为。” “我又不是君子,何须被禁锢在君子礼仪上。”俏皮的声音一落! 成思予泪便无奈的笑了笑,摇了摇头。 “今日可是有什么大喜事?竟能如此大方的请我喝酒。” “没有喜事便不能请你宴饮了?”一阵俏皮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倒不至于,既如此!今日,你我不醉不归。”成思予泪倒也爽快。 端着酒坛先“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扔给身旁的人接住。 不知为何?他竟觉得烈酒一下肚,心中的愁绪便释怀了许多。 当那酒坛子再次落到他的手上时,陪他畅饮的人,声音变得认真而又充满期许的向他问了一句:“你还忘不掉她吗?” 成思予泪不防她会这么问,愣了一下,随即思忖片刻,苦笑着摇了摇头。 “能,不过,不是今时今日,或许几年,几十年……。” 听的那人明显失落的冷笑了一声。 她就知道,自己多余一问。 “若是忘不掉呢?” “那可太简单了,终身不娶罢了!”成思予泪毫无犹豫的答复了一句,说的那样落寞与斩钉截铁。 若是当初,没有遇到花祭之前,就算没有喜欢的姑娘,他也会按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另娶他人,可自打遇上了花祭。 他固执的想要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回家,若是旁的女子,他多看一眼都做不到。 那人见状!又是一阵酸楚。 爱而不得的感觉,真让人煎熬啊! “那若你娶了旁人,或可解了心中执念也未可知哦!”那人提醒着成思予泪,求图让他另娶他人来疗养内心的疼痛。 成思予泪闻言!忽然的认真的望着她,眼神迷离而又传神。 而对面的她,却被他迷的五迷三道,立时被他那虚掩的眸光吸引住。 不由得感叹:好一张妖孽十足的俊颜。 他气质温润绝佳,身披玄墨色披风,披风飘逸而宽大,衬得他有着几分飘逸不群的英姿。 这时的成思予泪,将她迷的难以挪开眼睛。 而这时的白清欢,也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有那么几分清丽的淡雅感。 迷迷糊糊似乎已经有些醉酒的成思予泪,好似看到了久违的故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他伸开手,眼眶微微泛红,神色痴迷,想要去抚摸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女子。 白清欢望着她,已经陷入他那柔情蜜意中,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脸伸了过去。 她没有多想,只以为成思予泪对她牵起了丝丝情意,心里开始为她腾出位置,哪怕是一点儿,兄妹之情也可以。 就在她以为他的眼里总于可以容纳别的女子之时,却听成思予泪不断喃呢着令她心痛的话:“阿祭……阿祭,你来了,是你吗?今日不是你的大婚之日吗?你怎么来了?阿祭……。” 白清欢快要被成思予泪的痴情气的肺都要炸了,忙收回自作多情的脸,给了他伸来的手一巴掌。 “成思大少公,你看清楚了,本姑娘是白清欢,不是花祭。” 白清欢气疯了,她叉着腰,望着成思予泪气鼓鼓呵道。 成思予泪猛的反应过来,仔细一看,果然是白清欢,脸上的喜悦之色立时阴沉下来,满是失望。 “对不起……。”成思予泪一面喝着烈酒一面轻描淡写的向白清欢道歉。 白清欢又一次被他的无视与轻慢气的差点儿吐血。 正待她怒气值冲天的时候,就要走,忽的灵光一闪,心生一计,复又坐了下来……。 成思予泪见状!一笑。 “怎么,又不走了?” “不走了,我要与你不醉不归……。”说罢!白清欢便夺过了成思予泪手里的酒,“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成思予泪只将他当做兄弟,幽幽一笑,爽快的与白清欢畅饮良久! 直到第二日一早! “啊~!啊~!啊~!……。” “啊~!” 第342章 生米煮成熟饭 “啊~!大将军,你们……你们……。”来寻白清欢的方瑶被吓的不轻,忙背过身去。 “大将军……。”冲进来的另一个护卫似乎要禀报什么?便被方瑶一把抓住,拦在了门外。 看着方瑶的表情,那护卫立时明白了什么?赶忙转身立在门口,守候着。 此时被方瑶那呼唤声惊醒的白清欢与成思予泪二人,还懒洋洋的揉着睡眼惺忪的眸子。 成思予泪还怪惬意的伸了一个懒腰。 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不妥与白清欢。 直到,率先反应过来的白清欢惊恐的惊呼一声! 才彻底将成思予泪吓的清醒过来。 “啊~!白清欢,你……,你怎么在我床上?”成思予泪吓坏了,不知所措的望着一丝不挂被被褥死死包裹的白清欢。 而白清欢也是一脸无辜,泪眼婆娑,忙撕扯着被褥,希望能将自己盖的再严实一些。 “我……我,呜呜呜呜呜,你还好意思问我,是你,都是你,是你的错……你,你轻薄了我。”呜呜呜呜。 白清欢伤心欲绝的没脸见人了,只顾哭,也不说发生了啥? 不过,白清欢撕扯着被褥的同时,那抹鲜红的落红也猛然的撞入了成思予泪的瞳孔。 他瞳孔一缩,整个一震惊的吓出了残影。 不!不不不,不可能,不可能,我跟白清欢,怎么可能呢!我只将她当兄弟啊! 直到受到惊吓的白清欢不断撕扯着被褥后,成思予泪那略带清瘦的身躯才渐渐展现,虽然不够强壮,但身姿还算挺拔吧! 甚至的,连最重要之物都露了一半出来……。 成思予泪惊恐万分,还没有找到什么遮挡物之时,便看见这一幕的白清欢又一次惊叫了起来,赶紧侧眸紧闭双眼。 “你……你过分,你太过分了,你耍流氓,成思予泪,你无耻,你无耻……。”白清欢忙扯着被褥将自己裹好。 成思予泪惊慌不已,赶紧从地上找来自己的衣衫,慌不择乱的穿好衣服。 他的整个人都都是懵的,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他只是手足无措,慌乱不堪,又窘迫又尴尬,甚至是自责和懊悔。 昨日夜里,他不该喝那酒的。 唉!真是糊涂。糊涂啊!成思予泪懊恼的不断拍打自己那还有些胀痛的脑袋……。 他多么希望这一刻是在做梦啊!只要一醒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该多好啊! 白清欢也趁成思予泪背着她穿衣服时,赶紧穿戴整齐,整理好仪容。 只是,床榻上的那抹落红,却醒目而又显眼。 成思予泪忙将其遮掩住,用被褥好好遮盖着。 当他转眸望向白清欢时,心中想着先道歉,再提出解决的办法……。 可是,当他转眸时,白清欢已经哭成了泪人儿。 “白大将军,我……,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昨日夜里,我,我喝多了,可能,可能将你当成了……。”成思予泪的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白清欢便趁机冷冷一哼!又趴在桌案上哭了起来。 他说的没错,昨晚夜里,他口中喊着的一直都是花祭的名字,哪怕是跟她翻云覆雨,口中也不停喃呢着爱慕花祭的话。 要知道!昨晚,她是怎么忍着心痛熬过来的么?她的心,都碎了……。 “白大将军……,”成思予泪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整个人都乱糟糟的不知所措。 而这时,选择以退为进的白清欢,却带着失望与痛苦之色,“心如死灰”的来了一句:“好了,我知道你心里藏着谁,昨日,也是我的错,不该与你畅饮那几杯酒,那咱们……咱们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吧!忘了它,我也忘了它,再见……。” 白清欢故作痛心疾首的模样,抹了抹泪,潇洒的转身走了。 可是,方瑶与另一个护卫,还一直守候在门外。 成思予泪大喝一声:“来人” 护卫闻讯赶忙冲了进去,恭敬且带着小心翼翼道:“少公爷,您有何吩咐?” 成思予泪已经怒火中烧,阴戾的眸子一暗,厉呵道:“昨日为何不拦着我?” 护卫也是无奈,憋屈的很。 “属下拦了,只是没拦住,您非不让属下多管,还要拿属下的人头相胁,也不让所有人打扰,再则,当时您与白大将军正在那啥……,属下真的不好硬闯,扰您雅兴……。” 这护卫说的倒也真实。 当时成思予泪已经冲昏了头脑,只以为身边儿的人是花祭,一上头,加之醉酒,朦胧模糊中,只将白清欢当成了花祭,所以,无论任何人制止,他都会拿命跟他拼。 所以,护卫们不敢制止,只能任由成思予泪偷欢。 成思予泪揉着有些胀痛的脑袋,无论他怎么回想都想不起昨日之事了。 他都要疯了呀!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少公爷,少公爷?此事已经做成,您……您得向白家提亲啊!不然,白大将军的名声……,或可……便,便毁了呀!”护卫急道。 昨日夜里,白清欢给了他许多金银,让他去买酒喝,这明目张胆的收买,很难不让人动心,何况,白清欢的打赏不少。 护卫说罢!成思予泪正好又是脑袋懵懵的时候,气不打一处来时,拎着茶杯便砸了过去。 护卫忙闪躲一下,茶杯碎裂之时,水溅四方。 成思予泪那阴鸷的眸光死死瞪着他,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护卫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了呀! “多嘴,自去领罚。”成思予泪没好气的话落! 护卫也觉得憋屈的只能应是一声!随即乖觉的退避了下去。 此时!冷静下来的成思予泪百味横生,心中郁闷。 他望着地上的那坛酒,恨不得将自己暴揍一顿。 白清欢走在僻静的小路上,若有所思。 她担心成思予泪爱慕花祭太深,宁愿自罚也不愿意娶她,心中可谓是既忐忑又心悸。 此刻方瑶倒是看不下去了。 “大将军,您不应该让成思大少公如此得了便宜还卖乖,您得让他负责啊!” “是啊!大将军,经此一事!您的名声怕是……,唉!若是被老将军知道了,莫说您了,就是咱们两个都要脱一层皮。” 方瑶与另一个护卫附和着,生怕白清欢的父亲一生气,治她们一个大罪,将她们打死。 白清欢心烦意乱,哪里还有心思想这些,她只在乎成思予泪会不会对她负责,要不要娶她?什么时候向白家提亲,什么时候来迎她入门? “我说大将军,您不能再为成思大少公着想了,他一个大男人,又不吃亏,他做错了事,就要负起责任来,此事,必得让左政史知道,好为您做主啊!”那护卫说罢!急切的模样,好似失去清白的人是她而非白清欢一样。 白清欢痛苦的摇了摇头。 “我们,再给彼此一些时日吧!” “对了,今日之事,你们不许说出去,对任何人都不要提及,可懂?”白清欢嘱咐道。 方瑶等人无奈的点了点头,嫣然不知这一切都是他们的白大将军搞的鬼。 第343章 一早敬茶被打趣 入春多雨,春雨连绵,本来回暖的天气又渐渐降了温,春雨没再落下过。 杜灵望着睡得正香的花祭,轻轻点吻在她的额角,目光含情的望了花祭一眼,这才为其捏了捏被角,起身穿戴整齐便踱步出了房门。 正好这时阿娇端着温水打算进屋为花祭梳洗。 “国相大人……。”阿娇规矩福礼道。 杜灵忙向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房门内的动静。 “时辰尚早,让夫人好好歇息,莫要打扰。”说罢!杜灵便向阿娇摆了摆手。 阿娇会意,笑了笑,应是一声!随即退避了下去。 而这时,无为也办差回来了。 “爷……。”无为刚要禀报,便被杜灵摆了摆手制止,带着他与青竹等人去了书房。 “如何?” “如爷所料,昨日夜里,果然有不少细作盯梢,属下均已拿下,正在审问……。” 杜灵闻言!冷嗤一笑:“潢家的人,无须细查。” “爷知道?”无为讶异! 杜灵微微颔首。 “他既已确定软软便是花家后嗣,又是度敏敏的恩师,也知软软此次来都,便是冲着报仇来的,所以,他势必不会放心,定会遣人暗中盯着。” “原来如此!可,潢霆宏深受礼家牵连,已然失势,既然能保得一命,便该好好活着才是,何必找死在都城兴风作浪?”无为不解道。 杜灵神色泰然,丝毫没有因为潢霆宏手握重兵而焦虑。 “潢霆宏的野心不在于此,若他是个识时务为俊杰的人,便不会娶了度敏敏又勾搭到礼家,让礼家助他谋得权势。” “倒也是。” “那!爷打算如何处置截下来的那群细作?是否将潢霆宏放任不管?”无为细问道。 杜灵思忖片刻! “眼下师出无名,且先留着他。……至于那些细作,便随意处置了吧!但,一定要留一个活口,让他回去报信。” “是。”无为领命,退避了出去。 青竹拿着地形图,这才交付给杜灵,只道:“爷,这便是潢霆宏近几年来四处奔走的足迹,遍布尚京城与北疆,其中有两个地方,是他待得最长的落脚点,有两处宅子,属下去探查过,不敢贸然潜入一探究竟,是以,便先来禀报。” 杜灵瞧了瞧青竹所指的两个位置。 难不成,这两个地方,便是潢霆宏豢养铁骑和度家失踪的那批精锐的庄子? 一个北疆,一个尚京城,一个在西方一个在南方,离的这样远,两边救援不及时,恐怕会功败垂成。 是以!潢霆宏的目的是什么? 若是叛变,两股兵力相隔太远,无法救援及时,若不为造反,那么他豢养这些兵力又是为了做什么呢? “属下已派人暗中盯着这两处位置了,若有不妥,便会立即来报。”青竹说着! 杜灵便满意的微微颔首,随后便若有所思起来。 “爷,有何不妥之处?”青竹瞧着杜灵发呆,心有疑惑,故问道。 杜灵回过神来,无奈摇了摇头,只道:“叫人好生盯着就是,莫要打草惊蛇。” “是。”待到青竹退避后,阿娇才匆匆而来。 规矩的福礼道:“国相,夫人醒了……。” 杜灵闻言!一想起花祭,脸上就抑制不住笑意。 他嘴角一勾,今后花祭再也不怕被人抢了去,成为了他真正的妻子,想想都觉得快乐。 “好。”杜灵连忙起身,那腿就像踩了风火轮似的,走的飞快,身后的阿娇都要用八百米冲刺的速度才能赶上杜灵的步伐。 阿娇累的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我说国相,你跑那么快是怕我家阿祭飞了还是跑了,你急个什么? 杜灵刚踱步进屋,便见花祭梳妆打扮好,正打算去寿安堂向长辈敬茶。 一听那急促的脚步声!她便知道,是杜灵来了。 她回眸一笑百媚生,身如巧燕娇生嫣。清风轻摇拂玉袖,湘裙斜曳显金莲。 眉如翠羽,肌似羊脂。脸衬桃花瓣,鬟堆金凤丝。秋波湛湛妖娆姿,春笋纤纤娇媚态。斜軃红绡飘彩艳,高簪珠翠显光辉。 已嫁人夫的花祭,此刻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娇媚、柔软,还多了几分韵味。 如此别样的风情倒是让杜灵更加惊艳,眼里再也容不下别人。 “软软,我与她们都说了,让你再好好睡一觉,怎么这么早又起来了?”他的眼神里藏着一抹难以言喻的深情,如同深秋的枫叶,温暖而炙热。 她轻抚发梢,柔柔一笑。 “这都什么时辰了,哪里还睡得着。” 杜灵揽着她的腰肢,霸道而又顺其自然的吻上了花祭那甜丝丝的唇瓣。 花祭本想拒绝,毕竟大白天的大庭广众之下,屋子里还有温情他们呢!影响不好。 可杜灵太过于霸道,力气大到她根本推不开他的胸怀。 无奈,她只能回应一小下下,感受着他那炙热的爱。 一旁的温情等人,不由得掩嘴一笑。 阿娇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刚踏进屋里便见到这甜得如蜜糖的氛围,立时吓了一跳,忙转身躲去了门外,笑了笑:“国相、夫人,时辰不早了……。” 一旁的温情等人又是掩嘴一笑。 杜灵觉得还没有够,刚松开花祭,就又想亲上去。 要不是时辰赶不上了,屋里人又多,他真恨不得早些与花祭造几个娃娃出来。 “你们几个也是看得下去,没眼力见儿。”杜灵见几个丫头不害臊,还看的津津有味儿,不免打趣道。 温情等人又是呵呵一笑。 “国相大人不怕让奴们看到,奴们又怕什么不能看的!”字字笑怼着! 嘿!这几个小丫头,不愧是花祭调教出来的,偷看别人的好戏还理直气壮起来了。 “如此!那本相得让无为、青竹他们也学着点儿……。”杜灵望着花祭说罢! 温情等人又是被逗的哈哈哈哈一笑。 花祭低头浅笑,轻轻捶了杜灵的胸脯一下。 这人太过于幽默,幽默的令人哭笑不得。 他望着花祭的眼神里,全是宠溺,仿佛能包容她所有的任性和小脾气。 着急提醒花祭时辰的阿娇,忙转身踱步进屋,还没开口,花祭倒先羞怯的说道:“时辰不早了,莫要婆母久等才是,走吧!” “好。”杜灵应答一声!望着花祭的眼神温柔至极,细心的拉着花祭的小手,一同去了正堂。 “婆母安好,郡主安好。”花祭赶紧礼貌的向杜老夫人与昭华郡主福礼。 杜灵则躬身拱了拱手,脸上那抑制不住的笑意都快将人给灼热化了。 “好孩子,不必拘泥于礼数,快,快过来我瞧瞧,我家这臭小子可没欺负软儿吧?瞧瞧,今日这脸色红彤彤的,精神尚可,想是睡的安稳的!” 花祭温柔含笑,乖巧的就要回话时,一旁的昭华郡主倒是笑的意味深长,道:“可不是嘛!再美丽的花儿也需要浇灌的,时常呵护滋润着,才开的好看……。” 此话一出!引得屋里的人又是掩嘴一笑。 花祭俏脸一红,嗔了杜灵一眼。 都怪他有这么一个会打趣人的姐姐,叫人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而且,他比谁都笑的阳光灿烂,都不制止一下他这幽默太甚的姐姐。 “那我瞧着昭华郡主的气色也很好呢!可见!平日里郡马爷也是十分呵护昭华郡主的。”花祭也不落人后的打趣道。 花祭话落!不但引得昭华郡主开怀一笑,连同杜老夫人也跟着乐了。 “瞧瞧,瞧瞧我这弟媳妇儿的这张巧嘴呀!” 杜灵嘴角一勾,他就说,不需要他帮忙,他的小阿祭便会巧妙的回怼回去。 要不然,她怎么会是狡猾的小狐狸呢! 第344章 新婚夜下杀心 “你呀!如今都过了门,还唤我昭华郡主,我可不依,快些改口。”昭华郡主笑道。 经过提醒的花祭这才反应过来,笑了笑,忙向昭华郡主福礼道:“姐姐……。” “欸!这才对嘛!”昭华郡主开心不已,忙托住花祭的手腕,将她搀扶起来。 “方才阿母还说,让你不必拘泥于礼数,这又拜上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呀!看上我了,要嫁给我做媳妇儿呢!”昭华郡主说罢! 堂中众人又是一阵欢笑。 “那这可不行,看来我只能让软软与阿姐分开一些,免得您把软软抢走了。”杜灵忙将花祭拽了回来,护在怀里。 花祭低眸一笑。 “嘿!你这臭小子,都防到你阿姐我这里来了。”昭华郡主笑着拿着锦帕拍了杜灵一下。 随后在嬷嬷上前递上一个大红色荷包后,昭华郡主才停住了打趣花祭的心,忙拿着那红彤彤的荷包递给了花祭。 “来,软儿,这是阿姐给你准备的新婚礼,这次婚期提前,太过于仓促,其余的添妆礼我都已命人送去了你院子,这一份呢!是我必须交到你手上的,快好好拿着。” “多谢姐姐。” “这是什么?这么神秘,我看看……。”杜灵好奇,伸手就要去夺。 怎奈昭华郡主一个巴掌打过来,将杜灵的手拍开。 “不给你瞧,这是我给软儿的。” “那我的呢?阿姐你别太偏心,软软有,我也要有。”杜灵道。 昭华郡主一笑。 “你都这么大人了,还要什么?不行就哭鼻子去。” 杜灵挑了挑眉,勾唇一笑。 这时,仆子们熬制好了温茶也端了上来。 “老夫人,时辰已至。” 杜老夫人笑了笑,微微颔首。 “新妇敬茶……。”那端茶的嬷嬷笑道。 花祭忙端着一杯温茶,恭敬的向杜老夫人福礼,双手捧着茶杯,递上:“婆母请喝茶。” 杜老夫人笑脸吟吟的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仆子便举着一个托盘上去。 杜老夫人揭开一块大红色锦布,众人一瞧,原来是一对绿玉翡翠镯,递给花祭,而后捧着她的小手,道:“愿你们晴瑟和鸣,幸福美满。” “多谢婆母。”花祭带着敬重福礼恩谢。 杜老夫人动容一笑,眼眶一红,泪水就要落下。 虽然这是她第二次喝敬茶,也是第二次接新媳妇进门,可她仍旧感念人家姑娘能嫁做她家妇。 到了杜灵敬茶,杜老夫人也是笑脸吟吟的喝了,但就是没有啥好东西给他。 他就纳了闷了,感觉这媳妇儿,好像是给她们娶的。 “阿母,新媳妇的茶好喝么?我也想喝呢!”昭华郡主笑道。 杜灵眉头一挑,他这个姐姐又憋着什么坏呢! 杜老夫人悠悠一笑,望着昭华郡主很是宠溺。 “自然,待到你以后做了婆母,也能喝到这辈子最好的茶。” “哦~?是吗?我现在就想喝。”昭华郡主话落! 杜灵眉头一挑,目光疑惑的望着昭华郡主,给予警告,就像小时候与昭华郡主抢糖吃却又抢不到的那种弱弱的警告。 昭华郡主意味深长一笑,挑衅的模样回了回去。 “我要喝软儿敬我的茶,我倒要瞧瞧,有多好喝。” “不行。”杜灵回绝的斩钉截铁。 “为何不行?”昭华郡主不满的嗔道。 “你要喝,以后有的喝,又不缺我家软软这一盏。” 昭华郡主一笑:“那好吧!今日,我便将软软接回我郡主府,暂住个十天半个月也不是不可,急死你……。”说罢! 堂中众人又是掩嘴一笑。 果然!这句话的确奏效,花祭就是他杜灵的软肋,最怕自己的媳妇儿被别人惦记。 “那不妨,我将姐夫与我那几个外甥也接来国相府玩几日。”杜灵气呼呼道, 哼!你抢我媳妇儿我抢你老公。 可谁知!昭华郡主反而巴不得的一笑。 “好好好,那可太好了,我的好弟弟,你可别后悔,你赶紧拿去,全部带走,我也好躲躲清净,也正好如我的愿了。”昭华郡主笑的那叫一个激动迫切。 杜灵顿时无语挑眉。 无奈,再三斟酌之下,他只好偷偷扯了扯花祭的衣袖,小声求助道:“软软,这茶就辛苦你再敬一杯了。” 花祭悠悠一笑,真是服了这两个幼稚鬼了:“应该的。” 花祭忙端着一杯茶,向昭华郡主福礼递上,道:“姐姐请喝茶。” 昭华郡主得逞一笑,若不是仪态要端庄,她真恨不得得意的向杜灵做个鬼脸。 她惬意的抿了一口茶,咦!喝起来确实有那么一丝甜滋滋哈! “嗯!还真好喝,这新媳妇敬的茶,还真别有一番风味儿。” “姐姐可满意了?”杜灵无奈笑道。 昭华郡主满意的颔首,爽快的来了一句:“满意,十分满意。” 此时!堂中再次响起一阵欢快的笑声! 而玉鸾帝姬这边,也在一片热闹声中,嫁入了容家……。 虽然贺喜的宾客众多,但因为容家人缘和官威品阶差强人意,整个婚礼下来也始终没有国相府的婚宴热闹,也没有国相府的奢华隆重,连十里红妆的派头都不及国相府的三分之二。 是以!玉鸾帝姬嫁去容家的一路上,都闷闷不乐,心情不佳。 她本就看不上容止,也看不上容家的家世,心里本来就不平衡,如今竟连婚宴都比不上温软软那个乡野村妇,想想都觉得憋屈,郁闷和羞恼。 夜深人静,容止喝的酩酊大醉,跟个死猪一样被抬进了新房。 玉鸾帝姬嫌弃的一再挪位置,而容止晕乎乎的也一再往玉鸾帝姬身旁爬。 玉鸾帝姬气结,直接一脚将容止踹跪倒地。 可不知死活的容止,却在酩酊大醉时,喊着:“蓉儿,蓉儿……,蓉儿,我对不起你,是我没用,蓉儿,我没法将你迎进门,你不要怪我,蓉儿……,我好爱你,我离不开你……。” 容止念叨念叨着,便抱着自己的鞋子亲了又亲,随即又美滋滋的睡了过去。 听着容止那无耻的喃呢,玉鸾帝姬顿时气急败坏。 她还以为容止因为倾慕于她所以才用诡计要了她,而后死皮白赖的迎娶她。 她原本还想着,自己不喜欢他,就当他是手里的宠物养着好了。 毕竟是他喜欢她的,所以他会百般的宠爱她,顺从她,可没想到,他居然都不喜欢她还睡了她,而且还在新婚之夜喝成死猪,念着别的女人的名字……。 玉鸾帝姬气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全身发抖、怒目圆睁,就好似自己被扒光了衣服绑在树干上活生生炙烤一般,被无情愚弄,受人嘲笑。 自己的自尊乃至皇家颜面都被容家踩在脚下蹂躏……。 “容止,恶徒,本殿下要杀了你,杀了你,你无耻,畜生,恶徒,本殿下杀了你……。” 气急败坏的玉鸾帝姬,一股脑的冲了上去,骑在容止的身上,掐着他的脖子,使劲再使劲……。 第345章 结盟下的龌龊 就在容止即将嗝屁时,一道黑影突然跃窗而来。 迅速点了容止的穴,晕了过去。 当玉鸾帝姬反应过来时,猛的瘫坐在地,吓的够呛。 “谁?”她四处张望,总算在桌案旁看到了一抹黑影背对着她,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玉鸾帝姬不记得我了?”那人侧眸,那幽深而又蕴含着阴鸷的眸光,令玉鸾帝姬一惊!愣了一下! “潢霆宏!怎么是你?你来容家做什么?”玉鸾帝姬“腾”的一下跳了起来,指着他喝道:“出去,滚出去……。” “怎么?玉鸾帝姬想卸磨杀驴了?” “你。放肆,休要胡说八道。”玉鸾帝姬气结,甚至还有那么一丢丢恐慌。 “当初不是玉鸾帝姬说,让我助你铲除礼家,你便助我飞黄腾达的嘛!如今,我落得这番田地,玉鸾帝姬便想甩袖不认人了?”潢霆宏说的淡然霸气,根本不惧玉鸾帝姬的身份。 “你休要胡说,我何时允诺过你这等混账之事。”玉鸾帝姬心虚的说完! 潢霆宏便冷冷一笑:“玉鸾帝姬不想承认也罢!如今,杜灵已迎娶他人,而玉鸾帝姬你,也错嫁愚夫,着实可怜,想必,你也悔不当初吧!” 玉鸾帝姬闻言!又气又急,这个人,难不成是诚心来看她笑话的?不,此人一定另有目的,不过,他既已提及杜灵,想必此来必不简单,玉鸾帝姬来了好奇心,道:“你有话不妨直说。” 潢霆宏又是一记冷笑,睨了一眼地上睡的跟死猪一样的容止,道:“玉鸾帝姬嫁于这样的愚夫,实在太委屈,也亏得慌。” “不如,玉鸾帝姬再与臣下合作一回,臣下定助你夺得杜灵这个人,成为他的夫人,玉鸾帝姬觉得,可行?” 玉鸾帝姬思忖片刻,心有疑惑的望着他。 “你想要什么?”话落! 潢霆宏却是摊了摊手,凝冽一笑,带着几分不羁与阴鸷,歪着头,望着她:“自然是高官厚禄,飞黄腾达了。” “但,如果玉鸾帝姬还想要这天下,臣下也可以不遗余力的为你摘得,只要玉鸾帝姬给予臣下一席之地,随你选就是……。”潢霆宏自信非常,似乎这坐拥天下的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了一般。 玉鸾帝姬听的有些讶异与震惊,甚至不可置信。 “你,你想谋权篡位?”玉鸾帝姬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不,不是我,是我们,也可是玉鸾帝姬你……。”潢霆宏自信的摇了摇手指头,眸子里全是野心与霸业。 玉鸾帝姬望着野心显露无疑的潢霆宏,震惊过后竟觉得搞笑。 “就凭你?你既无功绩又无人心,还无权力,你,凭什么?”玉鸾帝姬开始试探潢霆宏,想要探探他的底。 当然,潢霆宏也不是傻子,在没能顺利合作之前,他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在不知是敌是友的情况下露底。 “所以!臣下才需要玉鸾帝姬结盟!帝姬殿下你有权势,又是皇族子孙,而我,有能力,只要你愿意,臣下愿为您夺得这天下,区区杜灵便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玉鸾帝姬瞧着潢霆宏那自信的模样,虽讶异,却也没有怀疑。 能让礼园看中的男人,绝对不简单,野心自不必说,何况,他在前朝混迹这么多年,又侍奉君主多年,在礼家盘旋,令礼家不遗余力的辅助,可见,他的自信与手段必不会差。 玉鸾帝姬动了心。 一来,她是想惩罚利用她而又弃了她的望帝,二来,是想让杜灵知道,她才是他的绝配,只有她才配得上他,她要得到他……。 “你有多少把握?” “九成。”潢霆宏自信而又斩钉截铁道。 他答的这样干脆,倒让玉鸾帝姬有些意外。 “看来,你已筹备好了,只欠本殿下这股东风了。” “正是。”潢霆宏毫不隐瞒的道。 玉鸾帝姬闻言!悠悠一笑,一双露着精光的眸子好似能将潢霆宏的心思看穿。 “你就这么自信本殿下会同意?” 潢霆宏回以一个自信的笑容:“因为玉鸾帝姬志不在此,怎会委屈自己嫁给一个不学无术的愚夫呢!”说罢! 二人一拍即合,相视一笑,似乎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不过,玉鸾帝姬的保证,臣下不敢相信,还请玉鸾帝姬给臣下一个不会反水的盟约。” “哦?你要什么?本殿下如何允诺你,才会打消你的疑虑?” 潢霆宏浅浅一笑,犀利的眸光忽然变得赤红,上下打量着玉鸾帝姬,而后,又露出一抹迫不及待的情绪。 “当然……,就是玉鸾帝姬你本人了……。”潢霆宏话落! 玉鸾帝姬瞬间明白,反应过来。 她原本就欣赏聪明有野心的男人,尤其是高大威猛的,如若不然,她也不会痴情于杜灵这么多年。 虽然心里会觉得潢霆宏这个人野心大到让她觉得恶心,但为了今后能成大事,她也可以委屈委屈自己。 “本殿下明白……,今夜。你便留下来吧!”玉鸾帝姬勾魂一笑,笑的是妩媚横生。 她款款上前,靠近潢霆宏的胸膛,伸手拽着潢霆宏的腰带,往身前一带,他便立马乖乖的将玉鸾帝姬揽在了怀里,甚至的,还笑的无比激动……。 一夜风雨,百世欢,枕边柔情,一日闲……。 夜晚的帷幕悄然落下,星辰点缀着深邃的夜空,如诗如画。 蜀国山河的高空,有两抹人影起纵于天地间。 分别抵达了北疆与尚京城。 两处庄子被暗卫严防死守,护卫井然有序的交班。 若猜的不错,这两处地方,便是潢霆宏藏匿两批精锐的地方。 尚京城的龙虎庄,无为正待悄咪咪的混进去一探究竟,便被身后跟踪的不知名人士给拦住。 为了不打草惊蛇,无为赶紧闪身,奔去了后山,将阻拦他的人也一同引去了后山森林中。 “你是谁?”无为黑衣蒙面,望着同样黑衣蒙面的二人,厉呵道。 二人相视一望,眸光一闪,在月光的映照下,两双明亮的眼睛忽然弯了弯。 无为觉得纳闷,这两双眼睛,似曾相识。 “你猜我二人是谁?若猜中了,我告诉你一个混入那龙虎庄的妙法。” 咦!这声音,也好熟悉啊!无为仔细想了想,脸色瞬间一沉,无奈的笑了笑。 “原来是你们两个。”无为百无聊赖的话落! 便响起了对面黑衣人的惊讶之声! “无趣无趣,真是无趣,这么容易便被你给猜出来了。” 第346章 某人想我了 “你们两个怎么跟来了?”无为摆了摆手道。 “师父早发现你家爷要夜探尚京城,便命我与雁鹰跟踪而来。” “原来如此!看来我家爷在夫人面前撒不了谎,一说谎就露馅儿,唉!”无为无奈叹息! 温情怀抱利剑,也跟着摇了摇头:“所以!师父担心你一人有危险,便命我二人速速前来保护你。” 无为一听!急了:“我需要保护!呵!我才不需要你们保护,我无为何曾受人保护过!” “别逞强了,快想想怎么混进去吧!” “瞧着不好混进去,暗卫藏在深处,护卫又都是顶尖高手,想要瞒过他们的耳目混进去,实在太难。”雁鹰分析着。 按照方才他勘察出的结果,只怕那庄子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 “这潢霆宏倒是厉害的紧,严防死守,令人无法从中下手。”无为不得不感叹! “放心吧!我自有法子。”温情灵光一闪,自信道。 无为与雁鹰二人惊诧不已,甚至升起了几抹好奇之色。 “你有什么办法?快说说?” 温情神秘的眨巴着大眼睛,示意二人附耳过来……。 深夜! 北疆这边 花祭原本是偷偷摸摸打算找到单独行事的杜灵,一起想办法混进去。 可她找了大半天,将这庄子绕了三五圈都没有找到杜灵的人影。 花祭纳闷了,难不成,他已经混进去了? 不应该啊! 这庄子严防死守,连一只老鼠都钻不进去……。 花祭这么想着,便听“啪”的一声! 门口一个护卫一脚踩死了一只巴掌大的耗子。 那人提溜了起来,血肉模糊,几个护卫非但不觉得恶心,还馋的很,流着口水望着那只已经气绝身亡的耗子。 “嘿嘿!今晚上,又可以吃到野味了。” “哟!这么肥硕一只,一定喷香!” “可不是嘛!昨日那只都没吃过瘾,瘦不拉几的,塞牙缝都不够。” “那,今夜该谁动手去烤了?” “我。我去吧!”另一个护卫踊跃道。 提溜着那血肉模糊的耗子的护卫,笑了笑:“你可莫要偷吃啊!” “哎呀!放心放心,我是那样的人嘛!”那人接过耗子的尸首,便往角落里去。 瞧着那角落里推成一座小山的灰烬,便知,这些人经常捕捉一些小动物烤来吃。 暗中观察的花祭不免恶心的蹙了蹙眉,这玩意儿他们也吃得下,不觉得臊得慌吗? “欸!你们说啊!这都是初春时节了,怎么还这么凉嗖嗖的?”那护卫穿的少,不由得哆了哆身子。 北疆离都城很远,潢霆宏管不到这些护卫,所以纪律没有尚京城那边好,个个看着有些懒散。 自打北疆闹过瘟疫之后,这里的警戒与管理便差强人意了。 虽然望帝将这里的官员全部大换血,但总归不似从前,想要恢复往日生机,还需一年半载才行。 所以!相比于以前贪腐严重的本地官员,如今小心翼翼、谨慎行事的官员更加畏首畏尾一些,不敢太过于严谨和苛刻。 故而才导致潢霆宏的兵力随意驻扎都没有当地官敢过问! 只当是皇家军队来监视他们的,所以不敢行差踏错,反而还要恭维、巴结着。 被捧的太高的这些护卫,自然也就懒散了一些,轻慢了一些。 “快别说了,越说越冷,咱们北疆本就要比都城更冷一些,自然要受些冻。” “就是。就是,再忍忍吧!等到都城那边儿来信,到时候英勇一些,说不定还能因为功绩而被提拔呢!” “那也不一定,咱们不过是看守里面的那些要紧的,一旦任务下发,英勇的是他们,咱们不过就是跑腿的,哪有什么功勋。”另一个护卫泄气道。 说到此处!一旁缩着脖子的护卫笑道:“你们还别说,里面那位是个倔脾气的,咱们主子将他好吃好喝的供着,衣食住行别提有多惬意,人家就是不领情,要不是那群“活羊”都只听他的,估计主子早将他给斩了。” “可不是嘛!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他那样的犟种,跟着咱们主子有吃有喝有地位,有什么不好,非要去追随旧主。” “就是啊!要不是咱们主子抓了他的几个手下,杀了几个犟种示意警告,不然,那硬骨头哪里能那么容易就追随咱们家主子去。” “他要是早这么听话,也就没这儿事了嘛!非要犟,死了几个兄弟才臣服,多不划算……。” 暗处的花祭听着几个护卫的谈论,这才明白了几分内幕。 只是不知,他们口中的“旧主”指的是谁? 花祭不免有些疑惑,也有些好奇。 心中感觉毛毛的,有种不安的预感。 眼下想要一探究竟,必得想办法混进去才行。 花祭这么想着,另一个护卫也将那死耗子烤熟了。 远远闻着,花祭都想吐,何况吃呢! 不过,这几人倒是吃的欢,趁热,还能暖和暖和身子! 百无聊赖的花祭,忽然灵机一转,心生一计。 随即偷偷没入了森林……。 半个时辰后……。 花祭回来了,只是手里提溜着许多野兔野鸡野鸟……,大约有十来只的样子。 趁着几个护卫将那烤熟了的耗子分食干净后,花祭这才偷偷将这些野味分散扔去了护卫镇守的位置。 当一个护卫看到后,纳闷了? “今儿倒是奇怪?怎的这么多野味往这儿来?” “哎!是哎!你们瞧,那里又有几只,怎么回事?奇怪哎!” “方才都有一批野味来过一趟了,吃了好些,肚子都撑了,怎么这会儿又来一批???” 几个护卫议论着,开始有所怀疑? 而暗中监视的花祭不由得挑眉,呵!一批?又一批?难不成?头一批,是杜灵的杰作?他也是凭借此计混进去的? 花祭蹙眉,完蛋玩意儿!怎么办?打草惊蛇了。 果不其然!花祭正想着,看守的护卫们便警惕了起来。 “大伙别动,小心有诈。” 众人迷惑? “这能有什么不妥?如今是初春,动物们迁徙也是再正常不过。” “那往年有遇到这样的境况没有?”那护卫严谨的提醒着。 众人闻言!思忖片刻!还真是,就算是动物大迁徙,也不曾有过动物往人类栖居之处钻过,而且,一来还来这么一大批,就好似人为批量送来的一样。 花祭无奈暗自扶额! 杜灵啊杜灵!我花祭算是败在你手上了。 怎么你就不能留个后手或者后路呢!这下可好,撞枪口上了,今晚恐怕是混不进去了,都怪你,臭杜灵。 而此时的庄子内,一个正悠闲喝茶的一抹身影,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怎么了?” 那抹人影嘴角一勾:“想是某人想我了……。” 第347章 等一个人 “你们几个,去瞧瞧,莫要放过一丝不妥之处。” “好,我们这就去……。” 一时间,站岗的护卫已经走了五六个。 待到几个护卫将森林的每一个角落都找了一个遍,也没有发现可疑之处,甚至的,他们都感觉不到一丝异样的气息。 此时躲在树梢之上的花祭,正慵懒的吃着手里的野果子,悠闲的望着这群傻子四处搜查。 要说躲过他们的耳目,何其简单呐! 只要屏气凝神,收敛内力,将轻功用到极致,就不会被发现一丝端倪。 花祭的武功可是明锦手把手教的,自然不会差。 护卫们一路搜寻几遍后,没有发现不妥,这才折返了回去。 “怎么样?可有不妥之处?” 几个累的前胸贴后背的护卫忙摇了摇头,顺便将地上的几只野味抓了起来。 “没有,兴许就是初春了,动物们大迁徙罢了!” “就是,你也忒紧张了,咱们在此镇守这么多年,也没有发生过任何一个意外,可见北疆这里是极其安稳的,你又何必去操那个心。” “我这不也是担心嘛!” “好啦好啦!别说了,咱们将这些野味全烤了吃了,剩的浪费。”一个护卫笑吟吟说着,就要全部拿去烤了吃。 一旁的护卫见状,阻拦道:“哎哎哎!记得给我留几只,我要带回去给我家那婆娘吃,他们娘俩还没有吃过野味呢!”说罢! 众人一笑! “你倒是个疼女人的,呐!给你拿去!”那护卫痛快的将手里最肥美的递给了那一脸不好意思的护卫。 看样子,众人相处很是和睦愉快……。 等到所有护卫围观而去,趁着烘烤野味的同时,还可以取暖,坐在一处,别提有多惬意了。 随着火堆一闪,所有人都将心思定在那烤的油滋滋的野味上。 一阵微风拂过,带起一片凉意,大伙只觉得一股寒风侵袭,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哎?哪来的风?这么冷?”其中一个护卫忙掩了掩了衣襟,环抱住自己。 其余人也感觉到了方才那股妖风,很是刺骨! 众人迷惑的摇了摇头。 “这初春时节,真他娘的冷,赶紧烤熟了暖和暖和,别耽误时辰,眼看就要天亮了,可别出什么岔子。” “哎呀!你急什么?马上就好了。” 大伙也没有在意,只将心思都放在了那些野味身上。 这是近几年来他们最喜欢做的事情。 尤其是晚上,还是寒冷时节,为了不让自己打盹或是睡死过去,一众护卫就会找些野味烤着吃,一来,可以填饱肚子,二来可以抗寒,一举两得。 成功混入庄子的花祭,不但要躲过暗卫的耳目,还要谨防巡逻的护卫。 而且,这庄子实在太大了,大到她都快迷路了,甚至转来转去都会回到原来的位置。 无奈!花祭只能跟着换班的护卫偷偷将庄子转了好几圈,愣是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之处。 若是用这个庄子藏匿着一批千人军队,那也不得了了,加之花家那批铁骑可是皇家卫队,共三千八百人,若是这庄子有暗阁,也能装下那么多人。 只是,入口会是哪里呢? 无论她怎么走,往哪个方向走,最终都会回到原来的位置。 花祭纳闷了! 可她思忖的同时,发现这些墙与墙之间还有狗洞,这狗洞不大,但对于会缩骨功的花祭来说,根本不成问题! 无法,她只能以这种狼狈的方式穿过一个接着一个硕大的院子。 而且,这样也可以避人耳目,毕竟狗狗也是聪明的物种,知道将洞口隐蔽的角落里……。 漆黑的深夜! 暗格内,烛火灰暗,两人一左一右正在下棋博弈。 其中一个忽然顿住了手,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另一个见状!没有屏气凝神细听,而是问道:“怎么了?” “一位故人,来了……。” “哦?”另一人表现出十分的淡定与好奇,却又想不出他的故人还有谁? 这深更半夜的,敢来这个地方,应该不是故人,是敌人吧! 此人年纪稍长一些,他捋了捋胡须,认真思考着这棋盘上的棋局。 忽然间,笑了笑:“您要输了。” 那位较为年轻一点儿的郎君却笑了笑:“那可不一定,不但结局难分胜负,这才刚开始。” 年长的男人一笑,再次捋了捋胡须,一面与之下棋博弈,一面说道:“这位故人……,已至何处?”问罢! 那郎君却悠然自得,意味深长一笑。 “这位故人来的路上倒是十分别致,不走寻常路,眼下,已至暗楼。” “哦……?有趣有趣……。”年长男人悠悠一笑,又落一子。 “这位故人,您认识?” “正是,卧榻之交……。” 年长男人:“……?” 卧榻之交???什么鬼?这又是哪里时新的新词?挺小众啊! “您可真会开玩笑。”年长男人虽然懵圈,但也尊重,没在说话。 那郎君岔开话题,严肃且带着不容置喙的说道:“我虽与将军第一次会面,但却觉得意外的亲切,好久许久不见的故友,方才我与你说了这么多,你可有打算?是否能听我一言?为我所用?” 年长男人笑了笑,手衔棋子顿了一下,思忖片刻,又是一笑。 很显然,他不愿意,而且十分推拒。 “这局,你要输了。” 郎君一笑,也不急着强迫他。 “不如,我再给你三日考虑的机会,我相信,你一定会愿意。” “不用,半日都不用,除了公爷,我等谁也不会追随。” “那,大将军你苟活至今,又是为何?” “听闻!大将军与那人已有合盟,你当真以为,能助他全胜而归?又何能保证,你手里的这群好儿郎能全须全有的全身而退?” “或许,当他霸业有成之时,便是尔等殒命之日,你可有想过你手里这些上千数儿郎的性命?” 那郎君说的是铿锵有力,句句属实。 因此,那年长男人便有些动摇了。 他苟活至今,为的不就是他手里的那群有识之士,意气风发的青年,蜀国有血有肉的儿郎吗? “他说过,我若助他,助他霸业之后,便放我等隐居山野,闲云野鹤一生。” “你,信吗?”那郎君的一句话直接让年长男人哑然。 他不信,他自然不信,所以他想赌一把,好趁机将自己手里的儿郎全部救出去,自己为他们断后,以死保他们性命。 可是,此人说的也并不无道理,那人太过于心狠手辣,野心勃勃,免不了得势以后会杀人灭口。 不过,眼前这个人,他又怎么能信?他与他半斤八两,野心毫不逊色,都不是善茬,他还信谁?又如何信? 郎君此刻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幽幽一笑,说道:“那不如,你随我等一个人,见了她,再做定论吧!”杜灵说罢!一子落!全盘皆赢。 “你输了!”郎君自信的扬起一抹笑容。 他虽模样俊逸,笑容阳光,让人如沐春风,可他身上的那股王者气息却肆虐的扑面而来,带着无限肃杀气质,足以蔑视天下,让人心甘情愿的臣服。 第348章 暖塌之交 年长男人随着那郎君偷偷摸摸来到了暗墙脚下的狗洞旁。 年长男人疑惑万分,不可置信的指了指那狗洞。 ……啊?这……? 郎君兴趣盎然的忙向年长男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果不其然!大约等了半刻钟,那狗洞的杂草动了动。 年长男人略惊!好奇的仔细打量着。 随着一只粉嫩的小手扒拉了一下那杂草,随即便露出了一个脑袋,最后又是半个身子……。 她爬的很慢,不敢惊动庄子里的暗卫,所以嗫嚅的如同一抹黑色的老母虫。 那年长大叔好奇的露出一抹惊诧之色。 而那郎君也露着一抹饶有兴趣的笑意。 直到,从洞口爬出来还来不及站定的花祭,却发现了自己小手旁的两双被衣摆微遮的精致鞋履, 而后就是那飘逸的衣摆在自己眼前晃了晃。 花祭瞬间“咯噔”一声!暗道不妙!被发现咯! 不过,其中一个人的衣角的绣纹她好似在哪里见过?好熟悉。 她赶紧撑着膝盖站了起来,拍了拍小手手掌里的脏污,本打算做个有傲骨的勇士那般“投降”时,可等她傲娇的抬眸,却发现,眼前的人居然是他! “国相大人?” 杜灵悠悠一笑,一双温柔似水的眸子,目光灼灼的望着花祭,宠溺道:“叫夫君……。” 花祭羞怯一笑,嗔了他一眼,完全没将一旁的年长男人当回事,她只想知道他混入庄子里的来龙去脉,是不是如她想的那样。 “你……你怎么混进来的?” 杜灵不以为意,反而只纠结方才的那声呼唤! 固执的继续纠正花祭的“错误”道:“叫夫君……,” 花祭无语,弄得她哭笑不得。 “夫……夫,夫君。”花祭嗫嚅的好不容易喃喃呼出口。 杜灵满意一笑,心底别提有多傲娇了,高兴的忙将花祭抱进了怀里。 “软软,你怎么来了?” “你呀!演也不演好一些,你那笨拙的演技哪里能瞒的了我,我就知道你会来,怕你有危险,便来瞧瞧。” 杜灵闻言!满心欢喜的一笑,肆意吸吮着独属于花祭身上的冷梅清香。 只要有她在,他就觉得心安。 而一旁的年长男人懵了又懵,甚至从见到花祭的那一刻,便整个人都大受震惊,仔细打量着她, 他害怕自己认错了人,害怕自己露出一点儿脆弱令人抓住把柄而威胁他。 可是,他仔细打量了很久很久,可以确定,她是,她就是,不会错,她真的是……。 此时年长男人已经红了眼眶,望着花祭,泪水不停的闪烁。 当花祭发现暗自伤怀又带着几分不可置信望着她的男人,心中一惊!猛然反应过来,忙推开了紧紧抱着她的杜灵。 “这位是……?”花祭等着杜灵介绍, 而杜灵则眸光定格在花祭身上,神色依旧温柔似水。 就在他打算为花祭介绍时,那年长男人却忽然哽咽的半跪于地,向花祭拱手行礼道:“少主子,末将水陌殇,拜见少主子……。”话落!年长男人实在憋不住,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 他苟活的意义,不就是在此吗? 他就说,花家的人,绝不会死绝的。 花祭一惊一愣!这个人,唤她少主子,他,他是谁? 聪慧的花祭,已经开始联想到了花家和那批忽然消失的精锐。 “你……你是……?”花祭突然哽咽住,眼眶一红,那闪烁的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他是阿父生前的旧部,也是阿父倾尽心血培养出来的一批强悍的铁骑,也是皇家派发给阿父最重要的任务,密不可宣……。 可是……可是……。 花祭赶忙虚托住年长男人的手腕,温和道:“常胜将军请起。” 水陌殇一直都不敢忘花家主君的恩情,至今都无法相信花祭一族全部灭门一事。 他苟活至今,一是为了查清是谁灭了花家一族,二来是为了等花家的后人,他一直有一种预感,花家的后人还活着。 果不其然,天可怜见,不让他辜负这十余年的等待,总算将花家少主盼回来了。 “少主子,这些年,您受苦了。”水陌殇老泪纵横,喜极而泣。 花祭哽咽一声!摇了摇头。 “应该是将军辛苦了。” 杜灵心疼花祭心疼的好似内心如针扎一般,他紧紧搂着花祭的腰肢,轻声安抚着提醒道:“进屋说话。” 二人猛然反应过来,是啊!此处暗卫众多,护卫又每隔半炷香就要来巡视一次,眼下时辰也差不多了。 花祭忙颔首应了一声!随即与杜灵等人进入了房中叙旧。 “十余年不见,少主子便长这么大了,想来,另一方的公爷,在天有灵,也该放心了。”水陌殇说完!又一次哽咽住。 花祭忙握着他的手臂,安抚道:“我亦如此!看着大将军与众位都还活着,我也就放心了,此乃大幸之事,应该高兴才是,大将军也不必如此伤坏。” 瞧着水陌殇这般哀伤,花祭也忍不住再次落泪!如果阿父阿母还活着的话……。 水陌殇闻言!忙颔首,他担心花祭也跟着伤怀伤了身体,便赶紧止住眼泪。 杜灵也忙岔开话题道:“眼下大将军觉得,这位故人见的值不值?” 常胜将军闻言!一笑,颔首。 “已无遗憾。” 杜灵与水陌殇相视一笑,谁能想到,花祭她堂堂花家少主子,竟然以这另类的方式混入了庄子里,还以这种花样特别的方式与他会面,实在惊奇又好笑。 花祭瞧着二人神秘兮兮的模样,似乎是猜到了什么,脸颊一红,不好意思起来。 “我……我只是迷路了,转了好几圈,绕来绕去还是在原地,就只好想了这么一个招。” 二人闻言!又是相视一笑。 “我倒忘了,我们家软软是路痴呢!早知道瞒不过你,我就该偷偷给你塞一张地形图……。” 花祭不好意思的嗔了杜灵一眼! “不许说出去……。” “好,好好好,我不说行了吧!”杜灵宠溺的刮了刮花祭的小鼻子,捏了捏她那粉嫩饱满的小脸蛋。 不过,看着杜灵与花祭打情骂俏的水陌殇,忽然想起了什么? “欸?等等!不对,哪里不对,记得方才国相大人说,您与这位故人是暖榻之交,原来是这个说法,我家少主子是国相大人您的爱妻啊!” 啊?“什么暖榻之交?什么意思?”花祭蒙圈了,她这丈夫又在外面给她“贴什么金”呢? 花祭望着杜灵,眸光中带着嗔怪与质问,似乎还有点儿恼怒。 这“暖榻之交”听着就不像是什么好话。 杜灵心虚的尴尬一笑。 “玩话,玩话罢了!” 常胜将军不由得偷偷一笑。 他还说如今蜀国流行什么新词呢!没想到是杜灵瞎编,拿来蒙人的。 第349章 借口求个恩典 翌日一早,左政史亲自带着聘雁前往北疆向白家提亲,以示敬重。 白家不明所以,原以为是成思予泪与白清欢乃真爱,随,征求了白清欢的意见后,两家便说定了亲事。 成思予泪自小体弱多病,本有旧疾,常年缠绵病榻,所以这次,他没有亲自前往北疆,而是由左政史代劳。 起初!成思予泪与白清欢那一夜荒唐之事无人知晓,可偏偏白清欢越想越不甘心,加之她本就倾慕于成思予泪,便命人偷偷将她与成思予泪那一夜荒唐之事传进了左政史耳中。 那一夜,左政史拿着家法足足鞭打了成思予泪半个时辰之久。 但纵使是这样,成思予泪也咬牙坚持下来,不肯迎娶白清欢。 最后,还是成思灵铃苦口婆心,劝解成思予泪,告诉他女子失了清白将来有多难,要面对多少非议与诋毁,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这是成思予泪第一次红着眼眶落了泪。 直到现在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白清欢自己搞的鬼,是她做的手脚……。 呵呵呵!她既然这么想嫁给他,好,好,我成全你……。 成思予泪一狠心一咬牙,心一横,便同意了两家婚事。 不过,他以旧疾复发为由,无法亲自前往提亲,只好由父亲代劳。 白家原本也有疑虑,哪怕再生病,你也该亲自前来提亲吧! 可白清欢坚持,非嫁不可,白家这才无奈同意了这门婚事,随即奏请望帝,恩允回都举办两家的婚事。 “近年来,还真是喜事不断,先是左政史嫁女,国相娶妻,玉鸾帝姬出嫁,今又有左政史与白家联姻,可谓是喜上加喜。”君后搀扶着望帝笑道。 “这不正是因为咱们大蜀国泰民安,才有如今这番盛事景象嘛!”红拂尘一面为望帝端茶倒水,一面说道。 自打端荣贵妃倒台,礼家落败,红拂尘便是费尽心机的讨好君后,唯君后马首是瞻,是以,如今的她,也已然升到了贵妃的位置。 只要有君后在的地方,就有她的身影,顺便多多接触接触望帝,加深加深感情,巩固宠爱与地位。 望帝瞧着一妻一妾如此和睦,不由得会心一笑。 “这都是君主您的政绩所护,倾注了半生心血,您爱民如子,为国为民,以致国泰民安,是以!这喜事才一桩接着一桩,以示国本昌顺。”红拂尘谄媚道。 君后但笑不语,默默的望着红拂尘伺候好望帝。 只是,她那笑意十分明媚慈爱,大有国母风范,可眼里的精光却透露着不简单。 “君主,既然左政史与白家愿结姻亲之好,那不如备一份厚厚的重礼,以示君臣之间的情谊。” “君后说的是,还是君后想的周到,孤即刻命人备一份贵重的大礼送与两家。” 君后略微含笑,端庄而又不失优雅道:“君主日理万机,操劳国事,已经很辛苦,这些个小事,臣妾代劳也是应该的。” 望帝笑了笑,眼里尽是欣慰与满意之色。 自打他坐上帝位后,整个后宫都被自己的发妻打理的井井有条,与他配合默契,知人善任,这才没有让后宫乃至前朝动摇国本。 红拂尘见状!不甘落后,笑了笑道:“那臣妾便是那个最享福的了,臣妾有君主宠爱,后宫又有君后娘娘操持,臣妾整日里只想着吃什么就好,可见!臣妾虽是没用的,但却是最有福气的……。” 红拂尘说罢!逗得望帝与君后哈哈一笑。 “你呀!就是贪嘴……。”君后笑吟吟的附和一句。 望帝搂着红拂尘,眼里均是笑意,宠爱的望着撒娇讨好的红拂尘,大有心猿意马之势。 君后见状!知趣的本欲退避,哪知!殿外的宫仆便匆匆来报道:“君主,玉鸾帝姬求见。” “哦~?筱儿这时候来做什么?”望帝有些纳闷,好好的兴致都被打扰了。 “想是有要紧事吧!那臣妾这便告退,在未央宫等着君主。”红拂尘知趣的福礼告退,顺便向望帝投去了一个魅眼,勾魂摄魄……。 望帝笑了笑,给予回应的摆了摆手,露出一副温和的模样。 可无论他装的再好色,也演不出昏君的昏庸感,总会透着一抹刚正,龙威不可犯的气势,是以!他都尽量少说话,多做动作,企图混淆视听……。 待到红拂尘退下之后,望帝这才面露威严之色,恢复往日严谨以待的模样。 “那臣妾也告退了……。”君后正要福礼退避,便被望帝一把拖住了手腕,搀扶着她。 本来威严正盛的他,面对君后时总能一瞬间转为温和之色,给予极大的柔情。 “阿利不必回避,留下来就是。” “是。”君后温柔一笑,与望帝落座。 待到玉鸾帝姬款款而来,乖巧的立在殿中,恭敬的福礼道:“王兄圣安,王嫂凤安。” 望帝抬了抬手:“筱儿今日匆匆而来,所为何事啊?” 玉鸾帝姬闻言!并没有急着回话,而是起身撒娇道:“哎呀!王兄的意思是,臣妹无事就不能来探望王兄吗?” 望帝见状!不由得皱眉,眼里虽有宠溺,却也有几分抵触。 “都多大人了,还这般撒娇,叫人笑话。” 想想玉鸾帝姬如今的年纪,一般像她这般大的,娃都四五个了,都能生出花祭那么大的孩子了,可她还这般幼稚爱撒娇。 那模样,实在辣眼睛,看的人想吐。 玉鸾帝姬非但没有因为望帝的厉目而收敛,反而继续撒娇道:“那无论臣妹多大,也是王兄的阿妹嘛!在自己兄长面前,还要什么规矩嘛!” 望帝与君后无奈一笑,罢了!她从小娇生惯养,被呵护着长大,这性子早就养成了,改也改不掉,就这样吧! “罢了!你今日来,所为何事啊?”望帝略带宠溺的耐心问道。 玉鸾帝姬笑了笑:“听闻成思家与白家好事将近,便想着,白家那小丫头自来心高气傲,前些日子又因臣妹之故受到了严惩,臣妹想着,她的添妆礼,无论臣妹送什么都拿不出手。” “是以!臣妹想央求王兄一个恩典,恢复白家少主子的职务与职权,就当是臣妹送予白家少主子的添妆礼了。”玉鸾帝姬笑吟吟说着,小心翼翼的留意着望帝脸上的变化。 他与君后相视一望,默契的笑了笑。 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加之昨晚杜灵向他呈禀了一些事宜,眼下前朝不安稳,更是用人的时候,玉鸾帝姬此举,不正好撞在了他的枪口上了嘛! 恢复白清欢职权的借口这不就来了么! “也好,孤允了。” 玉鸾帝姬闻言!立时高兴的从红木椅上跳了起来:“多谢王兄,多谢王嫂,臣妹感激不尽。” “不过,你这番苦心,也要白家小丫头领情啊!莫枉费了你一片心意才好。”望帝好心提醒道。 玉鸾帝姬自信的点了点头,笑道:“臣妹知道,多谢王兄恩典,白家少主子一定会欢喜臣妹的这份添妆礼……。” 望帝与君后相视一笑,其他的不言而喻……。 第350章 不主动一些,怎么生娃娃 花祭回门这日,温仁守彻底病入膏肓,已致卧榻不起,神色空洞如枯槁。 “兄长,公爷怎么样了?”花祭与杜灵匆匆赶来。 方才在府门外就听门房小厮们说温仁守不行了。 当看到已是弥留之际的温仁守时,花祭还是红了眼眶。 她自来多愁善感,有个“心软”的毛病。 纵使他再偏心柳霜苑,不分对错,纵容妻女行凶,迂腐固执。 “公爷……。”花祭不是温仁守亲女,所以自打与温仁守闹掰以后,就再也没有唤过他父亲。 病床上的温仁守只是眼珠儿转了转,身体完全动不了,可意识还在,他本想伸手抓住她的手,可力气不足,抬起得手又迅速落下。 而此时,潇湘阁的凝苍华与温袅袅等人也来了,看着温仁守那病入膏肓的模样,忍不住跪在床榻边嚎啕大哭。 温仁守有心安抚,可已有心无力了。 他的嘴唇动了动,干涸的唇瓣嗫嚅了片刻!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直到!温华发现温仁守激动的细微表情,这才紧紧握住了温仁守的手。 “阿父,您有什么话,对我说便是,我会一一传达给弟弟妹妹们。” 温仁守双眸含泪,一滴滴落了下来……。 他用尽全身仅剩的力气,握了握温华的手,吃力的一字一顿道:“温……温家,就……就交给你……你了……,孩……孩子。”说罢!温仁守便最终泄下了所有力气。 温华颔首:“放心吧!阿父,温家交给我,你放心……。” 不知为何?温华本来伤心欲绝的脸上,却在眼底闪露出了一抹喜悦的精光,只是转瞬即逝,但还都被花祭与杜灵捕捉到了。 二人相视一望,记在了心底。 直到最后!温仁守含泪吐出一个“好”字,才放心的咽了气。 或许,他早就想离开人世了,毕竟他的爱妾与子女都在天的另一方等着他呢! 此时!整个温家府邸,乃至每一个角落都是悲恸之声!响彻整个温府。 凝苍华泣不成声!演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悲恸不已。 而一旁的温袅袅也是默默抹泪,低泣良久。 温华虽然也装的一个悲伤过度泪眼婆娑,可他眼底的喜色却是瞒不住花祭与杜灵的。 慈音与温策温弱弱温韧韧母子四人本就没什么存在感,此时此刻也只会躲在角落里泣不成声,悲凉至极。 要说真心,以前是有,但自打华清苑与柳霜苑作恶,得不到温仁守的正义后,慈音便对温仁守死心,也从而导致她的儿女对温仁守没有半点儿亲情。 所以这整个堂中,没有一个是真心为温仁守离世而哭的,反而还因此暗自高兴,如同摆脱了一个恶魔一般。 半日后,在温家几位族老的一安排下,已经盖棺定椁,只待守丧。 是夜! 温家后辈均陪同在场,大概是要守一晚上的。 众人穿着丧服,戴着孝布,互相安抚着。 杜灵心疼花祭熬夜对身体不好,想劝着花祭回屋休息,他来替她守着。 可花祭为表孝心,通通拒绝。 再则,温家乃至温府每一个人都不知被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这个时候,她不能离开半步,以免将来被诟病。 杜灵无奈,只能陪同……。 几日后,温仁守风光大葬,各家各府设有路祭,一路都有人为此送行。 丧葬大约是忙了三天三夜,才顺利结束。 望帝感念温仁守生前功绩斐然,忠心耿耿,便将史邑之职以父死子继兄终弟及,传给了温华继承。 圣旨已下,温家之人无敢不从更无异议。 是以!温家主君顺利成了温华的囊中之物。 原本还想与温华争夺家产的大房二房三房,却因为时已晚,圣旨已下而不甘心的愤愤不平,甩袖离去。 你以为他们几房是来送葬的,实则是想来争夺温家家产的。 温华原本以为还会与他们几房多费唇舌,大打出手,争辩几句,可没想到,他们气势汹汹,屁股还没有坐热,圣旨就下来了,搞得几房的人甚是尴尬。 无奈!只能愤愤而去。 温华转眸望向花祭与杜灵,表示感谢。 除了他们,应该没有人有那本事令望帝下旨保他温家官位,轻而易举撵走温家野心勃勃的那几房的人。 杜灵回以一个“不客气”的眸光,望着花祭,示意他,这一切都是花祭感念兄妹之情,出谋划策的的结果。 温华会意,与花祭相视一笑。 花祭望了杜灵一眼。他的心思她焉能不明白,心中动容也很感动。 温家的事处理好后,温袅袅急着奶孩子,温策急得备考,花祭急着准备白清欢的添妆礼。 “师父,您去休息吧!让我们来,这刺绣的活,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慢慢来,不急。”字字劝说着,手里还不停的夺过花祭手里的针线。 花祭拒绝,忙摇了摇头:“清欢纳亲礼在即,得赶在她成亲之前完成。” “哎呀师父!白大将军成亲,喜服自由绣娘量身定做,咱们这么辛苦赶制一套凤冠霞帔,只怕人家都不会穿。” “就是呢!师父您赶紧去睡吧!这里有我们呢!”脉脉忙催促着。 阿娇这时也打了一个哈欠,自己已经累得不行,还催促花祭道:“阿祭,快去歇息,我来绣,我绣工还是你师父亲手教的,不会差,你放心。” 花祭固执的摇了摇头:“清欢成婚,乃人生大事,我必得亲力亲为,我与她从小一起长大,情意自是不与别同。” “对了,温情,我让你去库房准备的贺礼你准备好了吗?”花祭不放心的向整理贺礼的温情问道。 温情颔首:“师父放心,都是咱们蜀国最贵重之物,世间罕见,白大将军一定会喜欢的。” “那就好,她呀!就喜欢舞刀弄枪的,将库房里的那双干将莫邪剑和逆风戟都装好了,一并送去。”花祭想了想,提醒了温情一句。 温情笑吟吟答道:“知道了师父,我都装好了,明日便送去。” “你再清点一下数目,看对不对,莫少了东西。”花祭不放心的再次叮嘱温情。 温情无奈一笑,打趣道:“师父你紧张什么?明明是白大将军成婚,忙的你好似自己成婚一样……。” 花祭闻言!不好意思的嗔了温情一眼。 “你呀!少贫嘴。” “那师父觉得温情说的可对?师父成亲那日是不是紧张的连东西都吃不下,嘴角就没有落下过。”字字戏谑的附和着温情的话茬,向花祭打趣道。 “你……你这坏丫头,也跟着温情打趣我……。”花祭小脸一红,敲了敲字字的小脑袋。 此时房中一片欢笑声! 直到巳时,门口传来一阵通报声! “夫人,国相大人回来了。”话落! 杜灵便悠哉悠哉的走来,撩开倒垂的纱帐,歪着头,露着一抹温柔的笑容,眼神拉丝的望着花祭。 众人不由得掩嘴一笑,意味深长的相视一望,忽又笑了笑。 他们家国相大人还真是一天都不能离开师父,粘人的很。 “原来夫人躲在此处,害得为夫一顿好找。”杜灵那狡黠的眼眸里,藏着如星辰般璀璨的温柔,一瞥一笑,都让人为之沉醉,仿佛置身于诗意的画卷中。 “你怎么来了?”花祭望着他,忙放下手中针线,想三言两语的打发他走,以免耽误自己为白清欢赶制凤冠霞帔。 杜灵踱步而去,迅速将花祭揽在了怀里。 花祭俏脸一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多少有些羞怯。 “你,你快放开我,你先回去歇着,我还有事要忙呢!”花祭羞怯的抵着他的胸膛,垂着眸子满是羞臊的笑意。 “昨日软软不是答应了为夫了,要为为夫生个孩子呢!若我们不主动一些,怎么生娃娃……。”杜灵那甜腻的话一落! 一屋子人又再次“噗呲”一笑,大晚上的硬生生吃一把狗粮。 第351章 被拒之门外 花祭简直羞得小脸通红:“谁,谁说了,你就知道打趣我。” “昨日软软亲口说的,还说要一年为为夫生一个呢!”杜灵戏谑的说罢!花祭就更不好意思的红了面颊,只觉臊得慌,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众人闻言!又一次“噗呲”笑出了声儿! “你……你少贫嘴。”花祭快被杜灵给打趣的羞臊疯了,忙轻捶着杜灵的胸脯,想赶紧给这人哄走。 可谁知!杜灵非但不收敛,还脸皮厚的哟!不容花祭推拒,便笑脸吟吟的将花祭打横抱了起来。 花祭猛然惊慌:“你,赶紧放我下来……,别闹?” “软软昨日答应了的,不能说话不算话,为夫这便带你去造娃娃去。”杜灵那欢快的话落! 迎着众人耐人寻味的笑声,男友力十足的便将羞怯的花祭给抱走了。 “瞧!师父与国相大人真恩爱啊!”字字羡慕不已。 脉脉一笑:“怎么?你也想嫁人啦?” “才,才没有呢!”字字羞恼的小脸一红,忙否认。 众人见状!又是欢快一笑。 一夜很快过去!迎来了白清欢添妆礼这日。 而花祭,就被拦在了白家府门外。 “还请国相夫人见谅,都说守丧之人不好冲撞了大喜之事,白家族规有这个祖训,还望国相夫人勿怪。”门房小厮恭敬道。 按理,她与白清欢自小乃闺中密友,哪怕是有这种规矩,也该是白清欢身边儿的嬷嬷来通传,怎么会让一个门房小厮就轻而易举的打发了国相夫人呢! 可见,她定是因为与寒烟柔的缘故,还在生她的气。 花祭倒也不以为意,既然是白家祖训,那便要遵守和尊重。 况且!这祖训也没错,她毕竟是守孝之人,不好与喜事冲撞。 花祭温柔笑道:“这是正理,怎会怪罪,是我唐突了。” 说罢!花祭便摆了摆手,温情等人会意,便与字字等人抬着几口大箱子放在那门房小厮脚下。 门房小厮数了数,大约有三四箱的样子,而后纷纷记录在案。 “那就麻烦你亲自将本夫人准备的添妆礼,交付到你们少主子手上了。” “是,国相夫人请放心,小的一定照办。” 花祭颔首:“代我向你们少主子问声好。” “是。” 花祭满意的扫了白家府邸一眼,转身就要走,可刚走几步,便听耳畔传来那群门房小厮的不屑冷嗤声! “哼!堂堂国相夫人又如何?还不是不受我家少主子待见,巴巴的跑来卖乖讨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白家稀罕你们国相府的东西。” “哼!我们白家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就凭这些拿不出手的,装几大箱子又有什么用,加起来还不如君后娘娘赏赐的一件。” “可不是呢!当我们白家要饭的呢!送些破烂货。” “咱们少主子都瞧不上,还让我来传话,都不叫管事嬷嬷多跑一趟,可见,咱们少主子是不稀罕这些的。” “以前还没有嫁入国相府时,就巴巴的讨好我们家少主子,如今嫁入了国相府,清高起来了,对我们家少主子便是爱搭不理了,还送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真晦气。” “可不是呢!家里死了人了,还在守孝期间呢!就到处跑,来污秽我白家大喜事,真是晦气。” “也不知道她家里人有没有教她规矩,守丧的时候来送礼,搅扰了喜事,莫说晦气,做奴才的我都嫌脏……。” 还未走远的几人听罢!温情等人早已气急败坏,怒从心中起,花祭伤心不已的顿住了脚步,心如刀绞。 那套凤冠霞帔可是她没日没夜亲手赶制的,十根手指头全是针眼血痕,都成茧了。 而且,其他添妆礼,都是她收藏的珍品,价值非同一般,乃是世间罕物,却偏偏被这群人侮辱诋毁。 字字实在忍不了了,反应过来的花祭还没来得及阻拦,她便冲了上去,呵斥一声! “你们说什么呢!” 瞧着字字等人怒不可遏的模样,门房小厮既害怕又傲慢的搪塞一句:“没……没说什么啊?姑娘您听错了吧?” “我刚才明明听见你们辱我家国相夫人,你还敢说没什么?” “你们白家就是这样的教养?这般不懂规矩?这般目无尊卑?”脉脉也来了气性,不由花祭阻拦,便站出来呵斥道。 门房小厮们虽都畏惧,倒也镇定,丝毫不慌。 “今日乃我白家大喜事,姑娘们还是不要这般咄咄逼人的好。” “是啊!我们也没有说什么?姑娘们可是听错了,这平白无故的冤枉人,吵闹不休,到底是为那般啊?”门房小厮们装的那叫一个无辜。 字字等人气结,还想争辩,为自家师父打抱不平出口气。 可话到嘴边,便被眼疾手快的花祭给点了哑穴。 “好了,此事不必再论,如此便罢!”花祭无奈说罢!解了字字等人的穴后,再次提醒道:“今日是清欢的大喜之日,莫闹事。” 花祭提醒后,字字等人这才不情不愿的收敛了怒气,不甘心的点头应是一声! “回去吧!”带着几分失落与难过,领着字字等人欲意离开时。 转头又碰上了匆匆赶来的寒烟柔。 “咦!软儿,今日你也来这么早?”寒烟柔忙跳下马车,疾步冲了过来,抱着花祭一顿寒暄。 花祭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背脊。 “不早了,都日上三竿了。” 寒烟柔松开花祭后,见笑意中带着点儿苦涩。 又见她打算离开的样子,聪明的她思忖片刻,便也猜到了事情原委。 “白家不让你进?”寒烟柔心疼道。 花祭则故作不在意的笑了笑:“不是,近日我戴孝,不好冲撞了白家喜事,便没有进去。” “是吗?”寒烟柔自然不信,她又不是傻子,怎会不明白其中内情。 “当然了!哎呀!你快进去吧!一会儿时辰晚了,赶不上饭吃。”花祭笑着打发寒烟柔,不让她看到自己的难过。 寒烟柔无奈附和一笑,她自来是这种性子,也不想她为难。 只得颔首道:“待我送了礼,便来寻你。” 花祭微微颔首:“去吧!” 可就在她目送寒烟柔进府时,忽然又碰上了前来送礼的凝卓。 如今凝家在前朝也有了一席之地,官品不错,作为也不小,为官清流,深受望帝信任。 是以!这种人情世故,他们凝家还是要走动的。 方才寒烟柔转身太急,又忙着疾步往白家而去,好送了礼寒暄几句便去找花祭。 可没想到,迎面飞奔而去的寒烟柔,正好与走下马车,在第一眼看到花祭,急着与她打招呼的凝卓撞了一个满怀。 “小心。”凝卓着急之下忙揽着寒烟柔的腰肢,将她搀扶住。 而惊慌的寒烟柔就这样撞入了凝卓的怀中。 从古至今,英雄救美最容易攻破美人芳心,寒烟柔也不例外,甚至是被封闭的某处,忽然跳动了一下。 寒家奴仆没反应过来,反倒是花祭先反应了过来,忙奔了过去。 “阿柔,表兄,你们没事吧!” “表妹……。”凝肃如今瞧着花祭,心里百味横生,只是那抹情愫始终都放不下。 他忙将寒烟柔松开手,好似怕花祭误会什么似的,不好意思的手足无措。 寒烟柔脸红一片,有些羞怯。 “少主子,您没事吧?”寒家奴仆忙关心询问。 寒烟柔羞怯的摇了摇头:“无事。” 见她没事,花祭这才放心。 转头向凝卓说道:“表兄……,你今日也来得这样早?” 第352章 嫌弃又视若珍宝 “哪里还早了!都快迟了。”凝卓宠溺的望着花祭笑道。 寒烟柔猛然反应过来:“软儿,这位是你的表兄?” 花祭闻言!忙介绍道:“是呢!对了,阿柔,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我的阿兄,名唤凝卓。” “这位是我的闺中知己寒烟柔。” 二人 闻言!忙礼貌互相见礼。 花祭笑了笑,但却不见凝苍澜的身影,不免担心道:“今日怎的不见姨母来?” “姑母病了,几位妹妹也因为前些日子陪着姑母踏青,受了风寒,这才让我来为白家少主子送添妆礼。” “原来如此!我也该去瞧瞧的。”花祭说罢。 凝卓笑了笑:“随时都行,不急在这一时。” “眼下时辰不早了,我们进去送了礼再说吧!”凝卓催促着。 花祭忙摆了摆手!一句话未说,凝卓也明白了个大概。 “如此!便罢!不如妹妹先回凝家歇息片刻,我即刻便回。”凝卓心疼道。 花祭颔首,依旧保持着一抹温和的笑容。 寒烟柔见状!忙向凝卓道:“那我随同表哥一起吧!” “这……!”凝卓犹豫了,她可是个姑娘家,千金小姐,所谓男女授受不亲,这样走在一起,难免让她的名声受人指摘。 寒烟柔聪慧,自然也猜到了他的避讳之意。 “表哥不必见外,只当阿柔如我一般的妹妹吧!”花祭似乎明白了寒烟柔的心意,开始有意拉红线。 凝卓无法!只得尴尬的应了一声!与寒烟柔一同去了白家,顺利进了府邸。 “字字,我们走吧!正好去瞧瞧姨母。” “好。”字字巴不得赶紧离开白家这个白眼狼的地方。 而暗处的马车内,玉鸾帝姬正悠闲的喝着茶,脸上洋溢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此刻一个鬼鬼祟祟的宫仆,从白家府外的角落里匆匆抽身去到了马车外:“殿下,国相夫人已经走了。” 良久!马车内才响起一阵阴冷刺骨的声音:“那几个小子是按照本殿下的话一字一句说的么?” “是呢!奴婢盯着的,一字不差。” 玉鸾帝姬得意的冷哼一声! 她以为她嫁入了国相府,有杜灵护着,本殿下就拿她没办法了吗?哼!自不量力。 “办的不错,赏。” “是。”那宫仆恭谨的福礼后,便从袖中掏出几个“鼓鼓囊囊”的荷包,掂了掂,匆匆去了白家府门口,将几个荷包分别赏给了每一个小厮。 “帝姬殿下见你们差事办的不错,特意赏你们吃酒的。” 几个门房小厮闻言!笑的那叫一个谄媚,毫不掩饰的掂了掂手里的荷包,沉甸甸的,瞧着银钱应该不少,便赶忙拱手行礼,向那宫仆恩谢。 宫仆嫌弃的摆了摆手,又迅速回到了玉鸾帝姬身边儿。 “殿下,奴已办妥,可否回宫了?” 宫仆说罢!躬身垂眸了不知多久,马车内才响起一句淡漠的话:“不急,去一个地方。” “是。”宫仆也不问何处?便赶着马车去了。 可见,去的地方,她们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白家 后苑,白清欢正梳妆。 嬷嬷匆匆而来,向白清欢呈禀道:“少主子,国相夫人已经离开。” “很好,去告诉外头的几个小子,今后我白家府邸,不许温软软踏足一步,以后,本少主也不想再见到她。” “是。”嬷嬷恭敬的应答一声!打算退避之时,又忽想起一事,忙提醒白清欢道:“方才国相夫人送了好些添妆礼来,少主子要不要瞧瞧?” 白清欢听罢!思忖片刻!摆了摆手,想来她的添妆礼再怎么样也不会比成思灵铃的贵重,就懒得看了。 可是,当那嬷嬷将要退避之时,她却心有不甘,或许好奇心驱使又或是嫉妒心驱使,就是想看一看。 “罢了!瞧瞧吧!” “是。”嬷嬷转身应是一声!便退避了下去,很快,花祭送来的四个箱子便被抬进了房中。 白清欢还有些讶异,不过想想,恐怕是花祭觉得送的添妆礼太低贱,便一股脑的塞了好几个箱子充数,就当是贵重了。 这样想着,白清欢心里越发的愤懑与不满。 凭什么她送成思灵铃的凤冠霞帔是皇家赏赐之物,珍贵无比,独一无二。 为什么她送她的就是一堆破烂货,这些东西加起来,都没有那件凤冠霞帔贵重。 白清欢与奴仆们心里都这么想着,护卫们便将那四口大箱子给打开来。 与她们想的截然相反的是,这些箱子里的物件,都不是什么破烂货,而是世间罕物,绝无仅有,稀世珍宝。 虽然不至于世间唯一,至少也是难得之物。 尤其是那双干将莫邪剑和逆风戟,贵重无比,乃几千年前,创世祖娜灵姬征战天下,杀伐四方所用的兵器,虽然几千年过去,但依旧锋利,锋芒不减,且是千年玄铁所铸……。 白清欢能懂它们的珍贵之处,喜爱非常,甚至都快要喜悦的手舞足蹈。 她爱抚的捧着那双干将莫邪剑,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那逆风戟,在她手里擦了又擦。 可是,围观的奴仆们却不懂它们的珍贵,还十分嫌弃。 “这国相夫人到底是安的什么心啊!咱们少主子的大喜日子,她居然送来这样锋利见血的东西,晦气,不吉利。” “就是,她也好意思拿出手,没见识的东西。” “好好的大喜日子,倒被她的这些破烂货给糟践了。” “就是啊!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在别人的大婚上送刀剑的,太不吉利了,一点儿礼数都没有,晦气。” 嬷嬷见那几个丫头你一嘴我一嘴说着难听话,赶紧上前制止:“闭嘴,今日是少主子的喜事,莫要张口闭口就是那些不好听的话。” 几个仆子吓了一跳,忙低头垂眸应是一声! 其中一个胆大的丫头直接无视嬷嬷的提醒,为白清欢打抱不平道:“可是!嬷嬷,此事本就是国相夫人的不对,好好的大喜日子里,她怎么可以送这两样东西来,实在是不安好心,目的不纯……想害我们家少主子……。” “闭嘴!”嬷嬷见几个丫头越说越上头,赶忙呵斥! 虽然国相夫人此事做得不对,有失大家风范跟礼数,但那也不是一个做奴仆的敢置喙的。 几个丫头虽畏惧,可为了讨好白清欢,谄媚的还想诋毁花祭几句。 可怎奈白清欢却先开了口:“好了,你们懂什么?此事今后不必再置喙,嬷嬷,将这些都好好存放起来,记录在案,一件都不能遗漏。” “是。”嬷嬷恭敬的应是一声后!便命护卫们将四口大箱子抬去了库房存放。 不过话又说回来,花祭的添妆礼,还真的送到了她的心趴上。 只是中间隔着成思予泪这么个媒介,她再也不想与花祭有任何关系,哪怕一点儿瓜葛都不想与她沾上。 “世家大族的官眷们都到齐了吗?” “到齐了,已经等候多时!” “好,会客!” “是。” 第353章 遇刺 “爷,您果然猜的不错,有人已经坐不住了,近几日,咱们国相府乃至整个都城,都有人乔装打扮的人暗中盯梢。”无为禀报道。 杜灵微微颔首,只一心扑在了手中的竹简上,眉头紧锁,神色微怒,还带着点担忧。 无为不敢多言!只静静的竖立着,别无二话。 直到重伤的青竹捂着伤处匆匆来报:“爷,不好了,百琼巷冲进了一伙人,肆意截杀度公爷与度夫人,属下虽誓死营救,但仍旧令度家二老身陷囹圄。” 杜灵略惊!神色微怒而阴鸷。 “度家二老被截走了?” “还没有,剩余护卫誓死保护,只是都受了重伤……。”说着,青竹便不忍身体的疼痛而喷出一口血来。 “青竹……。”无为赶忙去搀扶。 “来风~!”杜灵轻唤一声! 一抹人影立时如闪电般而来。 “爷。”来风半跪于地,等待杜灵吩咐。 “清点人马,速速随本相营救度家二老。” “是。” 杜灵马不停蹄的带着一队人马匆匆而去。 苏醒的青竹见自己身边儿有无为照顾,便知他家爷已经营救而去。 他强忍着身体的剧痛,推搡着无为催促道:“无为,你不用管我,赶紧去保护爷,今日这批人不似往日,武力强的不止一星半点,你赶紧去。” 无为闻言!身心一震,能将青竹伤成这个样子的,自然也是不简单的。 他没有多想,起身便带上利刃追随杜灵而去。 而此时!度维与万琼已经被众多杀手包围。 保护度家二老的护卫们又都负有重伤。 若想要保护度家二老杀出一条血路来,恐怕难。 且,按照现在这个时辰,这个地方,这番境地,只怕难逃一死。 度家二老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也不在乎现在是死是生。 只是保护他们的这群护卫们,却是无辜的,他们看着如他的孩子一般大,鲜活的生命怎么能因为他们而白白送死呢! “好孩子们,你们不要管我们,赶紧逃命要紧。” “这些人,要的是我们老两口的性命,并非是你们,想必也不会过多的为难你们,你们赶紧找机会逃命,我等给你们断后。” 度家二老推搡着这群誓死护卫他们的护卫,于心不忍,赶紧央求他们逃命去。 可这些护卫只听杜灵的命令,他说过,要他们誓死保护度家二老,他们就不会苟且偷生。 度家二老之时急哭。 这群傻孩子,忒固执了,他一个半截身子快入土了的人,死又何妨啊! “听话!你们赶紧逃命,快啊!”度维忙催促着,虽然心里已经害怕的全身哆嗦。 “国相严令,命我等誓死保护二老,便不会弃你们于不顾而逃生,放心,就是我等丢掉性命,也要保你们平安无事。”一个受伤较轻的护卫固执道。 杜灵培养出来的护卫,个个都是硬汉,怎么可能是那贪生怕死之辈,莫说重伤,就是掉脑袋也要大战三百回合才死。 一群杀手们不屑冷嗤,死到临头还互相谦让,真是出门没带脑子吗? “给我杀。”为首的杀手大喝一声! 一群杀手开始准备蓄势待发,举着大刀蜂拥而至……。 而保护度家二老的护卫已经做好了身死的准备,打算杀出一条血路,能救一人是一人。 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杀手们的背后忽然飞来无数支箭羽,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如同将天地盖了一层箭网,精准的飞射而来。 只听一阵“闷哼”声! 外围一圈杀手全部死于箭下,而内围两圈的杀手反应过来,迅速提防。 重伤的护卫们趁机护着度家二老,将围攻的后方杀出一条血路,带着度维与万琼躲去了安全地带。 “二老可有受伤?”为首重伤的护卫问道。 度维与万琼纷纷摇了摇头,害怕的不知所以,全身惊惧,还时不时的发抖。 虽然已经历经过一场又一场的厮杀,可当他们再次遇到这种血腥暴力的场面时,还是会害怕的发抖,身心俱创。 重伤的护卫们总算放了心,这才瘫坐在地,互相处理着伤势, 待到一阵箭雨过后,暗处又冲出来一批以来风为首的暗卫。 相比于这些杀手的强悍,这群暗卫更加凶猛,打得这些杀手招架不住。 原本血腥的场面打的热火朝天,度家二老与重伤的护卫只注意到眼前的厮杀场面,却没有注意到身后。 待到为首的护卫发现背脊一凉,一股杀意窜来时,转头一望。 正见一个黑衣蒙面人飞奔而来,那速度之快,快到护卫们没有反应过来,两个誓死护卫度家二老的护卫便身首异处了。 那人的武功太过于刁钻,令众多重伤的护卫都措手不及,还猜不到他下一次出手是什么招式。 度家二老吓了一大跳,立时惊叫出声!大呼救命。 而剩余重伤的护卫们便拼命死挡。 “快跑……。”为首重伤的护卫已经撑不住了,赶紧呼唤度家二老逃命。 此时已经吓傻的二人,哪里还有逃命的机会,双腿都在打颤,甚至发软。 不过好在这时,杜灵飞奔而来,如那降世神灵在度家二老眼里,犹如救世主一般的存在。 几个护卫终于得救,度家二老也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也好在那人的武功不如杜灵,只是胜在刁钻。 几百回合下来,那人明显占了下风,吃力不少。 杜灵原本想以最快的速度揭开他的面纱,想要知道截杀度家二老的人是谁? 可此人的武功不但刁钻,就是身形都如那水里的鱼儿,滑不溜溜。 当来风、无为带着一众暗卫将那群杀手拿下后。 与杜灵缠斗的黑衣蒙面人竟有些慌了,赶忙松了手,趁机向度家二老攻去了两个虚招。 杜灵不防,以为他就是冲着度家二老去的,可谁知道,此人趁杜灵为救人而去时,迂回的绕身逃命而去……。 来风想追,杜灵迅速抬了抬手制止。 “不必,已经追不上了。” 度家二老见混战已平息,忙敛去惊惧的神色,向杜灵福礼恩谢道:“多谢国相大人救命之恩。” “此番!我等再次被国相大人所救,大恩大德永世不忘,如今,我等能苟活于世,实在不知如何报答国相大人的恩德!还请国相大人受我夫妇二人三拜。”度维说着,就要领着万琼向杜灵行叩拜大礼。 杜灵忙抬手搀扶起度家二老。 “二老不必客气,也请不必多礼,若二老执意如此?那便是见外了。”杜灵客气的说道。 因为花祭!他爱屋及乌,所以对于度家,他也算是很照顾了。 也正是因为花祭的缘故,自打礼家倒台后,他担心潢霆宏知晓后会报复,这才日夜派人暗中保护着度家二老。 也不知道这潢霆宏是怎么查到度家二老的藏身处的,截杀的这样精准。 “看来!潢霆宏那厮已经迫不及待想灭口了。”度维愤恨道,眸子里全是愤怒的精光。 而此时,那群被俘虏的杀手们,却突然全部服毒自尽,暴毙而亡。 众人惊愣之时,无为才反应过来,他们是杀手,自然也是死士,被抓捕之后再受那严刑拷打是不可能的,只有一死保全尸。 无为自责万分,忽的在杜灵面前半跪于地,惭愧道:“还请爷责罚,这次,是属下粗心大意了。” 本来,按照惯例,他都应该先将俘虏口中的异物掏干净,再将他们全身上下的利器搜查一遍。 可方才他太担心杜灵的安危,一时疏忽,故而自责不已。 原本他还以为杜灵会重重的惩罚他,可没想到他只轻轻的摆了摆手。 “无碍!既知是谁派来的杀手,又何必多此一举动刑审问。” “多谢爷宽恕。”无为惭愧的话落! 杜灵好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暗道不妙……! “不好……。” 第354章 凝家失踪人口 凝宅 “软儿,软儿怎么来了?”凝苍澜被搀扶着站在门口焦急的踱步。 瞧着是花祭来了,心中更是急切,难不成,她也知道了??? 花祭见凝苍华与温袅袅站在门口那焦虑的神情,大约是猜到了凝家出了事! 故问道:“听闻姨母身子不适,特来看看,怎么?母亲与妹妹今日也在?怎么都在门口站着?” 花祭忙握住凝苍澜那冰凉的手,模样虚弱不堪。 凝苍澜无奈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怎么了这是?”花祭纳闷了? 三人脸色均不好看,忧愁而又担心的模样令人着急。 温袅袅急的不知所以,见凝苍澜凝苍华都不肯交代实情,更是急的不知所措,道:“姨母,阿母,你们就不要瞒着阿姐了,若是出了大事,坏了阿姐的计划就不好了。” 花祭一听!心中不由得升起一抹不安,不断泛着咯噔。 “怎么了姨母?”花祭倒也相当冷静,耐心的询问着。 凝苍华轻叹一声!这才说道:“先回屋说话吧!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花祭怀揣着忐忑的心,跟着一同去了客厅说话。 瞧着几人凝重的神色,看来凝家发生的事应该不简单。 她望着欲言又止的凝苍澜,等待着她收敛好情绪一一交代。 花祭也是聪明,她扫了四周一圈,不见凝肃,也不见你凝家其他兄弟姊妹,便知是有人失踪了,估摸着凝家人已经出府去找人了。 花祭思忖片刻!不由凝苍澜实话实说,她便先开口了:“若我猜的不错,可是袅袅的公爹与婆母失踪了?” 几人听罢!讶异的相视一望,不曾想,花祭如此聪慧,一猜便知出了什么事? 凝家几人无奈给予肯定的颔首。 “软儿所言不错,前几日就已经不见了,我等派了许多人出去寻找,都没有音讯。”凝苍澜无奈道。 “原本前两日我就想命人送信给你,可兄长说,温家公爷过世,举府哀悼,此时不好打扰你,便先瞒着,大伙带着人出去找找。” “可谁知!这都好几日过去了,愣是没有一点儿线索,所以我才着急,命人给你送信去,可门房小厮说你去了白家,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便命人将此事先告知了阿姐与袅袅……。” 说着,凝苍澜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心中担忧。 “荣家这两个老东西自来喜欢攀附结交,到处拉帮结派,整日不见人影,只要是能说得上话的,都要去攀谈两句,生怕他那不争气的儿子无人帮扶,挨个结交,”凝苍澜此刻正在气头上,哪怕说错了话,温袅袅也不敢为公婆说情,更不敢为自己的夫君争辩。 毕竟,凝苍澜说的也是事实,她的这对公婆最是喜欢攀附权贵,也不管对面的官宦是好是坏,一律谄媚讨好,为的就是能给她的丈夫荣富谋个好前程,铺好做官的路。 “都是我与夫君的错,没能约束好公爹与婆母……。”温袅袅说着!眼眶一红,泪水盈盈,自责的就要给花祭跪了。 花祭见状!忙起身将她搀扶起来。 “不打紧,阿妹不必自责,这些都是小事,既然四处都找了,没有踪迹,那必是被人关押了起来,既然是关押,那么就是冲着我来的。” “啊?那,那我公爹与婆母不会有事吧?他,他们会不会受人极刑?”温袅袅急了,甚至是那泪眼婆娑的眸光中,莫名掺杂着对花祭的责怪之意。 花祭轻轻拍了拍温袅袅那冰凉的手背,耐心安抚道:“阿妹放心,以你公爹与婆母的秉性,不但不会吃苦受罪,兴许日子过的还惬意无比,不亦乐乎呢!” 温袅袅:“……???” 众人闻言!纷纷迷惑的望着花祭。 “何以见得?” “既然关押他二人的人是冲着我来的,自然不会为难,还会好吃好喝的供着,到时候才能全须全有的控告我呀!”花祭耐心的解释着,丝毫不将温袅袅方才责怪的眸光放在眼里。 众人闻言!这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那,那就算如此!也不能放任不管啊!得赶紧将我公爹婆母救出来才是,不然,不然这样下去,也会威胁到阿姐你呀!”温袅袅急切道。生怕花祭破罐破摔不管了。 花祭见状!忙安抚:“放心,阿妹与母亲、姨母放心就是,我自会命人暗中巡查,若找到了二老的关押地,定会营救出来。” 大伙得到花祭的保证后,这才彻底安心。 等到凝肃与凝家一众姊妹回来。 只是大伙都一无所获,情绪显得恹恹的。 要知道,荣家那两个老东西可是关乎整个凝家的性命,一旦他们出事,整个凝家乃至温家都有可能受到牵连,甚至有可能会株连。 “舅舅~!”温袅袅与花祭同时齐声道。 此时的温袅袅对花祭的意见已经很大了,一个责怪的眸光足以让花祭心寒,她将一切都怪罪在了花祭头上,若不是她执意要与她调换身份,利用她的名头在蜀都行报仇大计,他们家也不会连连出事,日日担惊受怕,如履薄冰。 如今富贵日子过惯了的她已经忘了,当初若不是花祭,荣家非但不会认她这个儿媳妇儿,还会胁迫她打掉孩子,将她撵出荣家。 而她的丈夫,懦弱无能,活脱脱的一个妈宝男,也不会这般疼爱她,爱护她……。 她也忘了他们两家的富贵日子,都是花祭给的……。 凝肃见了温袅袅与花祭二人,目光先是落到花祭身上,再望向焦急的温袅袅,无奈摇了摇头。 “毫无线索。” 温袅袅一下瘫软在凳子上,凝苍华忙搀扶着温袅袅,宽慰了几句。 “咱们大肆明查暗访也不是办法,有恐打草惊蛇,舅舅不如将此事交给我,由我来处理吧!”花祭说罢! 凝肃不放心:“你,行吗?” 她一个弱女子,女流之辈,能有什么本事将蜀都翻过来找一遍,还能将人救出来? 可花祭却给与了他一个自信且肯定的颔首,他这才思忖片刻,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好吧!” “你,你真的能顺利找到我公爹和婆母吗?你不会是在骗我们的吧?”温袅袅扯着花祭的胳膊表示怀疑道。 那责怪之意不言于表。 “阿妹信我就是。”花祭保证道。 可是,温袅袅正在气头上啊!流着泪水责怪着花祭道。 “二老年纪大了,受不得苦楚,他们又都是乡野出身,哪里见过这阵仗,说不定已经吓坏了,你一定要赶紧将二老救出来,一定要快。” “我知道,阿妹放心……。”花祭尽量耐心的安抚。 可温袅袅却不依不饶:“那你倒是去找啊!去啊!” “若不是因为你,我们两家能如此有如此田地吗?自打你冒用了我的名义来到都城复仇,得罪了那些个权贵,我们也不会缕缕被害,缕缕遭人暗算,都怪你,都怪你,若不是你,我公爹与婆母也不会遭受这番罪,都怪你,我恨你,若我公爹与婆母有半点闪失,我定会拿命跟你拼了……。” 温袅袅太过于激动,想到什么戳心窝子的话都能宣于口。 凝家人见状!一惊!忙看了看花祭那不耐的脸色,赶紧拉住不断撕扯花祭的温袅袅,连连宽慰着。 温袅袅又哭又闹,不依不饶,非得花祭给出个说法,要求她立刻将荣家二老找到解救出来……。 而花祭那清冷的神色下,明亮的眸子忽然闪过一道寒冰,不耐的掐住了温袅袅那细嫩的脖颈……,众人不防,一时惊愣!吓了一跳! 第355章 所有人都被花祭给夺走了 花祭的功力用的不大,但温袅袅却已经吓的花容失色。 不过,她可是练武之人,力道虽不大,但足以令温袅袅呼吸困难,五官扭曲。 “软儿……。” “软儿……。”凝苍华急的忙抓着花祭的手腕制止:“软儿,袅袅年少不更事,你莫要与她计较。” 花祭本也没有伤害温袅袅的意思,只是想吓唬吓唬她罢了! 既然凝苍华给了她台阶,那她便也顺势松了手。 温袅袅顿觉如获重生,捧着自己生疼的脖颈大口呼吸着,甚至还难受的咳嗽了几声! 花祭本也不是那软弱的人,性格与她的师父一样,你若待我好,我便对你十倍好,你若对我恶,那我便十倍奉还,敢爱敢恨。 她虽也时常多愁善感,但也不被“心软”束缚。 “袅袅,你记住了,凝家、荣家,乃至这里的所有人,都已绑定在了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也要记住,你如今的荣华富贵,幸福快乐都是我给的,若没有我,莫说荣家不会接纳你,就是你那孩子也早夭折在了你的腹中,你的阿母你的舅舅姨母表哥表姐也不会衣食无忧,在蜀都谋得一方天地。” “我既有能力让凝家风光无限,也有能力让凝家、荣家回归尘埃。” “你我心里都清楚,我花祭虽不是你凝家人,自也没有想过你们会真心将我视作凝家人,我既不奢求你们那毫无血缘的亲情,也不贪恋你们一时的家庭温暖,只要我大仇得报,随你凝家如何,将来都与我花祭无关。” “还望袅袅与各位记住了,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还望诸位糊里糊涂的演下去才好。”花祭那清冷的神色,蕴含着渗人的不容小觑,不带一丝感情和温度,冷漠的吓人。 若说她对凝家没有半分感情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她个人头脑比较清醒,也因为凝家不畏危险而帮助她来都复仇,虽然其中不乏利益和赌的成分,但至少,他们也算间接的帮了她。 众人闻言!连忙点了点头附和,无人敢置喙。 “软儿放心,我们自是一心一意的,今日袅袅说错了话,不过也是太过于担心她的公爹与婆母罢了!”凝苍华连连应是,为温袅袅说好话。 得到凝苍华示意的温袅袅,赶紧上前向花祭服软道:“还请阿姐勿怪,以后我定会谨言慎行,不给阿姐你闯祸。” 花祭冷眼扫了一眼乖巧的温袅袅,十分满意她的服软。 说话间,急匆匆的荣富也回来了。 温袅袅忙飞奔而去,迎接心急如焚的荣富。 见他愁容满面,一路唉声叹息!便知他也毫无线索。 “夫君,你也不要着急,眼下虽没消息,兴许过几日就有了。”温袅袅追着荣富怒气冲冲的脚步,想在温袅袅面前发泄一通,表现表现自己的大男子主义,证明自己是个男人时! 却不想,踏进屋里的他迎面便撞上了花祭。 花祭阴鸷着面,模样甚是清丽,晃神间,他竟觉得花祭身上还透露着一抹肃杀之气,骇人的紧。 再瞧着凝家人个个愁眉苦脸,一副无奈又淡漠的模样,就知道方才亭中,两方已经经过了一番唇枪舌战。 他忙上前,向花祭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抱拳礼:“国相夫人万安。” “出去了这大半日,可有收获?”花祭那聪慧的眸光在荣富身上扫了又扫,似乎是看穿了什么?令荣富不由得心虚了一把。 而他那转瞬即逝的眼神逃避,也引起了厅中凝肃的注意。 他与他相视一望,虽无半句话,但足以表达了很多,各自心知肚明。 荣富无奈摇了摇头,轻叹一声!满脸的担忧之色。 “未曾发现任何线索。” “如此!便罢了!近日,你也别出门了,以免被盯上,其他的,交给我就成……。”花祭淡漠的话一落! 荣富急了! “这怎么行?我阿父阿母如今还不知所踪,若被那不长眼睛的恶贼掳了去可怎么好?” 荣富那焦急的模样倒是孝顺至极,让人看不出苗头。 “我这是在告知你,不是与你商量。”花祭那不容反驳的话落下!荣富顿时心惊,不敢置喙。 见他乖觉,花祭这才满意的打算告辞,给与凝肃一个示意的眼神后,凝肃会意,微微颔首。 可当她刚要踱步时,院子里便响起了一阵甜美的呼唤声! “软儿……。” “阿柔……?”花祭与温袅袅同时应声! 甚至还抢在了花祭之前向寒烟柔飞奔而去。 说实话!见了温袅袅的热情迎接,寒烟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竟有些许尴尬。 “袅袅……,你也在啊!” 一句“袅袅”竟让温袅袅一顿,不知从何时,自己的闺中密友竟从“软儿”变成了“袅袅”。 由此!她的内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有种闺蜜被撬了的感觉。 “阿柔!你怎么来了?”温袅袅赶忙敛去心中的不满与嫉妒,热情的问道。 “哦~!我听闻你姨母病了,故而来瞧瞧。”寒烟柔说罢! 二人侧眸之时,凝卓便提着大包小包的迎了上来,在温袅袅的眼前晃了晃。 “寒大少主子真是有心,姑母不过是偶感风寒,便送来这么多补品。”说着! 花祭与众人也就踱步走了出来。 如今再见花祭,凝卓的心底深处又荡漾了几分,只是他如今已是国相夫人,心中纵使百味横生,也不敢再肖想什么了。 “表妹。”他的眼神里依旧柔情似水,欣喜至极。 “表哥……。”花祭浅浅一笑,微微颔首。 若是杜灵在的话,在看到这画面时,估计又会醋意大发,喊打喊杀了呢! “软儿。”寒烟柔一见到花祭,便摒弃了温袅袅,欣喜的飞奔到花祭身边儿。 “阿柔,多谢阿柔上心,特意来探望姨母。”花祭说着,还意味深长的扫了凝卓一眼。 凝卓害怕花祭误会,忙提着那些个补品,在众人眼前晃了晃,只道:“顺路,顺路罢了!”说罢!便匆匆将寒烟柔带来的补品放回了房中。 寒烟柔羞怯的露出一抹笑意,拉着花祭与她附耳了几句。 此时的她,脸上的笑意更甚,耐人寻味。 她望着有些羞怯的寒烟柔,眸子里的意味深长更加肆无忌惮,一度令寒烟柔的面颊红了又红。 “阿柔放心,我帮你。”花祭笑意盎然的向她扬了扬眉。 寒烟柔羞怯的嗔了她一眼:“你不笑话我就谢天谢地了,还帮我,我看你是帮倒忙……。” “阿柔不相信我,我可是有二十年的红娘经验哦!”花祭打趣道。 倒是令心情颇好的寒烟柔“噗呲”一笑:“贫嘴。” 瞧着两个人的感情好倒当着所有人说悄悄话,一时间令温袅袅醋意横生,心中气闷又嫉妒。 此时看出温袅袅神色的凝苍澜,忙岔开话题,向前说道: “多谢寒家大少主子挂念,亲临寒舍,乃我凝家之幸。”凝苍澜含笑道谢,话还没说几句,便难受的咳嗽起来。 “不用客气,苍澜夫人本也病重,外面冷,可别再受了风寒,先回屋吧!”寒烟柔忙说道。 几人反应过来:“寒家大少主子请……。” 寒烟柔拉着花祭的小手,随同一起去了厅中。 独留落寞的温袅袅苦笑连连,心中百味横生。 忽然觉得,自己身边儿的所有人都被花祭抢走,离开了自己,孤家寡人一个,莫名的觉得忧伤与落寞。 “袅袅,傻愣着的做什么?回屋啊!”荣富催促着,丝毫没有发现温袅袅的伤怀与不同之处。 她只苦笑一声! “来了。” 第356章 软儿救我 用过晚膳,花祭与凝家人寒暄了几句,便带着寒烟柔辞别。 凝卓痴痴的目送着马车逐渐消失在月色中后,这才依依不舍的转身回了房间。 花祭意味深长的望着寒烟柔,打趣道:“唉~!我那表兄还真是香饽饽,来都不过几月余,便引得那些个世家贵女一见倾心,表兄可真是桃花运旺盛啊!” “啊?还……还有谁看中你表兄了?”寒烟柔急道。 怎么的!她好不容易看中一个公子,八字还没一撇呢!情敌倒先来了一大堆。 看着寒烟柔紧张且着急的模样,花祭忍不住悠悠一笑。 “多倒是不多,正好多了阿柔你一个。” “你……臭软儿,你就会打趣我……。”寒烟柔没好气的嗔了她一句。 “阿柔~,别不好意思啊!快,你现在赶紧讨好我,这样,我好为你将表兄身边儿的桃花全部掸尽,只留给你一个。”花祭笑意盎然的打趣着。 “你呀!贫嘴,我偏不,哼!”寒烟柔没好气的戳了戳花祭的额头,很是调皮的双手环抱,嗔了她一句。 花祭无奈一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罢了!罢了!以后都是一家人,将来你做了我的表嫂,可不能得罪,若是被表兄知道了,定不叫我回娘家,把我关在门外,那就得不偿失了。” 寒烟柔闻言!臊的小脸通红,双颊立时升起一抹红晕。 羞怯的忙捶着花祭。 “臭软儿,你……你讨厌,你再说,你再说我就要生气了,谁跟你是一家人,谁……谁是你表嫂,讨厌……真讨厌,就知道拿我寻开心……。” “哎呀!阿软害羞了,别不好意思嘛!……。” “你,温软软,你还敢打趣我……!” “哈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阿柔……!” 一时间,月色下的马车内,一片嬉戏打闹之声!别提有多欢快。 二人玩笑间,花祭忽然察觉不妥。 “阿柔……。”花祭猛得抓住寒烟柔的小手。 她的警惕与防备瞬间让嬉戏打闹的寒烟柔紧张起来,脸色一顿,严肃的望着警惕的花祭:“软儿,怎么了?” “不对劲……。”花祭话落! 寒烟柔也发现了不对,这马车,怎么越跑越快,速度快到让二人顿觉颠簸,倒不像是都城的官道,更像是乡间小道……。 糟糕不好,花祭暗道不妙! 寒烟柔忙撩开车帷一瞧,月光下,她明显看到了四处阴森恐怖的环境,犹如置身地狱般令人发怵。 “这是什么地方?” “停车,快停车,停车……。”寒烟柔忙呼唤着。 等她撩开马车前车帷让车夫停下来时,那车夫一转身,脸上的那副诡异的面具就那样毫无征兆的撞入她的瞳孔,吓得寒烟柔大叫一声!立时瘫软在了马车内。 花祭忙搀扶起寒烟柔,给予安抚。 这马车疾驰的太快,二人坐在马车内颠簸不已,想要跳车都不行。 “怎么办!软儿……。”寒烟柔有些害怕,紧紧拉着花祭的胳膊全身发怵。 花祭拍了拍寒烟柔的手背,无声安抚着。 不对,字字与脉脉呢?方才出凝宅时,她二人就在马车外跟随的,怎么这会儿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阿柔莫怕,有我在,放心。”花祭尽量安抚着寒烟柔,想要看看背后之人到底要带着她们去哪儿? 不多时,马车忽然停下,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音! 似乎时间静止了一般,以至于二人都能听见彼此呼吸声! “软儿……。”寒烟柔忽然轻轻出声! 花祭立时给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寒烟柔这才闭了嘴,躲在花祭身后,静静的瑟缩着。 花祭尝试着慢慢靠近车帷,想要查探四周情况,然后再想办法逃命。 可谁知!花祭刚撩开车帷的一角,暗处便飞来一支羽箭,迅猛而又精准……。 “啊~!软儿小心。”寒烟柔吓的高呼一声! 花祭忙揽住寒烟柔的小蛮腰,捂着她的嘴巴,搂着她挤在角落里,随即眼睁睁看着那羽箭飞射了进来,掠过耳畔,插进了马车车壁之上。 寒烟柔吓坏了,躲在花祭怀里,瞪大了眼睛。 她不敢想象,看着这支羽箭插进马车的深度,若是不幸刺进人的身体,恐怕都要被刺穿。 “看来,来人是想要我们的命。”寒烟柔愤然道。 花祭摇了摇头:“不,不是我们,是我的命。” 寒烟柔闻言!竟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为何?软儿你并无仇家啊!” “阿柔你忘了,害死敏儿的罪魁祸首还没有伏诛呢!”花祭说罢! 寒烟柔恍然大悟! “是以!暗处的杀手,是那人派来的?” 花祭给予肯定的颔首。 随即便听马车外一阵阵箭羽声!如同乌云密布,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将本就不大明亮的夜空,笼罩的更加黑暗恐怖。 “阿柔,小心。”花祭带着惊慌失措的寒烟柔在马车内极速闪躲,那方寸之地,在花祭与寒烟柔花式闪躲之下,也已然被射成了骰子。 整个马车内,已经堆积了一半的箭羽。 幸而花祭带着寒烟柔迅速躲避,这才没有受伤,而且,寒烟柔配合默契,闪躲起来游刃有余,任凭马车已经被射成了筛子,二人也安然无恙。 此时!暗处的箭羽已经停止射击,转而又是一阵安静。 花祭依旧给于寒烟柔做着“噤声”的手势,寒烟柔会意,微微颔首。 花祭慢条斯理的从腰间取来一把软剑,准备破车而出,杀他个措手不及。 而此时!暗处埋伏的杀手们也开始小心翼翼的围包而来。 杀手们的脚步声音细微而又缓慢,很难捕捉到。 花祭也只能大概猜出,这群杀手在百人左右……。 当围攻而来的杀手们越来越靠近时,花祭趁其不备,慢条斯理的捡起地上的羽箭,以挥袖之势,几只羽箭瞬间飞射而出,带着几分蕴含的内力,直接将马车外,离的最近的几个杀手一击毙命。 一众杀手见状!发现花祭等人并没有被方才的箭雨射死,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便开始群起而攻之。 花祭迅速跃出马车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解决了眼前几个杀手,随即再准备逐个击破,杀出一条血路好带着寒烟柔逃生! 可是,花祭的想法虽好,但对面的杀手实在太迅猛,武功高强不说,其轻功也不逊于杜灵。 花祭对抗起来显然有些吃力了。 而躲在马车内的寒烟柔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惊慌,不要给花祭拖后腿。 可那马车早已被射成了筛子,每个洞眼儿都有拇指那么大,只要她一动,就会被外围的杀手发现。 兴许是由于寒烟柔过度紧张,不由得颤抖着身子。 对于耳目聪灵的杀手来说,仅凭她这细微的动作就能发现她。 忽然……! 马车的车帷被撩开,月光投射进来的同时,一个凶神恶煞的杀手也粗暴的跳上了马车……。 “软儿,救我……。”寒烟柔惊恐的惊呼一声! “软儿,救命……。” 第357章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阿柔……。”花祭心中一急,立时踢飞面前杀手手中的利刃,挥袖之势,那利刃便向着马车车帷立着的杀手飞射而去。 正中那杀手的背脊,刺穿了胸腹,倒在了血泊中。 寒烟柔吓坏了,尤其是那狂喷的鲜血,险些溅到她的衣裙上。 由于担心寒烟柔的安危,花祭一时分心,在对抗一群杀手的围攻时,一不小心被利刃所伤。 “软儿……。”寒烟柔见状!可谓是心急如焚,担心不已,她捡起马车上的利刃,站在车头乱砍乱杀,且还是闭着眼睛的。 一旁的几个杀手都要被气笑了。 你一个手无缚鸡的丫头,乖乖受死得了,非要无畏挣扎,白费力气。 围来的杀手相视一望!唉!算了,让她死个痛快吧!咋咋呼呼的也挺烦。 花祭见状!忙厉喝一声!:“阿柔,小心……。”花祭迅速杀出一条血路,直奔而去,拼了命的杀伐,令即将向寒烟柔发难的杀手们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身负重伤。 花祭趁机纵身一跃,跳上马车,搂着寒烟柔的腰肢,如蜻蜓点水一般,借力纵身一跃,跃上半空,随即稳稳落在了身后不远处的安全地带。 只是!当那群杀手反应过来后,不由花祭与寒烟柔喘息!杀手们便又追了上来。 “阿柔,莫怕,站着别动。” “好,软儿,小心。” 花祭微微颔首,冲了上去,与一群杀手厮杀。 她的身姿曼妙,动作轻盈,瞧着是游刃有余,且内力浑厚,一剑一个人头收割着。 只是,纵使她武功再强,也是一人难敌四手,很快落入下风。 寒烟柔瞧着花祭那纯白的衣袂飘飘之下,血渍浸染,已看不清那衣衫原本的颜色,甚至都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留下的血渍。 尤其是她背脊上那两处伤口,醒目而又渗人,着实令人心疼。 寒烟柔又气又急,担心与恐惧不断交织,令她惶恐不已! 花祭体力不支,内伤已深,嘴角渗出了丝丝血渍。 “软儿……小心……。”寒烟柔见那杀手打算从她背后偷袭,忙出声提醒! 花祭转身,挥来一剑,直接将那杀手一剑抹了脖子,瞬间一命呜呼! 只是在她挥来这一剑时,围攻的杀手也同时伤了她的背脊的两处要害。 “软儿……。”寒烟柔急的眼眶一红,捡起地上的利刃就要与那群杀手拼命。 花祭强忍着剧痛,一面应敌一面向寒烟柔呼喊制止道:“阿柔,不要过来。”话落! 寒烟柔猛然止住脚步,却见花祭身后来了更多的杀手,一剑一剑又一剑将花祭刺伤。 “软儿……。”寒烟柔痛呼!已经急哭! 此刻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她手握断剑,冲了上去。 花祭仗剑半跪于地,猛的吐出一口鲜血,虚弱的已经无力抵抗。 她想要制止寒烟柔,可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口中的话似堵住了一般,根本喊不出来。 她赤红的双眸含着泪光,拼命的向她摇着头示意! 而此时!花祭身后的杀手已经纷纷举起利剑,就要给花祭来个痛快时! 一股强大的内力迅猛将寒烟柔震退,趔趄的就要摔倒时,便被一双温柔而修长的手臂搂进了怀里,将她稳稳稳住。 寒烟柔转眸一瞧,原来是自己的母亲——斛珠夫人。 “阿母……,救软儿……。”寒烟柔顾不上许多,忙央求斛珠夫人救花祭。 怎奈她转眸的同时,杜灵自半空跃下,犹如谪仙临世。 方才那内力不轻,一群杀手被震退了好几步,险些摔倒。 而花祭也在那内力宣泄之下,忽然重心不稳,就要倒下,杜灵忙飞奔而去,搀扶住,揽腰而握,搂进了怀里,纵身一跃,落在了寒烟柔跟前。 “软儿……,”寒烟柔已经急哭,看着花祭那狼狈的模样,心疼急了:“软儿……。”她紧紧握着花祭的小手。 花祭则向她摇了摇头,安抚着:“我没事,阿柔不必担心。” 靠在杜灵怀里的花祭,仰头望着已经垂眸望着她的杜灵。 “你怎么才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杜灵心疼的抚摸着花祭的小脸,温柔的苦笑,那双深邃的眸子,因为花祭的受伤而致使眼眶一红。 “软软,对不起,我来晚了。” 花祭故作轻松一笑,颔首。 “下次再来晚,我可就要生气不理你了。” “好。”杜灵说的严肃认真,可心却在滴血,他将花祭交付给了寒烟柔照看后。 此时正与杀手们拼杀的无为、青竹、来风几人都已杀红了眼,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杜灵那嗜血着眸子,好似蕴含着无数寒刀霜剑,望着那群伤他心爱之人的杀手。 在那短暂的瞬间,愤怒如同闪电划破夜空,迅速膨胀。 他的双拳紧握,青筋暴起,显然愤怒已经到达了极点,如同烈焰滔天,心中怒火熊熊,一触即发,无人能挡。 就在无为等人对抗吃力之下,杜灵如那闪电一般,迅猛的飞奔而去,手中利刃如有神助一般,在杀手群中肆意虐杀。 他并不打算将这群杀手一击毙命,他要他们痛苦的活着煎熬挣扎半个时辰,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暴毙而亡。 此时的杜灵已是遇佛杀佛遇魔杀魔的气势,一群杀手也终于在这时候有了退缩之意。 这个男人,疯了!他如同地狱里的恶魔一般,模样狰狞恐怖,恨不得抽他们的筋喝他们的血,招招令他们痛苦不已,满地打滚嘶吼。 剩余杀手原本打算逃命,怎奈无为等人纷纷将退路全部截住,望着他们阴鸷的发笑,那模样,真如地狱的恶鬼,渗人的紧。 任凭他们如何拼死抵挡,也无法撼动杜灵那已经动怒了的血魄。 眼见得杜灵如阎王爷一般无情的一个个收割着头颅的杀手们,都已经准备咬破口中的毒丸,服毒自尽死个痛快。 可怎奈那更如鬼魅一般的雁鹰,一个个挨个扣着他们口中的毒丸,并踩碎。 杀手们害怕不已,吓得浑身胆寒,害怕到颤抖,仿佛置身于冰冷的地窖之中,四周尽是未知的黑暗,甚至都要被吓跪了。 直到嗜血如魔鬼的杜灵,将所有杀手全部重伤在地,一时间整个森林开始响起一片哀嚎之声! 瞧着方才如魔鬼一般的杀手们,瞬间在地上狼狈的打滚哀嚎,寒烟柔别提有多痛快了。 就在杜灵对付那群杀手的同时,花祭身上的伤也在斛珠夫人的小心处理下,全部包扎好。 “如何?可还有不适?”斛珠夫人关怀的问道。 花祭吃力的摇了摇头,或许是由于流血过多,身体虚弱乏力。 “多谢斛珠夫人,小女感激不尽。”花祭真诚道谢。 “别说那些见外的话,就当是本夫人于心不忍罢了!”斛珠夫人不好意思受花祭恩谢,假意拒绝。 寒烟柔抱着花祭嘤嘤啼哭!伤心不已……。 花祭勉强露出一抹笑容来,紧紧握着寒烟柔那冰凉的小手,安抚的话刚到嘴边,就突然晕了过去。 “软儿……。” 寒烟柔的一声呼唤!直接将嗜血如鬼魅的杜灵从虐杀中的她唤醒。 软软……,他的软软怎么了? 杜灵惊慌失措的冲了上去,赤红的眼眶好似有着泪光在打转……。 第358章 杀心已起 “好端端的,软儿为何会身受重伤?” “听说是半路遇袭。” “可有请儒医?” “请了,国相大人正守候在九姑娘身侧。” 凝苍华在仆子的搀扶下,匆匆忙忙赶往了国相府,来到了花祭的卧房。 见花祭重伤昏迷,也顾不得什么礼数,只微微向杜灵欠了个礼,便踱步到花祭的床榻旁,望着她那苍白的面颊,干涸的唇瓣,整个人都毫无血色,虚弱的看不出一点儿生机。 凝苍华顿时哽咽住,眼泪险些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无论这感情流露的真假,但总归是心疼的。 “软儿……,我可怜的孩子。” “苍华夫人不必过于担心,国相夫人虽受了重伤,但好在性命无忧,只是要静养月余,莫哭了。”斛珠夫人安慰道。 也是在这个时候,凝苍华才发觉斛珠夫人与寒烟柔在场。 她忙止住眼泪,敛去悲恸的情绪,起身与斛珠夫人颔首道:“难为斛珠夫人跑一趟,多谢。” 斛珠夫人只抬了抬手,颔首道:“不必客气,国相夫人乃我女儿的手帕交,感情甚犊,都是应该的。” “苍华夫人也不要太伤心了。”寒烟柔安抚一句后。 斛珠夫人便拉着寒烟柔向杜灵与凝苍华辞别。 寒烟柔虽极其的不愿意,但礼数面前,也得克制,就算她留在国相府照拂花祭,也不能立刻让她好转……。 送走斛珠夫人与寒烟柔后,凝苍华这才向杜灵问道:“国相大人可知截杀软儿的贼子是何人?” 杜灵神色淡漠,眸底尽是心疼与愤怒之色。 冷冷来了一句:“想必苍华夫人比谁都清楚,又何须来问本相。” 杜灵那深邃的眸光实在是阴鸷,如同催了一层冰霜,寒冰肆虐,冷的吓人。 凝苍华起初是懵圈的,被杜灵这么一提醒,她倒觉得杜灵在怀疑她一样。 随后反应过来时,想到今日白天在凝家的情景,她便忽然恍然大悟,只是不愿相信,不想承认罢了! “臣妇实在不知……。”凝苍华有些心惊胆颤。 杜灵冷笑一声! “望苍华夫人回去替本相传句话,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若再犯,分不清主次,站错了队,就别怪本相出手之时一劳永逸。”一记沉闷的声音落下,凝苍华再次身心一颤,惊惧的哆嗦。 她忙福礼应道:“是,国相大人请放心,臣妇这便去传话。” “那苍华夫人可要传到位,若本相发现少一个字或多一个字,便不要怪本相下手无情。” 凝苍华再次吓的一哆嗦,忙应声道:“是,国相大人请放心。” 杜灵淡漠的摆了摆手,凝苍华这才在仆子的搀扶下,一步一颠的离开了国相府。 杜灵拉着花祭的小手,阴冷的眸光变得温柔,红红的眼眶中,流露着自责之色。 若他能早一点儿,他的妻子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遭这么多的罪。 半炷香后,无为办差回来。 “爷,属下查到了,方才,那人去了帝姬府,两个时辰之后才出来,不过,那人被您所伤,只怕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杜灵那阴鸷的眸光一闪,凉嗖嗖的开口:“太卜府,该热闹热闹了。” 无为瞬间心领神会,忙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杜灵摆了摆手,无为退避。 “爷,那两个丫头,属下已经带到。”青竹站在门口,恭谨的回禀。 杜灵摆了摆手:“带她们进来。” “是。”青竹话落! 字字与脉脉便被温情与雁鹰搀扶了进来。 二人已身负重伤,走路都是一步一颠的,虚弱的毫无一丝力气。 “国相大人万安。”四人一同向杜灵福礼。 杜灵转眸望着字字与脉脉重伤的模样,也是讶异! 这两个丫头的武功可不低,能将他们伤成这样,定是武功顶顶高强之人。 他抬了抬手,青竹这才搬来凳子让字字与脉脉坐着回话。 只是身上的伤势过重,二人是强忍着剧痛坐了下来。 幸而在回来的路上,温情已经为二人处理好了伤势,如若不然,非得失血过多晕死过去不可。 “本相且问你们,今日为何没有守护在国相夫人身侧?” 字字与脉脉无奈相视一望,一五一十答道:“今日从凝宅离开后,不幸遭人跟踪,属下本想提醒国相夫人,可不曾想,跟踪之人武功实在高强,轻功了得,不但从身后点了属下与脉脉的穴,还将我等迷晕。” “半路那迷药才失效,属下与字字不敢轻举妄动,只得佯装昏迷。” “后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洞府,属下与脉脉才挣扎着解开绳索,可刚要脱逃营救国相夫人,却不想,涌来无数杀手灭口,属下等只得拼死抵抗……。” “直到洞内杀手被属下等斩杀殆尽,属下也不幸身负重伤,刚要离开,便见洞口围了不少杀手,且那时雁鹰与温情正营救而来,与那群杀手缠斗。” “幸而最后青竹带着人马来得及时,属下等才得以保命。” 说着,字字便忍不住身体的疼痛,加之喉咙血腥味浓重咳嗽了起来。 杜灵不忍,摆了摆手道:“回去好好养伤吧!” “那,师父呢?师父可有大碍?”脉脉担心花祭因自己失职而出事,忙道。 可杜灵并没有给她任何回话,只凝重且带着心疼的模样望着床榻上的人儿,面露担忧之色。 四人同时望去,见花祭重伤卧床,昏迷不醒,几人顿时自责的一愣,激愤不已,甚至是担忧。 “师父,师父……。”字字眼眶一红,泪水瞬间溢出,忍痛就要跪倒在花祭面前时,却因自己伤势太重,还没有挪动几步,便被温情搀扶在了怀里。 安抚着:“字字。师父需要静养,莫要打扰……。” “都是我不好,没能及时发现异样,不然,也不会让师父遭受这番罪。”脉脉自责的说罢!连自己的伤势都顾不上,还望着床榻上的人儿泣不成声! “好了!少主子虽伤势较重,但好在无性命之忧,眼下伤心已无用,只盼着少主子早些好起来才是。”雁鹰劝慰着,生怕俩丫头一时冲动想不开。 杜灵紧紧握着花祭的小手,摆了摆手示意。 温情与雁鹰这才悄悄将字字与脉脉搀扶了下去。 “可有留活口?”杜灵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尽是滔天杀气,语气冰寒。 青竹闻言!忙答复:“属下留了四个活口,正待爷您发落!” 杜灵那阴鸷的眸光一闪,脸色阴沉,目光凌厉的淡淡吐出一句:“那今夜,本相便送他一份大礼。” “爷的意思是?”青竹不解其意。 “逼入绝境必有勇夫,就看他,受不受得起这份重礼。”杜灵摩挲着拇指上带着的玉扳指,模样甚是阴沉。 第359章 政殿求安慰,怨恨横生 是夜! 太卜府着火,火势蔓延至整个府邸。 “走水了,走水了……。”有人在院子里大呼着火了,提醒奴仆们赶紧逃命。 大约半个时辰后,重伤的潢霆宏被抬着逃了出来。 “是谁?是谁在本少公府中肆意纵火???”潢霆宏目光阴鸷,气得发抖,怒不可遏的大喝一声! 一众护卫忙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情。 潢霆宏气得一脚将一旁的护卫踹倒在地。 只是他一动弹,身体的伤势便不受控制的疼痛不已,令他捂着伤处闷哼出声! “少公,少公息怒……。”被踹倒的护卫忙起身宽慰。 潢霆宏冷眸一扫,眼眸里尽是滔天怒火。 “没用的东西,本少公养你们何用!” “少公息怒……。” 潢霆宏怒吼了半天,威严达到了鼎沸,也只得来了几句“少公”息怒,立时被气的目眦俱裂。 “一群废物。”潢霆宏怒喝一声! 一群护卫和狼狈的奴仆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迎来了一群杀手刺杀。 “少公小心……。”一反应灵敏的护卫忙推开重伤的潢霆宏,抵挡在那群杀手面前。 而被那护卫狠狠一推的潢霆宏,一时不防,趔趄的摔倒在地,摔了一个狗啃泥,狼狈不堪。 加之身上的伤痛,几乎快要了他的半条命。 待到一群护卫为保潢霆宏而拼杀在杀手群中时,一群死里逃生的奴仆们才吓的花容失色,惊惧的开始纷纷四散而逃,已无踪迹。 潢霆宏捂着伤处,雷嗔电怒、气涌如山。 他撑着府邸外的石狮子,望着已经燃烧殆尽的府邸,心中那叫一个郁闷。 待到那群杀手的面纱一一被护卫挑飞后,露出真容,潢霆宏这才被气的险些吐血。 这不是他派去刺杀花祭和截杀她身边儿的两个小丫头的杀手吗!怎么?怎么会突然反水来刺杀他这个主子。 “放肆,尔等是要造反不成?”潢霆宏捂着伤口大喝一声! 两方人马顿时停手。 而那为首的杀手却冷冷一笑,嗤道:“跟随你这等无能之主无恶不作,到头来好处没捞到,反而丢掉性命,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我等又何必拿命追随你。” “你,你们……,放肆……。”潢霆宏气的险些吐出一口老血,指着那群造反的杀手怒不可遏。 “国相大人已经允诺我等,取你狗命者,官封三级,举世荣华,不必为人刀俎。”为首的杀手说罢! 淡漠的挥了挥手,一群如打了鸡血的杀手们,开始准备群起而攻之。 潢霆宏又气又急,急火攻心之下,猛的咳嗽几声! 他望着那群护卫,冷眸极寒,声线肃然道:“杀了他们,本少公重重有赏。” 话落!一听“重赏”二字的护卫们,咬紧牙关,开始紧紧握着手里的利剑蓄势待发。 两方人马悬殊不大,胜负难分,毕竟都是潢霆宏亲自培养出来的人,自然不会差。 是以,这场报复性混战以潢霆宏这方人多为胜,杀手那方全部殒命。 他倒也是个狠绝之人,瞧着还有活口奄奄一息,他便忍痛夺了护卫手中的利刃,缓步而去,在活口惊恐的神色中,一刀刀致命一击,将所有活口全部灭尽。 他扔下手中沾满血渍的利刃,苦笑一声! 杜灵,好,好的很,你既然已打算明面上与我作对,那我也摊牌了,你如此羞辱于我,那我也就不必对你手下留情,你且等着瞧。 “来人,去政殿……。” “是。” 一群护卫之中,只活下来了两个,这两个护卫也是忠心,左右搀扶着潢霆宏,上告到了政殿。 只是!这夜深露重,又是在深更半夜,若不是太卜府突遭变故,伤亡惨重,望帝都不想见他。 不过,深夜搅扰本是大罪,望帝为了惩罚他,便故意宣称起夜困难而耽误了一些时辰,让本就重伤的潢霆宏,在倒春寒的深夜里等了足足半个时辰之久,引得潢霆宏又加风寒,猛烈的咳嗽起来。 他原以为深夜求见,本就搅扰了帝王好梦,望帝需梳洗良久也乃正常,毕竟帝王之怒不可犯,久等一些时辰也无妨,可谁知,他好不容易等到望帝召见。 却见望帝着装整齐,容光泛发,精神抖擞,不似方起床的样子,反而兴味十足。 而且,杜灵也在场,望着他的模样,带着几分阴鸷几分不屑几分讥讽,甚至是挑衅和得意。 二人聚精会神,正在下棋博弈,见了他来,这才放下手中棋子,面色清冷而淡漠的望着他。 “君圣安,国相大人万安。” 直到这时候,潢霆宏才明白,原来!望帝并没有安寝,而是一直在与杜灵下棋打发时间,而且,还是故意冷落他,让他在倒春寒的冷风中等那么久。 他的双拳紧握,青筋暴起,显然愤怒已经到达了极点。 “你有何事禀奏,一并说来就是。”望帝淡漠道,语气中带着一抹不悦。 潢霆宏定了定心神,扫了一眼悠哉悠哉的杜灵,那抹挑衅的意味令他全身不适。 他极力忍耐着心底的滔天怒火,强忍着身体的疼痛道:“禀君,臣下府邸莫名被人纵火,将臣下府邸烧了个干净,还请君主为臣下秉持公道,彻查此案。” “哦~?竟还有这等事,哼!都城之下,竟敢在孤的眼皮子底下作恶……。” 潢霆宏闻言!故作憋屈的跪地不起,向望帝拱手行礼道:“还请君主为臣下做主。” 望帝见状!摆了摆手示意!殿内的两个宫仆才将潢霆宏搀扶了起来。 “孤瞧着你身有重伤,这又是何故啊?” 说到此处!潢霆宏那极具愤恨的冷眸忽然扫了杜灵一眼,几乎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道:“禀君,乃贼人所伤,不打紧,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还请君主为臣下做主,即刻缉拿纵火凶手,将之绳之于法。” “也罢!来人,即刻传召巫师,太卜府走水一案,务必严查。” “是。”宫仆令命退避后。 潢霆宏还以为望帝会再赐他一座府邸,毕竟原本的宅院都被烧毁了,他已经无栖息之地,住的地方都没有,难不成,要让他露宿街头让人看笑话吗? 当初礼家落败时,他也不曾受过这等屈辱啊! 可谁知!正在他踌躇时,望帝却故作疑惑的来了一句:“你还有何事禀奏?” 那“撵客”的意味,不可谓不明显,令潢霆宏既尴尬又窘迫,甚至是愤恨。 潢霆宏无奈!只得躬身行礼道:“臣下已无要紧事通禀,臣下,这便告退。” 潢霆宏再次带着期许望着望帝,希望他能想起来给他安排一个住的地方,可谁知!望帝与杜灵下棋博弈的兴趣十分浓厚,便只向他淡漠的摆了摆手,又笑意盎然的与杜灵下棋博弈了。 “国相今日输了孤几局了?你可得用心用心,再输的话,孤便要罚你了。” 杜灵闻言!破天荒的奉承道:“君主棋艺精湛,文武双全,智慧乃是臣无可比拟的,无论臣再用心,也实难赢君主一局,还请君主念在臣愚笨的份上,饶臣一次。” 杜灵的一句话,直接逗得望帝哈哈大笑。 而慢悠悠退避下去的潢霆宏,却在望帝的每一分笑声中,增了一份怨毒,故而眸子暗了又暗,脸色低沉,一股杀气四散开来,笼罩着整个半空……。 待到潢霆宏离开后,杜灵与望帝才收敛打趣的神色,温和的脸色忽然一变,情绪管理如同那书籍,让人捕捉不及。 “去吧!小心行事……。”望帝正襟危坐,神色肃穆而清冷,淡淡一句。 杜灵领命,迅速起身行礼应是一声!便退出了政殿。 第360章 对峙下的绝望 为掩人耳目,潢霆宏另辟行径,一路小心翼翼,十分警惕的去了舞技坊。 哪怕人已经踏入了舞技坊大门内,也依旧警惕的向着灰暗的街道张望了几眼。 暗处的杜灵瞧着这一幕,有些纳闷。 当初他亲自查探过,这舞技坊可是容与手里的产业,其红拂尘便是出自此处,而舞技坊的管事还是红拂尘远房表叔的内侄女。 可潢霆宏又与舞技坊有着什么关系呢? 杜灵思忖片刻!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爷,难不成潢霆宏与容与合谋了?”青竹分析道。 杜灵摇了摇头,不敢确认,也无法否认。 记得当初,无为便说过,他们三人在尚京城并未查探到什么不妥之处,也不曾发现度家那批精锐的踪迹,是以!度家失踪的那批精锐,并不在尚京城,而能掩人耳目最佳藏匿一批军队的地方,也就只有舞技坊了! 咦!对了,若是这样分析,倒也想得通了。 度家那批精锐,绝对藏匿在舞技坊。 只是,容与是否知道此事?毕竟,这舞技坊可是他的产业啊!若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应该不会不知情。 “这二人有没有合谋,去瞧瞧便见分晓!”杜灵轻描淡写的说着! 青竹便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诧异的盯着杜灵,都快要被杜灵的话惊掉了下巴! “怎么?”杜灵纳闷了?他这是什么表情? 舞技坊是什么很恐怖的地方吗? “爷,属下一人前去便可。”青竹恭敬的向杜灵行了一个拱手礼,转身就要行动之时。 怎奈,杜灵却突然拍了拍他的肩头制止。 “本相随你一起。” “不,不不不,不用,属下一人便可,不劳也您亲自费心。”青竹都要被杜灵的举动给吓出一身冷汗。 杜灵挑眉,这小子今夜出行是忘记带上脑子了吗?主子的命令也敢违逆。 瞧着杜灵那不悦又带着几分不解的眸光,青竹求生欲爆棚,忙解释道:“爷三思,今夜若您跟随属下一同前往了舞技坊,若被国相夫人知道了,定会扒了属下一层皮不可,这种地方,还是属下一人去便好。” 杜灵挑眉,饶有兴趣的望着青竹,瞧着他这般畏惧的模样,倒是让他十分意外。 “是吗?那本相倒十分有兴趣的想要看看软软是怎么扒你的皮?到时候,不许叫喊,若吓着本相的软软,拿你是问。” 啊?啊? 青竹:“……” 不是,爷,您没病吧!没事欣赏自己媳妇儿扒别人的皮,你这么重口味么?不嫌血腥吗? 杜灵不由青竹制止,便快步去了舞技坊后门的外围。 青竹无奈,只得忠心跟随。 跟在后面的青竹,嘴角抽了又抽,满额黑线。 而这会儿,在月光的照射下,杜灵总算找到了一处隐蔽处,跃过围墙便是并排的翠竹林,正好能遮蔽一汪明月。 杜灵带着青竹偷偷顺利混入舞技坊后,一溜烟摸索到了阁楼阴暗的角落后。 舞技坊暗卫众多,二人不敢有一丝马虎,只得偷偷摸摸,小心翼翼,围着阁楼窗口一步步摸索着掩了进去。 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阁楼交错,房间众多,尤其是正厅,蜿蜒楼梯如蛇,中间舞台可容纳百人,底下便是桌案木椅围绕,供人挑选的宾客区。 当杜灵与青竹摸索到舞技坊最里面的一座阁楼时,正好听见了一阵谈话声! 二人偷偷摸了过去,只听房中争吵声不断!大有大打出手之势。 “本少公说过,你若再敢违背本少公命令,便亲手杀了你。”那男子的声音带着几分狠辣与决绝。 话落!便听一位女子哽咽的低泣声! “既如此!公爷这便动手吧!”那姑娘梗着脖子,似乎是在赌男人的心狠程度。 “你以为本少公会舍不得你?” “自然,因为你也知道,留着妾身还有用处,你必然舍不得。”那姑娘自信道。 男人冷嗤着笑了笑,那邪魅的笑意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怎么?难道妾身说的不对吗?你想留着我,不就是想在他身边儿安插眼线嘛!有我,少公便能安然无恙,甚至能事无巨细的知晓朝中秘闻,以至官运亨通,但若没有我,少公很快便会回到往日如履薄冰之中。” “是吗?你何以确定?”男人邪笑着,眸光里全是精光,令人捉摸不透的冷眸,不禁让那姑娘背脊发寒。 “你要记住了,本少公利用你,只是为了对付礼家,如今礼家已败,本少公便不再需要你,什么高官厚禄、荣华富贵,本少公从来都不曾在乎,若本少公想要,根本不需要你一个女人周旋。” “自始至终,你都没有找准自己的位置,自作主张,恶事做尽,当初,我能为了礼家纵容你,如今,本少公也会为了她而杀了你,你可要掂量清楚。” “你,……你什么意思?你……你利用我?你想摒弃我?你拿我对付礼家,如今礼家落败,你便要舍弃我?容与,我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那女子愤怒异常,拽着容与那宽大的袖角,带着几分期许的望着他。 “莫要与本少公装糊涂,自始至终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不要装出这副无辜、委屈的嘴脸。” “本少公今日只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离开深宫,本少公许你衣食无忧,若不肯,你我,便再无瓜葛,一刀两断,不再有牵连。” “什么?少公,你要与我一刀两断?你,你何其狠心!”红拂尘不可置信的望着容与,企图从他的脸上看到不忍,可他没有,没有一丝心软。 红拂尘失声痛呼,无奈苦笑一连连! “离开深宫?少公觉得我若离开那个鸟笼,我该如何自处?如何衣食无忧?如何保全自身?难不成,少公可以娶我为妻,护我一世顺遂吗?”红拂尘几乎绝望的望着容与。 而听到她这番话的容与,忽然愣了!他有那么一刻是震惊与意外的。 他就说,怎么可能会有女子心甘情愿的做他的棋子,做他的眼线,被那皇宫困在一个方寸之地。 原来!是因为此! 容与无奈的给予了她一个冷漠如寒霜的眸光,那眸子透着无情与杀意,丝毫不带心软与温和。 红拂尘的心,好似被什么尖锐的利器刺中心口,一阵绞痛如那翻江倒海。 她从容与那绝情的眸光中,看到了一个令她心痛的答案,只是一时无法接受。 “是因为国相夫人温软软对吗?” 说起这个人,暗处躲藏的杜灵便坐不住了,他眸光一沉,杀气肆虐的一道精光毫无偏差的投射而去,心底也已然升起了一抹不好的预感 “其他的无需你知晓,你只需做出抉择便可。”容与一贯冷漠的神情,语气带着不耐。 红拂尘忽然苦笑一声!眸光中的泪水不停的滴落!她骄傲的抹去眼角的泪水,迅速擦干眼泪。 “国相夫人温软软,并非温家九姑娘对吗?她是你的青梅竹马,你的未婚妻对吗?幼时两家为了利益,因此联姻,与你们许下婚约,只是十几年前,花祭惨遭变故,无辜被灭门,遭到仇人追杀,才导致你另娶礼媚那个蠢货对吗?” “闭嘴!”容与深知“隔墙有耳”的道理,便厉喝一声!以免红拂尘再说出什么不利于花祭的话。 “怎么,你急了?”红拂尘冷笑讽道。 容与闻言!冷眸更甚,直接给了红拂尘一个耳光,那力道不轻,红拂尘险些趔趄的摔倒在地……。 第361章 表忠心,见真主,比大小 “本少公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如何抉择?”容与那句极度淡漠的话,如同淬了一层冰霜,令红拂尘如置身冰窖。 红拂尘一改方才的苦涩,抹了抹眼泪,认真且带着一丝期许道:“方才妾身也说的很明确了,妾身倾慕于少公,若少公真想让妾身离宫隐居山林,那便请少公迎娶妾身为妻,妾身便甘愿冒死离开深宫。” 红拂尘倔强的答的斩钉截铁,毫无迟疑。 她能为了他被困在皇宫与那些个争宠的嫔妃玩尽手段,也能为了他隐居山林,过着平凡的日子,但前提是,他娶她。 “如此!你便是死也要留在深宫了?”容与冷笑道。 让他娶她,痴心妄想,白日做梦罢了。 他的心里,只有花祭,除了她,绝不另娶。 红拂尘忽然苦笑连连,泪水再次将她淹没,原来,他宁愿与她为敌,也不愿意迎娶她,可见,他是有多嫌弃她厌恶她啊! “好,既然少公也做出了决定,那我也做出了决定,那深宫,便是妾身的葬身地,哪也不去!” 容与眸色一暗,心中恼怒,便猛的掐住了红拂尘的脖颈。 那力道不重,但足以让红拂尘难受至极。 可她求死心切,绝望的望着容与,那心痛如刀绞的泪水,渐渐滴湿了容与的手背。 容与瞧着眼前这个一心一意帮着他除去礼家,誓死追随的女子,顿时心软,那掐住他脖颈的手,忽然松动了几分。 尤其是在面对她那柔弱而又无辜的眸子时,连啪嗒啪嗒的泪水都充满了无限委屈,看得人心疼至极,忍不住想搂进怀里安抚。 容与终是不忍心,彻底松开了死死掐住红拂尘脖颈的手。 “你走吧!你我从此,再无瓜葛,我容与与你不再纠缠,但你切记,若让我再发现你伤害她,我便立刻杀了你。” 红拂尘猛烈的咳嗽几声!顿觉如获新生一般,她轻轻捧着自己生疼的脖颈,听着容与那无情的话。 是吗!呵呵!你不许我伤害温软软!那我红拂尘偏要试试你到底舍不舍得亲手杀我!我红拂尘可不是那等会拱手让人的弱女子。 我要抢我要争,绝不将自己喜欢的东西随便让给别人。 既然你不让我伤害她,那我就偏要伤她,还要让她生不如死,伤的体无完肤、受世人唾弃……。 这么想着,红拂尘便打定了主意,她但笑不语,含着眼泪,向容与微微福礼后,便狼狈的冲出了房门。 只是,在她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却突然收敛了那副委屈又可怜的模样,转而露出一抹带着锋芒的笑容,嘴角一咧,得意之色显露无疑! 待到红拂尘离开后,舞技坊的管事这才敢匆匆来报。 “少公,潢霆宏那厮在坊中住下了。” ”哦~?奇怪了,这大半夜的,他如何会在舞技坊留宿?” “听说是太卜府走水,将府邸烧了一个一干二净,什么都没有留下。”管事的恭敬回禀道。 容与闻言!忽然露出一抹饶有兴趣的神色。 “可有查出缘由?” “未曾,属下觉得。应该是寻仇所致。” 容与闻言!竟也觉得有道理。 “当初,潢霆宏帮着礼家做了不然伤天害理之事,自然也得罪了不少世家大族、官宦之家,他有如今的下场也是自找的,做了礼家这么多年的走狗,也该有报应来找他了。” “是呢!只是,潢霆宏藏匿在坊中的那批人,少公还是要早些想办法除去才好,以免惹火上身。”管事的提醒道。 自打这潢霆宏与他谈出条件,将那批来路不明的精锐藏匿在舞技坊后,他便整日小心翼翼,疑神疑鬼,一惊一乍的,若再这么下去,舞技坊还没有出事,他自己倒先被吓死了。 “不急,你莫怕,若真有不妥,潢霆宏那厮会主动将人马调走的,你只管放心就是。” 管事的闻言!不再二话。 “对了,以后统御史,你便不用再见了,他的命令,也无需再听从,如今,你只有一个主子,那便是本少公,你若是个聪明的,就该知道怎么做,不削本少公言明吧!”容与那带着不容抗拒的眸光,语气阴恻恻的落下。 管事的忙福礼应和道:“是,属下一辈子都只忠心于少公,只听少公一人命令,此生只尊少公唯命是从,绝不叛变,且旁的一律不认。” 容与很是满意管事的讨好保证,微微颔首。 “好好盯着潢霆宏那厮,莫要让他在舞技坊乱来,若有不妥,只管来报。” “是。”那管事的忙应声!乖觉的向容与躬身福礼。 容与离开后,管事的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心中忐忑不安,又十分无奈,头都快被他们俩给搞大了。 这两头都不能得罪,还要两头虚与委蛇,早晚有一天要被他们玩儿死。 管事的唉声叹气的一步一顿的往自己卧房而去。 一路上都在想着如何平衡之法,才能不被看穿。 管事的垂头丧气的踱步至自己的卧房时,床榻旁,忽然站立着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 他虽背对着她,但那英姿挺拔的背影,她一瞧就知道是他。 而这个人,正是她背后真正的主子。 “爷,您今儿怎么来了?”说罢!管事的忙向门口探了探头,果见那小子立在门口向她做着鬼脸,一副看戏不嫌事大的模样。 管事的白了他一眼,双手叉腰,气呼呼的上去就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那小子疼的忙揉着“生疼”的脑袋。 “许久不见,手劲儿咋这么大了。” “谁让你偷偷摸摸,鬼鬼祟祟,都要吓死老娘了。” “嘿!这老娘喊的这么顺口,敢情是女人做上瘾了。”那小子打趣道。 管事的听罢!又气又急,就要再给他一个脑瓜崩时,那小子便忙抱头闪躲,一脸狡黠的笑着。 “欸~!没打着,嘿嘿嘿!” “臭小子,反应倒挺快啊!”管事的真拿他没办法,只得叉着腰,气呼呼的挥着手里的帕子:“臭小子,你给我等着……。” 那小子见状!瞧着她是真生气了,赶紧陪笑道:“哎呀!你别生气呀!等过几日,我给你引荐一位与你一样癖好的人见识见识。” “哦~?与我一样?有多一样?”管事的一面说着,一面自信的掂了掂胸前的两座硕大的山峰:“有多一样?有我的大吗?” 那小子见状!还真认真的思索了一下,回忆着与那人的一点一滴,然后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你俩半斤八两,嗯……?不对,好像他的比你的大一些,看起来。” 什么? 嘿!老娘来脾气了。 管事的一听,不满了,甚至不信。 他塞的可是蜀国境内最大的瓜了,显大的很,可以说是丰满至极,而且这世间最大的真玩意儿都没有她的大,所以,她根本不信这世间还有比她更大的。 “怎么?你不信啊?” “呵!少吹嘘,有空带他来见见,我就不信了,这蜀国之内还有比老娘更丰腴的老爷们儿。” “好,这么说定了……。” “一言为定。” 第362章 荣富不见了 “爷,您今日亲临,可是有要紧事吩咐?”管事的不再与青竹纠缠,而是向尊位上悠哉悠哉喝茶的杜灵问道。 “许久不来,随意走动走动。”杜灵慢条斯理道。 管事的应和一笑,心中不断打鼓。 以杜灵的性子,是从来不会踏足舞技坊的,一般有什么吩咐都是命青竹来传话,或是按照惯例,每月最后一天将舞技坊的一切回禀给他就是,如今半月不到,他怎么亲自来了? 恐怕,是为了潢霆宏那批藏匿在舞技坊的精锐吧! “如今舞技坊中的暗卫都是谁的人马?”杜灵摩挲着杯沿,慢条斯理的问着。 管事的应和一笑,微微屈膝道:“暗卫都是潢霆宏那厮的人马,而坊中院落里的则是容大少公的人马。” 杜灵闻言!嘴角上扬,似乎颇有几分兴趣。 “近些日子辛苦你了,两边周旋着,也是为难你了。” 管事的笑道:“这都是属下应该的,也是属下该做的。” “继续好好盯着,若有不妥,想办法通知国相府。” “是。”管事的恭敬应是一声!随后又想起了什么?又问道:“爷打算如何处理潢霆宏那厮藏匿的一批精锐?” 杜灵浅浅一笑,那嘴角勾起的弧度,无比邪魅与阴鸷。 “他若想藏,便藏吧!你只需要好好稳住他,莫要让他转移窝点便成。”杜灵再次轻轻喝了一口茶,心中已经想好了主意。 不过,有了杜灵的话,管事的也就放心了许多,方才他还忐忑的心,一下子便安心了不少。 “是,属下明白。”管事的应声!却仍有疑虑,不由得担心的问道:“可,今夜潢霆宏那厮竟宿在了坊中,便多了一双眼睛盯着,这可如何是好?” “莫慌!任由他去,你只要不露馅儿就成。”说罢!杜灵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面上露出一抹兴味,道:“不过,你可以将容家大少公盯上了舞技坊的消息透露给他,将容家大少公放在明面儿上,让他且与潢霆宏纠缠吧!” 管事的闻言!起初还不甚理解,思忖片刻!猛的反应过来,恍然大悟,面露狡黠之色道:“是,属下明白,属下定不辱使命。” 杜灵见她乖觉又机灵,满意一笑,抬了抬手,起身便要走:“时辰不早了,本相也该回去了。” “是,属下恭送爷。”管事的忙福礼相送。 只是当杜灵没入深夜的黑暗中时,管事的忽然拽住了青竹的肩甲。 青竹纳闷,眼见得杜灵已经走远,他再不跟上,主子若出意外,他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他原以为管事的会向透露什么要紧之事,却不想,她只附耳悄声来了一句:“记住你方才的话,带那小子过来瞧瞧……。”说罢!还习惯性的掂了掂胸前的两大坨高峰。 青竹扯了扯嘴角,无语的不耐道:“知道了,你且等着吧!”撂下一句话,青竹便也悄咪咪的没入了深夜的黑暗中。 凝宅这边 凝苍华匆匆而来,四处寻找着荣富的身影,起夜的仆子们拦不住,也问不出缘由,只得跟着她四处寻找着什么? 而闻讯赶来的凝苍澜凝肃,忙拦住了她。 “阿姐,你这是做什么?找什么呢?” “是啊!阿妹,你有什么事只管说就是,何必在这大晚上的瞎转悠。”凝肃披上外衫,疑惑的问道。 凝苍华心急如焚,自打进屋就没有闲过。 见兄妹二人问起,便焦急的问道:“荣富那小子呢?” 兄妹二人闻言!莫名的相视一望,回忆了片刻,摇了摇头。 甚至越来越疑惑,荣富那小子怎么了?闯祸了?没听说啊! 自打宴席散去后,就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谁又知道他去什么地方野去了? 哦!对了!难不成……?凝肃忙向凝苍华问道:“是那小子欺负了袅袅?” 凝苍华摇了摇头:“并非是欺负了袅袅,而是软儿。” “软儿???”兄妹俩顿时讶异,惊诧了片刻! “软儿怎么了?” “软儿遭受刺杀,重伤昏迷,国相大人已抓获活口,审问出,派去刺杀软儿的凶手,与荣富有关。”凝苍华怀揣着沉重的心情说道。 原本好好的一家人,为什么会闹成这个样子。 而且最惊讶最震惊的也莫过于凝肃与凝苍澜了,二人均是被吓出一身冷汗。 “那,那软儿可有性命之忧?”凝苍澜担心不已,忙问道。 开玩笑,他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旦花祭有个好歹,那么暗箱操纵的人便会将他们逐个击破,焉有活路! 凝苍华无奈摇了摇头:“暂无性命之忧,你们且放心就是。” 兄妹二人闻言!总算长舒了一口气。 而反应极快的凝肃也是不可置信的向凝苍华再三确认。 “阿妹!软儿遭难当真与荣富有关?” 凝苍华着急上火的给与肯定的颔首:“自然,国相大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说是如果不是看在软儿和凝家的份上,便早将荣富碎尸万段了。”说着,凝苍华不由得红了眼眶。 “当时我就是看不上荣富那唯唯诺诺的小人模样,不愿意袅袅嫁给他,如今可好,咱们凝家可是真要毁在荣富那厮的手里了。” 瞧着凝苍华快要被急哭,兄妹二人于心不忍,忙宽慰道:“阿姐先莫急,或许,此事并非你想的那样,兴许是那小子出去办事了,很快也就回来了,等他回来,咱们再仔细的问清楚也不迟。” “是呢!是呢!咱们在此干着急也没用,不如先等着他回来再说。”凝肃说罢!不远处的一角,便忽然有仆子悄悄退避了下去。 凝肃早已发现了此人的身影,只是没有打草惊蛇。 犹记当时宴席上,花祭给予的眼神示意,他便早知道凝宅的人有问题,所以处处警惕,时时监视提防着。 今日这仆子露出了马脚,他自然默默记在了心里。 “那仆子……。”凝苍华发现时,那仆子已经转身疾步离开了。 凝肃忙抓住了她的手腕,给予示意的摇了摇头。 凝苍华会意,不再追究,她就说,自打她一进来,这丫头就精神抖擞的伺候在她身旁,表现的异常乖觉。 她看着也面生,想着可能是兄长与妹妹重新招进来奴仆,所以也没在意。 今儿用余光瞟了一眼,无意发现那仆子的各种不正常的举动,就好似一个移动的监控,引起了她的注意,这才多看了她一眼,也就是这一眼,竟看到了那仆子偷偷摸摸的举动,跑的飞快,生怕被人抓住似的。 凝肃向凝苍华给予了一个示意的眼神:“进屋说话,此处不方便。” 凝苍华颔首,跟着凝肃进屋的同时,阿娇忽然匆匆跑了来。 “苍华夫人,苍华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阿娇气喘吁吁,整个人都疲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了?阿娇???”凝苍华疑惑的望着她,心中忽然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难不成?潇湘苑也出事了??? 第363章 连番失踪的凝家人 “出什么事了?阿娇,不急,你慢慢说就是……。”凝苍澜忙命仆子端来一盅温水递给她。 阿娇长舒了一口气,一饮而尽,这才觉得整个人舒服了许多。 “说吧!出什么事了?”凝苍华忙问。 阿娇拭了拭嘴角水渍,才道:“苍华夫人,袅袅少主子与孩子都不见了。” “什么?有没有派人去找?”凝苍华顿时一急!眼泪就要夺眶而出,整个人几乎快要瘫软。 凝苍澜忙搀扶住凝苍华,也急了。 阿娇无奈颔首:“找了,还派了许多护卫出府寻找,连同温大少公都派遣了不少自己的亲信出府四处打探,就是没有任何消息。” “什……什么……!”凝苍华受不了打击,一句话还未说完!便晕厥了过去。 “阿姐……阿姐……。”凝苍澜忙搀扶着凝苍华,命仆子将人带去了卧房床榻上。 而此时凝肃忽然想到了什么? “会不会是荣富将袅袅带走了?” “倒也不无可能。”凝苍澜轻叹一声!不知如何是好。 她原本还想到一个人,也只有她有能力找到袅袅将人救出来,可一想到她至今昏迷不醒,身受重伤,也不好去叨扰 “若是,软儿在就好了,她最有主意,只是可惜,她也至今昏迷不醒。”一句话!所有人都沉默了。 “难不成!谋害软儿的凶手,真与荣富有关?”凝肃几乎可以确定。 “想必不假,不然,方才那仆子离开不多久,袅袅与孩子就离府失踪呢!”凝苍澜担忧的说罢! “如此!那便只有去求国相大人了,他一定有办法解救袅袅。”凝肃也是无奈。 凝苍澜思忖片刻!不由得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好是好,恐怕难,阿兄想一想,刺杀软儿之事,荣富必有参与,而袅袅和那孩子又是荣富妻女,国相大人正愁为软儿泄愤呢!又怎么可能帮忙解救袅袅。” “况且,荣富能轻而易举的将袅袅带走,说明袅袅是自愿的,就算找到了,估计也不会自愿回来,” “你所说也不无道理。,这丫头是铁了心要跟荣富那小子好,死心塌地,怎么劝都没用。”凝肃无奈拍着大腿,轻叹一声! “可袅袅若离了凝家与软儿的护佑,荣富和她那不讲道理的公婆会善待她吗?”凝苍澜担忧道。 话落!所有人不由得担心起来。 “那可如何是好?”忽然苏醒的凝苍华,再听到凝肃与凝苍澜兄妹二人的谈论后,急的泪眼婆娑,着急不已。 “阿姐,你醒了……。”凝苍澜忙搀扶起凝苍华,靠在床头上。 “你说这孩子怎么这么傻,连我这个母亲都不要了,非要跟着荣富那厮私奔,她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这般迂腐。”凝苍华可谓是恨铁不成钢,那叫一个恨啊! 凝苍澜见凝苍华气得不轻,捶胸顿足,怕她撑不住,有个好歹,便忙劝慰道:“阿姐,阿姐莫急,你不要担心,既然是荣富亲自将袅袅带走,就说明那小子对袅袅仍有情意,绝不会给她委屈受的,定会好生呵护,阿姐放心就是!” “真的吗?”凝苍华红着眼眶,含泪望着凝苍澜,紧紧拉着她的手,带着几分期许与担忧,着实让人不忍。 凝苍澜给予安抚的颔首,尽量稳住她。 阿娇实在看不下去,想了一个主意道:“不如这样,苍华夫人就先留在此处暂时住下,我先回去呈禀国相大人,若能找到袅袅少主子是最好,到时候再想办法将袅袅少主子带走便是。” 众人闻言!相视一望,思忖片刻!为今之计,也只有这么一个法子了。 “那便辛苦你了。”凝苍华动容的恩谢道,恨不得起身给她磕头。 阿娇忙制止。 “苍华夫人不必见外,我这便去呈禀国相大人,各位稍待。” “好,你早去早回,夜深人静,你注意安全,不如这样吧!我派人护送你回去……。”凝苍澜说着:“来人……。”积极吩咐! 阿娇忙摆了摆手,推拒着:“夫人不必麻烦,两家离得不远,几步路就到,还望夫人照顾好苍华夫人,我这便去了。”阿娇撂下一句话便匆匆而去。 凝苍华担心的嘤嘤啼哭,食不知味。 凝肃与凝苍澜也是无奈轻声一叹! “我看,我也不歇着了,找些人出去找找。”凝肃说着!便出门清点人马,往蜀都各个隐蔽的地方找去。 唉!这一天天的,不是这个丢就是那个失踪,都没有一天安生日子,这辈子遇到凝苍华与温袅袅这不省心的母女也是该着倒霉,算是要毁在她们手上了。 几日后,花祭终于从梦魇中惊醒! “阿母……阿父……。” “软软,我在,我在……。”听到花祭恐惧的惊呼!杜灵忙俯身而去,紧紧握着花祭的小手,给予她安全感。 他吻在她的额头,心疼的眸光闪烁着泪光。 花祭在睁眸的第一眼见到便是担忧的杜灵,红红的眼眶内,泪水猛然打转。 她忽的一把搂住了杜灵,靠近再靠近着他,直到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她才觉得心有所安定,令她身心倍感安慰。 “杜灵……杜灵,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花祭猛然落泪,直到这一刻她才觉得自己是真实存在的。 “软软,莫怕,有我在,我一直在,你放心,你不要丢下我,我也不丢下你,我们一辈子都这样好下去……。”杜灵紧紧抱着花祭,耐心的安抚着。 她那惊恐而又如惊弓之鸟的模样,着实让杜灵心疼的不行,恨不得这一切让他来承受,都让他一个人来承受。 “软软方才做噩梦了?”他吻着她的发丝,摸摸头,安抚的捧着她的背脊……。 花祭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泪眼婆娑。 近些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再做着当年家破人亡的噩梦,她几次想要施救,可都无能为力。 “杜灵,还好有你,我很安心,还好我还可以见到你,我才放心……,有你在,真好。”这一次!是花祭发自肺腑的隐晦表白! 杜灵那心疼又涟漪的神色中,猛然添了几分欢喜几分怜惜。 他爱抚的顺着她那单薄的背脊,声音一瞬间变得沙哑而又欢快。 “所以,软软要陪着我一辈子,不许丢下我,可好?” 花祭含泪笑了笑,毫不犹豫的应答着:“好,一言为定。” 杜灵温柔一笑:“一言为定。” “那,叫一句“夫君”来听听。” “啊?”花祭不好意思的脸颊一红,噎住了,不知道怎么开口,总是腼腆的不知道如何唤他。 她忽然松开了他的手,杜灵不满的带着嗔怪之意,除了那双依旧充满柔情与疼爱的眸光,整个人都在发出抗议。 “软软平日里不是唤我国相大人便是唤我杜灵,我甚至都觉得我是你的东家,不是夫君,怪别扭的。” “来,软软,唤我夫君,以后都唤我夫君,不可改口。”杜灵严肃的戳着她的额头宠溺道。 花祭无奈,低眸浅笑,酝酿着如何开口! 杜灵等了许久,终究没有等来那句“夫君”,一时间,就像那被抢了糖吃的小娃娃,委屈又可怜。 花祭见状!“噗呲”一笑,笑的是妩媚恒生,动人不已。 “夫君,夫君,夫君,夫君,夫君~~!”花祭忽然搂住他的脖颈,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唤了他好几声! 杜灵听罢!一时悸动,猛的吻上花祭那俏皮的小红唇,无限眷恋……。 那展颜一笑,像是孩子一样,别提有多欢喜……。 若不是花祭有伤在身,心猿意马的她,都恨不得立马与花祭造娃娃! 第364章 辗转难眠的杜灵 这日上朝,杜灵明显憔悴了许多。 要知道!夜夜抱着花祭入睡,又不能碰她,甚至腻歪腻歪都得有个度,不能弄疼了她的伤口,也不能太折腾她,所以,他整晚面对怀里的美貌妻子却不能失分寸。 平时连个亲亲都得审视夺度,就更别说造娃娃了,你叫上哪生娃娃去。 就这样,每日每夜面对枕边那位如花似玉的俏丽娘时,身体需求再大都得忍着。 他可是正当年、雄姿伟魄的年纪,怎能受得了。 是以!每一个夜晚他都睡不安稳,顶多两个时辰,而且都是以不舒服的状态辗转反侧,若太想的时候,他便只能逗一逗身上有伤的花祭,或者……嗯!……去冲个凉水澡压压惊!让自己冷静下来。 字字都纳闷了! “哎!你家爷真是奇怪!大半夜的洗那么多次凉水澡做什么?是有什么隐疾么?”字字好奇的向青竹打听着八卦! 可青竹却不好意思的脸颊一红,不知如何回答她的话,嗫嚅了半天,挠着后脑勺,愣是没有憋出半个字。 “你怎么了?怎么脸这么红?可是受风寒了……?”字字忙伸手捂了捂他的额头。 这下可好!青竹的脸更红了,还滚烫的厉害,连同心跳都加速了。 搞得他自己都以为自己生病了。 他忙撩开字字的小手,推拒道:“没,没有,才没有风寒,我身板儿好着呢!比,比我家爷身体还好……。”此话一出!不说字字,就是他本人都不可置信的噎了一下。 不是,你在说什么?干嘛呀!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番话?为什么要说身体比爷的身体好……?这张死嘴……。 字字听罢!更怀疑了:“这么说来,你家爷真有病啊!”话落! 青竹忙挥手示意!让字字不要瞎猜,他可没有说他家爷有病啊! 呜呜呜呜呜呜呜,救命啊!字字这丫头误会了,谁来救救他啊!来人啊!谁把这八卦的小丫头收走啊! 字字见青竹有一丝慌乱,心中更是笃定了自己的怀疑! “你不说,就是默认了哦!哈!原来你家爷身体不好啊!难怪这几天大半夜总是要冲好几次凉水澡。” 可是?到底是什么病要大半夜的冲凉水澡?不,不行,明儿我得告诉师父去,好让师父赶紧发现国相大人身上的毛病,早治早好嘛! 青竹望着字字那深思熟虑又似乎打定了什么主意的表情,无奈扶额!心道不妙,这误会可闹大了。 “我家爷,没病,身体好着呢!”青竹赶忙解释。 字字眨巴着明亮清澈的大眼睛:“没病那为何你家爷要半夜起来冲好几次的凉水澡啊?” 字字的话再次让青竹一噎,青竹叫苦不迭,这……这,他该怎么向字字解释呢? 咦~!想到了,青竹不自信道:“爷身体太好,热的,啊对!热的,太热了。” “啊?热吗?现在正是倒春寒的时节,冷的刺骨,怎么会觉得热……?”字字真诚的发出疑问! 青竹那快绷不住的情绪,整个人都恨不得一头撞死! 字字望着青竹那怪异的神色,莫名的发出一连串的疑问??? 直到……,雁鹰来换班! 青竹如同看到了救世主一般,那叫一个激动啊! “雁鹰,你来了,太好了,我这就撤了。”话落!不由雁鹰懵圈的反应过来,他便一溜烟的跑了……。 雁鹰不解,向字字做了一个“疑惑”的手势,字字双手抱剑,如同看一个傻大个一样看着他,摇了摇头。 呵!就你这傻乎乎的大脑袋,说了你也不懂。 当,杜灵再次偷摸在后院冲凉水澡时!雁鹰也发出了疑问? “怎么国相大人夜夜如此?不怕风寒侵体?” 字字一脸无奈又同情的拍着雁鹰的肩头,叹息一声! “可怜啊可怜!没想到堂堂国相大人,身份如此尊贵,竟然还会有如此折磨人的隐疾,可怜啊!” “啊?”雁鹰懵圈了!没听说过国相大人有什么隐疾啊?什么时候得的?会不会影响他家少主子生娃娃啊? 别搞得最后子嗣凋零吧! 雁鹰这么想着,杜灵也冲好凉水澡,进了屋,没睡多久,就又天亮了,到了该上早朝的时候了! 众大臣见着杜灵黑眼圈这么重,身虚体乏的模样,一时都想歪了,甚至笑脸盈盈笑的那叫一个耐人寻味,还有那胆大的向杜灵打趣:“国相大人这是新娶了美娇娘,高兴的太过于忘我,纵情恣意好不快活啊!” 杜灵闻言!略微有些尴尬!轻挑了挑眉头……。 除了一旁全程黑着脸的容与与成思予泪,所有人都掩嘴一笑,个个都想歪了,打趣一笑! 听着众臣口中的打趣之语,容与的脸色黑了又黑,甚至是羡慕嫉妒。 唯独成思予泪,是真心祝福他与花祭,只是心里仍有心结,放不下,还时时念着花祭。 所以哪怕与白清欢都成婚了,也未曾与白清欢同房,甚至将她当做空气,不予理会,也没有任何肢体接触和关心。 以至于到现在白清欢还将花祭恨之入骨,觉得是花祭抢了她心爱的男人,整日与成思予泪吵嘴,弄得他也是烦不胜烦……。 杜灵无法!只得说一句:“新婚燕尔嘛!各位都懂得。” 众人听罢!都不加掩饰的意味深长一笑,与杜灵热情寒暄着。 直到!望帝临朝,威严而又不失压迫的踱步而来,冷眸肃目的落座于龙座之上。 “君,圣安。”众大臣开始纷纷恭敬的施礼问安。 望帝轻轻抬了抬手,众大臣才起身立于自己本该站的位置上。 望帝随意瞟了一眼,目光立时被杜灵那黑眼圈吸引了去。 原本还冷眸肃目,有些严肃的的望帝,见了杜灵这般,竟也觉得好笑,跟着那群大臣都想歪了。 “国相,要注意身体啊!平日里若无要紧事,还是要多多注意,不要太纵容自己……。” 望帝此话一出!杜灵那叫一个尴尬! 尤其是面对如此多的耐人寻味的目光,简直犹如扒光了衣服站在大厅之上,供人观赏的既视感! “臣,谨记君主教诲。”没办法!杜灵无法争辩,此事也不好解释,便只能认了。 望帝淡淡的颔首,“嗯”了一声!严肃且带着一抹担忧之色,将手中的一份快马加鞭,紧急情报的竹简示意侍卫递给了杜灵查阅。 这不看还好,一看竟让从不情绪外漏,镇静从容的杜灵不由得深深皱眉,露出一抹担忧之色……。 第365章 容止之死,治水重任 原来是绵虒地界,大洪水暴发了,这场洪水之大,和尧时暴发的洪水差不多,百姓们沉浸在水潦里,痛苦不堪。 当地官员贪生怕死,毫无作为,不但未能及时救援,反而让百姓死伤无数。 杜灵阅览完毕!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眼底冒起了一层火焰,还透着一丝怜悯。 “君主当初不是派遣了容止前往治理水患吗?怎么不见半点儿消息?也不曾呈禀当地水患灾情,这小子,到底做什么去了?”杜灵气愤的说罢。 望帝便又递了一个竹简命侍卫呈到杜灵的手上。 当杜灵打开一瞧,颇为惊讶与不可置信! 容止,死了!而且还是死在了任上。 怎可能?这小子自来是个享受的,花天酒地,又贪生怕死,又怎么可能主动治理水患,而且还是死在了任上?不可能,这其中定然有问题! “如此!君主应当安抚容家安抚容止尽职尽忠之心,虽死犹荣。”杜灵虽不信,却也只得认了。 他的那双极具精明的眸光,望着容与闪着怀疑,带着一抹凌厉。 容与故作悲伤的向杜灵拱了拱手,悲恸道:“多谢国相,容家失子,念在幼弟年幼,还望君主封赐小臣幼弟便可!容家举府承恩。” 杜灵闻言!暗自冷嗤一声! 好一个以退为进。 自然,容止之死的事实,应该是容与编撰的吧! 只是!容止之死,确实叫人意外,实在蹊跷。 瞧着杜灵疑惑,成思予泪忙上前禀报道:“容家小少公死的蹊跷,还望君主查出真凶,不要让容家小少公死的不明不白。”说罢!他便与杜灵互递了一个眼神。 杜灵会意!这朝堂上,应该没几个人相信容止是死在了任上吧! “倒也是!听闻容家小少公此去带了许多护卫,没有上千也有几百,若是真到了水患难除的地步,那群护卫自然会舍身救主,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主子身死而不施救呢!”其中杜灵一党的大臣道。 容与冷冷一笑:“可惜,那群护卫也都死了,算是护主忠心了吧。” 哈哈哈!死无对证,我看你杜灵有什么本事坏我容家好事? 本来亲弟弟无故死亡他就已经够难受够恼火了,如今全府上下无不悲恸,甚至的,他都恨不得立时将凶手捉拿归案,枭首示众。 可杜灵,居然大言不惭,与成思予泪站成一线,怀疑他弟弟的死因。 “哦~?成思少卿何以见得容家小少公死的蹊跷?”望帝好奇一问! 毕竟在朝堂之上的大臣们,多数都不大相信容止会死在任上。 成思予泪向望帝拱了拱手,恭谨道:“绵虒离都城甚远,就是快马加鞭也要半月余,何况还是娇生惯养的容家小少公了,按照他的脚程来算,至少也要近一月才能赶到绵虒,且!按照容家小少公死的时辰来看,运着尸首回都正好一个半月,可见!容家小少公并非死在任上,而是安乐窝里。” 成思予泪此话一出!容与简直要将他恨的咬牙切齿。 “成思少卿可真会揣摩,不过,你可有证据?” 成思予泪闻言!轻描淡写的一笑:“所以小臣才恳请君主严查凶手,还容家小少公一个真相嘛!” 容与闻言!冷嗤一笑! 人死不能复生,况且他身边儿的护卫已全部死绝,没有证据,就算望帝亲自审理又如何!死无对证! “成思少卿可真是有意思,竟拿着一个有功之臣的尸首不放,我幼弟任劳任怨死在任上,竟还要被人如此编排,实在不值。” “容家大少公这话说的!我只是想还容家小少公一个真相,何错之有啊?难不成,这其中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容家大少公你心虚什么?” “闭嘴!简直是一派胡言。”容与厉呵一声!脸上已经染上了一丝不悦。 成思予泪也没有理会他,只向望帝恭谨施礼道:“还请君主明查,还容家小少公一个真相。”说罢! 成思予泪以及杜灵一派的大臣纷纷向望帝施礼附和! 容与气结!却又不能发作,以免被发现端倪,露了馅儿。 望帝思忖片刻!就要下结论时!容与却赶忙向望帝施礼道:“君主,小臣幼弟尸骨未寒,望君主先命小臣为其风光大葬,以行封赏,不让小臣幼弟死而不安。” 当然,容与想在望帝查出真相之前封赏容家,以慰容止兢兢业业的在天之灵。 望帝神色一沉,龙威不悦。 不待望帝发话!成思予泪到先开口了:“容家大少公你想为幼弟风光大葬便风光大葬,与君主命人彻查容家小少公死因并不冲突啊!又何须央求恩典!” “你……。”容与被气的脸红脖子粗。 这小子今儿是打算与他不依不饶了是吧! “成思少卿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幼弟之死与你有什么好处,竟令你如此编排?” “好处到是没有,就是想查明真相,不让容家小少公死的不明不白,也好还容家一个清白。” 哼!容与冷冷一笑!心中有了伎俩。 没有人证物证,我看你怎么查。 想到此处!容与忽然松口了:“也好,如你所愿!”说罢!便深深的向望帝施了一个大礼,恭恭敬敬道:“还请君主明查。” 这倒让成思予泪挺意外的,他与杜灵相视一望!他也表示很懵圈唉!谁知道这小子又在耍什么鬼把戏啊? 望帝神色依旧严肃非常,模样甚是霸气侧漏,没有丝毫动容之色。 “也好,来人,请巫师。” “是。”宫仆退避后,便立刻前往了巫师府。 “近日水患实在严峻,是以!孤之决定。命国相杜灵前往治水,水患不除不得归都……。” “国相领旨吧!” 望帝说罢!在场所有人都惊诧不已,甚至是不可置信的望着杜灵! 治理水患可是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几千年以来,有多少官员被折在里面,无一生还,是以!在朝为官的这些文臣武将都没有一个人敢自荐去治水的。 原本他们还想着怎么推辞望帝授命而不得望帝严惩的说辞时,却不想,望帝却将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任务交给了杜灵。 大伙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向杜灵投以了一个“同情”的眸光。 杜灵不急不躁,慢条斯理的上前领旨,那模样既自信又严谨? “臣遵旨。”杜灵忙叩首谢恩,并没有一丝不满和推拒之色,瞧着还有几分自愿。 原本还有些不理解的成思予泪,还想偷摸劝他几句,可没想到,这小子是淡定如常,十分从容与自信,胸有成竹,胜券在握。 成思予泪大约是明白了点儿什么?再无二话。 第366章 斗嘴 下朝后,杜灵直奔国相府,都没来得及向成思予泪交代什么?就一溜烟跑了,好似媳妇儿要被人拐跑了似的。 “见色忘友的家伙!”成思予泪不免吐槽了一句!便迎面撞上洋洋得意走来的容与。 “成思少卿在等人?”容与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成思予泪不耐附和一句:“容家大少公有闲情雅致等人,我倒没有,不过深宫六院,方寸之地,又能等来什么样的尤物!” 说罢!成思予泪便带着一抹耐人寻味之色扬长而去。 只留容与一人立在原处,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方才成思予泪的话分明意有所指,指的就是红拂尘与他。 难不成?成思予泪知道了些什么? 若他都已知道了什么?那么杜灵应该也知道了! 容与暗道不妙! 他眸光阴鸷而又赤红的往后宫某处盯了一眼,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只是转身的那一刻,戾气甚是骇人……。 而此时!花祭也已在书房门口等候多时! 听着温情的回禀:“师父,容止已死。” “好,辛苦你跑一趟了。”花祭把玩着手里的茶盅。 如今正是倒春寒的时节,握着那热乎乎的茶盅还真有些暖和。 “不过,听闻容家私自改了容止的死因,打算将其风光大葬,请君封赏,荫佑容家,幸而成思少公制止,这才没有令容与得逞。”温情禀报道。 “好,我知道了。”花祭轻描淡写的说完!心生一计,望着字字招了招手,字字附耳而去,听罢!便立即退避了下去,径直去了郡侯府……。 “虽然此次容与未曾求得君主荫封,但保不齐今后容家会以此呈禀君主,恳求封赏容家。”雁鹰担忧道。 花祭赞同的颔首:“这便是我所担心的。” “我原以为,此计顺利,不曾想,我忽略了容与的能力,他一定不会让人知道容止是如何身死,牵连到容家。” “所以!师父你有何打算?” 花祭思忖良久!忽的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老谋深算”的笑容。 “我自有办法。” 话落!杜灵便匆匆回来了。 他望着太阳底下的花祭,丽姿柔媚。 她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 迎着那抹如沐春风的笑容,好似踏月而来,如林中仙子。 杜灵立在院落里,尽情的欣赏着飞奔而来的那抹靓丽。 “夫君……。”如今的花祭,倒是终于将这两个字喊顺口了。 杜灵披着银色绣金边的披风,走起路来随风飘动,有一种强大的气场和威严感。 他张开双臂,等着花祭如同一只欢喜雀跃的鸟儿,投怀送抱。 “软软!身子好些了吗?可有哪里不舒服?”杜灵将她揽进怀里,抚摸着她的小脑袋,亲吻着她的秀发。 “我很好!方才儒医来请过脉了,伤势大愈,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杜灵的心境有些沉重,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向花祭说明。 而他怀里的花祭也似乎察觉到了异常? 从他那温热的怀中窜了出来,抬眸望着他。 那双晶莹剔透的眸子,宛如玛瑙般鲜明,一对浓密的睫翼如同蝴蝶有序的扇动着,衬得她的双美眸更加灵动清澈。 杜灵舍不得离开眼前这抹靓丽,只觉得这份柔美无比撩拨心弦。 “外面天寒地冻的,我们回屋说话吧!”花祭知道他有话要说,便拉着他,往屋里踱步。 杜灵笑脸吟吟的应答了一句:“好。”便如那听话的小羊羔,被花祭拉着进了屋。 温情知趣的将所有人都屏退后,也与字字严防死守在门外,连无为与青竹都不让进。 “国相府能有二位女中豪杰镇守,真是我杜家的福气。”无为真是服了,至于防他像防贼一样吗? 字字狡黠一笑,神气的双手叉腰怼道:“那是自然,我们可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恪尽职守,不像你,主子到哪就跟到哪,没有眼力见,就像跟屁虫一样。” 无为一噎!你说她听不懂好赖话吧!她也能怼得你哑口无言,你说她听得懂好赖话吧!她又翘了尾巴得意洋洋。 “野蛮的小丫头,怪不得嫁不出去。”无为嗯嗯嗯了半天就憋出了这么一句“最毒”的话来。 字字闻言!不恼反而没事人的向他做了一个鬼脸:“略略略,本姑娘还不稀罕嫁人呢!不像你,想娶媳妇儿娶不到,白着急,哈哈哈!” 字字一句话又将无为怼得噎住,气得双颊通红。 呵!还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两个斗嘴的人互相呛了几句后,青竹便办差回来了。 唯有他,字字并未阻拦,顺利进入了卧房呈禀事宜。 无为见状!那叫一个气啊!不公平。 “欸!青竹为何能进?我就不能进?” 字字挑眉!向无为“略了略”:“人家办差回来,一路辛苦,必有要紧事呈禀国相,为何要拦着?” 字字话落!无为无奈举旗投降:“得,你这丫头就是我的克星,我投降行吧!” “这还差不多。”字字得意一笑。 无为无奈扯了扯嘴角,几个姑奶奶,他一个都得罪不起,罢了!罢了!惹不起躲得起……。 卧房内,青竹呈禀道:“爷,属下已查明!” “你细说来。” 青竹听罢!为难的望了花祭一眼,似乎是忌讳着什么? 杜灵见状!心领神会,不用青竹多说,杜灵便猜到了一切。 “好了,本相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是。”青竹恭谨的退避后。 杜灵以一抹意味深长的眸光望着她。 他歪着头,一双深邃的眸子好似能将她看穿一般。 虽然他带着一抹温润的笑容,可那勾起的唇角总是透着一抹意味深长,令人的心思无法躲藏。 花祭有些心虚的闪躲着他的眼神,不敢直视他。 若她猜的不错,青竹应该是奉杜灵的命令去查访了容止之死。 前几日她从昏迷中苏醒时,第一件事便是交代温情去办了一桩差事,就是让容止出丑而死,死的越丢人现眼越好。 “软软,你有事瞒着我!”杜灵紧紧握着花祭的小手。 花祭也诚恳的向他点了点头。 他原以为他会怪她不够坦诚,没有信任他而瞒着他。 可没想到,杜灵却极度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心疼的说道:“傻丫头,以后这些事,你告诉我去做就好了,又何必这般劳心劳神去费这些心思,我可是你夫君啊!棘手之事交给我就好,” 杜灵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温柔的问道。 他想要给她的安全感和安稳的生活不仅于此!他还要给她更多更多……。 花祭动容一笑,温柔的抱住了他,给了他一个深情一吻:“我知道!夫君!” 杜灵悠悠一笑!将她搂进怀里。 可是,杜灵接下来的话,却让花祭脸色猛然一变,带着几分嗔怒与生气,甚至是担心。 第367章 姊妹决裂只为一个男人 “你,你答应了?你可知此去有多危险?”花祭急道。 她捧着他的双颊,认真的望着他,那双明亮清澈的眸子,瞬间染上了几分雾气。 杜灵望着花祭那焦急的模样,难以解释,只在她那粉嫩的唇瓣上落下一个轻吻! 花祭一时不防,被他敷衍的安抚整得哭笑不得。 “你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了?”花祭无奈捶着杜灵的胸口。 杜灵悠悠一笑,望着她的眸子依旧带着怜爱的宠溺。 “软软,在府中好好等我回来,不可以胡思乱想,你放心,我定会平安归来。” “听闻!以往前去治理水患的史吏都死在了任上,可见水患险情有多严峻,你叫我如何放心?”花祭柳眉微蹙,神色带着几分担忧。 杜灵闻言!心中百般无奈,为不让她过于担心,只好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来,安抚着:“软软放心,此去,我定会带上无为、青竹他们,以平安为上,绝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 花祭红了眼眶,她心知杜灵爱民如子,绝不会弃百姓而不顾,必然会以身涉险营救水患中的百姓,既然制止不了,也劝不了,只得嘱咐他几句! “好!你万事小心,记得给我写平安信。” “好。”杜灵深情意惬的吻上了花祭的小红唇,趁着启程的时辰还未到,必得抒发抒发近几日以来难以抑制的冲动,让花祭补偿补偿他这些日子的煎熬之苦……。 半个时辰之后,成思予泪已经在府外等候多时,他心知杜灵与花祭要好一会儿话离别,便没有多打扰。 只是,不放心的白清欢追了上来。 她的神色中带着几分责怪与埋怨,瞧着成思予泪望着国相府大门发呆,一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与他都成婚这么久了,他还是放不下里面的那个人儿吗? 甚至为她,居然都不愿意与她同床共枕,每每宿在书房,有时候连人影都看不到。 “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告诉我?”白清欢责怪道。 “不想让你担心罢了!”成思予泪不曾给过白清欢一个眼神,眸底全是抵触与距离,那带着寒冰的语气,直接将白清欢浇了一个透心凉。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你将我视作外人,不肯亲近半分呢?” 成思予泪闻言!脸上升起一抹不耐。 “随你怎么想吧!”成思予泪的一句冷漠的话,令白清欢心口一痛。 “你当真要与我这般生分吗?”白清欢含泪质问,似乎是多少委屈都无法抒发一般。 成思予泪并没有打算再搭理她。 本来就被她陷害被迫迎娶她的事就很烦,如今她都如愿嫁过来了,还管的这么宽,实在受不了。 “天寒露重,你且回府歇着吧!待我照顾好阿父就成。” “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么?” 成思予泪不耐烦到快要发火,这个女人到底有完没完,天天做出一副委屈、无辜的模样,都不知道她在委屈什么? 直到!花祭送杜灵出来,成思予泪才来了精神,整理了一番仪容。 而白清欢也不服输的假装亲昵的为成思予泪披上披风,笑颜如花的将手里的包裹递给他身旁的随从道:“这里面都是一些伤药,好好收捡着,莫要遗失了,总归是有用途的……。” “哦!对了,夫君,我还命人给你准备了一些路上吃的干粮,记得吃啊!别太节省了……。”白清欢与成思予泪假装恩爱的叮咛嘱咐着。 成思予泪本想拒绝,却也不忍心让她丢面子,便微微颔首,应了一声“好”便罢! 而站在门口,眸光衔着意味深长的花祭与杜灵,在看到这一幕恩爱的画面时,也是相视一笑,心中含着祝福,望着二人亲昵的模样。 “清欢……。”花祭笑脸盈盈踱步而去,本想拉着她的小手,寒暄几句。 毕竟两人自打成婚后,就许久未见,心里多少知心话想对她说……。 可她那纤纤玉手刚伸出去,便被白清欢刻意闪躲而落了空。 并恭敬的向花祭福礼道:“国相夫人万安……。” 这突如其来的疏离与冷漠,让花祭一时不防,愣住了!甚至不知缘由,不知为何? “清欢……,不必多礼。”花祭尴尬的抬手虚扶道。 白清欢再次假装不经意后退了几步,刻意疏离。 此时!花祭才明白,白清欢是要与她断了关系。 杜灵见状!忙踱步而去,温柔而带着护犊子的模样,将花祭揽进怀里,随即给与了白清欢一个警告的神色。 白清欢虽不至于惊惧,但至少也要忍让三分。 成思予泪望着花祭在白清欢面前吃瘪的模样,心中愤然,也以她对花祭的方式对待了她。 刻意与她保持着距离,甚至毫无掩饰的疏离与冷漠。 白清欢自然明白,心中虽痛,但至少忍耐住了,且故作温婉大度,实则心里已经将花祭恨到牙痒痒,无比厌恶。 “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启程了,软软,乖乖在家等着我回来。”杜灵一改方才那阴鸷的眸子,温柔中带着依依不舍,望着花祭。 花祭微微颔首,紧紧握着杜灵的大手不愿松开。 “你的行装我已为你准备妥当,什么都不缺,只是这一路你一定要多加小心,知道吗?” “好。”杜灵摸了摸花祭的小脑袋,无声安抚着。 一旁的白清欢也带着期许的神色,本也想与成思予泪话离别,哪怕一句“保重”也好,可是,没有。 他甚至嫉妒杜灵,看着花祭与杜灵恩爱的模样,心中不爽,好似被什么堵在胸口,竟带着一丝醋意,故而一个纵身跃上了马背,准备启程,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过白清欢。 她只得含泪目送,同时望着花祭与杜灵依依不舍的模样,羡慕、嫉妒的要死。 ……分别后,花祭足足目送着杜灵一队人马的身影消失在了人群中才罢! “清欢,我准备了你最爱喝的茶茗,不如与我在府中坐坐再走吧?”花祭原本想借此机会与白清欢将误会说开,或是有什么心结也一并解除。 可白清欢恨她,恨到无法控制的地步,所以,她并不想给她机会,不然,她会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不讲道理,好似所有错都是她造成的,与花祭无关。 她越是对她好,她就越觉得自己无理取闹。 不,这一切都是花祭的错,是她,都是她害的,她心机深沉,用那狐媚子手段勾引她的夫君,连好闺蜜的男人都抢,实在可耻,不要脸。 白清欢冷嗤的扫了她一眼,眸中带着疏离与鄙夷,毫不不承情的转身便走,她带着一丝怨恨与仇视,就好似几世的仇敌,令她无比厌恶她。 “这成思夫人奇怪的紧,前些日子与少主子您好到不行,如今又疏离的如同井水不犯河水一般,真是奇怪,该不会是因为成思大少公的缘故?那也不对啊!方才见他们如此恩爱……!”雁鹰挠了挠后脑勺疑惑的嘀咕着。 当然,连雁鹰都看出了问题所在,她花祭又如何看不出呢! “师父!沅大将军归府,如您所料,已抓获活口,大将军问,眼下是否行动?”温情纵身跃来,稳稳立在花祭跟前,拱手禀报道。 花祭嘴角一勾,心有成算道:“不急,再等等,时机未到。” “是。” 第368章 严防死守迎客 眼看黄昏即将来临,花祭亲自将府邸部署完毕! “师父,您这是防什么?国相大人安排了许多护卫镇守府宅,还有沅大将军派来的人马,足够精英,您又担心什么呢?”温情随同花祭在府邸各处都巡视了一遍。 “今夜有贵客要来,咱们国相府可不能失了礼数,得好好招待才是。” “啊?谁啊?”温情莫名的一脸疑问? 花祭无奈笑了笑:“今夜你便知道了。” “对了,记得通知下去,今夜需严防死守,务必谨慎行事,不要有任何差错。” “是。”温情虽有不解,却也乖乖领命行事,并没有过多打听,恭谨的应是一声!便退避了下去。 直到雁鹰匆匆而来:“少主子,阿娇回来了。” 花祭闻言!有些疑惑,阿娇此时不好好伺候在凝苍华身边儿,这会儿跑回来做什么? 花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叫她进来。” 雁鹰退避后,不多时便将阿娇带进了客厅。 “阿祭……,出事了!”阿娇人刚踏进客厅大门,便急匆匆的说道,面带焦急之色。 “怎么了?阿娇姐姐。” “袅袅少主子跟孩子都不见了,连同荣富那小子都找不见人影。”说罢! 花祭却如早已料到一般,淡定如常,丝毫没有半点儿惊讶和焦急之色。 阿娇瞧着她悠哉悠哉的模样,有些纳闷! 她与雁鹰相视一望!雁鹰本也是个闷葫芦,脑子不大开窍。他哪里知道花祭的心思与计划。 只要是花祭吩咐的差事,他闷头照做就是,不问缘由,所以有什么事问他,等于白问。 雁鹰摇了摇头,给予“我也不知情”的示意。 阿娇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还真是个木头桩子,闷葫芦一个。 迎着阿娇那焦急又疑惑不解的神情,花祭只捧着手里的汤婆子,慢条斯理道:“荣富能轻而易举的将袅袅带走,说明她也是自愿的,如若不然,他能在兄长的眼皮子底下将人顺利带走,是不可能的。” “是呢!温大少公也说了,当时他也阻拦过,不让袅袅少主子带着孩子一同出府,可袅袅执意要走,也是没办法,只能放任离府了。” 花祭微微颔首,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瞧着与往日一样清冷沉着。 “既是她选择着,便让她自己渡过去,她也不是那襁褓中的婴孩,自己的抉择自己承受。”花祭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落! 阿娇便思忖片刻!只道:“阿祭你的意思是,荣富并不会善待袅袅少主子?” “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便会,这丫头心性不好,早已忘了荣富对她的好,是建立在本夫人为她撑腰得份上,若离了本夫人,荣家只会当她是颗随意践踏的野草,让她经历经历人性险恶也是好的,将来才不会吃亏。”说罢!花祭便悠哉悠哉的抿了一口茶,丝毫不放在心上。 “可是,以荣富那厮的城府程度来看,想必会将袅袅少主子害死。”雁鹰担心的说罢! 花祭便勾了勾嘴角,笃定道:“放心,他还没那个胆子,也不会轻易下狠手,因为,袅袅可是他一枚很好的棋子,只要她活着,问我们要什么不给……。” 众人闻言!立时恍然大悟! “所以!荣富想要投靠潢霆宏,袅袅少主子便是他的投名状,若温家发难,袅袅少主子便是他的挡箭牌,若是败了,站错了队,也可利用袅袅少主子获得苍华夫人的谅解,依旧可在官场上有一席之地。” 花祭望着脑子开窍的阿娇,满意的勾了勾唇。 “阿娇姐姐总算明白了。” “可,阿祭,你接下来如何打算?眼睁睁看着袅袅少主子吃苦受罪?看着苍华夫人整日以泪洗面?” “路是她自己选的,便要学会自渡,等她自己醒悟为止。”花祭淡漠的神情下,尽是仁至义尽的冰霜。 阿娇会意!再无二话。 “师父,我已部署完毕!绝无差错,今夜必让那贼子有去无回。”温情踱步而来,向花祭回禀道。 花祭放下手里的茶盅,瞧了瞧天色。 阿娇似乎是觉得花祭在点自己,撵她赶紧回去伺候凝苍华呢! 便道:“时辰不早了,那我便先回温家了。”阿娇说动就动,刚迈起沉重的步子,花祭便劝止道:“阿娇姐姐不急,今夜你是回不去了,恐有危险,你便留在国相府歇一晚吧!何况都这么晚了,路上也不安全。” “可,苍华夫人那里……?” “不必担心,苍华夫人此刻正担心袅袅,顾不上其他,不会在意。” “也好。”阿娇话落! 便已到了传晚膳的时辰。 这顿饭,阿娇吃的惊心动魄,忐忑不安。 每夹一筷子菜,都会被那惊魂的响动吓得掉落一地。 要知道,眼下府苑外正传来刺耳的打斗之声! 那刀剑碰撞,混战的场面,好似就在眼前。 难怪,难怪花祭不让她回去,若方才她执意回去,说不定在半路上就被截杀了。 咦~!好险~呐!阿娇不由得捧着自己那完好无损的脖颈,带着一丝后怕,猛咽了一口口水。 花祭瞧着阿娇这般,不由得一笑。 阿娇见状!吓都吓死了,惊心胆战的连吃个饭都没有清净,花祭居然还笑得出来。 “笑笑笑,臭阿祭,你就知道笑,外面都打成什么样了?也不去管管?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啦!”阿娇气呼呼的嗔怪着花祭。 花祭悠悠一笑,忙给阿娇碗里夹着她最爱吃的菜。 “哎呀!阿娇姐姐不要怕嘛!你放心大胆的吃就好了……。” “你呀!事先也不说清楚,害我白担心一场,饭都吃不下。”阿娇嗔怪的望着花祭。 花祭依旧保持着一抹悠闲自在的笑意:“那阿娇姐姐先吃着,我去瞧瞧。” “还吃什么吃,我哪里能吃得下,我随你一同去,我到要看看是哪个龟孙子敢打扰我吃饭,我非得打到他满地找牙不可!这大半夜的不吃饭不睡觉,跑人家府邸来做小贼,还有没有王法可?这么不要脸的么!”阿娇气的提起裙摆便抢先一步往院子里冲。 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她,再见到那血腥残暴的混战场面时,又不由得吓得忙躲在了花祭身后。 花祭嘴角一勾,打趣道:“阿娇姐姐方才不是说要收拾收拾搅扰你用膳的小贼么?怎么?吓成这个样子!”哈哈哈哈,阿娇姐姐太搞笑了,胆子真小。 阿娇闻言!不由得白了她一眼,真是好气哦!都什么时候了还打趣她。 阿娇戳了戳花祭的小脑袋,嗔怪道:“臭丫头,你没看到那是容家大少公吗?我可得罪不起,十个脑袋都不够他砍的,我若收拾他,不就等于将自己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么?”阿娇看着那暴力血腥的场面,实在不敢直视,赶紧躲在花祭身后,嘀咕着。 第369章 半夜表白,以解相思之情 不知何时?容与已经躲过温情等一众护卫的围剿,趁着雁鹰等人正对抗容家护卫的空档,迅速冲到了花祭跟前。 阿娇吓得大呼一声!:“阿祭小心。”她忙挡在了花祭跟前,张开双臂将花祭护在身后,虽然她也很怕,甚至都闭上了眼等待死亡。 可没想到,当愤怒至极的容与打算处置了碍事的阿娇时,花祭突然出手,与容与过了几招。 当然,花祭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他没有打算对她动粗。 花祭趁机拽着阿娇将她护在安全的地方。 阿娇后怕的拍着胸脯,她就知道,她的小阿祭会救她,当看着花祭在毫无武器加持的情况下与容与过招时,心中更加担忧至极。 “阿祭,小心啊!” 这国相大人才走没三个时辰,这小子便胆大包天闯府,实在无耻,宵小小人。 “阿祭,我不想伤你,只想问你一句话。”容与尽量收敛着招式,急切道。 “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花祭说着,却没有要罢手的意思,就算打不过,也要伤他三分。 容与那眼神微微泛红,显露内心的一丝愤怒。 他忽然聚集内力将花祭击退。 “阿祭。”阿娇又气又急,一时担忧,也顾不得容与的武功高强,就要上前护住花祭,却被容与那蕴含的内力一挥,长袖掠过,阿娇忽然被振飞在地。 “阿娇姐姐……。”不由花祭有所动作,容与便将花祭壁咚在了门窗旁。 他靠近她,近到彼此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他的眸光带着炙热与不忍,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我的小阿祭,你这般调皮任性,倒叫我如何是好!”他低哑的声音充满了病态、暴戾的占有欲。 “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你本来就该是我的,是杜灵他,他将你抢走的,小阿祭,你可知,我午夜梦回想你的时候,是怎么熬过来的么?” 花祭听着他那里几乎神经质的表白,险些气吐了。 “收起你迟来的深情,当初我花家困难时,你在哪儿?我下落不明时,你又在哪儿?如今我带着血恨回来了,你却又来表白你那廉价的深情,又是做给谁看?”花祭怒目而视,没有一丝柔和,反而是厌恶。 “我那是逼不得已,那时我年幼无能,做不得主,该如何护你一生?我也有我的难处,我都是被逼的,如今你回来了,我可以保护你了,可你弃我而去,嫁给了我容家政敌,你是存心气我吗?”容与几乎歇斯底里,好像这世间所有人都欠他似的。 花祭都要被他给气笑了,无奈的苦笑一声! “既如此!你我缘分已尽,不,自打花家你灭门之后,你我的缘分便已经尽了,容大少公,请你以后,莫要再纠缠于我。”花祭清醒且无情的话,令容与胸口一痛。 不可置信的望着她:“你说什么?你要与我恩断义绝???” “容大少公错了,你我从未认识,又何来恩断义绝,还请容大少公自重。” 花祭的一句话,直接惹怒了容与。 “好,从未认识是吧!那好,此刻我便让你重新认识本少公,让你知道得罪本少公的后果。”他瞳孔微沉,晦涩一笑,低沉暗哑的话语,似乎禁锢着一头野兽。 强硬而汹涌的埋头就要吻上花祭的唇瓣。 幸而花祭反应灵敏,迅速捂住了自己的樱桃小唇,容与的那个吻就落在了她的手心上,待到容与反应过来,就要狠厉的去扒拉他的小手时,花祭一手指缝夹着的几根银针忽然在他的眼前闪烁,不过眨眼间,花祭便挥着手里的银针与容与做着最后的抗衡。 当然,以容与的轻功和武力值,花祭自然撼动不了他半分,反而屡屡扑了一个空,若不是容与有心让着她,只怕她早已是他的手下亡魂。 大约与容与过了三招,便又一次被他给禁锢住。 他拉着她的手腕,虽力气不大,但足以疼得花祭微微蹙眉。 容与再次一步步靠近,花祭忙往后退,拒绝容与的靠近。 花祭有一丝惊慌,若以他的能力来看,今日他若想强行得到她,简直易如反掌,等到杜灵回来,说不定她就已经含辱而死了。 此时花祭灵机一转!为不激怒他,心生一计,缓和了几分情绪道:“今日容大少公来,可是有话要问?” 容与不防,一愣! 这小丫头不是害怕他触碰她么?恨他如同敌视世仇,一副要吃了他的模样。 怎的这会儿又突然缓和了情绪,这般淡定的望着他,猜出了他所来的目的! 容与不由得露出一抹欣赏的邪魅来。 “自然,只一句话!” “容大少公请问。”花祭淡定的望着他,以他的秉性,只要她服软,他便不会太过于为难她。 容与望着狡黠又聪慧的花祭,眸子里露出一抹玩味,只道:“容止,是不是你杀的?” “正是。”花祭并没有隐瞒,实话相告。 容与纳闷了:“为何?” “因为,我爱徒惨死,与他有关,且参与其中,若不是他,我的敏儿也不会惨死,他与礼家人一样,都该死。”花祭赤红着眸子,带着无限悲恸与愤恨,望着容与直言不讳道。 容与听罢!心中有那么一刻是震惊的,同时也是心疼和为难的。 原来,她不是为了杜灵而为难容家,与容家为敌,也不是为了给杜灵清除异己而杀他容家人。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原因的他,居然升出一抹欣喜和释怀。 “当真?”容与不敢轻易相信的再三求证。 花祭认真的颔首:“自然当真,你容家与我无冤无仇,我又何须与你为敌!”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容与瞬间心情大好,暗自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 “你为何这般实诚的告知我?不怕我会为了容止而震怒,拿你以命抵命,或是将你收为己用?” 花祭不由得冷嗤一笑,脸上挂起了一丝自信:“若容大少公是这样的人,当初我与阿灵成婚那日,你便抢亲了,又何必等到现在,是以?今日此来,我便猜到,容大少公便是为了容止而来。” 容与面上挂上一抹苦笑,忍不住将心中愁苦实话相告道:“那日你成婚,回去之后,我便后悔,后悔没能将你抢回来,后悔没能将你禁锢在我身边儿,也是那个时候我才发现,你已为人妻,我心里有多介意有多难受有多懊悔有多痛,所以……。”容与那邪魅的模样,又带着几分霸道的话一落! 花祭便猛然大呼不妙!心中一惊!开始忐忑。 糟了,她嘀咕了他的秉性与人品,忘记了他也是朝中臣子,没点儿野心、手段与心机又怎么可能在前朝立足。 此来!又怎么可能单单只为了探寻容止的死,而且,还带着这么多的护卫闯府而来,目的必然不简单。 “你想做什么?”花祭那双清澈又携带着杀气的眸子露出几分寒意与防备,好似随时准备着抵死不从而殉情。 第370章 落荒而逃的容与 说来也奇怪!就在容与动粗想要强迫花祭时,沅文君却突然带着人马冲进了国相府。 一支羽箭飞射而来,直逼容与松开了手躲避,花祭也趁机带着受伤的阿娇纵身一跃,退到了郡侯府护卫们的身后站定。 她与沅文君相视一眼之后,沅文君才提着大刀向着容与厮杀而去。 这小子毕竟是身经百战的常胜将军,征战沙场几十年,要经验有经验,要武力有武力,要杀伐有杀伐,可谓是强的不止一星半点。 任凭容与武功再高,也难敌四手,节节败退。 直到温情与雁鹰等人将容家护卫全部斩杀殆尽,容与才在毫无胜算下,趁机溜走。 虽然,这一走是带着愤怒与不甘的,但至少沅文君来得及时,顺利将容与给赶出了国相府。 原本笑脸盈盈的沅文君还想向花祭邀功。 谁知道他刚提着沾满血渍的大刀,几步走到花祭跟前,就被她来了打了一个脑瓜崩。 “来的这样迟,该打。” 沅文君不防,只觉得一阵吃痛,抚了抚生疼的额头道:“这还不及时?若不是我,容与那厮能这么狼狈的逃命而去?” “是啊!说起来,你来的迟又来的巧,还真是令人怀疑啊!”花祭机灵的望着沅文君,她自来聪慧,任何事情都瞒不过她。 瞧着花祭那狡黠的目光,带着一丝审问的意味,沅文君只笑了笑:“有人通报,我便带着人来了。” “哦~?是吗?”花祭表示怀疑,甚至都不信。 沅文君不敢面对花祭那双能看透人心思的清澈眼眸,笑了笑,心虚的一面擦拭着手里的大刀上的血渍,一面颔首,答道:“自然。” 花祭笑了笑,狡黠的双眸弯了弯:“那,今日多亏了沅大将军了,若没有将军,恐怕我性命难保。” 沅文君第一次听花祭这般夸他,一时高兴,得意的笑道:“何必与本将军客气,应该的。” “看来,国相大人算无遗漏,早早的让你带着人马埋伏在暗处,只等时机倾巢而出,救我于水火,还真是辛苦国相大人与大将军这番筹谋了。” “好说好说,小事……。”说到此处!沅文君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说漏嘴了,莫名的掉进花祭给他挖的坑里。 沅文君心虚的笑了笑,就要转身跑,便被一脸嗔怒的花祭给拽住了衣襟,拦住了去路。 “去哪啊?大外甥?”花祭几乎咬牙切齿的一句一顿道。 沅文君闻言!只得陪笑:“国相大人交代的任务我也完成了,该回去陪我家夫人了,告辞。”沅文君想开溜。 可花祭拽得紧,根本不给他开溜的机会。 “说吧!国相大人都给你安排了些什么艰巨的任务?怎的这时候才来救本夫人?可是在暗中偷看本夫人出糗,才拖到最后出手。” 一下子被花祭看穿心思的沅文君,心虚的笑了笑:“本将军也是想瞧瞧容与那小子对姨母你是不是真心?” “嗯!还不错,那小子确实对姨母你情根深种,用情至深。” 花祭冷冷一笑,那笑容带着几分不悦与不满,笑得沅文君背脊发凉,毛骨悚然。 花祭这丫头……想做什么? “害得本夫人在你面前出这么大的糗,你该如何赔偿?” 沅文君抽了抽嘴角,眉头一挑:“我蜀国可没有肆意偷看旁人出糗会承担什么罪责的律法。” “是吗?那我便好好改写改写咱们蜀国的国法,以正史听。”花祭咬牙切齿的说完!大喝一声! “温情,拿我的牛骨鞭来。” “是。”温情这丫头看戏不嫌事大的忙应声!然随即一路小跑屁颠儿屁颠儿的将牛骨鞭拿了来。 面上还露出了一抹狡黠的模样。 沅文君眉头一挑,只听一阵“唰唰唰”的挥鞭声!似乎划过天际一般,叫人惊骇! 沅文君挑眉,无奈忙逃命道:“姨母,姨母息怒,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姨母,我错了,姨母我错了……。”沅文君挑逗着花祭,嘴里喊着错,面上却露着一抹玩味的笑容,好像挨打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一样。 一旁的温情瞧着这出大戏,破天荒的露出了一抹笑意。 而一旁的雁鹰,却累成了狗。 他撑着酸痛的老腰,一步一颠的走到温情跟前。 “我说,你倒是帮帮忙啊!我这老腰都快要累断了。” 温情回过神来,瞧着大将军府的护卫都在帮忙搬搬扛扛,将一群群尸首往府外扛,大概是扔去了乱葬岗。 “哪里需要我帮忙。这么多护卫,我也插不上手。” “不过,雁鹰,你怕是真的老了。你看看人家,搬搬抗扛多得劲儿,你再看看你,怎么这般脆弱,才跑一圈就累成这个样子了?” 雁鹰闻言!气不打一处来。 憋的脸一红,怒了:“大姐,我已经跑了几十圈了,院子里的这些尸首,多半都是我扛的好吗?来回都要半炷香,再好的身体也经不住这么折腾啊!”雁鹰都快要被温情给气嗝屁了。 温情闻言!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自己的小鼻子:“哦!知道了,雁鹰嬷嬷你受累了,辛苦了,明儿我给你做顿好吃的补补!” “啊?”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的雁鹰还怔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后,才知温情话里的意思,立时气的脸红脖子粗的。 咦~!真是的!气死啦! “我,我身体没毛病,我只是累的,我身体好着呢!补什么补……?”雁鹰气的结巴的话还没有说完! 温情便笑脸盈盈的望着花祭与沅文君嬉戏打闹着,然后很是顺其自然的拍了拍雁鹰的肩膀,一副狡黠的模样,带着几分慰问的语气说道:“这里就辛苦你了,我去瞧瞧阿娇,她伤的不轻,不知道伤势有没有处理好。”说罢!撂下一句话,便转身飞跑。 独留雁鹰一人在风中凌乱。 待到温情踱步进屋时,仆子们已经为阿娇处理好了伤势。 “外面的事,可解决了。”阿娇不放心花祭,忍痛向温情询问道。 温情微微颔首:“解决了,容与那厮已经落荒而逃,只是我们府中护卫损失不少。” “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对了,听闻沅大将军是国相大人特意安排埋伏在府外的,可当真?” “正是。国相大人也真是的,另有安排也不与师父说一声!还险些落入容与魔掌。”温情不满的嘀咕着。 “或许是国相大人不想打草惊蛇吧!所以才没有向我们透露。”阿娇此刻也已经疼的抬不起手,想要穿一件衣裳都有些困难。 温情忙起身为阿娇穿上亵衣亵裤。 “去瞧瞧阿祭,不知道她有没有受伤?”阿娇关切道。 温情闻言!还未做声! 便听闻沅文君在屋外大呼一声! “不好……。”随即便见两抹人影纵身飞奔而去,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温情,快去瞧瞧……。”阿娇急着催促温情。 温情忙应答一声!便也匆匆跟了去……。 第371章 祝你多生儿子 此时的大将军府内,开始浓烟四起,熯天炽地,火势已经蔓延到萧燕燕主卧。 好在奴仆发现的及时,将萧燕燕与孩子们都救了出来。 “阿父……。”几个孩子委屈的望着飞奔而来的沅文君。 “你们可有受伤?”沅文君忙将孩子们护在怀里。 孩子们纷纷摇了摇头,除了狼狈,倒是没有受伤。 “燕燕……。”花祭飞奔而来,将萧燕燕护在身旁安抚着。 “可有受伤?”花祭急问,上下打量着萧燕燕,看她有没有受伤? 萧燕燕摇了摇头:“我还好,幸而发现的及时。” “那就好。”花祭话落! 整个将军府的奴仆护卫们开始救火,索幸发现的早,火势再大,也控制的差不多了,也只是烧了三间屋子! 沅文君与花祭赶忙帮着灭火,随后跟来的温情也一同前往帮忙,将火势全部扑灭。 所有人累的气喘吁吁,狼狈不堪。 “为何会无缘无故起火?”萧燕燕向身旁的心腹嬷嬷问道。 那嬷嬷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大半夜的,正是睡得最香的时候,谁会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放火玩儿啊! 花祭心中自责不已,若不是因为他,沅文君也不会招惹上容与这么一个小人,也就不会有今夜之险了。 “燕燕,此事……。”花祭原本想向萧燕燕道歉,今夜之事便是因她而起。 可谁知!沅文君却在这时候带着一抹愤恨的发话了:“这一切都是容与那厮搞的鬼,这把火,便是容与那小子放的。” “什么?我们与容家无冤无仇,甚至毫无交集,他为何要这般做?”萧燕燕显然是不相信的。 “我的夫人呐!你也不想想,咱们与国相府的关系,他自然怀恨在心……。” “原来如此!”萧燕燕眸光含着恨意,满目不悦。 “容家野心昭然若揭,竟都敢如此明目张胆了,实在可恶。” “明日,我便上奏君主,看看他容家还有什么脸面立于天地间。”沅文君忿忿道。 可话虽这么说,他们没有证据呀!又如何能告倒容家呢!除非,沅文君只是为了安抚萧燕燕的心。 “好了!咱们如今连证据都没有,告上政殿也无用,最紧要的是,咱们如今已与容家闹成这个样子,将来必然要处处小心了。”萧燕燕劝慰着怒气冲天的沅文君,反过来开始安抚着沅文君暴躁的情绪。 花祭见状不由得咋舌,不得不佩服沅文君声东击西的本事,三言两语,便让萧燕燕消了气,还反过来宽慰他了。 沅文君得意的向花祭投来一个傲娇的表情,似乎是在炫耀什么? 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拿捏”。 花祭不由得好笑! 是啊!杜灵去了绵虒治水,如今能秀恩爱的可不就是他了嘛! 花祭投以一个“不知羞”的神色,但却反而让沅文君更加得意。 温情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只要自己师父与沅文君碰到一起,就会像两个孩童一样,争强好胜,比个输赢,真真是两个幼稚鬼。 “燕燕,今夜郡侯府走水,虽损失不大,但总归是要修缮的,时日还长,必有许多麻烦,不如你与文君先暂住国相府,也好有个照应。”花祭提议道。 可不待萧燕燕回话,沅文君便是先护犊子的将萧燕燕往怀里一拉,跟护食的老母狗一般。 “姨母费心,大可不必,我将军府虽损失了两座房舍,但院子里其他院落还完好无损,房舍也多的是,就不去国相府叨扰姨母了。” 开玩笑,她们两个的感情最是要好,一旦去了国相府,姨母还不得天天粘着他的夫人啊!说不定还会因为杜灵离开蜀都,她一个寂寞孤寂,整晚整晚将他的夫人借去暖被窝呢! 那他岂不是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不行,坚决不行。 萧燕燕好气又好笑的拍了拍沅文君的胸脯。 “你呀!”萧燕燕嗔了他一句!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黏糊,何况还是在晚辈们面前,也不知羞。 花祭无语的扯了扯嘴角。 真行!把我当情敌是吧!这么防着我,是怕我把你家夫人生吞活剥了么? 不是,沅文君你要不要这么小气啊! 花祭越想越来气,外甥媳妇儿怎么就不能给借给她几天了? “如此!那你一人留在大将军府,燕燕与我去国相府暂住也可。” “不可。”沅文君坚决的摇了摇头,又一次抢在萧燕燕的话前拒绝道。 她不由得低眸浅笑,无奈摇了摇头。 “你呀!姨母是好心,咱们怎好拒绝。”萧燕燕嗔怪着。 沅文君闻言!神秘兮兮的在萧燕燕耳畔嘀咕道:“你不知道,国相大人离都,姨母一人孤寂的很,心里空落落的,就是想把你从我身边儿抢走,也让我一人孤寂,你是我沅文君的夫人,不是姨母的夫人,你不许去,乖乖跟夫君在一起昂!” 沅文君就像那三岁孩童离不开妈妈似的,弄得萧燕燕好气又好笑。 花祭耳目聪灵,加之沅文君故意加大了声量,让她给听到了,还想让她知难而退,不由得苦笑着抽了抽嘴角。 她这个大外甥,真是狗啊!媳妇儿都不给借,还说她离开了杜灵会孤寂,气死了,气死了……。 温情不由得掩嘴一笑,好像沅文君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而孩子们却不由得向自己的父亲翻了一个白眼,为了能与母亲过二人世界,他们这个挨千刀的父亲,总是想方设法的将他们抛给外祖母,然后带着母亲游山玩水,玩的不亦乐乎,天天亲亲我我,真是够够的了。 虽然他平日里也给与了他们父爱,但不多,其余的,就都给母亲了。 他们就像是多余的,看着他们恩爱就感觉自己被抛弃了一样。 “阿父,姨祖母也是好心……。”孩子们的话还未说完! 沅文君便严肃的来了一句:“去去去,小孩子懂什么?再多说一句,为父便将你们丢给外祖母去……。”一句话,直接将孩子们的嘴给封住了。 孩子们不由得抽了抽嘴角!为了媳妇儿这么对待亲儿女真的好吗? 花祭不由得好笑,这一家子人可真有意思! 沅文君望着花祭偷偷摸摸笑他的神色,眉头一挑:“姨母可莫要笑,待到你与国相大人有了孩子,生个五六个的,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沅文君的一句话!连孩子们都被他给逗笑了。 花祭小脸一红,嗔怪的扫了一眼掩嘴一笑的温情,温情立时严肃以待,忙闭了嘴。 花祭再次不遑多让的嗔了沅文君一句:“那,本夫人便祝愿沅大将军再添一个大胖小子,来年再抱一对……。” “姨母……,慎言!不可胡说。”沅文君急了!呜呜呜呜呜,本来四个娃就够他愁的了,府中每天都有断不完的案子,扯不清的理,烦的他头都要炸了,光对付这个机灵的孩子们,就累够呛,根本没有多少时间与萧燕燕过二人世界,想腻歪腻歪都不成,若是再开三个,岂不是要要了他的老命。 沅文君赶忙去捂花祭的嘴巴,不让她乱说,以免成真。 抓住沅文君软肋的花祭,得意的给他做了一个鬼脸,调皮的偏要说……,非气死她这个大外甥不可。 一时间,两个人是你追我赶,又打闹了起来,甚至连孩子们都在一旁为花祭加油打气拍手叫好……。 呀呀呀!气死沅文君了,居然还有喝彩的……。 萧燕燕不由得无奈一笑,真是拿他们没办法。 一旁的温情还默默的为花祭加油,都恨不得参与其中……。 第372章 进宫侍疾后剑拔弩张 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皇宫便传来圣旨,宠妃红拂尘病重,命花祭立即进宫侍疾。 花祭接旨后,送走了宫里传旨的侍卫。 字字等人一时纳闷。 “一个小小嫔妃焉有宣召朝中重臣的女眷去侍疾,她当她是谁啊!君后都尚且不会这般。”字字不满的嘀咕着。 花祭望着手里的圣旨,若有所思。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红拂尘是冲着她来的。 “师父,我瞧着此事蹊跷,恐有危险,不如随意一个借口推拒了吧!”脉脉提议着。 花祭无奈摇了摇头:“这是圣旨,没有任何由头可以违逆。” “可是师父,这明显是红拂尘那女人针对您,别有目的,你这一去,必然危险重重。”字字担忧不已,忙制止花祭前往皇宫。 花祭思忖片刻,刻意露出一抹从容的笑容来,拍了拍字字那紧张的小手:“放心吧!有君后在,应当不会有什么事,你们尽管放心。” “那,我陪着师父您去吧!”脉脉不放心的自荐道。 花祭笑了笑:“你与字字伤势未愈,需静养月余才好,正好,我去了皇宫,你们二人帮忙看着国相府,莫要有所差池,让人有趁可机,此去,便由温情与雁鹰随同我去便可。” “可是……。”脉脉仍是不放心。 “好啦!你这丫头,如今怎么这般婆婆妈妈了,放心就是了,温情武功高强,雁鹰轻功了得,足以保护我了。”花祭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拍了拍脉脉的小手,以示安抚。 脉脉无奈,只得眼睁睁看着温情与雁鹰随同花祭的车马前往皇宫而去。 “希望师父在皇宫事事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平安归府。”字字默默的祈祷着。 “放心吧!君后乃至仁至善之人,绝不会放任红拂尘胡来欺辱咱们师父的。” “希望如此吧!” 半炷香后,花祭等人顺利抵达了宫门口,自报家门后,拿出圣旨,侍卫乃敢放任花祭等人进宫面圣。 未央宫宫门口,早有宫仆等候。 “国相夫人万安。” 花祭撩开车帷,一见是三个宫仆恭敬的福礼问安。 一个是红拂尘身边儿的心腹嬷嬷永安,还有两个大丫头,秀娟和珠池。 瞧着还挺恭谨,并没有仗着红拂尘的宠爱而托大拿乔。 “永安嬷嬷,辛苦你亲自迎接。”花祭淡漠的一句话落。 永安嬷嬷便微微诧异的愣了一下! 这位国相夫人竟然认得她,也是难得,看来,这位夫人虽不涉及前朝后宫之事,但却知晓前朝后宫之人,可见,也不简单。 “应当的,还请国相夫人下轿辇,老奴这便迎您入未央宫侍疾。” 花祭闻言!只向温情微微颔首示意,温情便跳下轿辇,将花祭搀扶了下来,随着花祭走下轿辇的同时,还出来一个人——雁鹰。 他虽是一副嬷嬷装扮,但个子高大,身形魁梧,比那最壮硕的老嬷嬷都要高大强壮一些。 而且,他的一张脸,两边都不大对称,一边儿妆容要浓重一些,一边儿要淡雅一些。 因为有一半边脸受了伤,花祭特意给他做了半张人面皮,所以脂粉得浓重一些,不然遮盖不住那假感。 雁鹰虽学着那些个老妇人行为举止摇曳身姿着,但终究有些怪异,甚至看着还有些渗人。 永安嬷嬷与其他两个奴仆吓了一跳,心都快被吓出来了。 花祭忍不住想笑,若是大晚上带着雁鹰出行,估计得将人吓死。 雁鹰尴尬了一下,赶紧挥着手里那香粉浓重的手绢:“老奴见过永安嬷嬷。” 那脂粉味香浓的让众人猛的捂着鼻子咳嗽了几声! 甚至都不由自主的挥了挥手,企图将那一股香到想吐的脂粉味扇走。 “不必多礼。”永安嬷嬷忙道,一脸的嫌弃。 雁鹰应是一声后!露出一抹谄媚又做作的笑容,扭捏着,试图展现出自己娇媚的一面。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娇媚”在别人眼里看着像是“尿急”一般,实在粗鲁、神经。 温情偷偷掐着自己的手心,不让自己笑出来,而花祭则毫无掩饰的露着一抹笑意,尽量保持端庄,温和而知礼,只要不看雁鹰,也就不会觉得搞笑而笑出声!这是她们一贯憋笑的方法。 不知道为什么?方才第一眼看雁鹰时,确实是害怕恐惧,但看久了之后,再配上雁鹰那别扭的行为举止,居然还觉得十分搞笑,忍不住咧了咧嘴,险些笑出声儿来。 “时辰不早了,还请永安嬷嬷带路。”花祭提醒了一句,永安嬷嬷忙反应过来。 恭敬的躬了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随即引领着花祭等人去了未央宫,穿过扶槡殿,来到了红拂尘那奢华无比的寝殿。 那珠光宝气,装潢不输君后娘娘的寝殿,实在奢侈的让人咋舌。 而此前第一个让花祭惊讶于奢华程度不输君后宫殿的还是当时的端荣贵妃礼柔。 “娘娘,国相夫人来了。”永安嬷嬷小心翼翼的恭谨着禀报道。 而床榻上装病的红拂尘,故作娇弱无力的侧过身,在永安嬷嬷的搀扶下,坐了起来,然后慵懒的靠在凭几上。 “尘贵妃安好。”花祭只礼貌的颔首,并没有行礼。 以她的身份,本就没必要的,是以!一个礼貌颔首,足以给了她最高的礼遇。 可温情与雁鹰不一样,还是得微微福礼问安。 红拂尘见状,倒也没有计较这些,故作虚弱的笑了笑。 “国相夫人莫见怪,也是本宫的身子不争气,偏偏在国相离开蜀都之时,生了病,只能令国相夫人亲跑一趟,为本宫侍疾,……国相夫人,你该不会有意见吧!”红拂尘一脸挑衅的望着花祭,一副得意又邪魅的模样。 花祭从容一笑:“应该的,君主疼爱尘贵妃,我等自是应该好好为娘娘侍疾。” “那便好,我当国相夫人因为进宫侍疾会不高兴,心里指不定将本宫骂了千百回呢!没想到国相夫人这般宽宏大度,气度非凡啊!”红拂尘笑着说道,脸上难掩嫌恶与得意之色。 花祭温和一笑,眼底依旧是一副从容之色。 “我这个人,没有在生气之前有骂人的习惯,能动手,绝不多唇舌。” 红拂尘闻言!脸色划过一丝几不可见的阴沉,转而又恢复方才那般柔弱的模样。 “国相夫人可真会开玩笑。” “承蒙尘贵妃看得起,我还真会一些药理,不如让我为尘贵妃探探脉,瞧瞧是怎么个病重法,也好对症下药,让尘贵妃好的快些,不必承受没必要苦楚。”花祭说罢! 红拂尘不防,怔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近乎咬牙切齿的笑了笑。 “怎好劳烦国相夫人,方才疾医已经探过脉了,说是静养月余便可。” “那尘贵妃央君主下旨传我侍疾又是……?”花祭那冷眸闪着寒光,虽然她面上带着笑意,却让人不由得觉得背脊发凉。 红拂尘神色一变,眸光忽然变得犀利,整个人都如同被冰窖包裹,与花祭四目相对,寒芒四射,一时间,剑拔弩张的氛围笼罩整个华光殿……。 第373章 等价交换 直到!察觉气氛微妙的永安嬷嬷,忙向红拂尘禀报了一句,这才打破了此刻剑拔弩张的局面。 “娘娘,各家夫人都已到齐,就在未央宫候着呢!” 永安嬷嬷禀报完!花祭忽然泛起了咯噔声! 原来!红拂尘不但将她诓骗到了皇宫,连同其他官宦家的家眷都被骗到了皇宫。 “好,且让她们都进来吧!”红拂尘再一次虚弱的摆了摆手,且模样好似病入膏肓了一般的靠在凭几上气喘吁吁,丝毫没有半点儿病恹恹的样子,甚至,那模样还真有几分病西施的作态,面色憔悴。 不多时,其他官宦的家眷们都已泛着不安的嘀咕来到了红拂尘的寝殿。 大伙集聚一起时,忽然发现,原来国相夫人也在她们之前就到了。 而此时!贵妇群中,还包括了斛珠夫人和白清欢。 花祭心中已经泛起了嘀咕,有种不好的预感。 “本宫身子近日不适,旧疾难愈,所以才辛劳各位妇人来一趟,辛苦了。”红拂尘虚弱的勉强露出一抹笑容来,但那孱弱的样子却看不出真假。 一众贵妇瞧着她精神倦怠,好像确实病疾缠身的样子。 “应当的,哪有辛苦不辛苦的,娘娘近日觉得身体如何?”一贵妇谄媚道。 红拂尘无奈虚弱的摇了摇头:“实乃旧疾,恐需静养月余,唉!我这身子也是个不争气的。” “近日我等都在此处,娘娘有什么吩咐,只管吩咐就是,只要娘娘身体安康便成……。” “是啊!不妨事,娘娘您只管养好身体,余下的,就交给我们了。” 一群贵妇们叽叽哇哇!个个虚与委蛇,奉承讨好。 大伙也都知道,红拂尘在望帝面前很得宠,以她一个嫔妃的身份,怎能让官宦女眷前来侍疾,于理不合。 可,望帝既然恩允了,就说明红拂尘在望帝心里的位置以及盛宠程度。 而此时!花祭与斛珠夫人不经意的都站在了一处。 二人互相递了一个眼色,便知对方所想,悄悄退至了最后。 而白清欢,也另有目的的刻意缩在花祭的不远处,似乎是在监视着什么? 以花祭的性子,敢爱敢恨,绝不会因为别人的疏离而毫无底线的讨好,自打白清欢几次与花祭闹掰。 她便死心,不再与白清欢来往,甚至开始怀疑她的站队和有意提防。 白清欢自然也清楚,所以,也知趣的并未与花祭发生正面冲突。 “斛珠夫人可知今日侍疾为何故?”花祭疑惑一问。 斛珠夫人无奈摇了摇头。 她也是在第一时间接到圣旨便匆匆而来。 俗话说圣旨不可抗,她又怎么能违逆。 是以!她与花祭一样,什么都不知情,懵圈当场。 “国相夫人觉得,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花祭也无奈摇了摇头,今日之事太过于仓促,她都没怎么仔细斟酌,想不出其中有什么不妥? “那,国相夫人觉得,尘贵妃瞧着可是有病的样子?” 花祭神色坚定,带着一丝肯定道:“想必斛珠夫人心中也已有了答案。”话落! 斛珠夫人忽然望着花祭浅浅一笑,似乎是与花祭达成了什么共识一般,相视一笑。 不远处的白清欢听的是一愣一愣的,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 思忖片刻,便见红拂尘摆了摆手,永安嬷嬷会意,向众人福礼说道:“娘娘乏了,望各位在偏殿歇息,若有不妥,娘娘必会传召。” “也好,娘娘您歇着,我等就候在偏殿……。” “好,辛苦了……。”红拂尘慵懒且带着一丝虚弱道。 众人退避!花祭也要跟着众人离开时,永安嬷嬷在红拂尘的示意下,独留下了花祭侍疾。 “国相夫人请留步。” 众人扫了一眼花祭!个个眼神各异。就好似花祭是来抢她们的功劳似的,充满敌意。 斛珠夫人也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大伙的心思,便做了一个带头作用退避了出去,余下的也只能带着鄙夷和敌意散去。 “既然国相夫人您会一些药理,便辛苦国相夫人在此侍疾吧!” 花祭闻言!不由得泛起了嘀咕,有些不安。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花祭微微颔首,神色清冷,看不出她的任何思绪。 “那便有劳国相夫人了。” 永安嬷嬷说罢!便迅速退避了下去。 一时间,寝殿内除了花祭与红拂尘以外,再无他人。 花祭落了座,也不再拘着自己。 “贵妃娘娘放心休息,我守在此处,必没有人打扰。”花祭淡漠的话中带着几分凌厉与淡漠,丝毫不带温和之色。 红拂尘冷嗤一笑。 “我与国相夫人的缘分还真是不浅呢!当初在北疆,夫人救我一命,如今,本宫病重,还得劳烦夫人照拂,真是巧的很啊!” “是啊!我既救了你的命,你却恩将仇报,这也不是报答再造之恩的道理。” 红拂尘闻言!忽然冷嗤的笑了,故作委屈无辜的模样,望着花祭挑衅道:“国相夫人这是何出此言呐!真是冤枉我了。” “冤枉不冤枉的,你心里应该比谁的清楚。” “眼下,寝殿内,唯有你我二人,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你将我诓骗而来,到底是为那般?” 红拂尘闻言!再次冷嗤一笑,笑意不达眼底,容色依旧憔悴道:“没什么,就是对国相夫人甚是看重,特意借口将夫人请来叙叙旧。”说罢!红拂尘又是轻蔑一笑。 “是吗?那娘娘好生歇着!我便在此处守着你,绝不让人打扰了。”花祭不想与红拂尘多费唇舌,只想让她赶紧闭嘴,听着她那刻意弄出来的夹子音,听着就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全身不舒服。 红拂尘不怒反而坐起了身来,仔细望着花祭那张举世容颜。 可这张绝美的姿容下,竟让她觉得无比厌恶,恶心憎恨,甚至是羡慕嫉妒。 “我渴了,给我端茶来。”她虚弱的伸了伸手,指着桌案上的茶盅,指使花祭对她唯命是从。 花祭不动,反而端庄从容的坐在贵妃榻上,慵懒的闭目养神,仪态无比雍容华光,如是闲情逸致又惬意的闲散王爷,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特立独行的气质。 红拂尘眸光微沉,脸上带着一抹戾气,似乎已经将花祭激怒。 紧紧握成拳头的手,一收再收,好似要将那床榻上的被褥拧成麻花。 若不是害怕上了花祭的激将,她早将花祭撵出去杖责五十大板了。 冷静片刻!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愤怒,几乎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道:“听闻凝家与温家出了事,温袅袅那丫头带着孩子,随同荣富那野小子失踪了……。” 红拂尘带着那邪魅与挑衅的笑容,话还没有说完! 花祭便慢悠悠的睁开了美眸,心里不免咯噔了一下。 见花祭的脸上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红拂尘那挑衅的笑容中,更加多了几分揶揄之色。 “本宫不才,听了那么一耳,派人查访了几日,终于知道了温袅袅与那孩子和荣富的踪迹……。” “国相夫人……,你想不想听?”红拂尘笑颜如花的望着花祭,卖起了关子。 花祭明了,聪慧的她早已猜到了红拂尘的目的,必是有求于她,所以今日才搞这么一出。 “你想要什么?” 红拂尘向花祭摆了摆手,花祭明了,附耳过去……。 可红拂尘说罢!本来还一脸淡定的花祭,神色忽然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与疑惑,甚至是不可置信……。 “如何?国相夫人可愿以此为交换???”红拂尘那笑颜如花的眸光里,带着几分期许与狡诈,好似迫不及待了。 第374章 攻心 花祭冷嗤一笑,靠近再靠近,直到猛的掐住了红拂尘的脖颈。 这女人着实疯癫,丝毫不惧,反而笑的更加肆无忌惮,眸光含刀。 “本夫人从不受威胁,也从不随意受人掣肘,想必,容与大少公应该告诉过你。” “是吗?可阿与,从未向我提及过你,你别自作多情。”红拂尘轻松一笑,直到花祭掐住她脖颈的手劲一收。 红拂尘才顿觉脖颈一丝疼痛传来,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她那笑颜如花的模样,立时阴沉了下来,眉头紧皱,样子十分难受。 “你敢杀我吗?” “记住了,外面那些个官宦女眷都是看着你留在本宫寝殿的,若本宫出一点儿差错,你的好郎君杜灵,乃至杜家全族都要被你牵连,你信也不信。”红拂尘的求生欲太强,艰难的说罢! 花祭果然被红拂尘拿捏,掐住她脖颈的手,也松了松。 若是她一人生死倒也无妨,可是杜家无辜,杜灵又何其无辜,还有疼的杜老夫人,爱她的杜灵,维护她的昭华郡主,她不能自私的害了他们! 花祭猛然松手,冷笑道:“你确实是个聪明的,能在礼洪那恶贼手里盛宠不衰,又在君主身边儿宠爱不失,得到如此恩宠,确实有这本事。” “不过,我若不愿意,你也胁迫不了……。” 红拂尘闻言!自信一笑,似乎早已料到花祭会这么说,所以早有应对之法。 “不急,本宫相信,花祭姑娘一定会同意本宫的央求,是吗?”红拂尘抚摸着自己生疼的脖颈,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意,不紧不慢的说着。 花祭闻言!心中不由得惊诧片刻! 这世间,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不多,除了凝家人与杜灵以外,就只剩下容与一人,难不成,是容与告诉红拂尘的吗? “本夫人听不懂尘贵妃的话中深意,望见谅!”花祭故作淡定,从容不迫的应对着。 红拂尘幽幽一笑,不急不躁道:“花家通敌叛国,私藏君主特意指派的一批龙虎铁骑,君主派人捉拿花家主君,本欲治罪,可谁知,花祭遭遇灭门之祸,花家主君主母失踪,那批皇家龙虎铁骑也随之消失,君主龙威震怒,派人四处明察暗访,至今无消息。” “国相夫人你说,若本宫将你的真实身份告知君主,君主会如何惩治花家?” “尘贵妃,你休要肆意攀蔑,若要构陷本夫人,也需要足够证据,不是吗?”花祭眸光带着一丝杀气,神色清冷而又富含警告之色。 “花祭姑娘可曾听过这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君主龙威不可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就算本宫没有证据,你猜,君主会信谁?” “也就本宫一句话,整个国相府终将成为君主的眼中钉肉中刺,就算君主不会立时惩处杜家包庇之罪,也会逐渐摒弃杜家,慢慢摒弃国相大人,你猜,若国相大人没有了实权,君主下一步会做什么?” 红拂尘的几句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尤其是那句“花家通敌叛国,私藏龙虎铁骑,花家二老失踪一案”,令花祭捕捉到了最重要的讯息。 原来!望帝是知道花家被灭门一事的,而且也认定了花家通敌叛国,这才没有追究花家一夜之间灭门惨案,让她的阿父阿母枉死。 想到此处!花祭痛心疾首,悲凉至极……。 她故作镇定,在红拂尘面前不曾表露任何一丝多余的情绪,让人看不出她的心中所想。 不过,这个疯批女人说的也对,一旦自己的身份暴露,望帝绝对是宁可错杀不会放过,甚至还会牵连杜家,影响杜灵的仕途和名声! 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答应红拂尘的条件,与她合谋,才能暂时相安无事。 “果然,能在君主身边盛宠不衰的宠妃,非同一般。” 红拂尘闻言!倒有一丝幸喜。 “这么说来,国相夫人是答应了。” “自然。”花祭答的爽快,却又被红拂尘下一句话气得够呛。 “那么就请国相夫人记住了,既然你已顺从了本宫,那么本宫便是主,你是仆,必得为本宫马首是瞻,不得违逆。” 花祭不由得冷嗤! “尘贵妃真是主子当惯了,瞧谁都是仆子。” 红拂尘悠悠一笑:“是又如何?国相夫人可做得到?” “尘贵妃拿杜家与本夫人夫君做威胁,本夫人自然受你掣肘。” 红拂尘见花祭乖觉顺从,得意一笑。 “聪明人就是好相处多了。”话落! 红拂尘便已经迫不及待的伸出了手,示意花祭为她把脉看诊。 “国相夫人请。” 花祭露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慢条斯理的上前,将自己的手帕覆盖在红拂尘的手腕上,开始认真的为其探脉。 瞧着花祭那嫌弃与疏离的一系列动作,心底那叫一个不爽,这个女人,还真是令人厌恶极了,若不是留着你还有用处,本宫焉能让你活到天明。 待到花祭探脉完毕!红拂尘迫不及待的向她问道:“如何?可有什么问题?” 花祭慢条斯理的收拾好锦帕,不紧不慢的问道:“当初,尘贵妃在北疆侍候罪臣礼洪时,可否服用过什么汤药?” 红拂尘闻言!立时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认真的回忆起来,忽然想到……。 “正是,本宫在罪臣礼洪身边儿的每一日,都会被要求服下一碗汤药,礼洪说,那是助孕的药啊!” 花祭摇了摇,否决道:“不对,那应该是极寒的避子汤。” “什么!”红拂尘闻言!又气又急,被愤怒冲刷的她,立时“腾”的从床榻上跳了起来。 “不,不可能,礼洪他不会……。” “可以见得,罪臣礼洪并不想让你诞下礼家子嗣,兴许就是因为你的身份、地位,他只将你视作戏子,供他玩乐的玩物罢了!”花祭慢条斯理的添油加醋的刺激着她道。 哼!谁让你威胁本姑娘,还企图让本姑娘帮着你作恶,如此!我便也不让你好过。 “你胡说……。”红拂尘气结,指着花祭呵斥! 她虽已将花祭的话听了进去,却也不想承认,她一直以为礼洪是深爱她的,将她视作宝贝一样,为什么?为什么花祭要告诉她这些事实,让她心里难受? 不过,很快,红拂尘便冷静了下来。 她复又坐在了床榻上,整理了一番仪态,露出一抹柔媚的笑容来:“你有法子调理本宫的身子对吗?” 花祭毫不迟疑的给予肯定的答复,颔首道:“当然。” “那你赶紧开方子,本宫要从今日起,好好调理身子。” “快呀!”红拂尘性子急,容不得花祭拖延,忙催促着花祭。 “好,你且等着。”花祭慵懒的应答一声!随即悠哉悠哉的踱步到桌案旁,仔细将方子写下。 不过,按照红拂尘方才的脉象来看,除了以前常年服用的极寒避子汤所致,还有一味难以察觉的慢性毒素在体内游走,最主要的是,这个女人的脉象也很乱,屋里也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暖香,倒是控制了她体内的毒素不易极速发作,也不会让毒素在短时间蔓延全身。 看来,下毒之人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第375章 这局如何破 红拂尘瞧着花祭停了笔,忙唤了一声! “永安。” 殿外候着的永安嬷嬷听声儿,忙踱步了进来。 “娘娘。” “去,拿着国相夫人开的药方去抓药,切勿出任何差错。”红拂尘嘱咐完。 永安嬷嬷连忙应是一声!拿着花祭递给她的药方,匆匆退避了下去。 直到寝殿再无他人,她才摇曳身姿的走下床,撩开帷幔,行至花祭跟前。 “这是第一桩,第二桩事,国相夫人何时立方子,我好着人去准备着。”红拂尘尤为迫不及待,恨不得花祭开的药立时见效。 花祭不急不躁,灵机一转,另有了主意,神色依旧道:“尘贵妃要的这种方子,极难,不是说能有就能有,需得仔细斟酌斟酌。” “哦~?你需要什么名贵药石,只管说就是,本宫命人去取。” “倒不是珍贵,而是繁琐,得需要研制,不断试验,才可保证药性和稳定性,如若不然,匆匆配了药,吃了若出现差错,那可是要危及性命的。”花祭慢条斯理道。 只是这一句话!便能人觉得配此药极其繁琐,红拂尘带着怀疑望着花祭。 “你可莫要戏耍本宫,你的身世本宫早已打听的一清二楚,花祭姑娘你可是尚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女神医,什么疑难杂症,只要经过你的手,都能立时痊愈,此等小小药方,焉能难住花祭姑娘!” 花祭无语一笑,眉头一挑,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好糊弄啊! “怎敢!如若尘贵妃不信,大可另请高明。” 红拂尘闻言!冷嗤一哼! “如你所言就是……。”红拂尘也是拿她没办法,若不是此事只有她有能力,她都不稀得求她。 “那便请尘贵妃为我置办一座院子,必须要有各种药材供我研制,必得一味不少,若有稀缺,望尘贵妃竭尽取来……。” “你,莫要太过分?”红拂尘有些恼怒和怨气,她总觉得自己在被花祭牵着鼻子走。 花祭勾了勾嘴角:“过分吗?可是,尘贵妃你需要呢!” 瞧着花祭那得意又傲娇的小模样,红拂尘气的咬牙切齿,谁让她有求于她呢! 这个贱人,等到她目的达成定将她碎尸万段。 “好,本宫答应你就是。” “桃儿……。”红拂尘轻唤一声! 殿外疾步进来一个机灵的宫仆,向红拂尘福礼道:“娘娘,奴婢在。” “去,给国相夫人辟出一个院子,将所有药石全部搬去国相夫人的院子,一味都不能少,听见没有?” 那宫仆虽然疑惑,也怔愣了一下,但始终未曾多嘴,照办去了。 瞧着永安嬷嬷与那桃儿小丫头进进出出,偏殿的官眷们都有些纳了闷,这是做什么?尘贵妃的病情很严重?治不好了?要死了? 大伙这么想着,便听内殿的红拂尘虚弱的呵斥了一声! “放肆……。” “温软软,你不要太过分。” 花祭淡漠的笑了笑,那笑意带着几分强势与固执。 “尘贵妃别生气啊!本夫人也是为尘贵妃做事,自然需要人手相助,总不能什么都由本夫人亲力亲为吧!” 红拂尘气得五官扭曲,怒不可遏。 “好,好好好,本宫全应承了你。”红拂尘近乎咬牙切齿的答应了花祭的要求。 花祭得逞一笑:“那便多谢尘贵妃了。” 话落!花祭便悠哉悠哉,大摇大摆的踏出了寝殿……。 红拂尘险些气的背过气去,紧握的拳头不断打颤。 好你个花祭,你且和我等着,待到你毫无利用价值时,看我如何弄死你。 花祭踱步到斛珠夫人跟前,二人相视一眼,一句话没有,便知彼此心中所想。 白清欢瞧着花祭与斛珠夫人走得近,与她心照不宣,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尤其是官眷们在她们三人中来回扫视的目光。 大伙猜测,与白清欢好到穿一条裤子的花祭,怎么突然又与斛珠夫人亲近上了,丝毫不将白清欢放在眼里,难不成,她们二人之间出现了裂痕?她被花祭踹了? 官眷们八卦的你瞧瞧我,我看看你,开始小声议论嘀咕着。 这群官眷们添油加醋,各种编撰花祭与白清欢莫须有的故事,令白清欢心中恼怒非常,却还要故作镇定从容,不敢发作。 好在这时,那叫桃儿的宫仆回来了,向花祭与斛珠夫人福了一个礼,恭敬道:“国相夫人,荣福殿已收拾出来,您这边请。” 众人闻言!均是惊诧不已,。 尘贵妃这是什么意思?居然单独为温软软辟出了寝殿,这也忒偏颇了。 让她们一个两个在此候着,她却独享安逸去了。 斛珠夫人站着未动,不清楚缘由。 花祭忙拉着她走,还令斛珠夫人怔愣了一下,直到花祭给与了暗示,她才敢跟着去了。 众人见状!又是一阵惊诧,怎么?斛珠夫人还有份?她二人怎么玩的这么好了?几时认的忘年交? 花祭掠过白清欢,拉着斛珠夫人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桃儿一路引领,几步路便到了荣福殿。 只见桃儿轻轻拍了拍手,四处涌来十几个宫仆恭敬着向花祭与斛珠夫人福礼。 看来,红拂尘是真的怕她跑了啊! 花祭抬了抬手,宫仆乃敢起身,各自干各自的去了。 桃儿也是知趣,福礼说道:“那奴便不打扰了夫人了。”话落!脚程麻利的退避了下去。 唯有斛珠夫人全程疑惑,又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小心翼翼的跟着花祭,谨慎行事。 这是在皇宫,又是红拂尘的宫殿,她不敢行差踏错害了寒家。 直到花祭与斛珠夫人落座!院子里才开始忙碌起来。 只见侍卫们搬搬扛扛,一箱子一箱子的往偏殿运,而那些宫仆们也都去了偏殿整理。 一时间,院落里热闹非常,却又井然有序,就是来回的宫仆与护卫们将斛珠夫人的头都绕晕了,眼花缭乱。 “这是……?”斛珠夫人也是瞧着殿内没有多余的人,才敢向花祭问道。 相比于斛珠夫人的好奇与提防。 花祭则是轻松自如,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水,模样好不惬意。 “尘贵妃知晓我喜爱研究药理,便命人收罗了一些罕见的药石来,供我打发时光。” “原来如此!”斛珠夫人话虽这么说,但心底早已有判断,便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望着花祭轻轻的抿了一口茶。 花祭也知晓瞒不过斛珠夫人,只是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得再等一等。 斛珠夫人望着花祭那狡黠的美眸,处变不惊的模样,不由得浅浅一笑。 难怪她的女儿视她为知己、为闺友,她果然有趣,也机灵。 “国相夫人觉得此局如何破?”斛珠夫人递给花祭笔墨,带着几分欣赏与好奇。 花祭笑了笑,只在锦帕上写了两个字。 斛珠夫人见之会意,刚想说些什么?却听院子里响起一阵喝骂声……! 第376章 熟悉的陌生人 “没用的东西,笨手笨脚的,如何伺候好两位夫人。”一个掌事嬷嬷喝骂着一个跪地不起的小丫头。 这丫头身子单薄,唯唯诺诺,惊惧不已,低头垂眸,不断向掌事嬷嬷认错。 “嬷嬷,奴婢知错了,还请嬷嬷饶了奴婢这一次,今后奴婢再也不敢了。” “哼!你还有下次,来人,拖下去,杖毙……。”那掌事嬷嬷厉喝一声!一看便是那穷凶极恶之人,不知道这嬷嬷背地里为红拂尘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那丫头忙磕头求饶,泣不成声! 花祭走出客厅,一瞧!这丫头,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趁着侍卫涌来时,花祭赶忙制止:“嬷嬷,且慢。” 话落!那掌事嬷嬷与小丫头忙向花祭福礼。 尤其是这掌事嬷嬷,本来还一副要吃人的狠厉模样,一见到花祭便换了一张嘴脸,恭敬的谄媚道:“哟!国相夫人您怎么出来了,如今虽是开春,但那倒春寒的时节也是极冷,小心着凉,惹得一身风寒。” “嗯!……想是老奴惊扰了您,真是该死。” 说着!那掌事嬷嬷便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笑吟吟道。 “嬷嬷既知惊扰了本夫人,就应该知道本夫人的规矩,来人,拖出去,杖毙。”花祭学着掌事嬷嬷的口吻!轻描淡写的轻喝一声! 那掌事嬷嬷闻言!不防,怔愣了片刻! 反应过来后,忙点头哈腰躬背的向花祭求饶:“哟!国相夫人您恕罪,还请国相夫人您饶恕老奴这一回,老奴今后再不敢惊扰国相夫人。” ”是吗?方才嬷嬷不是说,若有下一次,直接杖毙的么!”花祭眸色灰暗,清冷的不容小觑。 那掌事嬷嬷无奈陪笑道:“哎哟!国相夫人您大人有大量,就饶恕老奴这一回吧!方才老奴也是气急,生怕怠慢了国相夫人,这才严惩了这小丫头,还请国相夫人宽宥。” “凡事呢!都要有个先来后到,嬷嬷先惩治了这丫头,本夫人再惩治你不迟。”花祭冷眸睨了那掌事嬷嬷一眼,说罢! 那掌事嬷嬷也是聪慧,应了一声!忙向那小丫头说道:“今日念你初犯,饶恕你一回,退下吧!” 那战战兢兢的小丫头闻言!忙向掌事嬷嬷磕头恩谢,并保证绝不再犯,这才起身将要离去。 只是,在离开前,她抬眸望了花祭一眼,只这一眼,花祭便彻底看清了这丫头的容貌,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 咦!奇怪,为何会觉得这么熟悉呢? 可又想不起她是谁?在哪里见过? “国相夫人,老奴斗胆,还请国相夫人宽恕。”掌事嬷嬷忙提醒着花祭。 她是红拂尘的人,自然知道花祭不敢伤她性命,怕就怕花祭惩治她,令她承受一番皮肉之苦,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花祭摆了摆手:“嬷嬷得饶人处且饶人,不愧是尘贵妃教导出来的掌事嬷嬷,今日本夫人便学着尘贵妃行事,施恩惠济,饶你一回,且退下吧!” 掌事嬷嬷闻言!忙福礼谢恩,随即乖觉的退避了下去。 只是在她转身的瞬间,谄媚的眸色突变,含着阴戾,黑沉着脸,怀着极其怨毒的阴狠去了药材房,整理起药石来。 “这老东西可是尘贵妃身边儿的心腹,国相夫人不该拂了她的脸面。”斛珠夫人一边抿茶一边说道。 “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花祭淡定异常,丝毫看不出半点儿多余的情绪,还显得十分从容不迫。 斛珠夫人笑了笑,不再多问,而是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说道:“我乏了,且去歇息片刻,国相夫人请便。” 二人互相颔首,便见斛珠夫人懒懒散散的去了卧房歇息。 花祭算着时辰,嘴角一勾,她也该来了。 此时客厅伺候她起居的宫仆也都井然有序的排排站着,说是伺候的仆子,还不如说是红拂尘的眼睛,随时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花祭暗自冷嗤,依旧从容不迫,慢悠悠的放下手里的茶盅,别无二话的去了药材房。 掌事嬷嬷瞧着花祭这般积极,也省得她催了,可谓省时省力省口水,何乐而不为。 花祭清点了一番有用的各种药材,又瞧了瞧立在屋里的一群宫仆,烦躁道:“留下两个机灵的丫头便好,其余的,都退下吧!” “是。”掌事嬷嬷福礼应声!本打算清点两个机灵、会来事儿的,可谁知!她刚离开,花祭便指了指今天上午被呵斥的那个小丫头。 “她留下与另一个留下便是,其余都不要。” 掌事嬷嬷闻言!见状!扫了一眼那位笨手笨脚的小丫头,又见花祭坚持,她那清冷的眸色带着不容反驳的置喙,好似她敢不从,便会让她立刻下地狱的既视感! 哼!罢了!这时候尘贵妃都要让她三分,何况她一个奴仆呢! “是。”掌事嬷嬷带着几不可察的怨毒,领着余下宫仆退了下去。 而另一个小丫头果然会来事,麻利的挽起袖子就要帮忙整理药材,不但机灵,还挺勤快,就是那双眸子总是透着一抹贼头贼脑的精光,令人不可小觑。 “叫什么名字?”花祭故作随口一问。 那丫头便面带恭谨的笑容,福礼答道:“禀国相夫人,奴婢芳儿。” 花祭有一搭没一搭的随口一句:“倒是个齐整、机灵的丫头。” 芳儿眸色一亮,笑颜如花,她可是红拂尘身边儿最受看重的丫头,时常被夸赞机灵懂事,经花祭这么一说,心中得意,觉得这位国相夫人倒是个识货的。 故而忙福礼道:“国相夫人谬赞。” 花祭只敷衍浅笑,原本她还想着怎么打发了这个碍事的芳儿时,好探一探另一个让她熟悉又起疑的小丫头。 却不想,她还没动手呢!倒是那丫头先出手将那机灵的小丫头给打晕了。 花祭不防,却也不曾惊诧!她就知道,这个丫头不简单。 “姑娘,奴九如御,您还认识奴吗?”那丫头忙福礼提醒道。 花祭回忆片刻!她这模样确实令她有种熟悉感,但就是记不清在哪里见过,而且这名字也挺陌生,似乎并不认识。 花祭无奈摇了摇头,她实在想不起来了。 九如御笑了笑:“姑娘不如想想北疆之行,您曾救过几位姑娘的性命,当时,方瑶跟随了姑娘您离开,红拂尘则带着另一个姑娘来了都城,而奴,便是独自离开的那个……。”说到此处! 花祭猛然想起来,她,就是那个特立独行的姑娘,她还说,这个姑娘蛮有个性,不依附任何人苟活,是个女中豪杰呢! “我想起来了,可你,为何在后宫做宫婢?” 按照九如御的性格,她应该不是那种自愿困在鸟笼的女子。 九如御笑了笑:“奴是今日辰时才混进来的,还费了一番好大的心思,实在不易。” 花祭纳闷了。 好端端的,混进后宫做什么?不要命了?还是别有目的? 第377章 招募忠心丫头九如御 “你混进后宫,所为何事?” “自然是因为国相夫人您。” 花祭:“……” 瞧着花祭懵懂不解的模样,九如御忙解释道:“说来话长,还请国相夫人听奴慢慢解释……。” 九如御警惕的扫视了屋里四周一眼,又瞧了瞧大门紧闭的位置,直到毫无不妥之处,才细细道来。 原来!九如御被花祭所救后,便一路寻找族亲而去,她原本打算与亲人相聚,便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再去思及过往。 可好景不长,家境贫寒的她,眼睁睁看着舅舅一家因感染瘟疫而亡。 九如御再一次成为了孤苦无依之人。 日子难熬,又时常遇到打家劫舍的地痞流氓骚扰,暴力收取保护费,如若不给,便会被打个半死。 九如御模样清丽、身姿摇曳,为不被地痞流氓玷污,只得将自己画成鬼模样,混淆视听,可日子这样过下去,饥寒交迫之下,她再也撑不住,只得趁机逃跑,离开那个地方。 可谁知!那群地痞流氓害怕她偷跑出去报官,便打算追杀而去,杀人灭口。 她一个弱女子,哪里能跑得过身经百战的一群地痞流氓。 就在九如御即将失身,要被玷污时,路途经过的杜灵出手相救,将九如御顺利救下。 原本,杜灵打算让她养好伤势便让她离开的,可九如御无处可去,只得央求杜灵收留她。 杜灵瞧着她可怜!便带在了身边。 只是前往绵虒的路途实在艰险,几次遇袭,虽每次都是险象环生,劫后余生,但损失也不是一般的大。 随同杜灵前往绵虒的护卫,死伤大半,连同杜灵也受了伤。 说道此处! 花祭心中担忧,一时心急:“你说什么?国相大人受伤了?他,他伤的重不重?怎么这么大的事,他也瞒着我。” 瞧着花祭焦急的模样,九如御赶忙安抚:“姑娘放心,国相大人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昨日收到都城的飞鸽传信,才知您已被红拂尘强制拘在了未央宫,所以,国相大人便命奴在昭华郡主的帮助下,混入了未央宫。” “原来如此!” 唉!不对啊!她今日才被拘在未央宫,昨日杜灵怎么就得到了消息呢? 花祭以一股精明的眸光望着九如御,带着一丝疑惑与不容欺瞒的神色。 九如御也是聪明,瞧着花祭起疑,忙说道:“姑娘请看此信。”说着,便将手里的一方锦帕递给了她。 花祭疑惑的接过锦帕,认真阅览片刻! 从杜灵亲笔书信的文字叙述中,她才了解了个大概! “原来如此!他这只老狐狸,还总说我是狡猾的小狐狸,他才是,他们杜家人都是,一群机灵鬼,就独瞒着我一个人。” 九如御见花祭的神色稍有缓和,这才放心的长舒一口气,笑了笑。 “国相大人是真真的疼爱姑娘关心姑娘,听闻姑娘被红拂尘扣押,便担心的日夜难安,食不知味,还让无为护送奴快马加鞭赶回都城。” “姑娘你可知,我与无为那小子,足足跑死了三条马儿,日夜兼程,不曾休息一刻才顺利赶回都城,奴的全身上下的二两骨头都快散架了。” “然而,奴还没喘口气,口干舌燥想喝口水,都不能,直接又被焦急的昭华郡主费尽心思将奴塞进了未央宫来。” “奴也是蠢笨,不知宫中礼仪规矩,一来便犯了错,幸而姑娘您看见了,救了奴婢,不然,就方才,奴的性命就交代在了未央宫,果然!以奴的秉性与领悟力,在这吃人的后宫,活不过半个时辰就得去见太祖了。” 九如御也是毫无忌惮与城府的向花祭抱怨着。 说的那叫一个憋屈,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她这一天一夜的惊吓。 花祭忍不住摇了摇头笑了笑。 这丫头倒比刚认识她时还要活络一些,不似以往那般拘谨。 “那我记下了,待到国相平安回都,我便让他给予你重赏如何?” “真的?”九如御闻言!高兴的就要“蹦”起来。 花祭给予一个纵容的笑容,微微颔首。 “多谢国相夫人,只要能吃喝不愁就行,奴不贪……。”九如御开心的一句话。 就足以说明她这一年多过的有多辛酸有多凄苦,瞧着她这单薄的身子,消瘦的模样,竟比刚认识她时还要狼狈不少。 原来没有锦衣玉食,真的会将人磋磨成鬼一样。 “如此!那你便跟着我吧!至少不会那般辛苦,但,危险也不可避免,如若你不愿意,我便亲自给你选一处宅子,令你后半生无忧。”花祭也是心疼她的遭遇,若当初她愿意跟着她,也不会有这番境遇。 九如御闻言!那自然是再好不过,高兴的恨不得手舞足蹈跳起来。 “真的?那,那奴就跟着国相夫人,奴不怕危险,只怕独自一人太过寂寥。” 花祭微微颔首,眸光里尽是心疼。 “不过,你混入未央宫,就只是为本夫人送这封信?”花祭露着狡黠的眸子望着九如御。 九如御笑了笑:“自然不止于此!国相大人还另有吩咐……。”说着,九如御便与花祭附耳片刻! 花祭恍然大悟!眸色忽然染上了几分担忧。 “国相大人再三嘱咐,要让奴告诉姑娘一声!不必担心他,他自会平安归来,还让姑娘您好好珍重自己。”九如御说罢! 花祭忽然眼眶一红。 他独自涉险,他焉能不担心,此刻内心就好似有千万只蚂蚁撕咬,思绪万千,忧心不已。 “无为那小子可有回到国相身边儿?” 九如御摇了摇头:“国相大人说了,就命无为守在宫外,以防不测。” “这小子也是死脑筋,自然是国相那边最危险,何必死守命令。”花祭不免嗔怪道。 这小子脑子转不过弯,对杜灵的命令誓死服从,也不知道转弯。 “可是,姑娘便是国相的命啊!国相的心都在姑娘这里了,守着姑娘,不就是守着国相嘛!”九如御岔开话题打趣着花祭,好让她放宽心一些。 花祭闻言!羞涩一笑,嗔了九如御一眼:“贫嘴。” “哎呀!奴说的是事实嘛!国相大人的偏爱,是世间少有,就差宣告整个蜀国了,姑娘何必不承认……!” 花祭悠悠一笑,嗔道:“还贫嘴,一会儿将你丢出去,让那掌事嬷嬷罚你。” 九如御小嘴一嘟,摊了摊手:“那好吧!一会儿国相夫人别巴巴的给奴送伤药来,……若是挨顿打,国相夫人高兴也值了。”说罢! 花祭不由得好气又好笑,敢情,她是摸准了她的脾气,知道她心软。 主仆二人正说着,门外便有人敲门了。 只听“咚咚咚”几声!立时让九如御紧张了几分。 “姑娘,来人了……。”九如御忙踹了踹昏迷倒地的芳儿一脚,企图将她唤醒。 “国相夫人,方才娘娘命人送来了一箱要紧的药石,老奴这便命人抬进来……。” 说罢!那掌事嬷嬷也不管屋里的花祭有没有应声,允不允许,便一把推门而入……。 第378章 危机四伏 “掌事嬷嬷……。”九如御冲上前去向掌事嬷嬷福礼。 而一旁的芳儿却有一丝恍恍惚惚、摇摇欲坠之感,也不曾向她福礼。 掌事嬷嬷觉得奇怪,抬了抬手示意,九如御才起身跟在她的身后,去到芳儿身旁。 先规矩的向花祭福了一个礼问安,忽又给了那芳儿一个耳光。 九如御不防,被吓了一跳,险些惊叫出声! 好在花祭给予了一个安抚的眸光,这才让九如御暂时镇定下来。 那芳儿本来迷迷糊糊的,被掌事嬷嬷这么一扇,忽然清醒过来,忙跪地不起,向掌事嬷嬷求饶。 “嬷嬷,奴婢知错,奴婢知错……。”芳儿意识虽已清醒,但脑子里却不断回荡着方才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和方才发生的事情。 记得自己迷迷糊糊时,被人喂了一颗药丸,还警告她不许瞎说话,不可胡言乱语,不然,只要她内力一催,方才那毒丸药性催发,立时便能毒发生亡。 芳儿又惊又惧,不知该如何是好? 掌事嬷嬷见她依旧呆愣,好似被夺了舍一样。 厉声呵斥道:“放肆东西,竟敢趁老身不在,偷懒懈怠,无规无矩的东西,瞧我不告诉娘娘,将你打死。” “不,嬷嬷,奴婢知错,奴婢知错了,奴婢只是闻着这些药味儿实在受不住,吐了半个时辰,实在没劲儿了……,求嬷嬷饶恕,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掌事嬷嬷闻言! 怒喝一声! “你还敢有下……。”话到嘴边,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方才就是因为这句话,才让花祭没给她脸面,在宫仆们面前丢了威严与气势,这会儿再说出口,只怕又要被花祭逮着机会不给她脸面,便立时闭了嘴。 故而刻意且带着小心翼翼的扫了花祭一眼。 见花祭认真的清点着药石,转眸时,却只给了她一个清冷而又不愿意多管闲事的神色。 掌事嬷嬷这才放心,教训芳儿道:“即是国相夫人重用你,你便该打起精神好好办事,怎可偷懒懈怠,今日,便暂且饶你一次,若再有下回,老身定扒了你的皮。” “是,是,奴婢知道了,奴婢今后再不敢犯。”芳儿如同得到开释一般,紧张的情绪立马放松了下来。 看来,方才花祭对于她的惩戒和教训,起到了作用,令掌事嬷嬷暂时不敢随意惩罚奴仆。 “下去吧!” “是。”芳儿如临大赦,福礼恩谢过后,便一溜烟跑没了影,生怕掌事嬷嬷突然反悔严惩她。 待到芳儿离开后,九如御便开始认真的帮着花祭整理药材。 而掌事嬷嬷则仔细打量了九如御一眼,随即又转眸望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花祭,淡漠的眸子下,闪烁着无尽的怨毒与阴鸷,拍了拍手,上来四个护卫。 抬着两个箱子,走了进来,放在地上。 打开一瞧,竟是名贵的千年灵芝和一些滋补草药,乃至人参什么的。 花祭扫了一眼,很是满意。 “代本夫人向尘贵妃道声辛苦了。”花祭淡漠的说道,未曾给掌事嬷嬷一个眼神。 掌事嬷嬷福礼应是,冷着眸便退避了下去。 待到所有人退避之后,九如御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脯。 “姑娘,您说,芳儿那丫头会不会偷摸将今日之事通报给红拂尘?”九如御担忧道。 花祭摇了摇:“放心,她不敢,” 九如御闻言!这才放心的将心里的那块石头吞进了肚子里。 是夜! 昌平巷,帝姬府! “这时候来做什么?”玉鸾帝姬正穿着丧服,闲情雅致的阅览着竹简里的内容。 她早已发现暗处的人影,一股凝冽的芍药花香扑鼻而来,让她猜到了来人是谁! 果不其然!被玉鸾帝姬猜中身份的白清欢,立时现身,踱步而来! “帝姬殿下安。”白清欢拱手施礼。 玉鸾帝姬摆了摆手,都不曾抬眸,好似那竹简里藏着什么令她心神驰往的东西,一时转不过神来。 “听闻今日!各家官眷都被红拂尘诓骗去了未央宫侍疾!” “正是。” “真是有意思,一个妃妾,也配各家官眷侍疾,可真是恃宠而骄,早晚落得礼柔那般下场。” “是呢!只是不知,红拂尘到底出于什么目的?令人费解?”白清欢怎么也想不通,红拂尘这么做到底是为哪般? 玉鸾帝姬饶有兴趣的一笑。 “想要知道缘由,过几日便能知晓,这个女人不够城府,心机还没有当初盛宠一时的礼柔来的有手段,以她的脑子,除了小打小闹,想必也闹不出什么天大的事来。” “倒也是,如此愚笨之人,也难怪被温软软那女人呼来喝去。”白清欢说着!赤红的眸子里满是凶光。 她就不明白了,花祭这个女人怎么跟斛珠夫人这般熟络,还将她撂在一边,直接无视她,害得一众官眷对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玉鸾帝姬倒也没有注意到白清欢的神色,淡漠的问道:“你今夜而来,可有被人知晓?皇宫禁卫军森严,你焉能躲过他们的耳目随意出入?” “帝姬殿下请放心,未央宫的守卫相当松懈,不似其他宫殿,今日属下在未央宫四处查探了一番,发现未央宫比往日少了一半的容家护卫,可见,这女人与容家闹的很是不愉快,兴许,已经分道扬镳。” “哦~?还有这等事?”玉鸾帝姬忽然来了兴趣。 “你是说,当初未央宫的护卫,都是容家的人?” “正是。” 玉鸾帝姬忽然纳闷了。 “怎么可能呢!如此森严又警戒的皇宫内,怎么可能随意被人安插护卫在宫墙内,还是一半的官宦家族护卫,难道王兄就不知情吗?”玉鸾帝姬疑惑着嘀咕着。 “红拂尘乃君主宠妃,盛宠一时,想必方方面面自然都是极度纵容的,就算君主知晓,估摸着也不会多问。” “不,不可能,本殿下这位王兄虽喜爱漂亮女子,倒也不至于这般糊涂,更不会将皇城安全隐患无限放大,眼看着宫中被安插了细作而不管的,王兄还不至于如此老糊涂。”玉鸾帝姬摆了摆手,坚决不信的推翻了白清欢的猜想。 白清欢见玉鸾帝姬如此笃定又狐疑的模样,大约也明白了其中蹊跷。 “那又是为何?难不成,容家有这等本事,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府中护卫随意在皇宫调遣?” 玉鸾帝姬不知所以的摇了摇头。 “那就有意思了,看来,这皇宫,有的好戏唱了。” “清欢,你好好盯着未央宫的一举一动,无论未央宫有任何举动,都要一五一十的回来禀报。” “是。”白清欢恭敬的向玉鸾帝姬施以抱拳礼,就要退避下去时,忽又想起什么事来? “花祭那边儿,帝姬殿下是否要安插人手进去盯着?” “当然,这事儿你就不要操心了,本殿下自有安排。” “是,那属下这便退下了。”白清欢本来还有话说,但见玉鸾帝姬兴趣索然,也就没有再问,只规矩的退避了出去……。 第379章 红拂尘的危机感 翌日一早,未央宫,偏殿 “哎!你们说!这次侍疾,郡侯夫人与劳殇夫人怎的没来?”一官眷提示道。 众人闻言!还真是扫视了殿内一圈,果真不见萧燕燕与劳殇母女二人。 “兴许尘贵妃体恤,并没有召见吧!” “倒也是!听闻那郡侯府前些日子府中走水,损失巨大,郡侯夫人受到惊吓,卧床不起,且劳殇夫人呢!又因年纪大了,年轻时遭受了许多磨难,导致身患旧疾,常年与汤药为伴,所以无法前来侍疾。” “也不知道尘贵妃的病体如何?什么时候能好?我们众人在此候着也不是办法。” “谁说不是呢!尘贵妃这次病的蹊跷,倒叫人担心。” “尘贵妃洪福齐天,深受君主宠爱,皇恩浩荡啊!太阳神必然会护佑娘娘早日康复,不日便会痊愈。” “是啊!尘贵妃乃是福泽深厚之人,说不定过两日便都好了。” “如此!咱们且都再等等吧!” 几个官眷叽叽喳喳的喧闹个不停,明明是埋怨红拂尘矫情大惊小怪,受不住侍疾之苦想要回家了,却偏偏还要将红拂尘恭维一顿,不敢说出半点大不敬的话。 白清欢甚觉吵闹,可偏偏她也不能乱走动,只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望着红拂尘内勤方向的大门口,希望等到红拂尘将她们放出宫的口谕。 几人正叽叽喳喳的聊着八卦,永安嬷嬷便从外头进来了, 大伙激动的站起身,却只等来了永安嬷嬷的规矩福礼,没有半句多余的话。 待到永安嬷嬷踱步至内勤后,一众官眷才不满的瘫坐在凳子上。 这苦逼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她们实在熬不住了,整日里吃不好睡不好的,骨头倒要散架了,人都憔悴了,精神头都萎靡了几分。 白清欢瞧着这些锦衣玉食,富乐窝里泡大的贵妇们,此刻狼狈、倦怠的模样,不由得暗自冷嗤。 果然是富贵人家,娇生惯养,这点儿苦都吃不得,那天底下的百姓都不要活了,边境那些镇守的将士们也不要活了。 当永安嬷嬷踱步至红拂尘床榻旁时,她才慵懒的在宫仆们的搀扶下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慢悠悠的问道:“如何?” “偏院那边倒还安稳,国相夫人也很勤快,近一日一夜不曾休息,一直在研制药方,就是几个不听话的仆子,笨手笨脚,被打发了出来,只留下芳儿与阿九那丫头伺候在侧。” 红拂尘觉得有些意外,纳闷道。 “就没有其他什么异动?” 永安嬷嬷摇了摇头:“没有,除了斛珠夫人偶尔帮忙打打下手,其他别无异样。” 红拂尘冷嗤一笑:“那就怪了,以温软软那小妮子的性子,怎么会这般乖乖的听话,莫不是被本宫吓到了?” “老奴倒觉得,应是国相夫人想早早离宫,怕娘娘您为难她,所以才这般上心。” “哼!想离宫,她想得美,本宫若想扣留她,她还能违逆不成,敢跟本宫抢东西,她也配,我便要让她知道,本宫看中的人或物,她碰不得,若敢染指,定叫她没好日子过。” “是呢!国相夫人身份低贱,乃乡野农妇出身,怎能与凤仪天下的娘娘您比,她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贱人,给娘娘您提鞋都不配呢!”永安嬷嬷恭维的附和着。 红拂尘闻言!心中愉悦一笑。 “就你嘴甜,会讨本宫欢心,只是可惜了,与温软软那贱人交好的萧燕燕与劳殇没能被诓骗进宫,本宫实在不甘心。” “听闻郡侯府走水,损失惨重,郡侯夫人又受到了惊吓,卧床不起,故而才没能来侍疾,而劳殇夫人也是可怜,年轻时被磋磨,落下旧疾,常年与汤药作伴。” 红拂尘闻言!得意的冷嗤一笑。 “哼!这就是与本宫作对的下场。” “对了,娘娘,方才老奴来时,好似瞧见了容大少公,去了偏院,似乎是见国相夫人去了。” “什么?”红拂尘忽然惊坐起,整个人都慌了。 本来容与对花祭就还念念不忘,哪怕她如今贵为国相夫人,容与也未曾对她死心,甚至因为上次花祭对他的拒绝,更加令容与占有欲爆棚。 这次若让他再见到花祭,旧情复燃,以他们幼时的情意,难保容与不会再次情愫横生,对花祭志在必得。 “你可有拦着?” “容大少公走得很快,不容老奴制止,加之老奴身份低微,怎敢阻拦,老奴又担心惊动旁人,只得为了容大少公的声誉,没敢声张。” “不行,本宫必须去拦着,不能让他们见面,绝不可以。” 红拂尘一时激动,着急忙慌之下,也顾不得其他,起身就要去偏院。 永安嬷嬷见状!一时不防,忙惊慌的拽住了一路冲去的红拂尘。 “娘娘……娘娘,眼下不是时候……。” “眼下不是时候,什么时候是时候?”红拂尘冲动就要往殿外冲,永安嬷嬷忙死命的抱住她,小声劝道:“眼下那些官眷们就在偏殿候着,您这一出去,又如何说辞?叫人看见告知君主您是装病邀宠?这可是欺君之罪啊娘娘!” 经过永安嬷嬷的拼死劝阻,红拂尘猛然冷静下来,立时在冲动中平静下心来。 可若不去制止,容与恐怕会为了花祭胡来。 “本宫就是因为杜灵离宫,担心容与去找她,给她承诺,娶她为妻,所以本宫才行如此周密计划将温软软那贱人诓骗入宫,可偏偏,就是这样也挡不住他对温软软那贱人的心意。” 红拂尘几乎快要痛哭流涕,心痛如刀绞,难受的紧。 “娘娘不放心容大少公,难道还不放心国相夫人吗?老奴瞧着她对容大少公并无任何情意,一丝杂念都没有。”永安嬷嬷担心红拂尘伤心下去,真的会气大伤身,便忙劝慰道。 “正是因为此!本宫才更担心啊!” “再则!你又怎知温软软那贱人对阿与毫无私心?你到底是她的人还是本宫的人?”红拂尘气愤之下,竟对宽慰她的永安嬷嬷起了疑心。 永安嬷嬷顿觉天大的冤枉啊!她忠心耿耿兢兢业业,绝无二心,怎么就因为一句话就被质疑了呢! “娘娘大可细想,若国相夫人若对容大少公真有私心,早与容大少公长相厮守了,又怎会转嫁国相大人呢!” 永安嬷嬷急道,忙为自己辩驳。 红拂尘拭去眼角泪水,也终于清醒。 “不,我一定要阻止他们二人见面,永安,走,与本宫从侧门悄悄的去偏院,此处隐蔽,无人经过,不会被发现,你随同本宫一同前去制止,” “好,老奴陪您去。”永安嬷嬷搀扶起红拂尘,正打算前往偏院时。 忽有宫仆匆匆来报:“娘娘,君主龙驾已至,赶紧迎驾。” “什么?”红拂尘不由得讶异一声! 望帝这时候怎么来了?还来的这样巧。 这下该怎么办?红拂尘又气又急,焦虑不安。 “娘娘,迎驾吧!”永安嬷嬷好心提醒着,这个时候了莫要犯蠢,惹怒龙颜。 红拂尘反应过来,心绪复杂的望着殿门口方向……。 第380章 求爱 宫墙高耸入云,像一道无法越过的屏障,隔离了尘世的喧嚣与安宁。 却也令人无限孤寂与磋磨。 温情与雁鹰站在高墙之内都快憋坏了,唯独斛珠夫人与花祭悠然自得,从容如常。 斛珠夫人在院中悠哉悠哉的喝着温茶,而花祭则在药房捣鼓着各种各样的草药。 她望着花祭那忙碌却又认真的模样,不由得向一旁抱剑守候的温情打趣道:“你家国相夫人当真是闲不住,若是让本夫人日夜与那药石打交道,不得闷死也得无趣死。” “我家师父自幼喜爱研习医术,不曾荒废一点,人人都说师父是医痴,除了整日与病患打交道,便是与各种药石日夜相伴,从未见她歇息半日。”温情说着!那清冷的脸上,尽是心疼与钦佩,她的师父,就是这般令人自豪。 斛珠夫人浅浅笑了笑:“医痴?如今瞧着,她倒也配得上这两个字。” 斛珠夫人话落!忽觉暗处一抹似有似无的气息掠过。 她与温情等人同时捕捉到那股深厚的气息,彼此互递了一个眼神后,警惕的注意着四周。 雁鹰手中的利刃早已出鞘,正等着暗处的人露头。 当然,药房里的花祭也捕捉到了暗处的气息,当即便向一旁整理草药的九如御说道:“阿御,这里少了一味药,你代我前往未央宫向尘贵妃秉明。” 九如御聪慧,通过花祭的眼神示意便知深意。 她微微颔首,恭敬的退避了出去。 正所谓神仙打架,百姓遭殃,这种危险之事,最好不要参与的好。 九如御离开后,那抹气息才越靠越近。 等到院子里的护卫以及温情、雁鹰二人拔刀相向时,那人才闪身到了院子里。 众人见之!惊诧万分,不防,愣了片刻! 此人轻功太过于精妙,且不说他内力有多深厚,就是那武功都是数一数二的。 所以!此人才会来去匆匆,令人极难捕捉到他隐身的方位。 “容大少公,真是稀客。” “斛珠夫人……。”容与竟觉得有些意外! “容家儿郎真是有本事,在后宫随意出入,来去无影无踪,不知道的,还以为整个皇宫都是容家的。”斛珠夫人暗戳戳讽刺完。 容与眉头一挑,神色不悦,厉眸望着她。 “斛珠夫人说笑了。” “如此!那便请容大少公拿出君主准允你出入后宫的旨意,若没有,便趁早的折返,莫要一意孤行牵连整个容家。” 容与冷冷一笑!并没有再搭理斛珠夫人,而是径直去了药房。 温情与雁鹰二人想阻拦,斛珠夫人立时制止了二人。 “随他去吧!他不敢拿你家姑娘怎么样。” 温情与雁鹰收回利刃,目光紧紧跟随花祭而动,不敢松懈半分。 院落里的护卫都认得容与,曾也听候他的差遣,所以,一众护卫只敢防卫,不敢驱赶。 他望着她忙碌的样子,认真而专注。 “小阿祭……。” 这句熟悉的呼唤,不再令她像幼时那般欢喜雀跃的奔向他,而是疏离之感的抵触。 她忽然顿住了忙碌的纤纤玉手,抬眸扫了一眼他。 那清冷的气质下,尽是疏离的眸光,模样甚是淡漠。 “还望容大少公唤我国相夫人。” 花祭淡漠的一句话!令容与的心有一丝刺痛,不知从何时起,他们逐渐陌生,渐渐疏离。 “国相夫人,近日可好?尘贵妃,可有为难你?” 花祭摇了摇头,继续整理着手里的药草。 “未曾,多谢容大少公关怀。” 容与瞧着她对他的不理不睬,心中隐隐作痛,那冷漠的样子,就好似陌生人一般。 他再次据理力争,带着一丝期许道:“还是那句话,小阿祭,只要你愿意跟着我,我便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带你游山玩水,不理世事,平淡且幸福一生,可好?” 花祭无奈蹙眉,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发小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听不懂人话还是脑子缺根筋啊?还是说,小时候撞坏了脑袋,得了失忆的毛病。 “我与容大少公说过多次,你我再无延续前缘的可能,我已嫁,你已娶,各自安好。” “若容大少公强求,我唯有一死。” 花祭那倔强的眼神与决绝的语气,冰冷而又刺骨,冷冽的让人好似置身冰窖之中。 “不,阿祭,你只是恨我,不是对我无情,怪我当时没有能力保护你,你心里恨我,我可以道歉,但不要这般强装绝情,小阿祭,你心里有我,你明明爱的是我!你为何要否认我们之间的感情?”容与不满花祭的决绝,也不相信花祭就这么容易将他忘记。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情意非同一般,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他不相信花祭真的不爱他了。 一定是某种原因,让她不得不对她放手,强迫自己放下他。 他紧紧捧着花祭的双肩,双眸赤红,冲动已至暴怒……。 门外守候的温情与雁鹰就快忍不住冲进去大开杀戒。 斛珠夫人忙拉住二人,苦口婆心的劝解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放心。” 温情再一次信任的收了手中一触即发的利剑,警惕的望着药方内的情况。 “那是过去,幼时懂什么爱与不爱,只是父母之命媒所之言,容与,我们之间的情意,早在花家灭门之时已经结束了,我们,再无可能,若是你强求于我,你也知道我的秉性,绝不苟活。” “什么?”容与听罢!心头再次一痛,难以接受的眼眶一红,泪水闪闪。 “你以死逼我?你就这么笃定,我容与会尊求你的决定?”容与简直不敢相信,花祭会这般看待他,将他视作洪水猛兽,随意取人性命的混账。 花祭挣脱出容与的桎梏,无奈道:“容与,你我之间已成过去,将来,也再无交集,我不会为了你回头,你也不会为了我负天下,缘分已尽,多说无益,还望容大少公莫要再纠缠我。” 花祭已将话说到这份上了,容与如晴天霹雳,整个人险些瘫软,他不由得失魂落魄的倒退了几步,红着眼眶苦笑一声! 他竟觉得,心口的这种痛,实在令人生不如死,如利刃哽在胸口,闷的他一口气喘不上来。 “好,我答应你,只要是你希望的,我便照做,只要你开心,我容与什么都允诺你。” “多谢容大少公成全。”花祭淡漠的向容与福礼恩谢一声! 那清冷的模样,好似迫切的想要立刻与他划清界限,当是什么洪水猛兽,污秽一般,怕被沾染。 容与顿觉心如刀割,痛入骨髓,每一刻都仿佛无法忍受的煎熬。 就在容与心痛到仿佛要被千万根针同时刺穿,转身欲离去时……。 忽闻不远处!九如御那诚惶诚恐的提醒声。 “娘娘,娘娘……您慢着点儿,娘娘,您等等,国相夫人正在研制药石,不许任何人打扰,娘娘……。” 只听“啪”的一声!一个狠厉的耳光便落在了九如御的面颊上。 “放肆东西,竟敢阻拦本宫的去路,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那声音带着勃然大怒,犹如惊雷! 随着脸颊上的疼痛传来,九如御立刻恭谨的跪在了地上告饶。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第381章 决绝 “来人,将这贱婢拖下去杖毙。”红拂尘气急,指着那违逆的九如御便厉喝一声!好似杀人对于她来说,就如同今日吃什么一样简单。 “娘娘,娘娘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今后再也不敢了,还望娘娘您饶命……。” “还愣着做什么?你们都是死人么?赶紧将这贱婢拖下去打死。”红拂尘见那群护卫要动不动的,愣在当场,不知道该不该动手? 就在护卫们被红拂尘呵斥得不满时,就要心不甘情不愿的动手之际,一向不爱多管闲事的斛珠夫人,却在这时走了来,向一众护卫摆了摆手示意。 护卫们看了看红拂尘的脸色,又瞧了瞧斛珠夫人那不容抗拒的神色,立时停了手,为难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哟!原来是贵妃娘娘驾临,臣妇当是谁呢?咦!娘娘这病体如今大好了?怎么瞧着精神头这样好。”斛珠夫人忙迎了上去,慢悠悠的还带着点儿喧宾夺主的意味! 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斛珠夫人才是正儿八经的贵妃娘娘呢! 红拂尘脸色微沉,神色阴鸷的望着她。 “看来本宫的未央宫,是个养人的好地方,才几日不见,斛珠夫人的气色便越加的红润了。” “毕竟是皇宫,什么都是最好的,有真龙之气庇护着,自然样样都是好的。”斛珠夫人说着,还不忘给屋里的人儿提醒! “娘娘驾临,有失远迎,还望娘娘恕臣妇之罪,既然娘娘病体大好,臣妇也就放心了,不知娘娘,何时放我们出宫归府与家人团聚啊?” 红拂尘冷冷一笑!趁其不备,忽然将斛珠夫人推开,一路疾步去了药方查看。 可是!除了忙碌的花祭,和门口杵着的温情与雁鹰两个门神,再无其他人。 她着急忙慌的向院落四处张望,也不见容与的半个影子。 “娘娘……。”永安嬷嬷上前好心提醒,再僵持下去,就失态了。 冷静下来的红拂尘,睁着一双冷眸扫了几人一眼,尤其在认真研制药石的花祭身上停留了片刻!冷嗤一声!便又匆匆离开了。 瞧着她这急切的模样,想必就是为了容与来的。 “师父。”温情忙拉着花祭的手腕,打量着她,生怕她有受伤。 花祭笑了笑,拍了拍温情那温热的手背,无声安抚着。 “阿御,你进来。”花祭将手里的一副药方仔细斟酌片刻! 门口心有余悸的九如御忙站起身,后怕的踱步至屋内。 “夫人……,您有何吩咐?” “将此药方送去尘贵妃手上,务必要配齐药方上的每一味药石。”花祭将手里的药方递给九如御后。 她却后怕的犹豫了,就方才,红拂尘那要吃人的模样着实吓人的很,如同地狱里的恶魔,动不动就喊打喊杀,而且,她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这时候她哪里敢再去招惹红拂尘啊! 几人之中,唯独斛珠夫人最能看懂花祭的心思,笑道:“你去吧!你家夫人这是在救你……。” 斛珠夫人向九如御眨巴着眼睛示意!聪慧、机灵的九如御立时会意,方才还一副愁云惨雾的模样,一下子便喜笑颜开。 “是,奴这就去。”说罢!人就一溜烟跑了。 斛珠夫人无奈笑了笑,这丫头聪明是聪明,就是反应慢了半拍。 不过,她又开始担心起花祭。 “你这么快就将她所需要的药方研制透彻,就不怕红拂尘拿到想要的东西后,便杀人灭口?就算红拂尘不敢明目张胆,只怕也会让你吃一番苦头,你可要想好了。” 花祭从容一笑:“是福是祸,也要自己走一遭才知道,如今,便走一步看一步吧!” 瞧着花祭如此轻松、自信的模样,斛珠夫人担忧的心,一下便落了地。 这丫头聪慧,不是一个愚善、鲁莽之人,想必,她也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法子,再无二话……。 待红拂尘追上容与后,迅速冲了上去,拽着他那强有力的臂弯,往身边儿一带,便毫无征兆的给了他一巴掌。 跟着红拂尘屁股后面追上来的永安嬷嬷见状,吓的不轻,震惊的脑袋都大了。 一个嫔妃竟然敢掌握当朝重臣,疯了吧你! “娘娘……。”永安嬷嬷惊慌的忙上去劝止。 “退下!”红拂尘厉声呵斥一声!永安嬷嬷知趣,立时后退了几步,不敢再劝。 被莫名挨了一巴掌的容与,神色不悦,目光含泪,嘴角丝丝血渍立时渗了出来,令他痛的用舌尖顶了顶。 他长袖一挥,内力集聚,将红拂尘推搡倒地。 “娘娘,此处乃戒备森严的皇宫,忘自重,莫要失仪才好。 红拂尘不可置信的望着容与,眸光中尽是失望之色。 直到惊慌的永安嬷嬷将红拂尘小心翼翼的搀扶起来,她才向容与冷嗤一笑道:“原来!容大少公也知道这里是后宫啊!我原以为容大少公早起出门,糊涂了,没想到,你也知道,既然知道,容大少公又在此处做什么?明知故犯?还是胆大妄为?竟敢背着君主私自随意出入后宫。” “怎么?娘娘想告发本少公?”容与可以笃定,红拂尘不敢,也不会,这个女人可是一个恋爱脑,自打那年那月那日,他在舞技坊救下了正被几个小吏侮辱的红拂尘,她便对他芳心暗许,倾慕不已,暗恋至今。 无论他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今日她这般颐指气使,冲动犯怒,便是因为他对花祭的痴迷与执着,也是因为嫉妒与恨,才导致她醋意大发,对容与动了手。 “你知道我不会,我只求你放下她,莫要再执迷不悟……。”红拂尘低微的说出这句话,完全不敢直视容与的眼睛。 她的私心太重,不愿意将自己放在一个低微的位置,她也有她的自尊和骄傲。 “娘娘管的太宽了,我说过,你若选择留在皇宫,伴驾左右,便与容家与本少公,再无瓜葛。”容与决绝的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要走。 红拂尘顿觉痴心错付,心痛到无法言喻,只能用无尽的泪水来减轻痛苦。 她望着容与那绝情的背影,不死心的做着最后的挣扎道:“你对我,当真没有一丝情意?哪怕一点儿也没有?还仍要与我为敌?” 容与并未理会她,径直离开了未央宫,没再回头。 她心痛到极致,仿佛连时间都已停滞,只留下无尽的哀伤。 那份愤怒如同一团烈火,将她的心情彻底燃烧。 “娘娘……。”永安嬷嬷瞧着红拂尘神色来回变化,由心痛的眸光猛然闪烁出一道道寒芒,凌厉的吓人,好似那阴沉黑暗的眸子里,充满了无穷无尽的愤恨,即将爆发。 “闭嘴……!”红拂尘此时已气结,根本不愿再听任何人聒噪,令人烦闷。 只是她的呵斥声!刚落下,便响起了护卫的厉喝声! “谁?谁在哪里???” 第382章 你到底什么意思? 红拂尘闻声!忙躲去了暗处。 两个巡逻的护卫走来,见永安嬷嬷一人立在翠竹下,整理着衣衫,忙道:“原来是永安嬷嬷。” “二位辛苦,今日不巧搅扰到你们了。” “不妨事,只是不知,永安嬷嬷在此处做什么?” “哦!娘娘近日凤体抱恙,老身正急着去太医院取药呢!想着此处小路僻静,又离得近,这才走了这条道。”永安嬷嬷淡定道。 “原来如此!那嬷嬷你忙,我等还要去别处巡视……。”侍卫们也没有多想,问过话后,便离开了。 待到两个侍卫走远后,红拂尘这才从暗处探出身来,随着永安嬷嬷的掩护,才顺利回到了未央宫,继续装病。 “娘娘,小九那丫头回来了。”永安嬷嬷撩开帷幔,端来一碗汤药递给红拂尘。 一听到这个名字,她就来气,若不是斛珠夫人拦着,有意袒护,她早就将这吃里扒外的丫头给杖毙了。 “叫她进来。”红拂尘将汤药一饮而尽,慵懒的靠在了凭几上。 直到唯唯诺诺又带着些许畏惧的九如御,卑躬屈膝的走来,跪倒在红拂尘脚下。 “娘娘……。”九如御立时匍匐在地,后怕的畏畏缩缩。 红拂尘冷嗤一声! “你还敢回来?怎么?瞧着本宫不敢惩治你?” 九如御忙摇了摇头,唯诺道:“奴婢不敢,奴婢并非是那背主之人,奴婢为了娘娘,特意监视在国相夫人身边,为的便是这副药方。”说罢! 便迅速将袖中的药方递给了永安嬷嬷。 主仆二人多少有些提防与怀疑,相视一望,永安嬷嬷立时会意,赶忙将那副药方递进了红拂尘手中,待她仔细阅毕! 原本她还带着几分疑惑的脸上,便立时多了几分信任与激动。 故问道:“这是什么药方?” “这便是国相夫人私藏的绝密药方,奴婢偷了出来,特意呈上。” “绝密?”红拂尘纳闷了。 “你仔细说来。” 九如御瞧着红拂尘来了兴趣,忙道:“这便是娘娘您当初命国相夫人研制的绝密药方,实则国相夫人早已研制出来,想诓骗您准允她出宫,才特意私藏了起来。” 红拂尘恍然大悟!却又不知九如御的话是真是假,不敢全信。 “你何以确定此方乃真?” “是奴婢在门外偷偷听见国相夫人与斛珠夫人谈及此事,奴婢便悄悄记在了心底,待到时机成熟,才冒险将之偷了出来。” “原来如此!” “本宫暂且信你一回,起来吧!” “多谢娘娘。”九如御淡定的起身,立在一旁,等候差遣。 红拂尘复又将药方递给了永安嬷嬷:“去,草拟一份一模一样的,让这丫头带回去,放回原处,也好让这丫头有个交代!” “是。”永安嬷嬷接过药方退了下去。 九如御明知故问,小心翼翼的道:“娘娘的意思是……让奴婢继续盯着国相夫人?” “自然,你是个机灵的,忠心,本宫自然赏识你,只要你乖乖为本宫办事,本宫定不会亏待你。”红拂尘随口说道。 九如御听罢!故作受宠若惊,忙福礼恩谢:“是,多谢娘娘,奴婢定忠心于娘娘,娘娘便是奴婢的天,奴婢绝不敢违逆。” “好,很好……,记住了,偏院的一举一动,你都要适时的呈禀给本宫。” “是。” 主仆二人正说着,永安嬷嬷便拿着临摹的药方走了来,递进了九如御手中。 “去吧!” “是!”九如御离开后。 红拂尘这才望着永安嬷嬷问道:“如何?” “老奴去太医院问过了,确实是娘娘您所需之药,绝无差错。” “也就是说!温软软那贱人,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正是。” “很好,去,传本宫懿旨……。” 永安嬷嬷应是一声!退避了下去。 不多时,偏殿的一众官眷便感恩戴德的出宫归家而去。 只是刚到宫门口,便被侍卫们拦了回来。 “哎?这是什么意思?娘娘准允了我们离开了呀!” “就是的呀!你们想抗命不成?” 侍卫们也不多话,直接拔刀相向,官眷们吓的不轻,忙后退着,甚至还有那胆小的,险些瘫软在地。 僵持的场面下,唯有白清欢最为冷静,她虽不知红拂尘的用意,却也从不担心红拂尘能对她怎么样! 毕竟!他可是玉鸾帝姬的人,莫说红拂尘,就是君后想动她,都得经过玉鸾帝姬的同意。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怎么一回事?” “走,去向娘娘问个清楚。” 几个官眷带头走在最前面,其余全部紧紧跟上。 只是,当她们再次匆匆回到偏殿时,却不防身后的大门“嘭”的一声!猛的紧紧关闭。 众人吓了一激灵,个个泛起了咯噔,一种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来人……快来人,来人啊!”其中一个胆大的官眷忙呼唤着奴仆,可并未有一人应声! 甚至还有官眷疾步去到红拂尘的寝殿门口,死劲拍着紧闭的大门,企图引起红拂尘的注意。 她们倒要问问红拂尘,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私自关押朝中大臣的女眷,乃死罪,她红拂尘担当得起吗? 可任凭那官眷手都敲麻木了,声音喊哑了,大门也依旧紧闭纹丝不动。 大伙都急了,慌不择乱,又都束手无策。 “怎么办?怎么办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难不成,前朝也乱了?” “唉!谁知道呢!我们被困在此处,也没有外面的消息啊!” 此时整个偏殿的人都人心惶惶,束手无策的官眷们,只能轮流敲着红拂尘寝殿的大门。 听着那烦躁的敲门声!红拂尘的心情也越加烦躁。 “你这时候来做什么?不是说好了,近日我们最好少见面。”红拂尘烦躁道。 “我来做什么你还好意思问!你个蠢女人,你为何要将那些官眷遣返出宫?”那男人的声音明显带着一丝怒气,波涛汹涌。 红拂尘听罢!也来火了,甚至都不明其意的向那男人呵斥道:“你什么意思?明知私自扣押官眷乃死罪,却还要让我幽禁这些官眷,你疯了?你嫌命太长想死,我可还没活够,我不想死。” “无知愚妇……。”男人气的恨不得当场给那蠢女人两巴掌。 “当初说好了,你助我得到我想要的,我便助你嫁入容府,与容与那厮长相厮守。” “眼下时机就在眼前,计划顺利实施,你莫要在这时候犯蠢,影响你我的大计……。” “什……什么计划,当初你只字不提,只说让我帮你将那些个官眷诓骗进宫,你也说过,不会让我受到牵连,你……你到底想做什么?”红拂尘整个一讶异住,甚至莫名的心慌,这个男人怕不是疯了,到底是什么计划能让他如此疯狂? “你想知道吗?”男人神秘一笑,露着邪魅与志在必得! 红拂尘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害怕中,又显露着一丝好奇! 男人附耳过去,原本忐忑的她,再听完男人的计划后,忽然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惊恐的露出一抹不可思议之色! 甚至!吓的险些瘫软在地。 她忙靠在桌案旁,久久回不过神来。 “你……你敢?” “有何不敢!”男人气势恢宏,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好似整个天下都尽数掌握在他的手中一样。 第383章 梁子结下了 凤曦城 摩柘河 “爷,小心……。”青竹大喝一声!忙飞奔而去,将偷袭杜灵的杀手一刀毙命。 杜灵虽逃过一劫,青竹却被包围的杀手所伤。 青竹猛的喷出一口鲜血,仗剑半跪于地。 杜灵眼下也身负重伤,虽然方才已逃过一劫,但他身上本就有伤在身,也极其严重。 自打他从都城启程后,截杀他们的杀手就没有停止过,导致他们这一路来,不是在杀戮中度过,就是在伤痛折磨中度过。 幸而花祭与白清欢为杜灵、成思予泪准备了不少伤药,倒也不至于危及性命。 “杜灵……,你死了没?”此时!受伤最轻的成思予泪突然纵马折返了回来。 勇猛的在杀手围剿中杀出一条血路,将杜灵一把拉上了马背,疾驰而去。 瞧着杜灵顺利逃离杀手的包围圈。青竹纵身一跃,迅速追了上去。 只是可惜,他们几人受伤太重,根本跑不了多远,就觉得脑袋晕乎乎的,似乎是伤势感染,流血过多导致。 “你这小子,本相好不容易为你断后,助你逃出去,你又折返回来做什么?”杜灵有气无力的嗔怪着成思予泪,还有些感动。 可这份感动,却在成思予泪带着他翻身下马,躲在暗处,蒙住他的嘴巴,然后眼睁睁看着一队杀手从前方路口截杀而来。 杜灵挑了挑眉,嘴角一抽,看来还是他感动早了,难怪他逃命的时候有多迅速,折返回来的就有多坚定。 待到两队杀手汇合,却不见杜灵等人身影时。 杀手们四处扫视一眼,为首的杀手大手一挥,道:“搜。” 杀手们立时分头搜寻,漫山遍野的搜。 直到杀手们走远,杜灵才无语一笑,没好气道:“好你个小子,就说你怎会折返回来营救本相,感情是被必经之路的杀手给逼了回来,害得本相白感动一场。” 成思予泪无语的白了他一眼! “还说呢!我还以为你真能护我逃离凤曦,前往都城求援,没想到,你竟给我指了一条死路,还好我发现的快,跑得快,不然,我的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成思予泪憋屈道。 想想方才那批杀手的气势,到现在他都心有余悸。 杜灵抽了抽嘴角:“谁知道你这般没用。” 成思予泪一噎,竟无言以对。 青竹从怀中取来一个拇指般大的小竹瓶,递给杜灵道:“爷,这是国相夫人特意嘱咐属下为您准备的伤药,您与成思大少公赶紧服下,以免伤势越加严峻。” 杜灵望着那小竹瓶,紧紧握在手中,是啊!被追杀的这些日子,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花祭,因为她,他才有信念坚持到现在。 杜灵心中不是滋味,忧伤至极,若是让花祭看到他如此重伤!该有多担心。 想着,他便不由自主的叹息一声!眼里、心里全是花祭露着一抹阳光明媚的笑容,望着他,令他甚是想念,却又无不哀戚。 成思予泪瞧着他那突如其来的多愁善感,心中也不是滋味。 “哎!杜灵,傻愣着做什么?舍不得?”成思予泪岔开话题,伸手就要去抢。 杜灵反应精明,迅速收手,将那小竹瓶护在怀里,宝贝似的,向他露着警告的眸光。 成思予泪瞧着他这小气抠门的样子,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不是大哥,都什么时候了,至于这么藏着掖着吗?你倒是给我一颗救命药丸啊! “国相大人,您若是再这么宝贝着,这药丸还完好如初,我,成思予泪就要将命交代在这里了。”成思予泪近乎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道。 “你那爪子脏兮兮的,全是血渍,别将我家软软的药瓶子弄脏了,本相代转给你就是。”杜灵宝贝似的紧紧握着那小竹瓶,并且小心翼翼的给成思予泪倒了一颗药丸。 成思予泪无语的抽了抽嘴角,手都不敢碰到那药丸便一口吞了下去,生怕杜灵又说亵渎了他家娘子的东西。 成思予泪无奈一笑,不就是娶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姑娘嘛!宝贝似的,好像谁不会娶妻生子一样。 青竹瞧着两个人一路来不停的斗嘴,就像是他一个大人带着两个幼稚鬼一般,每天都有理不清的事故,断不完的案,真是为难死他这个直男了。 三个人躲的好好的,打算养精蓄锐,恢复一些精神再趁机逃走。 可谁知!那群杀手又折返了回来,兴许是担心杜灵等人调虎离山,这才折返回来守株待兔。 成思予泪眸子一暗,搞什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让他们身首异处?一条活路都不给。 附近仔细瞧着四周的环境乃至地形,粗略数了数这群杀手的数量。 百来人,虽然不多,但也难以对付。 “怎么办?若硬拼,你我绝没有胜算的可能。” “再等等……。”杜灵还没有想到最好的法子,得再观察观察。 当他发现这群杀手三两个结队四处搜寻时,便立时有了主意。 “你们还能撑多久?” “我半个时辰……。”青竹自信道。 成思予泪犹豫了片刻!也有些发虚,逞能道:“我还能撑一个时辰。”大话一落! 杜灵与青竹两个同时以一种“你真能吹牛逼”的眸光盯着他。 不是,你俩这是什么眼神?瞧不起谁?难道我不像是能撑一个时辰的男子汉吗? 杜灵不由得觉得好笑,臭小子你有几斤几两我们还不知道吗?逞什么能啊! 成思予泪迎着杜灵与青竹两个的眼神,好气又好笑,他们是一点儿面子也不给。 “怎么?国相大人是能在我脸上看出花来么?看上我了要纳我做妾还是怎么着?你倒是说有什么好法子应对啊!”成思予泪既好气又心虚的一掌拍在杜灵的伤处。 一时疼痛袭来,疼得杜灵剑眉紧皱,险些忍不住闷哼出声! 成思予泪有些得意!哼!叫你质疑我。 杜灵憋着内伤,苦笑着吐出一句:“若成思大少公是位女子,如此粗鲁暴力,莫说本相,就是青竹都不愿意纳你为妾。” 杜灵此话一出!成思予泪一噎,眉头一挑,他若是个女子,美貌堪比花祭的神颜,多少男子愿意抢着娶她,还稀罕他们主仆二人看上吗! 可想归想,成思予泪还是以一抹认真的眸子望着青竹,眼神带着胁迫与威势,企图让青竹站在自己这边。 可谁知道,青竹却无奈的挠了挠后脑勺,低头垂眸,一副认同杜灵那句话的意思。 他本就不喜欢粗鲁暴力的姑娘,比如:字字、脉脉、温情,这几个丫头可是出了名的母老虎,其“暴力”的可怕,他可是见识过的。 成思予泪见状!一时气结!再次噎住,捡起地上的石头就想敲打敲打闷葫芦青竹……。 “好了,正事要紧,不要闹了。”杜灵提醒道。 成思予泪这才消气,赶紧附耳过去,紧贴着杜灵的嘴巴。 杜灵不由得眉头一挑! “你是年纪大了耳聋?怕是听不见还是听不清?”杜灵好气又好笑的话落! 成思予泪这才反应过来,忙揪着青竹的耳朵一起附耳过去。 青竹疼的五官拧成了一团,却又不敢叫出声儿! 看来,成思予泪与青竹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哈哈哈哈。 “咱们先绕至其后,暗中逐个击破,切记,一定要干净利落,莫要拖沓……。” 第384章 靖王复仇归来 按照杜灵的计划,也确实是顺利的将杀手逐个击破,暗中杀了好几十个杀手。 可怎奈这群杀手中,也有耳目聪灵的,察觉不妥后,便立刻向一众认真搜查的杀手们做了一个手势。 众人会意,趁杜灵等人不注意,忽然举起手里的大刀,纷纷群起而攻之。 杜灵等人被杀手们突如其来的反攻,打的措手不及,一时间招架不住,频频后退着奋力抵抗。 直到……,半炷香过去,本就重伤的杜灵等人实在不敌,硬撑着没多久,便全部命丧于此……! 为首的杀手仔细查看了一番地上的三具尸体,确定已经咽气之后,才取了杜灵随身携带的玉佩,带着一众杀手陆续离开。 等到来风带着人马救援时,就已经迟了半个钟头……。 当他看到地上的三具尸体,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时,猛的跪倒在地,难以置信的痛哭流涕着。 三人的眸子瞪的老大,死不瞑目,加上脸上的无数剑伤,血渍浸染,看上去,十分狰狞又恐怖。 来风自责不已,只觉心痛至极,甚至痛苦到已经无法承受的地步,极度的心痛和折磨。 他一个堂堂的男子汉,竟也嚎啕大哭起来。 “爷……,属下……属下来迟了……。”来风匍匐在杜灵的尸首旁,不知过了多久,冷静下来的来风才向他深深的磕了三个响头才罢! 暗处的杀手见状!这才确定了地上躺着的尸首是真正的杜灵,也才放心的离去。 一群杀手走远后,伤心欲绝的来风忽闻暗处一阵诡异的笑声响起,阴森恐怖至极……! “谁,是谁?谁在装神弄鬼?”来风警惕的拔剑防备着,泪水还没有擦干净,便向着那刺耳又狰狞的笑声追寻而去……。 这小子……,怕是伤心疯了……。 都城 未央宫。 为首的杀手带着杜灵的随身玉佩,疾步而来,向红拂尘身边儿的男人复命。 “王爷,属下不辱使命,已将杜灵斩杀!” “什么?”红拂尘闻言!既震惊又意外,诧异的从凳子上“腾”一下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望了一眼那杀手,又扫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你杀了杜灵?” “怎么了?可是高兴坏了?”男人得意的摊了摊手,面露得意之色,好似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喜雀跃! 红拂尘怎么也没有想到,英勇不凡且谋略过人的杜灵,会被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设计斩杀,实在太不可思议了,犹如天方夜谭。 “杜灵真的死了?”红拂尘不可置信的向那杀手再三确认。 那杀手似乎早已预料,便将怀中的玉佩拿了出来,递交给了红拂尘。 她定眼一瞧!果然是杜灵的随身玉佩,这玩意儿小小一个,却是无价之宝,几月前,望帝特意赏赐给他的,她看得真真的,就是这枚玉佩。 果然,杜灵果然死了! “你,你杀了他做什么?你为何要杀他?”红拂尘激动异常,恨不得甩手给他两个耳光。 男人一把拽住了红拂尘的手腕,狠厉的眸光一闪,要不是你还有利用价值,本王都容不得你放肆。 他的力气不大,但足以让红拂尘感到手腕上传来的巨疼。 “妇人之仁,你懂什么?他若不死,你我焉能成就一番大业,他,就是我复仇的绊脚石,哈哈哈哈,母妃,你看到了吗?儿臣为你报仇了。” 男人那充满狠厉的赤红之眸,好似要将整个朝纲颠覆。 “母妃,你莫急,还有温软软那贱人,包括杜家温家所有人,儿臣一定要让他们所有人下地狱为您赎罪。”哈哈哈哈哈哈!男人狂笑不止,却笑的无比渗人,令人恐惧。 “你疯了!你将杜灵给杀了,不就正好如了容与的意了嘛!当初他无法带温软软那贱人走,便是忌讳着杜灵,杜灵一旦死了,那他本就打算放弃的心,不就死灰复燃了吗!他必然会带着温软软远走高飞,你我的筹谋,便一败涂地了。” “我告诉你,当初你是答应过我的,要助我嫁入容家,成为容与的妻子,你若反悔,毁了我的计划,我便大不了与你鱼死网破。”红拂尘气急败坏,怒目而视,那满脑子情啊爱的都将那男人给气笑了。 “愚蠢……。”死死拽住红拂尘手腕的男人,狠厉的将她一扔。 红拂尘不防,趔趄的摔倒在地。 一阵摩擦的痛感袭来,令她不断呻吟,柳眉紧蹙。 不待她反应过来!男人便俯身而下,如那嗜血的恶魔,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带着几分狰狞与阴鸷。 他抓起她的下颌,凌冽的声音传来:“你是要多蠢有多蠢,整个脑子都掉到那男人身上去了?” “如今!温软软那女人不就在你手上嘛!你想要怎么弄死她就弄死啊!若她死了,容与又如何能带她走?难不成他还能带着一具尸首私奔不成?” 男人话落!红拂尘忽的反应过来! 对啊!温软软在她手上,她还能逃到哪里去!再则,如今未央宫的侍卫都是这男人的心腹,容与只怕下次再敢闯未央宫,必然不会轻易放他进来,等他发现异常,只怕温软软那贱人早已下地狱了。 男人瞧着红拂尘的脸上渐渐浮上喜色,这才满意一笑。 “想通了?”男人邪魅一笑。 红拂尘立时“嗯”了一声!喜笑颜开:“多谢靖王提点,本宫知道怎么做了!” “这就乖了嘛!”靖王拍了拍红拂尘的小脸儿,满意的笑了笑。 自打端荣贵妃礼柔失踪遇害后,靖王便潜心苦读,暗中习武,足不出户,装出一副受惊过度而欲寻死的废材,混淆所有人的耳目,对他松懈监视。 幸好,幸好望帝念在他是亲儿子的份上,杜灵看他年幼不予理会,才给了他机会,让他集结兵力,筹谋这一切。 “恭喜靖王,大业即将大成。”红拂尘恭维道。 靖王只笑了笑,再次叮嘱道:“你我的筹谋即将达成,你可莫要再给我拖后腿,乖乖的听命行事,莫要再自作主张。” “可是,我这病,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前几日君主来探望过本宫几次,本宫生怕露馅儿,若再装下去,君主必然起疑,偏殿那些个官眷也不会坐以待毙。” “你急什么?本王自有妙计,你只需听命行事便可,几个官眷而已,有不听话的,杀了便是,只要见了血,余下几个不成气候的,也就不敢闹腾了。”靖王不带一丝人性的提点着红拂尘,眸光里尽是杀戮。 红拂尘思忖片刻!犹豫了一下:“此事好办是好办,可那群官眷里,有一个人,不好对付。” “谁?”靖王饶有兴趣的望着她,他想知道,什么样的女子不好对付?能从他的手掌心玩出什么花来? “白大将军白清欢……。” “是她!”靖王听到这个名字,确实得斟酌斟酌,有些难下手了。 “白大将军的父亲和她的阿兄,手里都握有重兵的,若白清欢有何不测,那老爷子必定起兵造反,到时候想平息,便难了。”红拂尘提醒一句! 靖王闻言!倒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帝王之家最是忌惮手握兵权的官宦,如若不然,他也不会让红拂尘关押着这些官眷,以防那些个武将轻举妄动。 思忖片刻!靖王似乎想到了什么主意?向红拂尘招了招手。 红拂尘见状!会意,忙附耳过去……。 第385章 什么都要挣个输赢 偏苑 正亲力亲为熬制汤药的花祭,一面守着沸腾慢熬的药罐子,一面时不时的望向卧房的方向,眸色上,染上了几分担忧与顾虑。 “师父,方子上的几味稀缺药材已经用完,若再不补给,恐怕……。”温情不敢再说下去,害怕花祭着急上火。 花祭望着药方上的几味药名,确实既珍贵又稀缺。 “若是大肆向尘贵妃索要这几味药,恐怕会引起怀疑,国相夫人你要斟酌再三啊!”斛珠夫人听闻师徒二人的谈话,忙踱步至门口提醒。 花祭思忖片刻!眸光不由自主的望向卧房的方向。 思忖片刻,她灵机一转,心生一计。 “那便将计就计,让她主动送上门来。” 温情与斛珠夫人闻言!甚是不解,相视一望,各自泛起了嘀咕! “国相夫人要我们如何配合?”斛珠夫人来了好奇心,甚至于还有些小小的兴奋。 花祭神秘一笑,眼底尽是狡黠的算计……。 一日,尘贵妃懿旨下达,特命国相夫人在后宫设立坐诊台,无论后宫嫔妃,还是宫仆侍卫均可前来问诊。 起初!坐诊台还无人问津、人迹寥寥,所有人都在质疑花祭的目的与医术。 直到一宫仆实在承受不住身体的折磨,前来求医问诊……。 大伙好奇,一时间集聚了不少宫仆、侍卫围观。 只见花祭全程旁若无物的为病患望闻问切,探脉诊病,然后施针点穴,患者顿觉身子轻松了不少,大赞神奇。 花祭开了副方子递给宫仆后,一跛脚侍卫似乎是见到了救星,杵着拐棍一瘸一拐的前来求治。 这一次!倒是让所有人都大开眼界了一回。 只见花祭将那侍卫的裤腿撩起,在其膝盖处施针至其麻木,然后从药箱中取出一个拇指般大的小竹瓶,开盖之后,花祭只轻轻吹了一口气,似有一股百花甜腻的香味扑鼻四散,不多时几只蜜蜂迎面而来……。 众人害怕,忙倒退几步,小心翼翼的提防那几只蜜蜂。 直到一只雄壮的蜜蜂停在小竹瓶瓶口。 花祭就那么优雅且轻而易举的抓住,再将小竹瓶迅速遮盖……。 众人惊呼!大为震撼……。 而后,便眼睁睁看着花祭将那蜜蜂放在了侍卫的膝盖处,护卫心底泛起了嘀咕,既紧张又觉得刺激,竟还担心的拭了拭额头的汗珠……。 蜜蜂受惊将针刺扎进了皮肤里,护卫原本还以为会剧痛不止,却不想,他竟连一丝疼痛感都没有感受到。 护卫不免觉得神奇。 “国相夫人,您这是……?”护卫有些纳闷了?这么治腿,真的好吗?怕不是会加重腿疾吧! 花祭并没有理会那护卫的质疑,而是小心翼翼的将那蜜蜂放飞后,又认真的将他膝盖处的银针取下。 “你先走走看看……。”花祭温柔的话落! 那人果真带着好奇走了几步。 他顿时一脸的惊奇,甚至是欢喜雀跃。 “咦!不疼了!一点儿都不疼了,我好了……,可以正常走路了……哈哈哈哈哈,太好了,不疼了,也可以正常行走了……。”护卫高兴的恨不得手舞足蹈。 一旁围观的众人也是一脸震惊与讶异的向花祭连连拍手称赞。 率先反应过来的几个宫仆与侍卫,忙冲了上去,拥挤在花祭的诊台前。 而后反应过来的众人,也忙往人群中挤……。 “哎哎哎~!温情……。”花祭本就瘦瘦小小的娇俏身躯,一时不防,险些被围挤过来的众人挤得掉下桌去。 温情赶紧上前,搀扶起花祭,向众人呵斥道:“不要挤,急什么急?每个人都能有机会问诊,不用抢,排队,依次一个个来,如若不然,谁都别想看诊了。” 温情一声厉呵!所有人不再争抢喧闹,乖乖的自觉排队。 花祭无奈一笑,复坐下,为病患们耐心问诊。 不出半日,尘贵妃至仁至善的善举便在后宫美名远扬了,所到之处无不是赞扬尘贵妃的。 毕竟!花祭是以红拂尘的名义在后宫开设坐诊台,免费为每一位患者治病,且抓的药还不要钱,这波美名可谓是被红拂尘赚得盆满钵满。 “这温软软,到底在搞什么鬼?”红拂尘闲情雅致的喂食着池中的小金鱼儿,疑惑的向一旁的永安嬷嬷嘀咕了一句。 永安嬷嬷思忖片刻!分析道:“兴许是想讨好娘娘您,其目的还不是为了出宫,又或是因为容家那几个不成气候的,再则!国相大人音讯全无,想必是担心国相大人安危,早些出宫守着国相府打听国相大人的消息吧!” 红拂尘闻言!冷冷一笑:“哼!可惜啊!她永远都等不到杜灵的消息了……。” 永安嬷嬷:“……???” “娘娘的意思是?”永安嬷嬷有些疑惑,深感意外,尘贵妃这是什么意思? 永安嬷嬷心中泛起了嘀咕,有种不好的预感。 红拂尘笑了笑,并没有给与答复,当初都没让她参与自己与靖王的谋划,将来,也不会让她知道任何关于自己的密谋。 永安嬷嬷大约是明白了红拂尘的意思,便不再多问,闭嘴不言! “对了!她不是想讨本宫欢心好放她出宫嘛!去,将药房里的药材全部送去偏苑,她这么喜欢给人治病,那便让她不分日夜的坐诊探病,本宫累不死她。” “是……。”永安嬷嬷眼咕噜一转,便匆匆办差而去。 不多时,办事麻利的永安嬷嬷便命侍卫们将未央宫药房里的药材全部搬空,送了来。 “国相夫人万安……。”永安嬷嬷规矩的向花祭福礼。 而此时的花祭已经累的前胸贴后背,只微微颔首,做出一副十分疲累的模样。让永安嬷嬷看在眼里。 “嬷嬷怎么亲自来了?” “老奴受娘娘之命,特意给国相夫人送来药材……。” 永安嬷嬷话落!那些个来求诊的宫仆、侍卫们便都激动坏了,无一不是对尘贵妃夸赞与恭维的。 而且这种善举还是亘古未有,此等功绩,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果不其然,君主宠爱尘贵妃也是有道理的……。 永安嬷嬷听着大伙对红拂尘的赞扬之声!丝毫没有动容,反而平淡无波,似乎与她无关,与自己的主子无关一般。 花祭瞧着她面上的情绪与神色,暗自记在了心里。 “有劳嬷嬷亲自跑一趟,温情,帮忙……。” “是。”温情心中欢喜,但面上与永安嬷嬷无异,平淡无波,甚至还有几分清冷。 “嬷嬷,您这边请。”温情一手提溜起一个装满药材的大箱子,大约一百来斤重,温情提起来丝毫不费力气。 众人见之!震惊不已!纷纷犯起了嘀咕。 “哟呵!这小姑娘,此乃女中豪杰啊!”有人夸赞道。 众人赞扬的附和声!不服气的雁鹰也跑了来,迅速而又轻松的提起两个装满药材的木头箱子,还特意为了展示自己,双手掂了掂,表示肌肉发达,力大无穷,也想得到大伙的夸赞,众人见状再次一惊!都快惊掉了下巴! 尤其是温情与永安嬷嬷,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不是,这你也要争个输赢?非得这么表现自己么? 花祭无奈摇了摇头,笑了笑,真是拿他们几个幼稚鬼没办法了。 此时!人群中突然响起大伙的“惊叹”声! “哟!这个嬷嬷也厉害啊!长的人模鬼样的,还挺有本事……。” “是呢!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为了得到国相夫人的赏识,这么努力,那我们又还有什么理由嫌累……。”众人七嘴八舌的发自肺腑的说着! 雁鹰闻言!顿时就不好了,可谓是欲哭无泪,神色惧变。 第386章 得知真相 呜呜呜呜!凭什么温情就是女中豪杰,他就是人模鬼样啊!呜呜呜呜! 斛珠夫人与花祭不由得相视一笑。 “还傻愣着做什么?赶紧搬呐!”温情催促道。 雁鹰没好气的忙向得意的温情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随即气鼓鼓的搬运着一箱箱药材。 永安嬷嬷亦是哭笑不得,忙指挥着侍卫们将药材全部搬进药房里。 待到所有药材全部整理完毕,永安嬷嬷才疾步走来,向花祭福礼道:“老奴差事已经办妥,便不叨扰国相夫人坐诊了。” 花祭微微颔首,目送着永安嬷嬷与那群侍卫离开才罢! 奇怪的是,未央宫的侍卫怎么又换了一批? 个个都是生面孔,自打她被幽禁在这个偏苑后,侍卫就换了两批,实在奇怪的紧。 直到!药房门口的温情投来一个示意的颔首,花祭这才放心,暗自长舒了一口气。 看来!这红拂尘是将她的私有药材库里的所有药材都搬运了过来,如此!便够用了。 而将这几日未央宫与偏苑所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的白清欢,匆匆禀报给了玉鸾帝姬。 “这个乡野村妇倒是个机灵的,不但为红拂尘赢得了好名声,还为此给自己得了一个医术精湛的名头,就是不知,这女人的目的意欲何为?”玉鸾帝姬摆弄着手里的盆栽,心情倒是颇为舒畅。 自打容止遇害后,她的日子便越来越有了盼头,想必用不了多久,她便能摆脱容家了。 “而且,未央宫的侍卫换了一批又一批,全部都是生面孔,不知红拂尘意欲何为,将那官眷们全部扣留在未央宫,弄得人心惶惶。”白清欢疑惑道。 玉鸾帝姬听罢!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毫不在意道:“本殿下叫你好好盯着红拂尘与温软软那贱人,为的便是打听其中蹊跷,不是让你带着疑问来问本殿下。” “真是没用,本殿下让你盯着未央宫这么些时日,也没打听出个什么有用的消息,本殿下养你有何用?”玉鸾帝姬越训越生气,她有时候都觉得白清欢跟个智障似的,什么都办不好,问题还贼多。 白清欢倒也不气,甚至都没有半点儿情绪挂在脸上,似乎玉鸾帝姬骂的人并不是她一般。 “属下无用,还请殿下责罚。”白清欢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不但没有悔过之意,甚至连丝毫的情绪波动都没有,好似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玉鸾帝姬一时气结,一个杯盏扔了过去,好在白清欢闪的快,并没有被砸中。 只听“碰”的几声!瓷片碎裂,茶水四溅。 “你若在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本殿下便立即将你拖出去杖毙。”玉鸾帝姬呵斥道。 呵!皇家的人还真是有样学样,如出一辙,只会一句“拖出去杖毙”。 白清欢暗自“冷嗤”一声! 淡定道:“属下确实打听出了一些,就是怕殿下您接受不了,所以不敢呈禀。” 玉鸾帝姬来了火,平日里她最是厌恶别人吊她胃口,尤其是有话不明说,吞吞吐吐的人。 “说……。”玉鸾帝姬冷呵一声! 白清欢便暗自冷冷笑了笑,也不再避讳,直言道:“听闻!国相大人死在了任上!” “什么?”玉鸾帝姬听的是晴天霹雳,不可以置信的“腾”的一下跳了起来。 “你胡说,定是宫里那些个蠢货胡乱谣传。”玉鸾帝姬带着几分期许的望着白清欢,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 可白清欢却给予了肯定的颔首。 “君主已知晓,正命人前去凤曦将国相大人的尸首运回蜀都。”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他,他一向算无遗漏,智慧过人,怎么可能中了别人的奸计,还令自己死在他乡?”玉鸾帝姬不敢相信的红了眼眶,身心俱伤。 白清欢瞧着玉鸾帝姬伤心欲绝的模样,不禁也红了眼眶,若是成思予泪……。 哎!不对!如果杜灵葬身在凤曦,那……那与杜灵一同前去的成思予泪呢?她的夫君又怎么样了? 此时!白清欢才彻底如惊雷霹雳,貌似她的夫君也毫无消息唉! 白清欢忽如梦醒,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担忧不已。 失神的白清欢已经顾不得其他,转身就要回未央宫,向红拂尘问个明白……。 “你做什么去?”玉鸾帝姬头一次见白清欢如此惊慌失措,忙呵止道。 白清欢猛然红了眼眶,那泪水瞬间夺眶而出:“若,若国相大人葬身他乡,那属下夫君岂不是也凶多吉少,我要回去问问,对,我要去问问红拂尘,对,现在就去……。” “你……你站住……。”玉鸾帝姬赶忙制止。 “那群官眷就被困在未央宫,红拂尘与靖王早已联手,其目的不言而喻,你以为此去,她就会告诉你?你别傻了,想必,这二人狼狈为奸还会对你赶尽杀绝。” “什么?靖王???”白清欢整个人都讶异住。 玉鸾帝姬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有些心虚的闪躲着眸子。 “靖王,靖王为何会参与其中?为什么?帝姬殿下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玉鸾帝姬知道是瞒不住了,索性与她说个明白。 “靖王要造反,在潢霆宏手里借了一批军队,强悍无比,打算威逼君主退位让贤……。” “什么?所以玉鸾帝姬你一早便知道,你为何不告诉我?你明知道属下夫君随同杜灵一起前往了绵虒,你为何如此狠心,眼睁睁看着成思予泪葬送在靖王魔爪之下?”白清欢赤红着怒眸,双拳紧握,青筋暴起,显然愤怒已经到达了极点。 玉鸾帝姬被白清欢那气势汹汹的质问弄得毫无面子,心中不悦,呵斥道:“放肆,你这是什么态度?胆敢质问本殿下。” 白清欢冷眸扫来,气势恢宏,若是成思予泪丧命于此!她也不想独活,也定会为成思予泪报仇雪恨。 哪知!望着白清欢那暴戾恣肆的模样,玉鸾帝姬竟然破天荒的服软了。 “你不必这般盯着本殿下,此事,我也是近日才得知的,且潢霆宏向靖王借兵之事,也并非是我授意。” “那,帝姬殿下又是如何知道的?” “还不是靖王有求于我,希望本殿下能与他里应外合,才向本殿下交代了这一切,你以为,本殿下愿意?靖王那小崽子明明向本殿下保证过,绝对不会伤害杜灵让他性命无忧,将他平安的带回来,谁知道,他竟如此龌龊,敢背着本殿下杀人灭口。”玉鸾帝姬气的拍案而起。 可谓是越想越气,若杀他,难解心头之恨,此刻莫说玉鸾帝姬,就是白清欢也是愤怒的如潮水汹涌,紧握的拳头不断颤抖,仿佛要将怒气倾泻而出。 “我这就去杀了他。”白清欢近乎狂怒一般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 “站住,你疯了?”玉鸾帝姬赶忙制止。 第387章 要做就做大做强 “难不成,帝姬殿下不想为国相大人报仇?白白的让他惨死在靖王的手里?”白清欢愤怒了,她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慕杜灵非他不嫁的吗!如今怎么会突然转变态度? 玉鸾帝姬心虚的笑了笑:“不错,我是倾慕于杜灵,当初,本殿下也说过非他不嫁。” 可他已经死了,没有了利用价值,就算本殿下为他报了仇又如何?活着的人还不是要努力活着。” 无论靖王成事与否,本殿下依然是玉鸾帝姬,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以本殿下的身份与地位,男宠多的是,清欢,这世间好男儿多不胜数,不止成思予泪一个,何况还是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男人。” “咱们女人得有自己的权利和实力,不要为了一个男人而苟活,若这权势尽在你我手里,要什么样男人没有,还不是投怀送抱一大堆。” 玉鸾帝姬拿的起放的下的性格,倒是给了白清欢一个不小的震撼,所以!世间之爱又是什么?这世间到底有没有男欢女爱? 白清欢不可置信的望着野心勃勃的玉鸾帝姬,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瞧着白清欢还沉浸在悲伤中渐渐呆滞,她忙拉着她的小手到自己身边儿坐下。 本来还野心勃勃的眸子,忽然变得阴狠、冷肃。 她抚摸着白清欢那长满茧子的小手,那是她常年习武,与父亲、兄长征战沙场的功绩。 “清欢,你如今已与本殿下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为本殿下泄愤,便是为你自己解气,清欢,你武功高强,聪慧过人,在未央宫又方便行事,想必杀人不过头点地,易如反掌。” 迎着玉鸾帝姬那皮笑肉不笑神色,白清欢心底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该不是要她在宫中杀人吧! 白清欢忙抽回手,思忖片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站起身来,与玉鸾帝姬保持了半丈的距离。 玉鸾帝姬瞧着白清欢惊诧的样子,也只是淡淡一笑,露出一抹不屑的冷嗤! 这丫头果然不是做大事的,犹豫不决,优柔寡断,没有一丝果决,瞧着就来气。 “帝姬殿下想让属下为你杀了国相夫人?”白清欢几乎不可置信。 “正是,想必此事对于你来说,易如反掌。” “再则!她也不是你记恨之人吗?而且,有眼不识珠的成思予泪不就是被她蛊惑了才不愿意与你同床共枕嘛!就是因为她,你白大将军才下嫁容家,受尽屈辱,至今还是女儿身,你难道不恨她?若没有她,你与成思予泪该是多幸福的一对璧人啊!” “也是因为她,成思予泪才随同杜灵一同前往绵虒治水,导致成思予泪无辜丧命,若不是她,你又怎么可能年纪轻轻便守了寡呢?” “清欢,你清醒点,温软软不配你这般维护她,也不配有你这样一位英勇的好友知己,她既不为你着想,你又何必对她心慈手软。” “杀了她,整个蜀国都清净了,若她活着,本殿下的大计将功败垂成,你我又如何坐拥天下……。”玉鸾帝姬兴奋的说道此处! 白清欢忽然恍然大悟,震惊的瞳孔地震,难以置信。 “帝姬殿下你竟然想……。”白清欢的话还没有说完!玉鸾帝姬便向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清欢,你可愿意看到本殿下坐上那个位置?再创几千年前,族母娜灵姬的辉煌?” 白清欢听罢!不由得暗自冷嗤! 呵!就凭你还想学几千年前的天地始祖娜灵姬,只怕再给你十辈子,也做不到始祖娜灵姬一年的功绩。 “怎么?不想?”玉鸾帝姬眸色一暗,似有狠厉的不悦之色。 白清欢无奈冷笑一声!附和道:“自然想,属下便是玉鸾帝姬您的刽子手,您让属下杀谁属下便杀谁。” 恭维的话一出,玉鸾帝姬顿时满意的阴鸷一笑。 “记住,不要寻靖王私下报仇,他的命,是本殿下的,本殿下让他三更死,绝不会让他活到五更。” 玉鸾帝姬此话一出!白清欢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玉鸾帝姬不想为杜灵报仇,而是在等时机,想要最后再利用靖王一次,助她达成所愿。 “是以!靖王只是殿下您的垫脚石,想要从中渔翁得利。”白清欢冷笑道。 玉鸾帝姬笑了笑,不露声色的向白清欢投以精明的眸光。 “方才本殿下交付于你的任务,可有把握?” “自然!”白清欢自信的保证道:“若失败,属下提头来见。” 玉鸾帝姬满意一笑,疲惫的摆了摆手。 白清欢会意,恭谨的退避了出去。 只是当她行至门口,急火攻心之下,一口鲜血喷出。 那是她方才极度隐忍,强硬压下悲伤而至。 可以从玉鸾帝姬的话中得知,她的夫君,已经葬身凤曦,再也回不来了。 “成思予泪……成思予泪,你为什么要抛下我?你就这么恨我?连命都不要了?呵呵呵呵!你果真恨极了我,不然,也不会不顾危险,护送杜灵前往绵虒而死。” 呵呵呵呵呵!不,你应该早就知道此去危险重重,必然没有活命的机会,才为了花祭护送杜灵的吧! 哈哈哈哈,可惜了,就算是为了花祭,你也未曾保住她的最爱,呵呵呵呵!真是讽刺,你们都是为了花祭,可我呢?你可有想过我?我才是最爱你的人啊! 白清欢迈着沉重的步伐,望着院落里的月色,苦笑连连,甚至因为成思予泪的死,她也归咎于花祭这个扫把星。 如果没有她,说不定所有人都不会死。 花祭,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若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白清欢手握袖中藏匿的短匕,带着阴鸷又渗人的杀气,直奔偏苑而去。 今夜除了白清欢,想必玉鸾帝姬也辗转难眠。 不知为何,躺在卧榻上的她,却默默的流下了几滴眼泪。 她回想着年轻时,第一次见到杜灵的场景,他,意气风发,金戈铁马,英姿飒爽,与他一起长大的日子里,相处和睦而又温馨,虽然,那只是亲情之间的相处模式,仍有不可逾越的距离,但至少,他们都是怀揣着美好憧憬与未来的青年才俊,相识相知。 “帝姬殿下这是在想什么人?竟如此辗转反侧?”窗口忽然响起的熟悉之声!令玉鸾帝姬猛然惊坐起! 窗外的那抹人影也不知站了多久?瞧了玉鸾帝姬多久的失态痛哭流涕。 玉鸾帝姬愤怒的像是狂潮般涌上心头,无法遏制。 她连外衫都顾不得披上,就像一只愤怒到极极的野豹子,冲了过去。 那扇窗户“嘭”的一声!被玉鸾帝姬猛的推开来。 不由窗口之人反应,便被玉鸾帝姬狠狠扇了一巴掌。 “你敢杀他,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杀他!”玉鸾帝姬赤红着双眸,被愤怒刺激的面目狰狞。 第388章 少了一个人,不知去向 “有何不敢?”潢霆宏近乎暴怒一般,任凭脸颊上的一道深深的巴掌印红肿的凸起。 “放肆,你明知道杜灵是本殿下要的人,你敢杀他。”玉鸾帝姬颐指气使,几乎是暴怒。 潢霆宏气结!猛的拽住玉鸾帝姬的手腕,眼神带着狠厉,赤红的眸子好似能将玉鸾帝姬给活吃了。 “我告诉你,如今你我站在一条船上,我若败了,你也别想活,你想利用杜灵制衡我,你休想,如今,杜灵已死,你只能乖乖的听命于我,莫要想着用什么手段来桎梏我。” “你无耻。”玉鸾帝姬厉声嘶吼,企图能吓住潢霆宏。 潢霆宏却阴鸷的泛着一股冷笑。 “无耻?比起玉鸾帝姬你,我这点儿无耻又能算得了什么?” “疯子,你个疯子……。”玉鸾帝姬无计可施,原本想着用身份压制住他,没想到却被潢霆宏轻而易举的给震慑住了。 可谓不可笑! 潢霆宏,本殿下绝不会放过你。 玉鸾帝姬那双赤红的眸子,足以说明她内心极度的愤怒。 “还请玉鸾帝姬记住了,杜灵已死,如今你能依附的人,只有我,除了我,没人能保护得了你。”潢霆宏那警告的眸光令玉鸾帝姬有些害怕。 她从来都没有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过极度阴森又深邃的眸光,以前的他,除了服从便只有野心,如今瞧着,他的大智若愚都是装出来的。 “你想如何?”玉鸾帝姬也总算冷静下来。 潢霆宏方才所说也并不无道理,杜灵已死,她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人,也没有了依附的靠山,眼看着靖王的兵马迫在眉急,指日可待,她不能意气用事,她得隐忍,隐忍到自己彻底有权有势时,才能为杜灵报仇。 “以后,你自会知晓,不急在一时!”潢霆宏忽然松开了玉鸾帝姬的手,掠过她,从窗口跳了进去。 玉鸾帝姬揉着疼痛的手腕,想要拒绝潢霆宏进屋却也已经来不及。 她对潢霆宏的厌恶,不亚于任何一个人,甚至是鄙夷、唾弃的, 每每与他在一起同床共枕,她都觉得恶心至极,尤其是礼园那贱女人用过的东西,更让她厌恶之欲其死,要不是为了利用他,成为她的踏脚石,哪怕是死,也不会委身于他。 潢霆宏径直坐在床榻之上,眼神示意玉鸾帝姬坐去他的身旁! 玉鸾帝姬不敢违逆,只得强忍着恶心坐了过去。 他搂着她那本就不够柔软、纤细的腰肢,露出一抹满意之色。 他勾起她的下颌,目光带着一丝寒芒望着她。 还别说,这二人的年纪加在一起都快一百岁的人了,居然还如此的相配,就像是成婚几十年的老夫老妻,油腻的不行。 “若帝姬殿下有了身孕,一定要留下他,我潢家,还等着玉鸾帝姬传宗接代呢!” 玉鸾帝姬顿觉恶心的不行,尤其是潢霆宏那一再靠近的嘴脸,都要嫌弃疯了。 别说给你潢霆宏生小孩,就是跟你靠近都无比难受。 “嗯~?听不懂人话?”潢霆宏自然也知道玉鸾帝姬对他的厌恶,不怒反笑,阴鸷的望着她,带着警告与胁迫的意味问道。 玉鸾帝姬无法,只得点头,故作顺从的笑道:“你放心就是,本殿下也甚是喜欢小孩,若是有了,我必竭力保下,平安的生下他。” 见她听话,潢霆宏这才满意一笑。 他不带任何感情的抓起她的手,左拍拍右拍拍,露着猥琐的笑意:“那,今夜我就不走了,咱俩好好造娃。”一句话落! 玉鸾帝姬险些吐了出来。 她只觉胃里翻江倒海,快要忍不住哕~了。 她忍耐着那极度的不适感,虚与委蛇的笑了笑,开始习惯性的慢慢宽衣解带。 那泪水,如同泉涌一般,憋屈至极。 帷幔落下,又一番风雨交加,好似这世间没有一丝温情一般,粗暴而疯狂……。 几日后! 红拂尘与永安嬷嬷特来探望花祭,虽然这探望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尘贵妃万安。”一众宫仆、护卫忙向红拂尘福礼。 而斛珠夫人只向她微微颔首,别无二话。 花祭望着兴致颇好的红拂尘,容光泛发,想来是病体痊愈了。 “恭喜尘贵妃,病疾痊愈。” 红拂尘扬起嘴角,一笑:“还得多亏了国相夫人的药,简直是效果奇佳。” “臣妇不过是对症下药罢了!还是娘娘你福泽深厚,才能好的这般快。” “哼!”红拂尘冷嗤一笑:“国相夫人好一张巧嘴……。”说着!她便摆了摆示意!一众宫仆、侍卫会意,忙知趣的退避了下去。 “斛珠夫人,还请你移步未央宫偏殿,本宫有话要同国相夫人详谈。”红拂尘皮笑肉不笑的望着斛珠夫人,大有你不从,我便杀了你的既视感! 斛珠夫人冷静异常的扫了花祭一眼,见她示意,这才颔首,去了偏殿等候。 花祭向温情与雁鹰暗自使了使眼色,二人会意后,花祭才将红拂尘引进了客厅吃茶。 此刻已至偏殿的斛珠夫人,忽然被一群惊慌的官眷给围了起来。 但这些官眷之中,唯独不见白清欢,斛珠夫人有些纳闷,甚至是担心。 不由她多想,一旁的官眷们便七嘴八舌的向她打听起外面的事来。 “斛珠夫人,您怎么会突然回偏殿来了?可是贵妃娘娘的懿旨下来了?” “您可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尘贵妃为何要将我们禁锢在此?” “外界到底发生什么事?是不是前朝出事了?” “是啊!我们被困在此处,出也出不去,只得在偏殿干着急,也不知道前朝有没有危险?” “斛珠夫人您在偏苑这么久?可知外面出什么事了?” “哎!斛珠夫人,您倒是说句话啊?到底怎么了这是?” 斛珠夫人忙摆了摆手,示意七嘴八舌的官眷们闭嘴。 “你们东一句右一句,我到底先回答谁呢?此时惊慌乱了阵脚,还不如分析分析如何出宫要紧。” 众人闻言!也已经被消磨了意志的官眷们只得附和斛珠夫人的话头笑了笑。 “是呢!是呢!斛珠夫人说的是,是我们着急了。” 一时间,众人都闭了嘴,鸦雀无声! 斛珠夫人先是淡定的抿了一口茶,方道:“我且问你们,这几日,白大将军白清欢可在?” 斛珠夫人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倒是将众人给问倒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们心中搁着事,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去注意别人。 “应该是在的,不过大伙安睡之后,她在不在,我们这就不清楚了。”一官眷答道。 斛珠夫人今日这么一问,一定有她的道理。 毕竟,白清欢确实是也会些武功,身份地位与她们不同,且,她又是所有人里面最沉着冷静的,从来不发表意见,也不着急,一日半句话不到,就好似透明人一样存在,所以,大伙很少注意到她。 不过,现在想想,还真是有些奇怪。 而且,大伙也四处张望了一下,也互相看了看彼此身旁有没有白清欢的身影,果不其然,白清欢不见了,根本没有她的半个影子。 “咦!这倒是奇怪了……。”众人开始犯起了嘀咕。 第389章 威胁 红拂尘轻轻抿了一口茶,兴趣颇浓的望着一脸疑惑的花祭,嘴角露出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花祭冷冷扫了红拂尘一眼,淡定如常。 “不知尘贵妃今日此来所为何事?” 红拂尘笑的洋洋得意,望着她,双手撑着下颌,似乎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花祭痛苦的模样了。 “你答应过本宫的事,你可做到了?” 花祭反应过来,慵懒一笑。 “我曾说过,此药若要研制出来,甚难,不可操之过急,还望尘贵妃再给我一些时日。” “哦~!是吗?”她的眸子里,含着一抹精光,带着一丝邪魅。 “自然。”花祭眉眼一挑,自信而又从容。 红拂尘见她死鸭子嘴硬,笑容一收。 慢悠悠的从怀中取来一方锦帕扔给花祭。 “那么!眼下,你还不承认么?” “要我说,国相夫人你也忒粗心了,这么好的方子居然都不藏好一些,阿九那丫头轻而易举的便偷了出来,你居然都不曾发现,可见国相夫人也是蠢笨的,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花祭柳眉微蹙,她瞧着这锦帕似曾相识,仔细阅览之后,才发现,尽是她早已拟好的药方。 “如今,本宫已派人按照国相夫人的方子研制出了此药,温软软你,已无利用价值,眼下,你应该想的是,死无全尸,还是跪下来祈求本宫让你死个痛快。” “若我都不选呢?” 红拂尘闻言!轻蔑一笑:“国相夫人还不知道呢吧!眼下各家官宦府邸已经被靖王殿下的人马封禁,不许出入,只待靖王殿下一声令下。” “包括温家、凝家与你国相府。” “哦!对了,国相府的两个小丫头,嗯~!好像是叫字字、脉脉是吧!她们还有伤在身呢!想必也抵抗不得,如今的国相府空壳一个,你猜,本宫一声令下,她们还能不能活着出去?” “尘贵妃,你可真是好手段啊!”花祭神色微凝,似有不悦。 红拂尘得意一笑,瞧着花祭动怒,不知道为什么?她竟觉得身心愉悦,快活的很。 “别生气呀!如今温家实力已不如从前,就温华那个瘸子,和凝苍华那个蠢妇,你觉得温家能坚持多久?想必只消半炷香,便能不攻自破,主动出来缴械投降了。” “红拂尘,你若敢动他们分毫,我定将你碎尸万段。”花祭又气又急,神色上也终于染上了几分薄怒。 “国相夫人觉得,现在的主动权,还在你手上吗?”红拂尘向花祭挑衅一笑,带着一抹警告的意味。 花祭不由得眸色一暗,闪过一丝杀气,那嗜血的模样,就好似浴血奋战的女将军,好似整个客厅都燃起了熊熊怒火。 “你到底想如何?直说便是。” “自然是想你死咯!不然还能怎么样?不过,温家凝家的生死,可都在你手上,只要你敢妄动,他们必死无疑。”红拂尘挑眉轻描淡写道,好似花祭的命可以随时由她取了。 “所以!你要本夫人即刻死在你面前,哦!不对,你不想,你怎么可能会让我死的痛快。” “呵!国相夫人真是聪慧,一点就通。” “你最好是乖乖听话,本宫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若敢违抗,我便在温家随意杀一人,若还不听话,便再杀一人……。”红拂尘邪魅一笑,似乎取人性命就好似碾死一只蚂蚁那么无谓。 花祭无奈!苦笑一声!为了温家凝家乃至国相府的几百口人命,她也只得隐忍。 “尘贵妃,可真是煞费苦心,就为了本夫人的区区小命,竟付出如此之大的代价,本夫人还真有些受宠若惊呢!” “是吗!那本宫让你受宠若惊的事,还在后头呢!” “对了!在本宫惩罚你之前,告诉你一件大快人心之事……。” 红拂尘神秘一笑,那诡异的神色令花祭不由得泛起了咯噔,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听她轻描淡写且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说道:“杜灵,死了,死的很凄惨,说是面目全非,四肢都不全了……,哈哈哈哈哈哈,温软软,你的夫君死啦!” “什么?”花祭闻言!犹如晴天霹雳,整个人都难以接受的瘫软在地上。 “怎么可能?不,不会的,他不会,红拂尘,你休要诓骗我。”不过眨眼的功夫,花祭便忽然红了眼眶,那不争气的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喉咙一哽,鼻尖微红,痛苦的模样,如同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悲戚之声。 红拂尘幸灾乐祸一笑:“不信啊!君主已经派人去领回杜灵的尸首了,再过几日你便能看到了。” “哦!对了,告诉你哦!君后病危,任何人都不见,君主承受不住杜灵身死的打击已经不再临朝,忧思过度躺在内殿起不来了,哈哈哈哈哈,想必,就算杜灵的尸首运回来,你也没有机会看到了。”红拂尘那讽笑的话落! 花祭再也承受不住,急火攻心之下,眼泪夺眶而出,撕心裂肺的哭了出来。 “阿灵……阿灵……,你,你于心何忍,你怎么舍得留我一人在这人世间孤独苟活,阿灵,阿灵……。”花祭痛苦悲鸣,已泣不成声! 此刻她只觉心痛如刀绞,每一缕呼吸都仿佛是在伤口上撒盐,痛到极致,却已无泪可流。 直到急火攻心之下,一口鲜血喷出,竟吓了红拂尘一跳。 “怎么?这就承受不住了?”红拂尘赤红着双眸,忽然半蹲着身子,一手掐住了花祭那细长的脖颈。 “这才哪到哪啊?比起你夺走容与的心,让他对你念念不忘,终身不娶,与本宫作对,死都不肯带本宫远走高飞,呵呵,为了你,他要与本宫决裂,你到底是个什么狐媚东西,今日本宫倒要看清楚,好将你打入地狱。” 花祭此刻已心痛到极点,就像被刀割般的难受,每一次呼吸都让她感到无比的苦涩。 她已经听不清红拂尘在她的耳畔说了些什么?悲恸到已经渐渐失去五识,毫无活下去的意义。 花祭的意识快要撑不下去,只想赶紧离开这个世界,与另一个地方的杜灵团聚。 红拂尘瞧着花祭有自缢念头,害怕她就这么痛快的死了,便赶紧摇晃着花祭那瘫软的身子。 好似软若无骨一般,脆弱的好似下一秒,身体的零件就会七零八落。 “温软软,你若敢死,我便即刻毁了温家,让凝家所有人全部死在你的眼前,本宫要你活着,活着看着本宫嫁给容与,活着看着本宫与容与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我告诉你温软软,你别想死的那么痛快,你若敢一死了之,本宫便活捉了杜灵的阿母、阿姐、和你阿母凝苍华乃至沅文君萧燕燕,将他们剥皮抽筋,做成人皮鞋履,让他们一同陪你下地狱。” 果然!红拂尘那一句句刺激的话,也终于起到了效果,令花祭猛的喘了一口气过来,神识渐渐恢复,脑子也清醒了一些。 只是模样已经形同枯槁,好似没有了灵魂的躯壳,苦笑连连,又泪眼婆娑,整个人,有说不出的悲凉与痛苦。 也就是这个时候,红拂尘才满意的长舒一口气。 温软软,我不会让你就这么痛快的死,我要让你受尽人世间所有折磨与痛苦,还要你亲眼看到我与容与喜结连理、生儿育女,然后再将你碎尸万段,剥皮抽筋……。 第390章 不是软柿子,你捏什么捏 “记住,要乖乖听本宫的话,不然,本宫即刻下令,让温家凝家所有人,一个个为你而死。”红拂尘冷着眸子,拍着她的脸,警告着。 花祭心如死灰,那狠绝的眸子望着红拂尘,落下一滴悲愤的泪珠。 红拂尘不怒反笑,看着她狼狈又无助的样子,不知有多惬意。 “偏苑管事的嬷嬷是谁?”红拂尘起身话落!门外立时走进来一个肥胖肥胖黝黑的嬷嬷。 “老奴翟桑,叩见娘娘。”翟桑本欲向红拂尘行叩拜大礼,却见她立时摆了摆手示意。 翟桑嬷嬷这才恭谨的起身,立在红拂尘跟前,等待吩咐。 “记住,国相夫人是本宫请来的娇客,不许怠慢了,宫中有什么脏活累活都让她干,不必客气,也不必让国相夫人无聊闲着。” 翟桑嬷嬷会意,笑了笑,点头应事道。 这折磨人的手段可是她最拿手的家伙什,莫说一个姑娘了,就是五百斤的老虎,她都能折磨成二两重的小鱼干。 “娘娘请放心,老奴定不会怠慢娇客,定会叫她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好,不错,不过,娇客身子金贵,小心着点儿,本宫不想让她死了。”红拂尘娴雅的抚摸着自己的耳坠,话落!便取了下来丢给了那翟桑嬷嬷。 “这是本宫的赏赐,若做的好,还有重赏……。” 翟桑嬷嬷见状!双眼放光,高兴的渐渐点头哈腰,双手捧着红拂尘扔给她的耳坠子:“是,娘娘请放心,老奴自有分寸。” “好,很好……。”红拂尘冷眼扫了花祭一眼,嘴角一勾,得意洋洋的扬长而去。 待到红拂尘一走,那嬷嬷便露出了一副人鬼惧怕的狠厉面孔。 腰板一直,神气的站在花祭面前:“国相夫人,还能动吧!赶紧的,起来,偏苑还有很多伙计需要你国相夫人亲力亲为呢!” 花祭睁着一双空洞的眸子,整个人都如同一尊瓷娃娃,一碰就会碎了一般,形如枯槁。 翟桑嬷嬷见状!丝毫没有同情心,反而一副气势凌人模样,狠厉的望着她。 瞧着她一副柔弱、悲凉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贱人,学得那副人畜无害的矫情模样,赶紧的起来,你这副狐媚子模样做给谁看!老身又不是那会怜香惜玉的爷们儿。” 翟桑嬷嬷喝骂着!便一手提溜起软弱无力的花祭,就往后院带。 一群浣洗宫仆见状!十分不解,个个都懵圈的看着狼狈的花祭被扔倒在地。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从今日起,未央宫浣洗的活,就都交给国相夫人了,不许任何人帮忙,更不许靠近国相夫人,打扰其浣洗,若敢有人违抗,直接杖毙。”翟桑嬷嬷一声呵斥,吩咐了一句。 所有浣洗的宫仆闻言!吓得一激灵,赶紧站了起来,立时退到一旁,唯诺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甚至都对翟桑嬷嬷唯命是从,不敢违逆。 她可是后宫出了名的手段狠辣,惩罚人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折磨人致死,她们得罪不起,也惹不起。 任凭花祭当初如何仁心仁善,为宫中宫仆乃至侍卫免费诊病免费送药,此等恩情再怎么样也比不过自己的小命。 “是。”一众宫仆齐声应是一声!无敢违逆之人。 翟桑嬷嬷满意的冷冷一笑,拽起狼狈的国相夫人便往水池扔去。 “限你今日全部浣洗完毕,如若不然,你今日便没有饭吃。” 花祭摔倒之时,正好倒在池边倒下,溅起水花……。 她故意弄出大的动静,内力一催,摆动臂力,令水花四溅,顺势给翟桑嬷嬷淋了一个透心凉。 甚至在翟桑嬷嬷一时不防挣扎时,指尖水珠儿滴露,花祭集聚内力,向翟桑嬷嬷弹射而去,那股蕴含内力的水珠,顿时打在嬷嬷的穴位之上………。 翟桑嬷嬷虽然没有觉得身上哪里疼,但当她狼狈的被淋成落汤鸡后,刚回过神来,气势汹汹,颐指气使将要怒骂花祭时,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丝声音了,而且是突然哑了。 她慌了,惊恐的望着花祭,抚摸着自己的脖颈。 这老东西也知道是花祭搞的鬼,却又没有证据,没有亲眼看到,甚至她装的比任何人都无辜,甚至还痛苦的轻咳起来,委屈至极。 一旁的宫仆看的是心疼又无奈,唯独惊慌失措的翟桑嬷嬷指着花祭想要骂着什么又发不出声音。 无奈,翟桑嬷嬷只能吃了哑巴亏,此刻她身上湿透不说,还哑巴了,要说狼狈,比花祭还狼狈,无法,她只能先暂时放过花祭,赶紧去找太医去了。 待到翟桑嬷嬷一走,一众宫仆才将花祭搀扶了起来。 “国相夫人,您休息着,不用做这样的苦活,我们来就成,等到浣洗完毕。翟桑嬷嬷来视察,就说是国相夫人您浣洗的就好了。” “是啊!这等粗活,还是由奴婢们来吧!您去歇着,只要不让翟桑嬷嬷看见就成。” 花祭摆了摆手,不想牵连她们道:“无碍,不过几件衣裳罢了!你们不必拿身家性命维护我,都去歇着吧!我自己来便可。”说罢!便开始麻利的浣洗起一堆堆衣裳来。 众人见之,也不好阻拦,只得在一旁看着。 所有人看不下去了,想要帮忙,便又有红拂尘身边儿的心腹丫头秀娟出来呵止。 “你们都忘了方才翟桑嬷嬷的警告了么?都不想活了?还敢插手……。” 众人闻言!见是秀娟,吓得立马往角落里缩。 翟桑嬷嬷换了一身衣裳后,便径直去找了红拂尘的心腹大丫头秀娟,让她先帮忙盯着花祭。 她也来的及时,不然这些不要命的宫仆便帮忙全部浣洗完了。 “还不退下去……。”秀娟厉喝一声! 一众宫仆便都退避了下去。 花祭没有偷懒也没有迟疑,在秀娟面前装的那叫一个勤快……。 方才来时,翟桑嬷嬷将要说的话都写在了锦帕上,交付给秀娟让她照办,也不要她离国相夫人太近,她会一些见不得人的阴招,使人重伤,就好比她如今不能说话,突然哑巴了,就是花祭捣的鬼。 所以!秀娟不敢靠太近,只得远远的望着。 大约浣洗了两个时辰,花祭已经累的前胸贴后背,疲乏的不行,加之衣裳没洗完!又饿着肚子,秀娟还当着她面儿吧唧嘴,吃的正香,花祭便不由得更饿了,甚至肚子都在咕咕叫! 眼下太阳已落坡,黑暗渐渐笼罩下来。 瞧着花祭还有几大堆衣裳没洗完,秀娟悠悠一笑,得意的不行。 “哟!我当国相夫人有多勤快,几个时辰过去了,还剩这么多没有浣洗,看来,今夜!你是睡不成觉了。”秀娟嘲笑着。 花祭眸色微冷,整个人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似乎下一秒就要吃人,那带着杀意的眸光,瞬间让秀娟闭了嘴。 可当她反应过来,又觉得没脸。 这里可是未央宫,尘贵妃的地盘,她便是宠妃的心腹,她怎么可以被一个阶下囚吓到,她得拿出气势来才对,怕她做什么! 秀娟觉得丢脸,又高涨了气势,怒火中烧,捡起地上的衣裳,扭成麻绳,就要责打花祭时,却不想,后脖颈一痛,便晕厥了过去,还是脸着地……。 第391章 你全家才笑的诡异 “师父,徒儿已处理妥当,还请师父放心。”温情严谨的拱手道。 “雁鹰办事妥当,由他与阿御看着,里应外合,想必也绝无差错。”花祭一面说着,一面整理着仪容。 “换身衣裳,咱们去温家、凝家瞧瞧。” “是。” 师徒二人乔装打扮,偷偷摸摸躲过所有暗卫的耳目,顺利出了皇宫。 只是二人行至温家府外,也确实发现有众多埋伏者在四处盯梢,一旦温家有异动,便会群起而攻之。 红拂尘所言不假,整个官宦之家的府邸都已被靖王的人马包围。 “师父,如今府外防守如此严密,我们怎么才能混进去?”温情有些担忧,以眼下情况来看,只怕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花祭思忖片刻,远远的围绕温家府邸转了一圈。 忽然,她眸色一亮,望着后门墙角的一个狗洞……。 花祭向温情使了使眼色,温情向着她的眸光向那狗洞看去,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师父啊师父,亏你想得出来,这种狼狈又令人嫌弃的入府方式你也想的出来……。 花祭瞧着温情似乎有些为难,嫌弃的拧了拧脸。 钻狗洞怎么了?钻狗洞就低人一等了? 温情望着从容不迫的花祭,不由得打趣一句:“师父这么有经验,该不是经常钻狗洞吧!”温情话落! 不想,却被没好气的花祭给狠狠敲了一下小脑袋。 疼得温情顿时“哎哟”一声!抱着脑袋,委屈的望着花祭。 “胆肥了,敢打趣为师了。” “那徒儿说的可对?”温情狡黠的挑眉望着花祭。 花祭尴尬的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眸光都不敢直视温情。 温情一下子便猜到了,哈哈哈哈的笑了笑。 只是这笑没有引来花祭的嗔怒,反而引起了埋伏之人的注意。 当花祭与温情察觉有人巡查而来时,赶紧隐入了黑暗中。 “怎么了头?” “方才听见一阵诡异的笑声,怕有人盯上温家了,所以仔细巡视巡视……。” 诡异?笑声诡异?温情脸色一黑,阴沉的吓人……。 我笑声诡异?你笑声才诡异,你全家笑声都诡异……,气死了。 温情脸色铁青。 花祭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来,望着温情激将道:“这群人也忒过分了,我家温情笑容如此明媚,声音如空谷幽兰,多好听的笑声啊!这群人居然不识货……。” 温情一时气结,气的咬牙切齿,这群腌臜,敢说我笑声诡异,没根基的王八蛋。 “去,给他们一点儿眼色瞧瞧。”花祭故作为温情打抱不平的激将道,温情脑子一热,被花祭激将到怒火中烧,手里紧握的利刃早已出鞘,然后……“腾”一下冲了出去,犹如森林里的洪水猛兽,将那几个暗卫打个措手不及。 只听几个暗卫“啊~!”了几声!便被温情打倒在地。 其余闻声的暗卫们都围了过来。 温情将利刃架在那暗卫的脖颈上,围来的暗卫不敢妄动。 瞧着这丫头一副宫仆打扮,大伙便能猜到,她定是未央宫来的丫头,或是受红拂尘、靖王来传信的。 “敢说本姑娘笑声诡异,你笑声才诡异,你全家笑声都诡异……。”温情气的怒喝一声!喷了那为首的暗卫一脸口水。 “我说,姑奶奶,您老有什么吩咐,您直接说就是,干嘛偷偷摸摸的躲在暗处傻笑,吓得我等一跳,这大半夜的,听着姑奶奶你的笑声,能不诡异么?吓都吓死了。”那为首的护卫无奈解释道。 “什么?你还敢说我老?嘿!你小子,活腻歪了,你才老呢?你全家都老,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本姑娘青春正貌,你才像个丑不拉几的臭老头……。” 咦!不对?他们为何对我这么尊敬?还唤我姑奶奶!我就这么像他姑奶?本姑娘有那么老? 不,不对,哪里不对,难不成,他们将我认成红拂尘的人了? 嘻嘻!那不正好嘛! 温情似乎想到了什么?心里还高兴呢!这下可以随随便便出入温家了。 可是,当她欢喜雀跃兴致勃勃想要呼唤暗中的花祭出来时,却不想,迎着那抹月光,花祭早已从狗洞爬了进去。 温情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嘚!又上了师父的当了。 呵!每天上一当,还当当不一样,师父啊师父,见过坑爹坑娘坑兄弟姐妹的,就没见过天天坑徒儿的……。 瞧着温情发呆,暗卫们都有些纳闷了。 所有人都泛着怀疑的目光望着温情。 当温情反应过来,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忽然心虚了一秒,回过神来,故作神气的且怒气不减的给了那为首的暗卫一巴掌。 “看什么看,没见过本姑娘这么好看的女子啊!” 那为首的暗卫有被打懵,忙摇了摇头,懵圈的不敢说话。 直到另一个为首的暗卫上前问道:“不知姑娘这么晚来,可是宫里另有安排?” 温情闻言!眼咕噜忙转,答道:“正是。” “那不知,宫里有何吩咐?” “娘娘派我来问问,温家可有什么异动?” 几个为首的暗卫忙摇了摇头:“并没有。” “那就好,近几日,娘娘与靖王便要有所行动了,你等好好看守温家,只待娘娘命令。” “娘娘说了,未央宫偏苑关押了一位重要的娇客,她若不听话,便会命你们随意杀一个温家人警示,……。” “是,我等知道了。” “娘娘还说了,若各位办事妥当,将来霸业大成,必有重赏,绝对少不了各位的高官厚禄。” 一众暗卫闻言!无不欢喜,那嘴角的弧度,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多谢娘娘,多谢靖王,我等定会竭尽全力办好差事,绝不会有任何差错。” “好,我这便回去禀报娘娘。”温情撂下一句话,正待离开,又忽然想起一事,停住了脚步。 方才那位被温情打的鼻青脸肿的暗卫,见温情又折返了回来,还露着一抹令人恐惧的笑容,心下一惊,有种不好的预感。 “姑奶奶,您怎么又回来了?”那暗卫陪笑道。 哼哼哼!温情冷冷一笑,一旁知趣的一众暗卫忙转身坚守岗位去了,并不理会那为首的暗卫投来求救的眸光。 漆黑的夜晚中,远方的灯火犹如点点繁星,照亮了夜空,也同时响起了一阵响亮且带着空灵的笑声! 只是那笑声里带着一丝胁迫与警告,喷了那为首的暗卫一脸口水。 “本姑娘的笑声还诡异吗?”温情冷眸肃目道。 那护卫叫苦不迭,忙拭去一脸的口水,犹如洗脸水,无奈苦笑,陪笑的笑了笑:“不不不,姑娘的笑声如那天籁之音,让人沉醉……。”那为首的暗卫还未说完!温情便疾步而去,不给那暗卫留有一丝谄媚的机会。 呜呜呜呜呜,这丫头该不会记仇吧!到时候靖王霸业有成,会不会被这丫头参一本,然后眼睁睁看着所有人都能得到封赏,而他,只能被惩处? 第392章 死皮赖脸还有理了 “长兄,别来无恙啊!”花祭从屏风后走来,正见珠玑与温华商议府外被监视一事。 见花祭悠哉悠哉而来,二人顿时惊讶住。 “师父……,您怎么进来的?”珠玑十分诧异,任凭她的师父轻功再高强,也不可能从众多耳目聪灵的暗卫中混进温家。 “九妹妹,你不是被困未央宫么?怎么出来了了?可有受伤?红拂尘可有为难你?”温华关怀的问道,还担心的上下打量了花祭一眼。 花祭幽幽笑了笑,还俏皮的转了一圈:“兄长放心,我好的很,红拂尘虽为难,却也不敢对我如何!” 温华悠悠一笑:“那就好,我就说,你这丫头最聪慧,不会受人欺负,可珠玑愣是担心的整夜整夜睡不着觉,若不是我拦着,只怕早就闯宫门了。” 珠玑眼眶一红,激动的抓住了花祭的小手,这些日子,她可谓是担心的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师父,您真的没事吗?红拂尘真的没有为难你?我担心,我担心那女人使阴招,暗害您。”说着!珠玑那眼泪便“啪”的一下落了下来。 花祭感动的眼眶一红,捧着她的脸颊,抚摸着:“珠玑放心,为师好的很,并没有受委屈,也未曾受伤,宫中繁文缛节虽多,但好在红拂尘与靖王不大关注为师,没有过多的为难。” “可是……可是……,我听说,国相大人,国相大人命丧凤曦,我担心你,担心你撑不住。”珠玑哽咽的说着,生怕挑起花祭的伤心事,触碰到她的伤口。 可如今事态紧急,大伙需得商议对策,必要说明来龙去脉才能商议应对的法子,所以,珠玑也顾不得那么多,只得先问清事情真相。 花祭暗自神伤,一股悲楚油然而生,凄凄燃。 “听闻!君主已经派人将阿灵的尸首运回都城,不日便能抵达,事已至此,我又能怎么办?红拂尘拿你们威胁与我,我只得苟活于世,保你们平安。” “红拂尘这个女人,无耻至极,不堪为人……。”珠玑忍不住愤恨一声! 温华不忍师徒二人再痛苦悲伤,忙岔开话题道:“九妹妹今夜冒险而来,可是想到了对付如今宫变的法子?” 花祭忙拭去眼角泪水,微微颔首。 “是,但,需要兄长配合。” “九妹妹放心,只要你说,阿兄便照做,不会给你拖后腿。”温华信任并且保证道。 花祭忙向温华福礼:“多谢阿兄信任。” “九妹妹不需多礼。”温华抬了抬手。 “师父有何法子可解此困?”珠玑好奇的忙道。 花祭摆了摆手,与二人附耳说了几句,二人这才愁眉舒展,暗道:“妙。” 且,花祭最后的一句话,更令二人感到意外与惊喜,甚至是欢喜……。 “师父,此事当真?”珠玑眸色含笑,说不出的欢喜。 花祭微微颔首,笑了笑,给了她一个“噤声”的动作,让她莫要激动的惊呼出声! 珠玑会意,连连应声道:“太好了,太好了,如此甚好。” 温华瞧着师徒二人欢喜的模样,不由得扬起嘴角,跟着愉悦一笑。 直到,门口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 “你们让开,快让开,你要见你们家少公爷,莫要拦着本夫人……。” “夫人,夫人,眼下少公爷已经安歇了,您莫要打扰,还请夫人您请回……。” “放肆,本夫人你也敢拦,让开……。” “夫人,不可以……不可以。”守夜的奴仆拼命阻拦,而闯门的人死命往里闯。 花祭听着外面人的声音,也早已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她疑惑的望着温华,温华无奈解释道:“袅袅阿妹到现在都还没有音讯,苍华夫人担心,日日都来问有没有找到袅袅阿妹的踪迹。” “原来如此!”花祭无奈轻叹一声! “少公爷躲着不见她,便是因为苍华夫人太过于大吵大闹,每天哭闹的让人烦不胜烦,从没有消停,若少公爷一次心软见她一回,她便能躺在地上耍赖哭一天不走……。”珠玑不忍温华为难,刻意在花祭面前叙述着温华的不易。 花祭会意,微微颔首! “叫她进来吧!”花祭一句话落! 珠玑与温华都有些讶异的望着她,眼里尽是担心。 “放心,此事,我能解决。”花祭十分笃定,也十分自信,温华向珠玑投以一个示意的眼神,珠玑这才踱步而去,将凝苍华放了进来。 凝苍华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仪态,猛的冲了进来:“少公爷……少公爷,老身求你看在软儿的面子上,救一救我那可怜的女儿吧!就当老身跪下来求你了……。” 由于太急又太悲,便未曾注意到屋里的人,她瞧着温华坐在轮椅之上,望着她跑来的方向,忙向温华跪了,泪眼婆娑,无不哀戚。 “苍华夫人,快请起。”温华无奈说罢!珠玑便要去搀扶跪地不起的凝苍华。 凝苍华此刻只想赶紧救出她的女儿,哪里会轻易起来,甚至还带着一丝胁迫的意味。 她拒绝珠玑的搀扶,强硬的跪在温华的脚下,请求温华赶紧派人寻找温袅袅的下落! 温华实在为难,确实也是无能为力。 “苍华夫人先起来说话。” “不,我不起来,除非少公爷您答应老身,派人寻找袅袅的下落!不然,老身便长跪不起。” 温华无奈轻叹一声!一旁打算搀扶凝苍华起来的珠玑,也是左右为难。 “阿母不如先起来说话,这长辈跪晚辈又算怎么一回事!” 一阵清冷的话音一落! 凝苍华忽然反应过来,才发现花祭也在,她顿觉窘迫又畏惧的尴尬一笑。 忙乖乖的站起了身来,陪笑着。 “哟!软儿,软儿你怎么回家来了?” 无论凝家还是荣家,所有人对花祭都无比敬畏,那该死的压迫感,将两家所有人压的死死的,就好似一众无形的血脉压制,只要她坐镇,两家的人无敢不从。 “听闻阿母担心袅袅阿妹,所以今儿得了消息,便来温家知会阿母一声!” 一听自己的宝贝女儿有了消息,激动的忙问:“什么?软儿,此话当真?袅袅在何处?可有救出来?她有没有受苦?有没有受委屈?是谁关押了她?” 花祭清冷的面色下露着一丝威严,她慢条斯理的放下手里的茶盅,冷眸望着凝苍华,神色似有不悦道:“阿母不必担心,袅袅平安的很,而且,此次袅袅失踪,并非被人掳走关押,而是袅袅阿妹自愿跟随荣富那小子离开的温家。” “我曾对阿妹说过,荣富那小子不可信任,可她偏不听,非要与荣富那小子誓死追随,前几日我已派人去请过袅袅阿妹,可她不愿意回来,我也没办法。” “什么?不可能,不可能,为……为什么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啊?这日子过得好好的,他们为什么要闹这么一出?”凝苍华显然是不可置信的,望着花祭那淡漠又已经竭尽全力的模样,泪眼婆娑。 “软儿,软儿,我求求你,救救袅袅,将那孩子救出来,无论她愿不愿意,你……你大可将她绑了带回来,那荣富,不是个好东西,一旦离了你我,他必然会欺辱袅袅……。”凝苍华着急,担忧不已,她拽着花祭的衣袖就要给她跪了。 第393章 以己女之命换几百口人命 珠玑忙搀扶起她,不给她机会以这种方式胁迫自己的师父。 “夫人有话直说便是,不用动不动就跪,就好似温家苛待了你一样。”珠玑的眸光带着不容反驳,苍华夫人只能好好站着说话。 “阿母,你不必费心了,荣富带着袅袅,投靠了靖王,且,荣富是拘押着袅袅想将整个温家几百口人命拉下地狱。” “袅袅聪慧,怎么会看不出其中蹊跷,想必,她也是自愿陪同荣富成为靖王牵制温家的棋子,她既然糊涂至此,一心想将温家置于死地,我又何须费心费力救她出来。” “阿母不要怪我狠心,这是袅袅自己的选择,我,爱莫能助。” “不,不,软儿,不可以,不可以,就当是我求求你,救救袅袅,她年少不更事,不分善恶,一时被荣富那小子蒙蔽了,还请软儿看在我得份上,将袅袅救出来……。”凝苍华泣不成声,哽咽的一字一顿道,苦苦哀求着花祭。 温袅袅可是她唯一的女儿,她不能再失去最后一个亲人,她都这把年纪了,不想落得一个老无所依的地步……。 “阿母还不知道呢吧!如今府外已经被靖王的人马包围,无人能出入,靖王要造反,你知道吗?”花祭那凌厉的眼眸死死望着她,整个人都再散发着一种侵略性的威压。 凝苍华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什么?靖王要造反?怎么可能?靖王要造反?那……那袅袅……。” “袅袅与荣家依附了靖王,投靠了靖王,袅袅还自愿以自己为棋子牵制温家、凝家、乃至杜家,她知道本夫人会为了阿母你,受靖王牵制,不敢轻举妄动,从而眼睁睁看着他谋得皇位,造反夺权,逼迫君主退位,所以,袅袅从始至终都是知道靖王要造反的,但却不顾温家、凝家几百口人的性命,做了靖王的棋子,如此愚妇,本夫人救她何用!”花祭那凌厉的愤恨之声一落!凝苍华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 她怎么都不肯相信,自己的女色居然是这般愚蠢,没脑子的人,竟然为了荣富那孽障,拿温家、凝家几百口人的性命做赌,助靖王造反夺权……,天啦!她怎么生了这么一个无知又狠心的女儿。 “阿母不如好好反省反省,袅袅阿妹哪怕不顾你的性命安危也要欣然帮助靖王造反,成为靖王的棋子,是有多狠心绝情,你若为了袅袅,将温家、凝家几百口的人命置于死地,那便随你便,本夫人不拦着你,但,你将成为整个凝家一族的罪人……。” 花祭说罢!刻意抓起桌案上的茶盏,重重的往地上一摔,那刺耳沉重的碎裂声!直接将失神而冲动的凝苍华瞬间吓醒,猛的反应过来,回神之时,整个灵魂都好似重组了一遍。 凝苍华被花祭的气势吓的不轻,犹如嗜血的鬼魅压迫着她。 而这个时候,她才猛然醒悟,自己女儿的命是命,那凝家几百条性命也是命啊! 可一边是她的女儿,一边儿是她的亲人,她又该如何? 一时间!凝苍华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痛苦不已……。 “来人,苍华夫人身累疲乏,带夫人回潇湘阁休息……。”花祭一句吩咐的话落! 门口守候的两个丫头便踱步而来,将失神而低泣的凝苍华搀扶回了潇湘阁。 直到凝苍华离开后,珠玑才长舒了一口气。 “路,既是袅袅阿妹自己选的,那便由她去吧!”温华无奈叹道! “兄长不必担心,若袅袅肯回头,我必然会不顾一切救她出来。”花祭保证道。 “但,你一定要记住阿兄的话,不要为了不值当的人,将自己陷于危险之中……。” “好,我知道,阿兄放心。”不知道为什么?温华的这句话,竟让她觉得心里暖暖的,还有一丝丝的感动。 或许,亲哥哥的偏爱,也不过如此吧! “对了,九妹妹下一步,打算如何?”温华依旧不放心的再三问道。 他要知道花祭的所有计划,他才能毫无顾忌的为她清理后顾之忧,做她最坚强的后盾。 “也不知道靖王何时动手?或许,他们还在等一个契机,又或是暗中调兵遣将,最要紧的是,他集结的这批兵力,又是从何而来?所以,先派人暗中盯着,探探靖王与红拂尘的虚实。” “也好,不过,你在未央宫也要处处小心一些,阿兄会亲自派人暗查靖王底细,到时候若有了消息,定会想尽办法命人通知你。” “好,多谢阿兄。” “不过,怕就怕在,我们还未查出有利的线索,靖王便先动手了。”温华分析道,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所以,现在最要紧的,便是拖延时间,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九妹妹的意思是???” 花祭嘴角一扬,笑道:“此事,便交由我那大外甥去办吧!这事儿,他最拿手。” “哦~?”温华面露一抹兴趣盎然的神色,好像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沅文君演一场大戏了。 “时辰不早了,我该去凝家瞧瞧了,这些日子,阿兄请多保重,尤其是在眼下紧要关头,定要万分小心。”花祭嘱咐一声!温华微微颔首,叮嘱过花祭后,便目送着花祭离开了温家。 温家府邸外的暗处,温情已经等候多时。 “师父,温家可还好?” 花祭颔首:“还好,只是人心惶惶,不大安宁。” “温大少公为人聪慧,此等小事,必然能很好的解决。” 花祭微微颔首:“去凝家瞧瞧,凝苍澜向来胆子小,我担心她会被吓得冲动犯事。” “好。” “不过,我告诉你一件趣事,可有意思了,一会儿前往凝家,你不用钻狗洞,就看徒儿的,保证不让你狼狈钻狗洞……。”温情叽叽喳喳的向花祭说着方才在温家府外发生的一切,引得花祭频频发笑。 “就你调皮,也是那群暗卫愚笨,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若镇守凝家的那群暗卫个个都是机灵的,才不会上你的当。” 温情笑了笑,自信满满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师父且瞧我的吧!” 看着温情那傲娇的小模样,花祭也不想打击她的自信心,笑了笑,宠溺道:“好,都听你的。” 温情得意一笑,与花祭顺利踱步至凝家府外,按照方才在温家府邸外的颐指气使,温情一五一十的演示了一遍给花祭看。 若不是她亲眼所见,她都无法相信那群暗卫会这么听话。 不得不承认,红拂尘的影响力还真厉害,就凭未央宫的宫装,便能将这群暗卫唬住,可见,靖王是有多信任红拂尘啊! 花祭偷偷隐入凝家后,温情也趁机收手离开,躲在了暗处随时接应。 第394章 沅文君告上政殿 第二日一早。 秀娟那丫头从昏厥中清醒。 只因她脸着地匍匐着睡了一晚上,醒来便觉得脖颈生疼,面颊也肿胀的厉害。 尤其是全身酸麻如同千万只蚂蚁撕咬一般,只要轻微一动,那酸爽,简直要她的命。 她赶紧拖着疲惫又疼痛的身躯,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 只是双颊红肿的厉害,还有一丝隐隐作痛,她不由得伸手揉了揉,发现脸上好似有什么脏污,搓了搓,摊开手一看,吓了一大跳! 天啦!居然是已经干涸的血渍。 她被吓的不轻,忙到水池照着倒影看了看,哦哟!天!满脸都是干涸的血渍,吓的秀娟顿时瘫软,险些晕厥过去。 她想要给自己的脸清洗干净,却又不敢碰,太疼,加之又没有什么手绢帕子,实在无从下手。 此时!不知什么人送了一个软乎乎的棉帕给她。 秀娟也顾不了那么多,忙接过手便沾着水,将脸上的血渍与脏污擦干净,然后照着水池里的倒影才发现自己右眼处有十指那么长的一个血口子,下巴还被磕的缺了一个洞。 但好在都已止血,后面多抹一些药,也就好了。 可是,当她发现手里的棉帕不对劲时,才知自己用的竟是还没有洗过的男人亵裤,细闻之下,还有一股腥臭发酸的味道。 咦!恶心死了,谁,谁递给我的?大胆的狗东西,竟敢如此戏弄本姑娘,秀娟忙将手里又脏又臭的亵裤一扔,站起身来,顿觉全身一酸,险些栽倒。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整个脸都是那亵裤的味道,恶心死了。 可当她一瘸一拐,怒火冲天的刚站定,便见一旁的花祭撑着下颌,正兴趣盎然的望着她。 “你,是你戏弄本姑娘是不是。”秀娟指着花祭一声厉喝!不用猜就知道是她。 花祭悠哉悠哉一笑,那神色中多少带着些挑衅与得意。 “本夫人也是一片好心,瞧着你面颊脏污不堪,这才递你一件棉布给你擦拭,你怎么非但不感激,还骂人呢!” “你……你莫要与我嬉皮笑脸,你,你信不信我告诉尘贵妃,让娘娘重重责罚你……。” 花祭伸了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毫不在意的淡漠道:“请便。” “你……。”秀娟怒指花祭,眸光忽然被地上一堆堆脏污的衣裳吸引。 “好哇!昨晚你竟敢偷懒,这么多衣裳,你一件也未曾洗干净,今日,本姑娘便罚你不许吃饭,一日都不许吃饭。” 花祭闻言!眉头一挑,这后宫,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动不动就是杖毙挨板子,要么都是饿肚子被罚,呵! 算了,不吃就不吃吧!反正昨晚在凝家也已经吃的饱饱的了,吃撑了都,还睡了一个好觉。 凝苍澜瞧着花祭饿的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心疼的不得了,尤其是凝肃,那叫一个心疼发疯,恨不得多长一双手脚在她面前鞍前马后,故而不断给她加肉夹菜,盛汤端饭……。 凝苍澜担心花祭在宫里饿着,还给她准备了不少干粮,虽然不是什么大鱼大肉,但至少不被饿肚子。 “好,你有种,你给我等着。”秀娟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冲出了偏苑,直奔未央宫而去。 此时红拂尘正在洗漱,见秀娟跪在地上委屈的哭泣着,还添油加醋的将花祭状告了一番。 红拂尘冷嗤一笑。 “没用的东西,一个病秧子的女人都对付不了。” “娘娘,那个女人实在太聪慧了,狡猾的不行,奴婢不敢动她,毕竟翟桑嬷嬷才被她使阴招,害得失声,到现在都没有解决之法,疾医说,翟桑嬷嬷恐怕就要这么一直失声下去,成为哑巴!” “什么?昨日为何不报?”红拂尘听罢!气的拍案而起。 秀娟吓了一跳。 忙哆嗦着解释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翟桑嬷嬷原以为只是温软软那贱人的小把戏,没有在意,并没有让奴婢打扰娘娘您,所以自行去找疾医医治,可谁知道,那女人下手这么狠,害得翟桑嬷嬷终身失声!” “糊涂东西,待本宫去瞧瞧。” “是。”秀娟起身忙搀扶着红拂尘去了偏苑打杂的殿宇。 花祭见红拂尘急冲冲的踱步而来,忙装出一副失魂落魄,如枯槁一般的模样,慢悠悠清洗着水池里的衣物。 红拂尘气势汹汹,推开搀扶自己的永安嬷嬷与秀娟,猛的冲了过去,一脚踢飞花祭面前的水桶,将卑微的花祭往你地上一踹。 花祭猛然摔倒在地,当红拂尘再次踢来一脚时,花祭假装被水渍溅到,惊慌的站了起来,令红拂尘扑了一个空,“吧唧”一声!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那浸了水的地面本就湿滑,加之又踢了一个空,因为惯性,便摔倒在了地上。 永安嬷嬷与秀娟惊慌之下,飞奔而去,迅速将红拂尘搀扶了起来。 那一摔,可摔的不轻,疼得她龇牙咧嘴、暴戾恣肆。 她刚要动怒,甩花祭一巴掌时,便见她憋屈又恐惧的蜷缩着,好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全身湿漉漉的可怜无比。 红拂尘伸手,狠厉的就要一巴掌扇过去,九如御却巧合的飞奔而来,忙跪在了红拂尘脚下。 “娘娘,娘娘不好了……。” 红拂尘忽然收了手,望着惊慌失措的九如御,好似是出了什么大事。 “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永安嬷嬷忙向九如御呵斥一声! 九如御惊惧的低头垂眸,点头哈腰的唯诺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奴婢知错了。” “说,到底出了什么事?”红拂尘不耐的大喝一声! 她最厌恶一惊一乍的奴仆,尤其是咋咋呼呼的那种不懂事的小丫头,没规没矩,区区小事都能将人吓的三魂丢了七魄。 九如御恭谨的道:“禀娘娘,今日沅大将军带着几个姑娘与男人去了政殿,说要状告容家大少公,君主原本不想召见,可谁知沅文君在政殿又哭又闹,跟个疯子一样,非要见到君主才罢!” “就在方才,靖王实在制止不了沅大将军胡闹,险些与沅大将军大打出手,好在一旁的嬷嬷劝止,才没有令靖王冲动动手,只好请了病重的君主召见沅大将军。” “什么?沅文君状告容大少公?”红拂尘几乎不可置信。 他们两家无冤无仇的,又没有什么交集,沅文君为什么要状告容家? “可知因为何由?” “好像是因为容大少公篡改容止小少公死因。” “什么???”红拂尘震惊不已,甚至是惊诧! 本来因为容止殚精竭虑,死在任上,就要重赏容家时,却因为杜灵的怀疑令君主迟迟不肯下旨封赏容家……。 “快,去政殿,君主龙体微恙,哪里能受得住沅文君闹腾。”红拂尘本着袒护容家的心思,想要去政殿助容家躲过一劫。 可她刚踱步几步,又忽的想起了什么?转眸阴鸷的望着花祭。 “去,带她到浣衣局做苦力,不许她懈怠。” “是。”秀娟应是一声!留下来惩罚花祭。 而九如御则露着担忧之色,带着红拂尘去了政殿。 第395章 指认事实 政殿之上,望帝气息奄奄身心交病而坐,身披厚厚的外衫,头戴帷帽,能勉强遮掩住那憔悴的面容。 堂中站着的是容与与沅文君和靖王三人。 “君圣安。” 三人恭谨行礼,望帝虚弱的摆了摆手示意,随即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就这模样,这状态,这声音,足以证明望帝已病入膏肓。 不过,对于靖王在政殿指点江山的模样,望帝倒是纳闷的问道:“靖王,你怎么也来了?”咳咳咳咳!望帝虚弱的轻咳了几声! 靖王恭谨道:“听闻父皇龙体微恙,沅大将军不顾君父您龙体安危,肆意在政殿大闹,儿臣担心父皇,便来瞧瞧,以免沅大将军伤及父皇龙体。” 望帝微微颔首,似乎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便能用尽他的全身力气一般。 他摆了摆手,向沅文君问道:“沅大将军,你今日又是闹哪一出啊?” “君主,臣要状告容大少公包庇其弟容止行凶杀人,篡改容止死因,企图以功勋谋得君主恩尚。”沅文君拱手说罢! 容与不急反怼道:“沅大将军可真会开玩笑。” “容大少公这么想让本将军与你玩笑?那今日这玩笑有点大哦!就看容大少公接不接得住。” “此处是政殿,沅大将军要慎言!”容与气结,说罢! 一旁看戏的靖王便有些想笑了,两只丑小鸭在他面前唱大戏,有意思有意思,且让你们蹦跶蹦跶,再过几日,你们便只有匍匐在本王脚下哭着演大戏了。 “好了!”咳咳咳咳咳!:“沅大将军可有证据?若没有,构陷朝中大臣乃是大罪,牵连其族,你可当的起?”咳咳咳咳!望帝虚弱的险些撑不住,忙在龙椅上靠了靠,养足了几许精神才罢! “臣有人证。” “哦~?那便请沅大将军将人证带上吧!”靖王兴趣盎然道。 大有看戏不嫌事大的意味! 容与都要恨死这靖王了,没事你瞎掺和什么? 望帝虚弱的摆了摆手,沅文君会意,向门外的心腹随从使了使眼色,随从立时便将两个姑娘和两个男人带了进来。 两个姑娘娇娇弱弱,自有一股风情。 而两个男人却重伤在身,狼狈不堪。 “君,圣安。”四人唯唯诺诺甚至还有些胆寒的向望帝行了一个大礼。 咳咳咳咳咳!望帝轻咳一声!没有二话。 容与望着跪地的四人,近乎威胁的语气喝道:“你们四人可要好好说话,莫要妄言,要知道构陷朝中大臣乃大罪,你们的小命担当不起。”说罢! 四人惊惧的向容与望去,顿时吓瘫在地。 他与容止实在生的像,四人还以为容止借尸还魂了呢! “容大少公谦谦君子,怎的也学会这般吓唬人了?”沅文君阴鸷的向容与警告一句,示意他最好收敛一些,莫失了气度。 容与眸光带着一丝寒芒,似乎要将沅文君大卸八块。 “你四人说说看,容家小少公之死的真相?”靖王饶有兴趣的勾着嘴角道。 四人望着靖王那全身上下都透着邪魅气息,畏惧的缩了缩身子。 “君主,靖王,明鉴,这四人不知身份出处,谁知道是不是沅大将军想攀蔑臣下而找的人构陷容家,还请君主明查。” “容大少公这话说的,本将军与你无冤无仇,何必费那苦心构陷容家?” “再则!今日之事主要还是关乎于容家小少公,与容大少公乃至容家关系不大,顶多就是包庇、篡改容家小少公之死真相,罪名不大,不影响容家,容大少公不必过于担心。” 容与闻言!抽了抽嘴角,脸色顿时一沉,耷拉了下来。 “看来沅大将军今日是铁了心要构陷我容家儿郎,不肯放手了。” “容大少公莫要误会,本将军也是好心,并没有要构陷容家小少公的意思,只是想清查一个真相罢了!” “呵!沅大将军本不该姓沅,和该姓宽才是,这天底下的事,都要管一管,吃的撑,也管的宽。”容与不满冷嗤。 沅文君不怒反笑道:“瞧容大少公说的,怎么说着说着,一言不合就要给本将军改姓呢!这很不好。” “若是容大少公执意要为本将军改姓,那不然,容大少公去趟尚京城扶苏桃林,我阿母衣冠冢处,将我阿母尸骨挖出来问问,又或是你亲自下去找我阿母请示请示,看本将军的阿母答应不答应?若答应,哎~!本将军就以容大少公所言,将沅改为宽,如何?” “你……满口胡言!沅大将军果然与令母一样,无礼。”容与气的快要吐血,要不是念在他是花祭的大外甥的份上,他当场就要向沅文君动粗了。 沅文君笑了笑,靖王觉得有意思也笑了笑,连同病的都快嘎了得望帝都不由得偷偷掩嘴一笑,无奈摇了摇头。 “那,君主、靖王、容大少公,且听这四位人证怎么说吧!” 沅文君话落!四人忙低头垂眸,畏惧的不敢造次。 靖王随意指了一个姑娘,问道:“你说!” 那姑娘一惧,唯唯诺诺,小心翼翼道:“禀……禀君主,小女子裴嫣,凤曦人士。” “那日容家小少公路经此地!当地官吏为奉承巴结容家小少公,便将民女与其他几个姐妹献给容家小少公侍奉。” “民女不敢反抗,只得从之。容家大少公带着民女与其他姐妹一路向绵虒巡视而去。” “因容家小少公太过于纵情,三日路程足足走了十日左右,身子被掏空,渐渐不能尽人事,可巧半路结识了一小半仙,说能治好容家小少公的不举之症。” 说着!那姑娘羞臊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说下去,可眼下氛围,由不得她,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容家小少公无不欢喜,便花大量钱财送给那自称小半仙之人,命其研制丹药。” 容家小少公纵情享乐惯了,便不想启程前往绵虒吃苦受累,在当地官吏掩护下,依旧纵情恣意,待到那小半仙将丹药研制完成后,当夜便临幸了姑娘们,迫不及待服用了丹药,召集姐妹们试试药用。” “可容家小少公不满意结果,加大剂量,一口气将丹药全部服下,当夜便纵情而死,民女们吓坏了,只想着逃命。” “可不多久,便有无数杀手追杀民女,民女好不容易逃回凤曦,遇到了沅大将军,这才得救,顺便抓获了两个杀手,便是民女身旁的这几个。” 那姑娘说罢!小心翼翼扫了一旁两个杀手一眼。 她们永远都能记得这些杀手的凶恶嘴脸,一辈子都忘不掉……。 两个杀手也是惊惧的汗流浃背,忙频频磕头求望帝饶恕。 容与眸底闪烁着危险的寒芒,愤怒的火焰在心底不断蔓延,她的表情也因此变得异常狰狞。 紧握的双拳恨不得拧出水来。 第396章 真相 两个男人畏畏缩缩,小心翼翼的扫了容与一眼。 靖王瞧着容与的脸色,大约是猜到了几分。 秉着看戏不嫌事大,露着笑意道:“想必这二人,便是容大少公派去灭口的杀手吧!” 说罢!还冷冷的睨了容与一眼:“你二人,从实招来。” 两个男人闻言!被靖王的邪魅与狠厉气势吓的一惧,忙向望帝与靖王磕头匍匐道:“君主恕罪,靖王恕罪,我等都是受容大少公指派前去杀人灭口,还请君主、靖王轻罚。” 望帝整个过程听下来,早已听的龙威震怒:“放肆……。”望帝拼着全身力气厉喝一声!可虚弱的身体实在撑不住,又猛的咳嗽起来。 殿上跪着的四人吓的一哆嗦,全身冒汗,四人忙匍匐在地上颤抖着,将头埋在膝盖处。 “将这二人,拖出去杖毙。”靖王向着那两个杀手冷冷吐出几个字,殿外候着的靖王府侍卫,便匆匆将那两个男人给拖了下去。 “君主恕罪,靖王饶命,我等都是受容大少公所派,还请靖王明查。”二人挣扎着,也看清了局势,如今,整个蜀国,是靖王说的算了,所以,二人疯狂的向靖王求饶。 而一旁的两个姑娘,也是吓的花容失色,频频受惊,不敢抬眸。 当两个告饶的男人被拖下去后,正好赶上红拂尘前来求情。 可事已至此!已经来不及了。 红拂尘气势汹汹的踏入殿中,眸光带着一丝狠厉与阴鸷的瞪了沅文君一眼,随即又将冷眸扫向靖王,暗骂:这个蠢货,怎么帮着间接害死礼家凶手的人说话,疯了吗?脑子进水了? 靖王瞧着红拂尘看他就像“看智障”一样的眼神时,直接选择了忽视,气的红拂尘只能干瞪眼。 “君圣安。”敷衍的向望帝福礼之后,意味深长的扫了容与一眼。 “此事,还有待考证,不能证明容大少公的罪名,再则!找几个构陷旁人的腌臜货还不好找吗?大街上随意找几个混充,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地上老实跪着的姑娘闻言!吓的一激灵,忙道:“不,民女不敢扯谎,也不敢构陷容大少公,民女句句属实,绝无欺瞒,还请君主、靖王明查。” “娘娘若不信,只管问沅大将军便是,是大将军救了民女二人,当地百姓也可作证……。” “哦~?是吗?”红拂尘瞪着一双满含警告的眸子,阴冷至极,两个姑娘吓得再次一哆嗦,不敢多话,只得低头垂眸颤抖着。 而殿中极少发话的沅文君始终是一副处之泰然的模样,瞧着红拂尘想偏袒容与、欲将此事不了了之,便据理力争道:“此事,凤曦与尚京城的当地官吏都有参与,娘娘不如派人抓了来一问便知。” “你以为本宫不能……。”红拂尘气结,怒喝道。 沅文君笑了笑:“请。” “你……。”红拂尘气的是咬牙切齿,而容与则从容无波,似乎!今日之事与他无关一般。 直到!政殿上,一时之间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胸口闷闷的望帝,端起龙案上的茶盅便往地上一扔,那刺耳响亮的破碎声!直接震慑住众人。 靖王不惧反笑,好似看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嘴角上扬。 “容与包庇其弟,篡改容止死因,企图诓骗孤受以容家重赏,来人,将容与拖下去,杖责二十,罢官免职,永不得在朝为官,但,念在容家二老,其容家一族不受牵连……咳咳咳咳!拖下去。”望帝吃力的说完!靖王手下的侍卫便涌了进来,将容与拖了下去。 红拂尘又气又急,几番想制止,都被靖王给拽住了。 并向她摇了摇头示意,眼神告诫道:君主还没死呢!你想违逆圣意一起被处死? 此刻红拂尘的内心早已愤怒的像是狂暴里的野火,炽热无比,焚烧着周围的一切。 她双眸赤红的瞪着靖王,好似能瞬间将她吞噬。 可靖王却向她投以一抹玩味的神色,好似还意犹未尽一般,红拂尘见之!简直要被靖王给气炸了。 容与被拖下去杖责后,望帝终是撑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晕厥了过去。 “君主……。” “父皇……。” 红拂尘与靖王同时飞奔而去。 心急如焚的沅文君本想看看望帝的病情,可谁知道!靖王的侍卫却对他拔剑相向。 “沅大将军请离宫。” “君主龙体微恙,本将军应当留下来侍疾。”沅文君态度强硬,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靖王与红拂尘疾步将望帝搀扶回了寝殿。 “沅大将军是想硬闯君主寝殿?若抗旨不遵,末将等,便要先斩后奏了。”那侍卫态度强硬,不容沅文君挪动步履半步。 一时间!不肯退让的沅文君,立时迎来了无数侍卫团团包围,大有剑拔弩张的意味。 沅文君无法!只得忍气吞声,向地上跪着的姑娘摆了摆手。l 两姑娘已经吓的魂不附体,双腿发软,若不是沅文君示意,二人早把自己吓死了。 好在!二人心惊胆战的跟在沅文君身后,顺利出了宫……。 望帝内寝,得知消息的玉鸾帝姬也匆匆赶到了皇宫,直奔望帝内寝而来。 当她探望过奄奄一息的望帝后,镇定的紧闭了闭双眸,随即一个转身,猛的扇了靖王一个巴掌。 她虽是养尊处优的帝姬,可力气大的惊人!直接将靖王扇了一个趔趄。 他震惊的瞳孔中带着一丝疑惑的望着玉鸾帝姬,捧着疼痛且红肿的脸颊,一脸茫然。 就连同一旁的红拂尘都好似受惊吓诧异了一下。 “皇姑,你打我做什么?” 玉鸾帝姬露着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色!呵斥道:“你个蠢货,你居然帮着沅文君惩治了容家,你疯了!” 靖王一听!纳闷了! “有何不可?”真是莫名其妙,如今,整个皇城都已在他的掌控之中,难道他还怕一个容家不成? “糊涂东西,容家主君乃三朝元老,地位、名望颇高,你不想着如何拉拢,反而将之推拒于千里之外,你愚蠢。”玉鸾帝姬气得怒骂着靖王,都快气炸了。 靖王听罢!还很不以为然的冷冷一笑:“皇姑原来是因为此!容家那老东西虽是三朝元老,可势力已不如从前,大有破败之势,如若不然,容与也不会如此急着篡改容止死因,求得君父恩赏,提拔容家巩固势力了。” 玉鸾帝姬越听越气,瞧着他这副高傲又自负的小人得志的样子,就恨不得一把掐死他,本殿下直接篡位坐上龙椅得了。 “愚蠢,纵使如此!你也不该帮着沅文君惩治容家,就算容家再没有利用价值,你也不能随了沅文君的意。” 靖王听罢!不屑的玩味道:“皇姑不用担心,到时候将沅文君一举杀了得了,怕他作甚?再则!他也不过空有大将军的名头,没有实权,能奈我何?” 玉鸾帝姬听罢!气的是眼冒金星、怒火中烧,他这个扶不起的阿斗,当初真的是高看他了,居然会鬼使神差的给他借兵:“蠢货,他便是害死你礼家的间接凶手,温软软那贱人的大外甥,而温软软,则是当年你姨母礼园害死的度敏敏的恩师花祭,也就是当年灭门惨案花家的遗孤,此番回来,便是向你礼家所有人索命来的,你居然帮你礼家的仇敌,你脑子进水抽抽了?” 玉鸾帝姬一顿输出,丝毫不顾及靖王能不能接受事实。 他忽然瘫坐,整个人都难以接受且不可置信的望着怒不可遏的玉鸾帝姬,满脑子都是疑问。 第397章 知道真相后的打击 “皇……皇姑,你,你此话当真?”靖王无法相信,毕竟他母妃早在他知晓实情之前便已失踪,其外祖父一家也匆匆被斩首示众,无一活口,唯独姨母礼园与母妃音讯全无,生死不见。 且!她们也未曾向他提及过真凶是谁?或有哪些?凶手的身份?这些他都不知道。 如今玉鸾帝姬忽然向他提及,他如何能接受。 何况,他刚刚还突然帮了谋害他母妃的间接凶手,他怎能不恨,怎能接受事实? 靖王顿觉内心深处,升起一抹难以逃避的自责感,让他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难当。 “好了!如今你也知道了,为时不晚,你也不必太过于伤心,如今最要紧的事,君主龙体即将崩塌之事实,想必你父皇,撑不过两日,你得好好准备着,尤其是温家凝家杜家,你好好谨防一些,莫要让某些人钻了空子。” 冷静下来的靖王,收敛好心绪,望着玉鸾帝姬的眸子也瞬间坚定而又阴鸷的泛着杀气。 “本王定要杀了温软软那贱人。” “怎么?你们还没有杀了她?”玉鸾帝姬有些意外,双眸凌冽的望着红拂尘。 红拂尘心虚的缩了缩脖子。 “我不想让温软软那贱人好死,所以一直将她拘在偏苑做苦力,不过,我已告知她杜灵已死的消息,那贱人几乎生不如死,几次想要自缢,都被翟桑嬷嬷给拦下了。”红拂尘解释着,生怕玉鸾帝姬的下一个巴掌挨在自己脸上。 玉鸾帝姬微微颔首,提醒道:“为了谨防夜长梦多,不要再拖延,杀了温软软,命侍卫将她身边儿的那几个会武功的丫头围剿了。” 红拂尘听罢!有些为难,踌躇着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玉鸾帝姬见她欲言又止,不耐的翻了一个白眼,喝道:“有话直说。” 红拂尘一惧,忙道:“想要悄无声息的杀了温软软,恐怕难。” “为何?” “此女,武功高强,当初在北疆,我见识过,一个人,将礼洪身边儿所有护卫全部斩杀殆尽,那夜,百来名杀手,个个武艺高强,愣是没有撼动温软软那贱人半分,甚至,轻而易举的将礼洪身边儿的几个姬妾全部救走……。” “哦~?此女有这么厉害?”玉鸾帝姬都有些不相信了。 记得曾经在狩猎节、菊花宴见过她几次,不过是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罢了!瞧着弱不禁风,一股子清冷的气质,没想到,居然还会武功。 她玩味一笑。 “此女不正好在你手上嘛!靖王手里的侍卫中,高手如云的比比皆是,多派遣几个截杀,任凭她武功再高,也难敌四手。” “是。”红拂尘闻言!不敢违抗,只好冒险答应。 “不过,今日沅文君是怎么闹到政殿的?靖王你不是说,已经派遣了众多暗卫封禁了郡侯府,怎的,他还能随意出入?” “来回禀的人说,清晨一群饱学之士在郡侯府喧闹,暗卫们不敢动手,怕惊动周遭百姓,引起民愤与恐慌,便只能驱赶撵走,想必就是那个时候,沅文君趁机逃离了郡侯府。” “那,这一次,你们可不要大意了,咱们的计划已经到了最紧要时刻,千万莫要松懈,咱们分头行事,若有任何不妥,速速来报。” “是。” “皇姑放心,此事,绝对万无一失。”靖王自信满满的保证道。 玉鸾帝姬最后看了一眼气息奄奄的望帝,瞧着他已是弥留之际,想必不出两日便会归天。 想着以往他对自己的宠爱与照顾,还有些心软呢! 时辰不早了,本殿下也该回去了,你们好好守着君主,莫要大意。 “是。” 玉鸾帝姬离开后,红拂尘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个女人不得了,气势磅礴,杀伐果断,不愧是皇家的人。 “父皇这里有我守着,你带着人,去偏苑拿人吧!最好是永绝后患。”靖王交付给红拂尘一个令牌,吩咐了一句。 红拂尘微微颔首,毫不迟疑的清点了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去了偏苑。 而此时!花祭还在偏苑做着苦力,一日下来,不是被秀娟呵斥着烧火做饭,就是劈柴挑水,要么就是洗衣打杂,累的是前胸贴后背。 当然,她的疲累与病态都是装给秀娟看的,以她的武功和内力加持,体魄必然不是常人所能比,甚至的,做起事来麻利又轻松,在秀娟不注意的情况下,她还能单手劈柴,玩出花样的将劈柴劈成杂技表演。 故而令一旁的宫仆看的津津有味,待到秀娟注意到时,花祭又装出一副弱不禁风,被折磨成病秧子的样子,一众宫仆也跟着配合默契,一面与花祭玩闹,一面与花祭装模作样的骗过秀娟。 大伙觉得好玩,就跟玩一二三木头人一般有意思。 一来二去,花祭便与一众宫仆和护卫打成了一片。 直到!暗处的温情给她递了一个眼神,花祭瞬间接收到信息后,才故作一副疲态的模样。 “本夫人又累又渴,得歇歇。”花祭扔下手里的斧头,装做病弱的模样,就要踱步进屋时。 秀娟来了气,呵斥道:“嘿?你敢偷懒,忍着,不许去。” 花祭都不屑于跟她多费唇舌,甚至都懒得动手,直接轻唤一句:“温情……。” 忽然间,在众人不防时,温情从暗处纵身跃来,直接凶恶的立在秀娟的跟前。 吓的她拔腿就要跑,温情一伸手,迅速抓住她的后衣襟,任凭她怎么跑,都逃不出温情的五指山。 一众宫仆见之!均是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她们从来没有在一个姑娘身上看到这么绝妙的轻功。 “大胆,本姑娘乃是尘贵妃的人,你竟敢对本姑娘动粗,不想活了!赶紧放开本姑娘,不然,定有你好看的。”秀娟大喝一声!脚下生风,拼命的挣扎,但就是被温情死死提溜着,愣是无法撼动一点儿,模样甚是滑稽。 一众围观的宫仆与护卫们“噗呲”一笑。 “是吗!那本姑娘倒想看看,你能对本姑娘怎么个好看法。”说罢! 花祭便趁机迅速闪身至了偏苑卧房。 “国相夫人,您总算回来了。”九如御在卧房早已等候多时,心急如焚,今见花祭匆匆而来,担心的眼泪险些喷涌而出。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花祭拍了拍九如御的肩头,九如御只微微摇了摇头,辛苦倒不辛苦,就是担心的紧。 花祭掠过她,径直踱步去了耳房。 此刻正见两个坚毅的背影,整装待发。 那男子的背影,挺拔如青松般坚韧不拔,雄伟似崇山般屹立不倒,仿佛是一座无法撼动的山峰。 男人忽然转身,那高大伟岸的身躯,无时无刻不在给人一种安全感。 他向她伸手勾了勾手指……。 花祭眼眶一红,嘴角上扬的弧度染上了几分不舍与担忧,泪水不争气的就在眼眶里打转,好似有许多委屈与他诉说,无法释怀。 她猛的飞奔而去,像一只即将奔赴天空的白鹤,欢喜而又不舍。 第398章 温软软,你个颠婆 “软软,等我……。”杜灵紧紧抱着花祭,亲吻着她的鬓角,抚摸着她的小脑袋,亲昵的蹭了蹭花祭的耳垂。 花祭纵使有万般不舍,也只能哽咽的送他离开。 “答应我,平安归来,保护好自己。” “软软不必担心我,倒是你,这皇宫内外危险重重,靖王那小子与红拂尘绝不会善罢甘休,我将无为、来风留给你,保你平安。” “不,不行,我身边儿有温情和雁鹰,你就放心吧!最要紧的是你,你不可以有半点儿差错,来风与无为在你身边儿,我才能安心。”花祭斩钉截铁道,眼底全是担忧之色。 前段时间来风与无为尚且跟在他身边儿,就都受了这么重的伤,若是这次来风与无为不能跟着他,岂不是更危险! 杜灵不忍,捧着花祭的小脸儿,耐心劝慰道:“如今,最危险的人和事都在皇宫,你身处之地更危险,我将无为与来风放在你身边儿,我也才能安心。” 说罢!一旁的温情等人都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来风与无为这辈子都没有想到,他俩这么抢手,要是抢他俩的是黄花大闺女就好了,也不枉此生了。 二人这么想着,雁鹰便心生一计道:“国相大人,少主子,你们别争了,属下有一计,不如,无为留在少主子身边儿,来风留在国相大人身边儿,两全其美,是不!” “嘿!你小子,挺聪明啊!”相比于跟随杜灵,无为倒更愿意跟着花祭。 所以!这里所有人,只有他最满意雁鹰的提议,激动的笑嘻嘻附和了一句。 雁鹰的得意洋洋的挠着后脑勺,他就说,他才没有温情、字字那些小丫头口中所说的那么笨。 而来风的脸,都黑完了! 你小子还真会来事儿哈!偷懒都偷到这份上了。 花祭与杜灵相视一望,无奈笑了笑。 “如此甚好!”杜灵应答一声!无为暗自高兴许久。 “好了,时辰不早了,文君那小子恐怕已等候多时了,早些与他汇合,莫要耽误计划。”花祭一面提醒催促着,一面为杜灵披上披风,脸上的担忧之色,让杜灵不忍又不舍。 “好,等我回来。”杜灵一手抓着花祭的小手,一手摩挲着花祭的小脸儿,深情凝视片刻,又忽然揽住了花祭的小蛮腰,深情的吻上了她的小红唇。 温情等人不由得抽了抽嘴角,都什么时候了,用得着这么腻歪吗?没看见现场这么多人? 这把狗粮吃的是令人猝不及防。 温情看的是津津有味儿,雁鹰想捂住她的眼睛,那长满茧子的大手却被温情无情的扒拉开。 唯独来风与无为,互相捂着眼睛,又互相露出一个指缝,偷看着。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学习经验呢! 花祭羞怯的面颊一红,忙挣扎着抵着杜灵的胸膛,将他推开。 “好了,时辰不早了,一会儿迟了,看文君那小子怎么闹你。”花祭嗔怪着他。 杜灵心满意足的笑了笑,抚摸着她那羞红的小脸儿,趁其不备吻上了她的额头,随即在花祭反应过来之前,带着一抹笑意,迅速逃之夭夭了。 来风跟在后头那一个追啊! “爷,您慢点儿,等等属下,你伤势才好,慢点儿……。” 花祭被杜灵调皮的模样,好气又好笑,怎么就跟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呢! 温情傻笑着望着花祭:“师父您若舍不得国相大人,那您便跟着去吧!属下一人留下来应付红拂尘与靖王便是。” 花祭没好气的嗔了她一眼:“就你乖张。”话刚落!九如御便匆匆进屋回禀道:“国相夫人,红拂尘来了。” “还带了许多侍卫来,看样子是武功极其高强之人,来者不善啊!您要小心。” “什么?来了多少?”温情忙问道。 “大约百来人。” “什么?”无为叫苦不迭,他原以为留下来可以享福,不用打打杀杀,只管吃吃喝喝就成,没想到,这花祭身边儿也没好活啊!真是要了老命了,他身上的伤势才好些,这又要打打杀杀。 猜中无为心思的温情白了他一眼:“现在去追国相大人还来得及。” 无为虽心中叫苦不迭,但好在不是那等贪生怕死之辈,反正既来之则安之,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属下留下只为安我家爷的心,誓死跟随。”无为斩钉截铁的道。 温情满意的冷冷一哼! 算你识相。 “既然娇客亲临,便是要迎接迎接的。”花祭淡漠的落下一句话,便踱步出了房门,向红拂尘来的方向迎去。 如九如御所说,这个女人的确带了不少侍卫而来,瞧着这气势汹汹的样子,还真是来者不善。 温情与雁鹰手里的利刃率先出鞘,准备誓死一战。 而红拂尘带领的侍卫们也已做好截杀的准备。 只是,当红拂尘瞧着花祭精神抖擞,红光满面的样子,猛的惊诧了一下,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明明她昨天还看着她要死不活的样子,今儿怎么完全大变样了,且杀伐之气恢宏无比,气质飘然出尘……。 “温软软,你可真是好深的城府啊!本宫昨日还见你要死不活欲追随杜灵而去,今日倒是一副满面春风,本宫就说嘛!你这个女人能有几分真情真爱,只有利益纠葛罢了!杜灵真是痴心错付了。” 花祭闻言!不知道为何?居然面露着满面的笑意。 原来,杜灵对她的痴情,整个蜀都城都知道的呀! 所以!杜灵对她的真心真意都是发自肺腑,没有弄虚作假,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花祭那一笑将红拂尘看的是莫名其妙。 这女人怕不是伤心疯了吧!一会儿好一会儿坏,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尘贵妃会说话就多说点。” 红拂尘嘴角一抽:“温软软你个颠婆……。”她都不想说了,是不是温家的人都有遗传的癫病,还一个比一个癫。 温情掩嘴一笑,雁鹰却抽了抽嘴角。 红拂尘好歹也是贵妃,望帝的宠妃,怎么说起话来这般粗俗。 红拂尘被几人的无视,和那看不懂的神色,气的抓狂。 感觉对面半句话没有,她便输了个精光。 罢了!不跟他们生口舌之快了,办正事要紧。 带着几分愤怒与厌恶,摆了摆手,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杀了他们。” 红拂尘身后的护卫闻言,举起手里的大刀便群起而攻之,一时间,整个偏苑均是喊打喊杀声! 满院子的刀剑碰撞声!早已引起了众多宫仆与护卫的注意。 他们虽都有心帮忙,但都不敢插手。 开玩笑,他们个个都是武功高强之人,他们若敢跳出去帮忙,那岂不是跟送人头没什么区别! “国相夫人小心。”几个勇猛的护卫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几人感念花祭当初的仁心仁德,为他们免费治病配药,甚至,家中妻儿老小的病,都是花祭给看好的,还会抓好了药让他们带回去给家中生病的妻儿老小,还分文不收,此等的恩情,难以回报,所以,得到过花祭救命恩情的护卫们,便毫不迟疑的冲了上去,加入了混战。 此时此刻!一旁畏畏缩缩观战的宫仆们也生出了几分勇气。 有的拿扫帚,有的拿锅碗瓢盆,还有的拿棍子拿斧头菜刀,拼命的往侍卫群中冲。 “不许你们伤害国相夫人,我们跟你们拼了……。” 一时间,所有能帮忙的宫仆护卫都冲了上去,保护花祭! “小心,不要……。”花祭感动之余,也担心着他们的生命安危,忙制止……。 第399章 选在了玉鸾帝姬的心趴上 “放肆,你,你们这是要造反啊!”红拂尘见了这场面,是又气又急。 “反就反了,国相夫人平日里待我们极好,而你只会视我们如猪狗,我们就是要反了,反了你。” “对,反了你,保护国相夫人。” 一群人就好似打了鸡血一般,纷纷举着武器喊打喊杀,没有一个怂货。 “你,你们,好好好,好的很,既如此!……你们给我听好了,反抗者,全杀,一个不留。”红拂尘话落! 一群侍卫便再无顾忌的大肆虐杀。 花祭与温情等人为救这些为他们挺身而出的宫仆与护卫们,频频受伤,不过好在都是皮肉伤,也不打紧。 相对靖王这些侍卫,倒比潢霆宏手里的那群精锐好对付的多。 可见,潢霆宏也并不怎么信任靖王嘛!只是给了他一批比较薄弱的兵马。 而这时,望帝病情忽然急转直下,大有咽气的意思。 一旁耐心守着望帝的靖王,面上一喜,露出期待之色。 就等着望帝落气……。 “父皇,你放心,安心的走吧!蜀国有儿臣镇守,必不会出乱子,儿臣励精图治,等了这么多年,儿臣已迫不及待了,定能达到你所期盼的那样盛世,儿臣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你就放心去吧!” 靖王话落!望帝已气得嗔目切齿,却又因为身体即将落幕而没有任何力气,纵使再发眦眦裂,也只能怒目而瞪。 尤其靖王那副迫不及待巴不得他赶紧咽气的嘴脸,好似他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鼓舞望帝赶紧咽气! 只见他憋红着一张脸,死死瞪着靖王,急火攻心之下,一口气上不来,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靖王见状!既兴奋又得意,激动的恨不得手舞足蹈。 “快!来人,来人,君主殡天,君主殡天了……。” 随着靖王兴奋的高呼,所有候在大殿外的官宦全部涌了进来,为首的左政史,模样甚是悲伤的探了探望帝的鼻息,忽然悲恸的跪倒在地。 “君主……。” 一众官宦见状,也忙悲恸的跪倒在地,无不哀戚……。 “君主……殡天……。” 眼下靖王任是再激动也只能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跪在望帝的床榻前频频抹泪,口口声声的呼唤着望帝,道出不舍之情。 靖王的那种痛哭流涕、肝肠寸断几乎令所有官宦咋舌。 不是,靖王殿下,你演的也太过了,用力太猛,看着都假。 再则!你演的这么悲痛欲绝,戏都被你抢完了,叫我们演什么? 一众官宦各有心思,个个都打着心里的小九九。 他们也知道望帝之死必有蹊跷,可他们的家眷都在靖王手里,他们不敢反抗,只得任由靖王拿捏。 一旁左政史倒是情真意切,悲苦万分,不舍的匍匐在望帝床榻下哀戚。 直到……,得知消息的玉鸾帝姬急匆匆而来,猛的跪倒在地,泪如泉涌,嚎啕大哭,整个奔丧过程一气呵成,好似早已准备好了一番。 一众大臣抽了抽嘴角,不是,你们皇家的人都这么演是吧!好好好,你们嚎啕大哭不顾身份,我们也来……。 一时间!整个内寝全是哀嚎之声!如那鬼哭狼嚎……。 不知过了多久,有些哭累了的玉鸾帝姬才想起一件重要之事,她悄悄扯了扯靖王的衣袖,提醒道:“靖王,赶紧请巫师,君主已逝,你也要节哀啊!” 经过玉鸾帝姬的提醒,靖王猛的反应过来。 “哦!好,好好好,本王亲自去 请巫师……。”靖王撂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开了内寝,向着巫师府方向而去。 一旁匍匐的左政史无奈只得暗骂靖王愚蠢,没脑子的蠢货。 支开靖王后,玉鸾帝姬再次嘤嘤低泣。 “君主驾崩,乃仙逝而去,自古以来,一国不能无主,君主走的仓促,并未留下只言片语,也曾留下遗诏,今日各位都是前朝重臣,不知可有储君人选?”玉鸾帝姬悲悲戚戚说罢! 所有官宦面面相觑,不敢提议,只得等着玉鸾帝姬自己先给了提示才能附和。 无论储君是谁?只要他们的家眷平安就好,他们不拘谁是储君,反正望帝的儿子们都见过,曾经令望帝之命也考核过几次,也就那样,好也好不到哪里去,坏也坏不到哪里去,都中规中矩。 望帝英明一世,其功绩卓着,政绩无人能敌,教化百姓务农、养蚕,又助周伐商,征战四方,平定天下,国泰民安,如此丰功伟业,后嗣子孙却无一人能及半分,甚至连望帝的半点儿智慧与谋略都没有遗传到,你说说看,他们有选择储君的余地吗? 当然,玉鸾帝姬都这么问了,自然希望大伙选一个最愚笨最懦弱最胆小的储君,好容易被她拿捏的,大臣们自然还是能分析的出来的。 毕竟!他们这群老油条可不是混吃等死的人,狡猾程度、权衡手段不亚于望帝。 玉鸾帝姬瞧着大伙故作犯难的模样,心中那叫一个气啊!你们的家眷都在我的手上,还犹豫个什么啊! 此时悲痛万分的左政史,默默的握住了望帝的手,不知道塞了什么东西,便又悄悄将望帝的手往被褥里掩了掩。 直到大臣们的目光纷纷向左政史投来,他这才抹了抹眼泪,红肿着双眼望着玉鸾帝姬道:“老臣已年迈体衰,耳聋眼瞎,实在没有精力再为官做宰,更无法为新帝分忧,还请帝姬殿下准允老臣辞官隐居山林,与乡野田间为伴,了此残生。” 左政史说的恳切悲戚,老泪纵横,想是因望帝逝世而悲恸,受到刺激不愿再做官了, 当然,玉鸾帝姬求之不得,也正好不用她亲自动手将他罢官免职。 只是,心里虽这么想,却也要故作不舍的与左政史拉扯一番。 “左政史您乃我大蜀三朝元老,政绩斐然,本殿下如何舍得,如今君主仙去,储君未定,您万万辞官不得,还望左政史再坚持几年,待到储君完全能独当一面,稳定朝纲,再行闲云野鹤也不迟啊!” “老臣多谢帝姬殿下看得起,也承蒙帝姬殿下重用,只是老臣实在心力憔悴,无法再胜任左政史一职,还请帝姬殿下准允老臣归隐。”说着,左政史便又流下泪来,无不悲戚,那演技,堪称影帝。 玉鸾帝姬信以为真,也刻意而为。 只是,得需要一个由头,有利于她名声和人设的由头。 “那不如这样吧!左政史大人毕竟是三朝元老,您说话算数,也有地位,今日立了储君,您再辞官归隐如何?也不枉君主信任、重用左政史之恩啊!”玉鸾帝姬说罢! 一众大臣纷纷附和应声! 立储君这事儿可得左政史来定,他们可不做那出头鸟,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棘手之事,绝不能沾染半分,不然,有个差错,他们将牵连全族。 “若帝姬殿下为难,老臣倒觉得,瑞王最合适储君之选。”左政史顺着玉鸾帝姬的意思,推荐了一个最好拿捏的小皇子,如今不过五六岁,但性格随了他的母妃,谨小慎微,胆小怕事。 果然!玉鸾帝姬闻言!心底一笑,满意至极,左政史很会做人处事,正好选在了她的心趴上。 此时玉鸾帝姬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美滋滋的意味! 第400章 上了大当的靖王欲哭无泪 大臣们闻言!虽没有异议,却也觉得意外,左政史为人刚正不阿,为国为民,绝不会对邪恶势力曲意逢迎。 如今他这般讨好玉鸾帝姬,又是为何? 大伙心中开始泛起了嘀咕,暗自掂量着。 玉鸾帝姬抹了抹泪,顺势接住了左政史的卖乖讨好,道:“好,那便依左政史大人所言,立小皇子杜培为储君,待君主风光大葬后,便尊其继承大统。” “帝姬殿下英明。”众人开始溜须拍马的附和。 其中,还有那出头拔尖儿的,道:“既然储君已选定,左政史大人又要辞官归隐,储君年幼,尚不能亲临朝政,还请帝姬殿下垂帘亲政,以护蜀国储君之威。” 众人闻言!万目睚眦……。 不难猜出,这个官吏,必然是玉鸾帝姬的心腹无疑了。 随着带头的人发声,其余几个玉鸾帝姬的心腹官吏也开始高声附和。 玉鸾帝姬眸色微变,大有胁迫威逼之意,冷冷瞪着众臣。 她在等他们表态,如果过不了他们这一关,后面的计划还真有些棘手。 众大臣相视一望,面露为难之色。 虽然在场所有人都不愿意玉鸾帝姬垂帘听政,却也因家眷在她手里而不敢妄言造次。 只是,一群大臣之中,又有那不怕死的大臣说道:“按照祖制,垂帘亲政也该君后娘娘亲临代朝,若帝姬殿下越俎代庖,逾矩参政,实乃以下犯上、目无尊卑之罪,于理不容,于法不合,于情难却,还请帝姬殿下三思。” “放肆,何人敢妄言!”玉鸾帝姬一听,大怒,不满的怒喝一声! 那胆大的官宦上前几步,跪在玉鸾帝姬面前,众人见之,震惊之余又有叹服之意。 尤其是玉鸾帝姬,竟难以置信的望着面前跪着的人。 “臣容与,恳请帝姬殿下三思。” “你,好你个容与……,你乃戴罪之身,君主将你罢官免职,容家乃有过之臣,你还敢上殿来胡言乱语,来人,将之拖下去,拖下去,扔出政殿……。” “帝姬殿下,臣虽已被罢官免职,但却并未将臣贬为庶民,臣乃容家之子,家父病重卧床,子带父奔国丧,有何不可!” “哼!岂有此理,胡搅蛮缠,来人,将他给本殿下扔出去。”玉鸾帝姬气结,就要忍不住口吐芬芳。 要知道殿外的侍卫可都是靖王的人马,也就是潢霆宏借给他的精锐,自然听玉鸾帝姬的话。 此时!已迅速冲上来的几个侍卫,拖拽着容与便往殿外扔去。 容与本就是会武功之人,轻功精湛,内力深厚,说实话,拖动他,几个护卫也确实吃力。 而且,半炷香过去了,都还没有撼动容与半分,甚至也只是将他从这个位置挪到了他原先的位置,便再也拖不动了。 侍卫们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累的是前胸贴后背。 玉鸾帝姬气结,勃然大怒。 “容与,你放肆,你竟敢违逆本殿下的命令,找死……。”玉鸾帝姬已经等不及坐上龙座要大开杀戒。 她大袖一挥,跪了一地的大臣不敢妄动,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甚至低头垂眸,如同傀儡,不敢为容与说情。 “容与,别以为本宫不敢杀你。”玉鸾帝姬说罢! 容与却冷笑一哼! 好似听到了什么很可笑的笑话一般,令人忍俊不禁。 玉鸾帝姬见之!怒气更甚,尤其是容与那一副视死如归又不屑冷嗤的模样,简直是气人至极。 “还请帝姬殿下三思,请君后娘娘出来主持大任,垂帘亲政。” “你,你,容与,你放肆。”玉鸾帝姬气急败坏,指着容与怒喝一声! 一旁的左政史真是为他捏了一把汗。 这小子,比他这个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还要“勇”,佩服的真恨不得给他点个赞。 要说容与为何会突然倒戈,只怕是因为无脑的靖王帮助沅文君与容家作对的缘故吧! 玉鸾帝姬自然也知道,想必容与怀恨在心,所以今日才闹这么一出。 当初她也跟靖王再三嘱咐,拉拢容家拉拢容家,偏偏他又是个猪脑子,自以为胜券在握什么都不怕了,如今可好,要怎么收拾这小子才好。 “来人,将他给本殿下绑了,拖出去。” 余下的侍卫领命,找来绳子,迅速将容与捆绑了,个个牟足了力气拖拽着容与,打算将他扔出去。 戌时三刻。 亲自带着几个亲信的靖王,在去往巫师府的半路上,就被潢文州给截住了去路。 “潢文州,你在此做什么?”靖王有些纳闷了,心底慢慢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潢文州阴鸷的笑了笑:“受帝姬殿下之命,取你狗命。” “什么???”靖王完全不敢相信,打死都不敢相信。 “潢文州,你休要胡言,赶紧让开,莫要阻挠本王办正事。” 潢文州阴鸷一笑:“靖王殿下的正事便是死在我的手上,好带回去向帝姬殿下邀功。” “放肆。”靖王大喝一声!怒气冲天。 不过细想想,他似乎也觉得哪里不对,按理,请巫师不应该是父皇身边儿的心腹嬷嬷吗?皇姑怎么会让他亲自去请,而且,她还留在了政殿内寝,不,不对。 遭了,靖王大呼不妙,他上了玉鸾帝姬的当了。 原来,是自己的皇姑故意将他哄骗出来,好趁机对他痛下杀手,夺取本该属于他的皇位……。 靖王顿感怒火中烧,愤怒值爆表。 可是,他望着潢文州身后的那群杀手,又瞧了瞧自己身后的亲信,似乎并无胜算啊! 怎么办?自己的皇姑,一个女流之辈,竟然敢谋权篡位,做女皇帝,她疯了不成……? 无法!眼下,他唯一能脱逃的机会,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以他那三寸不烂之舌,看能不能将潢文州拉到自己阵营了。 “潢文州,你莫要犯蠢,皇姑她一介女流,焉能做这大蜀的女帝,说不定,待她事成,第一个灭口的,便是你们潢家,你若归顺于本王,本王定许你高官厚禄,将来富贵无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好?” “哼!靖王殿下当小臣是蠢的不成?就凭靖王你,拿什么与帝姬殿下争?再则,靖王也不要忘了,你手上的兵马,可都是小臣阿弟借给你的,只要他一声令下,你手里的这些兵马便会立刻倒戈,取你狗命不费吹灰之力。” “靖王有闲情在此与我多费唇舌,还不如乖乖受死,也死得轻松一些,不会那么疼。” “你,你方才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潢霆宏与本王皇姑合谋了?”靖王后知后觉,他一直以为,潢霆宏与玉鸾帝姬并无交集,而他,则是拉拢他们二人的媒介,自信于自己的能力与智慧,凭借实力拉拢了玉鸾帝姬与潢家,正值得意,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之时。 却被暗箱操作的玉鸾帝姬给上了一课。 万万没想到,自己竟傻乎乎的做了别人的嫁衣,还成为了别人的棋子,一个踏脚石,被人卖了,还傻乎乎给人贩子数钱。 靖王突然苦笑连连,赤红的眸子渲染着无穷无尽的冷肃,愤怒值已经达到了沸点, 甚至还企图求得一线生机,杀出一条血路,然后折返回去杀了玉鸾帝姬一雪前耻……。 “潢文州,你来啊!今日倒要看看是你手里的大刀锋利,还是本王的手段更厉害。” 第401章 逮捕败军之将 “本少公要的人,你潢家之人也敢动?” 一声厉喝响起! 两方人马顿时循声望去,一见来人,所有人都惊骇的吓了一跳,不可置信的愣住,心底不断泛起了咯噔。 “成思予泪!” “你……你还活着,怎么会,怎么会?你与杜灵不是死了吗?” 靖王、潢文州均是惊诧,甚至是恐慌。 “怎么?本少公还活着,让你们失望了!”成思予泪阴鸷着眸光,带着几分霸道、嗜血。 “你……你使诈……。”靖王又气又急、又惊又慌,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与杜灵居然假死脱身。 成思予泪轻蔑一笑:“比起你们的诡计多端,本少公还是差远了。” 要不是杜灵聪慧机敏,在偷袭时,迅速与丧生的杀手调换了衣裳,还将其毁了容,也趁杀手们反应过来时,混入杀手群中,对准了穿着杜灵衣裳的杀手尸体乱砍乱刺,才能免于引起其他杀手的怀疑。 此时见势不妙的潢文州想逃,却不想,转身时才发现,身后无数兵马已经包围而来。 潢文州气急败坏,拿剑直指成思予泪:“成思予泪,你敢杀我吗?” 马背上的成思予泪脸色一沉,居高临下的望着潢文州,淡漠道:“不敢,因为,本少公要活捉你回去。” “你,你什么意思?”靖王慌了,他该不会要活捉他带回去给玉鸾帝姬随意处置吧? 成思予泪不再多话,淡漠的摆了摆手,其四周包围的兵马一拥而上。 靖王、潢文州拼死抵抗,却也只能以失败告终,被活捉。 “成思予泪,你想怎么样?你放了我,不然,我阿弟定不会放过你,若我有所闪失,我阿弟定要杀了你为我报仇。”潢文州挣扎着呵斥。 成思予泪冷嗤一笑:“你阿弟!哈哈哈哈哈,你阿弟都自身难保了,还能救得了你。” “什么?你什么意思?你们,你们想怎么样?”潢文州气急败坏,慌得一批! 随着成思予泪再次摆了摆手,二人便被几个护卫押解而去。 此刻镇守宫门的一群强悍侍卫,正是潢霆宏借给靖王造反的一批精锐,也就度家灭门后失踪的那批兵马。 沅文君带着望帝早就偷偷派遣给他的禁卫军攻伐而来。 而潢霆宏那处埋伏着准备造反的龙虎铁骑,则由杜灵带领另一批禁卫军围剿。 “少公,不……不好了,杜……杜灵杀来了。”为首的将领急匆匆禀报道。 “什么?”潢霆宏顿时惊诧的拍案而起,不可置信的望着那将领,投以再三确认的眼神。 那为首的将领无奈!只得给予了一个肯定的颔首后。 潢霆宏猛然瘫坐,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眼咕噜贼溜溜的转。 他们的人马驻扎在皇宫百米开外,就等玉鸾帝姬的信号弹响起,准备攻城助玉鸾帝姬夺取皇城,占领政殿,胁迫众大臣拥戴玉鸾帝姬。 可没想到,杜灵死而复生,居然带着一批强悍的禁卫军杀来了。 “宫里可有消息传来?” “还没有!”那将领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不安。 潢霆宏猛然捏紧了拳头,赤红的眸子似乎能喷出火来。 不行,不能放弃,他不能弃甲而逃,无论如何!他都要放手一搏,为自己赌一次。 “杜灵杀到哪了?” “驻扎营二百里,咱们的人死伤无数,而杜灵的人马,无一伤亡。” “带上龙虎铁骑,随本少公应战。” “是,末将等,誓死追随。”那将领气势恢宏,领命说道。 驻扎营不远处,杜灵带着禁卫军杀伐而来,此时他就像是浴血奋战的将军,英勇而又带着几分嗜血的残忍与暴力。 那挥舞的云峰戟,就好似听话的宠物,随意挥洒,顷刻间便要人性命,只要是他所到之处,均是所向披靡,血溅十方。 瞧着这样一位嗜血恶魔,潢霆宏的人马恐慌了,甚至节节败退,频频缴械而逃。 杜灵这个男人,只要在战场上杀红了眼,就像是那地狱的恶魔,不带一丝人性。 “缴械投降者不杀,若胆敢反抗者,血溅三尺,诛灭全族。”杜灵拿着沾满血渍的云峰戟,纵马高呼,那如地狱魔鬼一般的王者之气,蔑视而来,带着无穷无尽的压迫感,好似瞬间能将世间万物吞噬。 这种骇人的气魄与雄姿,令潢霆宏手下抵抗的护卫纷纷缴械投降,归顺到了杜灵麾下。 直到杜灵杀到潢霆宏面前,两方混战才戛然而止。 不过,潢霆宏身后那一批气势恢宏的龙虎铁骑,也不输杜灵那群兵马半分,看着两方的架势,势均力敌。 “杜灵,咱们又见面了,没想到,你还活着。”潢霆宏仍显轻松,不急不躁,似乎对他身后这群龙虎铁骑信心十足。 “本相福泽深厚,天佑我大蜀,让本相活着回来了。”杜灵仗戟而立,负手拽着马缰,英姿飒爽,魄力无限,就好似那至高无上的王者,傲视眼底一群蝼蚁。 那等雄姿英发,将潢霆宏衬的如同臭水沟里的蛆。 哼!潢霆宏不屑冷嗤! “杜灵,莫要自负,你且睁开你的狗眼瞧瞧,本少公身后立着的可是花家穷尽心血培养出来的龙虎铁骑,能敌千军万马,你身后的这群没用的废物,能奈我何!” 杜灵不由得冷冷一笑,他看着潢霆宏的眼神就像是看智障一样,带着轻蔑与傲视,并不将他放在眼里,就像是地上的小垃圾,随踹随滚。 “既是花家心血,你拿着想必也良心不安,不如早早奉还,以免落得一个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 潢霆宏听罢!就像是听到水里的癞蛙呱呱,犹如令人发笑的天方夜谭。 他不屑冷嗤,眼底尽是鄙夷之色。 “今日谁生谁死,试试不就知道了吗!看看谁,会死无葬身之地。” “是吗?那不如,你自己转身瞧瞧,你还有胜算的把握吗?” 潢霆宏闻言!确实也觉得哪里不对劲,好似身后凉嗖嗖的。 总觉得心里莫名的一慌,竟有些无助感。 果不其然!他猛然转身一瞧,见状!顿时身心一颤,险些吓瘫,待他反应过来后,赤红的眸子里尽是愤怒与不甘。 这些龙虎铁骑,竟明目张胆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纷纷将矛头指向了他,一副要为主报仇雪恨的雄伟架势。 他们这是,倒戈了。 “本少公好吃好喝的供着你等,你们居然敢倒戈,本少公待你们不薄,何以如此背叛。”潢霆宏又气又急,肺都要气炸了,没想他倾尽所有养出来的龙虎铁骑,竟然都是白眼狼,说反水就反水,这些年的心血,算是白费了。 “你这龌龊宵小,弑我主,灭我主一族,暗杀我主唯一遗孤,利用我等为你谋夺江山,全你野心,若不是本将军有幸见到我主遗孤,便要一直被你蒙在鼓里,如你这般狼子野心的牲畜,天可诛,地可灭,天地不容,杀你乃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今日,我等便要亲手杀了你,为我主报仇雪恨……。” 第402章 畅想垂帘听政的玉鸾帝姬 “温软软,她没有死?”潢霆宏懵了,宫里不是来信说,温软软已被红拂尘斩杀了吗? 那,这群龙虎铁骑又是怎么知道花家还有遗孤,温软软就是花家遗孤? 咦!不对,难道是说,他们早就见过面了,还商议好了对策!就等他自投罗网? 反应过来的潢霆宏气急败坏,心中不停打鼓,有些慌了。 今日杜灵有禁卫军又有龙虎铁骑加持,他恐怕不能活着逃命了。 好在这时他的潢家护卫们忠心护主,将他包围在中间,打算杀出一条血路,为潢霆宏断路,助他逃生。 可杜灵此人实在勇猛,几次阻断了他的去路,令他求生无望,几乎崩溃。 “杜灵,有种你便一刀杀了我,何必如此羞辱我。”潢霆宏怒喝一声!狼狈的仗剑喷出一口鲜血。 “杀你,太便宜你了一些,当初你诓骗度家少主子度敏敏,害她受尽凌辱而死,指使礼园那罪妇杀害度家全族,你如此极恶之人,死,太过于便宜你了,本相,定要让你生不如死。”杜灵阴戾着眸子,狠厉的望着近乎疯癫的潢霆宏。 他忽然苦笑连连,拒不认罪道:“我有什么错?富贵险中求,我只是比你们更狠心罢了!你们这群伪君子,你以为你们多高尚多正直多清高,也不过是与我一样的人罢了!我只是将野心表露在外,失败了而已。可你们呢!野心城府,哪一个不是狼子野心,呵呵呵,今日我潢霆宏败了又如何,十八年后,便又是一条好汉,我潢霆宏,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这等恶贼,老夫定要亲自手刃于你,祭天求告。”话落! 潢霆宏听闻这熟悉的声音!眼中惊恐,转眸一瞧,果然是度维、万琼夫妇,还有那侥幸捡回一条命的素裹。 “你,你这等无耻宵小,害我敏儿性命,灭我度家全族,你,你不得好死,我要亲自杀了你,杀了你。”万琼异常激动,一时间,泪眼婆娑,恨的牙痒痒。 若不是同样悲戚的素裹搀扶着万琼,只怕她都要冲上去与潢霆宏来一击双峰贯耳了。 “老夫待你不薄,给你往上爬的机会,令你加官进爵,富贵无极,可你野心勃勃,不知足,勾搭礼园那贼妇,苟且不说,还将我的女儿凌辱致死,你,你个无耻的腌臜东西,你,你不得好死。”度维直指潢霆宏的罪行,喝骂连篇。 潢霆宏不怒反笑,甚至得意洋洋。 “那又如何!谁让你那女儿不听话,我让她与朝中高官睡一晚,换我前程似锦,她不听,度老公爷,违逆丈夫也是一项大罪啊!那我就只能弄死她了,再则,你女儿有什么用?一不能帮助夫君升官发财,二不能辅助夫君霸业有成。” “就算我与礼园苟且又如何?我与礼园再龌龊又如何?至少她有能力,有手段,有谋略,她可以助我飞黄腾达,不折手段又如何?恶事做尽又如何!她给了我想要的荣华富贵,死而无憾了。”哈哈哈哈哈。潢霆宏疯癫的冷笑着,丝毫没有悔意,甚至还得意洋洋。 度家二老气急败坏,指着潢霆宏的双手都在颤抖。 “无耻宵小,你恶灌满淫,天诛地灭,我要你生不如死,去为我家少主子赎罪。”素裹被潢霆宏的无惧无畏,不知悔改而气的全身发抖,她从来没有见过会有人如此不要脸……。 潢霆宏依旧毫无悔过的冷冷一笑,望着一地的潢家护卫的尸体,早已没有生还的希望的他,摊了摊手,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来啊!杀我啊!杜灵,你有种就来杀了我,度老爷子,不若,你亲自动手也成……。” 此时!不远处的某处,一抹黑黢黢的身影闪动,杜灵早已察觉,包括水陌殇,也发现了暗处的人影。 杜灵给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眼神示意,水陌殇这才没有多管,任凭暗处的人闪动。 直到,被刺激的度维痛哭流涕的举起手里的利刃,悲痛欲绝的冲向了潢霆宏,打算一刀了结他的性命为自己女儿报仇时, 却不想……! “不要……不要……。” 一个黑不溜秋脏兮兮的叫花子突然从暗处冲了出来。 按照杜灵的示意,没人阻拦,就眼睁睁看着那叫花子为潢霆宏挡了一刀。 原本紧闭双眸等待死亡的潢霆宏,却迟迟没有等来身体的剧痛和死亡的笼罩,反而被一声痛苦的闷哼声拉回思绪。 那叫花子猛的喷出一口鲜血,倒在潢霆宏的怀中。 虽然那叫花子脏不垃圾,又黑魆魆的看不清模样,甚至衣衫不整,某处的春光若隐若现,而且还狼狈的还发出一阵恶臭。 但……!纵使是这样,潢霆宏也认得她,甚至是早已认出了她,只是不可置信、震惊,可是除了诧异,他却没有过多的情绪。 “你还活着……。”多么平淡的一句话。 却让承受痛苦的礼园猛的喷出眼泪。 她难受的说不出话来,胸口的刀口下,不断渗血,口中也时不时喷出血来。 她好想抚摸抚摸潢霆宏的面颊,好像,有好多好多年不曾抚摸过他了,就像是经历了一个轮回,才与他再次相见。 潢霆宏忽然抱住了她,不知是怎样的心绪,令他默默流下一滴泪来。 他无奈紧闭双眸,带着一丝不忍,不愿面对礼园望着他那想说些什么的牛轱辘大瞪睛。 毫无感情波动的吐出一句:“走吧!这一走,就再无痛苦,不必执着于说什么?我也不愿意听。”潢霆宏那无情的一句话落!礼园终是不甘的闭了眼。 度维一见杀的是礼园,也是畅快一笑,杀她,也算是为女儿报仇了,只是,那一刀太浅,没能一箭双雕,真是可惜了。 可万琼不甘心,夺走度维手里的利刃,打算亲自了结潢霆宏的性命时,杜灵一个眼神,青竹会意忙将万琼拦了下来。 “夫人,夫人息怒,此番让他痛快而死,岂不是太便宜他了。”青竹夺走万琼手里的利刃,一句话直接制止了暴怒而冲动的万琼。 是呀!她的女儿惨死,被折磨了整整几月有余才痛苦而死。 她不能让潢霆宏死的干脆利落,她也要他尝尝自己女儿那般痛苦的滋味。 “好,就依你所言,我要他今生都生不如死,每日承受煎熬。”万琼紧闭的双眸落下无尽悲痛的眼泪,无不哀戚。 杜灵摆了摆手,上来几个护卫,迅速将无声低泣的潢霆宏给粗鲁捆绑了,带去了皇宫。 而温家大少公温华与凝家凝卓,纷纷带着人马,将各个府邸埋伏的暗卫全部清扫……。 “少主子,外面安全了,温家大少公和凝大人带着人马将咱们府外埋伏的恶贼全部抓获。” “当真?是,是凝家大少公凝卓吗?”寒烟柔显得异常激动,她就说,凝卓一定会来救她。 那仆子给予肯定的点了点头,寒烟柔这才确定,欢喜的一笑,她正打算奔出府外会见心心念念的人儿时。 凝卓却突然登门造访……。 “寒家大少主子可安好?” “凝大人,小女安好。”寒烟柔激动的冲了出去,本想与凝卓寒暄几句,可在门外听见寒烟柔平安的话,不由寒烟柔开门。 他便落下一句:“那我便放心了,告辞。”说罢!便带着人马纵马疾驰而去,让欢喜雀跃的寒烟柔扑了一个空……。 政殿内,玉鸾帝姬还在高呼宣言,畅想着自己成为女帝的画面,忘乎所以。 “少府大人,还得劳烦你亲自前往复章宫,将小皇子请来,为君主服丧,君主下葬之日,便是小皇子登基之时,本殿下,要垂帘亲政。”哈哈哈哈哈!玉鸾帝姬想想都觉得美滋滋。 “是。”那少府大人应答一声!便麻利的办差而去。 本来还得意忘形、美滋滋畅想女帝未来的玉鸾帝姬,却在白清欢的到来而打破了她的美好畅想。 白清欢给她的示意,她看不懂,大概意思好像是让她赶紧逃命。 可她不明白白清欢突然让她逃命的意思,甚至自认为胜券在握的她,哪里能再听得进去别人的建议。 白清欢都快急疯了,都恨不得跳起来提醒她杜灵还活着,已经杀回来了。 此时偷偷溜到玉鸾帝姬身后的九如御,忙将望帝手里的药丸塞进了望帝的口中服下,眼神示意了左政史一下,便又偷偷退避了出去,左政史见状!立时站了起来,再没有方才那小心谨慎而卑微逢迎的模样。 第403章 弑君谋反败露 “帝姬殿下,玩够了吗?玩够了,便回帝姬府歇息吧!老臣命人护送你。”左政史那淡漠的声音响起,令玉鸾帝姬顿觉诧异。 “左政史,你这是什么话?”玉鸾帝姬有那么一刻是心慌的,她觉得哪里不对,尤其是已经消失不见的白清欢,就好似方才出现了幻觉,她从未出现过。 怎么一回事?到底怎么一回事? “成思爱卿的意思是,筱儿你若是玩够了,便回帝姬府歇着,莫要太劳累。”一阵沉闷而又阴鸷的话落! 玉鸾帝姬猛然一惊!顿觉背脊凉嗖嗖的,好似一把利剑抵在背后。 玉鸾帝姬不可置信的转眸一瞧,竟是望帝悠哉悠哉且慢条斯理的从龙榻上站了起来。 玉鸾帝姬吓的瘫软在地,顿觉大势已去,惊惧不已。 一众大臣见状!不防,也是震惊的愣神了片刻!复又忙磕头行礼向望帝问安。 “君圣安。” 一些倒戈的官宦已经汗流浃背,不断拭汗,甚至开始全身发抖。 而保持中立的,则唯诺的匍匐在地,心思各异……。 剩下的都是左政史站队的,面无表情,神色自若,和左政史一样,一副刚正不阿的模样。 望帝摆了摆手:“都起来吧!都跪一天了。” 一众大臣谢主隆恩后,部分官吏便战战兢兢的抹了抹额角汗珠,站起了身。 “方才与玉鸾帝姬玩闹的几个史吏是谁?”望帝那打算偏颇玉鸾帝姬的话一落! 其余官宦忙抽身退步,将c位留给了方才拥戴玉鸾帝姬的官吏。 几个官吏吓的全身哆嗦,复又跪了下去。 “君主饶命,君主饶命,臣等知错,臣等有罪,还请君主轻罚……。” “拖出去,斩~!”望帝阴沉着眸子,轻描淡写的一句。 便迎着几个叛变大臣的求饶声!眼睁睁看着侍卫们将之拖了下去。 玉鸾帝姬此时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哑然失声!半天反应不过来。 直到,殿外有宫仆来报:“君主,国相大人回来了。” 玉鸾帝姬闻言!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什么?杜灵还活着?”她几乎不敢置信,杜灵居然还活着!? 望帝摆了摆手,宫仆会意,忙将殿外的宫仆全部唤进了殿中,紧闭了殿门,顷刻间,一阵震耳欲聋的杀伐声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有几个胆小的官宦,好似能亲临其境一般,听着那刀剑碰撞声不断颤抖哆嗦 好在他们多留了一手,没有立时归顺玉鸾帝姬,不然,他们便是身首异处的带头鬼。 直到一句高昂的厉呵响起:“缴械投降者,不杀。” 玉鸾帝姬听的真真的,的确是杜灵的声音没错。 他没死,他没死,太好了,太好了,他还活着。 玉鸾帝姬高兴之余,忽又想起自己的处境,脸色立时一沉,如同霜打了的茄子,既心慌又惊惧。 “王兄,王兄,我错了,我知错,还请王兄饶恕我一回,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玉鸾帝姬忙爬到了望帝脚下,死死抱着望帝的大腿,泪眼婆娑,苦苦哀求着。 望帝冷眸扫了她一眼,并没有理会。 他给过她很多次机会,她不珍惜,非要参与靖王、潢霆宏造反,甚至曾经他也隐晦的告诫过她,时时提点,但她就是不听,有什么办法! “王兄,王兄,您饶恕筱儿一回好不好,王兄,王兄……。” 望帝听着殿外的喊打喊杀声!眉头紧皱。 直到,一声厉呵! “住手,老夫在此,尔等谁敢妄动!” 度维纵马而来,不需要什么金牌令牌,他的这张脸便是金牌。 一众护卫见状!不可置信中竟然带着一丝喜悦。 一时间!殿外响起了一阵缴械之声! 所有人跪拜在地,向度维行礼道:“公爷……我主归来。” “公爷……,您,您还活着!”为首的将领几乎喜极而泣。 这些精锐,便是潢霆宏谋夺度家费尽心血培养出来的兵马,自打度家灭门后,潢霆宏便以度家女婿的名义,将他们带走了。 他们不知度家灭族的缘由,更不知度敏敏的踪迹,加之潢霆宏一顿洗脑,便都跟随潢霆宏而去,为他卖命。 虽然,他们对于潢霆宏为何会将他们秘密安顿在尚京城,又为何镇守政殿不让人出入,若有人敢闯便杀之的命令而感到迷茫与不解,但终究是没有反抗,对潢霆宏唯命是从。 如今,再见昔日主子活着回来,无不喜极而泣的。 “快起来,快起来,大家都被潢霆宏那恶贼给蒙蔽了,度家全族,便是那恶贼一手操作,利用礼家将我族全部灭门。”度维红着眼眶向大伙解释道。 一众护卫这才明白前因后果。 “原来是潢霆宏那厮欺瞒了我们,无耻宵小,实在天理难容。” “他竟敢诓骗我等犯下弑君谋反之罪,无耻之徒,……。” 正在所有度家护卫激愤时,杜灵便拖着被捆绑的潢霆宏纵马而来。 他身披盔甲,龙蟠凤翥,尽显王者风范。 头顶玉冠,腰佩利刃,尊贵的气质如同静静的湖水,深沉而内敛。 谁懂他身上那股王者气息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气啊! 众人见之无不震惊与喜悦,个个都被他那王者气息所压迫,不敢小觑。 尤其是他那黑金色的深邃眼眸,俊美非凡的脸庞,举手投足在在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看了叫人难以抗拒那野性的魅力。 他就那样的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众人,那王者气息浑然天成。 “国相大人万安。” 杜灵抬了抬手,身轻如燕的跳下马背。 他拽着那根粗壮的绳索,狼狈的潢霆宏便跌跌撞撞的趔趄了一步。 他浑身脏污,头发凌乱,衣衫褴褛,尽是浸染的血渍,望着杜灵的背影,双眸全是狠厉与不服,甚至是鄙夷不屑。 若是一个眼神便能刀一个人的话,那么杜灵在他的眸光里,早已死了千八百回。 一众护卫见是潢霆宏,心中更是激愤,尤其是他诓骗众人为他谋夺江山,犯下弑君之罪,此乃牵连九族啊!这口气他们如何能忍。 便个个拔剑相向,打算砍死这王八蛋泄愤。 幸而一旁的度维制止。 “各位,莫急,此贼,由君主惩治。” 一众护卫听命,忙收了手里的利刃。 因着潢霆宏那无谓又不屑的笑意,众人眸光阴鸷的一沉再沉。 杜灵再次摆了摆手,一批龙虎铁骑与度家精锐便全部井然有序的镇守在政殿乃至皇宫各处,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当杜灵拽着捆绑着潢霆宏的绳子,不紧不慢的走进政殿,将他往殿中一扔,便顺势滚落在地,正好滚在了玉鸾帝姬脚下。 一众大臣见之吓了一跳,却又故作镇定而默契的后退了几步,生怕被牵连。 而玉鸾帝姬也更是被吓的花容失色,惊慌不已,忙缩了缩身子,与潢霆宏保持着距离。 她害怕到浑身颤抖,仿佛置身于冰冷的地窖之中,四周尽是未知的黑暗。 “臣不辱使命,已抓获全部造反者,唯有救驾来迟,还请君主恕罪。” 第404章 功败垂成 “杜灵,你还活着,真好真好。”玉鸾帝姬“腾”的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企图岔开话题道。 “托君主的福,臣还能活着回来。”杜灵淡漠的一句话,直接漠视了玉鸾帝姬。 她脸色一沉,大感失落! 待到成思予泪带着靖王与潢文州踏进政殿时,玉鸾帝姬才彻底慌了。 潢文州望着弟弟潢霆宏那狼狈又疯癫的模样,顿时吓瘫在地,看来,他们所有人都败了,而且是一败涂地。 “父皇,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其实是被皇姑胁迫的,父皇,父皇,儿臣冤枉啊!”靖王顾不得惊讶于眼前起死回生的父亲,而是拼命的向父亲求情。 而潢文州望着复活的望帝时,还立时被吓尿了。 他本就胆小怕事,遇事则躲,是个没有骨气的人,平日里除了吃喝嫖赌,便是偷鸡摸狗,丝毫没有男儿担当,如今见事情败露,可能全家送死,一时间,整个人都暴跳了起来,望着潢霆宏不是踹就是打。 “是你,都是你,都怪你,你,你个蠢货,你害了全家,你害死了潢家全族,潢霆宏……你,你个天杀的,你个王八羔子,当初我好说歹说让你知足,莫要太贪,如今可好,你害死了自己,也害了我害了全家……。”潢文州如疯魔了一般,对着潢霆宏不断拳脚相加。 不过眨眼的功夫,潢霆宏便被自己的哥哥潢文州打的鼻青脸肿,人模鬼样。 潢文州还原以为这样,便能让望帝心软,饶他一命,所以拼命的表现,企图让望帝看在他及时悔悟,被弟弟陷害的份上饶了他。 可没想到,在场所有人都没有为他发声的,而且,望帝还开始了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水。 潢文州慌了,可潢霆宏却笑了。 “自打我与度家少主子度敏敏成婚后,你在其中捞到的好处也不少,度家灭门,我与礼家联姻,你也因此扶摇直上,官运亨通,富甲一方,你因为我而享受了大半生,衣食无忧吃喝不愁,如今,我败了,你居然为了苟活如此构陷,想要与我撇清关系,真是好狠的心。” 从跪在政殿起,一言不发的潢霆宏,终于被潢文州气的吐出了几句诛心的话,令潢文州不满的向他冷喝一声! “你闭嘴,闭嘴吧你!”他几乎咬牙切齿,暴躁异常。 “够了。”玉鸾帝姬不耐烦的厉喝一声! 她最是看不惯潢文州这等腌臜货,品行不端,无恶不作,贪慕虚荣不说,遇事只会甩锅,没有一点儿骨气。 幸好当初她没有嫁给他,不然,他们逼死发妻迎娶她的罪名传出去,那屎盆子就会毫无偏差的扣在了她的头上。 经过玉鸾帝姬的一声厉喝!众人深感意外,这妞怎么突然来的脾气这般对潢文州颐指气使?是气糊涂了?他们两兄弟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玉鸾帝姬反应过来,气消了一半,见一众人那疑惑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便立马“咚”一声跪在了地上,向望帝求情道:“王兄,臣妹是冤枉的,是冤枉的啊!都是潢家这两兄弟胁迫臣妹的,王兄您要明查还臣妹一个公道啊!” 玉鸾帝姬扯着望帝的衣摆,苦苦哀着。 靖王见自己皇姑都这般服软跪求望帝饶恕了,那他也跟着附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望帝求饶道: “父皇,儿臣也知错了,儿臣是被胁迫的,是被潢家两兄弟胁迫的,儿臣不敢的,是他们,是他们拿儿臣的性命相威胁,儿臣不得已为之,父皇。请您一定要相信儿臣。” “靖王,你胡说八道,你胡说,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敢攀蔑我们兄弟二人。” “明明是你,是你胁迫我们二人为你弑君谋反,帮你夺取皇位,你竟敢当着君主的面胡扯攀蔑于我……。”潢文州鼓足了勇气对靖王与玉鸾帝姬二人颐指气使,为自己辩驳。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想到,皇家之人竟是这般龌龊、如此卑鄙之人,攀蔑之词信手拈来,都不带打草稿的。 被气的咬牙切齿的潢文州,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指着靖王与玉鸾帝姬便是一顿怒喝输出。 “明明是你们姑侄二人狼狈为奸,以权力压人逼迫我们兄弟二人为你们卖命,如今败了,你们居然想拿我们兄弟二人为你们顶罪,你们休想,休想……?” “我告诉你们,我有物证人证,你们抵赖不得,要死一起死,休想拿我们兄弟二人为你们垫背。” 一听到潢文州手里有人证物证,玉鸾帝姬与靖王顿时慌了,忽的瘫坐在地。 “潢文州,你莫要胡说八道,你休想攀蔑本王与皇姑。”率先反应过来的靖王忙为自己辩解。 但,大势已去的玉鸾帝姬,却已没有再为自己争辩的力气,而是带着悲凉的目光望了杜灵一眼。 只见他眼神阴冷,给予了她一个充满杀气的冷眸,一扫而过,直接无视,甚至眸光含恨,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玉鸾帝姬望着杜灵方才那令人感到阴恻恻的余光,心中一凉,犹如被打入地狱,让她顿觉人生再无意义,整个人都毫无生机的瘫坐在了地上。 靖王见玉鸾帝姬已经无力辩驳,不再据理力争,他一个人孤立无援,只得拼死拽着望帝的大腿求饶,企图求得一线生机。 可此时!度维已经跪倒在地,向望帝磕头行礼道:“还请君主为臣度家主持公道。” “臣妇温软软,恩请君主为花家秉承公道。”一阵柔柔之声的话落! 花祭便带着温情等人将红拂尘、秀娟五花大绑着带了上来。 她与杜灵相视一望,见彼此都好,这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成思予泪见之,心中虽激动,却也不敢逾矩,他好想靠近花祭,关切的问问她:平安否?可有受委屈?有没有被欺负? 此时花祭已带众人笔直的跪在政殿之上,向望帝福礼问安。 望帝摆了摆手示意,杜灵这才忙将花祭搀扶起身。 二人四目相对,虽未吐露半个字,但却已然表达了很多,彼此心照不宣。 玉鸾帝姬见之!心中百味横生,再也没有与花祭争抢杜灵的意志与信心。 就连口口声声说要放弃花祭的成思予泪,也是百味横生,心中不是滋味。 当花祭与度维将两家冤屈如实呈禀望帝后,潢霆宏罪名坐实,可他既没有承认也未否认,只不甘心的苦笑着,丝毫没有悔过之意,甚至望着望帝与杜灵的神色无比的阴鸷、不甘。 望帝勃然大怒,下令将潢霆宏以及潢家一族全部择日斩首示众,而玉鸾帝姬则被禁足帝姬府,无召不得出入。 靖王带兵谋反,祸国殃民,勾结外戚,扰乱朝纲,押入天牢,听候再审。 而容与忠心耿耿,护驾有功,免除杖责,特赦容与罢官免职之罚,容家世袭依旧……。 而红拂尘,对于前朝后宫都是卑贱的存在,处置她,实在再简单不过。 “罪妇红拂尘,交由君后处置,余下相关者,全部杖杀。”望帝一句口谕一落! 永安嬷嬷便带着几个护卫将红拂尘一众人押解,处死的处死,押解的押解。 红拂尘丝毫没有反抗,失魂落魄,形如枯槁,好似泄了气的气球……。 第405章 话离别 因杜灵与成思予泪救驾有功,顺利平反,国相府与左政史府大受封赏,一时间,赏赐之物堆满了两座庭院。 而那批龙虎铁骑,花祭也并没有收为己用,而是奉还了皇朝,交给了望帝充于禁卫军。 度家二老也因大仇得报,得以报仇雪恨,可又因儿女之死,心如死灰,不愿再为官为宰,便将那批誓死效忠的精锐充公,交付给了望帝。 花祭与杜灵亲自相送。 细心的花祭还为度家二老准备好了一些细软,足以保证二老后半生的衣食无忧。 万琼紧紧握着花祭的小手,哽咽半晌:“好孩子,我们走了,你与国相大人,一定要万分保重,莫要担心我们,待我们顺利安顿下来,便与你写信报平安。”说罢!万琼那豆大的泪水便不听使唤的滴答滴答流淌。 花祭拍了拍万琼的手背,万分不舍的哽咽道:“二老也要保重,若得空,我定会时常探望二老。” “好,你莫担心我们。”万琼止住眼泪后。 度维深深的给杜灵鞠了一躬。 “国相大人万分保重,花祭这小丫头,老夫就托付给国相大人了。” 杜灵忙搀扶起度维:“二老放心,我定会好好爱护软软,不让她受一丁点儿委屈,还请二老保重,闲暇时,来都城走动走动。” “好,好好好,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要走了。” 二人含泪颔首,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就怕一句话落!热泪再起。 全程不曾说话的素裹,哽咽良久!原本她打算带着自家少主子度敏敏的骨灰静静的离开,不让花祭难过。 可她,仍旧在转身的那一刻,忍不住替自己的少主子度敏敏向花祭磕了三个响头。 “奴婢承蒙少主子恩德,深受国相夫人照拂,奴婢待少主子度敏敏向恩师叩首,特谢恩师爱护之情,提携之意,教导之恩,不惧艰险为我主度敏敏报仇雪恨,奴婢待少主子叩别恩师。” 二老实在听不下去,泪珠儿再次滚落,哽咽在怀。 花祭红着眼眶,泪水一落!忙将素裹搀扶了起来。 “快起来!敏儿生前,得素裹之幸,愿素裹你代敏儿好好生活,看尽世间繁华,恩孝在二老身侧,无虑无忧。” “是,奴婢记下了。” 花祭抹了抹素裹眼帘上的泪珠儿,也拂了拂自己脸上的泪水,百味横生,如鲠在喉。 “时辰不早了,阿祭,国相大人,素裹,咱们该启程了。”万琼抹着泪,提醒着。 随后,又与度维向杜灵与花祭微微福礼,便转身离开了曾经令他们辉煌一时又悔恨一生的地方。 花祭红着眼眶,与度家二老挥手告别,目送着度家车马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眼前……。 “你不去送送吗?”温情问道! “这不是送了吗?”雁鹰红着眼眶,泪水几乎快要喷涌而出。 温情知道!他怕失态的嚎啕大哭,才躲在不远处偷偷望着度家二老离开的方向。 想必,他应该很想很想与度家二老道个别吧! “嗐!第一次见雁鹰哭鼻子,还真有意思的很,哎~!你想哭就哭嘛!大不了,我拿个茶盅接住,只要泪水不落地,就当没哭过。”温情一时心软,瞧着雁鹰都快要哭了,便也跟着红了眼眶,但又怕将他惹哭,这才岔开话题,打趣他道。 雁鹰迅速仰头将泪水缩了回去,过了好久才将伤感平复了一些。 “臭丫头,你就尽情的笑话我吧!待你出嫁那日,我定狠狠的哭,死劲哭……。” “哎!你什么意思啊?我出嫁你应该高兴,干嘛还要死劲哭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哭丧呢!我告诉你哦!敢在我成婚的日子里哭,看我不打死你去。” 雁鹰恢复几许心情后,无奈一笑:“到时候只怕你都哭成为小花猫了,哪里还有心思管我哭不哭!” “嘿!臭雁鹰,信不信我现在就打你哦!”温情好气又好笑,没好气的警告他道。 雁鹰向她做了一个鬼脸,撒腿就跑。 “嘿!好你个雁鹰,你站住,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二人打闹间,青竹瞧着时辰,赶紧催促杜灵。 “爷,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启程了。” 杜灵闻言!冷眸一肃,青竹见状,忙知趣的闭了嘴,后退了几步,与来风矗立在一旁,委屈的不行。 无为掩嘴一笑,活该,叫你多嘴。 没眼力见儿……。 “回来还没有待上半日就又要走了。”花祭十分不舍,红了眼眶,揪着他的衣袖甚是不舍。 杜灵宠溺一笑,捧着她那气鼓鼓的小脸儿:“我的小娘子,为夫是去办正事,不日便能回来了,怎么?这么舍不得我?那不如,咱们回去先造完娃娃再走?”杜灵邪魅一笑,脸上挂着狡黠之色。 身后的无为等人不由得掩嘴一笑,花祭顿时羞红了脸,嗔道:“又没正经。” 杜灵悠悠一笑,仍是一脸不舍,他将花祭揽进了怀中……。 只因熟城北面的鸭子河和横穿蜀城的牧马河河水时常暴涨,泛滥成灾。 天灾让族人颗粒无收,朝不保夕,他们日日生活在大自然灾害的阴影中。 在这种情况下,族人渐渐对鱼凫王望帝的统治产生怀疑,在对自然变化的无情和百姓的质疑声中,鱼凫氏政治开始风雨飘渺,为了再次赢得百姓们的支持,望帝杜宇亲自率领群巫,举行了数次重大的巫祝仪式。 巫师均佩戴上象征古蜀祖先神灵的面具,祈求停止降雨,驱退洪灾。 但结果收效甚微,洪水依旧不断,致使族人们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只因望帝杜宇擅长于农耕,对于治理洪水并无办法,因此,只能采取杜灵的自荐,命他亲自前往治理岷江的洪水。 若不是途中靖王与潢霆宏谋反,想必杜灵此刻已经顺利抵达了绵虒。 无奈,纵使有再多不舍,花祭也只能目送杜灵离开。 瞧着杜灵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离开,渐渐远去,花祭的心,也跟着杜灵去了绵虒。 “师父,时辰不早了,温大少公方才派人来请,说有要紧事与您相商,此刻,怕是已经等急了。”温情忙提醒完。 花祭便微微颔首,望着杜灵远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眸。 直到!众人被一阵呼救声打破……。 “阿姐……阿姐……,救命,救救我……阿姐……救……救救我……。” “阿姐……,啊~~!” 只听“噗通”一声!一众人便随着那求救之声望去,求救之人也狼狈的摔倒在地……。 众人见之!大吃一惊! “温情,救人。”花祭忙吩咐一声! 温情立马冲了上去,忙将她搀扶了起来。 而雁鹰则飞奔而去,将追杀而来的杀手全部击杀在地。 “雁鹰,小心这些杀手服毒自尽。”花祭忙提醒一句。 雁鹰迅速点住众人的穴位,将那群杀手嘴里的药丸全部掏出来为止! 第406章 死里逃生的温袅袅 当温情将狼狈的温袅袅搀扶到花祭面前时。 只见她“噗通”一下跪倒在了花祭跟前。 温情有些错愕!唯独好似猜中了一切,气质清冷,神色淡漠的花祭,俯视面前跪着的人。 “阿妹这是做什么?” 温袅袅泪眼婆娑,极尽委屈的望着花祭,紧紧扯着她的袖角,哽咽道:“阿姐,我知错了,是我不听话,违背了您的叮嘱,阿姐,你责罚我吧!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温袅袅抽泣着,委屈的模样好似全世界都欠她的一样。 花祭不忍,瞧着她蓬头垢面,衣衫凌乱的模样,泪眼婆娑,实在令人心疼。 便也心软了,向她抬了抬手道:“起来吧!先回家再说。”花祭相当冷静,似乎温袅袅所经历的一切,今日的结果,都是她所预料的一般。 温情搀扶起狼狈的温袅袅,搂着她,小心翼翼的将她扶上的马车。 花祭向雁鹰使了一个眼色,雁鹰会意,微微颔首。 待到花祭上了马车,车夫才架着马车疾驰而去。 一路上!温袅袅哭哭啼啼,哽咽嘤嘤,虽没有半句话,只从她那从未断了线的泪珠儿来看,便知这些日子她过的有多悲惨多憋屈。 花祭不敢安慰,就怕她继续嚎啕大哭,没完没了……。 回到温家后,温情搀扶着温袅袅一路小跑去了潇湘阁。 当日夜难安,整日以泪洗面的凝苍华听闻温袅袅的呼唤后,开始还觉得是幻听,怔愣了一下,确认幻听后,又嘤嘤啼哭着。 直到阿娇发觉那声音来源真实时,才激动的提醒了凝苍华一句:“苍华夫人,是袅袅少主子,你没有听错,是袅袅少主子……。” “你,你也听见了……?”凝苍华有些激动的站起身来,再三询问阿娇。 阿娇给予肯定的确认后,凝苍华才猛的向门外冲了出去。 在看到狼狈不堪的温袅袅第一眼后,眼泪瞬间喷涌:“袅袅。”凝苍华泪眼婆娑的呼唤一声! 温袅袅猛然止住了脚步,在确认是自己的母亲之后,眼眶一红,飞奔而去,面露悲戚之色,跪倒在凝苍华脚下。 “阿母,女儿知错了,女儿不该任性,女儿不该离你而去,是女儿的错,女儿特意回来向您请罪。” 原本凝苍华见自己女儿狼狈的样子就心疼,这会儿又因委屈至极的跪在她面前磕头认罪,这不是要了她的命。 “袅袅,袅袅,我的儿,快起来,快起来,你……你在外面吃苦了……。” “阿母……。” 母女两个抱头痛哭,无不哀戚,一时间,整个潇湘阁都是悲鸣之声!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温家又死了人哭丧呢! “阿母,回屋说话吧!”花祭赶忙提醒一句。 凝苍华反应过来,忙止住眼泪,泪眼婆娑的拉着温袅袅的小手,一同进了屋。 母女两个刚坐下,为花祭端来茶水的阿娇便向花祭使了使眼色。 花祭会意!微微颔首。 “袅袅,快,快让阿母瞧瞧,都瘦了,呀!发髻这般凌乱,连一件好的衣裳没有,你……你这是……这是怎么一回事啊?”直到这个时候凝苍华才发现她的狼狈之处。 而被关怀的温袅袅,忽然又红了眼眶,哽咽在怀。 “阿母……。”温袅袅难以述说,悲悲戚戚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袅袅,是不是荣富那天杀的欺负了你?”凝苍华又气又急,忙问道。 温袅袅早已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憋屈的狂点头。 凝苍华顿时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果然是这畜生,老娘定要找他算账。”凝苍华说动就动,挽起袖子就要去找荣富为自己女儿讨个说话。 气势汹汹的她,还没走几步,就又突然冷静了下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忙转身望向花祭。 只见她神色淡然,模样清冷,还悠哉悠哉的抿了一口茶。 不待凝苍华冲动犯糊涂喊打喊杀,也不待凝苍华求她为温袅袅报仇雪耻,她便先来了一句:“若我猜的不错,袅袅妹妹应该是趁荣富不注意,偷跑出来的?” 温袅袅只觉花祭料事如神,聪慧至极,便带着委屈点了点头。 凝苍华一听便知花祭另有谋算,便忍耐着滔天怒火,冷静了下来,复坐回了原位。 “阿姐猜的不错。” “这还用猜吗?追杀你的那几个杀手可都是轻功了得的死士,追你个小丫头易如反掌,可见,荣富发现你偷跑出来时,已过半个时辰。” “你的运气倒是很好,碰上了本夫人,如若不然,你小命难保。” “是。”温袅袅抹了抹泪,乖觉的应了一声! 但,听闻温袅袅还被追杀之事时,凝苍华又坐不住了,激愤的拽着温袅袅的小手,再次泪眼婆娑。 “那,那畜生,他还敢派杀手追杀你,他怎么敢?他哪里来的胆子?王八蛋,老娘定要杀了他,杀了那对狼心狗肺的东西。”骂到激愤处,凝苍华又止不住的哭了起来。 “阿母,阿母,不难过,女儿这不是回来了嘛!不哭了,不哭了,女儿得救了,您就不用担心了。”温袅袅抽泣的哽咽着。 “纵使如此!为娘也不会放过他,定扒了他的皮抽他的筋,让他不得好死。”凝苍华激愤的拉扯着温袅袅的小手。 却不想……。 “嘶~!哎呀!嘶~!好疼,阿母,你弄疼我了。” “什么?疼?哪里疼?啊~?袅袅你说话啊!怎么了?身上哪里有伤?哪里疼?”凝苍华带着自责和担忧,上下打量着温袅袅。 “阿母……。”温袅袅再次哽咽,脸上带着无尽委屈与悔恨,慢慢的将自己的袖子撩了起来,露出那触目惊心的伤痕。 凝苍华吓了一跳!心也跟着疼碎了。 “袅……袅袅……,我的儿啊!”凝苍华小心翼翼的捧着她那受伤的双臂,无处下手,泪水一瞬间滚滚落下! 温情与花祭均是不忍,眼眶一红,任凭花祭再冰冷的心,也不由得心疼不已。 直到!温袅袅继续将裤脚,乃至上身衣衫全部撩开,那大大小小,不同程度的新伤旧伤叠加,触目惊心不说,还滋滋冒着血渍,脏污不堪,什么形状的伤都有。 尤其是她后脖颈碗大的一个疤,几乎凹出一个洞来。 凝苍华实在受不了亲生女儿如此的伤痛,整个人都痛到像被刀割一样,泪水无法止住地流淌。 一刹那间,仿佛有一座山重重地压在她的胸口,无法呼吸,无法动弹。 那种悲痛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将她完全吞噬。 “袅袅,我……我的儿啊!”凝苍华再也忍不住抱着温袅袅嚎啕大哭……。 连同一向性子清冷,遇事沉着的花祭都忍不住含泪,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荣富这个畜生……。” “王八蛋,荣福那厮最好别落在本姑娘手里,不然,本姑娘定将他剥皮抽筋、碎尸万段,将八百二十道刑法,通通在他的身上用个遍。”温情骂道。 第407章 认错悔过 直到这个时候,凝苍华才突然发现哪里不对?好像少了什么似的。 直到她望着手里空空如也的温袅袅,才反应过来。 “呀!幺哥儿,幺哥儿呢?袅袅,我的大胖孙呢?”凝苍华急了,忙拽着问。 此时众人也才反应过来。 是啊!温袅袅是逃出来了,那他们的孩子呢??? 众人既担忧又疑惑的望着温袅袅。 可听闻母亲问起幺哥儿的温袅袅却越发哭的伤心了,甚至的,哽咽的如同洪水瀑布一般,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只顾嚎啕大哭,自责的忽然跪在凝苍华的面前。 众人见状!有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孩……孩子呢?”凝苍华再三询问!眼眶一红,泪水就要滚落下来。 她似乎已经猜到了幺哥儿凶多吉少。 “你倒是说啊!说话啊!如今哭还有什么用?你倒是开腔啊!到底怎么一回事?”凝苍华露着恨铁不成钢的神色,恨不得给她两巴掌,她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没用又矫情的女儿。 温袅袅哽咽半晌!见母亲动怒了,这才强忍着悲恸,无能低泣道:“幺哥儿,幺哥儿被荣富房里的那几个贱人给害死了……。”话落!温袅袅便再次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无限哀戚! “什……什么?”凝苍华闻言!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嘎过去。 “阿母……。” “苍华夫人……。”阿娇一急,忙使劲搀扶着瘫软的凝苍华。 也幸而温情守在她的身旁,点了她的要穴,掐着她的人中,才将她抢救过来。 “阿母,阿母,是女儿没用,女儿没能保护好幺哥儿,你打死女儿吧!女儿无颜活在这世上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凝苍华痛心疾首,泪眼婆娑的问。 温袅袅无奈落泪道:“那日。荣富从凝家回来,说是找到了公爹婆母的行踪,要带我与幺哥儿和公婆团聚,女儿不疑有他,便跟着去了。” “后来,女儿才得知,荣富与公爹投靠了靖王,打算揭穿阿姐的身世,带兵造反,欲胁迫君主退位让贤,女儿人在靖王手里,女儿逃脱不掉,故而,只能暂时,归顺了靖王……。” “可是,可是不到三日,靖王便赏了荣富两个美妾,从此荣富那厮便日日迷恋美色,越发的嫌弃女儿,觉得女儿碍眼,挡了他的前程,便各种辱骂责打,时时羞辱欺凌女儿。” “那美妾见我有儿子傍身,让荣富将幺哥儿过继到她一个妾室名下,女儿不同意,便又一次被荣富暴打羞辱,将幺哥儿抢了去。” “可,他们不但不好好待幺哥儿,还将幺哥儿活活饿死,每日女儿听着幺哥儿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都无能无力……,我若敢求情。将幺哥儿要回来,荣富便对我拳打脚踢,不给吃喝……。”说罢!母女两个又一次抱头痛哭,无不哀戚。 花祭不由得冷冷一笑,放下手里的茶盅,轻描淡写且带着一丝冷漠来了一句:“阿妹该知道,本夫人最不喜欢撒谎之人,尤其是在本夫人面前撒谎……。” 一句话落!温袅袅忽然望着花祭那看穿一切的冷眸,吓了一激灵,心虚的哽咽住,不敢哭,也不敢辩驳。 凝苍华见状!心中咯噔一下,难不成,这其中还有内情? 她目瞪着不老实的温袅袅,眼里全是失望之色。 温袅袅被自己的母亲这样一瞪,自惭形秽的低下头,脸红一片。 “其实!自打袅袅少主子你那公婆失踪后,你便记恨阿祭见死不救,对阿祭颇有意见,甚至恨之入骨,屡屡赌咒阿祭……。” “仇恨的种子早已种下,所以在荣富告知你,他们荣家举家投靠靖王时,你非但不意外不制止不劝说,反而还助纣为虐,企图以靖王的权势暗害阿祭,报复阿祭。” “所以,荣富那厮都不需要在你面前花心思,三言两语便把你哄到手,你带着幺哥儿离开后,为讨好靖王,明知自己只是靖王的棋子,却还是心甘情愿的做了靖王的棋子牵制国相大人和阿祭,只是不想,荣富是个混账东西,本性败露,你恨极了。” “知道靖王落败后,你便趁荣家举家搬迁之时,找准机会逃出了魔窟,打听到阿祭的消息后,便又故意引起荣富派来的杀手的注意,让阿祭机缘巧合的救了你。” “今日,你卖惨卖乖,不过就是想借此利用阿祭的心软和仁善,为你报仇雪恨,好杀了荣家一家,替你出气,对否!”阿娇不急不躁的冷冷笑道。 他们一家人的本性她摸的一清二楚,个个都是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鬼,趴在阿祭的身上吸血,直到吸干为止。 温袅袅被说中真相,拆穿了她的谎言,心虚的眼泪夺眶而出,无法辩解,羞愧的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大为震惊的凝苍华反应过来,虽对温袅袅失望,却也不能不见死不救。 她忽的向花祭下跪,老泪纵横道:“软儿,姑娘,少主子,国相夫人,臣妇求你,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饶恕袅袅这一回吧!她年少不更事,太过于愚笨才被荣富那厮诓骗,还请软儿再饶恕袅袅一回,她,她以后再也不敢了。” “再则!她承受的打击也已经够重了,如今她已被失子之痛折磨到这番境地,已经足够要她的命了,软儿,她仁心仁善,再给袅袅一次机会吧!以后,以后她定是不敢了,再也不会犯此糊涂了,还请软儿仁恩。”凝苍华哀求着说罢! 温袅袅也跟着委屈巴啦的向花祭下跪。 “阿姐,阿姐,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请阿姐宽恕我一回吧!”温袅袅扯着花祭的裙摆,苦苦哀求着。 花祭冷眼旁观了大半晌,也实在没有兴趣再看到这母女俩哭哭啼啼下去,无奈的摆了摆手:“起来吧!若让外人看了去,还以为本夫人欺负了你们!” 母女二人闻言!一下子便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阿姐……多谢阿姐……。”温袅袅忙道谢,生怕道迟了,花祭改变主意。 凝苍华可谓是感激涕零,也连连向花祭跪谢:“臣妇恩谢国相夫人饶恕之恩。” 花祭微微颔首,淡漠道:“既然袅袅阿妹已经回来了,想必阿母身边便有知心人儿陪伴,以此,本夫人今日便要将阿娇姐姐带走,阿母,应该没有意见吧!” “没,没有,自是没有的,软儿带走便是,这些日子,阿娇嬷嬷照顾我也是够辛苦,今后是再不敢麻烦阿娇嬷嬷了。” “苍华夫人哪里话,伺候您一场,也是我的荣幸……。”阿娇淡漠的落下一句话,便迅速回归到了花祭身边儿立着,那变脸的速度,竟比翻书还快,实在令那母女俩咋舌。 不过,离了阿娇这么一个监视者,她们母女也巴不得呢! 以前,总被阿娇这双眼睛盯着,多少有些不自在,处处拘谨,如今,这么个监视她们的人走了,今后的日子不要太惬意,巴不得呢! “阿娇嬷嬷今后伺候在软儿身边儿,还望多费心,以后软儿就交给阿娇嬷嬷多多照拂了。”凝苍华客气道。 阿娇想想都觉得可笑,这话说的,怎么就那么讽刺呢! 可想归想,心里虽不满,却也礼貌的答了一句:“应该的,苍华夫人放心。”阿娇那淡漠的话音一落!客厅中,便再次鸦雀无声,氛围微妙至极……,直到……。 第408章 因果就是一把回旋镖 直到半个时辰后,雁鹰与几个办差的护卫回来。 手里还提溜着几个杀手和逮捕回来的荣富乃至温袅袅的公婆二人。 荣富等人见是花祭正襟危坐,吓的立马给跪了。 “国……国相夫人万安。”一家三口哆嗦的向花祭齐声问安。 花祭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并没有搭理。 唯独凝苍华气急败坏,就要冲上去与荣富拼命。 “你个腌臜泼才,无耻之徒,你敢伤我的女儿,本夫人要你的命。” 凝苍华张牙舞爪,气势恢宏的冲了上去,恨不得将荣富的脸抓花。 荣富不敢还手,只敢极力闪躲,但就是这样,也被凝苍华狠狠赏了几个巴掌,脸被抓花……。 一旁的荣家二老心疼儿子,想帮忙将暴怒的凝苍华拉开,可谁知!一旁的雁鹰冷眸肃目,直接提溜着二人的后衣襟,力气大的吓人,往后一拽,愣是被雁鹰桎梏住,不敢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凝苍华在荣富身上发泄。 而一旁软弱可欺的温袅袅只会哭哭啼啼,不发一语,也不制止。 花祭给温情使了使眼色后,便也立马搀扶着张牙舞爪的凝苍华,将其制止在了温袅袅身边儿。 凝苍华似乎还不解气,气呼呼的大口喘息,咬牙切齿的怒瞪着荣富,似乎下一秒就要去干他的既视感。 荣富吓坏了,顶着一张猪头脸,尴尬而惊惧的低头垂眸着。 荣家二老心疼儿子心疼的眼泪哗哗,神色担忧。 “姑娘,姑娘,都是老身的错,是老身鬼迷心窍,贪财忘义,做出那不耻之事,还请姑娘饶恕老身的儿子,求姑娘仁恩……。”温袅袅的婆母近乎崩溃道,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雁鹰狠狠给了一巴掌。 那力气之大,直接将她扇飞在地。 “阿母……。”荣富又气又急,却又被护卫押解的不能动弹。 温袅袅的公爹早已吓呆,哪里还敢说情求饶,连动都不敢动了。 此时!厅中便响起了雁鹰那极具阴冷的冷呵声! “国相夫人也是你能随意直呼名讳的吗?目无尊卑,还敢自称老身,找死。” 温袅袅的婆母被吓坏了,险些尿了裤子,赶忙爬起身来,匍匐在花祭脚下,诚恳的向花祭认罪:”是,是罪妇之过,还请国相夫人饶恕,罪妇罪有应得,本该严惩,可罪妇儿子与此事无关,都是罪妇鬼迷心窍才做下此等罪恶之事,还请国相夫人饶恕罪妇的儿子,惩治罪妇一人便可。” 花祭冷冷一笑!悠哉悠哉的抿了一口茶。 不紧不慢道:“你们一家觉得本夫人很好戏弄吗?如今,你们在我这里,就只有一次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 荣家三口闻言!猛的一震,倒吸一口凉气! 是啊!她能顺利将他们逮捕,就说明她已经知道了一切,如今撒谎,已经毫无意义。 就在三人犹豫片刻,打算实话招认时,花祭忽然摆了摆手,门口护卫便将两个美貌姑娘给拖拽了进来。 “吧唧”往地上一扔,两个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姑娘,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疼的不断呻吟。 荣家见状!吓了一激灵,好似生怕那血渍被溅到他们身上似的,忙往一旁躲了躲。 “荣大爷,救救我,救救我……。”那俩姑娘见是荣富,忙求救。 原来!这两个便是荣富的两个美妾。 凝苍华本就还在气头上,今见两个美妾还敢无视她、无视花祭,还害死了她的小外孙,一时气不打一处来,在得到温袅袅的肯定后,气急败坏的凝苍华,牟足了劲儿,两步跨了过去,咬牙切齿,狠狠的扇了那两个美妾几巴掌。 二人不防,被打了个懵圈,愣了片刻,才睁着眸子将客厅四处扫了一遍。 一见尊位上坐着的是花祭,顿时吓的魂飞魄散。 “国……国相夫人万安。”两个美妾忙爬起来,笔直的跪着,给花祭福礼。 “你二人认得本夫人?”花祭有些好奇,如今她的名声这么大了吗?她似乎很少出门唉!怎么人人都认得她? “奴婢曾经随同靖王……哦是罪臣杜议远远瞧见过夫人一回。” 原来如此! “实话说来便是……。” 两个妾室见荣家一家三口都在厅中跪着,凝苍华又颐指气使,怒不可遏。 可见,局势风向,便赶紧招认道:“奴婢本是靖……哦不!罪臣杜议身边儿的丫头,只因荣富那厮投靠了罪臣杜议,奴婢便被罪臣杜议赐给了荣富做妾室,可荣富说,他被他那夫人欺压的喘不过气来,想要他夫人也饱受被欺压的滋味,这才与妾身合谋,将袅袅少主子的孩子活生生饿死,企图另袅袅少主子因悲恸而自行与其和离。” 两个美妾说罢!荣家三口均是倒吸一口凉气,害怕不已。 凝苍华气结,直接一巴掌扇在了两个美妾的脸颊上,甚至还怒气冲天的将荣富也踢飞在地。 “无耻,无耻之徒,你们这群王八蛋……,毒妇,腌臜泼才……,”凝苍华已经难掩愤怒之色。 一旁的温袅袅早已止住了眼泪,那悲痛虽如潮水不断涌上心头,令她心如刀割,难以自持。 但她依旧竭尽全力的忍耐住了心底的悲恸与凄厉,冷目好似富有寒刀霜剑一般,死死盯着那两个美妾与荣富,一股杀意窜来,令几人不由得背脊发凉,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此时面对万目睚眦的荣富,又惊又惧,几乎快要被吓尿了。 两个美妾的话让她顿觉无比愤怒,气得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暴戾恣睢、雷嗔电怒,直接夺走温情手里的利刃,飞奔而去,将两个来不及反应的美妾全部当场刺死。 花祭的话还没有问完呢!她便迫切的将人给杀了泄愤了。 花祭与温情等人相视一望,有些诧异,却也不屑冷嗤。 虽然不知道这丫头是因为心虚而杀人灭口呢!还是因为失子之痛打击太大,导致她癫狂杀人,总之,都不甚重要了。 一旁的凝苍华被吓了一跳,那血溅十方之时,已经染红了凝苍华的面颊,令她惊恐而又诧异,甚至是害怕,反应过来后,似乎又猜到了什么?毕竟知女莫如母,想必她心里也清楚。 而跪着的容家一家三口也是吓的呆愣片刻!一时不防,瞳孔俱震。 尤其是血溅当场时,每一滴都好似在诉说着温袅袅的愤怒与残暴。 荣家二老当场吓尿,荣富则吓的惊恐万分,生怕突然之间被温袅袅割了头颅。 当温袅袅那嗜血而富有杀意的眸子投射而来,荣富顿时吓的魂不附体。 “袅袅,袅袅,不要杀我,我是被冤枉的,我们的孩子不是我杀的,是她们,是这两个贱人,都是她们,不是我,袅袅,你要相信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荣富吓的全身俱颤,忙向温袅袅求饶,推卸罪责……。 温袅袅只是淡漠冷笑,那笑容极具恐怖,渗人的紧。 荣富直接被吓尿,当他想要逃命时,却又被雁鹰与几个护卫桎梏着,根本挣扎不了半分。 她举起利刃,就要一剑将荣富送入地狱时,却忽然将手里的利刃扔给了温情,温情不防,迅速接住利刃,收了剑,双手环抱,立在一旁,疑惑的看着她。 而她,却突然笔直的跪在花祭脚下。 那突如其来的举动,将阿娇吓了一跳! 众人见之也俱是讶异! 难不成!她要原谅荣富,为荣富求情,与荣富重修旧好……? 第409章 试探温华迎娶珠玑的口风 “阿姐……。”温袅袅刚要说些什么?却被花祭伸手制止了。 “罢了!荣富与你公婆,便由你自己处置好了。” 杀人见血这种事,她还不稀得出手,也免得脏了自己的手,沾染上污秽。 不过,凝苍华却急了,这丫头怕不是疯了,被荣富洗脑了,都这样了,还为荣富那恶贼求情。 难不成?她还真要与荣富重修旧好? “袅袅,你莫要犯糊涂。” “阿母放心,女儿自有打算。”温袅袅害怕凝苍华坏了自己的谋划,赶忙安抚。 得到温袅袅示意的凝苍华,这才冷静下来,没有再制止。 荣家一家三口也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他们自来都是知道的,温袅袅爱慕荣富如自己的命,对荣富也是极尽顺从的,只要花祭不插手,温袅袅定不会为难他们,也不会狠心要了他们的命,说不定还会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 想到此处,温袅袅的婆母便不由得美滋滋,就差将笑容挂在脸上了。 花祭将母女二人的神色看在眼里,撂下一句话!就要起身离府。 可谁知!温袅袅长跪不起,执意向花祭央求道:“还望阿姐再允诺阿妹一件事,只需一件,阿妹便再无奢求,还请阿姐成全。” 花祭来了好奇心,转眸问道:“且说来听听。” 温袅袅目光真挚的望着花祭,带着一丝期许与央求道:“阿妹想向阿姐要两个人。” “哦~?你要谁?”花祭大约是猜到了温袅袅的几分用意,脸上洋溢出一抹“看戏不嫌事大”的兴趣。 “字字与脉脉两位姑娘。” 众人不防,一时诧异,尤其是凝苍华与容家二老,不明白温袅袅问花祭要两个武功高强的丫头做什么? 一时间,容家二老的心底开始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花祭眸色未动,但眼底却露出一抹精光:“好。”说罢!便带着温情等人踏出了房门。 而雁鹰,则押解着一众杀手,跟随花祭一同去往了红枫堂。 温华已等候多时,正准备了棋盘等待花祭的到来。 “九妹妹来了。”温华露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足以可见,他已经知道了今日潇湘阁所发生的一切。 “原来!兄长早已等候多时了。”花祭笑脸吟吟,在温华的示意下,落了座。 “兄长这次必得让我一局,不然,珠玑这丫头我可不会让她嫁给你。”花祭嘟哝着小嘴,企图让温华给她放水。 珠玑双颊一红,羞怯的嗔了花祭一眼:“师父,你又打趣我,不理你了。”珠玑羞的小脸,逃也似的跑了。 一旁的阿娇与温情掩嘴一笑,追了出去。 “欸!珠玑,你跑什么?慢点儿,别摔着,你好歹告诉我们,你什么时候与大少公成婚啊!我们也好给准备准备添妆……。” “哎呀!阿娇婶婶,你,你也打趣我,不理你了。” 哈哈哈哈!阿娇与温情相视一笑,忙追赶跑的跟火箭似的珠玑。 “珠玑,你别害羞嘛!阿娇婶婶打趣你,我不打趣你,你告诉我,温大少公有没有向你求婚啊!日子定在什么时候啊?我给你准备了添妆礼,你告诉我,我好带了来给你……。” “臭温情……,你,你现在也跟着师父学坏了。”珠玑又羞又气,恨不得将阿娇与温情的嘴堵上。 “哎呀!别生气嘛!我也是想知道你与师父谁先生娃娃啦!我好做干娘,摆一摆做阿母的谱。”温情打趣着。 珠玑又羞又气的双颊一红。 嗔怒道:“你,好你个臭温情,你想做阿母,你自己嫁人去,找个男人嫁了不就有了嘛!非要抢我与师父的娃娃,你害不害羞。” “哎呀!这不是找不到嘛!我与阿娇婶婶一样,是一辈子不嫁的,只跟着师父。” “这不,你的婚事先有了着落!就想着你与师父多生几个娃娃热闹热闹……。” “去去去,你们两个不知羞,张口闭口都是生娃娃,也不知道自己生去,只会打趣我,不理你们了。” 院子里,温情与珠玑正打闹着。 听着那欢快的嬉戏声!花祭虽听着高兴,可心中有结,故而向温华试探道:“珠玑这丫头,沉稳,聪慧,机灵又不失纯真,是我身边儿年龄最小的徒儿,从小就不爱闹腾的,自来懂事,我不曾将她当作奴仆看待,也从不拘着她,对她,我亦如亲姊妹一般。” “兄长知道,我这个人是从来不会让身边儿的人受委屈,也不会容许身边儿的人强迫自己委曲求全,是以!我想问问兄长,你,对珠玑可是真心?” 温华闻言!神色忽然严肃而又认真起来,毫不犹豫的向花祭微微颔首。 “九妹妹疼爱之心,我温华甚是欣慰,而我待珠玑,亦如妻子,我与她虽未行纳亲之礼,却已视她为妻。” “想必九妹妹也听说了,近些日子,有不少世家大族频频登门拜访,前来提亲,前朝官宦各有拉拢之意,可我,只为自己真心,全全拒绝,毫无迟疑,九妹妹放心,我知自己心中所愿,绝不玩笑。” “且,我原本也与珠玑商议好了,待到国相大人平安回都,朝局稳定,便向国相夫人求亲迎娶珠玑,到时,温家定付上十里红妆,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让珠玑风光大嫁……。” “所以……?”花祭不放心的再三确认。 温华笑了笑,给予肯定的颔首道:“温华唯有珠玑一妻,今生足矣。” 花祭自然是相信温华的人品的,他既然允诺了,必然能做得到。 故而暗暗的长舒了一口气。 而门口端着茶水的珠玑也感动的鼻子一酸,眼眶一红,嘴角勾出一抹欢喜的笑意。 一旁偷听的阿娇与温情二人不免掩嘴一笑,望着珠玑那羞怯的模样尽是意味深长。 珠玑立时红了双颊,嗔了阿娇与温情一眼,害羞的又一溜烟跑了。 二人相视一笑!珠玑本就是脸皮薄的姑娘,受不得一丝打趣,觉得丢人,甚至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那,我与兄长说定了,我国相府,定然也会赋上丰厚的陪嫁与温家永结姻亲之好。” 温华悠悠一笑,还学那文人举子模样拱手掬礼道:“那便多谢九妹妹破费了!” 花祭悠悠一笑,忙起身福礼附和:“那将来,还望兄长不吝提携。” 二人相视一笑,相谈甚欢……。 “想必阿兄也已然知晓了潇湘阁所发生之事,也能猜到我所来的目的,我原本也打算亲自处理,可毕竟袅袅是温家人,今日之事乃温家之案,我不便插手,只好将押解的杀手,带来由阿兄处置!” 温华会意!笑了笑:“九妹妹放心,我定能办得妥当。” 兄妹二人心照不宣,相视而笑。 只是,这一局博弈,花祭又输了……。 “九妹妹,你输了……。”温华带着几分狡黠一笑。 花祭窘迫的露出一抹笑意:“兄长的棋艺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就算我再练十年也赶不上兄长的十分之一,惭愧惭愧……。” 温华望着花祭宠溺一笑,打趣道:“那下一次,你我拿国相大人做赌,九妹妹便不会输了。” 温华一句话,直接逗得花祭俏脸一红,嗔了他一眼。 “兄长就爱打趣我,我就说珠玑那丫头怎么脸皮越来越厚了,敢情是天天被兄长打趣之故……。” 温华闻言!忍不住“噗呲”一笑:“嘿!你这小丫头,就会拿珠玑来堵我的嘴……。”温华无奈摇了摇头,真是拿他这个妹妹没办法……。 第410章 情难再复 卯时时三刻!白清欢带着一脸疲态的回到左政史府,带着几分怨怼与不满。 见成思予泪正在院子里舞枪弄棒,瞧着脸色似乎有些不悦,大有震怒之色,白清欢见之!本就充满怨气的她,一时气不打一处来。 “原来你早就归府了。”白清欢没好气的夺了成思予泪手中的长枪,一脸委屈的望着成思予泪。 而成思予泪也始终都没有给过她好脸色,随手又从兵器架上取来一把长戟,独自练起来。 白清欢又气又急,干脆就站在他的面前,赌一次成思予泪心软的程度。 幸而成思予泪反应灵敏,忙收回手中的长戟,不耐烦的轻叹一声!就要走。 白清欢气急败坏,将他拽了回来。 “我同你说话呢!你耳聋了?” 成思予泪冷眸一转,直言不讳的带着一丝不耐,向白清欢质问道:“是你求了君后娘娘,不许本少公跟随国相大人前往绵虒救百姓于水火?” 白清欢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爽快的承认了:“是,那又如何?你与我成婚不足半月,你便要上任而去,留我一人在府中孤寂,我怎能放心。” “堂堂男儿志在四方,你将我困在这蜀都方寸之地,毫无用武之地,与那废物有甚区别。”成思予泪勃然大怒,他忽然觉得,白清欢堂堂一个为国尽忠的白大将军居然也会是那后宅妇人,愚蠢,自私,狭隘,不可理喻。 白清欢一听,也来了气,脸红脖子粗的向成思予泪控诉道:“废物?你也知道废物的滋味了?你我成婚这么久,你一次都没有碰过我,你当我是什么?随摒弃的摆件吗?我是成思家的主母,你成思予泪的妻子,不是你娶过门的瓷娃娃。” 成思予泪闻言!本来还怒气冲天的气势,一下子便被怼的烟消云散,惭愧而又自责。 当初若不是他醉酒误事,误将她当成了花祭,犯下大错,令她委曲求全嫁给了他。 也因他心里仍旧无法放下那个人,所以才这般冷落她,不曾碰她一根汗毛,她心中有气、不平衡也再正常不过。 “是我对不起你在先,既如此!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我就在府中陪着你。”成思予泪心软下来,只是心不甘情不愿,模样甚是勉强。 不过,他能服软,白清欢也很是满足了,不求太多。 她笑颜如花,带着期待的挽着他的胳膊,甚至还有些羞怯:“那,今晚,你就来主屋安歇吧!不要在书房拘着自己了。” 成思予泪闻言!听着这话,竟觉得无比厌恶,他的眸光就好似看什么荡妇一般看着白清欢,他对她充满抵触,似乎每一个细胞都在推拒。 白清欢似乎感觉到了成思予泪对她的那种异样的眸光,瞬间垮了脸,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这是什么眼神?她是什么很拿不出手的淫荡女子吗?他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有那么一刻!白清欢顿觉心如刀绞,好似被什么利器硬生生挖着心。 “我夜里容易寒凉,怕搅扰你清梦,我还是留在书房最好。”说罢!成思予泪便将手里的长戟扔进兵器架上,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白清欢一时愣住!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若不是方瑶早早的将院子里的奴仆护卫们全部撵走,只怕她家白大将军又要在下人面前丢人现眼了。 她以为,她的耐心与温柔可以融化成思予泪这个冰块,令他回心转意,可没想到,他仍旧是那般的厌恶她嫌弃她,容不下她。 “将军……,您又何必一门心思的扑在成思大少公身上,您的抱负您的志向您的骄傲,都还没有完成,你是白大将军,不是闺阁中的小女子,何必这般委屈自己?”方瑶不理解,以她的身份与能力,完全可以做一个随心随性的大将军,何必将自己困在一个后宅内院向一个男人争宠。 白清欢失魂落魄的摇了摇头,她似乎是忘了自己曾经的英姿飒爽,满是抱负的初心,毫无志向与目标的把自己奉献在了成思予泪一个人身上,自打她倾慕他的那一刻开始,她似乎就已经没有了自我。 “你不懂,或许当你遇到你所心仪之人,便能理解了。”白清欢疲惫的撂下一句话,便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独自回了卧房。 方瑶无法!也不知道,这样的主子,她还有必要跟随吗? 白清欢蜷缩在床榻的角落里,只觉悲痛如同黑暗的深渊,吞噬着她的每一寸心灵。 犹如在无尽的痛苦中,置身于浓雾,迷茫而不知所措。 那爱而不得的悲痛感将她的快乐与希望一并夺走,只留下无尽的怨毒与孤独。 寂静深宫,红墙高耸,一路蜿蜒,彷佛是岁月无声的沧桑。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那斑驳的墙面上,似乎在诉说着无数哀怨与无奈。 夜色渐深,整个皇宫内的灯火阑珊,竟为这片宁静的夜晚平添了几分暖意。 红拂尘跪在凤梧宫那冰凉的地砖上,一脸的忏悔,甚至是谨小慎微、卑躬屈膝,无不卑微,她企图以做小伏低来让君后心软。 而君后正襟危坐,端庄娴雅的抿了一口温茶,并没有给过红拂尘一个眼神。 良久!君后才口齿轻启,温和的声音落在红拂尘耳畔。 “拂尘,你可知错?” 红拂尘忙恭敬的向君后磕了一个响头:“臣妾知错,还请君后念在臣妾年少不更事,且伺候过君后您一回的份上,宽宥臣妾一次。” 君后闻言!就好似听到了什么异想天开的笑话一般,觉得可笑,不免冷嗤! “年少不更事?拂尘,这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啊!你以一句年少不更事便能逃脱罪责?” 红拂尘惊恐万分,心惊不已,且据理力争的求饶道:“还请君后轻罚,臣妾知错了,臣妾今后定恪尽职守,本分做人,再不敢做出行差踏错之事了,俗话说,活罪难逃死罪可免,臣妾可承受重罚,但请君后娘娘饶恕臣妾性命。” 君后冷笑一声!眼里尽是杀伐决断,令人不容置喙。 红拂尘见之身心惧颤, 她大约是猜到了什么?估计君后是想杀人灭口,不留后患,便赶忙向君后求饶道:“君后,君后,臣妾冤枉,臣妾无辜,都是靖王他,他胁迫臣妾的,君后,请您明查,臣妾是冤枉的……。” 红拂尘一时激动,想要向君后脚下扑去,幸而宫仆们反应快,立时便将她压制住了。 “君后,君后娘娘,臣妾一直以来都是为您办事的呀!臣妾都是为了君后娘娘您,您不能这般狠心,利用了臣妾,便将臣妾一脚踢了呀!君后娘娘,您看在臣妾为您做了这么多差事的份上,饶恕臣妾这一次吧!” 红拂尘为了保命,可谓是不管不顾了,什么话都能脱口而出。 “闭嘴……。”永安嬷嬷见状!忙呵斥一声!还狠厉的扇了她一巴掌。 红拂尘被那一巴掌直接打懵,半天没反应过来。 直到……,一宫仆端着一个黑匣子匆匆而来。 “君后娘娘,奴婢已将未央宫搜查,这便是从罪妃红拂尘寝殿搜出来的证物……。” 红拂尘见之!瞳孔一缩,神色巨震,顿时吓得瘫坐在地……。 第411章 宠幸背后的真相 “禀君后,这匣子里的一味药丸,奴婢已经仔细对比过,正是您前几日所中之毒的药引子。” “果然是你这毒妇,竟敢谋害君后娘娘,幸而国相夫人发现及时,研制出解药,为君后娘娘解了毒,如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永安嬷嬷想想都觉得后怕,任凭她时时跟在她的身边儿,都不曾发现她竟有如此歹毒之心。 红拂尘疯癫苦笑,泪珠儿滚落而下。 她原本还想抵死不认,央求君后让她见望帝最后一面,企图求的一线生机,揭穿君后的假慈悲。 可谁知!那宫仆的最后一句话,却让她惊慌不已,犹如疯癫的野狗去抢夺宫仆手里的黑匣子。 “娘娘,这匣子里面,还有一瓶媚药,一副助孕的方子,还有……还有一瓶催情的药丸,用于涂抹……。”那宫仆红了脸,再也说不下去了。 而此时在场所有人全部面红耳赤,万目睚眦的望着红拂尘。 “不,不,君后。这些东西都不是臣妾的,臣妾没有这些东西,臣妾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打哪里来的,君后,君后娘娘,您一定要相信臣妾,臣妾绝不敢私藏这些污秽之物。”红拂尘想要夺下那宫仆手里的黑匣子,将里面的各种药丸全部损毁。 永安嬷嬷立时上前将红拂尘制止住,还向一旁的宫仆招了招手,宫仆们会意,拿来细长的绳子,迅速将红拂尘五花大绑。 “君后娘娘,这是国相夫人原有笔记,一对比便知。”永安嬷嬷从袖中取来花祭递给她的一副药方,奉上君后跟前。 君后亲自对比之后,果不其然,这笔记与那黑匣子里的药方一模一样。 “如国相夫人所说,这些媚药催情药药性甚毒,一旦沾染,虽会一时动情难以抑制,但毒性却极大,久而久之便会损害身体,侵蚀骨髓。”宫仆一一呈禀后,红拂尘再次瘫坐在地。 这时候她才恍然大悟,难怪花祭会那么爽快的答应给她研制这几味药,原来!她的最终目的是因为此!哈哈哈哈,红拂尘啊红拂尘,你可谓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红拂尘苦笑连连,泪水已浸湿衣襟。 君后闻言!勃然大怒,立时将手中那污秽而又恶毒的药方甩在了红拂尘的脸上。 “此等污秽的东西,你竟敢用在君主身上,其心何其恶毒,当诛。” 红拂尘听罢!竟觉得好似在听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可笑至极。 “用给他?他也配!他才不配我红拂尘如此讨好,献媚卖乖,他不配……。” “你……。”君后气结。 可不待君后怒喝,永安嬷嬷却先一步上前狠厉的给了红拂尘一巴掌。 “放肆,毒妇,你竟敢如此恶言相向。” 红拂尘不怒反笑,反而更疯癫更肆无忌惮。 “君后娘娘你费心八脑稀罕讨好的东西,可不一定是所有人都喜欢的东西,你的夫君,我红拂尘看不上,他也不配我费心伺候他,他不配……。”哈哈哈哈哈! “掌嘴……。”君后厉呵,神色阴鸷,指着癫狂的红拂尘,吩咐宫仆掌嘴。 永安嬷嬷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两巴掌。 只是力气太大,红拂尘脸颊肿了,嘴角也流血了,永安嬷嬷的手也被打疼了。 她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生疼的手腕!厌恶的冷呵道:“脸皮真够厚的,还有些扎手。” “噗呲”红拂尘顶着一张红肿的脸,却突然笑了。 “比起你这个老东西,我可差的远呢!” “你……。” “啊~!” 永安嬷嬷气急败坏的再次给了红拂尘一巴掌,红拂尘疼得哇哇大叫,猛的喷出一口鲜血来!三颗牙齿就这样连同血水一同滚落! 众人觉得恶心,嫌弃的“啧啧啧啧啧”了几声!侧过眸子去。 但就是如此!红拂尘也不曾害怕,反而还嘲笑连连,不停发笑。 永安嬷嬷见她如此冥顽不灵,便要继续教训她时,君后却抬了抬手制止,并半蹲着身子在红拂尘的面前,抬起她的下颌,笑意阴森森的望着她,声音带着几分凌厉道:“那你告诉吾,那几味药既不是用给君主的,那便是用给谁的?” 红拂尘忽然心虚且惊恐的望着君后,瞧着她那阴鸷的笑容,渗人至极,犹如地狱魔鬼,令人不容分说。 “自然是我自己用,如若不然,我能给谁用呢?”红拂尘故作镇定的笑着,企图岔开话题,讽刺道:”难不成,君后娘娘也有兴趣?不如,臣妾便将这几样好物送给君后娘娘可好?反正君后娘娘你已年老色衰,再也得不到君主的宠幸,只怕一年之中,君主都来不了凤梧宫两回吧!” “不如,君后娘娘你拿去,用在君主身上好了,也尝尝欢愉的滋味可好。哈哈哈哈哈哈!”说着!红拂尘便嘲笑不止,挑衅的意味不可谓不明显。 君后脸色一沉,阴鸷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的愤怒,只是那愤怒之色转瞬即逝,依旧露着一抹让人难以看透的笑容道:“拂尘啊拂尘!你这张嘴,还是这么巧。” “你不说,不等于吾不知晓,这些污秽之物你想用在何人身上,吾最清楚不过,也正是因为此,吾才重用你。” “听闻!你进宫几月余,君主从未宠幸过你,连碰都不曾碰,每次留宿你未央宫,也不过是让你跪着掌灯罢了!如此辛苦伺候君主,也是难为你了……。” “什么?你什么意思?” 君后意味深长一笑,那笑容耐人寻味。 一国皇后可以拿你当棋子对付礼柔乃至礼家,自然君主也可以利用你这枚棋子当枪使。 而望帝夜夜留宿未央宫,却不碰她的身子分毫,可见,他是对她是厌恶至极,不愿意沾染的。 红拂尘也深知自己是望帝的棋子,只要能给她权利与荣耀,她愿意做一国之君的牛马,可没想到,一向端庄贤淑,慈爱有度的君后也当她是棋子,呵呵!这阴谋诡计算是被你们皇家之人给玩明白了。 原来!她只是个为了他们夫妻铲除异己的垫脚石,随便任人践踏的棋子。 如此说来!君后也是知道她研制的这些药丸是何目的了。 “君后娘娘要杀便杀,不必与我这般纠缠,多费唇舌。”红拂尘彻底认命,不再挣扎求生,她只觉自己毫无颜面活在这世上,唯有一死,才能解脱。 “吾,成全你。”君后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狼狈而疯癫的红拂尘,迎着她那不甘而又狠毒的眸光,只觉无比可惜与怜悯,甚至是可悲。 一个女子,为了一个男人能舍生忘死,付出一切,初心不改,也是难得。 只是。这种恒心,她用错了地方,也用错了人。 她想利用容与,向他投下催情药,与之生米煮成熟饭,怀上容家之子,趁靖王反叛,夺取天下时,从而利用腹中孩子逼迫容与一举将靖王拉下马,立他们的儿子为储君,坐拥天下,只是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她输的很彻底,计划还未实施,靖王便败了。 她哪里知道花祭的聪慧,早在她被诓骗进宫时,就已经想好了周密的计划,与杜灵里应外合,将乱臣贼子一举拿下。 红拂尘不免苦笑连连,她也没有想到这一切原来都是望帝编织的一张网,就等着瓮中捉鳖。 “拖下去,杖毙。”君后一声令下!宫仆们便将疯疯癫癫狂笑的红拂尘,拖拽了下去……。 “永安,吾乏了……。”不知为何,虽然顺利整顿朝纲,捉拿了乱臣贼子,拨乱反正,还顺利处置了红拂尘,但她非但没有觉得轻松,反而觉得无比疲累,好似身心受到了重创一般。 永安嬷嬷忙搀扶着君后,就要踱步回内寝歇息时,忽又有宫仆匆匆呈禀道:“禀君后,玉鸾帝姬,殁了。” “什么???”君后难以置信的一脸惊诧!以玉鸾帝姬那高傲的性子,又怎么可能自寻短见……?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蹊跷至极。 第412章 罪臣杜议逃逸 想必这时的望帝,心里应该很伤怀很悲恸吧! 毕竟,玉鸾帝姬与他乃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虽然这次她也参与了造反夺权,但终归是有悔过之心。 “永安,去瞧瞧君主。” “是。” 政殿之上,冷冷戚戚,既无宫仆侍候,又无护卫守候。 望帝负手而立,他背影挺拔如青松,雄伟似崇山,但却又带着一抹悲戚之感,引人悲凉。 “君圣安。” 望帝闻言!没有迅速转眸,而是拂了拂面颊,收敛些许情绪,这才转身搀扶起君后。 “阿丽不必多礼,孤曾说过,你与孤,乃夫妻,你我之间,没有这么多礼数。” “谢君主。”君后起身望向面前这个带着些许悲伤的男人。 那悲痛似如影随形的尖刀,令他无比愁肠与哀伤,今后的每一天便都是思念与可惜。 君后心疼这个心地柔软的男人,她温柔的抱住他,给予他些许安慰与温暖。 望帝一时动容,眼眶一红:“筱儿一定是在怨恨孤,责怪孤,所以她才会悄然离孤而去。” “不,不会,玉鸾帝姬最是明白君主的,也最是喜欢君主的,她明白君主您的良苦用心,又怎会怨恨君主,心里喜欢还来不及呢!”君后轻轻顺着他的背,温柔的安抚着。 望帝享受于君后的安抚,也感动于发妻在侧的陪伴。 “阿丽,孤的身边儿只有你相伴,此生算是幸运,足以!也只有你,才能让孤觉得,孤不是一个人在面对。” “那,臣妾便永远陪伴在君主身边,一生如此……。” “好。”望帝动容之际,贪婪的享受着这份安宁,但这样夫妻和鸣的氛围,却有不长眼的宫仆匆匆呈禀事宜而打破:“君主,不……不好了,罪臣杜议逃狱了……。” 什么?望帝有些讶异和震惊,皇家天牢,众多侍卫看守,层层警戒,戒备森严,任凭靖王有如何本事,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逃出天牢? “派人四处追捕,指认罪臣杜议者,重重有赏。”望帝一声令下!宫仆迅速领命而去。 “宣亚??……。”望帝丢开君后的手,正襟危坐,等待审讯。 “是。” 君后见之!忙福礼告退。 “天色渐晚,阿丽早些歇息,莫要多思忧虑伤了身体,待到孤忙完政务,便去瞧你。” “是。”君后规矩的退避后。 亚??也被带了上来。 “君圣安。” “你,将今日牢狱所发生之事细细道来,不可有一丝一毫遗漏。” “是,禀君主……今日罪犯提审,左政史、巫师与白大将军分别审讯过罪臣杜议,之后,臣下巡视天牢三巡,一直并无异样,直到卯时三刻,臣下方发现罪臣杜议昏睡在牢狱。” “臣下担心罪臣杜议自尽,故而前去查探,发现,罪臣杜议气息全无,尸首已僵硬,大约已死半个时辰的光景,也是这时候,臣下才发现了不对。” “死之人,只是与罪臣杜议有七分相似罢了!……。” “可有查到线索?”望帝严谨一问?! 亚??无奈摇了摇头,事发突然,又发现的太晚,都还没来得及细查,便被宣召来了政殿。 “臣下无能,当时发现的太晚,留下的线索并不多,唯一突破口,只怕……只怕……。”亚??欲言又止,似乎是在忌讳什么?不敢说出口。 望帝会意!摆了摆手:“但说无妨。” 亚??在得到望帝示意后,这才大着胆子道:“今日提审罪臣杜议共有三人,乃左政史、巫师与白大将军,若要清查此案,必得传讯左政史、巫师与白大将军问话。” 望帝闻言!倒有些意外! 提审罪臣之事,他只交付给了左政史一人,巫师与白清欢怎么会参与其中? 眼下线索全无,也只能提审他们问话了。 “拿着孤的金牌令,务必清查此案,不得有误。” “是。”亚??恭谨上前,双手举过头顶,接下金牌令,躬身垂眸退避了下去。 此时皇宫内外,到处都是禁卫军,四处搜查着靖王的行踪。 很快!靖王逃狱的消息便传进了花祭的耳中。 “打听清楚了?罪臣杜议当真逃出了天牢?”花祭还有些不可置信,以靖王的能力与见识,应该没那个本事顺利逃出牢狱。 “徒儿打听的一清二楚,罪臣杜议确实已逃出天牢,至于怎么逃出去的,无人得知。” “皇家天牢,天字一号,把守森严,警戒破高,禁卫军还都个个武功高强,耳目聪灵,如此严密防守,又怎么可能顺顺便便将一个罪犯放了出去呢!”花祭倒是纳闷了。 “听说,今日提审罪臣杜议的,除了左政史,还有巫师与白大将军,君主知晓后,已派人提审巫师与白大将军。” “巫师?清欢?此事怎会与他们有关?”花祭听着温情的叙述,反而更纳闷了? 温情无奈的摇了摇头,连花祭都想不明白的问题,仅凭脑子单纯的温情又怎么能想的明白。 花祭思忖片刻!灵光一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可有打听到,左政史与巫师、清欢三人提审罪臣杜议时,身边儿可有随同?谁又是最后一个提审罪臣杜议之人?” 温情丝毫不加回忆道:“先提审罪臣杜议的乃是左政史大人,随后便是巫师与白大将军,不过,除了巫师以外,左政史与白大将军分别带了两个小厮随同,当时那些个牢吏们也没有发现不妥。” “左政史?清欢?为什么呢?”花祭泛着疑惑嘀咕着。 温情听的是一脸懵圈。 “师父是怀疑左政史与白大将军?” 花祭点了点头,忽又摇了摇头。 一下子将温情弄的更懵了。 “左政史本就刚正不阿,加之罪臣杜议还是罪妃礼柔的儿子,左政史没有理由啊!” “且白大将军与罪臣杜议也无甚交集,二人之间更是毫无瓜葛之处,也就越加没有理由了。”温情分析着。 “这便是我所疑惑的。”花祭思忖着踱来踱去,怎么都想不明白除此之外,靖王还能以什么样的方式逃离牢狱,还逃的悄无声息? 师徒二人正分析着,雁鹰便办差回来了。 “少主子……。”雁鹰恭敬的向花祭拱了拱手。 “如何?” “少主子您猜测的不错,袅袅少主子向您要了字字与脉脉两丫头,便是为了报复荣家老两口和荣富那厮。” 温情听罢!有些纳闷。 “若只是对付荣家那三个腌臜泼才,温家随便几个护卫都能办到,又何须大费周章索要了字字与脉脉去?” 花祭思忖片刻!付之一笑,对于温袅袅向她索要字字与脉脉报复荣家一家三口的目的,已经不言而喻……。 温情瞧着花祭那已经猜透其中关窍的模样,就更加令她抓耳挠腮,不解。 师父,你倒是跟徒儿说说啊!还卖关子,这么神秘,搞得她心里火急火燎的。 第413章 好似旧相识凤桑榆 半月后,杜灵一行人也算顺利赶到了绵虒。 只是熟城北面的鸭子河和横穿蜀城的牧马河河水确实暴涨千里,泛滥成灾。 杜灵沿着洪水过境的方向一路视察,不出三日,又眼睁睁看着一场大洪水暴发。 但究其原因竟是玉垒山挡住了水流通路。 这场洪水之大,和尧时暴发的洪水差不多,百姓们沉浸在水潦里,痛苦不堪。 杜灵善水,带领护卫们奔赴洪水之中,将百姓们一一救起,只是最后体力不支,脱力在洪水中任由飘零……。 “国相大人……。” “爷……爷……”无为与青竹等人已疲惫不堪,率领一众护卫赶紧跳进洪涝,费尽千辛万苦才将已经失去意识的杜灵打捞上岸。 “爷,爷你醒醒……。”无为急的“啪啪啪”不断拍打杜灵的双颊,企图将杜灵“打醒”。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无为公报私仇呢! 青竹不由得皱眉,拦住过分担忧而着急的无为,向来风吩咐道:“快去寻儒医,偌大的绵虒城,应该有懂药理之人,快,不要耽搁。” “好。”来风忙应了一声!转身便去寻找懂药理的儒医去了。 “爷,你醒醒,爷,你醒醒……。”无为还在不停拍打杜灵的面颊,都快急哭了。 “国相大人……国相大人……?”护卫们也在着急忙慌的呼唤,丝毫没有急救意识,跟着瞎着急。 但就是如此!杜灵也完全没有要苏醒的意识,护卫们急成一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众护卫呼唤间,惊动了周遭被被救起来的百姓们,大伙不顾自身的狼狈,围观而来。 他们失去了家园失去了至亲,还未从悲痛中走出来,却又要面对救他们于水火的丞相离世。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中时,人群中,有一抹靓丽的人影匆匆挤进了人群。 她放下手里装满草药的小竹篮,推搡着几个将杜灵“尸首”围的水泄不通的护卫。 “让开!让开,快让开,快让我瞧瞧。” 护卫们见她打扮不俗,手里还提着一篮子草药,身上也有一股若有似无的中草药味,大伙便知此人定是懂药理的儒医。 只是,当无为与青竹望向这位面色认真而又带着几分严谨的儒医时,均是一怔,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呆愣片刻! 甚至的,无为都差点儿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定眼一瞧,却依旧是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他与青竹惊诧的相视一望,个个面露惊诧之色。 天……天啦!老天爷该不会是跟我们开玩笑呢吧! 无为与青竹怔愣间,那儒医已然开始拿出银针为杜灵施针,随后又为喂进一颗药丸,按住他胸口的几处大穴,猛的使劲一催,杜灵口中忽然吐出许多污秽……。 直到杜灵难受的猛咳嗽了几声!才将无为与青竹拉回思绪。 “爷……爷……你快醒醒……。”爷啊!您赶紧醒醒吧!天要塌啦!大白天见鬼了!你赶紧醒来瞧瞧吧! 无为忙将杜灵抱在怀里,焦急万分。 而那儒医也开始慢条斯理的将杜灵身上的银针根根取下。 直到!杜灵渐渐恢复意识,轻轻抬眸的瞬间,就第一眼,便瞧着眼前那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一张脸,好似在做梦一般,令人无比亲切又欢喜。 而且,还是那样的真实,却又那样的虚幻与惊异。 “阿榆……。”杜灵顿觉百味横生,情愫复杂,吃力的伸起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大手,就要去触碰她的面颊。 而朦胧中,那抹熟悉的模样也越加清丽与妩媚,他想要伸手去触摸令他熟悉的一张粉嫩小脸儿时,但却又因为全身无力而以失败告终。 直到……,眼前的那抹靓丽之色毫无偏差的闪躲了一下,好似十分抵触他的触碰。 一瞬间!毫无征兆被拒绝的杜灵才突然从朦胧中苏醒,意识也跟着迅速清醒,他猛然望向眼前那抹熟悉的身影。 刹那间,杜灵整个人都犹如惊雷劈斩。 杜灵惊骇之余,竟也觉得自己的眼花了,他认真且迫切的闭了闭眼睛,随后抬眸之时,再仔细瞧了瞧,眼前的她……还是她,也是她,就是她,一模一样的她,活着的她……。 “阿榆……。”杜灵不禁呼唤出声! 面前的姑娘显然怔了一下,有些疑惑,纳闷道:“这位少公认得小女?” 咦!不对。声音不对。她不是她! 杜灵觉得脑袋还有些懵,总感觉自己还在梦里。 他忙微微摇了摇头,想将脑子里的怀念之感甩出去。 他不免撑着疲惫的身子端坐着,轻轻扶额让自己冷静冷静。 “这位少公,你没事吧?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头疼吗?还是说哪里疼?”那姑娘焦急的问道,上下打量着杜灵。 这个男人看起来虽虚弱不堪,但他长得是真俊啊,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谪仙,剑眉星目,脸庞轮廓如同能工巧匠精心雕琢的一般。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好看的男人? 那姑娘一时看呆。 “爷,您可是有哪里不舒服?方才落水,是否伤到了什么地方?”无为忙问。 杜灵摇了摇头:“无碍!” 随即便在无为的搀扶下,站起身,定了定神,收回思绪向那姑娘致谢道:“多谢姑娘施救。” 那姑娘礼貌颔首,气质甚是端庄优雅。 “少公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若是旁人,小女自然也会出手相救。” “姑娘芳名?”杜灵有那么一丝好奇。 那姑娘倒也不是腼腆、矫揉造作之人,性格爽快中还带着一丝不拘小节道:“小女凤桑榆……。” 杜灵闻言!猛然一怔!有些惊诧与讶异! 这个女子,除了声音与她稍有突兀以外,其他方面就是连同名字都一模一样,实在是巧合,这世间怎么会如此机缘? 相比于杜灵的惊诧与意外,无为与青竹倒显得更加震惊与踌躇了。 巧……,实在太巧了,巧合到好似有人特意安排的一样。 杜灵望着凤桑榆若有所思,眼眸流转,并死死盯着她目不转睛。 凤桑榆被杜灵盯的有些害羞,面颊一红。 当然,如杜灵这般气质卓然,俊逸如谪仙的男子倾慕,乃是多少女子的梦寐以求啊! 凤桑榆也不例外,她虽羞怯,却又享受着杜灵对她的瞩目。 “少公这般瞧着小女做什么?可是小女脸上有什么脏东西?”林阿榆娇嗔的瞄了杜灵一眼,不好意思的拂了拂自己的面颊。 杜灵听罢!整个人都变得温和了不少,连语气都柔和了很多。 “姑娘人美心善,又善于药理,近日绵虒水旱之灾交替,百姓们苦不堪言,也不乏病患,还请姑娘施以援手,不吝救治,本相这厢恩请了。” 凤桑榆闻言!对杜灵的爱民如子又敬佩了几分,甚至是欣赏与倾慕。 “少公爱民如子,体恤民情,还亲自前来绵虒治理洪患,救百姓于水火,小女敬重之至,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与少公共进退。” “本相代绵虒恩谢姑娘仁善之举。”杜灵微微颔首。 凤桑榆见之!端庄的向杜灵福礼:“少公客气,救治病患本也是小女应当的。” 她原以为杜灵会对她的这番大义凛然有所动容,夸赞她几句。 可没想到,杜灵只是清冷的颔首,向她做了一个“相请”的手势,好似在示意她莫要“磨蹭”,赶紧为病患治病的意思。 凤桑榆心里有那么一丝丝失落!却又转瞬即逝,立时将心思都投注在了病患中。 第414章 不知羞的野花 杜灵拖着虚弱的身躯,不顾无为、青竹的制止,执意将整个洪水泛滥而扫荡过的地界全部巡视了一遍。 好好的一个盆地,愣是被洪水灌注成了一片海洋。 最后发现,原来是玉垒山挡住了水流通路。 若想要解决水患,必要将把玉垒山凿开一条通路,让洪水顺岷江畅流而下,方能解除洪涝之灾。 “爷,洪患可解?”无为问道。 杜灵思忖片刻!将整个绵虒地形在兽皮上摘抄下来,指着兽皮上的位置与眼前这座玉垒山道。 “凿山通渠,唯一可行之法。” 无为听的有些懵,这可是一座足以撼动天地的玉垒山,凿它,岂不得花个十年半载的功夫……。 “爷,您是在跟属下开玩笑吗?”无为为难的挠了挠后脑勺。 杜灵那深邃的眸色带着几分坚定与果决,扫了无为一眼,好似在说“你瞧着本相像是会开玩笑的人吗?” 无为见状立时闭了嘴!乖觉的立在他的身侧,再不敢多说一句话,就像一个木头桩子。 直到……!来风气喘吁吁的回来! “爷,蜀都来信。”说罢!来风赶忙从袖中取来一方折叠好的锦帕递给杜灵。 待到杜灵阅览信笺之后!眉头忽然紧皱,神色似有凝重之色。 “爷,可是蜀都出什么事了?” “杜议逃狱了,不知所踪,皇城内外已大肆搜捕,君主担心扰乱民心,故而命巫师秘密行事,搜查杜议踪迹……。” “什么?皇城之内,何等森严,杜议仅凭一人之力怎能顺利逃狱!”无为大为震惊之余,又深感疑惑。 杜灵微微颔首:“是以!前朝之内,必然还有杜议的党羽。” “那,会是何人如此大胆?敢在君主眼皮子底下将人从天牢救走?” 杜灵摇了摇头,若有所思! 来风瞧了瞧杜灵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听闻!玉鸾帝姬自缢在了郡主府,被人发现时已无气息。” 来风说罢!众人同时都不小的震惊了一下。 世事无常,谁都有可能先走一步。 杜灵只是默哀片刻!又毫无征兆的将目光定格在了不远处,忙碌在病患之间的凤桑榆。 来风见之,与那日无为与青竹震惊的模样一模一样。 他惊诧了扫了一眼凤桑榆又看了看杜灵的神色,复又向无为与青竹投去了一个带着询问的眼神。 二人纷纷向他摇了摇头示意,来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只是,杜灵望着凤桑榆目不转睛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反正表情上没有丝毫变化。 直到,发现杜灵紧紧盯着自己的的凤桑榆,回眸一笑,投以一个羞怯的笑容时,那笑意带着温柔,灿烂无比,好似春日和煦,暖而阳光。 杜灵虽未曾回以什么动容之色,但那眼底却展露出了一抹温润的笑意。 无为等人看的是目瞪口呆,心中犯怵。 该不会,这二人看对眼了吧!这是要将都城那位挤出局去? 还是说,他们家爷已经有了纳妾的念头? 可怜独守空房的国相夫人,都还不知道他家爷在绵虒又遇桃花,还看对眼了呢! 想必!他们家爷将这姑娘带回都城,向国相夫人提出要纳妾的想法时,又是何等的好戏连台呢! 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告知国相夫人……。 此时的无为只有这一个念头,赶紧通知他家的国相夫人,以免事态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无为这么想着,青竹与来风则先挡在了杜灵与凤桑榆眉目传情之间。 “爷,属下等答应过国相夫人,要好好照顾您的饮食起居,不可有一丝闪失,眼下你还虚弱着,不如先歇息片刻,再想法子应对洪患不迟。” “是啊!是啊!您歇息一会儿,余下的事,就交由属下去办吧!”青竹与来风一唱一和,就是不想让杜灵与凤桑榆过多的接触。 而照顾病患的凤桑榆突然发现来风与青竹的举动后,忙回过神,虽有失落!亦觉得二人碍眼,但终究也没有计较,心中还自有一番筹谋。 杜灵焉能不知青竹与来风心里的小九九,嘴角一勾,应了一声“好”,便找了一个大树,小憩一会儿。 而这时,抽空写了一封信笺的无为,忙飞奔至码头,将信笺寄了出去。 当他折返回来时,正好撞上了偷摸跟着他的来风与青竹。 二人眸光犀利带着一丝狡黠的目光望着他,颇有几分为自家主子打抱不平的意思。 无为有些心虚,却也不慌。 青竹紧盯着无为呵呵发笑:“你小子,偷偷摸摸做什么呢?” “我们跟了你一路,做贼似的,鬼鬼祟祟,说,是不是背地里偷人了?” 无为听罢!嘴角一抽,眉头紧蹙,脸色一沉。 “你二人要不分析分析,你们方才说的什么话?”无为有些恼怒。 “我们说什么了?说的不对吗?你这鬼鬼祟祟的样子可不是偷人么?” “去去去,你们才偷人!好气……。”无为恼了,甩了甩手就要走。 青竹与来风相视一望,各有主意,忙将无为拦了下来。 “哎哎哎!好啦!不逗你了,我们与你一样,自然是站在国相夫人这边儿的,你放心,今日之事,我们定不会向爷提及。” 无为略惊! “你们知道……?” 无为心虚的话还没有说完!青竹便没好气的拍了拍他的大脑袋。 “当然知道了!就你这榆木脑子,瞒得住谁!” “就是,就是!有什么想法咱们兄弟几人一同商议商议,不要单独行事,咱们都是自己人,何必这般遮遮掩掩。”来风拍着无为的肩头,“哥俩好”的说着。 无为闻言!半信半疑:“这么说来,你们的想法与我一致咯!”无为倒有些欣喜,他还原以为青竹与来风叛变了呢! 二人笑了笑:“那是自然,我告诉你们哦!我有个绝好的法子,能让那小女子知难而退……。”来风神秘兮兮的与二人附耳说罢,不知过了多久,三人才一致决定,一拍即合……。 一路商议好的三人回到杜灵身边,正见凤桑榆献殷勤的为杜灵端茶送水,还煮了一碗温粥贴心的配上勺子,打算亲自喂杜灵吃。 就好似一个老妈子哺乳自己的嗷嗷待哺的孩子。 三人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相视一望,瞧着凤桑榆将杜灵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样子,顿觉全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打了一个寒颤。 咦~!不知羞,好羞耻。 无为忙迎了上去,皮笑肉不笑的夺过凤桑榆手里的粥碗,淡漠的客气道:“不必凤姑娘费心,属下来就是,这等小事以后就不劳烦凤姑娘了……。” 凤桑榆被无为那毫不掩饰拒绝之意,感到十分尴尬,脸颊一红,“嗯”了一声就要走。 可两步还未踏出去,附和过来的青竹便来了一句:“欸!这粥煮的差点儿意思哈!” “那是,若说煮粥,还是咱们国相夫人最拿手……。” 三人一唱一和的,完全将当事人杜灵给当做了空气。 他盘膝而坐,慵懒的撑着下颌,认真的望着唱大戏的三人,眼底尽是不悦,可以说是被这三人那拙劣的演技整的哭笑不得,好气又好笑。 尤其是顿住脚步的凤桑榆,既尴尬又窘迫,停留片刻!只得落荒而逃……。 无为等人见之!得意一笑,呵!就你这朵不知羞的野花,我们哥三儿还对付不了你了! 第415章 你俩脸上长的俩窟窿是干啥的! 自古以来,洪灾泛滥多发瘟疫,绵虒百姓无异是幸运的,除了因水患而偶感风寒的百姓,大多都是因伤心过度而伤神伤心的病患,治愈起来并不困难。 杜灵将所有绵虒百姓聚集一起,将治水的办法告知了所有百姓。 “本相打算劈开玉山,开凿宝瓶口,将岷江分流,控制奔入绵虒地界的水量,将泛滥的洪涝引入干涸之地,正好可灌溉万顷良田,此乃用之不竭的水源,可谓一举两得,今日召集各位,便是希望大伙与本相同心协力,一同解除洪患,不知各位可有异议?” 百姓们都是流离失所、失去至亲的苦命人,家园已毁,可活着的人还要继续,重建家园,因此,受灾的百姓们,斗志竟比无为等人还要来的雄心壮志,斗志昂扬,纷纷高举双手,赞成杜灵的治水之法。 “国相大人此法甚好,民等追随之。” “国相大人请放心,民等绝不是那贪婪懒怠之人,只要能解除水患,民等义不容辞。” “国相大人尚且为了民等废寝忘食,辛苦劳力,民等又怎会轻言退缩之辈,国相大人请放心,民等愿听国相大人吩咐。” 百姓们斗志高昂,无不响应的,杜灵甚觉欣慰,开始着手安排人手凿开玉山。 一旁的凤桑榆可谓是对杜灵肃然起敬,敬佩不已,甚至还多了几分爱慕之心,生出别样的情愫。 无为等人瞧着凤桑榆凝望杜灵的眸光,就好似地狱里的恶鬼仰望人间的一束光明,带着痴心与妄想? 这样的女子,莫说杜灵见多了,就是无为青竹等人也见得多了,就跟那庸脂俗粉的花痴,显得廉价又无底气。 不过半日功夫,杜灵便已分工明确,身体强健的壮汉们凿玉山,年龄稍大的男人们挑泥沙移山石,而力气稍大一点儿的则挖沟渠,剩下的毫无劳动力的老弱妇孺便负责烧火做饭,端茶送水。 而一些瘦小的青年们便帮着搭棚建屋,以供大伙有个安歇的地方。 除了照顾病患的凤桑榆,还时常细心照顾着杜灵,除了端茶送水,便是嘘寒问暖。 虽然,每一次的端茶倒水都会被无为等人故作不经意间抢了去,不给杜灵机会接触凤桑榆。 哪怕是嘘寒问暖,无为等人也会刻意带一句国相夫人知书达理,端庄贤惠,将国相府打理的井井有条。 而当事人杜灵,嘴角微动,也不曾怪罪,眼底尽是纵容与宽宏。不知道的,以为他在暗爽什么呢! 唯独另一个当事人凤桑榆,就特别的尴尬与窘迫,每次都被无为几人整得没脸,脸红一片。 直到!无为不小心扭了脚,疼的汗流浃背……。 “无为,怎么样?可有伤到骨头……。”青竹关心的忙问,生怕无为因为一个扭伤而嘎了! 无为没好气的抽了抽嘴角,白了他一眼。 “放心,死不了。” “哦~?是吗?”青竹眼底渗出一抹玩味的精光, 无为见之,大呼不妙。这小子又要搞什么鬼? 就在无为防备时,青竹毫不犹豫的,愣是在他的扭伤处狠狠扇了一巴掌……。 “啊~!呜呼呼!!!疼疼疼……。” “青竹,好小子,你给我等着,等我好了,看我不打死你……。” “略略略略,你来呀!小爷我等着你。”青竹在无为面前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挑衅的意味不可谓不明显,气得无为随手抓起个石头就往青竹脑袋砸去,幸而青竹反应快,闪躲及时。 “嘿嘿嘿!没打着……。”青竹笑嘻嘻的,得意的扭头就跑。 无为气的脸色一黑,肺都要炸了。 “无为,快让我瞧瞧你的伤势,正好我这里有跌打损伤的伤药,效果奇佳。”凤桑榆忙跑了来,半蹲着身子,打算亲手为他涂抹伤处。 无为见之!一惊!忙收回脚,礼貌推拒道:“不必劳烦姑娘,出门时,国相夫人已为我准备了许多伤药,也是效果奇佳,就不用姑娘你费心了。” 无为的推拒之意不可谓不明显,令凤桑榆有些气恼与羞愤。 可是!她常听无为等人提及这位国相夫人,早已升起了好奇心,不免问道:“那,国相大人应该很喜欢国相夫人吧!” “那是自然,我家爷将国相夫人视若珍宝,爱到了骨子里,谁都伤不得。”无为傲娇的如实说道。 此番!倒是令凤桑榆心底升起一抹羡慕嫉妒来。 “你们家国相夫人,是怎样一个天仙般的人儿?令国相大人如此喜欢?想必是世间罕有的奇女子吧!”凤桑榆原本还想听无为说一些国相夫人的缺点来,毕竟人无完人,一人怎么可能毫无缺点呢。 只要国相夫人有缺点,那她便以国相夫人没有的优点而提升自己,让自己在杜灵面前成为一个独特的存在,也就有机会能与国相夫人一争高下,夺得杜灵一丝的怜爱与疼惜……。 可谁知!傻乎乎又直性子的无为,丝毫不给面子的夸耀道:“这话姑娘倒是说对了,我家国相夫人实乃世间奇女子,无可挑剔,不然,我家爷也不可能这般宝贝着,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深爱之情不是一星半点儿。” 不知道为什么?无为说罢!玉山忙碌的杜灵便狠狠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爷可是感染风寒了?”青竹关怀道,生怕杜灵有个闪失。 杜灵无语的摇了摇头,眼神示意了青竹一下,随即轻描淡写道:“无为那小子正编排本相呢!” 青竹闻言!转眸望去,哟!这小子正跟凤桑榆聊的起劲,但见凤桑榆那窘迫又失落的表情,只怕无为已经使了大招。 青竹与来风相视一笑,这种事,还是无为办的顺心应手,让人放心。 此时已无话题的凤桑榆,顿觉心里有些难受,失落的望了一眼不远处忙碌的杜灵。 他,背影如松坚毅,如山巍峨,给人一种无比强大的安全感,令人心生爱慕。 那气质如同山巅之上的清风,清新脱俗,俊逸与魅力并存于一身。 这样的谪仙,要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啊? 无为瞧着凤桑榆又望着自家爷发呆,嘴角一抽,你还真是不加掩饰啊!生怕人家不知道你想做我家爷的妾么?这么迫不及待! “哎哎哎!凤姑娘,我这脚没事,你不用担心,若有要紧事,尽管忙去,不用管我。” 凤桑榆闻言!猛然回神,尴尬的笑了笑。 “也好,不过,你的脚伤我瞧着挺严重,我还是多给你抹一些伤药,也会好的快一些。” 凤桑榆带着报复的心态,抓起无为的脚,开始脱他的袜子。 无为尴尬的脸红一片,赶紧制止,可怎奈这小女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硬生生将他的腿给掰了起来了,还在他的挣扎中将鞋子袜子给他脱了个一干二净。 因为无为挣扎推拒的弧度过大,凤桑榆又没有给他机会稳住重心,是以,他一个没控制住,往后一仰,摔倒了下去,还是侧着身子脸着地。 原以为这样已经够狼狈了,谁知!下一秒他便痛到疯狂大叫起来,整个山巅都是无为那惨叫之声! 凤桑榆善于药理,会医术,点穴自然不在话下,在给无为涂抹伤处时,刻意点了无为的痛穴,涂抹伤药时还特意加大了力度,导致无为堂堂男子汉,好好一个儿郎,痛到几乎眼泪直流,狼狈惨叫……。 呜呜呜呜呜!死青竹,臭来风,你俩脸上挂着的俩窟窿是摆设的吗?快来救救我啊!这个女人太猛了,有点儿吓人!呜呜呜呜! 青竹与来风相视一望,表示同情的心疼无为三秒钟,随后,便又继续埋头苦干。 第416章 阿祭,你是不是有喜了? “师父,绵虒来信。”温情笑脸吟吟,急切的将信笺递给了花祭。 花祭一瞧那锦帕,有些讶异:“无为?” “啊?什么无为?不是国相大人写给师父您的信笺吗?”温情有些纳闷。 “这锦帕一瞧便知是无为那小子的,可是,阿灵出事了?”花祭这么想着,便顺手拿着锦帕阅览片刻! 温情等人望着花祭那变化多端神色,由担心转为诧异,又忽从诧异转为不悦之色,似有些恼怒! “怎么了?师父?” 花祭尽量控制好情绪,强迫自己冷静再冷静,将心中的愤怒极力压制着。 她长舒了一口气,稳定些许心神。 温情等人见她一系列强迫的隐忍的模样,不由得蹙眉。 她与阿娇相视一望!莫不是国相大人出事了? “阿祭,怎么了?可是绵虒出了什么事?” 花祭一面装作无事人一样折叠好锦帕,一面轻描淡写道:“国相大人要纳妾!” “啊~???”阿娇与温情震惊的下巴都要掉了,不可置信的相视一望。 “师父,你是不是看错了?国相大人与您成婚不多久,怎么可能会这般迫不及待的纳妾?可是无为乱说的?”温情不信,夺过花祭手里的信笺一瞧,果不其然!其中就四个大字:“爷要纳妾。” 一时间!温情与阿娇同时升起一抹愤愤不平的愤怒之色。 “杜灵,敢纳妾,我砍了他。”温情没想到杜灵竟是这样的人,气得头大肺爆炸,心情降到了极点! 愤懑的温情,提起手里的剑就要动身去往绵虒砍了杜灵。 阿娇见状!吓了一跳,赶忙制止:“温情,你,你干嘛去。” 温情雷嗔电怒,掂了掂手中的利刃,喝道:“砍了杜灵。” “你这丫头,这么冲动做什么?莫要胡闹。”阿娇忙拽着温情的胳膊制止。 花祭无奈摇了摇头,轻轻敲了敲温情的小脑袋,嗔道:“你这丫头,我都不气你气什么?” 温情抚摸着被花祭敲的有些生疼的小脑袋,好打抱不平的她没好气的嘟哝着:“徒儿是想为师父出气嘛!杜灵那厮也特不是东西了,才与师父你成婚多久啊!便着急忙慌的纳妾,可见当初杜灵对你的承诺都是骗鬼的。” “不许胡说,国相大人的名讳焉能是你一个小丫头能置喙的吗?不可胡言,没规没矩。”花祭忙呵斥一声口无遮拦的温情,生怕隔墙有耳被某些人听了去,若是传扬到皇宫,指不定温家乃至她与温情这丫头祸到临头,命不久矣呢! “是,师父,徒儿知错了,徒儿再也不敢了。”温情极不情愿的道歉认错,生怕花祭一生气就不要她了。 她生来就是孤儿,从未感受过父母之爱,兄弟姊妹之爱,孤苦无依,直到她遇到花祭,才让她感受到了世间一点儿温暖,知道了什么是爱。 花祭心疼温情的身世与过往,更心疼她跟着自己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便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顺了顺她的发。 “傻丫头!为师自然知道你是为了我不受委屈,想为为师出气,可你也忒冲动了一些,无为这小子一直以来都是个没个正行的,你听他的,指不定什么时候被他卖了,你还傻乎乎的给他数钱呢!”花祭打趣着温情。 温情却也没好意思的笑了笑:“师父,我才不傻了,就无为那个木头桩子,只有被我欺负的份儿。” 花祭与阿娇无奈一笑。 “我倒瞧着!你俩半斤八两,往那门口一站,都像是两个的木头桩子。”阿娇不免附和着花祭的话头打趣温情一句! “哎呀!阿娇婶婶,你,你到底是哪头的?怎么帮着无为那臭小子说话,我才不是木头桩子呢!无为才是。”温情柳眉一蹙,不满的向阿娇控诉着。 花祭不由得悠悠一笑,也乐得看着她们斗嘴,别有风趣。 直到!雁鹰匆匆而来,脸上还挂着几分笑意,看样子,是看了一场好戏! “哟!你小子这般高兴,可是半路捡到了非你不嫁的漂亮姑娘了?怎的这般愉悦。”阿娇打趣着一路风尘仆仆而来的雁鹰。 雁鹰没好意思的挑了挑眉。 “阿娇婶婶说笑了,我哪里能有这样的运气遇到这样的好事儿。”雁鹰挠了挠后脑勺,他是一个毁了容的人,又做了这么大半年的老妇人,年纪又到这里了,哪里还能娶得到媳妇儿,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阿娇闻言!立时反应过来,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心中悔恨,就要为自己的口无遮拦找补安慰雁鹰几句时……。 温情却笑道:“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好运气就是要遇到好的人,雁鹰你可不比任何人差,你再瞧瞧我,如我这般粗鲁的女子,估计也没几个人敢娶本姑娘,放心,雁鹰,大胆的昂首挺胸,本姑娘罩着你呢!”说罢!温情便“哥俩好”的攀着雁鹰的肩头,一副大姐姐哄着小娃娃吃糖的模样。 “还有我呢!你可别忘了你阿婶我的本事,你要多少姑娘,阿婶都能给你找来,绝对能给你配个好的,童叟无欺。”阿娇拍着胸脯打包票道。 雁鹰听罢!不由得挑眉一笑:“阿娇婶婶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但,首先你得先把自己嫁出去再说我的亲事吧!” 阿娇听罢!嘿!这臭小子,没大没小的,她近乎咬牙切齿的没好气道:“老娘要能嫁出去,早嫁了,还由你提醒啊!”阿娇举起拳头就要往雁鹰头上砸去。 雁鹰忙闪躲,将温情当做了挡箭牌。 温情那叫一个慌啊!生怕阿娇那拳头落在自己身上……。 说起阿娇的婚事,花祭深感自责,若不是因为她,阿娇也不会落得现在这般孤家寡人一个,还要跟着她吃苦受罪,应付都城所有的艰险。 花祭不免露出一抹自责与无奈来。 当初阿娇那样好的姻缘,夫家各方面都是极好的,而且,这桩婚事还是师父亲自为她挑选,若阿娇嫁过去,现在应该也是夫妻恩爱,琴瑟和鸣,儿孙满堂了吧!再不济,也至少可以安度晚年,不像现在,跟着她经历着一场又一场的险境。 可那年春雨,师父忽然离世,不曾留下任何只字片语便撒手人寰了,阿娇便是那个时候,与男方家退婚,含辛茹苦的将她养大,陪伴着她成长。 这样的恩情,只怕她一辈子都还不完、也还不清……。 阿娇似乎是发现了花祭那低落的情绪,知道她在自责,便赶忙收回了与雁鹰等人打闹嬉戏,笑吟吟的向花祭岔开话题道:“阿祭这几日怎么总是发呆?瞧着精神也总是倦怠,是不是……有了?”阿娇带着狡黠的笑,打趣着花祭。 此话一出!花祭猛的脸一红,不好意思的嗔了阿娇一眼。 温情闻言!也忽然认真严肃的对待起来,忙与雁鹰围了过来问道:“是吗?师父有喜了?”温情激动的脸上升起一抹欢喜之色,好似花祭肚里的孩子是她的一样。 花祭没好气的嗔了温情一眼:“哪里有的事,你就听阿娇姐姐胡说。” 温情不信:“不行,师父,徒儿给你探探脉。” 花祭自信的将手腕递给温情,脸上挂着嗔怪的笑容。 原本还带着期许的阿娇与雁鹰二人,再看到温情由兴奋到失落的神色时,大约也猜到了结果……。 “可见……!少主子您与国相大人平日里没怎么努力啊!”雁鹰挑眉认真责怪的一句话。 惹得阿娇与温情等人立时掩嘴一笑。 花祭顿时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雁鹰……,好的很,好的很啊!”花祭近乎咬牙切齿的对着雁鹰皮笑肉不笑的吐出一句话。 雁鹰见状!暗道不妙,赶紧提起衣摆开溜。 “少……少主子告辞……。” 第417章 温袅袅的报复 夜晚的帷幕悄然落下,星辰点缀着深邃的夜空,如诗如画。 寂静的温家府邸,却忽然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将一个美好而安宁的寂静夜,衬得犹如地狱一般鬼哭狼嚎。 字字与脉脉不忍直视,只得侧眸望向院外的夜幕。 这半月来,温袅袅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将荣富折磨的不成样子。 就如猪圈里的牲口,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少主子,少主子,我们知道错了,你饶了我们吧!”荣富的母亲实在看不下去了,若再被折磨下去,她的儿子就要没命活了。 温袅袅一脚将荣富的母亲踢飞。 “怎么!就这,心疼儿子了?当初我儿子被你们活活饿死的时候,我苦苦哀求你们你时候,你们可有一丝怜悯之心,可有给过我儿子一口吃的?你也知道儿子离开母亲必死无疑啊!”温袅袅瞪着一双赤红的眸子,眼泪不停的流淌。 任凭她那狰狞的模样装的再凶恶,也无法掩盖住她悲痛的心。 “你们瞧瞧,瞧瞧我身上的伤啊!不都是拜你们所赐么?当初你们折磨我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会有今天?” 温袅袅撩开自己的袖子与裤脚,她那新伤叠旧伤,看着恐怖异常,渗人至极,此刻荣富身上那伤在温袅袅身上这些来看,都不算什么! 当初,他们一家三口的所作所为已经要了她半条命,如今苟且活着,为的便是给自己那无辜而死的孩子报仇。 “怎么样啊!看到了吗?我打你儿子,不过分吧!”温袅袅揪起荣富母亲的头发,让她好好看着荣富当初是如何折磨她的。 她的每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哀嚎不止,荣富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毕竟挣扎也挣扎不过,因为字字与脉脉的武功实在高强,他逃不了,也死不掉。 “袅袅,为夫错了,为夫错了,你饶恕为夫这一次吧!咱们,咱们还有孩子的,将来一定还会有孩子的,袅袅,你饶恕为夫一次吧!……。”荣富拼命求饶,死死拽着温袅袅的裙摆求饶。 温袅袅此刻只是癫狂一笑。 “还有孩子?谁跟你有孩子?本姑娘还会跟你有孩子?你做梦呢吧!哈哈哈哈!你这种人渣,畜生不如狗东西,我还能有身孕吗?当初不是你让那两个贱人给我灌下的绝子汤吗?终身不孕啊!你忘啦!”哈哈哈哈哈哈哈!温袅袅赤红着眸子落着泪,狂笑着。 “不,不,我没有,我没有,我怎么会如此恶毒,袅袅你要相信为夫啊!”荣富强忍着身上的伤痛,死死拽着温袅袅的裙摆,拼命的为自己辩解。 而容家二老也已经无力再为自己儿子说情,哭晕了又醒,醒了又哭,几日几夜劳累下来,身子已经拖垮,快要熬不住了。 任凭是容家二老再怎么制止,也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过,温袅袅还是太过于心软,她明知道荣富是被容家二老教唆,撺掇他折磨的她,哪怕是弄死他们的儿子,让两个小妾给她灌红花汤也是容家二老使坏,但她却始终未曾伤他们分毫。 而是让他们眼睁睁看着他们儿子被温袅袅折磨。 不过,这一招,倒让容家二老更痛更难受,恨不得替荣富承受这一切。 温袅袅如同那疯婆子一般,头不梳脸不洗,衣衫褴褛,扯着荣富的头发,疯狂的扇他的巴掌。 “还不承认是吧!死不承认是吧!以为不承认本姑娘就信了你的鬼话是吧!”温袅袅每吐出一个字便给荣富一巴掌,直到将之打成猪头脸,一口鲜血喷出,两个牙齿掉落在地,温袅袅才嫌弃的收了手,然后轻轻拍了拍手,字字与脉脉立马将两个被打成重伤的美妾拖进了房中,扔在了荣富的身旁。 如此血腥狼狈的二人,竟将荣富吓了一跳! 尤其是荣家二老,更是被吓的抱成一团,大叫一声!不敢直视。 而顶着一张猪头脸的荣富,也是在两个美妾虚掩着眼帘认了许久之后,才认出是荣富。 只是二人被动用了重刑,什么都招了。 “荣富,荣富,都是你,是你,是你害我们,我们若不是受你阿母指使,我们也不会给袅袅少主子灌下绝子汤,若不是你阿父指使,我们也不会用计诓骗你害死你的儿子,都是你,是你阿父阿母,你们一家人都是恶魔。” “你们不但要害死温家,害死袅袅少主子,还要害死我们,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指使我们做下这伤天害理之事。” “你,你们胡说,明明是靖王,是靖王让你们撺掇我们害死我那尚在襁褓的孙儿,还逼迫我们让你给我儿媳袅袅灌下绝子汤,都是你们,是你们的错……。”荣富的母亲气急败坏,她不允许任何人攀蔑她,哪怕亲儿子都不行。 正襟危坐的温袅袅瞧着他们狗咬狗的模样,别提有多惬意了。 她疯癫般的哈哈哈一笑,惹得两个美妾与容家一家三口立时反应过来,纷纷向温袅袅求饶。 “少主子。少主子,您饶了我们吧!我们是冤枉的,我们都是受荣富与那两个老东西指使的,我们是无辜的呀!” “是呀!少主子,您一定要明查啊!我们二人是无辜的,都是荣富,这一切都是荣富指使我们做的,我们也是不愿意的。” “贱人,贱人,你们,你们两个贱人,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敢污蔑我儿子,你们,你们这群无耻毒妇……。”荣富的母亲气得不行,指着两个美妾歇斯底里的喝骂! 温袅袅淡漠一笑。 “是吗!那你们说,我该放了你们,还是该放了荣富呢!你们口口声声都说是冤枉的,可我怎的不见得啊!”温袅袅一副疯癫的模样笑着,手里把玩着锋利的短匕,眸光无比阴森恐怖。 两个美妾闻言!又惊又吓,忙拽着温袅袅的裙摆苦苦哀求道:“少主子,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我们这一回吧!” “您想啊!我们只不过是荣富身边的两个小妾,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害少主子您的孩子,给少主子您灌下绝子汤啊!自然是受荣富和那两个老不死的指使啊!” “是啊!少主子,您要明查啊!我们身为妾室,没有权利敢违逆主君的命令啊!” “少主子,您就放了我们吧!求您饶我们一命吧!” “你们,你们胡说,你们明明仗着有靖王撑腰,所以才迫使我们害死自己的孙儿,给袅袅下毒灌下绝子汤,是你们,都是你们害的,如今,你们还敢倒打一耙,无耻,实在无耻!” “今日,我老婆子要跟你们拼了。” 荣富的母亲显得尤为激动,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爬起来就往两个美妾身上扑。 要知道,任凭这老两口再虚弱,那也是完好无损的身躯。 而那两个美妾,就是再年轻,也是重伤之身。 一时间,容家二老与两个美妾瞬间扭打在了一起,哀嚎连连,场面异常混乱! 第418章 出妻书 绵虒 岷江水岸 夜晚的星空璀璨,如同黑钻洒满天空,映射出宁静与神秘。 草屋内,杜灵拟好了奏呈交付给来风:“务必送往蜀都,必要交付到君主手中,不可有任何差池。” “是。”来风恭敬的拱手应是一声,就要踱步办差而去时。 “等等……。”杜灵又从桌案上取来一方锦帕,不知道上面写了一些什么?密密麻麻的似乎有很多字。 杜灵将之折叠完好,包裹严实递给来风:“送往国相府。” 来风悠悠一笑,立马将那锦帕塞进怀中:“爷放心,属下办事妥当,就算属下把命丢了,也不会将这锦帕丢了。” 杜灵望着来风那嬉皮笑脸的模样,好气又好笑:“快去快回。” 来风忙应是一声!匆匆退避了出去。 来风走后,青竹便收到了蜀都来信,忙踱步冲进草屋递给杜灵阅览:“爷,国相府信笺。” 杜灵面上一喜,离开这么久,将近一月有余,他是天天给花祭写信,可花祭却从未给他回过一封信。 他还想着,这小没良心的,都不知道想他,连个平安信都不肯给他,他想她想的快要发疯,恨不得长一双翅膀飞回蜀都,与花祭造娃娃去。 快一个月了,才收到花祭的一封信,他能不激动嘛!甚至,欢喜的恨不得飞起,手舞足蹈。 青竹瞧着杜灵脸上那掩饰不住的喜悦,就知道他家爷有多想念国相夫人,想念的寝食难安。 只是,当杜灵拆开锦帕仔细阅览时,眉头却突然紧皱,似有不悦,甚至还露出了一抹细微的慌张与担忧之色,那模样,就好似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显得尤为惘若有失。 青竹不解?自家爷怎么会是这种表情? 难不成,是国相府出什么事了吗? 青竹偷偷摸摸迈着小碎步,悄悄瞄了一眼! 就这一眼!便吓的脸色惨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险些石化! 杜灵眸色晦暗,深邃而如寒芒,将锦帕往桌案上一搁,沉声唤道! “无为,给本相滚进来。” 那一声沉闷而又带着几分震怒与气愤,将端着茶水,准备进屋伺候杜灵的凤桑榆给吓了一跳。 无为也顾不得将凤桑榆拦在草屋外,忙闪身一瘸一拐而来,站在杜灵面前恭敬的拱手道:“爷,您有何吩咐?” “从实招来!”杜灵那阴鸷的眸光闪着要吃人的凌厉,让无为不敢违逆,身心惧颤。 他从小伺候在杜灵身边儿,可以说是杜灵看着他长大的,所以对他多是宽容,哪怕是脾气古怪一些,时常阴晴不定,却也不曾对他们发过脾气,是以!无为与青竹等人从未见他如此生气过。 只是,他并不知今日爷为何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心中泛起了嘀咕,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 他赶忙将这半个月自己干过的所有事都回想了一遍,除了下午偷懒多睡了一会儿,其他时候他都表现的非常出色,没有哪里做错啊? 无为忙向青竹递了一个眼神,问问怎么个事儿? 而青竹则只给了他一个手势提示,无为随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妈耶!桌案上的一方锦帕上赫然醒目的三个大字,立时将无为惊出了一身冷汗! “出……出妻书……?”无为大为震惊又懵懂的望着杜灵。 哪来的出妻书?谁要休妻? 该不会是……?难道,他家爷要休了国相夫人?不是,他家爷怕不是脑子瓦特了吧!为了一个才认识不到半个月的凤桑榆就要休了国相夫人? 杜灵见无为还在装傻,嘴硬不肯承认,顿时眸色一暗,脸色更加阴沉。 青竹见自家爷是动了真怒,忙向无为提示的呵斥道:“无为,莫要装傻,还不赶紧向爷认罪。”青竹疯狂暗示! 无为猛的反应过来,回忆起当初为国相夫人打抱不平时,他还屁颠屁颠的寄了一封信笺至国相府。 天啦!要疯了,难不成,难不成这出妻书是国相夫人送来的? 妈妈咪呀!这不是要了他的狗命嘛! 这世间哪有女子主动给丈夫递出妻书,他们家这位国相夫人可真会不按套路出牌。 无为自责的忙跪了! “爷,此事乃属下之过,还请爷责罚。” 杜灵阴沉的眸子还未舒缓,那沉闷且带着一丝不悦的声音便响彻整个草屋。 “你与国相夫人,到底说了些什么?”杜灵纳了闷了,无为这臭小子到底与他的软软说了什么?令她这般恼怒,居然主动送来了出妻书。 无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有些窘迫的欲言又止。 杜灵瞧着他半天憋不出一个好屁来,便也猜到了这小子在信中对他的软软说了些什么。 “你是要本相亲自撬开你的嘴?”那阴戾沉闷的不悦声响起,无为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窘迫道:“爷,属下……属下在信中告知国相夫人,说,说了您与凤姑娘之事……。” 杜灵听罢!整个人都不好了,无语到想刀人。 难怪难怪他的软软会给他送来出妻书,难怪,难怪她大半个月都不肯给他一封平安信,原来是因为此! 要知道!他的软软是他费了多少心思才娶到手的,当时追她,可谓是用了他毕生所学,他好容易把心爱的姑娘娶到手了,却还要提防对软软觊觎的情敌,他日防夜防,不曾想,居然被自己身边儿的人给摆了一道! “好,你好的很,果然是在软软身边儿待久了的人,都敢背着本相是吧!……自去请罚。”杜灵不悦,厉声呵斥一声! 无为欲哭无泪、叫苦不迭,竟还觉得自己无辜委屈了。 “是,属下这就去自罚。” 呜呜呜呜呜“明明是爷您与凤桑榆那朵野花看对眼了,两个人眉来眼去,时时暗送秋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要就地生娃娃呢!况且,属下说的也没错啊!只是绘声绘色的向国相夫人复述了一遍而已,又没有胡说八道!……哼!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偷偷摸摸算怎么一回事?……” 无为不满的嘀咕着,生怕杜灵听见又生怕杜灵听不见,总之,那声音不大不小,虽“嗡嗡嗡”的如同苍蝇,但也确确实实毫无偏差的听进了杜灵的耳中。 杜灵听着无为一连串的不满嘀咕声!竟都被气笑了。 一旁的青竹暗暗为无为捏了一把汗,这小子如今是胆肥了,居然敢与主子对着干了,还敢将不满表露出来,可谓勇气可嘉! “你嘟哝什么呢?”杜灵虚掩着眼帘,阴沉着脸,眸色阴鸷,整个一脸无语的望着无为,可那眼眸,却又夹杂着要刀人的阴鸷。 无为闻言!就快要踱步出屋时,又忽然顿住了脚,忙转身向杜灵恭敬的行礼道:“爷!属下不曾嘀咕什么?想是爷您听错了……。”无为那苍白无力的辩解还没有说完!杜灵便向他投以了一个警告的眸光,吓得无为赶忙拱手行礼,撂下一句:“属下这便自去请罚。”说罢!便一溜烟跑没了影……。 也幸而无为跑的快,不然多待一秒,杜灵就能一指掀了他的天灵盖……。 第419章 千里送休书的惊吓 门口的凤桑榆也听了一个大概,见无为自请领罚,这才堆起一抹笑容,端着茶水走了进去。 原本还想着如何回信向花祭解释来着,青竹便提醒了杜灵一句:“爷,凤姑娘来了。” 杜灵闻言!眉头微蹙,放下笔墨望着凤桑榆一脸的淡漠。 “今日瞧着国相大人精神倦怠,小女特意来瞧瞧,不知国相大人哪里不舒服?小女医术虽不如蜀都疾医,却也懂药理,跌打损伤这方面小女还是在行的。”凤桑榆放下手里的茶盅,关怀备至的为杜灵倒了一盏茶。 杜灵扫了一眼那茶水,眸光动了动,并没有接,只一心看着手里的竹简。 “不打紧,只是有些疲乏,凤姑娘若无事,便回去歇着吧!”杜灵淡漠的摆了摆手,丝毫没有要理会凤桑榆的意思。 凤桑榆虽失落!却也够脸皮厚,死赖着不走:“就让小女伺候在国相大人身侧吧!青竹毕竟是男儿,哪里细心的了呢!” “小女不才,会些药理,也懂些诗词歌赋,若国相大人饿了渴了小女也能伺候……。”凤桑榆殷勤的还没有说完。 杜灵便不耐的淡淡吐出一句:“凤姑娘瞧着本相是来享福的?” 凤桑榆不防,一愣!竟觉得有那么些许尴尬。 一旁的青竹偷偷一笑,毫不客气的说道:“凤姑娘放心,我与来风、无为三人伺候爷伺候惯了,从小就在在爷身边儿,虽不说细心,却也知爷日常所需,再则,我家国相夫人交代过,爷的日常起居都由我与无为亲力亲为,就不劳烦凤姑娘了。” 凤桑榆闻言!更是尴尬的面颊一红,本来还想据理力争,谁知道!这时候自罚完毕的无为,拖着重伤的身体,一路“哎哟!哎哟!哎哟!”一步一颠的走了进来。 青竹忙去搀扶。 杜灵眸色暗了暗,睨了无为一眼,眼里全是“不解气”的杀气。 花祭的性子他从始至终都是知道的,只要杜灵敢负她,她便毫无留恋的离开,绝不委曲求全。 原本花祭好不容易被他娶进门,还要天天防着那些个不死心的桃花,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如今可好,无为的一句话,便让花祭给他送来了一封休书。 “爷,属下自罚已毕,还请爷示意。”无为撑着疼痛的身体,有气无力的说着,模样好不委屈。 杜灵见之眉头一挑,这小子又是唱哪一出? 青竹担心他的伤势,忙道:“可别说话了,我带你下去处理伤势,若是拖延久了,伤处感染了可就不好了。” 无为闻言!正好青竹接了他的话茬,可谓是接的好接的妙啊! “不必!来时国相夫人命温情那小丫头为我准备了许多伤药,一会儿回去我自行处理就好,再则,国相夫人的医术你又不是不知道,药效奇佳。” “前几日脚扭伤了,凤姑娘的药用了总不见好,后来换了国相夫人的伤药,一夜便好了。”无为降维打击的说罢!凤桑榆顿觉没脸,没好气的向杜灵微微福礼,告退了下去。 杜灵眉头又是一挑,他竟不知,无为这白眼狼,还有这般本事,倒是“会说话”,三言两语便将人给打发走了。 青竹瞧着无为那得逞的笑意,不由得抽了抽嘴角,感叹一句:“不愧是跟随了国相夫人一场的人,忠心哦!。” 无为听罢!倒觉得青竹的话里有那么几分阴阳怪气,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谁像你,笨嘴拙舌。” “嘿!你……好小子,亏我扶你这大半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竟还敢损我。”青竹没好气的松了手,任他摇摇欲坠往地上摔个狗啃泥,出糗……! 可谁知!无为非但没往地上摔,反而还精神抖擞,神气十足的昂头而立,只是细看之下,那眼底尽是偷感之色。 青竹见之!忙瞧了瞧杜灵的脸色。 这小子,竟然敢诓骗他家爷,不想混了啊! 果不其然!脸色一沉的杜灵,眉头微皱,抓起桌案上的茶盏便往无为脑袋上砸去。 无为反应极快,忙闪躲,尴尬的笑了笑,害怕挨罚的他猛的一溜烟跑了,跑的那叫一个快,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身影。 青竹不由得抽了抽嘴角,他还以为这小子真不怕他家爷动怒呢!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 杜灵无语至极,同时也被无为气的哭笑不得。 思忖片刻!他忙向青竹摆了摆手,与其附耳了几句……。 ……沉静的夜晚中,微风轻拂,带来了远处的花香和湖面波光粼粼的微醺,令人心旷神怡。 月色下,一抹黑影迅速穿梭在山川之中,几个起纵之势便已不见了踪影……。 就好似谁家修仙者掠过人间,神秘乍现而又忽然消失。 直到蜀都城的某一座府邸某一个院子某一个窗外。 夜色下的月光透过窗户,映照出一片宁静,只是那静谧中,透着一声眷恋的呼唤! “软软……。” 此时正在卸妆梳洗准备安睡的花祭,忽闻那甜甜的呼唤声!心中澎湃,多少思念猛的涌上心头,激动的站了起来,向窗外望去。 果然!抬眸间,便见他站在窗外的月光下,眸色带着说不尽道不明的爱恨嗔痴。 他那宽阔的身姿在月光下尽显坚毅与伟岸,仿佛是一座无法撼动的山峰。 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如星辰闪耀,流露出无限迤逦。 鼻梁高耸,嘴唇红润。 那一头乌黑的秀发,随风飘荡,与他的英俊面容相得益彰。 “阿灵!”花祭深感意外,诧异到难以置信。 杜灵忽然纵身一跃,从窗口飞奔到花祭身边儿,一把揽住她的腰肢,迅速将她带入怀中,紧紧环抱着她,贪婪的吸吮着独属于她身上那眷恋的味道。 一旁的温情与阿娇相视一笑,忙知趣的退避了出去。 “阿灵,你这时候怎么回来了?可有圣令?无召不得回都,若有违圣谕,乃是大罪!” “你这只小狐狸,尽不让人省心,我远在他乡办差,你也不让我安心一些,叫人寝食难安……。”杜灵不满的嘀咕着!嘴角却微微一扬,眼里尽是宠溺与纵容。 花祭大约是猜到了杜灵此次突然回都的目的,不由得嗔怒的推搡着他,企图从他那禁锢的怀抱中挣扎出来。 一想到无为送来的书信,她便来气,整个一醋意横生,甚至是委屈,倔强的嘟哝着。 “你还回来做什么?你不是要休妻纳妾么?这时候回来可是怕书信休妻休不干净,特意亲自跑一趟撵我走……?” 杜灵听着她那赌气之语,都觉得好气又好笑。 他松开了她,温柔的捧着她那红彤彤的双颊,眼里带着几分焦急与慌张,望着她那气鼓鼓的模样又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笑了笑,道:“无为那小子一句话你便信,我同你说了千百句你只字不信,还千里送休书,你是要休夫呐!吓得为夫忙不迭的赶了回来。” 花祭双颊通红,不好意思的低眸一笑,此刻氛围之中虽不乏醋意,却亦有几分嗔怪,她忙整理着杜灵的衣襟:“那国相大人倒是与我说说那位凤桑榆……。”花祭那醋意横生的话还没有说完! 杜灵便猛的吻上了她那湿润粉嫩的红唇,热烈而又温柔,迫切而又小心翼翼……。 花祭挣脱不过,却又十分享受这样的温存,不免身子一麻,全身酥软,情不自禁的回应着……。 第420章 凤桑榆的表现欲惹怒杜灵 翌日天蒙蒙亮,杜灵趁花祭熟睡,就要打算偷摸回绵虒。 他轻轻在花祭的额间落下一个吻,不舍的望了她一眼,不听话的小手不断摩挲着花祭那粉嫩的脸颊。 索性,他轻功卓越,来回也不过几个时辰而已。 当他正打算离开时,合眼假寐的花祭便忽然勾住了他的脖颈,美眸一睁,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意。 “软软,可是我搅扰了你的好梦?”杜灵温柔的抚摸着花祭的小脑袋,露着一抹温和的笑容,深邃的眸子里,尽是宠溺。 花祭就像是一个孩子一般,在他的怀里摇了摇头。 “早就醒了。” “罪臣杜议逃狱,不知所踪,我担心他对你不利,你一定要万分小心。” “毕竟他在暗,我们在明,他若对你不利,实在再容易不过,阿灵,你一定要时时小心,莫要大意,我会担心。” 杜灵听罢!只觉心里暖暖的,笑了笑,顺着花祭那单薄的背脊安抚着:“软软放心,你夫君我厉害着呢!福泽深厚着!” 花祭闻言!“噗呲”一笑,笑的是百媚横生,粉嫩挺翘的鼻尖在杜灵那高挺的鼻翼上蹭了蹭。 “我家夫君福泽深厚,桃花一大堆,不知道多惬意呢!” 杜灵不由得好笑,这都一日一夜过去了,小狐狸还记着这事。 他轻轻吻上花祭的小红唇,蜻蜓点水一般,无限迤逦……。 “时辰不早了,为夫真要走了。” “好,一切小心……。”花祭起身为杜灵捋了捋衣衫,整理了一番仪容。 “去吧!绵虒百姓要紧。” 杜灵微微颔首,捧着花祭的小手嘬了一口,便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趁着天还未大亮,杜灵绕着小路一路飞奔而去,正好在天亮之前赶到了绵虒,而这时,凤桑榆早已守候在草屋外了。 手里还端着羹汤,立在门外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大着胆子打算进屋伺候杜灵洗漱。 忽然! “凤姑娘,早啊!” 身后突然响起的青竹揶揄之声! 凤桑榆一惊!顿住了脚步,回过头来,原本还露着的一抹笑意,却在看到神采奕奕的杜灵时,笑容一僵,随又反应过来,笑容更甚。 不过,她也觉得奇怪,她明明就守在暗处,不曾见杜灵出去过啊! 怎么?瞧着这二人好似才从外面回来! “国相大人今日起的这样早,我熬了一些羹汤,特来给国相大人尝尝。” “不必了……,正事要紧。”杜灵推拒之后,便带着家伙什,赶往了玉山。 经过几日几夜的挖凿,玉山总算有了一条沟壑。 见到成果的众人无不欢喜雀跃。 “若按这速度下去,不出几月,也就将能玉山凿通了。” “是呢!那就再辛苦辛苦各位,日夜赶工,想必不日便能大功告成。” 众人闻言!一面凿山,一面互相鼓励着。 随后便听不远处有一妇人呼喊:“哎~!小伙子们,饿了吧!快,快下来吃饭啦!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众人听罢!为首的小伙子忙向大伙挥手呼唤道:“阿婶做好饭了,大伙先吃饱喝足,才有劲儿使劲干,赶紧……。” 大伙闻言!忙扔了手里的家伙什,往草屋奔去。 “爷,您昨日夜里往返两趟,还未进米水,不若先用膳,再忙做吧!”青竹忙劝止着杜灵。 无为拍了拍青竹的肩头笑道:“你操那心做什么?昨日夜里咱们爷偷吃了多少你还不知道呢!说不定国相夫人生怕咱们爷饿着,大半夜的还亲手下厨做了一堆好吃的,只怕现在咱们爷胃还撑着呢!” “你这小子,越发贫嘴了……。”杜灵冷眸扫来,提溜起手里的家伙什就要给无为一锄头,怎奈无为闪的快,早已料到杜灵会罚他,便赶紧一溜烟跑没了影。 青竹不由得抽了抽嘴角,无为这小子还真是跟着字字与脉脉两个小丫头给学坏了。 “爷……。”青竹还想再劝,怎奈杜灵却只给了他一个手势,随即绕到了玉山背面查探地形。 青竹无奈,只得撑着“咕咕叫”的肚子与无为一同回了草屋填饱肚子。 等了许久都等不来杜灵的凤桑榆,有些着急了,便不顾危险,绕着洪水泛滥的山头,一路上了玉山。 “国相大人……国相大人……,”凤桑榆一面呼唤杜灵,一面寻找杜灵的身影。 也不知道是她弱不禁风平衡力差,还是故意为之而将自己整的遍体鳞伤。 总之,她的全身上下,每一寸细皮嫩肉都被坚硬的石头乃至细藤条刮伤,渗出滋滋鲜血。 “国相大人……。”凤桑榆全身疼的已经毫无力气呼喊,就在杜灵发现她时,她才险些晕厥过去。 幸而杜灵发现及时飞奔而来,拽住了她的手腕,将之一拽,因为惯性,凤桑榆趔趄的摔倒在石墩上坐下。 一阵疼痛袭来,凤桑榆不由得闷哼一声! 加之身上到处都是摩擦伤,最是疼痛,她已疼的汗流浃背,虚汗淋漓。 只是在她抬眸的瞬间,却见他背对着她负手而立,眼神眺望着玉山洪水阻隔那面山体,似乎是在思忖什么? 他的背影如此优雅、宽阔,阳光洒落在他的背脊上,仿若一座坚固的山峰,给人以无比的安全感,坚毅而又伟岸。 “国相大人,想要凿通玉山,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您又何必急于一时?您今日整整一日都不曾果腹,若是饿坏了可怎么办?”凤桑榆转移着话题,与杜灵寒暄着。 杜灵没有搭理她,而是又绕去了玉山背面查看。 他查探到这面的山体土石,似乎更湿润更容易凿透一些,石体不是很坚硬,若是两面同时挖凿,是不是速度也会更快一些? 杜灵这么想着,凤桑榆也跟着艰难的踱步而来。 见杜灵望着这处山体发呆,故也伸手挖了一些泥土在手上,揉了揉。 “这地方山体柔软,泥石极少,易开凿,若是与对面同时开凿,想必也会更快一些……。”凤桑榆第一次在杜灵面前展露出一丝智慧,倒是令杜灵有些意外。 “凤姑娘所言不错。” “所以,国相大人也是如此所想?”凤桑榆瞬间露出一抹欣喜之色,由于她过于急切的表现自己,倒是令杜灵有些避讳。 他忽然望着她笑了笑,只是这笑让她有些发毛,尤其是那不达眼底又带着几分深邃的眉眼,好似一眼便能将人心看穿一般,令凤桑榆有些心虚的闪躲着他的眸光。 “无为……。”杜灵轻声呼唤!声线带着富有魅力的磁性,却又如苍蝇声音极小。 但就是这样,也被耳目聪灵的无为瞬间给捕捉到了。 无为原本还在大口大口刨着饭呢!吃的不亦乐乎,谁知道杜灵这一声呼唤,立时让他惊坐起,忙放下手里的碗筷,迅速往玉山后山飞奔而去。 这是无为第一次在百姓面前展现那绝世轻功,一时令所有人震惊而惊叹不已!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神仙下凡来呢! 哼!切!至于吗!轻功而已,好似谁不会一样,青竹嘀咕着。 等到无为急匆匆飞奔至杜灵的身边儿时! 凤桑榆还吓了一跳,这个人怎么神出鬼没的,跟鬼魅一样,实在吓人。 “爷。”无为原以为杜灵有什么任务吩咐。 谁知!他却轻描淡写又带着一丝不耐的来了一句:“凤姑娘乃芊芊弱女子,你却令凤姑娘身处险境!弄得一身伤,此刻,便将凤姑娘护送下山,自请责罚。” “啊???”无为叫苦不迭,欲哭无泪,这也能怪我?天可怜见,这个女人自己瞎跑,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第421章 求爱不成反被责备 凤桑榆闻言!忙挥手推拒:“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不必麻烦。” 无为为难的扫了杜灵一眼,见他不耐的摆了摆手,无为立时会意,不由凤桑榆反抗,便扛起凤桑榆一路飞奔,带着凤桑榆上蹿下跳,就跟做了一个过山车一样,半空不断回荡着凤桑榆的大呼小叫。 直到平稳落地!凤桑榆才心有余悸的冷静下来。 只是还未回过神,一时呆愣! 众人见之!也都是惊愣片刻!也不知道跟着无为在半空飞一趟是什么感觉,瞧着凤桑榆傻愣愣的如同灵魂出窍的模样,想必是很爽吧! 无为饿坏了,方才都还没吃两口呢!就因为凤桑榆浪费了他吃饭的时间。 待到青竹吃好饭,他一面漫不经心的拿起家伙什,一面踱步至凤桑榆身边儿说道:“我家爷不喜欢整日里粘着他的姑娘,也不喜欢娇滴滴的柔弱姑娘,他喜欢时常吼着他拿捏他管着他的,更喜欢动粗的姑娘,所以,凤姑娘以后不必这般娇弱,得粗鲁一些,我家爷就高兴了。” 俗话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青竹随口这么说着,也不论真假,反正凤桑榆是听进了耳中,记在了心里。 待到青竹拽着还在疯狂刨饭的无为奔赴玉山后,凤桑榆也打定了主意。 凤桑榆开始学着那些个女汉子的行为举止,尽量将自己练得粗狂一些。 而当所有妇人望着凤桑榆有样学样的怪异模样时,竟都觉得好奇又好笑。 忍不住问:“凤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呢?” 凤桑榆尴尬的忙摇了摇头:“没,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做事麻利,手脚勤快,我想学学。” 众人一笑! “原来是这样,我们都是乡下农户出生,打小就这样,有什么好学的,哪里像姑娘这般金枝玉叶,大家闺秀,不学也罢!” “就是,就是!姑娘端庄秀美,不必将自己学得跟我们一样粗俗。” 几个妇人叽叽喳喳的说着,便有比较精干豪爽的姑娘走了来,笑道:“阿婶们不知道,方才青竹说,国相大人就喜欢咱们这样直爽豪气的姑娘,所以凤姑娘才觉得自己柔弱了一些,想学学咱们这种大杀四方的气魄。” 姑娘们说着,还不忘在妇人们面前表现一番,做出一副勤快的模样,干起活来那叫一个麻利、干练。 妇人们悠悠一笑,氛围无比和谐、热闹。 凤桑榆忍不住融入在这种氛围之中,会心一笑,随即又开始学着那些个直爽姑娘们的行为举止,练习着姑娘们豪爽的模样。 直到,不远处一个实在看不惯凤桑榆那东施效颦的姑娘,丢下手里的活计,跑来拉着凤桑榆道:“姑娘本是窈窕淑女,哪里能学得会咱们这般粗狂的野丫头性格,不如这样,我教姑娘一招,保证拿下国相夫人……。” “当真?”凤桑榆颇为激动,好奇的再三确认。 那姑娘热情的颔首,随即便带着凤桑榆去了草屋内出主意去了。 众人见状!个个都掩嘴一笑。 “小丫头,她自己都还没有找到心仪的良人嫁出去呢!还教人家怎么抢男人,真有意思。” “你还别说,我担心这丫头将凤姑娘教坏了,反而吓跑了国相大人。” “哎!说来也奇怪,咱们国相大人怎么会喜欢粗狂野蛮的女子?以方才青竹所言!国相大人这不是找虐嘛!” “说不定国相大人天生受虐体质呢!再说了,青竹可是国相大人的心腹,他说的还能有假。” “倒也是,可能咱们国相大人天生就有这方面的癖好吧!” 杜灵不知道为什么?今儿的喷嚏倒是特别的多,活没干多少,喷嚏倒是打个不停。 “爷,您可是哪里不适?”无为有些担忧,忙上前捂了捂杜灵的额头。 咦!挺好啊!没发烧啊!无为纳闷了,没毛病怎么会打这么多的喷嚏? 哦~!怕是国相夫人想他家爷了,所以才引得他家爷频频打喷嚏。 杜灵瞧着无为那变化多端的神色,一会儿担忧,一会儿疑惑,一会儿傻不愣登的笑,一会儿又望着杜灵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神色,好似那变色龙一般,一秒钟变换十几个表情。 杜灵望着他眸色一暗,眉头微蹙,冷眸扫了无为一眼,好似在警告他“逾矩”了。 无为缩了缩脖子,尴尬的笑了笑,忙继续着手里的活计。 他家爷那想刀人的眼神实在太渗人了,若是一个眼神能杀人,那方才杜灵带着警告的眸光,就足以将他大卸八块了。 很快已到戌时,太阳渐渐要落坡。 妇人们早已做好了饭菜,就等忙碌的大伙收工回来休息。 凤桑榆紧张的准备着几桌子的饭菜,有些魂不守舍。 她本是矜持、温婉的姑娘,叫她学着乡野村妇那般粗狂的行为举止,着实有些难为她了。 待到累得前胸贴后背的大伙提着凿山的工具回来时,凤桑榆的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儿了。 直到气喘吁吁、身乏体累的大伙纷纷放下手里的工具,陆续落座后,凤桑榆才紧张的提着一坛子酒上了桌。 她学着那些个豪爽的姑娘,将酒坛子往杜灵面前的桌案上一搁,虽然那酒坛子笨重,险些将她整个人甩个趔趄,但好在她稳住了重心,抱住酒坛子并没有摔下去。 尴尬的她还是在不远处那姑娘的提示下,升起几分勇气,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单脚踏在杜灵坐着的长板凳上,一手耷拉在膝盖处,一手揭开酒坛子的盖子,一副女汉子的模样望着一脸诧异却又清冷的杜灵。 一旁起哄的汉子们忙抱着酒坛子给看戏的杜灵和表演的凤桑榆倒满酒。 还有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姑娘、妇人们,纷纷给她加油打气。 一时间!凤桑榆的气势就更高涨了一些。 她端起两碗烈酒,一碗递给杜灵,一碗端在自己手里。 “国相大人,小女敬你,先干为敬……。”凤桑榆端起酒碗,“咕咚咕咚”猛给自己灌了一碗烈酒下肚。 众人一愣!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她一个弱女子,本就不会喝酒,加之平日里就属于那种乖乖女,端庄贤淑,哪里会这般豪爽,一来就先干为敬了。 大伙见状尤为震撼和担忧。 她不会喝酒,那么她这一碗烈酒下肚……。 凤桑榆豪爽的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酒渍,但却见杜灵没有要喝的意思,她忙抬了抬他手里的酒碗。 “国相大人你喝呀!你怎么不喝?青竹说,你不是很喜欢饮酒的吗?是嫌弃小女给您倒的酒?”凤桑榆开始摇头晃脑,意识混乱,酒劲儿似乎已经上来了,估计有些微醉。 杜灵脸色实在挂不住表情,眉头微皱,大有不悦的意思:“如今,绵虒正受洪患侵袭,百姓们居无定所,温饱尚且艰难,且万亩良田尽毁,许多百姓都将性命葬送在了这场洪涝之中,无不哀戚,没想到,凤姑娘还有这等雅兴在此饮酒作乐,可真是好闲暇,好兴致啊!” “凤姑娘这坛子的酒钱,足够多少百姓温饱,你可有算过?” 迎着杜灵那阴鸷又带着几分责备的眸光,将凤桑榆盯的有些惊惧与害怕,甚至是失望与难受。 那种眼神,充满了失望与无奈,不,她要的不是杜灵的责备,而是他真真实实的爱啊! 已经醉了凤桑榆开始晕乎乎的,加上方才杜灵的训斥, 她已觉得没脸到了极致。 “国相大人,国相大人您生气了?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凤桑榆还想着撒娇求饶,让杜灵疼惜她,可谁知!话还没有说完!便醉死了过去。 “凤姑娘……。” 第422章 医疗事故惊魂动魄 “凤姑娘……。” 几个妇人见状!忙疾步上前搀扶。 此时醉的晕头转向的凤桑榆已经不省人事。 杜灵冷眸肃目,只神色淡漠的摆了摆手,几个妇人会意,忙将狼狈的凤桑榆搀扶了下去。 “从今日起,本相严令,绵虒水患未除,酒不许上桌。”杜灵眸色晦暗,带着几分凌厉与不容置喙。 众人恭敬的连忙应是一声!无人敢有异议。 不过,今日这桌饭,大伙倒是吃的惊心动魄,好戏连台,想必今后,凤桑榆一举便成了大伙茶余饭后的谈资。 入夜! “爷,不好了,君主命史吏送来的物资遭到了抢劫,人员伤亡巨大,物资全部被劫走。”重伤的来风,回来呈禀道。 杜灵闻言!寒芒在眼底一闪而过,带着血腥味的杀意涌现。 “派去的人可有跟踪到什么线索。” 来风深感惭愧,拱手垂眸道:“禀公爷,咱们的人,跟丢了。” “这小子,学聪明了。”杜灵嘴角一勾,饶有兴趣。 “不若,属下派人暗中搜查一番。” “不急。” “告知无为,弱河接应。” “是。”来风退避后,青竹才带着一碗酒水踱步而来。 “爷,如您所料,这酒,确实有问题。” “可有查到此女的出处?” “查到了,此女不可谓是万里挑一。”青竹说罢!便从袖中取来一方锦帕递给杜灵阅览。 杜灵阅毕!眸色又晦暗了几分。 “带叟族……!” “带叟族?不正是礼诡母家吗?”青竹有些诧异!更有些意外:“难不成,带叟族也参与了其中?” 杜灵思忖片刻!微微颔首头:“也不无可能。” “对了,重伤的人可有安顿妥当?”杜灵一问! 青竹颔首:“属下已将伤患安顿在后方草屋,只是,凤桑榆姑娘醉酒,又事发突然,只得让几个婶子照顾着。” “可知这些人都是谁手里的人马?” 青竹惭愧的摇了摇头:“事发突然,属下不曾仔细辨认,也未曾盘问。” “去瞧瞧。” “是。”青竹拱手应是一声!便领着杜灵去了伤员安顿的草屋。 而此时!整个草屋内都是伤员们的痛苦呻吟声!叫的那叫一个惨绝人寰。 这些妇人,也曾跟着凤桑榆学过几天医术,学了一些皮毛,医术并不精湛,所以处理起伤势来,略显笨拙与粗鲁,将伤员们身上的伤口弄的剧痛不止。 杜灵与青竹听着草屋里的惨叫声!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这里是什么血腥的屠宰场,听着着实渗人又觉得可怜! 杜灵脚下还未动,刚打算踱步进屋盘问盘问,却不想,耳畔便又传来了草屋里妇人们的埋怨声! “我说你们这些孩子,细皮嫩肉的,都忍忍吧!千万不要乱动,你们一动,我们手上一抖,就会弄疼了你们。” “可不是!都是蜀国铁骨铮铮的好男儿,这点儿痛算得了什么!都忍这点儿?你们叫那么大声!一会儿国相大人还以为我等杀猪宰羊了呢!” “哎!小伙子,你忍着点儿哈!老身要动手了。”说罢!那妇人便开始挽起袖子,拿起手臂那么大一把刀,在火上消了消毒,就要割去那护卫腿上的腐肉时。 一时间,所有人见状!那叫一个惊心动魄,不由得都为此捏了一把汗,场面不可谓不惊悚。 甚至的,那当事人都已被那妇人粗鲁屠宰的模样给吓晕了过去。 “哎~!这孩子,胆子真小,都被吓晕了。”那妇人说罢!便粗鲁的在大腿上磨了磨手里的手术刀(菜刀),说道:“晕了也好,晕了就不知道疼了,也就不会动弹影响老身给你处理伤势。” 妇人话落!一刀下去,鲜血四溅,两刀下去,腐肉全切,三刀下去,大腿小一圈,一顿操作下来,一气呵成,可谓“行云流水”。 一众伤员看的是惊心动魄,心中胆寒,无不咋舌! 不是,绵虒的儒医都这么猛的吗?太吓人了,很好奇,他们绵虒城的百姓是怎么在她们的手里活下来的? “不是,阿婶,你们是绵虒的儒医吗?我瞧着您这手法,倒是跟杀猪宰羊差不多啊!”一护卫表示怀疑! 方才安顿他们的青竹说了,她们几个是绵虒城医术最精湛的儒医……。 可是……! 那妇人笑答道:“嘿!你这小伙子挺有眼力见儿,我们几个可是绵虒城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屠宰老手,跟随凤姑娘学了几天医术,哦!不过你们放心,老身虽学的不久,但手法精湛,医术也能过得去,你放心,包你们的伤势在今夜之后痊愈。” 那妇人自信的说罢! 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什么?才学几天药理的儒医?还医术精湛?居然还是临时的大夫,天啦!天塌啦!青竹,你小子有病啊!拿我们当这几个妇人的羔羊、小白鼠试验……。 众人震惊的愣神瞬间!就已经将青竹暗骂了千八百遍,甚至连他家十八辈儿祖宗都被问候了一圈。 “那个,阿婶!我等就不用劳烦你们了,我们自己来,我们自己可以处理伤势,就不辛苦各位了!”其中一护卫赶忙拒绝,生怕这几个才学几天医术的妇人兴趣大起,拿他们试刀。 此时其余伤员也跟着连忙附和,担心这几个妇人手里的大刀一刀下去,要了他们的小命。 可眼下已经对医术颇感兴趣与自信的妇人们,哪里肯收手,甚至还十分热衷,向着伤员们耐心安抚道:“放心放心,不必客气,青竹那小子说了要我们好好给你们处理伤势,我定然不予余力,不用不好意思,阿婶们不是那小气的人。” “小伙子别动,配合配合阿婶哈!”那妇人话落!开始摩拳擦掌,拿起手里的手术刀“镰刀”,就在自己的嘎子窝磨了磨,准备为自己胯下恐惧挣扎的伤员割掉腐肉。 那伤员吓的汗流浃背,无不惊惧。 只是可惜啊!这些妇人力气极大,个个高大粗狂,加之他们又都是伤员,虚弱至极,根本无法逃出这群妇人的“魔掌”。 一时间,该吓晕的吓晕,该闭眼装死的闭眼装死,该挣扎的挣扎,宁愿痛死都不愿意被这群妇人给“折磨”死。 当几个伤员挣扎着摔下床,打算往草屋外匍匐出去求救时,正好撞上了踱步而来的杜灵。 今时今日的杜灵身着朴素,但气质依旧,魄力十足,一股威势威压而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匍匐在地爬行的伤员们。 见了杜灵,一众伤员就如同见到了救世主一般,那叫一个激动,险些喜极而泣。 “国相大人……国相大人……救……救命……啊!” 伤员们忙向杜灵求救,那可怜的模样,竟比在战场上厮杀还要来的惨烈一些。 青竹觉得可怜,不忍“啧啧啧啧啧!”了几声! 当杜灵与青竹抬眸一望时,顿见几个妇人拿着厨房才用到的奇奇怪怪的工具,正为惊惧的哇哇大叫的伤员们处理伤势。 这场面看着,着实像是屠宰场。 杜灵不由得皱了皱眉。 “国相大人万安!”几个妇人见是杜灵,忙放下手里奇奇怪怪的医疗工具,向杜灵福礼。 一群伤员见是杜灵,顿觉救星临世,长舒了一口气。 “国……国相大人救命!”其中一个伤员还被那妇人摁在胯下呢!方才她还拿着大镰刀,一副粗鲁的动作,就如同收人灵魂的死神。 第423章 打草惊蛇下的恐慌 那妇人尴尬的一笑,赶忙放开了那病患。 “国相大人您不知道,这些孩子们也忒不听话了,明明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有力气动来动去,实在影响大伙为他们处理伤势,这才想办法桎梏住他们,以免他们乱动伤上加伤。” 妇人说话间,青竹已经将病患们全部搀扶回了病床上。 此刻此起彼伏的呻吟声!个个痛苦惊惧的模样,着实惹人心疼。 杜灵不忍,摆了摆手,屏退了几个粗狂的妇人后,便向青竹投以了一个眼神。 青竹会意,开始慢条斯理的为病患们处理伤势。 说实在的!青竹一个堂堂男儿都比那些个妇人还要细心有耐心一些。 病患们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感恩戴德,恨不得给青竹跪了。 此刻杜灵正襟危坐,望着每一个人。 这种深邃的眸光,就好似能将所有人的心思看穿一般,带着几分凌厉与不容小觑。 其中几个病患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脖子,不敢直视杜灵的眼睛。 他们看得出杜灵有话要问,却左等右等都没有等来杜灵的审问,反而耐心的看着青竹为大伙处理伤势。 而花祭研制的这些伤药,有一个好处,便是涂抹在伤处冰冰凉凉,没有丝毫的痛感。 就在大伙震惊于这药的神奇之处时,青竹已然为所有伤员处理好了伤势。 “说罢!你们都是谁人手下兵马?”青竹拍了拍手里沾染的药粉,问道! 大伙相视一望!口径统一道:“军机营,受君主之令,特押送救援物资而来。” “只是半路遇袭,遭到山匪抢劫,丢失了救援物资,还损兵折将,就活下来我们几个,实在惭愧。” 伤员们一面说着,一面惭愧的低头垂眸,似有抱愧之色。 杜灵不由得冷嗤一笑,那笑意令人头皮发麻,身心一颤! 伤员们面面相觑,心虚的不敢抬眸。 “本相只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杜灵眼神冷冽,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令一众伤员不敢违逆。 “要知道!尔等的性命都在谁的手上!莫要妄图挑战我等的耐心。”青竹的眼里渗着一抹冰凉,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双手就在那利刃的剑柄上来回出鞘。 众人不防,个个面面相觑,似在暗中传递什么信息,这便是正规暗卫合谋传讯的方式。 几人眼神交汇间,青竹手里的利刃已经出鞘,锋利的剑刃就抵在一个伤员的脖颈上。 众人见之!一时不防,怔愣了片刻! 此刻所有病患都各有心思,心中暗暗打鼓。 “各位倒是衷心,就是不知你们背后的那位主子,在知道你等落入我的手里后,是会派人来救你们呢?还是派人来取你们狗命。”青竹话落!果见几个聪明的已经有了动摇之心。 青竹见状!冷冷一笑!只要是人都怕死,若是不怕死,也怕生前遭受非人的折磨。 众人纷纷动摇,其中一个胆小的忙撑着重伤的身体,跪在了杜灵脚下……。 “我招,我什么都招,只要国相大人饶我一命,便是知道多少招认多少……。” “你倒识趣……。”杜灵那蕴含阴恻恻的冷眸轻轻一扫,寒芒四射,令人犹如置身冰窖。 那伤员不由得颤了颤身子,匍匐在地。 “我等,我等是……。”那伤员还未开口说完!草屋外便飞来一支携毒的羽箭。 杜灵耳目聪灵,反应极快,大手一挥,长袖挥动之下,蕴含的内力直接将那羽箭击落! 青竹大呼不妙,他明显感觉到了暗处一排排埋伏的暗卫,正举着弓箭准备杀人灭口。 但好在青竹反应及时,挥舞着利刃,挽出剑花,挡在草屋门口,将所有飞射而来的羽箭全部击落在地。 一众伤员惊慌之下,纷纷滚落在地,躲去了床榻之下。 幸而被救的伤员机灵,找了一个最安全的地方躲了起来,既没有送死,也未曾给杜灵拖后腿。 好在睡的不是很沉的来风与杜家护卫,察觉到院外的动静后,纷纷救援而来。 趁其不备绕至那群埋伏的暗卫身后,逐个击破……。 除了一些骨头硬的,宁愿死也不愿被捕的暗卫,通通被无为与来风斩杀。 剩下几个不成气候的,也在来风一一将其口中藏匿的毒丸掏出来后,全部被捕。 押至草屋之内,交于青竹审问! 当这些暗卫全数被捕跪倒在杜灵脚下后,一众躲避刺杀的伤员们才从心有余悸中反应过来,带着几分愤怒与失望,跪倒在杜灵脚下,纷纷诚恳道:”国相大人仁恩,我等招认。” “属下也愿招认。” “属下招认。” “属下等,都自愿招认。”……。 一群伤员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跪倒一片,纷纷向杜灵招认一切。 蜀都——百琼酒肆 “愚蠢,你怎么能在这时候犯糊涂!”一阵凌厉而又带着几分“孺子不可教也”的厉呵声响起。 底下立着的少年不但没有悔过之心,反而还有些桀骜,坚持己见道:“这次是绝好的时机,若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愚蠢,你派去的这些精锐都是我精心培养出来的亲信,你居然拿去随意挥霍,你没长脑子吗?” 少年闻言!有些恼怒,这个女人几次在他面前放肆,喝骂了他好几句“愚蠢”,顿觉面子上过不去。 可他虽恼怒,却也不敢反怼,只得忍气吞声,尽量忍耐住脾气,耐心解释道:“杜灵是何等人物,你我心中各有数,他焉能不知那群废物是谁手里的人马,若被他查出你我的身份,你以为杜灵他会放过你我?我这也是为了以绝后患,杀人灭口。” “愚昧,就算他查出那群废物是我的人又如何?君主授意派遣兵马护送救援物资,无论是谁手里的人马护送都无甚要紧,最要紧的是,你最后派去灭口的这群暗卫,便正好打草惊蛇了。” 少年闻言!猛的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一时心急反而弄巧成拙了。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少年有些慌了。 “你现在知道急了?” “现在不是论对错的时候,赶紧想法子截下前去灭口的人马才是。” “来不及了,恐怕活口已经被杜灵截下。” 少年失神了片刻!却仍有几分期许与从容道:“再等等,或许还有转机也未可知。” “你什么意思?”那人显然有些诧异,大约是猜到了什么?心底立时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而此刻,少年显得异常的冷静与自信,露着诡异的笑容,桀骜道:“除了灭口,我要杜灵的命,若真不能将之全部灭口,至少也能取下杜灵的首级。” “什么?你疯了?你以为杜灵那么好刺杀?当初礼家势力如此雄厚都不能撼动他分毫,就凭你?” “当初我再三嘱咐你,莫要轻举妄动,且杜灵身边也早有我安排的眼线接近,一旦得手便能让杜灵死无葬身之地,你到底在急什么?” 此时!少年闻言!显得异常激动,拍案而起:“若你的全族,乃至你的至亲之人,都被杜灵逼迫而死,你会不为他们报仇雪恨吗?” “纵使如此!你也不该如此犯蠢,坏我大计,愚蠢,实在愚蠢。”那人气得已经眼冒金星,愤怒至极。 “与其在此与我多费唇舌,还不如派人将那群灭口的杀手截下。” “已经来不及了,蠢货。” 果不其然!二人话刚落!探子便回来禀报道:“禀大将军,活口已被杜灵截下,不知生死。” 少年听罢!顿时瘫倒……。 “完了!这下可如何是好?”少年欲哭无泪,悔恨不已! 那人在房中思忖着踱来踱去,灵机一转,似乎有了主意……。 第424章 护送物资下的诡秘行动 蜀都 左政史府 “泪儿,此去万分凶险,你要万分小心,若有不妥,定要传讯家中。”左政史不放心的叮嘱道。 “阿父放心,儿子定会时时小心。” “好,时辰不早了,去吧!” 成思予泪微微颔首,迈着坚定的步伐,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这次带的人马,可是皇家禁卫军,为了那批救援物资,君主也是十分重视, 但,成思予泪此去的目的并非完全是因为救援物资,还有便是剿匪。 杜灵信中所说,匪患凶猛且壮大,区区官宦之家的护卫完全没有把握能将祸患连根拔除。 是以!杜灵上奏政殿之上,呈禀望帝,呈请望帝准允委派皇家禁卫军围剿。 成思予泪表面是带着人马护送救援物资,实则是为剿匪而来。 只是当他刚踏出府外,即将出发时,白清欢带着一队精锐匆匆赶来。 “予泪~,等等我……。” 左政史与成思予泪见之!相视一望!她这又是闹哪出?父子二人深感疑惑,纳闷了! 直到……!白清欢带着这批精锐停在了成思予泪面前。 “予泪,我同你一起去。”白清欢面露担忧之色,实在不放心成思予泪的安危。 她对成思予泪的爱慕之情乃人尽皆知,这都是有目共睹之事,所以,就算白清欢再闹腾,大伙也只觉得她只是为了引起成思予泪的注意罢了,是以,也不曾有人为难。 “莫要胡闹,回去。”成思予泪不耐道。 白清欢意志坚持,不愿意看着成思予泪独自涉险。 “予泪,我身为大将军,不能放任此事不管,毕竟这批救援物资关乎绵虒成数千万百姓,我不能坐视不理。” “我白清欢既是你成思予泪的妻子,便要与你共进退,就算为了你,为了绵虒城数千万百姓,我也要与你并肩前行。” 白清欢那铿锵有力的话一出,令众人感到敬佩至极,除了当事人成思予泪。 左政史一直以来都觉得这个儿媳妇儿没有娶错,只是自己的儿子不知好歹罢了! 所以,至始至终,他都是认可白清欢的,偏心白清欢的。 “泪儿,清欢有这份心,有这份责任,实乃我成思家之幸,既然清欢不惧艰苦,愿与你同行,那便一起去吧!”左政史不知内情,只一味的撮合,想让自己的儿子儿媳安安稳稳的好好过日子,不要再闹了。 成思予泪无法!他虽能拒绝白清欢,却不能违逆自己的老父亲,也就不耐的微微颔首,便挥了挥手,与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疾驰而去。 目送着成思予泪与白清欢的两队人马渐渐远去后……。 尚京城外,成思予泪与无为顺利会合。 “成思大少公,您可算来了。”无为上前施礼,略显迫切。 毕竟!绵虒城的数千万百姓就等着这批物资呢! 不过,当他发现白清欢也跟随其后时,猛然讶异了一下,有些意外! “白大将军……。”无为赶紧施礼,不过,他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白清欢身边儿,不见方瑶那批娘子军,带着的,都是白家护卫,并非白家军队。 “不必多礼,时辰不早了,启程吧!莫要耽误到国相大人的大事。” “是。” 三方人马集结,运送着救援物资匆匆赶路而去。 无为刻意在成思予泪面前得意道:“幸而我家爷智慧,知晓这批物资有人眼红,所以才命人假意包装了一批物资,被劫走的,都是一批空箱。” 成思予泪浅浅一笑:“国相大人向来算无遗漏,智慧过人,为人谨慎,如若不然,这批物资还真就到了匪患的手里。” “若我家爷能亲耳听到成思大少公这般夸耀他,指不定高兴的会睡不着觉呢!”无为打趣着。 成思予泪无奈一笑,没在接话,而是时刻注意周遭四处的动静。 而此时!成思予泪身后跟随的白清欢,在听到无为与成思予泪谈论的话时,忽然神色微变,思绪神游了出去。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大伙开始就地歇息。 无为扫了一眼伺候在成思予泪身侧的白清欢,趁着二人不注意,偷偷窜进了森林,与绵虒城的杜灵飞鸽传书……。 待到无为折返回来,却已不见白清欢身影。 “咦!怎么不见白大将军?这是去做什么了?”无为刻意一问! 成思予泪睨了一眼白清欢离开的方向,无谓的喝了一口水,不耐道:“说是去了山上找果子吃。” “哦~!原来如此!” “我说,成思大少公也忒放心白大将军了,若遇到了什么危险可怎么好?”无为刻意提醒,就怕成思予泪听不懂。 果然!成思予泪心里有了心结,说起白清欢,他便毫无兴趣,甚至是十分不耐烦。 “白大将军乃我大蜀鼎鼎有名的巾帼英雄,什么险境不曾经历,只怕她比许多男儿都要精壮有魄力,不似她……。”说到此处!成思予泪哑然而止,险些情不自禁, 说到伤怀处,便赶紧闭了嘴! 可无为是什么人啊?虽然平日里看着像是一块木头桩子,但实则是个人精,成思予泪方才口中所说的“她”,指的一定是他家国相夫人无疑了。 无为明了,不再多话,只望着白清欢离开的方向,紧紧盯着。 某个山头上。 一群悍匪全副武装,个个带着神鬼面具,将夺来的物资全部打开一瞧……! 所有人怔愣住,甚至是被眼前一幕气得七窍生烟,无法用言语表达众人的愤怒! 和着大伙忙了这么久,劫来的救援物资居然是一箱箱的石头。 为首的悍匪不信邪,非要将所有黑木箱子全部撬开查看。 果不然!无一例外,都是装满废石与泥浆的箱子……。 为首的悍匪气的将手里的大刀迅猛的插进装满泥浆的黑木箱子里,甚至还气愤的补了两脚,踹在了黑木箱子上,然而,那黑木箱子也跟他作对,才踢两脚,那黑木箱子便七零八落,碎了一地,碎石滚滚而落。 原本就暴跳如雷的悍匪,又被毫无人性的黑木箱子羞辱一顿,一时气的那叫一个气血翻涌,怒不可遏。 恨不得以杀人才能泄愤……。 好在这时,悍匪收到飞鸽传书,为首的悍匪阅毕,面具下的愁容立时升起了一抹笑意。 “来大活了,大伙准备准备,今夜动手……。” “是。”匪患们气势高昂,精神抖擞,如同打了鸡血一般,那叫一个激动。 “不过,头,这次又是什么大活?上一次咱们被杜灵那厮摆了一道,这次咱们可得查探清楚,可不能失手了,若这次再办不好差事,主子定要动怒。” “放心,这次确保在万无一失……。”为首的悍匪自信的说罢! “好,大伙都听头的。”一众悍匪这才洋洋洒洒的准备行头去了。 第425章 老谋深算 “成思大少公小心了,咱们要准备会客了。”无为提醒着戒备的成思予泪,手中的利刃也已经出鞘。 成思予泪摆了摆手,一众禁卫军开始准备应敌。 等到白清欢偷摸回到成思予泪身边儿时,暗处埋伏的一群匪患已经群起而攻之了。 原本还想打成思予泪等人一个措手不及时,却不想,无为等人早有准备,胜算不足。 这也是匪患们所不能预料到的。 且这批禁卫军属皇家军队,个个武功高强不说,就手里的兵器那都不是常人所不能驾驭的。 不足半个时辰,匪患这头便已逐渐出现败势。 直到,成思予泪将为首的悍匪打伤,某处四目相对下,其中一悍匪会意,刀锋一转,杀出一条血路,径直向着全神贯注准备抓捕悍匪的成思予泪背脊致命点劈斩而去。 白清欢见之!惊呼一声!:“予泪,小心……。” 此时成思予泪闪躲显然已经来不及,白清欢挥舞着利刃救人而去,索幸那悍匪刀法不是很精湛,很快被白清欢打伤,救下成思予泪。 但同时她也被悍匪所伤,不过索幸只是皮外伤,只是划伤了胳膊而已。 “清欢……。”成思予泪不防她会以命相救,心中既意外又感动,甚至是自责。 他慌忙转身击退众多悍匪后,忙将白清欢搂进怀里。 “清欢,你何必这般犯傻!” 白清欢躺在成思予泪的怀里一笑:“予泪,你没事就好。” 是啊!当然好了,在爱情方面,他还是个单纯的大傻子呢!随便拿捏,不然,他也不会暗恋花祭这么久还不放弃呢!就等着哪天杜灵与花祭闹掰了好捡漏呢! “成思大少公赶紧带着白大将军先走,属下等,为你们断后。”无为几乎迫切的大吼! 我的祖宗,你赶紧将这拖后腿的娘们儿带走吧!小爷我要收网了。 成思予泪不疑有他,抱起受伤的白清欢便纵身一跃,向着绵虒城方向飞奔而去。 待到成思予泪与白清欢一走,无为吹响口哨,一时间,埋伏在不远处的暗卫便迅速包围而来。 此时被围剿的悍匪们才后知后觉,发现不妙,落入了无为那小子的圈套中。 只是,眼下白清欢已经跟随成思予泪离开了尚京城,他们无法逃脱,更无法让山头留守的人支援。 而且,他们不知道的是,另一批禁卫军,已经在杜灵的带领下,将山头占领,还将所有匪患全部抓获。 当杜灵带着人马与无为会合时,为首的悍匪已被无为控制。 “爷……,一切顺利。” 杜灵满意的微微颔首,随即半蹲着身子,居高临下的望着地上狼狈匍匐着的悍匪头子。 “若本相猜的不错,你便是白大将军身边儿的副将方瑶!” 杜灵轻描淡写的说罢!为首的悍匪显然吃惊了一下,瞪着一双赤红如铜铃般大的眼睛,望着杜灵。 她不由得冷嗤一笑!:“哼!这么快就被国相大人猜到了,真是无趣。” 无为揭开方瑶脸上戴着的神鬼面具,果然,为首的悍匪果然是方瑶乔装的。 待到青竹与几个护卫纷纷将悍匪们的面具揭开时,果然!一张张精致的脸蛋儿还透着几分杀气的瞪着无为等人。 这些人……,正是白清欢手底下的娘子军。 杜灵嘴角一勾,若猜的不错,罪臣杜议逃狱,便是在白清欢的掩护之下,顺利逃离了蜀都。 这二人,果然勾结在了一起。 “押送至蜀都,交付于巫师处置,严密关押,不得有误。” “是。”无为应答后,便押解着一众悍匪由尚京城折返往蜀都而去。 “爷,成思大少公已经带着白大将军逃离,不知所踪,是否要派人四处搜查?”青竹清点了人数才向杜灵禀报道。 杜灵摆了摆手,自信的扬了扬嘴角道:“不必,他,自会前来见本相。” 青竹闻言!拱手应是一声!便摆了摆手,一群禁卫军立时整顿,护送支援物资前往绵虒城。 绵虒城这边,凤桑榆已经焦急的等候多时! 这些日子以来,两边联系点都断了消息不说,就连同杜灵与无为等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水患还没有完全解除,杜灵不应该带着人跑了吧! 凤桑榆正焦急的踱来踱去,来风忽然从玉山纵身而来。 忙了这大半晌,他实在口渴的紧,一碗水“咕咚咕咚”喝完,来风才注意到焦急的凤桑榆。 “凤姑娘是在担心我家爷的安危?” 凤桑榆闻言!猛的反应过来,附和的点了点头。 随即灵机一转向来风打听着杜灵的行踪:“你们家爷,去了何处?做什么去了?” 来风故意装作憨傻毫无防备的向她透露消息道:“哦~!凤姑娘不知道吗?前些日子,君主派人护送的一批救援物资被尚京城悍匪劫走了,我们家爷,正带着一队人马前去剿匪呢!想必这会儿,爷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吧!” “什么???”凤桑榆一时震惊,没有做好情绪管理,那担忧与惊慌的神色显露无疑。 来风故作纳闷的样子,傻乎乎道:“怎么了?凤姑娘为何这般惊讶?是担心我家爷的安危?” 凤桑榆反应过来,忙收敛心绪,附和道:“是呢!” “我自是担心国相大人的。” “不过,听你方才的意思?国相大人已经剿匪回来了?也就是说,匪患已除,悍匪全部被逮捕?” “正是。”来风给予肯定的颔首,然后又装作无事人一样,放下手中汤碗,奔赴玉山,忙着开凿山头。 果不其然,不到半个时辰,杜灵便带着人马,护送救援物资浩浩荡荡归来。 凤桑榆赶紧收捡起心底所有心绪,整理了一番仪容,向着杜灵飞奔而去。 “国相大人,您可算回来了,您让小女好一阵担心,您可有受伤?一切顺利否?” 面对凤桑榆一人叽叽喳喳的关怀,杜灵很是不耐。 “无碍!一切顺利。” “那便好,那便好。”凤桑榆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后,迅速瞄了一眼杜灵身后的这群人马。 奇怪!来风不是说将那群悍匪已经抓捕了吗?怎的不见押送回来?再则,无为也不在这群人中。 杜灵并未理会凤桑榆,而是领着青竹等人将物资分发了下去。 甚至还趁着这群禁卫军一身蛮力无处施展时,顺便命其挨家挨户为此建造房舍,至少让所有百姓都有个栖息之地。 绵虒城忙碌的这些日子,趁着无人注意,凤桑榆偷偷离开了几天,回来时,已经精神倦怠,神色恹恹,似乎是有难言之隐,令她为难之事,愁绪于心。 第426章 休妻 原本带着白清欢逃走的成思予泪,本打算直奔绵虒城,为白清欢处理伤势。 可好巧不巧,那悍匪手里的大刀被荼了剧毒。 臂腕上的伤势虽小,但那毒却无法一时解除,不到半个时辰便已侵入心脉。 索性成思予泪发现及时,带着白清欢折返回了尚京城,打听到尚京城最有名的儒医后,匆匆忙忙的便带着白清欢去了医蛊坳寻找儒医。 顺利住下后,白清欢已撑不住毒素蔓延的侵袭,晕厥了过去。 经过几日休养,加之儒医的精湛医术,白清欢身中之毒已然顺利清除,精神也好了许多,已经可以活蹦乱跳了。 “你好好休息,我去瞧瞧汤药熬好了没有?”成思予泪温柔的为白清欢捋了捋被角,起身就要走,便被白清欢忽然抓住了手。 “予泪,不要走,我害怕,你陪着我可好?” 白清欢那带着祈求与可怜的小模样,着实令人心疼。 成思予泪不忍,便留了下来。 “好,我陪着你。” 白清欢心满意足的笑了笑,拉着成思予泪靠在了床头。 她就那样静静的躺在成思予泪怀里,模样甚至欢喜。 今见成思予泪对自己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便趁机趁热打铁的撒娇道:“予泪,你我成婚几月,不曾这般亲近,阿父说,她想抱孙孙呢!你便留下来,莫要让我一人孤单可好。” 说着!白清欢不由得将环抱住他的手更加紧了几分。 成思予泪原本还有一些抵触,可一想起那日白清欢奋不顾身的为他挡剑,且这些日子不曾碰过她,令她被都城官眷耻笑至今。 他心有愧疚,加之白清欢的救命之恩,于心不忍,便留宿在了白清欢房中。 或许是成思予泪对于白清欢并无感情,房事多少粗鲁了一些……。 夜幕降临,天空被点缀着稀稀落落的星辰。 月牙轻抚银河,为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一份神秘与浪漫。 长夜漫漫,温存无几,却也如鱼得水……。 捱到天明,白清欢从睡梦中渐渐苏醒。 如愿与成思予泪圆房的白清欢,脸上的喜悦更甚,浸满幸福的笑容。 她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笑脸吟吟的寻找着成思予泪的身影。 “予泪……。”只当她捕捉到成思予泪的身影时。 正见他坐在桌案旁,神色淡漠的喝着茶,看起来,似乎并不愉悦。 白清欢有些纳闷!再次呼唤了一声:“予泪?” 当渗着阴鸷的目光,转眸扫来时,白清欢在看到他那异样的神色时,本能的咯噔了一下,心底立时窜出一抹不好的预感。 他这神情,好似隐藏着滔天的怒意,即将洪水喷发。 “予泪!”白清欢忙坐了起来,穿好衣衫,还来不及整理好仪容,便向成思予泪走了过去。 “予泪……,怎么了嘛!”白清欢心里泛着不安,抓着成思予泪那冰凉的大手,企图以撒娇卖萌让成思予泪心软。 可谁知!成思予泪却满目厌恶与嫌弃的甩开了白清欢紧紧拉住他的手。 白清欢心底一凉,泛起嘀咕。 “予泪……。” 成思予泪赤红的眸子带着几分愤怒,将手里的锦帕扔在了她的面前。 白清欢定眼一瞧,那锦帕上的落红赫然映入眼帘。 白清欢见之!暗道不妙! 昨日为了谨防万一,她明明是趁成思予泪熟睡之后,将床上的落红擦拭了个一干二净,……难道,是成思予泪刻意诈她的? “予泪,你这是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你还要扯谎,欺瞒于我?” 原来!他早已怀疑当初在酒肆与白清欢鱼水之欢之事,他只是想验证自己的猜测。 若那锦帕上没有落红,就证明白清欢没有陷害他,将来便好好与她过日子。 若有落红,便可以证明,那日在酒楼,他并没有强要她,而是被她陷害,在酒里下了药,令他昏睡。 当时床上的落红,应该就是她作假所致。 是以!他偷偷在白清欢不知情的情况下,放了一块锦帕,待到如鱼得水后,便又偷偷撤走,昨日夜里白清欢所擦拭的,只是渗透锦帕的一丝浅浅的落红罢了! 白清欢望着成思予泪那绝情以及淡漠的神色,那悲痛如同一座巨大的山石,压在她的心头。 在痛苦中,感受到无比的无助与绝望。 她的心如同被撕成了千万片,永远无法修复。 那悲痛将她的灵魂一并夺走。 “予泪,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若不喜欢我,大可不碰我,可你,为何要这般侮辱我?”白清欢还想为自己争辩,打死不承认。 可成思予泪的证据就摆在眼前,她无可抵赖,却又无法承认自己欺骗了他。 “所以,你便用这种手段,逼我迎娶你?清欢,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任性了一些,没想到你也如那深宅妇人一般,手段龌龊、肮脏。” “你,你说什么?你说我龌龊、肮脏?那你呢?你难道不是吗?你既然怀疑我,厌恶我,你又何必羞辱我,你,你当我白清欢是什么?” “昨日,我也想与你好好过日子,可今日,就算是背负骂名,本少公也要休妻。” “什么?你,你竟敢休我?”白清欢顿觉心口处好像被什么利刃重锤打击一般。 每一次跳动都带着撕裂的疼痛。 “难道不该吗?你配做贤妻吗?你当本少公好愚弄,将本少公玩弄于股掌之间,休妻,已然是本少公给你最好的体面,不要逼迫本少公与你撕破脸。”成思予泪嗔目切齿,休妻的决心如磐石坚毅,那甩袖离去的背影,如同利刃。 “予泪……予泪。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白清欢还企图装委屈扮可怜留下成思予泪,令他心软。 可他心意已决,几次无情的甩开白清欢那紧紧拽着她的手。 白清欢一时瘫软在地,失去爱人之痛,如此深刻,又如此难以忍受,仿佛连灵魂都被割裂成碎片。悲痛的如同黑夜般笼罩,周边一切都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俗话说:聪明反被聪明误,可怜白清欢机关算尽,也没有料到自己会失足在心爱之人的手里。 只是那种痛,化作悲愤,带着无穷无尽的怨毒,将所有恨意都加注在了令她痛苦的源头——花祭。 “温软软,都是你,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占据了他的心,他又怎会对我如此狠心决绝。” “温软软,我恨你,我今日所遭受的屈辱,明日定要双倍奉还。”她那赤红的眸光,带着滔天的恨意,如同火山爆发,必要将花祭千刀万剐方可解恨。 “都说了,男人靠不住,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心都碎了吧!瞧瞧你,都祈求他到这份上了,无不卑微,可他却依旧不曾怜惜你一分一毫,可见,成思予泪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忘恩负义……。” “谁?”白清欢忙收住眼泪,瞪着一双赤红的眸光,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四处打量着屋里的一切。 “莫要在本将军面前装神弄鬼,赶紧给本将军滚出来……。” 第427章 礼柔还活着 只听!一阵推车滚动的声音渐渐刺耳而来,由远到近,不多时,便从屏风后,走来一人,他手里推着一个精致的木制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令她无比熟悉之人。 白清欢深感震惊与意外,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还活着。 “是你!你没死?”白清欢讶异的不可置信。 不过此人全身瘫软,手筋脚筋都已被人挑断,她身影佝偻,软趴趴的靠在轮椅之上,只是模样苍老了许多,看着不像个正常人,想必,这些日子,她过着生不如死,难挨至极。 “怎么,我还活着,你很失望吧!”那人细微的声音中夹杂着虚弱与痛苦,一看之下,像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白清欢见了她,就好似找到了主心骨,原本还怫然作色的模样,一下子变得清醒异常。 “怎么会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失望呢!” 那人悠悠一笑,见她识趣,满意的露出一抹得意来。 “你我,都有着共同的敌人,也有着共同的盟友,甚至还恨着同一个人,不如你我联手,将迫害你我的人全部清除,让他们通通下地狱为你我忏悔赎罪。” 白清欢闻言!阴鸷一笑,露出一抹狠厉来。 “我也正有此意。” “不过,可惜,我的人马,已经损兵折将了一大半,恐怕,帮不了你多少。” “不打紧,只要白大将军真心与我合谋便可。”那人自信于自己的手段与谋略,眼中放着无比肆意的杀气,迫切的想要为全家为自己报仇雪恨。 白清欢露着晦暗的笑意,望着那人,上下打量着。 “我的人马,已全部被捕,想必用不了多久,杜灵就会查到我的头上来,夫人你与我合作,岂不是太冒险了一些。” 那人闻言!似乎已然了解白清欢的话中深意,笑了笑:“白大将军也忒不小心了一些,怎的将自己的人落在了敌人手里,实在可笑。” “还不是拜你的儿子所赐啊!”白清欢抚摸着自己那纷乱的发髻,眸光微转,带着一抹狡黠。 那人吃力的抬了抬头,努力望向自己身后的儿子。 靖王杜议顿觉惭愧,羞愧的低下了头,向自己的母亲礼柔微微颔首。 礼柔无奈轻叹一声!他这个儿子向来不是做大事的料,智慧差点儿意思,手段也差点儿意思,不然,他也不会被玉鸾帝姬杜筱儿和潢霆宏苟合的二人戏耍入狱。 “这孩子做事冲动,容易被人撺掇,都是他身边儿的人害的。” “这样吧!杜灵抓获的那几个活口,我来想办法处置了,不过白大将军你,可得抓紧一些。” 礼柔立时向白清欢抛去一个任务,毫不客气的将白清欢的利用价值发挥到极致。 白清欢无奈笑了笑,脸上挂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温软软那贱人被杜灵保护的很好,整个国相府全是沅家的护卫,沅文君夫人您也认识,手里有兵权,全是高手镇守,想要杀她,难。” 礼柔思忖片刻!随口来了一句:“既然在蜀都杀不了她,那便将她诓骗出来好了。” “阿母,哪有那么容易?那女人聪明着呢!”靖王杜议显然有些舍不得。 自打与花祭第一次见面,他便对花祭心生情愫,垂涎三尺,原本他还打算杜灵死后,将她软禁在自己的金丝笼中,供他享乐,待到玩腻了再杀她不迟。 俗话说知子莫若母,杜议的心思她焉能看不出来,只能怪她这个做母亲的没能将自己的儿子教育好,啥优点没遗传到,就遗传到了他们礼家好色这么一个缺点。 当然,杜议的心思,白清欢也能看得出来,只是对这些男人为何都会倾向于喜欢花祭那一款感到很郁闷,甚至是羡慕嫉妒恨的。 “你这傻孩子,怎么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丫头再聪明,也是人,是人,就会有弱点,既然有弱点,那么便好拿捏了。”礼柔自信的说罢! 白清欢便猜到礼柔必有妙计,好奇一问:“夫人的意思是?” “不急不急,有把握的谋划得慢慢来,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那,夫人打算,如何解决本将军手里被杜灵抓获的活口?”白清欢显的无比的迫切。 原本成思予泪就因为她诓骗他在先,气的要休弃她。 她还打算利用左政史对她的认可与喜爱,令成思予泪被迫接纳她,无法休弃她。 但若自己暗害温软软,还构陷杜灵之事曝光在他面前,那她岂不是更加不被原谅,还会被成思家驱逐,到时候连个和离的机会都争取不到。 礼柔瞧着她那迫切又慌张的模样,赶忙安抚:“放心,我自有安排,绝不会让白大将军处境艰难。” “那便好,本将军就等着夫人的好消息了。”白清欢自信于礼柔的智慧和手段,丝毫不慌,脸上的笑容,也就更多了几分。 “既如此!那便请白大将军附耳过来,本夫人另有妙计需要白大将军配合……。” 白清欢闻言!赶忙附耳过去……。 不知三人商议了多久,礼柔这才与白清欢告辞。 随着离医蛊坳渐行渐远,杜议这才向自己的母亲问道:“阿母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一些?” “傻孩子,富贵险中求啊!兵行险招方能胜,做事莫要畏首畏尾,需当机立断。” “是,不过阿母,儿子听说,押解活口的那批人马,可是杜灵身边儿的得力暗卫无为那小子护送,儿子担心不好得手。” 礼柔狡黠一笑,神色甚是自信:“你呀!平日里不要总是想着男女之事,也要多动动脑子。” “为母我又何曾不知杜灵身边儿人的本事,且押送活口的那批人马还是皇家禁卫军,若这时灭口,岂不是找死。” 杜议闻言!便更加好奇了。 “那!阿母到底有什么计划?” 礼柔整个人瘫软,手脚都被挑了筋骨,不能动弹,只能眼神示意杜议附耳过去……。 杜议仔细听罢礼柔的计划,脸上立时堆起了一抹担忧之色!这计策好是好,就是有些冒险,而且,他的美人儿花祭,就要把命送了,心里多少有些舍不得。 “阿母若计划得逞,杜灵伏诛,那温软软那小丫头,阿母可否将之交给儿子处置?”杜议小心翼翼的问着母亲的意见,期许的望着她,心中略有小小的激动。 礼柔无法!谁让她生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呢! 眼下正是计划实施的紧要关头,可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出了岔子,便一口答应道:“随你就是,不过,你切勿操之过急,一切听从为母的安排,待到为母大计得逞,那丫头,便交付于你也未尝不可。” 杜议闻言!心中那叫一个欢喜雀跃,开心不已,就好似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手舞足蹈一般。 他赶忙向礼柔恩谢,迫不及待的希望那一天早点儿到来……。 第428章 礼柔逃命 是夜! 夜幕低垂,灯火阑珊,都城的夜总是充满了热情与诡秘。 车水马龙,流光溢彩,让人陶醉在这迷人的夜色之中。 热闹喧嚣的街市,一带着神鬼面具,身姿伟岸的少年穿梭在夜景的大街小巷。 琼花巷酒肆,一对母子已等候多时。 而这对母子身旁,还站着一老一少,模样既紧张又惶恐。 等到那面戴神鬼面具的少年匆匆而来,抵达相约的地点时,四处张望片刻,见无不妥之处,才在酒肆小二的引领下去了二楼雅间。 那少年在见到屋里的一老一少时,顿时泪眼婆娑,跪倒在那老人脚下。 “阿母……阿母,您,您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罪?他们,他们有没有欺负您?”那少年忙上下打量着老人。 那一老一少还有些懵,不肯相认,直到那少年将面具揭下,一老一少见了少年的真容才不由得红了眼眶。 “没事,都没事……,都好,都好……。” “阿兄……阿兄,我害怕……他们,他们太凶了……。”那孩子不过十岁左右的样子,胆子小,没见过这阵仗。 害怕的忙钻进了少年的怀里。 昨日夜里他们才吃过晚饭,刚打算睡下,便被冲进来的一伙人给抓了过来。 他们还不知道什么原因,只知道这母子二人凶恶的很,那眸光好似要吃人。 等到少年准时赴约而来,这一老一少才猜到了始末。 她的儿子是巫师身边儿的心腹,乃巫师最器重的巫童,将来有望将巫师之位传给他。 今日他们被抓,估计就是有求于她的儿子。 “儿啊!快起来,快起来,志气一些。”老人忙将少年拽了起来。 少年拭去眼角的泪渍后,将一老一少护在身后。 “你想要什么?只管说就是。” 礼柔悠悠一笑,一个眼神示意,杜议便将袖中的一瓶药丸递在了少年面前。 “只要你帮我办妥了此事,你的阿母兄弟便会安然无恙。” 少年犹豫片刻,扫了一眼四周竖立着的两排精壮的护卫,若想要带着母亲与幼弟从他们的手里逃出去,绝无可能。 无奈,他只能接过那药瓶。 “你们想要谁的命?”少年倒还算冷静,丝毫不慌,冷冷问道。 礼柔奸邪一笑:“我要的人命,多着呢!不过,你手里的毒丸,足矣!” 少年闻言!思忖片刻,猛然明白过来,他眉头忽然紧皱,脸上浮现出一丝为难之色。 她想要的人命很多,不难猜出,她要毒害的人,便是无为带回来的那一批活口无疑。 “夫人想让我在巫师的眼皮子底下杀人灭口,是否也太异想天开了些。” 礼柔冷嗤一笑:“你是巫师身边儿最得力的巫童,也是巫师最信任、重用之人,想必对于你来说,杀人灭口之事再简单不过。” “夫人果然谋划周全,将我的身世打听的一清二楚,可,夫人也要给我一个信任您的筹码,不然,我怎放心按夫人的命令行事?”少年还想据理力争,至少谈判谈判,还能有机会先带走一个,万一这颠婆在他成功灭口之后,便杀了他的阿母与幼弟,骗他深入险境,将他也一举击杀,那岂不是太不值了。 礼柔冷冷一笑:“你小子倒是个机灵的,不如这样吧!我命人带着你阿母与你一同去往巫师府,我的人埋伏在暗处守护你的阿母,待你成功,我便命人先将你阿母放了,如何?” “好。”少年爽快答应。 这个颠婆时时都在变换主意,指不定心里还憋着什么坏呢!倒不如暂且先答应下来,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几人商议好后,达成一致,少年与一个护卫押着老人一同去了巫师府外。 那护卫带着老人躲在暗处,少年则进了巫师府……。 不出半个时辰,巫师府忽然涌出众多护卫,井然有序,四处搜查。 而后,又见无为黑着脸,怒气冲冲向巫师说道:“巫师您老自行向君主请罪吧!属下得回去向国相大人复命了,如今活口已全部殒命,君主势必会亲自过问,且这些人证都死在了巫师府,与属下无关,告辞。” 巫师面露气愤与为难之色,连连唉声叹息! 无为忿然作色离开后,巫师便乘坐马车去了皇宫。 不多时,那少年便匆匆出府与暗中的护卫会面。 “办的不错,你阿母,就交给了你了。”那护卫说罢!便将老人往少年身前一推,在挡住少年的视线时,手中利刃赫然出鞘,打算杀人灭口。 好在,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那护卫被一击击毙,倒在了血泊中……。 而琼花巷酒肆这边,久等不来的杜议与礼柔有些着急可,心中忐忑,就怕少年任务失败。 而一旁害怕着瑟瑟发抖的孩童,在迎着礼柔与杜议那狠厉的目光时,猛然瘫软在地,不断后退着,直到靠在窗口,再也挪动不了。 礼柔向一旁的护卫使了使眼色,打算将那孩童灭口。 可谁知,整个酒肆开始传来急促而又凌乱的脚步声! “爷,爷,你们这是做什么?你要拿什么人?您说就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的搜查,吓坏了客人……。”酒肆小二连忙制止,生怕一众禁卫军吓跑客人,影响他们生意! “滚,不然,我连你一起杀了……。”那禁卫军拔剑相向,吓得那小二立马跪了。 屋中的礼柔等人闻言!纷纷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来,看来,那少年已经得手了,不然,禁卫军也不会这么快大费周章的搜查凶手。 “快,灭口,赶紧撤。”礼柔小声吩咐一声! 护卫会意,就要动手时,那孩童却早已翻跃窗户,往楼下摔了下去。 这么高的楼层,这孩童必死无疑,护卫想要确认那孩子死没死,却因禁卫军挨个搜查,就要夺门而入时,礼柔赶紧提醒:“不管了,赶紧撤……。” 那护卫闻言!带着礼柔便从另一侧窗口逃之夭夭了。 是以!慢腾腾的禁卫军就这样扑了一个空……。 绵虒城,玉山百姓栖息地,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主子,您怎么来了?” “我若再不来,你便忘了我交代给你的任务了。” “不,我没有,我一直记挂着主子您给奴婢的任务,奴婢不敢忘。” “那怎么杜灵还未纳你为妾?月余过去,你还不曾得到他的心,真是白长了一张如她的这张脸。” “我……我……,国相大人心里只有国相夫人,奴婢挤不进去,就算挤进去了也是头破血流,奴婢得不到国相大人的心。” “那是你还不够努力,不够用心,是男人就会贪慕美色,杜灵与温软软分开这么久,他一个正常男人又怎么会不近女色,我就不信了你脱了衣裳引诱他还不能上钩?” “只要他尝到了你的甜头,自然会纳你为妾,宠你如宝,拿捏住他的心,将温软软休弃,岂不是易如反掌。” “可,可是……。” “没有可是。”她厉声呵罢!便将手里的拇指般大的小药瓶递给了她,嘱咐道:“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但若敢违逆不从,你的家人全部都要随同你下地狱。”话落! 她顿时吓瘫在地,赤红的眼眶中,泪水滚滚而落……。 那人眸光阴鸷的闪过,丢下那小药瓶便闪身离开了房间……。 第429章 突如其来的瘟疫,凤桑榆束手无策 几月后……。 杜灵带领百姓劈开玉山,开凿宝瓶口,将岷江分流,控制流入绵虒乃至尚京城等平原的水量。 泛滥不羁的岷江乖乖地成了灌溉万顷良田的不竭水源。 绵虒城乃至周边平原,终成沃野千里,富庶天府。 于是,杜灵声望、权力更是倾于朝野。 就在安顿好百姓,准备启程回都复命之日,绵虒突发瘟疫,一时病倒,卧床不起。 这场瘟疫的爆发,来势汹汹,让人措手不及,整个绵虒城都在努力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 凤桑榆试了很多方法,都无法解除目前肆虐横行的瘟疫。 她静默在杜灵床榻旁,看着杜灵的身体越加虚弱下去。 就连同青竹与来风这样精壮的男儿也在瘟疫的侵袭下,卧床不起,唯一留下还未被感染的无为,一人支撑着。 凤桑榆双眸一红,望着床榻上,已经病的有些快撑不住的杜灵。 “国相大人,小女带您回蜀都,那里疾医医术精湛,定能为您治愈瘟疫所致的病疾。”凤桑榆心疼自责的快哭了。 “都是小女无用,这些日子以来,都不曾研制出治愈瘟疫的药方,还让国相大人您承受这番苦楚。”呜呜呜呜呜!凤桑榆忍不住呜咽。 杜灵虚弱的摆了摆手,干涸的唇瓣轻轻而动:“不可,此疫感染速度极快,本相一旦入都,势必会令整个蜀都城感染上瘟疫。” “可,可您的病体该怎么办?”凤桑榆尤为焦急、懊悔,甚至是自责。 “无碍!本相,与绵虒百姓共生死……。”咳咳咳咳!杜灵难受的猛烈咳嗽起来。 凤桑榆戴着面纱也怕被传染,尤其是这个时候,她更不能倒下,不然,便无人能为绵虒解除瘟疫。 她忙着为杜灵顺着背,眼泪如豆粒一般滴答滴答的落下! 直到,办完差事的无为带着面纱匆匆而来。 “爷,属下依您的吩咐,已封锁整个绵虒城。” “好,你办的很好,对了,绵虒城瘟疫之事,莫要告知国相夫人,以免她担心,身处险境。”咳咳咳咳!杜灵再次难受的咳嗽起来。 无为闻言!脸上乍现为难之色。 绵虒城瘟疫之事,他便在第一时间书信给了蜀都国相府。 再则!绵虒城突发瘟疫这么大的事,早已瞒不住,当地官吏势必要呈禀都城,请君主定夺,就算他偷偷瞒着国相夫人,只怕都城那边儿得知消息,也会很快传入国相夫人耳朵里。 “爷放心,属下不说便是。” 一旁的凤桑榆瞧着杜灵如此在乎那位国相夫人的模样,心中立时升起一抹羡慕嫉妒恨的醋意。 他自己都快撑不住要死了,居然还有心情关心那位国相夫人的生死,可见,杜灵的心里有多在乎她。 “国相大人不要再说话了,留着力气歇息歇息吧!”凤桑榆搀扶着杜灵,伺候着他睡下。 当杜灵进去梦乡后,她才踏出草屋,所到之处无不是百姓们痛苦的挣扎和难挨的呻吟。 这次的瘟疫不同于北疆那次瘟疫,这次要更猛一些,虽然不会立时让百姓们痛苦死去,却能让百姓们痛苦煎熬着,直到眼睁睁看着亲人,看着自己全身腐烂而死。 凤桑榆不忍直视,带着几分愧疚与自责,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身中瘟疫的百姓一个个被折磨致死。 一时间!好不容易解除洪涝,百姓们还不待安居乐业,便又遭遇瘟疫肆虐,百姓们怨声载道,无不哀戚。 凤桑榆再也看不下去,躲进了卧房,瞬间瘫倒,那不争气的眼泪唰唰唰的往下落! “对不起,对不起……,不要怪我,我也不想的……。” “咚咚咚!”一阵叩门声响起! 凤桑榆赶忙拭去眼泪,整理一番仪容,走了出去。 这时,门口已然站了许多身染瘟疫而痛苦不堪的百姓围了过来。 凤桑榆见状!不忍。 “阿叔阿婶儿,你们这是?” “凤姑娘啊!你到底有没有研制出解除瘟疫的法子啊!咱们吃了你开的药方,非但没有好转,还加重了,凤姑娘,您到底还有没有研制出稍微有效的药方啊!大伙都撑不住了。” “是啊!本来因为洪涝,咱们绵虒百姓死伤无数,如今因为这瘟疫,绵虒百姓又死伤无数,您行行好,研制研制有效的药方救一救大伙可好?” 一众百姓可怜又悲哀的祈求着凤桑榆,她自来以医术高超自称,如今这瘟疫肆虐横行,百姓们都快撑不住了,大伙都指着凤桑榆研制出解除瘟疫的药方呢!可谁知道!她整日里除了往杜灵屋里跑,就是往杜灵屋里端茶送水。 大伙都将整个绵虒城的中草药全部收集起来给她研究抑制瘟疫之法,没想到,她却将心思都用在了杜灵身上。 百姓们也是怨言横生,若你无能,无法解除瘟疫,你承认便是,大不了再找别人,可她偏偏打包票应允了,收了大伙辛苦筹集来的草药,却不研制解除瘟疫之法,整日里东跑西跑也不知道她一天到晚在干什么? 凤桑榆深感惭愧与抱歉,不知如何是好,又该如何向百姓们道歉。 “是我无能,还请阿叔阿婶责罚,这些日子以来,大伙筹集来的药石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可我依旧没有研制出有效的方子,还请大伙息怒,再容我几日,几日后,我定能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凤桑榆不肯放弃,执意要揽下重任,这个名声这个政绩,她争定了,这样,她才能配得上杜灵的身份……。 百姓们面面相觑,打算再给凤桑榆一次机会。 “好,既然姑娘这么说了。我等再熬几日……。” “姑娘若有什么吩咐只管提,只要能让咱们挺过这次难关,必然竭尽全力……。” “多谢各位阿叔阿婶儿,我定然不会让各位失望。”凤桑榆敢打包票,她一定能研制出抑制瘟疫的方子。 百姓们在得到凤桑榆的保证后,便都狼狈的散去,不再打扰凤桑榆研制抑制瘟疫的解药。 可不知过了多久,凤桑榆这边还是没有成果。 凤桑榆自己都快急的恨不得偷偷摸摸将杜灵带走,寻找医术卓绝的疾医为杜灵治病。 而她整日苦埋在各种各样的草药都要疯了,甚至连她所见过的没见过的医书都拿来翻了一个遍,依旧没有什么有用的解决之法。 凤桑榆顿觉没脸见人,不好意思面对对她充满希望的百姓,如今,她连踏出房门半步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么些日子过去了,凤姑娘那里怎么还没动静呢?” “谁知道呢!瞧着,已经几日不曾出门了。” “也不知道她研制出抑制瘟疫的方子没有?我的孙儿都已经坚持不住了?”那妇人哭道。 这世间,没有任何痛苦能比得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在自己的眼前。 一众病患听罢!都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罢了!不要再逼凤姑娘了,她也尽力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老天不留咱们到天明,强求也得三更死。” “谁说不是呢!我可怜的孙孙啊!” 听着百姓们的痛苦之声!凤桑榆心痛如刀绞,无奈悔恨自己的无能。 直到……屋外的两抹声音响起。 “成思大少公,您怎么来了?” “本少公来瞧瞧你家爷死了没有?” 无为挑眉抽了抽嘴角,这,便是成思家一贯打招呼的独特方式……。 凤桑榆立时拭去眼泪,整理了一番仪容,立即奔赴去了杜灵卧房。 第430章 花祭押运药材,被人盯上 蜀都 国相府 花祭收到无为来信,脸色大变,无比焦急。 “师父,怎么了?”温情瞧着花祭的脸色不对,不用想都知道是绵虒那边出了事,只是不知绵虒什么变故?令师父如此魂不守舍。 “绵虒城突发瘟疫,百姓们苦不堪言,死伤无数,国相大人由此病倒卧榻,至今还未研制出抑制瘟疫的方法。” “属下也略有耳闻!”雁鹰踱步而来,双手环抱利刃,严谨道。 “你从何听说?”温情纳闷了,他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钢铁直男,他能从哪里听来消息? 雁鹰嗔了她一眼,好似他这耳朵是摆设一样。 “方才从街坊邻居那里听来的,说是绵虒城官吏已经上奏政殿,君主已知晓,正派人护送疾医乃至药用药品去往绵虒治疫。” 原来如此!温情恍然! 花祭思忖片刻!比瘟疫来的迅猛,只怕很难应付,蜀都疾医并无应对瘟疫的经验,恐怕去了也是白去。 再则,当初她在北疆也经历过瘟疫,有些经验,绵虒瘟疫之患, 她非去不可。 “温情,你替我递一份奏呈送往凤梧宫君后处,雁鹰,你随同我速速购置大批量药石,越多越好,咱们分头行动,戌时在国相府外汇合。” “是!”二人不由迟疑,应声之后便各自办差而去。 幸而绵虒瘟疫并没有影响到蜀都,是以!蜀都各类草药并未涨价,大肆购买这些药材也极其顺利,且国相府人手也够,不出两个时辰,花祭与雁鹰便已筹集到了大量药材,足足堆满了十辆马车。 几人在国相府汇合,正待出发赶往绵虒时,却被杜老夫人与昭华郡主给叫住了。 “软儿,好孩子……。”杜老夫人忙向花祭挥着手,想要嘱咐几句。 “婆母。”花祭疾步而去,一把搀扶住了杜老夫人。 “软儿,此去一定要小心些,杜议逃狱,说不定埋伏在何处憋着什么坏呢!你要处处小心。” “是,婆母放心。” 杜老夫人不舍的拍了拍花祭的小手,泪眼婆娑。 “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不愿意我担心,什么事都瞒着我,老婆子我老了,可是耳朵还没聋,除了盼你平安,那臭小子也望你平安带回。” 花祭眼眶一红,擦了擦杜老夫人面颊上的泪珠。 “婆母放心,我定会平安带回国相大人。” “还有啊!软儿,你自己也要处处小心,平安归来,一路上务必谨慎一些,阿灵那小子我就托付给你了,记住,一定要保全自己,才能保护好别人,知道吗?”昭华郡主拽着花祭的小手,泪眼婆娑的嘱咐良久。 花祭红着眼眶,连连应声!哽咽的与杜老夫人、昭华郡主话离别。 目送着花祭一行人马离开后,众人还未出城门口,沅文君便带着人马也追了上去。 “小姨母……小姨母,且慢,等等我……。”沅文君一面追一面呼唤花祭。 老远便听见沅文君撕心裂肺如同死了人奔丧一样的呼喊声!不但引起了周遭百姓注意,就连蜀都城的狗帮都被惊动了。 花祭不由得苦笑连连,摇了摇头。 她这大外甥就不能低调一点儿?干啥都要风风火火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花祭勒住马缰,停了下来,转身望向飞奔而来的沅文君。 “小姨母……,你跑那么快干嘛?我能吃了你?”沅文君纳闷的没好气来了一句,这丫头这么能跑,杜灵是怎么将她追到手的? “有话快说,莫要婆婆妈妈,咱可说好了,不许哭鼻子,我是去救援,不是去送死,不必哭丧。”花祭生怕沅文君演的太过,让别人以为国相府真死了人。 沅文君此刻正是表演兴趣最高潮的时候,怎么可能错过这个机会? 她便迅速拽住了花祭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花祭袖口上擦,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小姨母,一路保重,这一路上实在艰辛,也要处处小心,若有不妥,只管来信。” “绵虒城所有百姓的性命就托付在小姨母您的手中了,此去,必然路途艰苦。还望小姨母保重,活着回来。” 花祭眉头微蹙,不耐的想要抽回手,怎奈沅文君拉的很紧,又演的正专注。 花祭无语至极。得。摊上这么一个大外甥。真是她这辈子的福气。 “好啦!我的好外甥,姨母是去救一城百姓。不是去打仗,你不用这般不舍,很快。你姨母我就会回来了,不必担心,你回去吧!不用送了。”花祭抚摸着沅文君的脑袋,安抚着。 “我这不是担心姨母你嘛!这一路势必艰辛,绵虒城又瘟疫横行,来势迅猛,是以,大外甥我,也为绵虒城百姓收罗了不少药石,希望能用的上。” 说罢!沅文君挥了挥手,身后几个护卫便赶来了几辆马车,里面堆积的全是药材。 花祭见之!心有所触动:“我代绵虒城数千万百姓谢过沅大将军。” “好好好,时辰不早了,小姨母你去吧!” “哦!对了,我带了一队人马护送姨母前往绵虒,这么多药材,也是金贵,不可有所闪失,还望姨母莫要推拒。” 花祭闻言!眉头一挑!无语死了。 呵呵呵!她这个姨母竟然还没有这批药材重要,果然跟她师父一个死出! “好了,知道了!放心吧!你姨母我的命都没了,这批药材也会平安送到绵虒。”花祭带着一丝不悦,正待转身启程时! “哪有啊!小姨母你在我心里……。” 沅文君还想说什么?可话还没说完!花祭便无情的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留着后面的话,我回来再说,赶紧回去陪你的小良人去,罗里吧嗦……。”花祭撂下一句话,便与众人纵马而去,扬起一片沉沙……。 “哎!嘿~!这姨母,跟我那阿母一个死出!”沅文君还不尽兴的撂下一句话,转身便也走了。 酒肆阁楼上,望着花祭等人连连远去的礼柔与杜议母子二人,粗略算了算方才沅文君派给花祭差遣的一众护卫。 大约百来人的样子,且个个武功高强,瞧着不好对付。 “你手上的人,能对付得了沅文君的那群护卫么?”礼柔眸光一转,望向屋内正悠哉悠哉喝着茶水的白清欢。 听闻礼柔质疑自己的声音,多少有些不满,但好在他们如今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只好忍下了这口气。 “国相府的暗卫我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沅文君的这些区区护卫,对付他们,不在话下。” “这次差事,你办的很好,既牵制住了杜灵,又将温软软那贱人诓骗了出来,大将军办事,果然稳妥。”礼柔随口夸耀了白清欢几句。 白清欢浅浅一笑!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茶,这才放下手里的茶盅道:“托夫人的福,若不是夫人帮我解决了巫师府关押的那些活口,本将军又如何能全心全意的为夫人您对付杜灵与温软软那女人呢!” 二人相视一笑,可谓是一拍即合,不言而喻! “那今后,便请大将军多多关照了。” “彼此,彼此!” 第431章 国相夫人跳下悬崖摔死了 去往绵虒的路上,温情与雁鹰都时刻警惕着周遭的情况。 直到离开尚京城,二人才察觉暗处逐渐涌来无数杀气肆虐的埋伏在各处。 “师父小心!属下等,准备会客了。”温情一面提醒着花祭,手中的利刃也已然出鞘。 “你们也要小心。” 二人颔首,随即纵马上前,挥了挥手,一群沅家护卫开始戒备。 “保护国相夫人,来者,杀。”温情气势磅礴的大喝一声!暗处的杀手便迅速杀伐而来。 一众护卫拔剑迎敌,与杀手混战厮杀。 两方人马都属精锐,沅家护卫乃沅文君一手调教,而这群杀手便是白清欢亲手培养的强兵悍将,可以说,两方人马不分上下。 但最后败就败在,温情与雁鹰两个高手配合默契的防守,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左右便将剩余杀手全部击退。 幸而沅文君这批精锐只受到了一些轻伤,并不影响赶路。 “穷寇莫追,赶路要紧。”花祭令下,温情带着众人忙启程赶路。 “这群杀手不会善罢甘休,必然还会回来,雁鹰,你先带着这些药材走水路,我与温情在明,吸引敌方注意,你速速前往绵虒,将药材安置妥当。” “可,少主子您……,”雁鹰不放心花祭,还想推拒。 “放心,只要这批药材安全,我与温情便不受敌方桎梏,你快去快回就是,莫要耽搁。” “好。”雁鹰见花祭态度强硬,也不曾执着,忙应是一声!便清点了人马,护送药材走水路,一路北上。 果不其然!雁鹰带着药材才走没多久,那群杀手就又杀了回来。 雁鹰不在,防守就有了缺口,花祭代替了雁鹰的位置,大开杀戒,将一众杀手全部击退。 只是,在剩余杀手发现那批药材不见了的同时,花祭也发现了这批杀手的身份。 “清欢……?”是白清欢的手下! 花祭显然是不可置信的,但这些人,她也见过,的的确确是白清欢手里的人马。 当初在北疆暂居时,她常与白家走动,也曾为白家将士医治过病疾,所以这些年,一来二去,她便与白清欢相交甚犊,感情深厚,如同形影不离的亲姊妹,也正因为此!她才有幸见过白家军队列阵排兵的场面,也见过白家军队的武功路数,刀法招式。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的闺蜜清欢,竟然要她的命。 花祭心中伤怀,为自己与白清欢曾经的姊妹亲情感到悲哀与悼念,所以分心时,竟不小心被杀手所伤。 “师父小心……!”温情见之!慌忙提醒。 只是为时已晚!花祭已然受伤,不过好在,受的只是轻伤。 “温情,不用管我,抓活口。” “是。” 她想要抓住活口,向白清欢问一问,她为何要这般对她下死手?她为什么这么恨她,恨到要让她死? “国相夫人,您不用再挣扎了,咱们这套阵法,便是大将军针对国相夫人您而亲自设计,你是逃不出去的,束手就擒吧!”为首的杀手洋洋洒洒的说罢!似乎已经胜券在握,就等花祭自动刎颈。 花祭冷嗤一笑:“想要本夫人的命,除非白清欢亲自来拿!” 此时花祭已杀红了眼,嗜血的模样不输在战场厮杀的杜灵。 要不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花祭大开杀戒时,人鬼都怕,一群杀手都还没有招架的余地。 直到反应过来的杀手开始认真对待,使出白清欢为花祭特制的阵法,将花祭团团捆住。 温情大急,就要冲上去营救花祭时,却被后方突然杀伐而来的杀手给捆住,两者都逃不出杀手们的包围圈。 而沅文君派遣给花祭的护卫也已然伤的伤逃的逃,再无反抗的能力。 温情见势不妙,忙给予了受伤的一众护卫眼神示意,这群重伤的护卫会意,趁机逃之夭夭。 为首的杀手还洋洋得意,自以为是他们的气势与雄魄将这群胆小如鼠的护卫给吓跑的。 “国相夫人瞧瞧,沅家这群没用的东西,居然卸甲逃亡了,连你的命都不顾了,可见,沅文君也是个没有用的,区区几个护卫都管教不好,实在没用。” “是吗?你以为你在白大将军手里,还能活到几时,记住。本夫人身死之时,便是尔等被灭口之日,莫要有侥幸心理。”花祭最喜攻防敌人心态,一句话直接让一半的杀手有了退缩之意。 为首的杀手见部分杀手动摇,眸色一暗,死瞪着花祭,尽力安抚着躁动的一群手下们。 “莫要听这个女人胡言,不可因为这妖女几句胡言乱语,便扰乱尔等军心,记住,大将军何等英雄,怎会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一句话落!本来还躁动的一群杀手,又忽的冷静下来,纷纷戒备着花祭的一举一动,生怕她还留有后手。 就在花祭与温情对视时,达成一致,二人忽然先发制人,企图杀出一条血路。 为首的杀手带领着一众杀手打算将花祭等人一举猎杀,不留后患。 可怎奈花祭与温情就是跳崖也不愿意束手就擒。 二人就那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跳下悬崖,立时不见了身影……。 一众杀手为了保险起见,纷纷奔赴悬崖崖底一探究竟。 直到在崖底发现了花祭与温情的随身之物,满地血迹,加之周遭有无数野兽的嚎叫声!一众杀手这才确定花祭与温情已经坠崖身亡的事实。 “走,回去复命。” “是。” 等到一群杀手纷纷离开之后,无为这才带着几个护卫赶来救援,只是可惜,他已来迟。 除了毫无意外发现了一地狼藉以外,就再也没有发现其他。 无为忽觉不妙,心口某处突突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直到那悬崖上的一片衣角随风飘扬,无为这才证实了自己的内心猜想,他家国相夫人,当真跳崖而亡了。 无为顿时无力瘫倒,眼眶一红,他深深地自责,无比的愧疚, 仿佛自己就是一个无法拯救的罪人。 那悲痛犹如寒冬中的风,无情地侵袭着他的内心。 “国相夫人……。”无为痛苦的向着悬崖呐喊!似乎以此便能减轻内心的自责与悲痛感。 可回应他的,只有回声与夜晚的黑暗和悲戚。 “不如,去崖底找找,或许国相夫人并未身死,也未可知。” 无为身后的护卫不忍看他如此悲恸,好心提醒道。 无为听罢!犹如一棵救命稻草,抹了抹眼泪,二话不说,忙奔赴了崖底。 当然,崖底的一切都与那群杀手所看见的一模一样。 很明显像是花祭与温情坠崖而亡,一滩滩血迹可以证明,而那一片片破碎的衣角、布缕也可以证明,二人摔下来后,无法动弹,被附近的野兽给叼走分食了。 无为无法接受事实,猛然跪倒在地,悲痛如同沉重的石头,压得 他喘不过气,也让他无法摆脱内心的自责。 “国相夫人,属下,来晚了……。”无为嚎啕的一句自责的话,让埋伏在附近的杀手彻底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既然她身边儿的亲信都认定她死了,那么也足以肯定,花祭与温情二人再无生还的机会,直到这时!那群杀手才带着自信的步伐,回去向白清欢复命了。 第432章 我的软软没有死,你休得胡言 绵虒城 玉垒山下,草屋堕 无为迈着沉重的步伐,带着自责与悲恸,失魂落魄的踱步至草屋外。 他几次想要进屋向杜灵呈禀国相夫人身死的消息,却几次都没有勇气踏出那一步。 直到!发现屋外有沉重而带着自责脚步声的成思予泪,匆匆踱步而出,望着一脸哀伤的无为,忽觉不安,一种不好的预感让他几乎快要崩溃。 “国相夫人呢?”成思予泪红了眼眶,带着期许的眸光望着无为。 无为一听!心中更加悲恸起来,哽咽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只难受的摇了摇头,给予了答案。 成思予泪闻言!整个人都几乎快要碎掉了,险些瘫软。 “成思大少公……。”无为忙搀扶住他,看着他红红的眼眶忽然落下一滴泪来。 而此刻昏迷在床的杜灵,还没有清醒的意识,不知道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一切。 若他知道了花祭已经身死的消息,不知道要痛到什么样子? 不过,一直守候在杜灵身边儿的凤桑榆,却在偷听到成思予泪与无为之间的谈话后,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几不可察的笑容。 国相夫人死了,死了真好,死了就好,死了,杜灵就是她一个人的了,谁也抢不走了。 她的主子说的对,她要利用自己这张与那人长的相似的脸,得到杜灵的心和宠爱,她要成为比温软软还要尊贵的国相夫人,她要成为他的唯一! 不过……,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她得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己的主子,对,目前最要紧的就是将消息放出去,让蜀都的人都知道。 凤桑榆趁着成思予泪与无为还在谈话,便赶紧从后门溜了出去,与都城那边儿飞鸽传书……。 “无为,此事不能告知国相大人,他现在还在病中,不能承受这样的打击。”成思予泪对无为千丁玲万嘱咐,生怕无为说漏了嘴,不利于杜灵养病。 不过可惜的是,无论他们怎么瞒着,都已经于事无补。 就在方才,合眼假寐的杜灵已经听到了一切。 待凤桑榆离开后,承受不住身心双重打击的杜灵,猛的喷出一口血来。 门口的二人闻言!大呼不妙,赶紧冲了进去。 “爷……。” “杜灵……。”成思予泪将杜灵搀扶进自己怀里,不知道如何安抚。 “软软,软软,我要去找软软,软软还在都城等我,我得回去瞧瞧,不然,她会生气的。”杜灵挣扎着虚弱的身躯,硬撑着身子起来就要往都城方向跌跌撞撞而去。 成思予泪拦不住,任凭他还是一个虚弱而毫无力气的病人。 他不忍阻拦他,他的心,比任何人都痛。 “软软,你……你等我……。”杜灵那红彤彤的眼眶猛然喷出泪来,痛到极致,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毫无力气的半跪于地。 “爷……。”无为上前搀扶。 杜灵拭去嘴角血渍,推开无为,艰难起身坚持要往来都城方向而去。 成思予泪不忍直视,整个人都跟着疯癫的杜灵一起碎了。 他极力克制自己的眼泪,撑着门框,眼睁睁看着痛苦的杜灵在黑夜中艰难行走。 那种凄楚之感,好似悲凉的灵魂被孤独和悲痛笼罩,令人感到无比无助和失落,仿佛站在漆黑的深渊边缘,随时都可能失去平衡,坠入无尽的黑暗。 世间最痛莫过于失去所爱之人的痛,那悲痛如同撕裂的伤口,永远无法愈合,亦如寒冬中的风,冷冽而刺骨,让人不禁瑟瑟发抖。 又如一把尖锐的利刃,深深刺入骨髓,留下无法愈合的创伤。 在这份无尽的痛苦中,心灵震颤,恍若坠入万丈深渊。 当折返回来的凤桑榆,见屋中无人,便知杜灵已知晓国相夫人身亡之事,她担心杜灵做傻事,忙追了出来,却见杜灵一人在孤寂的黑夜中摸索而去……。 那种悲凉又带着孤寂的背影,让人心疼至极。 当凤桑榆追过去时,悲伤中的成思予泪这才注意到了她,忽然察觉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出哪里不对?但就是觉得不对劲。 “国相大人,国相大人,你病体未愈,不能这般折磨自己,跟我回去,好好养伤,好不好?国相大人……。” “滚……。”杜灵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凤桑榆,逼迫自己朝着蜀都方向而去。 凤桑榆既心痛又无奈,甚至是醋意横飞,又气又急。 “国相大人,您不能这般糟蹋自己,跟小女回去养病好不好?你的身体需要静养啊!国相大人,就算小女求你了。” “国相夫人身死已是事实,没有了她,您身边儿还有我啊!”凤桑榆激动的说到此处! 也不知杜灵哪里来的力气,猛的将凤桑榆推倒在地,带着狠厉之色,充满杀气的半蹲着身子,猛的掐住了凤桑榆的脖颈,那望着凤桑榆的赤红眸子犹如寒刀霜剑,刺骨而又无情,令她仿佛置身于冰窖。 凤桑榆被杜灵掐的有些喘不过气。 不过也幸好杜灵重病在身,力气不大,并没有掐死凤桑榆。 “你给本相听好了,软软没有死,软软还活着,她答应过本相,会好好在家中等着本相回去。” “你若再大不敬胡说诅咒软软,本相便立时让你去见阎王。” 杜灵狠厉的放下狠话,掐住凤桑榆脖颈的手一松。 凤桑榆顿觉从阎王殿走了一遭,心有余悸。 在大口呼吸到新鲜空气后,凤桑榆迅速揉了揉被杜灵掐得生疼的脖颈。 方才的情景,她想想都觉得后怕。 原来丰神俊朗、冷面国相发起怒来是这般的骇人、恐怖,如同地狱里窜出来的恶鬼。 “爷……,爷,明日,明日属下陪您去寻找国相夫人可好,眼下天色已晚,咱们回去歇着吧!”无为赶忙再劝,只是可惜,杜灵坚持且带着不容反驳的眸光,甩开无为的手,一路向着蜀都方向艰难而去。 忽然,……猛的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甜美而熟悉的声音! “阿灵……。” 众人循声望去,一见来人,顿时喜极而泣,甚至是激动万分。 “国相夫人……。” “花祭姑娘……。” 杜灵红了眼眶,转身的刹那,那抹俏丽的身影,就那样映入眼帘,如此凄美……。 “软软……。” “阿灵。”花祭忽然红了眼眶,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落,但就是已经狼狈成这个样子,她依旧美的令人窒息,气质高雅的让人挪不开眼。 “软软……。”杜灵伸开手,快要撑不住的往花祭身边儿踱步而去。 他,受瘟疫侵袭已病重不堪,大有奄奄一息之势。 而她,则因被杀手所伤,全身伤痕累累,疲惫不堪。 他心疼她,她担心他,双向奔赴而去。 只是在杜灵实在撑不住,挪不动步子之时,就要倒下……。 花祭心下一急,迅速飞奔而去,跪在地上接住了同时往地上栽倒的杜灵。 两个人,就这样环抱在了一起,杜灵就那样跪在地上水灵灵的靠进了花祭的怀里。 “软软,我还以为……,我快疯了……。” “阿灵,我在,我没事,我说过,我等你回家,就一定会好好的等你回家,这不,我来接你回家了,我们一起回家……。” 一句话落!杜灵顿觉心里暖暖的,感动与幸福同时在心尖柔软的某处不断交织,心满意足的晕厥了过去。 “阿灵……。” “爷……。” “杜灵……。”成思予泪等人同时向杜灵飞奔而去……。 第433章 死而复生,平安归来 当杜灵被搀扶回草屋后,哪怕是昏厥都不曾松开花祭那沾满血渍的小手。 一旁被当做空气的凤桑榆,内心有多失落,就有多嫉妒。 她曾几次从无为等人的口中听到过国相夫人是个怎样的人,她原以为只是夸大其词。 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只要国相夫人不够完美,那么她就还有据理力争的机会。 可没想到,就任凭她是女子,在见到她后,都会情不自禁的将目光定格在国相夫人的身上,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那么让人挪不开眼,哪怕她自己都深陷其中。 而此刻!令她惭愧而微薄的医术都毫无施展的余地时。 医术精湛的花祭,却行云流水的正在为杜灵施针救治……。 只不过杜灵死死拽住她的手,活动有些受局限,而且,她也舍不得甩开他的手。 直到拟好了药方递给了身边的护卫。 “去抓药,务必亲力亲为。” “是。”那护卫拿着药方退避后,失落而醋意大发的凤桑榆也跟着退了出去。 花祭给予了温情一个眼神。 “盯着她。” “是。” 无为闻言!眉头一挑,升起一抹异样的神色来。 国相夫人这是什么意思?盯着凤桑榆做什么?哦~!国相夫人是吃醋了。无为傻乎乎的露出一抹笑意。 唯独成思予泪一心都扑在了杜灵与花祭身上。 “花祭姑娘,如何!国相大人可有性命之忧?” “放心!阿灵只是受瘟疫侵体,难受一些,其他无碍!”花祭说罢!仔细为杜灵捏了捏被角。 成思予泪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后,忽然瞥见杜灵与花祭那十指紧扣,互相紧张彼此的模样,心里百味横生。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已经很克制了,也常常说服自己放下花祭,忘掉她,可始终放心不下,无法割舍,就好似自己最珍贵的东西被夺走了一般,让人难以释怀。 成思予泪望着花祭紧紧盯着杜灵担忧的模样发呆,若是眼前的人儿是自己的该有多好!紧张的也是自己那该多好。 此刻反应过来的无为,这才注意到成思予泪望着花祭的眼神,忙岔开话题,转移成思予泪的注意力道:“国相夫人,近日绵虒城突发瘟疫,来势迅猛,城中许多儒医都对此束手无策,还请国相夫人为绵虒城当地百姓抑制瘟疫横行,救百姓于水火。” 花祭听罢!微微颔首:“这便是我所来的目的,一是为了阿灵,第二便是为了绵虒城的百姓。” “原来如此!属下替爷替绵虒城百姓恩谢国相夫人的仁心仁德。”无为赶紧附和,好似生怕成思予泪与花祭插话似的。 唉!这一天天的,这个家没有他无为,得散。 天天操不完的心,不是帮着国相夫人赶走桃花,就是帮着自家爷摒弃桃花,累够呛……,最主要的是,当事人还都不感激……唉! “对了,无为,你且去接应一下雁鹰,他带着一批最要紧的药材走的水路,路程较慢,这会儿,已经快要到弱河了……。” “是,属下这就去。”无为退避后。 成思予泪才好奇的坐在一旁,保持距离的向花祭问道:“对了,这次,花祭姑娘是如何脱险的?” “无为前去接应时,回来说你已坠崖身死,无为亲眼所见,这其中……。” “也是兵行险招,我与温情落下悬崖时,正好崖底有一处水潭,为了掩人耳目,骗过那群杀手,我与温情做了一个身死的假象,由此骗过了那群杀手,幸而无为来接应时,不曾露馅儿……。”花祭说罢! 成思予泪却轻轻一笑。 “哪里是那小子没有露馅儿,而是那呆头呆脑的小子也信以为真了,回来哭的跟个什么样,连带着杜灵也跟着丢了魂疯魔了一般。” 说罢!成思予泪的眸光忽然染上几分心疼:“哦!对了,花祭姑娘身上的伤……?” “无碍!伤势已经处理了一番,不打紧……。” “那就好……。”成思予泪话刚落! 无为便领着雁鹰走进了草屋。 “国相夫人,属下已将雁鹰接回。” “少主子,属下不辱使命,平安带回药材,并无遗漏。”雁鹰拱了拱手,恭敬施礼。 花祭只微微颔首,瞧了瞧外面的天色,方才还乌云避月,这会儿已经天蒙蒙亮了。 “时辰不早了,去瞧瞧百姓们。”花祭不顾身上的伤,将杜灵死死抓着的手轻轻放下,起身就要踱步出屋,为百姓诊病。 “花祭姑娘一路赶来甚是辛苦,如今瘟疫横行,也不急在一时,何况你还有伤在身,休息片刻再说吧!”成思予泪心疼花祭日夜兼程,身累体乏,怕她撑不住……。 花祭摇了摇头:“我能撑得住,百姓们要紧。”说着,还不忘递给成思予泪一个小竹瓶,里面都是解毒的药丸。 “成思大少公且先服下一颗,以防万一……,” “好。”成思予泪不由二话,忙倒出一颗药丸往嘴里塞。 花祭踱步出屋,瞧着满院子都是病患,痛苦呻吟哀嚎,着实可怜。 要说花祭身上最大的优点,便是心软,却也是致命的缺点。 望着百姓们吃苦受罪的模样,犹如感同身受一般。 瞧着花祭走来,还在忙碌着为百姓送服汤药的凤桑榆,眸光里尽是敌意。 这会儿天蒙蒙亮,空中就好似带着一丝薄雾,看什么都如雾中看花一般。 大伙艰难的抬头一瞧,只觉得这姑娘生的极美,气质卓然,但就是瞧着陌生,不曾见过。 尤其是她那双美眸,如同初晨的露珠,晶莹剔透,美不胜收。 一头靓丽的长发如丝般顺滑,披落在肩上,与她那柔情似水的目光形成了一幅动人的画面。 这个姑娘真真的如仙女下凡。 “这位姑娘是……?”咳咳咳咳!一妇人好奇道。却又忍不住身上的疼痛猛烈咳嗽起来。 “这位便是咱们的国相夫人。”无为气势恢宏的介绍道,一副颇为骄傲的模样。 众人闻言!无不震惊,个个惊叹无比。 “哟!原来是国相夫人,国相夫人万安。” 大伙撑着疼痛而虚弱的身子,忙向花祭行礼。 “不必多礼,请起……。”花祭虚扶起大伙,温和道:“今后,不用这么多虚礼拘着自己,就当是家人一样。” “是,多谢国相夫人。”大伙瞧着花祭温柔又极其平易近人,开始对她多了几分亲切感。 说话间!雁鹰与无为便抬来了桌案,准备好了笔墨纸砚,乃至各种各样的草药堆放在不远处。 “国相夫人,您这是……?”百姓们有疑惑也有不解更有诧异还有激动。 “国相夫人您也懂药理?会医术?” 有人不可置信的表示怀疑,他们的国相夫人居然会医术。 无为闻言!神气十足,骄傲又自信的向百姓们说道:“各位可有听说过尚京城医蛊坳女神医,救死扶伤,所到之处,神鬼惧让……。” 众人闻言!又是一震,惊诧而又不可置信的望着花祭。 尤其是凤桑榆,震惊的都快要惊掉了下巴,心底的那抹情绪可以说是既羡慕嫉妒又复杂多变的,她一直以来最崇拜的女神医便是她,原来是她,她就是她多年以来无比崇拜的女神。 尚京城医蛊坳女神医的名气,是整个蜀国人人无一不知无一不晓的传奇人物,若能请到她看病,那可谓是三生有幸。 相比于国相夫人的名头,尚京城医蛊坳女神医名声就要来的更响亮更受人崇敬一些。 “原来,国相夫人便是尚京城鼎鼎大名的女神医,太好了,太好了,咱们有救了,绵虒城有救了,咱们的孩子们、老弱妇孺们都有救了……。” 一时间!在场所有百姓们都喜极而泣……。 第434章 你家爷的先亡妻——桑榆夫人 看着花祭如此受百姓爱戴和尊崇的凤桑榆,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在绵虒城辛苦这么久,为百姓出钱出力,非但没有落得好处,反而还被百姓们埋怨。 如今,来了一位从未见过的国相夫人,还未曾有什么作为呢!便赢得了一个好名声! 想想都觉得憋屈,这几个月来,自己的辛苦付出都白干了。 凤桑榆不服气的这么想着,花祭便已经着手为百姓们探脉看诊了。 一时间,整个草屋外,围满了病患。 不出半炷香,花祭便得出两个结论,开了两幅药方,递给雁鹰。 “一副,患者减轻者服用,一副,病患较重者服用,仔细抓药,不可有差错。” “是,少主子。”雁鹰比照着药方里的处方,开始为百姓们抓药熬药,百姓们井然有序,并没有争抢。 随后花祭又摘抄下两幅药方,递给成思予泪。 “绵虒城病患众多,只怕每家每户都有病患,且病的不轻,恐怕无法前来看诊服药,不如,成思大少公辛苦一些,随同我多配一些药,送往每户人家。” “好。”成思予泪欣然答应,忙不迭的随同花祭忙碌起来。 瞧着这和谐的画面,凤桑榆眼眶一红,这么观察下来,她确实要比这位国相夫人差很多。 不,不好,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她得赶紧将国相夫人还活着的消息告知自家主子,以免他们的计划失败。 着急忙慌的她,转身那一刻,正好撞上身后的温情。 她已观察她多时,就知道她有问题。 “凤桑榆姑娘,我家国相夫人说,熬药这种小事,就交付给姑娘你了,毕竟你懂药理,善医术,熬药的事交给你,我们国相夫人才放心。”温情那双精明的眸子看得凤桑榆心虚了一下,眼底划过一丝尴尬。 她接过药方,笑着颔首:“好,请国相夫人放心,此事我定能完成的妥帖。” “那,凤姑娘请。”温情让出一条道,好让闲得发慌的凤桑榆烧火熬药。 可是!当凤桑榆认真瞧了瞧花祭开的药方后,眸子里均是惊诧与佩服,这么好的药剂,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看来,自己的医术还有待提高啊! 不知为什么?她已经按照国相夫人的吩咐将汤药熬起来了,温情为何还守着她寸步不离?她还等着趁机向蜀都那边飞鸽传书呢! 没办法!温情盯得紧,凤桑榆也只能暂时按兵不动,好好的表现表现,再找机会通知蜀都那边。 几日后,花祭随同成思予泪四处奔走,挨家挨户的送完药,有了无为、凤桑榆等人的帮忙,很快,整个绵虒城的百姓都服用了抑制瘟疫的药石,也幸而当初沅文君送别花祭启程时,也筹备了一些药材送来给她带去了绵虒,不然,这么多病患,还真不够用! “师父,我已按您的吩咐,将山上的药材都砍伐了下来。”温情说罢! 便见几个身强体壮的百姓和几个护卫们,拖着一捆一捆的药材回到草屋,抹着汗珠儿,大口喘息歇息着。 “派人分发下去,每人每户每天每日在屋中熏三次,每个房间都必须熏满半个时辰。” “是。”温情带着精壮的百姓与护卫领命后,成思予泪才悠哉悠哉的踱步至花祭跟前。 “这些日子,花祭姑娘你辛苦了,自打你来了以后,瘟疫清除,百姓们也解脱了病魔之苦,姑娘善心善举实在令人钦佩。” 花祭浅浅一笑:“你我不都是一样的么!成思大少公也甚是辛苦,为了百姓,也是没日没夜的劳作,不曾歇息片刻,我与成思大少公比起来,这点儿辛苦,不算什么?绵虒城能拥有成思大少公这般爱民如子的贤才,才是百姓之福。” 成思予泪闻言!不由得呵呵呵一笑:“花祭姑娘谬赞,被姑娘这么一夸,今夜我怕是要高兴的睡不着觉了。” 花祭悠悠一笑:“那正好,今夜有娇客到访,成思大少公就要废些精神了。” “哦~?” 二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二人相谈正欢时,忽闻温情一声呼唤:“哎~?凤姑娘,你做什么去?这汤药还未熬好呢?我可不懂药理,你若走了,这药熬差了可怎么办?” 凤桑榆闻言!忙捂着肚子,假装不舒服道:“温情姑娘,今日我似乎吃坏了肚子,实在难受,我去去就回,你不用担心,此药还需半盏茶功夫才能熬好呢!你不管就成,我一会儿就回来。”说罢! 凤桑榆撂下一句话便匆匆跑了。 花祭与温情递了一个眼神,温情会意,悄悄跟了上去。 花祭扫了一眼那一锅的汤药,心生一计,嘴角一勾,向成思予泪说道:“今夜娇客驾临,还望成思大少公多多照拂国相大人,外面的事,你不必担心。” 花祭嘴上虽说不让成思予泪担心,可他却担心的要死,哪有不担心的道理。 “花祭姑娘……,你当真一人可对付今日险局!?不若,我陪着你……。” 花祭闻言!忙推拒:“成思大少公放心,今夜,我便将阿灵托付给你了,望你照顾好他。”说罢!便要诚恳的向成思予泪福礼。 成思予泪一慌!忙虚托住花祭手腕,将之搀扶起。 “花祭姑娘不必多礼,我答应你就是,请放心,我定会保护好他,不让你分心。” “多谢。” 二人再次相视一笑,目送着成思予泪匆匆踏入草屋,瞧着他一脸担忧一步三回头的紧闭门窗才罢! 直到无为办差回来。 “夫人,您交代的事,属下已办妥。” “很好。”话落! 凤桑榆才故作淡定又小心谨慎的从后院走了出来,故作无事人一般开始认真的熬药。 而折返回来的温情,也暗自给了花祭一个颔首示意,事情已经办妥。 “夫人如何确定,暗中之人会在今夜行动?”无为纳闷一问。 “还不是因为这位凤姑娘办事麻利!” “啊?”无为不解的挠着后脑勺,望着认真熬制汤药的凤桑榆。 “当初你匆匆来信,言,国相大人要休妻纳妾,为的,便是这位女子?”花祭好奇一问!倒是将无为给整尴尬了,甚至是惭愧。 “属下……属下一时妄言,胡说八道呢!还请夫人莫要当真。” 无为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原先他还不清楚自家爷对国相夫人的感情有多深有多重要,所以以为凤桑榆的出现会改变自家爷的心意,所以才着急忙慌的透露了消息告知国相夫人。 可谁知!经历过前几日,自家爷为了国相夫人身死而不顾自身性命,打算殉情的情景来看,他才明白,自家爷对国相夫人的心意与重要性。 所以,他现在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家爷与国相夫人的感情会出现什么岔子,也不再插手他们二人之间的事。 可眼下国相夫人亲口问了,他又不得不尴尬住。 花祭何等聪明,自然明白无为不会因为随便一个女人的纠缠,就让他有这么大的危机感。 “她,像你家爷的一位故人?”花祭继续不依不饶道。 无为无法,微微颔首:“不是像,简直一模一样!” 花祭浅浅一笑:“让我猜猜,能让你如此替我着想的,想必,那位凤桑榆姑娘所像之人,便是你家爷的先亡妻——桑榆夫人可对?”花祭目光狡黠的望着无为。 无为无可撒谎,只得老实的微微颔首,给予肯定的答复。 第435章 温软软 死了,该行动了 花祭嘴角一勾,兴趣颇高。 看来,这背后操控之人,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花祭与温情使了使眼色,温情会意,与花祭一同回了草屋,静观其变。 三人就站在窗口,偷偷的瞧着凤桑榆的一举一动。 起初!凤桑榆还担心有诈,不敢贸然动手,直到半炷香过去,花祭等人依旧没有动静。 凤桑榆不放心,偷偷踱步去了草屋门外观察。 花祭假装与温情下棋博弈,雁鹰与无为便假装喝茶闲聊,屋里热闹非凡。 凤桑榆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又踱步回到了熬制汤药的大锅旁。 起初她还有一些良知,不肯下药,可一想到花祭如何如何的得民心,如何如何的受百姓爱戴,最后又想到杜灵对花祭的真情真意,爱之深沉,一时间羡慕嫉妒恨,那不甘心的眸子渗出几分杀气。 她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竹瓶,这是她家主子曾再三嘱咐给她的至毒之物,为了留下杜灵,完成主子的计划,她已经用了一半,导致绵虒城瘟疫横行。 如今绵虒城瘟疫解除,她不得不加大药量,再次致使当地瘟疫流行起来,这样,国相夫人的名声毁了,百姓们不再爱戴她,杜灵也不再信任她,还能顺利将主子的任务进行下去。 凤桑榆这么想着,心里也发了狠,恨不得花祭早点儿受百姓唾弃而死,她说动就动,赶紧将手里的小竹瓶揭开盖子,就要往汤药里掺毒时,温情迅速飞身而来。 一脚踢飞了凤桑榆手里的小竹瓶,一手挟制住还未反应过来的凤桑榆,一手稳稳接住了那小竹瓶,顺势往燃着熊熊烈火的灶口里扔,一时间,火势漫天,将那小竹瓶烧了一个灰烬。 待到花祭从容而悠哉悠哉的走来,凤桑榆才猛然反应过来。 “国……国相夫人。” 温情一个反手便点了凤桑榆的穴,一脚便将凤桑榆踢的跪倒在地,疼痛袭来,令凤桑榆不得不闷哼一声! 而此时!无为也正好端来了凳子,方便花祭正襟危坐提审凤桑榆。 “你,叫什么名字?” 凤桑榆觉得好笑,一脸桀骜,倒有几分硬气。 “国相夫人不是知道嘛!还明知故问。” “本夫人是说,你的真实出处!” 凤桑榆一愣!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好像已经习惯了凤桑榆的身份,把自己当做了杜灵的先亡妻了,呵呵呵!何其讽刺啊! “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凤桑榆就是凤桑榆,没有真假之分。” “哦~?是吗!为了你家主子,弃家人性命于不顾,不值当啊!”花祭嘴角勾了勾,一抹邪魅中带着一丝狡黠,一双会说话的眸子好似看穿了她的一切。 好吧!她投降了,她认输,她彻彻底底的输给了这位国相夫人。 “看来,国相夫人爷已经知道了一切,那如此!国相夫人又何必多此一问。”此刻的凤桑榆犹如泄了气的气球。毫无斗志,以今日局面来看,无论如何,她的家人乃至自己的性命,都已保不住了。 “不,你还知道我所不知道一切,我希望你实诚交代。” “对了,不过你放心,你那些被人挟制的家人,我定会想办法保下他们,但必须在他们还安然无恙的条件下。” 凤桑榆听罢!尤为激动:“当真?国相夫人此话无假?”相比于白清欢,她自然更相信国相夫人一些。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亲眼所见,国相夫人不是那等狠绝之人,她仁心仁善,心软又大度,若她答应保下自己的家人,那么定不会食言。 花祭微微颔首,给予肯定的答复。 凤桑榆一时激动,脸上浮现出一丝喜极而泣的笑容。 “小女招认,小女招认。” “这一切,这一切都是我家主子让我这么干的,是她,都是她,某一天晚上,她突然找到小女,让小女来到绵虒城勾引国相大人,小女其实也是不想的,可小女也是被主子逼迫,才不得不按主子的命令行事。” “主子还说,我长得特别像国相大人的先亡妻,所以也给小女取了一个名字叫凤桑榆,小女其实名唤云珠,小女做这一切都是因为小女的家人乃至我自己性命都在主子手里,还请国相夫人明查。” 原本还傲娇、桀骜的她,为了家人的性命,不得不向花祭低头,她的诚实与直言不讳,让花祭心软。 她,不过是受人挟制,爱慕杜灵的可怜人罢了! “罢了!念在你回头是岸,诚心悔过,本夫人饶你一命,你就好好待在本夫人身边儿,待到此事解决,本夫人自会放你离开。”花祭起身就要走,不想在凤桑榆这样的可怜女子身上浪费时间。 可她刚踱步,可怜兮兮的凤桑榆便跪着向花祭哭求道:“国相夫人,那小女的家人呢?” “本夫人答应过你的事,自然会做到,你放心就是,不过,你不能再作恶了,绵虒城百姓被你害的这样凄惨,你该为自己的罪行赎罪。” “是,是,小女惭愧,小女多谢国相夫人救命之恩,小女今后定能虔心悔过……。”凤桑榆拼命磕头,连连谢恩。 花祭离开后,温情将凤桑榆捆绑在了草屋,命两个护卫看押。 而花祭与无为等人,则淡定的等着娇客光临……。 蜀都城外 酒肆 白清欢收到绵虒城的来信,十天之内,她拢共收到了凤桑榆的两封重要信笺。 “怎么样?绵虒城那边儿,有消息了吗?”杜议推着礼柔,从里屋而来,眼里尽是胜券在握的胜利。 白清欢得意一笑,微微颔首。 “温软软死了,杜灵痛不欲生,至今未醒,而他身边儿的几个心腹暗卫,也被瘟疫侵体,如今只有无为那小子与成思予泪二人保护。” “哦~?可打听清楚了?杜灵身边儿,可还有他人守护?”礼柔有些不放心,总觉得哪里不对。 对,太轻松了,计划进行的太顺利了,顺利到让她心里发毛,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放心吧!绵虒城有我的心腹,这丫头聪慧机灵,两次书信均告知温软软已死,杜灵昏迷不醒,绵虒城瘟疫横行,百姓苦不堪言,此时收网,正是时候。”白清欢自信的扬言道。 礼柔不免冷冷一笑:“听说,成思予泪也在杜灵身边守候,你就不怕死于本夫人手里?” 白清欢无奈苦笑:“成思予泪,与本将军再无关系,他要休妻,哈哈哈哈,我让他下地狱去休妻,我白清欢,活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我要他三生三世都摆脱不了我。”白清欢几乎愤恨的咬牙切齿道,一股杀气肆虐开来,好似能淹没整个天地。 礼柔见状!这才放心且满意一笑。 “白大将军果然是爽快透亮之人,本夫人喜欢。既如此!那本夫人就要下狠手了。” “夫人不必顾及,只管放手一搏就是……。” “爽快,待到杜灵一死,白大将军可莫要忘了你曾允诺过本夫人的事。” “放心,温软软已死,杜灵也快要到死期,事成以后,本将军自会助你报仇雪恨。” “好,本夫人就等白大将军这句话呢!”礼柔奸诈一笑,便与杜议离开了都城,向着绵虒城而去。 第436章 及时赶来的沅文君 只是马车之内,杜议情绪略显低落! 礼柔早已看穿杜议的心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望着他,呵斥道:“瞧你这副出息,不过是死了一个女人,至于这么为此郁郁寡欢么?没有一点儿男儿志气。” “阿母当初答应过,抓了国相夫人,留给儿子处置的。” “这话说的,为母怎么知道那女人会那么容易就死了,居然会跳崖暴毙,宁愿死都不愿意被为母抓捕,可见,她是死了心的。” 杜议无奈轻叹一声! 心底惋惜不已。 “好了,振作精神,莫要因为一个女人殆尽了你的男儿气概,今后什么样的女子没有,随你挑选就是。” “待到我礼家大仇得报,为母定给你寻一门好亲事。”礼柔畅想着未来,一想到今后能母仪天下,心里就美滋滋的高兴。 而经历无数大起大落的杜议,已经现实的面对一切,他的阿母,太过于自负自信了。 “阿母别忘了,君父身边儿有众多侍卫跟随保护,君后身边也有许多禁卫军镇守,想要报仇谈何容易。” “你这傻小子,所以阿母我才会利用白清欢那蠢货啊!” 杜议闻言!有些震惊与讶异。 利用?利用白清欢?白清欢是那么好利用的吗? 他白家可是手握实权的,一旦白清欢有个闪失,他们母子二人能逃出白家手掌心? “阿母莫要犯傻,那位白老将军可是出了名的宠女狂魔,谁要是动他的女儿,莫说你我,就是父皇都得忍让三分,给白家几分颜面,不敢苛责白清欢半句。” “所以,为母才要利用她啊!白家,如今已不同往日,自打白清欢跟了玉鸾帝姬后,白清欢手里的兵权便逐渐被架空,白家除了白老将军还有些实权和兵力外,其他都不足畏惧。” 杜议听自家母亲分析之后,也突然升起几分自信,脸上的颓废顿时染上了几分兴奋。 不过,礼柔分析的并不无道理,白家自打玉鸾帝姬准备造反之日起,便想着白家不好控制,便逐渐架空了白家实权,只是可惜,玉鸾帝姬不成事,败的太快了,白家还没有趁机收回几分实权,就被黄雀在后的望帝给一揽手中了。 如今白清欢肯愿意与他们母子合谋,就是想拿回白家丢失的实权罢了! 绵虒城城外。 礼柔带着一批精锐逐渐压境而来,打算直接将杜灵一击毙命,再将杜灵身边儿所有亲信赶尽杀绝。 “阿母,您再次等着儿子提着杜灵人头回来见您吧!” “好,一切小心。”礼柔有些不放心,任凭她对自己的计划再自信,也担心意外的发生。 杜议微微颔首,精神抖擞,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跟我杀……。”杜议气势恢宏的高呼一声! 所有将士立即回应,举着手里的兵器,跟随杜议杀进了绵虒城。 但令人意外的是,花祭已等候多时,虽然身边儿就只有几个护卫看顾,左右也不过只有雁鹰、无为、温情三人保护。 杜议望着还活着的花祭,既兴奋又激动,甚至是欢喜。 “九姑娘,你还活着。” “是啊!令你失望了。” “不。我高兴。我高兴。我更高兴,你还活着真好。”杜议一脸的痴迷之相,令无为等人不断作呕。 花祭厌恶的眉头微蹙,真是的,大晚上的来恶心人,隔夜菜都要吐出来了。 “看来,落入我的手里,你还挺开心的嘛!” “啊?”杜议有些纳闷了。 这个美娇娘到底在自信什么?没看到他带来了这么多人来么?她身后就几个护卫和几个亲信,能顶屁用啊!还不得束手就擒。 “九姑娘,你,来到我身边,我定不会伤你分毫,还会疼你爱你一辈子……。”杜议油腻的说着让人厌恶的话,温情都快吐了。 “龌龊、恶心……,你什么东西,你也配。” 杜议闻言!自信的高傲一笑。 “随你这小丫头怎么骂,今日,我必让你家师父乖乖的婉转在本公子身下。” 一句话落! 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与杀气叠加,好似充满滔天的愤怒,朝着杜议面门而来。 他只觉得浑身刺冷,好似被冰窖覆盖,迎着无数寒刀霜剑,瞬间能将他劈成碎渣一般。 果不其然! 他还没有从这种恐惧的氛围中反应过来。 一把明晃晃的利刃便绞杀而来。 幸而他身边儿的护卫反应及时,只让杜议受了一些轻伤。 但他却也吓得尿了裤子,瘫坐在地。 “杜……杜灵……。” 不错,方才杜议亵渎花祭的话,已经悉数窜入他的耳中,心中勃然大怒,无不气愤。 那样的雷霆震怒,杜议根本无法招架,虽然伤的不重,但人却是吓坏了。 若不是两个胆大的护卫拖着双腿发软的杜议逃离了混战,只怕这小子不被杜灵杀死,也会被大伙踩踏而死了。 “阿灵……。”花祭怎么也没有想到,杜灵会在这个时候醒了,看样子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 成思予泪无奈踱步而来,苦笑着向花祭摊了摊手,表示他也无可奈何,谁让这不知死活的小子亵渎了他最爱的妻子呢!这不,气疯了的他,见谁都杀,可谓是遇魔杀魔遇鬼杀鬼,嗜血而残暴,令一众护卫恐慌不已。 “他早就醒了,就想让你多关心关心他,就多睡了几天,没想到,被杜议这么一激,就装不下去了……。”成思予泪无奈苦笑,真是服了这个老六了。 花祭无奈又无语,摊上这么个老公也不知是福是忧……。 几人各怀心思的这么想着,杜议带来的那批精锐便生出了几分退缩的意思。 杜灵这个人,一旦动怒,真的是千军万马都难抵挡。 大伙这么想着,便打算护送杜议离开。 可谁知道!四周不知何时埋伏的沅家军队纷纷赶来,高举弓箭,准备瓮中捉鳖。 随即,那个老小孩儿就这样洋洋洒洒的窜了出来,踱步到花祭跟前。 “小姨母,我厉害不?赶来的及时吧!快夸我两句……。”沅文君得意洋洋的叉腰而立,等着花祭夸他呢! 花祭不由得无奈扶额一笑,天啦!这小子,也就萧燕燕能制服得了。 “来了也不帮忙,你觉得我会夸你还是会罚你?”花祭眸光一闪,带着凌厉与威慑。 沅文君见之!不由得黑脸,这死处,跟他那过世的母亲一模一样,不愧是母亲教出来好徒儿。 “行行行,我怕了你了行了吧!”沅文君也是无奈,好好的姨母成了妈,明明比他小十几岁,那威慑力却跟长辈一样,没意思,烦人。 沅文君提着长枪,冲进敌军包围圈。 “国相大人,你命挺大啊!这都没死成!”沅文君一面应敌一面打趣杜灵道。 杜灵挑眉,恨不得一口唾沫淹死沅文君。 此时!不远处的花祭轻唤一声! “阿灵……。” 杜灵会意,纵身一跃,脱离混战,飞奔到花祭跟前。 “软软……。”杜灵迅速扔下手里冰冷的利刃,环抱住花祭。 花祭无奈一笑,捧着他的脸颊仔细打量着他:“可有受伤?你自己身子都还没有好透呢!不好好休养着,还逞能,不知道我会心疼呢!”花祭担忧的话说完!杜灵便露着戏谑的笑意!猛的在花祭唇瓣上落上几个吻! 哎哟喂!够了你俩,烦不烦,动不动就亲,不知道这里还有大小伙子大姑娘啊! 温情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忙与无为转眸,还挪动了几步步子,将c位留给二人发挥。 第437章 礼柔再次承受丧子之痛 成思予泪心里百味横生,忙闪躲眼神,离开了现场,也不知去了何处? 而混战中的沅文君都快无语死了! “哎哎哎!玩呢?”沅文君话落!埋伏在周遭的护卫便迅速群起而攻之。 此时白家护卫也已逐渐呈现败势,为保护杜议全身而退,所有白家护卫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让几个武功高强的护卫护送杜议逃离了现场。 沅家弓箭手见状!迅速射箭击杀,本来护送杜议逃离的十余个护卫一下子又被干掉七八个。 当杜议逃出绵虒城与礼柔会合时,还将她吓了一跳。 “怎么了?议儿,到底怎么一回事啊?失败了?为何啊?” 杜议直接被吓哭:“阿母,阿母,温软软还活着,杜灵也还活着,所有人都还活着,而且,绵虒城瘟疫早已解除,百姓毫发无损……。” “什……什么?”礼柔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惊慌失措的杜议。 直到!探子来报:“夫人,少公,咱们赶紧逃,沅大将军的人马追上来了……。” “什么?议儿,快,快走……,你快走,阿母给你垫后,赶紧走,活着逃出去。” “那,那你呢?阿母,儿子不要抛下你,咱们一起走。” 杜议本就是一个毫无主见的,担心自己母亲一死,自己便再无倚仗和靠山了,自打礼家破败以后,靠的就是母亲还活着给他的意志,若母亲死了,他的支柱就倒了,那他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不,不不不,他会让母亲为了他而死,他得让母亲活着……。 杜议二话不说,扛起礼柔就跑。 礼柔一懵,反应过来后,忙劝止杜议:“议儿,你这是做什么?赶紧将为母放下来,议儿,你听话,咱们若一起走,你我一个都逃不出去,议儿,你放下为母,让为母给你断后,听话。” “阿母,你如今手筋脚筋俱断,如何能为儿子殿后,你,让儿子为你断后一次吧!” 礼柔闻言!大吃一惊! “议儿,你要做什么?你,你什么意思啊?议儿?”礼柔挣扎中,内心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杜议将她带到一处荆棘丛,不顾礼柔反对,将她的嘴塞住,随即将礼柔整个人都掩藏着。 趁着沅文君的人马追上来时,杜议才深切的望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做着最后的诀别。 礼柔泪眼婆娑,拼命的摇头示意,可仍旧改变不了杜议的去意已决的决心。 杜议故意引起沅文君人马的注意,将追杀而来的护卫全部引走,随即葬身在沅文君的剑下,死的毫无痛苦而安静。 他不知道,其实只要他一死,她的母亲又有何能力活在人世间,他忘了,她的母亲是个残废啊!离开了他,她怎么活? 再次承受失子之痛的礼柔,承受不住儿子的离去,让她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的光芒,无尽的黑暗包围着她的心,令她悲痛如千万根针,刺痛着每个角落。 那双赤红的眸子,在泪水流尽的那一刻,变得杀气肆虐,滔天愤怒如藤蔓四处蔓延……。 “爷,杜议已经被射杀,白大将军的这批杀手已经活捉。”无为禀报道。 “好,押送回都。” “是。” 杜灵拉起花祭的小手,桃花眼里尽是一片潋滟的笑意。 “不怀好意”道:“夫人,累了这许久,身体乏了吧!咱们回屋歇息歇息可好!” 花祭闻言!再迎上杜灵那戏谑的笑意,双颊一红,羞怯的忙推拒。 “不累,不用休息,眼看天就要亮了,我去瞧瞧病患,看看他们的病体是否好全了。”花祭转身就要落荒而逃。 可杜灵反应实在灵敏,不由花祭挣扎,一个反手便揽住了花祭的腰肢,轻轻一带,便将花祭揽入了怀中,随即迅速而又富有力量的将花祭反手抱起,脸上挂着“得逞”又迫不及待的笑意,疾步往草屋飞奔而去。 “几个月了,为夫想你想的紧,今日,为夫定不让你这只小狐狸脱逃……。” “你……,还没关好门窗呢!嗯~!不知羞……。”花祭挣扎着,却又逃不出杜灵的魔掌……。 温情无奈!只得一手蒙着眼睛,一手堵住耳朵,忙将门窗关闭好,这才与无为老远的守在门口,不让人打扰……。 蜀都 白家府邸 “大将军……绵虒城……败了,杜议被射杀,礼柔礼夫人不知所踪……。” “什么?败了?怎么会败呢?到底怎么一回事?”白清欢几乎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扯着那探子的衣襟,问道。 “因……因为,国相大人并没有死,国相夫人也安然无恙,且,整个绵虒城,都由沅文君的人马镇守……。” “什么?怎么,怎么会……!”白清欢不可置信的瘫坐下去,心境一时无法立即淡定下来。 “那,那成思大少公呢?” “成思大少公安然无恙,但与我们与那位云珠姑娘已经失去了联系,找不到她人。” “什么?是她?她居然敢背叛本将军!”白清欢气急之下,将桌案上的茶杯挥袖一扫,整个茶具全部被掀翻在地。 “好你个云珠,既然你不义,就不要怪我无情。” “来人,杀了那几个活口,割下他们的头颅,扔去给云珠那小妮子瞧瞧,得罪本将军是什么下场。” “是。”领命的几个护卫退避后,白清欢都还不肯接受现实的瘫坐在桌案旁,无奈扶额,想着应对之法。 “咱们的人,有没有被杜灵活捉?” “自然。” “活捉了多少?”白清欢头疼的问。 探子回道:“将近一半。” “什么?这么多。” “是呢!而且,属下还打探到,其实那日无为将活口关押至巫师府,礼夫人威胁的那巫童,并没有将之灭口,而是与巫师一同做了一个局,让我们误以为那些活口已被灭口。” “什么?你,此话当真?”白清欢又气又急,可谓是气急败坏,甚至是不可置信。 “属下不敢妄言,只怕那些被关押的活口已经实话招认,大将军,您赶紧逃往北疆吧!如若不然,君主问罪下来,老将军也保不住您。”探子好心提醒道。 白清欢闻言!气急之下,厉喝一声!“闭嘴!” “方瑶是本将军的人,她绝不会出卖本将军,一定不会。” “方副将虽然不会背叛大将军您,可难保您手里其他人啊!” “那一百八十道重刑打下来,不死也得伤残,有几个人能顶得住!” “大将军,您赶紧逃往北疆吧!” “你闭嘴!本将军要等予泪回来,本将军相信,他一定不会那么绝情的……。” “大将军,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成思予泪那厮,赶紧逃吧!”那探子也是无语,跟了一个恋爱脑主子,就相当于命都别在了裤腰带上。 那探子实在无法,只得将白清欢打晕,带着她一同逃往了北疆。